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
引子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玉龙山,中原极北之地,毗邻北海,终日冷冽寒风似刀,
漫天飞雪,似败鳞残甲,远处山脉巍峨雄奇,绵延三万里,气候恶劣,人迹罕至。
然而,随着一声闷响,亮白的雪地里,竟现出一副诡异景象,一只黑圈蓦然
凭空张开,似深渊巨口,吐出一个又一个人。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那黑圈又如
它出现时一般,凭空不见,只余下雪地上的千余人,四处张望,不知所以。
「成功了……」领头之人缓缓叹道。
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
第一章无妄墨劫
青松山,名起道门三观之一的清微观,乃中原道门一处仙山圣地。落松城驻
于中原腹地的青松山脚下,却是遍地学堂,儒学鼎盛。城中一处僻静之地,便坐
落着一间院校,名曰「长青院」,灰瓦白墙间,一个年约五旬的先生,正在摇头
晃脑,讲说天下史学:「五分天下,中原独尊,诸子百家,春秋争鸣,三教并立,
以儒治国……」正说间,却听堂下有「吱呀」声,低头一看,却是一约十七八岁
的俊逸白衣生员,正在摆弄手上的一只木鸟,一旁生员正指指点点,掩嘴偷笑。
教书先生心中有火,轻喝道:「墨天痕!你又在摆弄你那机关造物,这天下
史学,你是听还是不听?」
那俊逸生员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他的木鸟,答道:「早看过一遍,基本知
道了,先生可以继续往下讲,不必理会我。」先生面容一僵,怒道:「上月的《
五经》你看过,前几日的《春秋典》你也看过,如今《天下史》你也看过,好,
你家学渊源,博览群书,我认了,但你在我讲堂之上,无时无刻不在摆弄你那些
机关造物,你让其他学生如何听得?」
墨天痕心中微恼,想道:「我师从儒门正气坛,何须听你这陈词滥调,要不
是不想在家被强逼练武,我才不会来你这地方。」于是抬头,笑道:「我自弄我
的木鸟,又不会碍着别人,只顾看我的人,那是他求学心性不坚,可怪不得我。」
先生听罢气急,喝道:「墨天痕!不要以为你爹是墨家钜子你就可以在这学
堂无法无天,你好好的墨学不学,要来听儒,就得遵我儒门的规矩,尊师重道,
长幼尊卑,由不得你胡来!」
墨天痕看着先生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心中只觉好笑,但又确是自己为了摆脱
父母强逼,好说歹说磨得母亲同意,托了关系,来这长青院听学,自己却终日在
学堂上摆弄机关玩物。头一月这先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积怨颇多,今日
爆发。想到这,他也收起木鸟,起身正色道:「先生息怒,学生这就认真听讲,
触怒之处,还请海涵。」
先生见他服软,想到他父亲也是一方豪侠,这侠二代的子弟能如此向他道歉,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轻哼一声,继续翻书讲学。
时值午后,学堂放课,墨天痕从长青院中走出,门口一小厮模样的少年便迎
了上来,道:「少爷。」墨天痕微微点头,问道:「墨禹,今天可有好玩的事情?」,
小厮笑答道:「不曾有,但是马上有了。」墨天痕一挑眉,心中一喜,问道:「
马上有什么?」小厮答:「法场将要执刑了。」墨天痕听完笑道:「杀头么?」
「是说有对情侣通奸被抓,今儿就是要绞杀那男的。」墨天痕一听,笑意便
敛了一半,心想,杀头看过几次,这通奸绞刑,倒是第一次,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想玩便径直走了出去,那小厮也跟了上去,一主一仆,往刑场走去。
当朝朝廷以儒治国,然而三教鼎盛,力量足以干政,所以各州县自治度极高,
各自之间法度也不尽相同,甚至会有邻县之间一案两判的情况出现。落松城虽靠
近清微观,但道门之人冲隐无为,落松城政务,由本地太守一手把持,这太守出
身儒门,早年高中两榜,为人迂腐古板,极为痛恨百姓不守圣人之礼,这次绞刑,
便是因为一对男女,女子待字闺中,却与一名农家少年私定终生,暗通曲款,结
果被女方父母发现,告上朝堂,硬说男方勾引良家女子,想赚点甜头,不想在太
守心中,男女私定终生,婚前行房,乃是不守圣人之礼,不守圣人礼,就是对圣
人不敬,当堂勃然大怒,不顾堂下双方父母大喊哭闹,判了两人绞刑,今日正是
行刑之日。
自古刑场,每有行刑,必是人满为患,今日也不例外,墨天痕撇开墨禹,费
尽力气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前排占了个「好位置」,正巧赶上人犯带上,一
男一女,男的斯文白净,女的也是中上之姿,两人皆是批头散发,手脚戴铐,神
情颓然中又带着不甘。
差役押着二人行至绞刑架前,那女子突然双目一横,向一旁的监斩官怒吼道
:「我与牧白哥两情相悦,你们为何定要致我们于死地!」监斩官乃太守门生,
对其老师的做法向来推崇备至,闻言厉色道:「两情相悦?未婚苟合是为奸,自
古女子以贞操为天,你不守女德,待字闺中却将清白拱手于人,此是失德大罪,
任你两情相悦,也需得受刑罚!」台下之人听罢,多有点头附和之意,想是极赞
同行刑官所说言论,然而墨天痕却听到耳边一声冷笑,一句冷言:「阻人伦常,
破人姻缘,却拿大道压人,真是无稽大道!」
墨天痕循声望去,却见右手一人,儒生打扮,白衣飘然,颇有经世之姿,折
扇翻舞,气质翩翩,背负一物,以白布缠裹。墨天痕心中奇道:「此人看似是个
饱学之士,为何会有此般想法?」遂施礼问道:「此女与人通奸,不守女德,先
生却为何有此慨叹?」那人折扇一合,哂然一笑,慨然道:「不守女德?何为女
德?两情相悦,由心所发,男欢女爱,情到浓处,阴阳交泰,乃水到渠成之天道,
然而如今水已到,却用道德强行筑起一道堤坝,阻人欢爱,实乃违背天道,迂腐
不堪之行径,此举非是大道,而是封闭人性的邪门歪道!」
墨天痕听罢,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反驳道:「此乃先贤儒圣为世间所定之
道也,我观先生模样,似是儒门门生,先生这番话,不是在打先贤的脸吗?」那
儒生听罢,脸上轻蔑之意更甚,微怒道「儒门先圣为天地立心,推礼于万民,是
想开民智,正民风,使万民有道德标杆,而非为囚万民之行也。然民智难开,民
心易昧,加之有心人推手,曲解先贤本意,将圣人文章变成约束道德,用以制万
民,愚万民,非儒门之幸也。再者,前人言语,自有其时代的局限性,人若总是
被这条条框框所束缚,只会原地踏步,永远前进不得!」墨天痕心中微动,咀嚼
其意,虽感惊世骇俗,却不失道理。然而此番言论,却与自幼所受教育与在正气
坛所学大相径庭,短时之内,仍是难以接受。那人却似知其心中动摇,脸色稍缓,
道:「此番言论存于当世,那确是惊世骇俗的,但总有一天,我煌天破要让世人
摆脱这些所谓大道的束缚,创造一个真正人权平等,民智开化,自由开放的新时
代!」说完,煌天破衣袂一翻,折扇再开,转身而去,墨天痕却被其一身豪气镇
住,盯住煌天破的背影陷入沉吟,半响不语,也顾不得抬头看那让全场民众都沸
腾的行刑了。
不一会,墨禹终于拨开人群找来,急道:「我的好少爷,你可真会钻人群让
小的好找啊,这人多手杂,小的要是找不着您,几条命都赔不起啊。」墨天痕仍
在回味煌天破的那番惊世言论,没有理会墨禹,而是径自一个人慢慢向人群外挤
出去。墨禹见他只顾走,哪敢再跟丢掉小少爷?也奋力拨开人群随着墨天痕出去
了。
一路心不在焉,墨天痕到了墨府朱门前也浑然不觉,直至两个俏婢向他问候,
他才惊醒过来,嘴角一挑,问道:「母亲与父亲呢?」一个婢子答道:「和平常
一样,老爷和夫人正在后院练剑弹琴呢。」墨天痕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自己
便一路往后院走去了。
落松城位置偏北,气候微寒,然而墨家后院之中,却是亭台水榭,假山池塘,
一副南国小院景象。时值初秋,正是北国百花残败之际,院中却是群花芬芳,争
相吐艳,一派南国春景。小院偏北一座亭中,一名少妇坐于凤沼琴后,青衣缠丝,
凤钗琳琳,闲静如姣花照水,一双玉手纷舞似蝶,拨弦成曲。琴曲如流水一般淌
泻而出,始于涓涓细流,渐渐弥漫,而后纵横恣肆,直至汪洋无限,琴韵起伏,
似静非静,如缕游丝,缠缠绕绕,悠然不绝,墨天痕只觉整个人都松弛下来,说
不出的平和自在。亭前空地上,一名墨衣剑客闻乐而动,舞起一柄漆黑油亮的铁
剑,剑势一往无前,刹那间,正气四散奔腾,妖邪见之欲摧,忽又转为轻巧,似
繁星拱月,绵密不失灵动。美妇看着中年剑客舞剑,嘴角含笑,媚眼如丝,手上
却是纤指齐动,琴声渐趋铿锵,空灵琴音,竟现豪迈之意。只见墨衣剑客剑随音
动,剑势再转刚正,剑意如焰扫长空,乘风蹈浪,呼啸苍穹。正当剑意极烈欲狂
之时,琴音一低,剑意随之收敛,二者似荡清风,一同散去。
剑曲同收,墨天痕如梦方醒,但见美妇妙目生波,略带笑意的望向自己,一
旁墨衣剑客收剑归鞘,也将严厉的目光投向自己。」爹,娘。」墨天痕上前行礼。
这对琴剑相鸣的男女,正是墨天痕的父母,剑者乃是当代墨学大师,也是当
代墨家家钜子墨纵天,美妇则是道门三观之一希音观观主次席弟子,有「南水玄
音」
之称的南水陆家小姐陆玄音。墨天痕避开父亲的目光,向陆玄音讨好道:「
恭喜爹娘,琴剑和鸣,已臻化境,所谓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陆玄音妙目流转,看着儿子,似笑非笑,墨纵天却是哼了一声,冷冷道:「
已臻化境?你的那点眼力,全扔书里去了?墨狂剑意迸发不止,未出便收,这是
剑法未成之像,哪来的已臻化境?」墨天痕听得背后一凉,心想拍爹屁拍到爹的
痛处了,自己平日练功懒散,这墨狂八舞只练成了招式,剑意是一点也无,何来
眼力看出剑法的问题?
冷月西斜,墨天痕一脸的无奈,在院中一遍遍的练习墨狂八舞,早先那一嘴
恭维的胡话,换来了不练一百遍剑法不许吃饭的命令。墨天痕心中懊恼,自己不
懂剑,只管夸娘琴弹得好不就完了,转念一想,光赞琴不问剑,按爹的性格,多
半还是要问我,到时候还是个出丑的结局。这墨家剑法是套好剑法,可是自己就
是不能依招发意,按父亲的说法,墨家剑法配合墨学,当先修其意,再练其招,
墨学不深,心境不够,剑就只能徒具其招,可是这墨学自己也学的差不多了,为
何剑招依旧不带一丝剑意呢?
正当墨天痕苦恼之际,一股饭菜香气,其中又带着几缕女性芬芳,合着柔美
的女声飘来:「痕儿,别练了,过来吃饭吧。」来人正是墨天痕的母亲陆玄音,
这位南水陆家的小姐对自己唯一的爱子十分宠溺,见儿子被勒令不许吃饭先练剑
法,便背着丈夫偷偷给儿子送来了饭菜。墨天痕知道母亲疼自己,乖乖的坐到母
亲身边,开始大吃特吃起来,他下午回家,练剑练了快两个时辰,腹中饥虫早就
在抗议了。看着儿子狼吞虎咽,陆玄音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心中却在想,自己
一直盼望再多出几个子嗣,可所修道门玄功让自己清心寡欲,对那事提不起什么
兴趣,丈夫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对床弟之事一直不甚所好,纵然两人感情一直很
好,自己又颇有姿色,但那事却也在有了墨天痕之后就频率大减了。想到这里,
陆玄音清丽的嘴角挑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墨天痕吃的开心,一抬头,却看见母亲笑的很不自然,不解道:「娘,你笑
什么?」陆玄音并不回答,美目瞥了墨天痕一眼,微笑道:「痕儿,快些吃完回
屋歇息去吧,你爹那里,娘去为你说项。」心里却在埋怨自己,陆玄音啊陆玄音,
你想要孩子,却又不愿行房,难道还想天上掉个孩子给你吗?
待墨天痕饭饱回房,陆玄音吩咐下人收拾了碗筷,也回到了主卧。主卧中,
墨纵天正挑灯看书,见她回来,问道:「回来了?天痕的一百遍练完了没有?」
陆玄音心中有事,心不在焉的答道:「都练完了,我让他回去歇息了,明早
还要去书院呢。」墨纵天放下手中书卷,关切道:「可曾练出剑意?」陆玄音看
丈夫面露关切,却又不想欺骗丈夫,只好照实答道:「不曾。」陆玄音原以为丈
夫会大发雷霆,自己只要去撒个娇,就好替儿子蒙混过关了,不想墨纵天却是长
叹一声,默然不语。陆玄音深知丈夫望子成才,但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却始终继
承不得丈夫的衣钵,不由心中郁闷,转到座椅背后搂住墨纵天,安慰道:「相公,
习武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况且痕儿志不在此,强逼之下也未必会有好处。」
墨纵天一生钻研墨学,苦修墨家剑法,志在将墨学发扬光大,怎奈他资质平
平,武学只得江湖二流,墨学更是被三教风头所掩,难以出头,虽接过父亲衣钵
接任了墨家钜子,但在他心中始终有一股郁气难平,便将所有的希望押在了儿子
身上,可儿子对墨学全不在意,反而喜欢机关术及儒学。听罢陆玄音安慰,墨纵
天苦笑一声,摇摇头,低声道:「痕儿武学天赋,远超你我,但心性顽劣,不肯
好好习武。想我堂堂一代墨家钜子,儿子文不修墨,武不成器,难道我另觅一个
传人不成吗?」
陆玄音听到这,心中不由一动,攀上丈夫肩头,两片凝脂似的丹唇凑近墨纵
天耳边,呵气如兰,娇声道:「相公,何须另觅,传给自家孩子不好吗?」墨纵
天愣了一会,才明白妻子所指为何。他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娇妻软语求欢,他岂
能负了心意?随即抓住陆玄音搭在他肩上的玉手,回头找着那芬芳玉润的唇便亲
了下去。陆玄音嘤咛一声抱住丈夫,一抹丁香探入墨纵天嘴中,二人唇舌火热交
缠间,陆玄音已绕到墨纵天身前,坐到了丈夫腿上,墨纵天一双大手也顺势抚上
那圆润饱满的双峰,轻轻揉捏起来。陆玄音胸部受袭,表现更为炽烈,吻的也更
投入,更深情。墨纵天在妻子胸部揉捏一会,大手也探进那高耸中的缝隙,省去
了那布料的隔阂,去体会那如玉温滑的触感,十数年夫妻,陆玄音的肌肤依旧让
他如此爱不释手。陆玄音也极尽配合,尽力挺起玉峰迎上伸入衣内的手,左滑右
擦,峰顶那粒妙物也随之凸起。墨纵天心知妻子已然动情,啄吻了她几下,吹熄
了灯,便将怀中美人拦腰抱起,欲上床「另觅传人」去了。
正在夫妻春宵将至之际,墨府前院忽的传来一声惨叫,瞬间冲淡二人情欲。
墨纵天双眉一凛,放下陆玄音,怒道:「竟然有人敢夜闯墨府!」随机手腕
翻转,指尖气机飚射而出,桌上的墨色重剑受到这股气机牵引,猛然凌空而起,
飞向墨纵天。墨纵天一把抓住剑鞘,向门边急速奔去,不料一开门,一道黑色剑
气,挟带凛冽杀意,迎面射来!墨纵天心中大惊,脚步腾挪,堪堪避开这一击,
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线。剑气过后,剑芒大盛,一个黑衣人纵剑破空,
不容墨纵天喘息,剑锋逼面而来!墨纵天先遇偷袭,心中又惊,手中墨剑不曾拔
出,只得以鞘相挡。只听「铿」的一声厉响,黑衣人一剑刺中剑鞘,迸出灿烂火
花,映出房中一瞬之景:一名丽人坐于凤沼琴后,衣衫不整,面色绯红。火花转
瞬即逝,蒙面人折剑再攻墨纵天,不料剑至半途,便听得一声清音响彻,接着便
是气劲破空之声,叮的一声撞开蒙面人剑势,墨纵天得此喘息机会,墨剑终于出
鞘了!
蒙面人见墨剑出鞘,抽身疾退,墨纵天剑已出,锋芒露,重剑破风,挟星光
点点,怒向蒙面人,正是墨狂八舞「剑耀繁星辉」!墨剑绝式,携星之辉,人之
怒,剑之利,蒙面人竟是不惊不怵,举剑相迎,一交接,墨纵天便感来人功力浑
厚,不在自己之下,当下再出墨狂八舞!只见墨纵天手中墨剑狂舞,隐隐发红,
照亮剑者沉着的眼,空气随剑招一同升温,随即一剑横劈,扫开面前热风,直指
蒙面人!墨狂八舞「剑扫长空焰」!
墨剑红光,劈开黑暗,直击来人,蒙面人却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手起
锋落,剑气挥洒间,尽掩墨剑光华,剑扫长空焰——破!然而就在墨剑光华尽散
之时,房间尽头,一缕亮眼道光携凌厉杀响,踏宫走商,攻向蒙面人!蒙面人不
慌不忙,挥剑斩出,破道光,攻墨剑,一气呵成。房间中,墨纵天手持墨剑,使
开墨家剑法,陆玄音按挑抚捺,道音清亮,墨者道者,琴剑相合,与蒙面人激战
不止。
另一房间中,墨天痕正欲就寝,却也听见前院下人惨叫,随即便是爹娘房间
的方向传来金属交接之声与道门玄音。墨天痕心知有变,忙提剑外出,赶到前院,
却见墨家下人丫鬟们,正被两个黑衣蒙面人大肆屠戮,墨家前院,已成一处收割
人命的修罗场,遍地尸首,血流成河。墨天痕刚想上前救援,脚下却踢到一物,
低头一看,只见墨禹双目圆瞪,口鼻溢血,已然死去,胸口一道可怖剑孔乃是致
命伤,他乃是独子,墨禹从小陪他长大,两人关系明是主仆,实为兄弟。惊见自
己的书童兄弟横死眼前,加之下人惨状,墨天痕怒火攻心,拔剑而上,攻向蒙面
人,仅存的一男一女两个下人看见是少主来救,飞也似的奔过来,口中直喊少爷
救我。然而那名女仆刚跑到一半,一颗秀丽的头颅变随着一闪而过的寒光,凌空
飞起,另一名小厮跑得稍快,就在他跑到墨天痕身前之时,胸前突的透出一柄剑
尖,带走他无力反抗的生命,从伤口处喷涌出点点惨红,飞溅到墨天痕脸上。电
光火石间,两条人命在自己眼前、面前被人夺走,墨天痕又惊又怒,他从小养尊
处优,不曾见过血,更别说见过杀人、死人,然而今夜第一次见到这一幕,他却
没有像那些下人们一样吓得腿软尿流,而是握紧了手中的剑,抬手便刺,墨狂八
舞,剑断妖邪路!第一次,他的墨狂八舞舞出了剑意,第一次,他用剑刺穿了一
个人的身体,剑身入肉,飞血点点,墨天痕剑势不停,拔剑再攻第二人!墨狂八
舞,剑破苍穹扉!然而这一剑,却像他傍晚练剑的时候一样,不带一丝剑意,那
名被攻的蒙面人轻易接剑,反攻,一剑见红!
墨天痕手臂被中剑,血流如注,步伐急运,忙抽身后退,却觉身后劲风袭来,
竟是之前被他刺中的那人趁势偷袭,墨天痕避无可避,运起正气心法,流转儒门
昊劲,回身,举剑,硬挡!双剑猛击,气劲狂涌,二人各自震荡,蒙面人退开,
墨天痕却不能退,因为身后那个伤他的蒙面人,早已举剑相候!墨天痕身受震荡,
回气不畅,脚步不由自主后退,将身体送往敌人剑锋!情急之下,墨天痕猛力旋
身,剑势随转,迎向索命剑锋,再次硬挡杀招!双剑铿然交击,闪耀火花,映出
墨天痕满是血痕的脸和蒙面人阴鹜狠厉的眼。墨天痕内力运转不济,勉强一剑架
开敌人剑锋,中路却露出偌大空门,双狠厉眼的主人趁势迅疾一掌,正中墨天痕
胸口,这一击变生肘腋,墨天痕猝不及防,胸口如遭槌击,一口血箭喷在空中,
惨叫一声,飞出丈许!
主卧前,墨纵天夫妻一攻一辅,正与蒙面人缠斗。墨纵天越斗越心惊,自己
与妻子琴剑和鸣,竟久战此人不下,而且来人隐隐未尽全力,自己则是使出浑身
解数,若是再斗久些,恐怕夫妻两人就要败下阵来,而前院惨叫未停,恐是蒙面
人还有帮手,若夫妇二人不尽早拿下此人,敌人增援再来,就再难取胜了。就在
这时,前院忽然传来墨天痕一声惨叫,陆玄音听见爱子惨叫,道心率先被扰,琴
音忽转纷乱,琴剑和鸣,不攻自破!无琴音辅助,墨纵天压力陡增,剑法微乱,
蒙面人瞅准机会,剑出连环,不容墨纵天喘息。墨纵天先遭爱子惨叫扰心在先,
琴剑和鸣随后被破,再遭蒙面人一轮抢攻,招不成招,剑意四散,随即见红!陆
玄音见丈夫受伤,爱子又生死未卜,心思散乱,情急之下,下手转重,欲祭最强
音制敌,不料心思纷乱中,一指挑起,竟将一根琴弦生生拨断!七弦少一,再难
成曲,陆玄音勉力拨奏,欲助夫君,琴音却已威力大减。墨纵天心系儿子安危,
心一横,墨狂八舞狂意再出,稍挽颓势,随后大吼道:「玄音!带痕儿走!」陆
玄音正烦乱间,忽听丈夫决然怒吼,心知此战已再难取胜,丈夫已抱必死之志,
要她去带儿子走,不由鼻头一酸,凄声道:「天哥,你撑住,我……」诀别之语,
如鲠在喉,心知一转身便可能是天人两隔,陆玄音抱琴狂奔,两行清泪滴落已断
弦的凤沼琴上,滴出难以名状的伤与痛……
前院中,墨天痕靠着师门正气心法的至阳内力运转墨家剑法,勉力抵抗两名
蒙面人的厉杀之剑。左臂中剑,胸膛中掌,墨天痕剑无意,只有招,左右支绌,
难破逼杀双剑。眼看生死将分之际,两束道音箭射而来,分攻两名蒙面人,迫的
蒙面人反攻为守,墨天痕得到喘息,抽身后退,但见陆玄音美目含泪,怒视前方
两人。
「娘……」墨天痕一身狼狈,看见娘亲含泪挟怒而来,心中一沉,颤声道:
「爹呢?」陆玄音并不答话,凤沼琴一横,希音绝式已然上手!但见无数道音化
剑,如烈马奔腾,四下飞窜,攻势凌厉无匹,两名蒙面人挥剑相御,守的密不透
风,一时之间,竟成相持之势!陆玄音心知久战不利,忙唤道:「痕儿,跟在娘
后面,一起冲出去!」说罢,十根青葱纤指如蝶飞舞,翻飞间一双玉手竟现出残
影,拨出至极琴音,四周道音之剑似有所感,凌厉再添三分,逼迫两名蒙面人缓
缓向正门退去。墨天痕有创在身,以剑驻地,勉强跟在陆玄音身后。
两名蒙面人勉力抵挡道剑琴音,边战边退,不一会便已靠近墨府朱门,陆玄
音见希望在即,加催玄功,琴音骤疾,数百琴音道剑合成两股,分袭两名蒙面人。
百剑合一,百音律一,两股琴音道剑威力增加何止百倍!两名蒙面人不敢硬
接,对视一眼,各向侧方闪避,躲开道音剑群,陆玄音瞅准时机,抓起墨天痕,
便向朱门奔去。眼见生路在前,当陆玄音玉手触碰的朱门的刹那,竟遭一股大力
反冲,将她震开!
「结界!」陆玄音心中又急又恼,恨声问道:「你们还有同党!难怪今晚杀
声响亮,清微观却无一人来援!我墨家与你们有何仇怨,定要如此灭我满门?」
说话间,音律再起,两束琴音道剑冲击门上结界,只见一道如镜光膜隐隐显
现,受道剑攻击,破开一个小口,转瞬又恢复原状,不可再见。
蒙面人并不答话,直接举剑再攻,陆玄音背后生路已变绝路,爱子受伤无力
再战,丈夫与强敌纠缠生死未卜,自己方才强攻开路又耗费太多气劲,心知已到
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当下不再迟疑,全力运转道门清圣玄功,凝起全身剩余
气劲,源源注入凤沼琴中,凤沼琴似有所感应,琴声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绽
出夺目光华,辉耀四周。两名蒙面人眼神一凛,各自运招,以抗将来之招。
陆玄音出身道门希音观,以音入道,以琴为武,以曲制敌,此时凤沼琴光华
夺目,弦音流转,正是陆玄音抢夺生路的最后一击将成之兆。然而陆玄音气劲不
断提升之下,已断一弦的凤沼琴难以承受道元冲击,琴身竟现出条条裂纹,隐有
崩碎之像!陆玄音见爱琴渐残,不由心中悲戚,但想到夫君爱子,心意更坚,一
身道元猛烈加催,含泪娇咤道:「凤沼!你随我多年,若这最后一招使不出来,
岂不遗憾!我求你,救救我的家人!」刹那间,凤沼琴不弹自响,似是感应琴主
心意,陆玄音擦干泪目,以气御琴,一人一琴,人琴合一,希音镇观绝学「大音
希声」彻天一响!!
希音绝响,声震四方,刹那间,墨府朱门之前白光闪耀,坚定琴音化作清圣
韶光,两名蒙面人无力抵御,瞬间淹没于光中!与此同时,陆玄音手中凤沼琴终
难承巨力,寸寸崩碎!然而就在古琴破碎瞬间,强光中又现蒙面人身影,一左一
右,攻向手无寸铁的陆玄音!极招失效,陆玄音似是早有预料,挥起玉掌,攻向
敌人之必救,一招迫退来敌,身法飘转,来到受伤在地的墨天痕身边。
原来,陆玄音至极一招,乍看是为退敌,却将身后结界与朱门一并打穿,创
造生路。结界因琴招冲击豁开一大片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着。陆玄音当
机立断,拎起墨天痕,欲一同穿过结界,不料身后风声又至,两名蒙面人快速来
攻,意欲缠住陆玄音母子,等结界恢复如初,她俩就插翅难逃了。
手中爱子重伤,陆玄音心知如再拖延,两人必定全被留在此处,当机立断,
运起柔劲,托起墨天痕,把他向门外扔去。两名蒙面人见走了墨天痕,忙撇下陆
玄音,欲追出结界。陆玄音心系爱子安危,情急之下,纵身一跃,超过蒙面人,
落在结界豁口前,回身一掌,再度迫退两人。不料她转身欲逃之际,结界豁口已
不足以让一人穿过了。
陆玄音心中一沉,儿子已被送出,可焉知门外没有埋伏?主卧方向打斗声渐
熄,丈夫是否平安?她知道今日全家蒙难,自己也再难幸免,转身怒视敌手,美
目怒火中烧。蒙面人见她不曾逃走,知是结界已复原,当下没有了顾虑,举剑再
攻,却听身后一声轻咳,只见黑暗的大堂中,一个蒙面人拖着一个满身是血不知
死活的人,踏过满地的血池尸首,走到两名蒙面人身后,两名蒙面人似是对拖着
人的蒙面人很尊敬,他一来,两人就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拖着人的蒙面人来到陆玄音身前十步左右站定,一双冰冷无情的眸看着陆玄
音的娇美容颜,眼神中闪过说不出的邪魅之感。陆玄音却是看着一路被拖来的人,
芳心欲碎,放声大哭起来。
「天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被拖来的人正是墨纵天,可怜一代墨家
钜子,在家中被人刺杀,挑断了手筋脚筋,废了武脉,吊着半口气,人不人鬼不
鬼的在血池尸堆里被拖了一路,惨状又被爱侣尽收眼底。陆玄音妙目几欲喷火,
声音已近颤抖,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
蒙面人眼神中邪意不减,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轻佻与不屑一顾的蔑视,开口讽
道:「哦?堂堂道门希音观高足,竟然也会说狠话,妄谈杀业?」陆玄音挺起胸
脯,颤声道:「你们这三个禽兽,伤我夫婿儿子,灭我全家,我为何谈不得杀业?」
蒙面人又是一声冷笑道:「很好,看来佛门所说众生平等,你道门的人是第
一个不赞同的。不过,墨夫人,你和你丈夫两人联手都打我不过,就凭你现在气
空力尽之躯,又有多少胜算?」「就算是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蒙面人听罢嘿然一笑,邪声道:「墨夫人国色天香,死了做鬼多可惜,不如
做我的性奴,既能忘却人生烦恼,又能体会人间极乐。」墨纵天虽重伤,灵识还
在,听到敌人淫言秽语调戏自己夫人,心中愈加愤恨,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
蒙面人听到墨纵天呻吟,踢了他一脚,不耐道:「什么狗屁钜子,不堪一击,
只会瞎哼哼。」陆玄音见丈夫受辱,再难忍耐,揉身攻向蒙面人。甫一交手,陆
玄音便感蒙面人之武功深不可测,她古琴已碎,以一双纤掌运使道门玄功,与蒙
面人近身肢接,下手皆是狠辣凌厉的路子,一改平日优雅婉转,力求尽速毙敌。
然而蒙面人却似游刃有余,步法腾挪闪招格挡,无不切中陆玄音招式要点,让她
无以为继,似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陆玄音心中惊惧莫名,这等身手,在江湖上
已臻一流,自己与丈夫合力都战之不下,如今无琴无力,难道真要落入这个贼子
之手?
蒙面人似是看穿陆玄音心思,一边轻易拆招一边道:「墨夫人,你败局已定,
何苦挣扎?乖乖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好好的服侍我,如果我爽了,或许会放你
家小鬼一条生路。」陆玄音本就招式渐渐散漫,提到儿子,芳心已乱,更是破绽
百出。蒙面人一声轻笑,禄山之手电闪而出,很掐在陆玄音乳房上。敏感处被灭
门仇人玩弄,陆玄音暗叫不好,却已难逃魔抓,那双禄山之手在掐过陆玄音双峰
后,快速的点住她周身几大要穴,封住陆玄音内力。陆玄音顿时浑身酸软,难以
发劲,软倒在地,手脚虽还能活动,却再无伤敌的能力了。
蒙面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陆玄音,朱唇翕张,瑶鼻似凝,纤腰柔弱无骨的折在
地上,胸前双峰因屈辱不甘和紧张而变得起起伏伏,既有妇人的艳光风韵,又不
失道门的寡淡清圣,不由心中赞道:「墨纵天自己羸弱不堪,娶的夫人倒是不差。」
于是蹲下身去,刚刚握剑把墨纵天打的不成人形的手抚上陆玄音秀美的脸庞
轻轻摩挲,再慢慢向下,在丈夫身边隔着衣服揉捏起人妻那饱满绵软,堪盈一掌
的柔美乳峰。陆玄音在丈夫面前遭此羞辱,欲哭无泪,身体也无力挣扎,只得发
出呜呜骂道:「禽兽,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凌辱女子算什么男人。」蒙面人也不
恼火,继续把玩那绵软乳峰,道:「你都说我是禽兽了,那我凌辱女子便是名正
言顺。」
陆玄音不料他行径这般无耻,一时也找不到话语反驳,反倒是被揉捏的双峰
上传来阵阵酥麻感,让她幽径桃源中不争气的流出潺潺清溪,一抹艳丽的绯红也
爬上的渐渐迷离的脸庞。蒙面人见她已然动情,不由嘲讽道:「好一个清心寡欲
的道门女子,被灭门仇人摸一摸就动情了,看来你丈夫平日里倒是怠慢了你。」
说着,一只邪恶之手已掀起凌乱的裙摆,隔着裤子抚上陆玄音桃园。
陆玄音私处遭袭,又羞又怒,挥起粉拳向蒙面人打去,无奈内力被封,这几
拳落在蒙面人身上,倒像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虚弱无力的她现在连覆在胸前的
禄山之爪都无法摆脱,下体私处又因蒙面人的抚摸传来阵阵快感,刚才与丈夫调
情的浴火慢慢爆发出来。只见,陆玄音眉眼紧蹙,一头青丝随着一颗臻首的无力
摆动而愈发凌乱,渐渐遮住秀美绯红的面颊,朱唇中不由自出的发出了一声带着
渴望的呻吟。
躺在一旁的墨纵天见爱妻受辱,愤恨悲鸣,倾尽全力勉强发声:「放开……
……她」。听见墨纵天断断续续的话语,蒙面人唇角勾起一丝捕捉痕迹的轻笑,
蔑声道:「哦?钜子先生伤成这样仍想守护爱妻之心,真让在下动容。」旋即又
道:「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你若是答的上来,我便放了你女人和孩子。」不
等墨纵天答应,他便自顾自问道:「墨心石在哪?」
听完问题,墨纵天蜷缩的手指忽然紧绷收缩,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手型,满是
血的惨白口中又渗出血沫,艰难的道:「没听过……」听到回答,蒙面人眼神忽
转凶狠,,厉声道:「好啊,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你,不过尊夫人嘛……」
说道一半,蒙面人手一挥,陆玄音身前衣物寸寸撕裂,一具白润丰腴的胴体
在残破衣物遮掩下若隐若现,显得分外诱人。
衣物被毁,陆玄音惊叫一声,但看面前蒙面人压上来,遮住天上星辰,阴影
盖住了她惹火的娇躯,一双魔抓又肆无忌惮的抚摸上了她的双峰,边淫笑边向墨
纵天道:「钜子,你确定你不知道吗?」
墨纵天的手指仍病态的蜷缩颤抖着,但声音却有气无力,道:「放开……我
真的……不知道。」听到如此回答,蒙面人眉毛一轩,道:「看来钜子比较喜欢
成人之美,知道我好人妇,就把自己老婆送到我的胯下了。」不听墨纵天无力的
断续辩解,蒙面人又转向身下的陆玄音,邪笑道:「墨夫人啊,钜子不肯回答我
的问题,看来是有心要把你送给我了,那我就成全了钜子的一片好意吧!」说罢,
手指呈抓,撕扯开陆玄音裙裤,却见那桃源处已经溪流潺潺,不由笑道:「墨夫
人,你也是挺配合的,既然如此,今晚我们玩个尽兴。」
最隐秘的私处暴露在仇人眼前,面临着即将被仇人侵犯的危机,自己的丈夫
就在一旁,而两人都无法阻止即将发生的巨大的羞辱,两道清泪顺着陆玄音脸颊
两侧滑落,她撇过头不去理会蒙面人淫邪的目光和丈夫无力的呻吟,强压内心波
澜,等待着羞耻的来临。
看陆玄音如羔羊待宰,蒙面人又转头迎向墨纵天悲愤的目光,道:「墨钜子,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挽救你夫人的机会,如果你铁了心要把她送给我肏,那在下一
定会笑纳的,你可想清楚了。」
墨纵天眉头骤然紧缩,双目透出一瞬迷茫,但随即消失不见,那因重伤而渐
渐无神的浑浊目光中,流出深深的歉然与坚毅。他死死盯住蒙面人那双邪气四溢
的双眼,却不再说话。蒙面人心中一沉,知道再难从墨纵天口中探得答案,一个
被自己玩弄于股掌,废功体,淫妻子的废物,竟然为了守住墨心石的秘密如此决
然,竟让他生出一股小小的挫败感,也让他心生狠戾。只见蒙面人猛的摘下面罩,
露出一副俊逸无双的面庞,剑眉朗星,挺鼻薄唇,放在世间能然任何女人为之心
动,可这俊美的不可思议的面庞上,却散发出邪异无匹让人惊惧的阴暗气息。
另两个蒙面人见首领摘下面具,忙叫道:「太……少主,还是小心为妙。」
少主回身望向他俩,眼芒如剑,低声道:「我做事,还需你们教吗?」两人
闻声噤若寒蝉,低头不敢迎向少主目光。」不必惊怕,惊煞,蛩魇,你们也把面
具摘了,都过来吧,钜子双手奉上的美人,我们当一起享用才是。」少主一面招
呼两名手下加入对陆玄音的凌辱,一面解开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一根八寸长短,
三指粗细,与少女手臂大小相若的巨物,伞状龟冠大如婴拳,棱角分明,棒身青
筋贲张,热气腾腾。
陆玄音本已准备接受凌辱,不想少主竟招来同伙想要一起享用她丰美的身子,
惊恐之下回头望去,却正好见那一根昂藏巨物抵住了自己的淫湿玉门,不由再次
挣扎起来,哭喊不要,少主剑及履及,如何会理会人妻即将在丈夫注视下受辱的
哀羞?只见少主双手牢牢钳住陆玄音的柳腰细胯,巨根如巨龟探头一般,慢慢挤
入陆玄音久未人事但湿滑淫润的幽户门关,伞状龟菇慢慢迫开紧闭多时的腟腔嫩
肉。一边带着冷酷鄙视的邪恶眼神看着妻子被人当面凌辱的墨家钜子,一边感受
在丈夫面前被人强行插入的失贞人妇的紧窄蜜屄,在墨纵天几乎泣血的干咳声和
陆玄音无力而又激烈的哭喊声中,少主这根堪称凶器的肉棒,终于破开层层峦嶂,
顶到最深处的一团嫩肉。
花芯失守,陆玄音浑身如遭电击,她与二人夫妻多年,身子的最深处却从未
被深爱的丈夫碰过,然而今天,却在丈夫眼前,被一个几乎灭了她满门的仇人一
击探底!「夫人,您还真是浅啊。」少主看着尚有五分之一露在外面的肉棒,邪
笑着往后退了退肉棒,再用力一插到底。经这一插,陆玄音又是一阵哆嗦,竟是
险些泄身!少主看陆玄音如此反应,不由笑道:「看您碰一下就快泄了,还真是
旷的久了,那么在下就满足夫人的欲望好了!」说吧,气运丹田,抽动肉棒,又
是迅猛一击,龟头点在陆玄音花蕊之上!花芯连遭三击,再也把持不住,身子剧
烈颤抖起来,竟是在丈夫眼前,被这淫贼兼仇人的邪逸男子三棒便干的花心大开!
感觉到汩汩阴精浇在龟冠上,少主舒爽无比,调笑道:「三下就泄身,看来
在下的龙根甚让夫人满意啊。」说罢又用力顶了两下,顶的陆玄音差点又泄了一
次。」这淫贼的那话……为何……大的如此出奇,都被胀满了……」泄过身的陆
玄音浑身瘫软,快感从下体直冲脑门,神思也变得迟钝起来「为何……只几下,
我就受不住了……啊……又来了……好涨……」陆玄音心中哀羞不已,然而身下
快感一波接着一波,让她头脑越发的昏花。少主见她敏感无比,心中微喜,开始
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抽插起赤裸人妻那紧窄逼人,水渍潺潺的鲜嫩玉鲍。
惊煞,蛩魇两人依旧没有除下面具,但两人也褪下了裤子,一左一右蹲在陆
玄音两侧,露出两支略小于少主但同样算得上狰狞的肉棒。惊煞挺了挺那杆满是
煞气的肉枪,浑圆的龟头顶在陆玄音挺拔的左胸上,不断挺戳着受辱人妻充满弹
性的玉乳,配合下身少主的激烈抽插,激起一道道令人迷醉的乳浪。蛩魇则蹲在
了陆玄音右侧,用下体巨物刮蹭陆玄音正在战栗的丰美双唇,企图侵占受辱人妻
的嫩滑口腔。」天哪……他那话,也好大,一直在蹭我的嘴,是想我用嘴去那个
……干那个吗?」陆玄音只觉得唇齿间的硬物热的发烫,下体内接连传来的快感
化成一股原始的冲动,诱使她舍弃小嘴的那道连丈夫都没有染指过的纯洁防线,
偷偷为邪恶的入侵者开启了一道通往欲望的最初缝隙。
察觉陆玄音唇齿微张,蛩魇也是心中一喜,忙调整角度,巨棒猛然冲进钜子
夫人从未被丈夫享受过的湿滑地带,龟肉霸道的探上那抹丁香。口中遭逢巨物入
侵,陆玄音却是心中一惊,拼命用香舌想把异物抵出去,却不知此举却让邪恶的
入侵者更加舒爽,淫言秽语调笑道:「夫人弹琴功力刚才我是见着了,这舌上功
力倒也不输手上啊。」说罢,一只手侵占住陆玄音前后抛飞的右乳,一手擒住陆
玄音那只层拨动琴弦的纤纤玉手搭在他肉棒之上,缓缓撸动起来。
三下夹攻,少主狰狞巨根猛烈冲击陆玄音的淫花密道,惊煞的怒挺雄物来回
挤压着她的美乳玉峰,蛩魇的霸道长棍侵占着她的芳唇与玉手,前所未有的刺激
让陆玄音几乎迷失自我,被肉棒塞满的小嘴中发出呜呜的呻吟,泪水朦胧了迷离
的瞳孔,她的心中渐渐忘记了生死未卜的儿子,一旁正在看着她被侮辱,却身受
重伤只能干看的丈夫,玉体的敏感带被浪潮般的舒爽感一波接着一波不停洗刷,
常年堆积压制的欲望火似的蔓延至全身每个角落,水与火的交融下,是幽径尽头
的花房不断喷洒出蜜色的汁液,包裹住丈夫以外人的粗壮雄物,随着一下下的打
桩不断溅射到玉门四周,口中津液浸泡着那根邪恶长棍,随着那一进一出的无限
循环,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沾湿了散乱满地的青丝秀发。
渐渐的,不光是眼睛,陆玄音的心中也渐渐被迷茫占据,她无力的纤细娇躯
如棉絮一般软在地上,随着三个灭门仇人的抽插节奏而微微颤动,任由他们用肉
棒在她玉体上恣意的驰骋。无意识的身躯每隔几分钟就会触电似的弓起,平滑的
小腹不停的颤抖,直至三人都到达极限!
「夫人,准备好吧,在丈夫面前接受在下的阳精吧!」少主一面冷笑,一面
将恐怖巨物插到陆玄音花径的最深处,龟冠死死顶住花蕊,开始一波一波强力而
由灼热的喷射,巨大的射入量让仇人的邪恶阳精迅速占领了钜子夫人圣洁的花房,
在花房无法容纳之后又向穴口倒灌而出,在人妻少妇原本贞洁的玉门下画上了耻
虐的符号。
「小嘴一定装不下老子的精华吧!」蛩魇的肉棒也在陆玄音口中节奏般的律
动,将腥臭阳精注入希音高足的柔美口腔,陆玄音无意识的吞咽了几口,而更多
无法容纳的白浊则从口唇的缝隙中慢慢涌出,在她失神的俏脸上画下屈辱的痕迹。
「奶子也够带劲!」惊煞的阳精带着强劲力道喷薄而出,激射在人妻躺下已
然丰挺的玉峰上,每一击都能让玉乳摇颤半天。而这三方同时射精也让陆玄音达
到从未经历过的激烈高潮,下身淫水喷了一波又一波,玉臀蜂腰痉挛了一次又一
次,足足有半刻钟才慢慢消停下来。
看着仍在地上是不是颤抖的钜子夫人的赤裸玉体,挺着射完依旧坚挺甚至更
狰狞几分的巨型阳具,少主已一副俾睨天下的神情,傲然对几乎气绝的墨纵天道
:「钜子,这就是你不说的代价,当然,如果你愿意说,我至少可以给你们夫妻
两一个痛快……」说到这,他顿了顿,蹲到墨纵天身边,邪声诱惑道:「如果你
还不肯说,那么除了你会在这痛苦的熬到最后一刻,你的夫人我也会带走,把她
变成我的性奴,你也看到了,钜子夫人在我的肉棒面前是没有抵御力的,她会很
快堕落,然后给你戴更多的绿帽子,啧啧,一代钜子的原配夫人,却变成了人尽
可夫的母狗,这调教我想想都忍不住了。还有你儿子,就算他上了清微观,在我
的武功下,又能活多久?」
墨纵天全身筋脉尽断,脏腑尽碎,全因少主手法高超,留他一口气方便问话
才活到现在,适才又看了爱妻在眼前遭人凌辱却无力相救,生念早已断绝,只剩
一股执念苦苦支撑。此刻听到少主淫言胁迫,反激起心中那股执念,他艰难的抬
起头,双目换发着最后的神采盯住少主冷漠中满是不屑的双眼,坚定的摇头,然
后,颓然倒下!
「都说穷酸死心眼,没想到学墨的也这么死心眼。」少主面色瞬间铁青,他
原以为墨纵天之流,在无法抵御的强敌面前,为自保可以舍弃一切,不想墨纵天
决然竟超出他的算计,为了守住一个秘密,不但自己命不要,连老婆孩子的命也
不要了。正当他欲发怒之际,蛩魇在身后颤颤巍巍的道:「少主……我们还是快
点撤离吧,我们现在行动不宜大张旗鼓,已经在这婆娘身上浪费不少时间了,再
拖下去恐怕会被人发现。要知道,煌……」
「住嘴!」少主怒喝一声,吓的惊煞蛩魇二人屏息凝神,不敢妄动,随后怒
道:「可恶的煌天破,要不是今天他在城中,凭清微观那几个牛鼻子,我还不是
想待多久待多久!惊煞,蛩魇,你们带上墨夫人先走,我还有下一步布计!」
「可是少主……」
「嗯?」少主冷哼一声道「想违令吗?」
二人忙低头噤声,急急收了结界,带着赤身裸体的陆玄音向门外发足奔去。
留下少主一人,若有所思的站定良久,唇角又浮现那一抹邪笑,忽然施展高
明轻功,身形一晃,人竟似原地消失一般不见踪影!
(第一章完,待续)
第二章预告:被母亲送出鬼门关的墨天痕一路狂奔,终从清微观搬来救兵,
然而却无力改变父死母失踪的惨剧。无依无靠的少年在清微观众道的建议下踏上
投奔师门正气坛的旅途,他这一路又会有什么遭遇呢?墨心石究竟为何物?蒙面
人少主的目的是什么?接下来的布计又是什么?被带走的陆玄音又会遭到何种非
人的待遇?请耐心等待《碧海墨锋》第一部第一卷第二章《墨武之传》
附录:
实力划分先天顶峰(人间绝顶)92-100一流高手(开宗立派)82-91 二流高
手(一方豪侠)60-81 三流高手(小有名望)28-59 不入流(杂兵) 28 以下
女性角色特有属性:颜值,数值封顶100 ,给看官的客观标准,仅算长相评
分,不计身材性格,。
本章人物实力墨纵天 60 陆玄音 64 (颜值77)
墨天痕 16 蒙面人少主??
惊煞 58 蛩魇 46 煌天破 89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第二章墨武之传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
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
第二章墨武之传
深夜,青松山上早已雾气缭绕,清微观内一派安静祥和的仙家风范,只有几
名守夜的道者正在来回巡视。山脚下,落松城坐静静躺在满是繁星的夜幕之
中,一如往常宁静。忽然间,城中墨大侠的宅邸方向却传来了一声闷响,府
前厚重的朱门正中轰然炸开,形成一个一人大小的门洞,随后一道炽烈白光从门
洞中激射而出,笔直探照天际,转瞬即逝。炸响过后,从门洞中飞出一个浑
身带血的少年。那少年狼狈跌落在地,溅起满地尘土,人却腾的从地上窜起,冲
到朱门之前使劲拍打着正中门洞。从门洞中看去,墨府内空无一人,然而那
少年每一拍落在空处,如同拍在透明水面一样涟漪四起,却始终不得将手伸入门
内一点。
「娘!娘!你出来啊!娘!」少年左臂血流不止,此刻正无力低垂,只凭右
手猛力的撕扯着那层镜面,脸上泪水横流,将血迹、灰尘冲染的脏污满面,
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痛惨嚎。这少年正是墨天痕,方才危机一瞬,陆玄音
舍弃自身生机,拼死将他送出结界,自己却身陷险地。
墨天痕猛击结界数刻,仍是难撼其分毫,颓然坐倒在门前,一双失神的眼,
望向结界显现出的那虚伪的祥和庭院,泪水如注,在满是污迹血迹的脸上冲
刷出两道暗红的泪痕,心中不甘,愤恨,惊惧,后悔,无奈,绝望,担忧,
自责,百味陈杂。如果平日多花点时间练武,是否今晚就能成为爹娘的助力?如
果自己练成墨狂八舞,娘是否就不用舍身救我?
痛,痛双亲失陷,无妄灾劫,恨,恨自己不争,百无一用。爹娘拼死力战,
只为博自己一线生机,自己如何才能不辜负二人?想到这,墨天痕猛然惊醒,转
身狂奔,方向,清微观!
话分两头,陆玄音极招「大音希声」击穿结界,产生一瞬耀眼白光,常人根
本无法察觉,却惊动了两处人马。此刻清微观最深处两座原本黑暗的卧房之中,
已燃上灯火,其中一屋冲出一名年约三旬,眉眼刚正,留一缕山羊小胡的白袍道
者,目光凝重,望向墨家方向。
「科师弟,莫要惊慌。」白袍道者身后出现一名缃袍道者,年约四旬,头挽
道髻,蓄一道一字胡,目光炯炯,也神色凝重,望向墨家方向。
「陈师兄,是陆师妹的大音希声,但力弱音微,似是被何物阻挡了。」白袍
道者道。
「事非寻常,还是立即前往查看为好。」缃袍道者转身道,「速往墨家一行,
必有变。」
心知有事发生,二人同时化指为剑,各自向自己房中射出一道气机,一黄一
碧两口宝剑随气机牵引,破门而出,落入二人之手。二道不敢拖延,当即运起玄
门轻功,出观下山,直奔墨家。
二道甫出山门,却听山上观内接连传来金刃交接之声,随即响起惨叫哀嚎。
二道心中惊疑,清微观乃道门名山,竟有人敢夜闯?
「师兄,情况不对。」白袍道者神色凝重道:「这边墨家刚出事,你我甫出
山门观中即生变,此事太过巧合。」
「要怎么办?师尊云游在外,师叔正在闭关,观内还需你我照看,墨家又不
知发生何事。」缃袍道者问道。
白袍道者沉吟片刻,道:「观中事大,还请师兄回观照看,吾自前往墨家一
观,待各自事了再前往支援便是。」
缃袍道者心中急切,嘱咐了一声「行事小心」便急急回奔,赶向观中,白袍
道者则脚步不停,继续向墨家进发,行至城中松花长街处,忽感身后劲风呼啸,
直取白袍道者行之必经,白袍道者当机立断,折身扭转,躲过此击,却见身前戾
风大作,一双黑掌逼命而至!眼见厉掌即将及身,白袍道者冷哼一声,
左手负剑,右手运式,刹那间道门清圣华光耀眼迸发,接着便是沉稳一掌,
硬撼逼命杀招!但见黑光斗昊芒,青风缠利招,三掌交接,发出「嘭通」闷响,
黑衣偷袭者连退数步,脚步虚浮,白袍道者却是——纹丝不动!
「啪!啪!啪!」之前阻路的蒙面黑衣人忽然拍手,似笑非笑道:「不愧是
清微双玄之一,仓促一击,竟也有如斯威力。」
「二位半夜拦我去路,想来是阻我前往墨家吧?」白袍道者不动声色,负剑
而立,冷眼看向眼前蒙面人,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想对墨家做什么?」
「吾名蝥魉,刚刚与你对掌之人名叫蛮魌,我们并无它意,只是想与阁下交
个朋友。」
「拦路偷袭,遮脸掩面,敌意在前,不诚在后,交朋友这种事,我是万万不
敢信的。」白衣道者凝视来者,转负剑为抱剑,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提起
十分戒备,只要蒙面人稍有异动,怀中癸水剑便将出鞘!
「道长不必提防,我二人并无恶意」蝥魉笑道:「久闻清微观双玄,名列道
门九曜天尊之中,敢问道长是哪一尊?」
「既不知我星位,为何就肯定我是清微双玄?阁下刻意攀谈,怕是另有所图
吧?」白衣道者对答间,脚下已暗运真气,敌手心怀叵测,看似闲聊,杀意
却是真实显现,他已随时准备出剑。
「道长哪里话,这清微观中能如此压制蛮魌的,除了观主玉晨子和副观主常
融,有如此功力的也就只有双玄了,双玄又在九曜之中,是以我才有如此一问。」
蝥魉负手而答,依旧是一副友好表情,然而身后的一双手掌已然黑气密布,一旁
蛮魌身虽不动,势已先成,随时准备攻向白衣道者。
三人对答看似平和,实已剑拔弩张,白衣道者心知来人必未安好心,当下朗
声道:「也好,让你们知道,吾乃道门九曜科玄智,位主『辰星摇光』!」
说话间,怀中碧蓝神锋乍然现芒,九曜癸水剑出鞘了!
碧蓝剑气似匹,练舞四方,剑芒应位九曜辰星,科玄智一出手,蝥魉蛮魌同
觉压力骤增,双双运力拆招,道门天尊癸水真剑,对上蒙面邪人阴冷四掌,
蓝光暗光,纠缠交织,气劲迸发飞散,震的路旁槐树枯枝尽断,一招过后,
方圆十丈之内,再无有枝之槐!
科玄智剑势舞动,癸水剑分袭两名蒙面人,蝥魉蛮魌亦挥掌向前,意图近身
缠斗道门天尊,三人剑来掌往,战成一圈,正可谓利锋旋动声破空,暗掌游离挂
阴风!三人战的飘逸非常,却是步步暗藏杀机,道者剑招绵密厚重,敌手难以破
开剑圈,蒙面人身法诡谲,道门正剑一时半刻也奈何不得,战事一时难分轩轾!
剑掌交接数十招,三人你来我往,几近生死相搏,却也奈何不得对方,科玄智心
知不可再拖,当下加催道元,功体再提两分,癸水剑剑芒暴涨,强行划开三人战
圈,随后只见数道寒光迸射,剑圈猛收,犀利剑锋合二为一,舍了蝥魉,直突蛮
魌面门,正是「癸水真剑:百川凌芳」!蛮魌之前与科玄智对掌时已受内伤,现
在又突受科玄智全力一击,仓促间真元难提,只得豁命一搏,硬挡天尊一击,结
果自然是——朱红飞溅!
科玄智一招得手,欲乘胜追击,蛮魌顾忌伤势,与蝥魉二人游斗四方,不断
佯攻,意图探寻天尊剑法破绽,科玄智力战二敌,癸水剑圈滴水不漏,不时射出
剑芒反攻。
墨天痕朝清微观方向急急而奔,此时亦来到长街入口处,只听街上掌风来回,
剑锋呼啸,斗声不断,道路两旁苍槐尽皆拦腰而断,断口平整湿润,似被雨水淋
浇一般。」是科大伯的癸水剑!难道黑衣人尚有同党,同时进攻清微观?」墨天
痕一惊,随即心下一横,朝街内走去。
长街之上,道门天尊以一敌二,蒙面邪人全力施为!正当三人难解难分之际,
只听街头传来一声厉喝,墨天痕怒目圆瞪,抬着单掌,义无反顾的向两名蒙面人
攻来!
「天痕!不要莽撞!」科玄智见墨天痕满身血迹,面目似疯,不要命的向战
圈冲来,心中暗叫糟糕,忙收敛外射剑气,以免伤到他,剑圈只守不攻。蛮魌蝥
魉二人见状,心中暗喜,二人眼神交流,已有默契毒计!当下,蝥魉脱开癸水剑
圈,单掌直逼墨家少主!
墨天痕乍见蒙面人同伙,急火攻心之下,不顾后果的介入战局,却不知因自
身鲁莽,打破三人均势,眨眼间,蝥魉毒掌已在咫尺!
科玄智见蝥魉舍了自己,转攻墨天痕,心中暗叫不妙,癸水剑强行变招,道
元聚成一道柔韧蓝绸,看似飘然而动,实则迅疾飞舞,以阻蝥魉掌势,不料蝥魉
原地回转了半圈,收回掌劲,复又像科玄智攻来!一旁蛮魌抓住机会,趁科玄智
强行变招之际,狠招上手,毫不容情!科玄智剑气盘旋在外一时难回,剑圈不攻
自破,转眼间腹背受敌,如何能挡逼命之招?
原本风声四起的街道,在「碰碰」两声闷响之后转为寂静,蛮魌蝥魉一前一
后,各自一掌,印上九曜天尊前胸后背,科玄智脏腑顿受创伤,血染道衣!
「科大伯!」眼见科玄智为救自己被人趁机重伤,墨天痕自知闯祸,心中悲
哀更甚:母亲为救自己不得逃出结界,科大伯为了救自己中了敌人算计,自己与
包袱何异?愤恨不甘中,墨天痕再度运转正气心法,准备不顾一切,先救道门前
辈。就在这时,一声清亮话语,喝住他的行动「天痕,不要过来!」
喝止之人正是腹背受掌的科玄智,他虽血染道衣,却是目光炯然,天尊傲气,
俯视眼前宵小!
「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吗?」科玄智怒咤一声,蔚蓝真气暴行一周天,强
行震开蛮魌蝥魉,随后垂剑于地,用袖口拭去唇边血迹,怒瞪蝥魉道:「逼我开
杀,你们可做好死的觉悟?」两名蒙面人同时心中一凛,蛮魌首先按捺不住,仗
自己在科玄智身后之便,极招再发!
黑掌如雾,噬杀而来,欲取道者性命,蝥魉随即配合而动,厉掌问杀。科玄
智早有防备,右手撤开癸水,以气御剑,剑身扭转,蓝锋挡招!正是癸水真剑:
百川凌芳!汩汩癸水真元,奔泻而出,科玄智剑走双分,一攻一缠,攻蛮魌,缠
蝥魉!
面对辰星极招,蒙面两人不敢大意,双双提元相搏,蝥魉对上百川凌芳之「
百川」,真气相交,顿觉陷入奔腾江河之中,顺流东向,劲力绵绵不息,挟裹周
身,如深陷泥潭,举步维艰;辰星背后,「凌芳」真气尖锐破空,寻蛮魌而来,
剑势看似飘然轻盈,实则招无定向,柔中藏杀,蛮魌不敢硬接,只得在沉着观察
中,伺机以解。
科玄智一剑拖住勉力二人脚步,身形微动,急走至墨天痕身边,再起癸水剑
圈,护住墨天痕,不及问话,蝥魉已强行挣开「百川」,厉掌又至,同时,蛮魌
亦破开「凌芳」剑气,举掌来攻,两人依旧采取游斗方式,伺机攻向墨天痕,以
图乱道者心智,科玄智挥剑相迎,然而这次身后多了一个墨天痕,天尊动作大打
折扣,癸水剑圈只能勉强顾守二人,再难做到守中有攻,辰星摇光渐落下风!
* * * * * * * * * * * * * * * * * * * *
却说缃袍道者急速回观,只见数名守夜小道横尸当场,伤情皆是开膛破肚,
死状凄惨,再往前急奔,只见三名道者正执剑与一名蒙面人相战,虽是以三战一,
却是趋于下风,苦苦支撑。缃袍人当即大怒,脚踏暗色黄光,抽剑向前,厚重真
元萦绕剑身,飞身怒挡蒙面人逼命掌功!蒙面人情知有人来援,虚晃一掌,逼退
三名小道,随后回身,迎着道者再一掌,只听「嘭」的一声,蒙面人肉掌拍在剑
身处,竟感拍在铜铸雕像上一般——硬不可撼!缃袍道者剑势丝毫不受阻碍,依
旧直直刺向蒙面人眉心,蒙面人心中大惊,抽身急退的同时,口中大喊道:「螟
蜮!」与此同时,不远之外,一道剑气破空袭来,攻向缃袍道者必救之处,缃袍
道者只得撤剑挡招,蒙面人伺机跳开战圈,与缃袍道者远远相望。
「好功夫!竟将螟魄逼至如此地步!」剑气袭来处,另一个蒙面人缓步走出,
拍手赞道:「九曜天尊,镇星为土,阁下剑气厚重凝练,想必是清微双玄之一的
陈圣玄咯?」他说话语气略带懒散,步履缓行,却与前一个蒙面人互为犄角,慢
慢将缃袍道者逼入进退不得之境。
「收起你那无谓的小动作吧。」陈圣玄横眉怒目道:「夜袭清微,屠我门人,
二位真是好大的胆子!凭你二人这微薄功力,也想夹杀我?」
「哪里话,九曜天尊乃道门一等一的翘楚,我兄弟二人何德何能,可以夹杀
如此人物,但……」螟蜮话锋一转,蔑笑道:「灵宝上清云游在外,无上天正在
闭关,剩下的弟子不堪一击,敢问你又是何来的自信,脱开我兄弟二人的阻拦呢?」
「原来如此。」陈圣玄心中暗忖,这二人先是趁双玄在山下时到观中制造混
乱,引双玄分头行动,再缠袭落单,以达到拖延目的,看来墨家必有大事发生,
自己必须尽力击退二人,尽速汇合科师弟赶往墨家。心中定计,陈圣玄挥剑而立,
厚重道元攀上镇戊剑,螟蜮、螟魄也不甘示弱,螟蜮摆定剑势,锋指天尊,螟魄
掌上带煞,欲灭镇星!
三人话不投机,各自凝神备战,陈圣玄心中急切,率先发难,镇戊剑缃色剑
气暴起,砸向螟魄。螟魄只感镇戊剑势如山如岳,磅礴不可挡,又不愿与螟蜮失
去夹杀之位,勉力提掌聚元,硬挡天尊怒招!随后,剑势,掌风激烈碰撞,呈互
抵之势,两不想让!
螟魄全力应招,惊觉压力慢慢加重,如千钧加身,慢慢研磨自身掌力,竟有
将之吞食之意。与此同时,螟蜮故技重施,一剑刺向陈圣玄。背后受敌,陈
圣玄不敢大意,撤回五分劲力,灌注左臂,以掌为盾,浑厚戊土道元形成极
硬坚壁,阻住螟蜮杀招。
陈圣玄劲力回撤,螟魄得以喘息,压力骤减,先破如岳剑势,再发一掌,直
取天尊要害!面对杀招,陈圣玄不慌不忙,他武功路数以防守见长,攻三分,守
七分,左手凝盾御敌同时,右手镇戊剑招行太极,再成星域,应出勾陈星位,一
点凝光,极招初现!
「开阳镇峰!」九曜镇星,五行土属,应勾陈星位,列北斗开阳之数,招若
不动山岳,剑意崩山裂石,周遭道观房舍受此招余波震慑,壁墙尽皆开裂!
螟魄行掌间被这招强行镇住,再难向前一步,整个人似被剑招挟持,步履纷
乱,节节后退!
一剑逼退螟魄,陈圣玄左手行功不停,真元光芒慢慢耀眼,流动中隐隐听闻
丝丝龙鸣!螟蜮一剑无功,正欲退开,却见眼前真元盾好似有了灵性,磅礴真元
瞬间铺开,欲将他笼罩其中,若是这一招击实,他必将粉身碎骨!杀字临身,螟
蜮心思电转,长剑化作诡异黑光,交织成一张邪气四漫的剑网,以柔抗刚,慢慢
承受碾骨真元。
僵持数刻,螟魄连使三招,堪堪抵消天尊极招,螟蜮黑剑织网抗道招,却是
越来越吃力。眼见同伙受制,螟魄再度前冲,与陈圣玄展开近身肢接,双掌狠厉,
一为围魏救赵助同伙抗极招,二为找寻道者破绽。陈圣玄左手真元狂涌,继续压
制螟蜮剑网,右手运使镇戊剑,脚踏清微八卦步,气定神闲斗螟魄!
道门镇星,功法土属,厚重磅礴,似烈实柔,通过真气运转,慢慢吞噬对手
真气,并以庞大的如山般的后续真元加以碾碎对手!
再战数刻,螟蜮、螟魄渐敢力不从心,全身真元被慢慢消磨殆尽,回气难以
为继,行招趋于缓慢。陈圣玄瞅准机会,右手剑,左手掌同时一撤,集全身真元
于剑,缃色剑气陡然转为七彩,身后竟现出麒麟之像!所谓勾陈,又名麒麟,九
曜居东,镇土戊日!陈圣玄一身清圣修为,显出瑞兽光华,震慑邪佞!
蒙面二人惶惶,心知此招不可挡,忙仰仗身法,急速退去!
「你二人杀我清微弟子,扰我道山安宁,就用此招完纳你们!」陈圣玄见二
人逃跑,忙移步赶上,剑芒飞起,道招已出!勾陈六义:南北极锋!
麒麟身像,镇星极招,剑意破空,气浑意厚,螟蜮螟魄二人急于奔命,却仍
是逃不过天尊问杀之剑!弹指间,南北极锋,已如芒在背!蒙面二人心知此招难
逃,忙运气纳元,回身出招!
一剑一掌,轰在七彩剑气上,却让二人为之心惊,天尊剑气研磨之意更甚之
前,二人只觉内力真元瓦解消融,难以抽身,不假片刻,必将被此磅礴剑意碾为
齑粉!
生死关头,只听螟蜮一声怪喝,功体加催,勉强承住浩荡道元,螟魄随即运
转邪功相助。陈圣玄在一头冷眼以对,沉声道:「宵小之辈,负隅顽抗,只会让
你们……」话未说完,陈圣玄忽感头顶压力突至,似一座巨山压在肩背,道元随
之一晃,差点溃散!螟蜮螟魄抓住机会,击碎不稳道元,揉身而上,一剑一掌,
分袭天尊两处要害!
忽感压力,天尊浑身如被鬼咒束缚,举步维艰。陈圣玄心中大惊,欲举剑,
却发现腿似灌铅锡,手若提千钧,戊土真元随之一滞,莫说真元之盾,即便真气
也难以运转!
九曜镇星突发异状难以施为,螟魄螟蜮二人毫不手软,剑掌先后攻至,螟蜮
锐锋破入天尊胸膛,溅起一蓬殷红血花,螟魄利掌随即印上肺腑,将镇星击飞至
身后高墙上!
戾招加身,纵使陈圣玄身负防御见长的戊土真元与七彩麒麟身像,仍是身受
重创!陈圣玄倚墙艰难而立,他胸口连遭重击,暗邪劲力透入肺腑,侵蚀剑创,
更可怕的是,那股如山压力仍攀附在身,似鬼魅缠身!
「灵力……你们,还有同伙!」陈圣玄又惊又怒,一句若有所悟的质问,却
喷出了一大口血沫。
「天尊高见……以天尊身手,我二人想败你,自然不可能靠力敌。」螟蜮拄
剑而立,抹去口中溢出的鲜血,大口喘气答道。虽重创天尊,但也险些被天尊击
杀,此刻劫后余生,不免有些后怕。
「控灵者……你们竟然还有这等人物,贫道真是小看了你们,但……」陈圣
玄顶着压力艰难起身,目中射出利芒,虽是重伤佝偻之躯,天尊道威不减,狠声
道:「陈圣玄誓死护卫清微尊严!」然而话刚说完,陈圣玄却像再次遭受重击,
复又跪倒,头上豆汗淋漓,混着血水不住下滴,面容极尽扭曲,钢牙紧咬,双腿
双手撑住地面,似难承巨力一般,不住颤抖。
眼看陈圣玄重伤之下,气势仍是高人一等,螟蜮螟魄不禁心中微怯,耳边却
适时传来话语「吾已尽力施术,你们快点了结他!」仰仗同伙相助,蒙面二人不
再犹豫,提升功体至各自极限,一时间清圣道观,竟有邪气冲霄!
「纳命来!」「九曜天尊,今日折一!」二人厉声问杀,剑掌邪风肆虐,声
势惊人,陈圣玄跪伏于低,受巨力压制,手脚难抬,命悬一线!
正在危机之刻,道观上方骤然光芒耀眼,璀璨发亮,如一轮昊日当空,驱尽
邪氛诡气!光中一人,踏破邪君子行步,擎九阳浩然之光,从天而降,轰然一掌,
带无上至阳正气,冲碎蒙面二人之招,掀起尘雾漫天!掌风余威穿透尘土帷幕,
直扑螟蜮螟魄,蒙面二人不料此掌威力如斯,一时难挡,双双受创!
「凭风处,圣阳光炽。儒风行,君子三省。」来人如天神一般,口诵清亮诗
号,潇洒落在陈圣玄身前。随着此人落地,陈圣玄身上巨力也随之消弭,伤体再
难支撑,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是你!」螟蜮螟魄大惊,来人一掌,不仅轻松破掉他二人全力一击,更轻
描淡写,化解同伴咒术,此等修为,当世仅见!
「宵小之辈,也知吾名讳?」来人儒生打扮,白衣飘然,丰神俊朗,剑眉星
目,正气凛凛,威严不凡,手上一柄折扇翻舞,气质飒然,傲立天阙,背负一物,
以白布缠裹,不知何物。
螟蜮咬牙切齿,从口中挤出三个字,却不啻一道惊雷,响彻清微观!
「煌!天!破!」
来者正是墨天痕白天街上所遇白衣公子——煌天破!
「来之前少主有交代,若是遇见煌天破,立刻退走,绝不可交手!」螟蜮螟
魄耳边传来急急呼喊,同伙控灵师方寸大乱,传音急道:「我的术法已被破除,
周围弟子会源源不断赶来,今晚再无胜算!」心知来者绝非他三人可敌,螟蜮螟
魄当机立断,掏出怀中预先备好符咒,瞬间消失不见!
眼见敌手见他即跑,煌天破双眉一轩,不屑道:「无胆鼠辈!」随即转身扶
起几乎瘫倒的陈圣玄,一股纯正先天正气缓缓度入天尊经脉。陈圣玄痛苦稍适,
幽幽转醒,道:「多谢煌贤弟相救……圣玄……愧对清微。」
「圣玄先生不必自责,宵小偷袭,非先生之过,先生浴血奋战,气节无亏,
当是无愧。」煌天破见陈圣玄已无大碍,缓缓撤回真气,问道:「圣玄先生且在
此休息,周围术法已解,清微弟子不刻便将赶来照料先生。那些宵小应不会再来,
山下玄智先生处亦有战事,吾需前往一观,保重。」
「贤弟小心……」陈圣玄面露惭色,他与科玄智本约定谁先结束战事就前往
支援,依此情况看来,科玄智应是遭遇与自己同样的问题,清微两大天尊,竟被
宵小之辈算计的如此难堪,如今只能仰赖煌天破出手应对了。
煌天破应了一声,负手而立,脚底再现至阳昊芒,随即白衣飘然,腾空而起,
化为疾行流星,向山下掠去。
* * * * * * * * * * * * * * * * * * * *
陈圣玄只道科玄智与自己一样遭遇三人夹击,却不知「夹击」他的第三人,
正是从墨家逃出的墨天痕。科玄智此刻挥剑固守,苦斗蒙面双邪,他心系墨天痕
安危,行招不敢出全力。由于墨天痕就在身后,癸水剑圈之中等于溶入了「异物」,
再难面面俱到,全靠其高超剑法才护得墨天痕一时周全。然而只守
不攻,道门正剑虽拼死硬抗蒙面人奇诡攻势,但时间越长,越容易被对手寻
得破绽。
蛮魌蝥魉二人心知科玄智难以久守,亦耐心制造天尊破绽。三人角力斗志之
战,辰星摇光心有牵挂,难以全力施为,蛮魌蝥魉耐心出招,气定神闲,是以蒙
面二人虽功体逊于道门天尊,战势仍对邪恶一方有利!
果然,不过片刻,蝥魉一掌攻向墨天痕,科玄智随即挥剑来救,同时蛮魌已
挥掌而来,直奔天尊面门!科玄智反手一剑,逼开蝥魉,气运左掌,硬撼邪功!
再听嘭的一声,蛮魌口中溅血,倒退数步,科玄智身形微晃,剑势随之一乱,一
旁蝥魉抓准机会,再攻墨天痕!辰星剑势稍缓,仗着微乱的剑法,再拆蝥魉杀掌,
已是招式尽老,难有威力,蝥魉故技重施,再度舍了墨天痕,转掌攻向科玄智!
剑锋掌风,摩擦出刺耳风鸣,科玄智剑路不稳,被蝥魉单掌入白刃,一只散着黑
气的邪掌欺胸而至!科玄智忙运力提掌,再撼邪功,天尊邪人再度肢接!这一次,
却是辰星猝不及防,口溅朱红!
科玄智一掌吃亏,后退两步方才站稳,癸水剑圈也随即不再笼罩墨天痕。蝥
魉邪魅一笑,舍了天尊,回身杀向墨天痕,科玄智刚欲出剑相救,身后蛮魌杀风
又至。虽是最简单的声东击西,攻其必救,蝥魉蛮魌二人却是咬定科玄智必护墨
天痕,屡屡施为,屡屡得手,逼的道门天尊怒火更炽,不再留手!
只见科玄智周身不断散出碧蓝道元,汹涌似怒江奔腾,癸水剑急速旋转,转
瞬纳尽天尊道元,癸水真气因再度凝练而由蓝转黑,隐隐现出玄武圣象!
九曜辰星,五行水属,位四象之玄武,列北斗之摇光,招若怒江奔腾,剑意
韧烈汹涌!蝥魉蛮魌同感危险,但招行一半,如何提元运气?之前应对天尊之战
法,此刻竟成自己索命符咒!
摇光极招初现暗夜,玄水真元奔涌长街,蝥魉蛮魌猝不及防,蛮魌首当其冲,
再添新红!蝥魉却因身后墨天痕之故,所承力道较小,但亦是后退数步,脏腑剧
震!科玄智极招建功,急奔至墨天痕身边,将他护在身后,再度结成剑圈,防备
蒙面人反扑。
就在这时,不远处青松山上,突现耀眼白光,映彻天穹,随即昊光四射,正
气冲天!正与科玄智重新对峙的蛮魌蝥魉二人见山上如此景象,惊的肝胆俱裂,
哪敢再做停留?当下也从怀中掏出符咒,瞬间不见!
见敌手退走,科玄智心中稍缓,收剑入鞘,转身问道:「天痕,伤势如何?
墨贤弟与陆师妹呢?」。终得安全,墨天痕身心俱疲,软坐于地,听见科玄智问
话,不由鼻头一酸,哭出声来:「科大伯,家中也有杀手,求你赶快去救救我爹
娘吧!」科玄智听了,也是暗暗心惊,蒙面人武功只有中流,但合击之能不可小
觑,自己就算没有墨天痕拖累,想要取胜,也要五十招开外,陈圣玄回山长时未
回,想必也是遭遇了纠缠。山上道光正气并非陈圣玄发出,料是有正道同仁来援,
墨家情况不明,还是先问明情况,等与师兄汇合再做打算。
于是又问道:「天痕,你把你家发生的事情细细说来。」墨天痕抽噎不止,
断断续续把蒙面人夜屠墨家满门,陆玄音碎琴破结界的事情说了一遍,却不知道
母亲来救自己之前先与蒙面人少主有过一战。
听罢墨天痕叙述,科玄智暗暗皱眉,墨纵天与陆玄音修为不差,但墨家的两
名蒙面人若是与截杀自己的蒙面人武力相若的话,凭他夫妻二人未必没有胜算,
敌手就算有结界也只会坑了自己。但墨天痕突出重围之时只有陆玄音一人在场,
说明墨纵天应该是被第三个敌手缠住了,三对二,凭蒙面人的合斗之法,墨家夫
妇亦是胜算不大。想要去伸以援手,首要任务还是要破除结界。
就在科玄智思索之时,清微观中一道白芒冲天,随即化作疾行流星,飞向科
玄智、墨天痕所在方向。流星飞临二人上空猛然停住,一名白衣儒生如暗夜惊鸿,
脚踏昊光,缓缓而落,正是从清微观赶来的煌天破。
煌天破环视四周,见长街满目疮痍,道旁槐树枝桠尽断,地面流水潺潺,空
气中仍有真元对撞痕迹,袅袅而散,科玄智嘴角溢血,墨天痕则是浑身血迹,便
问道:「科先生,可是有宵小偷袭?」
「原来是煌贤弟,无怪观中会有至阳昊光,宵小已被此等修为震慑而走。陈
师兄有一起来吗?」科玄智见来者是煌天破,不禁松了一口气,这煌天破乃是当
代儒门门主最后一名关门弟子,年方二十,已尽得门主真传,一身九阳心经出神
入化,鬼神难侵,被誉为「儒门年轻一代修为第一人」,有他相助,墨家之危可
解!
「陈先生身受重伤,怕是不能前来了。」煌天破答道「若是有事需要帮忙,
煌某可以代劳。」
听闻陈圣玄重伤,科玄智心中一黯,清微双玄今日可谓惨败,若不是煌天破
半路杀出,恐怕九曜天尊今日就要成北斗天尊了。
科玄智随后向煌天破转述了墨家状况,恳请他出手相助。墨天痕怔怔望向煌
天破,心中百感交集,白天时二人同时观刑,煌天破一翻惊世言论言犹在耳,如
今自己父母性命已系于他手,所谓命运造化,不外如是。
煌天破亦静静看了墨天痕一会,听科玄智说完墨家状况,道:「事不宜迟,
动身吧,还请科先生带路。」
见煌天破愿意施以援手,墨天痕忙上前施以一礼,忙不迭道:「我来带路,
请随我来。」说罢转身拔足欲奔,却被煌天破叫住:「不必了,你且过来。」
墨天痕心中诧异,但仍乖乖走到煌天破身边。煌天破足下昊光再出,运起九
阳身法,一把揪住墨天痕背后衣衫,行步如飞,不一会,已至墨家门前。朱红大
门仍如墨天痕逃出时一样破开大洞,门内却是静谧祥和,与平日无异。
「果然出自控灵师手笔。」站在墨家朱门之前,煌天破抬手纳元,饱提九阳
浩气,一掌印在朱门空洞之处,随后,如镜结界宛如遭遇狂风肆虐,掀起层层涟
漪,迅速消弭!与此同时,墨府中真相显现,血流成河,腥气扑鼻!庭院之中,
赫见一人颓然在地,手脚皆断,双目紧闭,污血满面,不知死生,正是墨家钜子
墨纵天!
「爹!!」看见父亲惨状,墨天痕泪珠狂涌,奔至近前,猛摇墨纵天已然残
缺的身躯,凄声哭喊,一旁科玄智看见如此惨象,怒意难平,恨然道:「墨贤弟
一生为人与扇,从不结交仇家,这帮宵小屠人满门,简直罪大恶极!」
煌天破默然不语,走上前去,掌按墨纵天胸口,一股至纯九阳浩气度入墨纵
天心脉,不多时,墨纵天轻咳数声,竟幽幽转醒。看见父亲未死,墨天痕欣喜若
狂,猛地一抹眼泪,向煌天破连声道谢。煌天破却淡淡道:「谢我就不必了,他
本就未死。但我一股九阳真气只能护住他一时,你父亲已经油尽灯枯,等我真气
耗尽,他仍是回天乏术。」
听闻父亲死劫难逃,墨天痕心中似遭重击,头脑发晕,不知所措。恍惚间,
却听耳边传来游丝般的话语。
「天痕……」墨纵天艰难开口,望向神情呆滞的儿子「剑……拿……」听见
父亲开口,墨天痕恍然惊醒,忙问道:「是墨武春秋吗?」墨纵天微微抬手,指
向主卧方向,墨天痕心领神会,忙飞奔到父母卧室之前,但见一柄漆黑重剑静静
躺在地上,正是墨纵天的配剑「墨武春秋」。
墨天痕抱剑在怀,急急奔回前院,跪在父亲身边,道:「父亲,剑拿来了!」
看见爱剑爱子归来,墨纵天渐已涣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用尽最后气力
开口道:「剑在人在,剑在你手,你就是……墨家钜子……」一句说完,墨纵天
忽感气短,说话声音渐弱:断断续续道「发扬……墨学……,救……你娘,报仇!」
说到报仇二字时,墨纵天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怒然吼出,随后虎目圆瞪,面容一
松,双腿蹬直,竟是已经气绝!可怜一代墨家钜子,暗夜家中遭遇无妄之灾,死
不瞑目。堂堂墨家,家主被人先废再杀,主母被掳遭辱,家中活口屠戮殆尽,仅
存的顽劣少年学艺未成,却遗下了满腔复仇怒火。
墨天痕怔怔的看着墨纵天遗容,心中仍是不敢相信,天天逼他练剑的父亲,
经常责骂他的父亲,自小如山般的父亲,就这么不在了;一直处处维护他的母亲,
那个温柔如水,抚琴如仙的母亲也离他而去了,就连与他从小玩到大的书童,丫
鬟,也一个个变成了剑侠亡魂,落松城墨家,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突然,煌天破一声厉喝,打破了墨天痕的满腔怅然!
「谁!」
暗夜中,一个蒙面人从屋顶冲天而起,状似大鹏亮翅,凌空一掌,如猛鹞翻
空,直击墨天痕!
「灭人满门,还妄想斩草除根!」煌天破再见奸邪之行,不由怒意大作,挺
身挡在墨天痕身前,扬袖挥掌相迎!霎时间,空中黑芒弥天,地上昊光四射,真
气交锋,不分轩轾!下一刻,两人双掌激撞,掀起气流爆旋,余波震慑,将墨天
痕与墨纵天推开数米之外!一旁科玄智见状,怕伤了墨天痕,忙运掌起剑,护住
父子二人。
二人一触即分,煌天破身形微晃,向后退了一小步,蒙面人却是在空中一个
翻身落地,蹬蹬蹬后退三步方才止住身形!
「好贼子,还敢现身!」科玄智怒骂道。
「你是头领!」煌天破收掌,傲视眼前来敌,此人武功与之前所遇有天壤之
别,必是领头之人。
蒙面人启声回应,声音鬼魅邪异:「煌天破,你坏我好事,这笔账,日后某
必当讨回!」
煌天破仰天一笑,副手傲立,冷声道:「煌天破之账,怕你有命讨,无命回!」
面对儒门年轻一代修为第一人,蒙面人依旧狂傲,呛声道:「谁有谁无,日
后分晓,保好你的狗头等我来讨!」说罢,也掏出符咒,当场消失不见。
眼见仇人在面前从容而去,墨天痕心中愈加悲苦,想到仇人能与儒门翘楚抗
衡,自己却连墨狂八舞都不曾练成,报仇之路,何其渺渺!一旁科玄智见状,忙
安慰道:「天痕,逝者已矣,你随我先回清微养伤吧,墨贤弟的后事,由我来帮
忙料理。」墨天痕连遭巨变、追杀,心力憔悴,此刻心中又悲愤非常,神智已浑
然不清,不待科玄智说完,便晕了过去。
三日后。
原本颇富生气的墨家,今日染上了一层惨淡的白,每天会传出优雅琴音的庭
院里,今日却传出了悠长悲戚的唢呐哀乐。街边百姓无不在议论纷纷,讨论着三
日前墨门里发生的惊天惨案。墨天痕披麻戴孝,在陈圣玄、科玄智及一般清微观
道者的陪同下,怀抱墨武春秋,跪在父亲灵位边,木然的等待着下一个拜祭者。
煌天破已于事发第二天离开,清微双玄向来与墨家交好,此刻墨家只剩一根独苗,
二人怜其孤苦伶仃,一手帮他包办了丧葬事宜,同时寸步不离守在墨天痕身边,
以防蒙面人再度来袭。
三日守灵过去,落松城城郊的一处新坟前,墨天痕紧抱怀中墨剑,目送父亲
入土为安后,与双玄同回清微观。路上,科玄智问道:「天痕,你父亲的后事已
经办妥,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连日来,墨天痕总是面色沉郁,一语不发,科玄
智生怕他因巨变憋出病来,不时在一旁安慰开导。直至今日,墨天痕终于用略带
沙哑的嗓音,说出了遭逢巨变后的第一句话。
「陈大伯,科大伯,我想重回正气坛。」
墨天痕八岁入正气坛,拜副坛主「武胆剑魄」宇文正为师,学艺七载,两年
前因故归家。因自身资质有限,离开时并未尽得宇文正真传。科玄智略感诧异,
他原本墨天痕会选择前往南水陆家,请求外公出手,不想此子心性刚烈,竟欲重
回师门深造,凭自己本事报仇雪恨,心中不由对眼前少年多出一丝敬意,但作为
长辈,仍劝道:「天痕,强自身而报血仇,固然合乎天道,但太过漫长险恶,稍
有不慎,恐怕适得其反,如今返回南水陆家,请路老爷子出手,或许更为适合。」
「可惜,外公那里恐怕得不到什么帮助……」墨天痕心想道,也不说破,只
是淡然答道:「父母血仇,如何假人之手,身为人子,自当亲力亲为,科大伯,
我心意已决,明日便动身。」
科玄智见他如此执着,也不再劝阻,颔首道:「好,吾尊重你的决定,明日
一早,我会带人送你前往正气坛。」
一夜时间,转瞬即过,朝阳云中初显,圣辉映洒清微观中,更衬的这座道门
名刹仙光袅袅。墨天痕一席白衣,站在铁木铸就的观门之后,面容平静。原本俊
俏的脸庞因连的日守灵而略显清减,一双含哀带怒的眼,映照了他此刻平静面容
下的心海起伏。背后墨武春秋以白布缠裹,墨家传承,如今皆系于这一人、一剑。
铁木大门缓缓打开,一丝金色晨光从门缝中透出,随着大门开启而慢慢强烈,
直到给门后的墨天痕披上一层淡金。墨天痕缓步踏进和煦晨光,迈过厚重门坎,
走向巍巍山路。正当他迈出清微观第一步之时,一个身影突然截在他身前,声音
带着几分急促,几分怨怒,几分惊喜,蓦然响起!
「终于等到你了!」
* * * * * * * * * * * * * * * * * * * *
就在墨天痕出发同时,落松城偏远地区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屋内,正发生着一
幕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两个面容猥琐淫邪,身躯高大精壮的赤裸男子正将一个
浑身一丝不挂,雪白丰腴,眉眼清丽的妇人夹在中间,一旁亦有两名气质狠戾淫
邪的男子在欣赏这一幕淫肉大戏。妇人腿直臀圆,腰细胸挺,一副半熟少妇的诱
人身材,却散发出冲淡清冷,圣不可渎的高冷气质,两根粗壮肉杵在美妇紧咬的
肉蛤和紧凑的后庭中来回进出,溅起淋淋的水光。美妇翘臀丰乳难以抵御两人的
狂猛奸淫一般,不住的跳动颤抖,带起一阵又一阵肉光淫浪。
她峨眉紧锁,贝齿紧咬,绯红的面颊不知是因被仇人奸淫而羞愤,还是因边
遭凌辱边被欣赏而哀羞,似在屈辱中的舒爽,又似在不甘中的忍耐。
这妇人正是被蒙面人一行带走的墨家钜子夫人,「南水玄音」陆玄音,而与
她双龙入洞的两人,却是当日在清微观中遭煌天破大败的螟蜮、螟魄二兄弟,一
旁的两人便是在街上被煌天破惊退的蛮魌、蝥魉。这四人皆是有伤在身,然而美
人妻在前,却个个龙精虎猛,肉杵贲张。站在陆玄音身后的螟魄一边奋力挺动胯
下的惊人阳物让清冷少妇后挺开花,一边不忿的道:「日他姥姥的煌天破,功夫
高的跟北海的鬼一样,真是晦气。」身前螟蜮一边享受着受辱人妻紧致且不停绞
动的秘穴,一边回应道:「好了好了,你骂了这么多天,也该够了。真给你他姥
姥,你愿意日?你就好好的满足眼前这位欲求不满的钜子夫人好了。」被奸淫自
己的仇人如此说道,陆玄音不由瞪了螟蜮一眼,螟蜮却不以为意,猛地加快节奏
肏干陆玄音汁水淋漓的秘处,顶的眼前少妇一阵腿软,差点瘫倒。螟魄接着说道
:「你还别说,这娘们也是硬气,三天来给我们干了不少次,就是硬忍着不吭声,
看来也只有少主能满足她了。」提到「少主」儿子,陆玄音不由浑身一激灵,蜜
穴花房同时抽动起来,竟小小的泄了一次。身前在大力耕耘的螟蜮察觉到钜子夫
人的秘处变化,嘲笑道:「光是提一下名字就泄了,果然还是少主厉害。话说刚
抓过来那天,我们这美丽的钜子夫人在少主身下舒爽的又喊又叫,叫的那叫一个
媚啊,几乎被肏几下就会泄一次,分分钟就被肏服了。少主肏了她小半个时辰,
她就泄了十几次,几乎都泄的晕过去了,嘴里什么淫浪的话都丢出来了,哪像这
几天,我们几个连着肏,硬是不吭声。」一旁蛮魌接话道:「那是,少主本来本
钱就足,技巧又出奇的好,人长的俊不说,还会玩双修。一般女人少主光靠尺寸
就能让她们流连忘返了,若是加上技巧和双修的功夫,便是贞女也得变成欲女。」
说话间,螟蜮螟魄身体同时一僵,胯下巨根尽力深入钜子夫人的秘裂深处与直肠
尽头,汩汩热流再度涌入未亡人的圣洁花房与纯美后庭,陆玄音白皙娇躯如遭电
击,猛烈的颤抖起来,二人喷射完毕,各自拔出沾满精水爱液尚未疲软的雄物,
意犹未尽的在道门女侠浑圆笔直的大腿与挺翘弹润的屁股上蹭了蹭,引的一旁观
战的蛮魌蝥魉大叫道:「好了好了,肏完就换人了,搞的脏兮兮的我们怎么办。」
螟蜮轻佻的笑了笑,道:「里面都射过了,你还嫌外面脏?别矫情了。」说罢放
开怀中已经瘫软的陆玄音,任由遭受激烈凌辱又被仇人再度奸淫内射达到高潮的
无助人妻泥软在地,慢慢的退开,蛮魌蝥魉则飞快的上前架起瘫倒在地的陆玄音,
不顾她从幽洞菊门中一直流到玉腿上的阴精白浊混合物,两根不下于刚才肉杵的
坚硬阳物再次一舂到底,对坚忍的蒙难人妻开始了新一轮的无情凌辱。
这一轮的淫戏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中午,四人皆在陆玄音娇美多汁的销魂三洞
内各注入了一次精华方才歇手,然后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穿衣聊天,任由已经浑身
泥软,娇喘急促的钜子未亡人挂着满身白浊,伏在尽是爱液精水的冰冷的地面上。
他们此刻面具已除,露出本来面貌,四人皆是身材高大,身形强健,面目普
通的放到人群中无法发现,却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恐怖戾气。
螟魄道叹道:「亏的是少主这次布计谨慎精妙,白日偶尔看见煌天破一眼,
当即便把变数算了进去,我们兄弟今日才能坐在这说话。」
蝥魉在一边微笑不语,思绪已回想到当日少主排兵布计的细节……
七日前,墨家惨案发生当天的下午。
在墨家对面酒楼的一间客房内,八名男子围桌而坐,正是蒙面人少主一行!
此刻,一场针对墨家的绝户之计,正在被蒙面人少主一一部署下去。
此刻的少主并未蒙面,俊美如玉的脸庞上,一双似是可堪勾人心魄的妖异双
眼,正散发出邪魅绝伦的气息,他扶桌而立,气态轻佻,却又若成竹在胸,江山
在握:「玉晨子云游,常融闭关,清微只有双玄应事,这是我们等了太久的机会,
决不能错过,以防变数。」少主环视众手下一圈,发现七个人表情各异,似是各
有打算,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墨家乃重中之重,惊煞、蛩魇,你们与我同去。
蜻魅,你的结界,可有问题?」一旁一名削瘦男子忙答道:「绝对不会有问题,
以墨家夫妻的功力,想完破我结界,绝无可能。」
「事无绝对,需算变数。」少主话虽如此,仍是满意蜻魅答复,继续安排道
:「蝥魉、蛮魌,你们在墨家往清微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无论是谁脱逃,还是清
微方向有人来援,都务必截住,至于时间,看来人武功而定。」蛮魌蝥魉二人连
声称是。
「螟魊、螟魄你们在清微监视观中动静,未惊动便罢,若是清微知晓,必是
双玄出动,你们可趁双玄下山之际在观中制造混乱,双玄必会回救,若回一人,
缠之,若回二人,立即退走,并与蛮魌蝥魉配合,拖延二人脚步。观中小道不少,
虽无甚威胁,总归麻烦,我再派蜻魅以控灵术助你们。」螟蜮螟魄忙答道:「必
不负少主所托!」
蒙面人少主微微颔首,又道:「切记,不可显露真功夫,可伤不可死!任何
一人身亡,我们多年布计就将毁灭殆尽!」
房中七人齐齐低声答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少主布置完毕,心中舒爽,走到房间窗边再次观察起墨家动向。这间房间窗
口正对墨家大门,隐约可见前厅,已是墨家四周最好的观察地点。得到玉晨子云
游,常融的消息后,他们一行八人扮作路过侠客,分成四批分散在城中,用特殊
暗号联络,一面打探清微消息,一面细细观察了墨家数月,掌握墨家人生活动向,
终于选在这一天动手,将风险降至最低。
少主一眼望去,但见墨家一如往常,朱门紧闭,前厅之中,偶有小厮穿行。
正当他欲关窗之际,忽感一股傲然正气,凌厉非常,正从墨家门前走过,低
头一看,只见一名白衣儒生,负手执扇,路过墨家门前,其丰神俊逸,剑眉朗星,
自有一股不凡傲气,看的少主心中一惊,忙撤开目光,关窗转身。
另七人见少主面色阴沉,皱眉不语,神情似有不甘,亦似在极力思索,皆是
心怕,不敢多嘴打扰。过了一会,少主面色稍霁,望向蜻魅,道:「蜻魅,此次
带来的千里符,发给众人。」
听闻此语,另七人也同是一惊,蜻魅忙问道:「少主,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少主面色一凝,恨然道:「煌天破!他在城中!」随后又道「今晚计划有变!
若他今晚留在城中,我们行动,恐怕会惊动他,你们若遇见他,决不可恋战,立
即用千里符脱走,不得有误!」
想到这里,蝥魉不禁啐了一口,道:「最后还是动用了千里符,也是可恼。」
一旁螟蜮接话道:「也亏得少主算无遗策,让我们这一次次见光必死的行动
顺利完成,来日大事若成,少主必可荣登大宝,我们也有保扶明主之功。」
蛮魌随后又道:「听蛩魇说,少主后来兵行险招,独自一人潜在墨家,想听
墨纵天临死之前把墨心石交给他儿子,没想到墨纵天那匹夫只字未提墨心石的事,
少主气不过,出来揍了煌天破一掌解了气才走。也就是少主他艺高人胆大,换我
们,谁敢跟煌天破正面打。」
四人这番谈论话语,全部流入陆玄音耳中,虽然当日被掳之时丈夫已经奄奄
一息,难有生机,但陆玄音仍心存侥幸,希望丈夫能奇迹般的活下来。此刻听闻
丈夫噩耗,陆玄音仍是不愿相信,她不顾满地的秽物与疲惫的身躯强行跪坐而起,
喝问道:「你们说什么?天哥他怎么样了!」
四人相视一笑,蝥魉蹲到陆玄音面前,勾起她圆润玉滑的下巴,邪笑道:「
算你们墨家运气好,你儿子被煌天破那杂种和清微观的牛鼻子救下了,但是你那
丈夫,听说今日已经下葬了。」
陆玄音浑身一颤,芳心似被一剑刺破,泪水顺着光润玉嫩的脸颊奔涌落下,
疲软的身躯再难支撑,软软卧倒在地,口中轻呓着墨纵天的名字,一双俏目神采
尽散。
蝥魉依旧邪笑着看着身心近乎崩溃的陆玄音,毫不介意她身上的白浊,一边
把玩着未亡人绵软丰弹的酥乳,一边调侃道:「墨夫人啊,你看你丈夫都死了,
你也被我们肏成这个样子了,还在坚持什么呢?好好享乐,岂不美哉?」
说完,又褪下刚穿好不久的裤子,露出奸淫了陆玄音一上午现在又复苏雄风
的坚挺阳具,棍首撬开她红润的樱唇,狠狠的塞进去来回摩挲,享受着失神美妇
柔软温润的口舌触感。另三人亦发出会心的猥琐邪笑,纷纷褪下刚穿好不久的衣
物,加入到战团之中,重演起上午的那一场兽欲横流的大戏。
(第二章完,待续)
第三章预告:经历家中巨变的墨天痕,怀着复仇决心,踏上回归正气坛的道
路。在清微观门口拦截住他的人是敌是友,又抱有何种目的?他是否能顺利回归
师门?煌天破与蒙面人少主后续的动向又是如何?陆玄音是否就此沉沦?资质平
平的墨天痕,将来又如何担负起这血海深仇?请耐心等待《碧海墨锋》第一部第
一卷第三章《正气重铸》。
逗比版预告:下一章你们期待的女主角要登场啦!颜值90往上飚!90往
上飙!90往上飙!而且有两个!有两个!有两个!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附录:
花絮拾遗1:关于墨家第一章出来后,有读者对墨家的兼爱非攻的思想及机
关术提出疑问,在此稍作介绍。首先,可以坦诚的告诉大家,这是一个架空世界,
所以,此墨家并非我们这个时空的墨家,它会有一点兼爱非攻的影子,但不会是
它的主导思想。《碧海墨锋》中的墨家,灵感来源于金光布袋戏中的墨家,但是
形式并不相同,我在本作中赋予了它新的概念,这点会随着后文慢慢展开,前期
不做剧透。
再来说下机关术。其实目前可以明确说的是,机关术以后会有大用,并不是
随手一笔带过。至于墨家遭劫的时未使用机关术,这也是我安排好的,后文会有
解释,还请各位看官不要心急。
本章人物实力
陈圣玄79
科玄智77
蒙面人少主86
蝥魉44
蛮魌45
螟蜮54
螟魄53
蜻魅41
附注:很多人反应这个很出戏,这只是客观考评,如2K系列的数值,只代
表本身能力,不代表实战表现,仅供参考之用,也方便我行文描写,请各位看官
不必太较真。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第三章正气重
铸
写在前面
首先,很多人的希望破灭啦!就是可爱的少女啦啦啦!
好吧不逗比了。前两章的评论中,有不少读者表示想看到人物具体的设定,
功法,武功路数等等。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每一位读者,《
碧海墨锋》每一个稍有戏份的角色,我都列好了详细的设定,包括背景,性格,
武功路数,功法属性,但是这些需要慢慢去展开的,如果在正文里一次性写出来,
那后面不就没得玩了吗?拙作目前只更新到三章,铺垫都还没铺好,如何能急着
展开后面的设定呢?又有不少朋友提议说,这些详细设定可以写在末尾的附录中。
这个的话其实蛮没必要的,因为没有透露的信息涉及剧透,我不会写上,已
经显露的信息,全部会在文中,正常阅读就会发现。其实相对于大家去追究一个
角色的底蕴,我更喜欢的是大家开脑洞来讨论我埋下的伏笔,尤其是现在线索埋
好了还没展开的时候,最是适合开脑洞的时候。
第四章的更新时间或许会快一点,因为这次第三章写着写着,我思路就偏的
写第四章去了……但是我不保证啊,啊哈哈哈!
最后再说一句,没人催更不幸福……
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
第三章正气重铸
墨天痕在科玄智的陪同下,一起走出清微观铁木大门,刚露头,就听见一声
清脆娇婉,略含一丝俏皮的声线,带着几分急促,几分怨怒,几分惊喜,蓦然响
起:「终于等到你了!」
墨天痕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绝美少女,梳着一头齐刘海配双平髻,俏生生的
立在墨天痕身前。少女一张圆圆的小脸净白水嫩,双颊淡桃半开,眉眼宛若画中
秀女,一双黑珍珠般的秀眸清澈见底,流盼似水,却带着一丝调皮的天然呆,鼻
梁直挺秀美,如瑶珠坠玉般的小巧鼻头下,两片粉润丰弹的薄唇,唇角微微上扬,
星眼含笑似弯月,向墨天痕露出了一个能让人萌到化、甜到心的可爱微笑。
少女个头不高,上身穿一件翠绿白绫短袖小袄,露出一截白玉珠润,嫩似新
藕的小臂,下身穿一条绿烟纱散花裙,底裙外裹着似千层雪般的流浣纱裙,腰间
系着一条嫩黄滚银绸带,显出匀称纤细的女儿腰身,一身翠绿装扮,似是河岸弱
柳,与身后迎客松相映成趣。
墨天痕怔怔的看着少女一蹦一跳的向他走来,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何时结识
了如此娇俏可爱的女孩。圆脸女孩见墨天痕呆呆的望着自己,又赏给他一个甜到
沁人心脾的微笑,脆生生的道:「天痕哥哥,你没事吧?」
墨天痕的大脑还在混乱之中,茫然问道:「你是……?」
圆脸少女略显不高兴的一跺脚,噘嘴道:「哼,才两年不见,你就把我忘的
一干二净吗?」随后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扭过头去。
看着少女故作生气的娇憨面容,墨天痕陡然想起这可爱少女的身份。儒门正
气坛坐落于中原西北重镇清洛城,其坛中弟子习儒练武,并无学武志向的儒生则
在下辖的胧烟书院念书,修习六艺。自己虽是副坛主弟子,但资质太差,只是碍
着墨家薄面,挂个记名,只学了些基础心法,还没能练成。师傅见他又无资质,
又太过惫懒,便没准他在内阁听学,所以大部分时间,墨天痕都是在胧烟书院度
过的。在书院学习时,他除了每日听学研读,便是摆弄机关玩物。
在师长、同门眼中,他是不学无术,玩物丧志,不折不扣的「废物」,但唯
有一人,似是与他先天亲近,从未嫌弃过他武功低微,钻营玩物。
「别人或许嗤之以鼻,但我知道,天痕哥哥聪慧过人,这些机巧物件,迟早
能有惠于世人!」圆圆的小脸带着稚气青涩的甜笑,给予他在举目无亲的外乡唯
一一道光芒。
「梦颖……」从回忆中寻得答案的墨天痕,嗫嚅的喊出了少女的名字,然而
仅仅过去两年,原本圆溜溜的少女除了脸仍是圆的可爱以外,身量如嫩柳抽枝一
般长开,虽是仍有点肉肉的感觉,但整体气质变化太大,尤其是眉眼中透出的慧
黠,让他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她。
听见墨天痕喊出自己的名字,名叫梦颖的翠衣少女这才转过已经「气鼓鼓」
的脸颊,半带埋怨的道:「终于想起人家了?枉费人家百里迢迢的来看你。」
墨天痕心中诧异,问道:「你怎会来此?」翠衣少女星目圆瞪,蛾眉微竖,
轻怒道:「你还说,你一走就是两年未有音信,我问遍同门,却四处打听不着你
的消息,所以就自己找来咯……」
话说到一半,翠衣少女秀眸妙目间,竟闪起涟涟荧光,樱唇一撇,大大剌剌
的一把抱住墨天痕,轻声泣道:「天痕哥哥,我好想你……我到了这里,听说墨
家出事了,吓的馒头都掉地上了……」墨天痕听她话中意思,不禁莞尔,感情她
是一边啃馒头一边问路,这边走边吃的习惯还是一点没变。
「我就自己先祈祷那个墨家不是你的墨家。后来听说就你活着了……啊不不。」
少女感觉这么说哪里不对,忙改口道:「听说就剩你一个了……啊,也不对,
不能这么说……」少女从墨天痕怀中脱出,仰着头仔细想了会,发现好像怎么讲
都感觉很惨的样子,索性放弃了思考,接着道「不管啦,就是听到这个消息以后,
我才把馒头捡起来。到了你家以后,听说伯父已经下葬了,我又急急忙忙跑到坟
地找你,谁知道到了那还是没找到你。我又打听到你是回这里了,我就找过来啦。
等我到了这里,天已经黑了,但是守门的小道士好凶,就是不让我进去,我
只好在这门口守着等你出来啦!」
少女叽叽呱呱的讲完一长串,墨天痕却敏感的被那句「就剩你一个了」激的
心头猛抽,哀容满面,颓然道:「是啊,就剩我一个了……爹娘,墨禹,琴叔,
他们都不在了,墨家都不在了……」
少女见墨天痕面容愁惨,又急急抱住他,想抚背安慰,伸手却摸到了墨武春
秋,没地方下手,只得摸上头,一边抚着,一边安慰道:「天痕哥哥,不要难过
了……你……你不是一个人啊,你还有我对不对,梦颖会陪着你的!」
感受着怀中软嫩娇躯,听着梦颖的细语安抚,墨天痕抽痛的新渐渐缓和,他
并非已茕茕孑立,他还有这最后一的一道暖阳相伴!「梦颖……」墨天痕心怀感
激,怀中少女不远百里,只为来此见他一面,知他困苦,又如此贴心安慰。他像
以前一样,抚上了她秀致的小脑袋,却不料触感冰凉,抚了一手的水珠。
墨天痕这才发现,梦颖柔滑的青丝上,竟满是朝露,忙心疼的用衣袖替她擦
拭干净,问道:「梦颖,你在这等我多久了?」
梦颖抬起远远地小脸,朝墨天痕娇憨一笑,道:「天痕哥哥,你真笨,我都
说了是天黑过来的,在门口一直等你啦!」
她竟在这雾重气湿的山上等了一夜!墨天痕心中一暖,却是鼻头发酸,又心
疼的揉了揉梦颖的小脑袋,道:「快随我去换件衣服,对了,你还没吃过早饭吧?
天痕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梦颖用小脑袋瓜在墨天痕掌心蹭了蹭,似是很享受这亲密的动作,当听到墨
天痕要请她吃「好吃的」时候,少女一对星眸瞬间闪闪发亮,连忙道:「好啊好
啊,不用换衣服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看着少女猴急的样子,墨天痕又好气又好笑,拉着她往观里走,边走边说道
:「不行,你看你,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赶紧去换一件干爽的再去吃!」走到
一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朝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科玄智及清微众道施了一
礼道:「科大伯,抱歉,今天稍晚点启程,我得先把我妹子照料好了。」说完又
回头拉着少女走开了。
「阿啾……」清微观墨天痕临时住的房中传来小猫似的喷嚏声,此刻梦颖正
抱膝坐在床上,身上裹着条薄毯,端着一碗热粥喝的津津有味。墨天痕看见少女
喝粥的香甜模样,心中不禁满是愧疚。清微观乃是道门清修之地,没有什么「好
吃的」,有的只是馒头稀饭,几碟素菜,且少油少盐,食之无味,少女却似看见
珍馐一般呼啦啦吃了个精光,天知道她这一路上到底遭了多少罪。
少女咕噜咕噜的把粥喝完放下碗,意犹未尽的用粉嫩的香舌舔去唇角的两粒
米饭,拍了拍略显凸起的小肚子,满足的道:「终于吃了顿饱饭,这些天可饿死
我了。」
看见少女终于吃完这几天来唯一一顿饱饭,墨天痕问道:「梦颖,你怎么会
来落松城?」梦颖转头看向墨天痕,娇笑道:「人家想你,就过来找你咯。」
墨天痕心中一暖,但随即又略带责备的道:「胡闹,正气坛离这数百里,你
一个女孩家怎么也敢孤身而来。」
见墨天痕面带愠色责问于她,梦颖顿感委屈,小嘴一撇,道:「我知道你现
在心情很不好,但是你一走就是两年,期间连个信都没有,人家百里迢迢的过来
看你,这一路碰上劫匪剪径,黑店讹诈也就罢了,盘缠还不够了,我一路挨着饿
找到你,你不问问我这两年过得好不好,不问问我这一路遇到了多少麻烦,也不
关心下我是不是吃饱了,反而在说我是在胡闹?!」
看着少女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绝美容颜,墨天痕一阵语塞,支支吾吾的道:
「不是……梦颖,你不远百里来看我,我很是感激的,我……我只是怕你在路上
遭遇意外……」
看着墨天痕手足无措的模样,少女绝美的圆脸上又绽放出一个甜似蜜糖的笑
容,一扫刚才的「委屈」,骄傲的道:「嘻嘻,意外有两件,不过都被我打发啦,
本姑娘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古灵精怪的丫头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但见少女不生
自己的气,墨天痕仍是心中一宽,随后说道:「梦颖,爹的后事都料理好了。我
打算重回正气坛。本来今天就打算上路的,你不如跟我一起回去好了。」
梦颖秀眉微微一皱,道:「人家才来,你就要回去吗?感情我就来回跑路的
命……」听起来是抱怨,却是应允了与墨天痕同行,墨天痕本来以为她会想在此
多住两天,听她如此回答,自然放下心,去告知科玄智准备启程去了。
日悬中天,烈阳终于驱散重重山雾,古朴清微观从雾中脱出,带着层淡淡的
水汽,在日光映射下,熠熠生辉,山间青松翠柏,枝叶染金,苍劲中透出丝丝华
贵,如德馨君子,迎送来往过客。
墨天痕踏足山门之前,与梦颖并排跟在科玄智身后,他们身后,是科玄智精
心挑选的十六名清微弟子,俱是精熟道门「八卦周天阵」的精英之辈,遇险时可
以结成两组剑阵,以防蒙面人势力半路截杀。然而科玄智心知,单论武力,自己
加上这十六名弟子已是难以抵御蒙面人一行人,遑论对手还有控灵者。此番出行,
科玄智早已留有后手,如果蒙面人仍敢继续嚣张半路截杀墨天痕,他就有方法将
他们一网打尽,还墨家一个公道,这也算他为死去的至交尽一点心意。
然而纵然留有后手,科玄智此行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一路上地形复杂多变,
并非全是官道大路,行经多处可以成为伏击之处的地点时,科玄智都会事先命弟
子列好剑阵将墨天痕与梦颖二人围在当中,再以剑阵队列行进,是以落松城至清
洛城三百余里,一行人竟走了半月才到。也亏的科玄智一路细心谨慎,这半月来
只遇上了几伙不长眼的剪径毛贼,被剑阵轻松打发,却迟迟不见蒙面人一伙。梦
颖来寻墨天痕时就一直在走路,到了落松城一天又要原路返回,嘴上虽然是同意,
心中却是老大不乐意,墨天痕虽然一路与她逗笑,探讨些机关造物上的新想法,
但一行人走的实在太慢,约束也多,一路上好生无聊。
这几伙毛贼出现时,她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兴奋的直喊刺激,当道门剑阵痛
击匪徒时,少女欢喜的都快挂在墨天痕的身上了,墨天痕自幼与她相熟,如此亲
密到还不觉得什么,可一旁的小道士们可就眼馋了,这么一个脆生生,粉嫩嫩,
软萌萌的圆脸少女,他们一路上尽心护卫,却得不到半点青睐,倒是墨家剩下的
那个「废柴」,仗着有科玄智庇护,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在那「耀武扬威」,这
桃花运也是好到不行。
清洛城,中原西南重镇之一,乃中原通往西南边陲之地的必经要道,进可援
西南边疆战势,退可据清洛雄关固守。数千年前,儒门先祖于此设立当今儒门三
坛之一的「正气坛」,以此为中枢,带领儒门弟子在方圆百里领土中痛击西域天
众六道雄兵,御守中原,后正气坛世代传承,坐历千年而不倒,开枝散叶,门生
遍布西南一隅。正气坛因常年支援边陲之地,学风奉行「武以辅儒,学以致战」,
称之为武校亦不为过。下设学堂、书院数十间,教授书经及六艺,传儒学,授军
法,开民智,强民体。每年从这些书院中选拔有心向武且颇具武骨的生员入坛中
练武习军,源源不断的向西南边境输出行伍精英,享有「西南将军帐,十九是同
窗」之美誉。由于军中势力庞大,当地朝廷亦要以正气坛马首是瞻,不敢有所违
逆,故而正气坛在清洛为一家之言,势力之强,无人可抗。
中原儒门,总坛在东,掌教之下,高手辈出。正气坛坛主笑傲风间晏世缘,
副坛主武胆剑魄宇文正,皆列儒门「问世七君子」之中,修为超绝,乃是当代儒
门的少壮中坚。其下辖正气坛内阁,坐落于清洛城正中心,弟子众多,学风淳淳。
虽称为「阁」,但其中楼宇林立,蔚然成片,学堂武场,马厩射道,一应俱
全,可谓城中之城,壮观至极。
这天傍晚,墨天痕一行踏着夕阳余辉,终于抵达正气坛内阁正门之前,望着
初代坛主手书的正气坛牌楼,墨天痕心中百感交集,此番回来,除了为回炉再造,
精进武功为父母报仇之外,一个在他心中深深烙印下的身影,此刻也在他眼前浮
现出那媚如芝兰般的倩影。
望着看着牌楼出神的墨天痕,科玄智轻咳一声,打断他不知所以的念想,道
:「天痕,此地已是正气坛腹地,你此刻也算安全了,我们的护送便到此为止吧。」
墨天痕忙施一礼,正色道:「科大伯,落松城时你便照顾有加,还帮我料理
完了父亲的后事,如今又是一路不畏艰辛送我与梦颖来此,大恩大德,天痕日后
若有机会,必当粉身以报!」
说着,想到科玄智连日来的保护照顾,此刻就要分别,墨天痕心中泛酸,泪
水在眼眶中转而不滴。科玄智见他真情流露,也是感慨万千,拍了拍墨天痕的肩,
笑道:「我可不想让你粉身碎骨,墨老弟恐怕更希望你好好活着。天痕,你记着,
仇虽要报,不可勉强自己,更不要急于求成,你天资不高,根基也是不牢,千万
不要因为练功而出了岔子,反而事倍功半,科大伯期待你手刃仇家的那天,但在
那之前,你要好好活着!」
墨天痕躬身道:「科大伯吩咐,天痕定铭记在心。」科玄智点点头,转而看
向梦颖,道:「梦颖姑娘,天痕虽沉稳冷静远超同龄人,但毕竟孤身异乡,总有
不方便,你们如此相熟,贫道斗胆,希望你二人可以互相照顾。」
梦颖贝齿微露,笑盈盈的道:「放心吧科道长,我会看着天痕哥哥的。」
科玄智点头道:「如此甚好,有劳了。」随后转身,带领一十六名弟子踏上
归程。
墨天痕目送科玄智一行十七人隐没于来往的人群中,抬头又望了一眼正气坛
的牌楼,然后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迈开了步伐,梦颖则寸步不离,跟在了他的身
后,一同向内中走去。
二人刚走过牌楼,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带着兴奋的声音喊道:「薛师妹,你
回来啦!」只见一名年轻儒生,穿一身青色儒衫,提剑快步走来绕开愣神的墨天
痕,来到梦颖身前,笑道:「薛师妹,你可回来,这段时间可让我好找啊。」
「啊,宇文师兄……好巧……」梦颖挤出一丝微笑,却难掩心中尴尬「刚回
来又碰见这缠人精,真是倒霉……」看着儒生眼神中那股藏不住的狂热,梦颖俏
脸微微泛红,避开那灼热的目光,心中却在盘算如何编个理由打发他走。
此事墨天痕认出了这个一副目中无人气派的儒生,正是他师傅宇文正的二公
子:宇文魄。此子天资不错,修为在正气坛在学的年轻一辈里可以排到前三,嚣
张狂傲,盛气凌人,又有副坛主父亲在背后撑腰,所以为人行事从来不计后果,
我行我素,底下教员学子碍着他父亲的面子,也不敢与他争执太多,致使他更加
跋扈,目中无人。墨天痕对此子向来敬而远之,只是宇文魄如何会认识一直在胧
烟书院的梦颖,而且还表现的很有兴趣的样子?
纳闷归纳闷,见到同门师兄,墨天痕还是朝宇文魄行了一礼,喊道:「宇文
师兄。」宇文魄却似没听见一般,目光一直盯着梦颖的俏靥继续道:「今日我在
武曲楼摆宴,还请薛师妹赏光前来,我们也好叙一叙同门情谊。」
师妹?同门?天下儒门千千万,可不是都以师兄弟相称的,儒门开枝散叶,
门第广博,各大派系上百种,平素里几乎互不来往,只有掌教才有资格调动命令
这些门第,而这些门第也只需服从掌教圣令。墨天痕此刻听出端倪,想来是梦颖
拜入了宇文正门下,从而才与宇文魄有所接触,而宇文魄气血方刚,被梦颖如此
软萌的女子吸引,展开热烈追求。想到这里,墨天心中五味杂陈,他与梦颖向来
以兄妹相称,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此刻看见有人追求自己妹子,理应高兴才是,
却不知为何心中泛酸,竟生出点点醋意。」一定是宇文师兄人品不佳,风评太差,
我觉得并非梦颖良配,才会有此感觉!」墨天痕自我安慰道,看着梦颖尴尬应付
的神情,也不知如何帮她解围。
终于,梦颖明眸连转,灵光乍现,想到一个脱身「妙招」,只见她向旁边顽
皮的一跳,跳到墨天痕身边挽住了他的臂弯,胸前两颗刚发育的小玉兔也跟着上
下雀跃了一阵,然后贴上了墨天痕的手臂,然后看着宇文魄俏皮的道:「今天天
痕哥哥回来,我答应科道长要照看他的!」
宇文魄这才注意到身边对他来说毫无存在感的墨天痕,只觉得此人有点面熟,
可就是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他盯着墨天痕略显尴尬的脸看了一会,嘴里反复念叨
了几声「天痕……天痕……」然后「啊」的一声醒悟过来,眼神也从疑惑变为了
不屑,只见他头颅高傲扬起,睨视着墨天痕,带着几分试探的冷冷问道:「你是
那个废柴墨天痕?」
墨天痕本以为宇文魄是想起了他叫什么,刚想答「是」,冷不防听到这一句,
不由心头冒火,却也不好当场发作,只得道:「师兄好记性,我们虽是同门,但
见面不多,难为你能想起我,不知师傅他身体可好?」他说了一堆话,刻意无视
了宇文魄的傲慢,强调他们师出同门,又搬出自己师傅他父亲,想提醒宇文魄不
要太过火。宇文魄却没听出墨天痕的弦外之音,而且更像是没有听他说话一般,
冷冷盯着墨天痕道:「把你的脏手从薛师妹身上拿开!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让薛
师妹来『照看』你?」
拿开?明明是梦颖在挽着我!墨天痕不禁气结,刚想回应一句,却听宇文魄
沉声怒道:「识相点赶紧滚开,我不想在薛师妹面前动手!」
这下墨天痕是动真怒了,自己什么事都没干,被人当着梦颖的面如无端威胁,
任他再比同龄人冷静沉稳也难以忍受,下意识的就准备伸手拔剑,一旁梦颖听他
如此折辱墨天痕,也是小嘴撅着,准备反击。宇文魄也是恼怒非常,自打梦颖拜
入父亲门下时他就看上她了,一直向她示好却总得不到回应,这让从小就要风得
风的他很是不爽。
前段时间梦颖无故失踪,他只知道是她独自一人往落松城去了,如今回来却
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如此亲密,他怎能不动肝火?而当他反应过来眼前被梦颖
挽着的这小子就是正气坛人人耻笑的「废柴」墨天痕,他那高傲的自尊瞬间暴涨,
想要出手,又想着不能在梦颖面前太过霸道,不然她若告知父亲自己「无端」欺
凌师弟,又少不了一顿责罚。于是宇文魄让墨天痕快点滚开,却不料他行事还是
太过霸道,惹得墨天痕也怒火上涨,竟然作势要拔剑,那他如何能忍?当即也将
手按在剑柄之上,准备大打出手。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洪亮声音打破二人僵局:「魄儿,你过来!」
来者一席淡青长袍,眉目刚毅,眼中精芒闪动,一张因常年日晒而略显黝黑
的面庞,行进间带着行伍间的雷厉,正是正气坛副坛主,宇文魄之父,墨天痕之
师,「武胆剑魄」宇文正!宇文魄平日里虽然嚣张,但在自己父亲面前仍不敢放
肆,他狠狠剜了墨天痕一眼,走到宇文正面前,行礼道:「父亲。」宇文魄点了
点头,示意他靠边,然后走向墨天痕与薛梦颖。他先上下打量了下两人,然后缓
缓开口道:「天痕,你家的事情梦颖已传书给我,此回你就随我回内阁练武吧…
…不过,以你资质,切记量力而行。」
墨天痕听得自己可以入内阁习武,忙施礼连声道谢。宇文正摆摆手,示意他
不必再谢,转身对宇文魄道:「魄儿,带你墨师弟往内阁安置一下,他此番回来
应会长住,你与我好生照看他,记住,要有师兄的气量。」宇文魄心中不忿,却
不敢多言,应了声是,看也不看墨天痕一眼,便前去领路,墨天痕知道他仍是记
恨自己,但也只得遵从师命,与梦颖告别一声,转身欲随宇文魄而去,却听身后
脆音传来。
「等等!天痕哥哥,我与你一起!」梦颖见墨天痕要走,急急跟上想要一起,
却见宇文正忽的拦在她身前,严厉的道:「不告而别,私自离坛,你知道会如何
处罚吗?」
梦颖下意识的缩了缩秀颈,吐了吐粉嫩的小香舌,随后绷直身子,举起那白
玉似的小臂,俏皮的道:「知道!罚抄正气令三遍!」
「嗯?」一记第二声的长音。
「啊不对!三百遍!」
「嗯,给你三天时间,少一遍,你就再抄一百遍!」宇文正看着可爱的女弟
子,绷住笑意,保持着自己在弟子前的严肃形象,道:「去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话说科玄智一行人别了墨天痕,因天色已晚,就在清洛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
下,安顿好众弟子后,科玄智回到自己的单人间,虚掩房门,然后席地静静打坐,
似是等待何人来临。
不多一会,一阵清风掠过,一道苍劲人影,作道人打扮,手挽拂尘,无声无
息的出现在科玄智房中。科玄智看见来人,下床单膝而跪道:「拜见师尊!」
来者竟是清微观副观主,观主玉晨子的亲传弟子,清微双玄的授业恩师,中
原道门「四梵天」之一的「无上天」常融!
常融扶起科玄智,道:「玄智,你的猜测果然不错,我一路尾随你们护持,
虽未见到歹人,却一直感到有人窥视,路程过半那人才不再跟踪。我担心那人已
发现我的踪迹,采取欲擒故纵使我放松警惕,但直至今日,那人都不曾再出现过。」
「师尊可曾见到那人?」科玄智问道。
常融叹了口气,道:「那人修为与我相去不远,我虽遥知其存在,但他有心
回避之下,我也寻他不着。倘若真交起手来,胜负恐怕也只在五五之间。」
科玄智听连师尊也无法稳胜来人,心下着实骇然,思索一会,又问道:「师
尊,是否会是其他正道同仁想默默护送天痕?」
常融答道:「中原正道中有此修为者,怕是不超过三十人,此人如此隐忍不
发,若是善类,乃我中原之福,若要为恶,如此心性实在恐怖。」
说罢见科玄智仍是不语,常融又道:「我出关之日,你师祖他曾发信于我,
告知我他不日将回清微,我此时本该在观中主持,念你侠义重情,答应了你走这
一遭,如今人已送到,我即刻动身回观,你与这些弟子也莫要在路上耽搁了。」
科玄智应道:「弟子明白。」常融微微颔首,转身去了。科玄智送师尊出门,
回房又回床上打坐,心中却不甚太平,墨纵天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虽然他武艺
不算太高,但侠肠热血,正气十足,平日只是钻研墨学与剑法,从未听说与人结
怨,究竟是什么人与墨家有如此大的仇怨?武艺又如此高强?师尊说有此修为者,
中原不超三十人,他光数三教中人就几乎有够三十之数了,难道行凶者乃三教中
人?还是有新出的后起之秀或是隐世的散修高人?看那几个蒙面人邪功厉掌,难
道是北海裂龙眼中的妖人?这些人来路不明,且藏在暗处一直窥伺墨天痕,对墨
天痕来说隐忧实在太大,想到墨天痕那低到离谱的武学资质,科玄智心中暗暗叹
气,只求墨天痕在正气坛有个庇护,安然度完余生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日落傍晚,落松城的偏远小屋内,一场不堪入目的淫戏再度落幕,房中的六
名邪人有的刚穿戴好衣物,有的仍依依不舍的把玩了会陆玄音软玉般丰盈的身子,
直到外屋的蜻魅再度催促,才不情愿的站起身来穿好衣衣物,向外走去,留下神
情呆滞,浑身瘫软的美妇一个人凄惨的躺在满地的白浊之中。
外屋中,七名男子恭敬的跪在门前,似是正在迎接大人物的降临。果不其然,
一阵劲风刮过,七人同感熟悉而强大威压正在靠近,齐齐喊道:「恭迎少主!」
恭迎声中,蒙面人少主惬意而来,此时他并未蒙面,那副俊到当世罕有的面
庞,配着阴鹜狡黠气质,勾人心魄的眼眸,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邪氛魅影。
少主走至小屋门前站定,环视众部下,唇角扬起标志性的邪笑,问道:「这
几日玩的可好?」众部下连忙齐声称谢。少主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进屋去,衣袂
一扬,潇洒而坐,道:「众人且过来。」众部下依次站好,等待少主训示。
少主再度环顾了七人一眼,开口道:「诸君多有负伤,故而这半月来我亲自
查探情报,留诸位在此休养,此刻应也痊愈了。」不待众人应话,兀自问道:「
不知诸位对此次墨家行动,有什么看法?」
蛮魌首先答话道:「碰上煌天破,真是晦气。」蝥魉接话道:「可惜,留下
了墨天痕这个祸患。」
少主听罢二人话语,笑道:「这,不是重点。」
「不错。」与少主同去墨家的惊煞赞同道:「我们筹划多年,为的就是墨家
的墨心石,此役未能查明墨心石下落,少主甚至还以身犯险,其实……」惊煞犹
豫了下,还是老老实实说出了下面的话「其实……是失败的!」
其余部下皆是一惊,齐齐看向少主,只见少主依旧云淡风轻的坐在位上微笑,
道:「不错,是败了,那,收获呢?」
蛮魌蝥魉,惊煞蛩魇,螟蜮螟魄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此役其实已经失败,
但让他们想有何所得,他们是万万想不出来的。倒是一旁蜻魅悠悠道:「依属下
看,墨心石必与那把剑有关!」另六人仍是不解,少主却欣慰的点头道:「不错,
与我想的一样。墨家世代守护墨心石,传承之际,竟会全然不提,这必有蹊跷。」
蛮魌、螟魄脑子一根筋,听了少主分析,忙抢道:「少主,让我去把那剑夺
来。」
少主噗嗤一笑,道:「好啊,那小子在科玄智的护送下已经到达正气坛了,
你们去夺吧。」一听墨天痕已经到达正气坛,蛮魌螟魄二人顿时蔫了,不敢再多
话。
少主看着两人尴尬的表情,笑道:「半路截杀自是首选,但时机已过。我们
在落松城已经行动过一次,科玄智此次护送极为警惕,若是此时再动手,成功率
不高。况且,科玄智这牛鼻子谨慎异常,还留有后手,我能感觉到那队人马不远
处仍有高手暗中护持,功力之高我胜之亦难,难保不是为了针对我而请来的高手,
只消我一出手,脱身再难。再者,如此堂而皇之,大张旗鼓的针对墨家,若是传
到不该知道的人那里,对我们而言,将有天大的麻烦。」
蜻魅似乎领会到点什么,试探性的问道:「少主的意思是……?」
少主手一摆,云淡风轻的道:「等!我们针对墨家这么多年,闭月永劫草的
效果已经完全显现,墨家已不可能再出不世高手,墨天痕完全没可能成长到足以
对抗我们,除非他一辈子不出正气坛,不然我们总有机会趁其落单时将其拿下,
逼问墨心石下落!」
「可是少主……」蜻魅支吾道:「我们所带来的镇气散已经不多了,硬等的
话到时候恐怕……」
少主笑道:「无妨,诸君此行辛苦,我们先回庄里修养一段时日再作行动,
不过期间我们的情报网不能断,此事仍由蝥魉负责。至于墨夫人……」少主邪性
笑容再度扬起,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机,慵懒问道:「你们玩够了吗?」
众部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皆是难以取舍之色,很显然,陆玄音身段
丰美,清婉出尘,气质若仙,又是道门高徒、名家之女、被他们算计杀害的侠者
之妻,这等条件一一综合,确实让他们流连忘返,百玩不厌,但少主此时杀意显
露,众人生怕少主不允他们把陆玄音带回老巢,是以无比纠结。
少主看众人表现的难以抉择,笑道:「诸君不必纠结,此等美人,姿色资质
皆是中上之姿,弃之可惜。关键是,她是我们获得墨心石的一个有力的筹码,我
必然会将她带回,诸君若是意犹未尽,回庄接着玩耍便是。」
众部下皆是松了一口气,齐齐拜谢少主。少主点点头,对众部下道:「螟蜮
螟魄蛮魌,你们将墨夫人带回庄里,顺势修养,回去时除去回去路上足够的镇气
散,其余全部交我。蝥魉可在此地再修养二三日,然后接手情报工作,你的镇气
散让螟蜮遣人与你送来。惊煞蛩魇蜻魅,带上所有的镇气散,随我前往正气坛!」
* * * * * * * * * * * * * * * * * * * * * *
离开落松城,连日奔波的煌天破,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一座清净幽深的府邸
之前。此刻他白衣略染尘埃,面容稍显倦色,眼神却仍是炯然闪亮。他敲开府邸
大门,府中走出一名下人装扮的老人,一见是他,忙开了门,把他迎了进去。
府邸之中,满眼青翠,白墙灰瓦,松柏成趣,一派清风自来的景象。煌天破
跟在老人身后一路走到后院。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的一花一木,一砖一
瓦,他都很熟悉,但他依旧很恭顺的跟随在老人身后,直到到达后院。
把煌天破引进后院大门,老人躬身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便走开了。煌天破
理了理衣袖领口,解下背上白布包裹,走进后院正厅。正厅不大,却摆满了书架,
放满了书卷,举目望去,尽是三教经典。正厅正中大梁之上横挂一匾,以方正楷
书写上「中庸省己」四个大字,字体刚正,正气沛然。牌匾下方,一名中年青衫
儒生背对大门,负手而立,似是等待着煌天破的到来。此人满身皆是罡正之气,
虽是普普通通的站在那,常人望去,会不自觉的如看高山般,仰视这个巍峨身影。
随着煌天破踏入正厅,中年儒生转头,露出一张气质谦谦,历经沧桑的脸,
他蓄有一圈短短胡茬,眼神平静温和,却有饱阅人世的睿智,仿佛世事皆洞明;
气质儒雅淡泊,渊渟岳峙,却又沉着干练,稳重厚道,一派先天宗师风范!
煌天破见到此人转身,一挽下襟,拜倒在地:「徒儿拜见师尊!」
此人正是儒道释「三圣」之一,当代儒门擎天巨擘,煌天破的启蒙恩师,天
下儒门总掌教,当今儒门第一人:「圣阳儒侠」孟九擎!
孟九擎见煌天破拜倒,上前将他扶起,微笑道:「天破,此行辛苦你了。」
煌天破双手递上白布包裹,道:「幸不辱命,众神默在此。」
孟九擎接包打开,一股浩然正气破布而出,只见一根乌漆錾金的短枪,长约
四尺,刃锋泛寒,银光森然,另有两根三尺短棍,皆是乌漆錾金,一根配有
乌金枪纂。一枪二棍,端头皆有螺口,竟是一柄可以拆分组装的神兵!孟九
擎把布包在手上颠了颠,笑问煌天破道:「还是异常的沉重,此番南行除邪,可
有用到此枪?」
煌天破答道:「一直背在身上,未曾动用。」
孟九擎奇道:「吾知南方邪灵秽乱成灾,让你前往历练,虽知你身负吾九阳
浩劲,仍从岿然好友处借来此枪,众神默乃正天罡石打造,最是污秽邪物克星,
可助你扫平邪瘴,你为何不肯用它?」
煌天破面色未动,心中却起半分无奈,道:「师尊的九阳心经亦有破邪功效,
不必假手外物,况且此枪重量非凡,虽然舞不动,背在身上,也算是是修行了。」
孟九擎听罢微微皱了一下眉,但仍是和颜悦色道:「此枪极为特殊,就算是
我,拿的起也未必舞的动,你能将之视为修行,当然再好不过。」接着问道:「
一路可有阻拦?」
煌天破却是脸色微僵,答道:「不曾有宵小阻拦,不过确实遇到了点事情。」
「说来一听。」
煌天破道「当日徒儿途径落松城,行至当地一家大户门前,忽感有人窥视,
虽是转瞬即逝,但徒儿感觉,那人修为与徒儿在伯仲之间。徒儿以为乃是觊觎神
枪的宵小,当晚便留宿在了城中,不料……」说着,便把落松城墨家经过的事情
讲述给孟九擎。孟九擎听罢,半响不语。煌天破问道:「师尊,蒙面人武功,走
的也是邪异的路子,墨家此事,是否也与北边有关?」
孟九擎正色道:「北方邪物,多聚于裂龙眼内,此番却大量出现于南疆边界
;岿然好友虽常年住在北海之滨,也未曾见过裂龙眼异动,况且中原北海交界之
处,还有玉龙山作为天堑,如此大规模的邪物出现在南疆,必然大有蹊跷。」
煌天破抱拳请命道:「徒儿恳请携枪北上,查明妖邪肆虐源头!」孟九擎微
微一笑,摆手道:「裂龙眼无异动,还用不着众神默,再者,北海地处偏远清幽
之地,隐世高手无数,此事你大可不必烦心。天破,此番回来,为师另有一事要
托付给你。」
虽未说是何事,煌天破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喜意,躬身道:「徒儿必不负师尊
厚望!」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正气坛内阁设有舍群,一些才学出众、受先生喜爱的弟子或是家世显赫的弟
子会拥有单独房间,其余弟子皆住在四到六人一间的通铺中。宇文魄领着墨天痕
到了弟子居所,一句话不说扭头便走,墨天痕也懒得搭理他,自己寻了个无人床
铺收拾干净,就前往师傅的住所。
宇文正身为副坛主,所住的乃是一幢别具书香风气的独栋小楼,墨天痕在门
口通报了姓名,下人早已得到吩咐,将他引到宇文正的书房。墨天痕正了正衣冠,
敲门而入。
宇文正正在研磨,见墨天痕进来,放下手中墨锭,淡淡的道:「墨老弟的事,
我深表歉然,你此回回来,当静心修炼,不要丢了墨家的脸面。」
墨天痕听他提及忘父,鼻头微微泛酸,然而宇文正不咸不淡的语气,让墨天
痕觉得很不舒服。他知道自己资质低微,不是练武的材料,这位名义上的「师尊」
其实很不待见自己,只不过碍于两家祖上有所交情,才收了他做记名弟子,
在教给他正气心法的口诀之后,就再也不曾指点过他。此时,宇文正又开口道:
「本坛正气心法,乃是儒门根基,练至深处,足可媲美总坛的九阳心经,你此番
回来,先把正气心法练好,我再传你别的武功,去吧。」
墨天痕无话可说,默默的退了出去。他的正气心法只练了一成都不足,并非
他疏于练习,而是无论他怎么练,心法的进度都是缓慢如蜗牛慢爬,自己努力一
月不及师兄弟一天之功,久而久之,他也不愿再花这个时间了。但此番重回正气
坛,他的武功仍要从正气心法开练,是以离开宇文正居所,墨天痕草草用过晚饭,
便背着墨武春秋,一路来到演武场。
此时天色已暗,正是演武场人少的时候,墨天痕来到演武场,却见场地中一
男一女,正在持剑互击。男子身形稳健,剑走矫龙,女子却是轻盈似水,柔媚化
刚。墨天痕往前走了几步,望见女子的容颜,登时心潮澎湃,几乎窒息,呆在当
场!只见那女子着一件淡红绣花束腰连裙袍,系着一根粉白的鸳鸯花腰带,勾勒
出似水柳腰,披着一条淡紫花蓉短坎肩,挽剑似花,行步若舞,旋转腾挪间犹如
一朵盛开的淡雅海棠,又似一朵含苞未放的艳媚牡丹,绚烂若仙。一头墨染般的
青丝,用蔷薇花簪结成垂鬟分肖,随着步风飘逸,似灵似幻。
粉嫩光洁的额头布满细密晶亮的汗珠,玉嫩香娇的秀靥上脂粉不施,却有天
然的两抹粉红透出。五官各个精致却又浑然天成,眸似清波流盼,秀鼻挺直,朱
唇虽不及樱桃般小巧,但晶莹饱满、挺翘丰润,似一颗清水濯洗过的新鲜草莓。
更难得的是,该女子颈细背挺,眉锁腰直,显然是纯洁处子,举手投足间却
有股难以名状的媚态,让她显得馥郁成熟,撩人心魄!
似是发现有人在一旁,这对男女渐渐停下剑势,女子回眸望来,只见墨天痕
满脸潮红,屏息凝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觉得有些好笑,便朝他展颜一笑,露
出一对微微泛起梨涡,她刚运功完毕,气血上行,将两腮润色得像那刚开放琼花
一般,挺翘饱满的酥胸因刚结束运动的关系而上下起伏,活泼可人。这一笑,勾
起了墨天痕两年来日日思念的身影,与面前巧笑倩兮的绝美女子合二为一,使他
脱口唤了她一声:「晏师姐!」
这名女子芳龄十八,正是正气坛坛主晏世缘的掌上明珠,正气坛大众的梦中
情人——晏饮霜,也是墨天痕朝思暮想多年的心上女神!她不但容颜靓丽精致,
而且性格热情大方,开朗爱笑,虽是大家闺秀,却有着江湖女子的直爽率真,极
具亲和力,武艺也是不俗,内阁少年生员十有八九都对其奉若天仙,就算是偌大
的清洛城中,她都是公认的「清洛第一美人」。
晏饮霜草莓似的丰唇抛出一道令人迷醉的笑颜,眼眸更是流波溢彩,问道:
「这位师弟,找我有事吗?」这对她来说只是最平常的笑颜,却让墨天痕一时语
窒,自己从情窦初开便喜欢的晏师姐,这么多年来却是头一次与自己搭话,自己
该如何回答?
正当墨天痕满头大汗,不知所措之际,一旁男子不悦道:「你是哪位先生门
下的弟子?为何来偷看我们练剑?」他好不容易得到机会,约了晏饮霜来练剑,
平日里这个时辰生员们都不会来此,本以为这是次二人独处的机会,不想来了个
不开眼的生员打扰了二人。
墨天痕听出男子的不快,忙施礼道:「这位师兄,我也是来这练剑的,看见
你与师姐剑法纯熟,不由多看了几眼,大家都是同门,请不要见怪。」
被人搅了好事,男子胸中郁闷,皮笑肉不笑的对墨天痕道:「哦?你也来练
剑?那不如我与你切磋几招如何?」墨天痕岂会不知男子是在故意找茬?他心知
自己绝非此人对手,忙回绝道:「师兄剑法纯熟,师弟甘拜下风,我看不用比…
…」男子哪容许墨天痕拒绝,不待他把话说完便仗剑而上,起手便是正气坛「虎
胆剑」起手式「惊虎胆」!
墨天痕惊觉男子猝然出招,毫无防备之下被男子剑柄击中肩头,疼痛难忍,
刚想喊停,只见男子又是一招「破千军」袭来,只得挥起墨武春秋相挡。正气坛
武功以儒入军,军者,一往无前,招招含杀,男子一剑杀气斐然,劈在墨武春秋
剑身,只听「哐当」一声,金铁铿然交击,男子只觉斫中铁板,手腕剧震,手中
长剑竟被磕飞上天!墨天痕也不好受,他被震的连退数步,几乎坐倒在地,墨武
春秋上白布难承巨力,寸寸崩碎,露出沉重的墨色剑锋!
一个照面,长剑脱手,男子大觉丢了颜面,况且还是在心中女神晏饮霜的面
前,让他如何不气恼?霎时间,怒火冲去了理智,男子撇开长剑,徒手运使「军
魄拳」像墨天痕狠砸而来,墨天痕慌忙运剑,欲使出墨狂八舞,然而墨武春秋重
量非凡,难以挥动,一招「剑扫长空焰」才使了半招,男子三记重拳已狠狠砸在
他的脸与前胸,打的他连退数步,半跪于地,眼冒金星,胸闷难当,墨武春秋也
脱手而去,倒在地上,如生铁落地,其声嗡然铿锵。
男子见墨天痕如此不堪一击,又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墨武春秋,想到刚才便是
此剑弹开了他的长剑,不禁醒悟道:「原来这小子武艺稀松,却是仗着有此宝剑
才磕飞了我的长剑!」想到这里,又想到了一旁将他「丑态」尽收眼底的晏饮霜,
心中只感郁闷非常,只想尽快找回颜面。他指着墨天痕道:「你使的不是我正气
坛剑法,仗着有宝剑才磕飞我的长剑,要不要脸?起来!我们拳脚上再比过!」
他强行解释一波,就是想让晏饮霜知道他长剑脱手,并不是因为自己「功力
不济」。
墨天痕被男子三记重拳打的几乎闭过气去,头脑晕乎乎的,哪还有力气再战?
男子见墨天痕半跪在地毫无行动,以为他在藐视自己,心中怒火更炽,摆了
个架势,抬拳向墨天痕打去。拳头行至一半,只见一只纤纤素手搭上他的衣袖,
劲力一吐,男子拳头便被自己的拳头带偏了方向,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回头
一看,只见晏饮霜红衣翩翩,站在墨天痕身前,一双妙目流出一丝恼怒,轻启朱
唇,不悦道:「靳师兄,这位师弟只是来此练剑,这偌大演武场,难道只允许你
我在此吗?这位师弟无意与你切磋,你却无端挑起争斗,这也是做师兄的该做的
事情吗?」男子知道她说的在理,自己没法反驳,脸一红,捡起配剑,默默走出
演武场。
晏饮霜见靳师兄离开,走到墨武春秋旁边,想捡起剑还给墨天痕,不料此剑
沉重非常沉重,她竟不能完全拿起,只得一路拖着剑来到墨天痕身前,蹲下纤纤
柳腰,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庞凑近墨天痕,眼波流莹,问道:「这位师弟,我们见
过吗?」墨天痕望着这近在咫尺的秀颜,瞬间连脖子根都红了,急急从她手上抢
过墨武春秋,忙不迭的站起身,也拖着墨武春秋,飞也似的逃开,留下一脸懵懂
好奇的绝色佳人站在原地,梨涡浅泛,清眸流盼间略带疑惑。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就在墨天痕在演武场落荒而逃的同时,内阁一间单人舍内,刚刚抄完十遍《
正气令》的薛梦颖把笔一丢,伸开光滑似藕的两支胳膊和细直圆润的两条小腿,
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真烦,这一晚上才抄了十遍,三百遍三
天哪能抄的完?明天得让天痕哥哥帮我抄个两百遍!唔……不行」梦颖美瞳微转
「我们字迹不同,被师尊看出来就完蛋了……啊啊啊不烦那么多了!我自己一个
人抄完三百遍便是!先去洗澡!」
内阁单人舍内,都有独立的茅厕与浴室,梦颖站起身,来到浴室当中,素手
再探了探水温,展颜笑道:「水温刚刚好,不枉我回来时就把水烧上。累了那么
多天,今天好好放松下,养足精神明天与两百九十遍《正气令》死磕到底!」美
丽的圆脸少女一边俏皮的自言自语,一边开始宽衣解带,褪去那一身青萝翠衣,
却不知此刻窗外竟有两道灼热的目光正在窥探!
单人舍浴室窗靠围墙,所以从这里窥探非常隐蔽,完全不惧人来人往。宇文
魄双手扒在木质的窗台上,双目瞪大如牛,气喘渐粗,雄物早已贲张难耐,将下
身袍裾高高顶起。宇文魄还是第一次如此偷窥,因为自己的身份,他对女子向来
是予取予求,然而梦颖却是个例外,她从不在意他的示好,又极得父亲欣赏,如
果自己用强,恐怕会适得其反,这样只能看不能吃的女子吊着他,着实让他抓耳
挠腮,而今天她又跟墨天痕那个废柴如此亲密,让他极度不爽,是以晚上再难忍
耐,采取了如此见不得光的行动。
浴室内,梦颖褪去了青萝翠衣,缓缓解开贴身的红袄小衣,少女白净挺弹的
雪乳随之蹦出,峰顶两粒小小的粉红,看的宇文魄忍不住把手伸进了袍裾里面,
握着粗壮前后律动起来。
天真绝美的圆脸少女并未察觉窗外的欲火目光,继续褪下了绿烟纱散花裙与
打底长裤,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白嫩玉腿,而令宇文魄加大手上力道的,则是两
腿尽处,那一片动人心魄的芳草园,虽不茂盛,但整齐干净,芳草园下面,则是
一方隆起的润白小丘,一道紧密缝隙小丘正中若隐若现。梦颖转身抬腿准备入桶
沐浴,这一转身,让宇文魄手上动作更为剧烈,那挺翘紧致的粉臀,犹如一颗诱
人的蜜桃,用完美的弧度接在纤细光滑的腰肢下,在入桶的过程中一颤一颤的,
展示着惊人的弹性。
「这腰臀,真他娘的弹,摸上去手感肯定好!」隔着微微荡开的雾气,梦颖
的美妙身姿在这个急色纨绔的偷窥下一览无遗,纯洁玉润的娇嫩身子承受着他淫
秽难堪的思想,在他脑海里承受着暴风狂雨般的奸淫,宇文魄色欲上脑,手上动
作不停的同时,心里却在盘算着将脑海里的想象变成现实,哪怕被抓住被告发他
也认了,难道父亲还能杀了他不成?
就在宇文魄准备付诸行动的当下,他的下身一股快意直冲首阳,精关一松,
大量污浊竟透过层层衣衫溅到墙壁上,留下点点白痕。对梦颖的意淫,偷窥的刺
激,让他感到了这辈子最舒爽的一次发射,让他不禁畅快的叫出声来。听到窗外
叫声,桶中的梦颖一个激灵,双手护住玉峰,喝问道:「谁!?」
宇文魄精虫已走,听到梦颖喝问,知道行踪败露,惊得一身冷汗,夺路而逃,
当梦颖急急穿戴好衣物来到窗边,早已不见人影,只有那在黑夜中不易发现的精
斑,仍顽固的留在墙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之后三天,墨天痕再也不敢去演武场练剑,一来是觉得自己那日表现太过出
糗,羞于见人,二来自己武功低微,所练剑法又非儒门技艺,担心遭到同门调笑,
所以自行寻了处城外不远处的孤山,一遍又一遍的练起墨狂八舞。
墨武春秋较之他之前用剑重了十倍不止,他运使起来十分吃力。以前他经常
被父亲一罚就是上百遍,招式运用早已烂熟于心,但仍是不得要领,发不出八舞
剑意。此刻他挥汗如雨,一式一式,如慢动作般的将墨狂八舞使了一遍又一遍,
连月上中天也浑然不觉。
就在墨天痕专注练剑之时,一旁树林里突然惊起飞鸟无数,似遇鬼神一般争
先恐后的窜上天际,随后,暗夜树林层层摧断,裂向两旁,正中开道,满地残枝
偃草中踏出一道雄沉身影,直面墨天痕!
「南宫鸿鹄藐宗武,离恨傲真龙,混沌太易开天启,阴阳割昏晓!」来者额
印黑白双鱼,似二郎天眼,口诵不羁诗号,一身月白水纹罩肩袍随风鼓动,绿绣
金丝披风猎猎翻飞,狂傲之气震慑四野,一双血色赤瞳藐天蔑地,霸气降临墨天
痕身前,不理会他惊怕颤抖的身形,昂首呼道:「小子,你——过来!」
(第三章完,待续)
第四章预告:墨天痕山中夜练,惊逢不世狂人,来者霸气雄沉,到底意欲何
为?墨天痕将有怎样的遭遇?煌天破交还圣枪后,孟九擎又将何事所托?北海裂
龙眼又是怎样的存在?蒙面人少主一行前往正气坛,将会有何动作?墨天痕会遭
他们如何算计?宇文魄对薛梦颖痴迷若邪,他会就此善罢甘休吗?晏饮霜与墨天
痕的故事又将如何继续?墨武即将锋启,请诸位耐心等待《碧海墨锋》第一部第
一卷第四章:《阴阳开脉》!
附录:花絮拾遗2:关于诗号恩,诗号这东西,想多了伤脑,不过我确实很
喜欢,所以本作中,武力超过91以及将来武力会超过91以及戏份很重的主角
才会有。虽然说这个人物的诗号有木有完全看自己心情,但基本都会遵循这个原
则。各位看官们如果对某位人物特别喜欢也有心赋予他/ 她诗号的,也可以踊跃
提出,我会酌情采纳的。
本章人物实力
宇文正84
宇文魄45
常融87
晏饮霜48
薛梦颖29
靳师兄41
孟九擎95
附注:两位女主在我心目中的颜值标准以及「心中最贴近的原型」我应各位
看官要求就不写了,以免各位出戏,有兴趣知道这两样「隐藏属性」的看官可以
私信我。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四章阴阳开
脉
写在前面有些看官表示,文章太文言看的吃力,我表示语文水平问题臣妾帮
不了你……又有读者说,女主的描写不够细致,太脸谱化,我表示同样有人瞬间
列出两个女主的鲜明特点,看文不仔细臣妾帮不了你……还有读者说,人物太多
了记不住,这个是合理要求,我之后会在酌情在附录中加上这些角色的详细资料
(在不剧透的前提下。)
我知道这是篇不登大雅之堂的H 文,我没法满足所有人的口味,即使是六道
大大的龙魂我也看过很多人诟病,我自己看文的时候也会拣选题材和文笔看,大
家都会挑,我也不能强迫所有人都能开上脑洞细细的揣摩,所以我只能把我自己
道路一直走下去。这篇文我从构思设定列纲前后花了半年多才开始动笔,主线大
纲是绝对不会动的(除非有bug 或者有更好的方向),但各类小事件可以不断加
入,所以各位期盼看见的内容原来有就有,没有的话我只能看情况加,感谢那些
喜欢我的文风朋友,也欢迎不喜欢我风格的朋友来吐槽,好的意见我会接受。
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
第四章阴阳开脉
「南宫鸿鹄藐宗武,离恨傲真龙,混沌太易开天启,阴阳割昏晓!」来人身
形威武雄沉,口诵蔑天诗号,背负双手,气势非凡,狂傲绝伦,一双血红赤瞳精
光四溢,紧盯墨天痕道:「小子!你,过来!」
墨天痕被此霸烈气机震慑,愣在当场,浑身汗如雨下!
「恩?」来者见墨天痕原地不动,冷哼一声,径自走到墨天痕身前。随着那
人靠近,墨天痕只觉压力如有实质,压的他难以喘气,本能的想逃,但双腿却抖
若筛糠,完全不听使唤,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如同食物链低端生物对食物链顶
端生物的恐惧!
来人走到墨天痕身前,伸手搭上墨天痕脉门。墨天痕心头狂跳,他清楚的知
道,此人若想杀他,只需在腕脉处稍稍吐劲,就能让他全身经脉爆碎而死!面对
即将死亡的恐惧,墨天痕双目紧闭,眼前却如走马灯一般,书院时光,惨遭灭门,
饮霜倩影,梦颖娇颜,一一呈现。一生种种闪过,想到家仇未报,心有牵挂,墨
天痕心若死灰,不禁泪流满面,只等来人索命的那一瞬,一了百了!
「哼,果然如此!」来人搭了一会脉后,甩开墨天痕的手,用霸气口吻道:
「小子,吾要教你武功!」
墨天痕正在闭目等死,突然听这话,眼睛睁的堪比铜铃,一副难以置信的神
色,这死生翻转太过激烈,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讪讪的道:「我有师门了
……」他原本想说:「你有毛病吧!」但看来人气势,硬生生把这话憋回去了。
「你有师门,与吾何干?」
这回墨天痕想说「你有病」了,但想想来人武功,又忍住了。他试探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教我?」
「吾问你,你练武是否长年难以精进?」来人一针见血,戳中墨天痕痛处,
墨天痕被他一激,反而无惧道:「是又怎样?」
「哼,是,吾便教你武功。」
「我是不会拜在你门下的!」察觉来者并无恶意,墨天痕心中放宽,竟开始
反唇相讥。
「哈,混沌郎君要教你武功,不是做你师傅,吾才没收徒的兴趣。」来人不
屑道。
墨天痕这才勉强闹明白,眼前这个狂人只是为了教他武功,于是又问道:「
敢问前辈名号?」
来人一声狂笑道:「吾名南宫离恨,你只需记住吾乃天下第一人足矣。」
墨天痕嘴角又是一抽,问道:「那前辈准备教我什么?」
「阴阳双修之术。」
墨天痕一听,连连倒退数步,急道:「我乃儒门正派弟子,岂能学这淫邪武
功!不成,我不学!」
「恩?哈,混沌郎君要教你武功,由不得你不学!」南宫离恨笑道「小子,
你过来!」墨天痕哪里肯去,南宫离恨足下一点,人已似鸿鹄般飘起,眨眼间来
到墨天痕身前,擒住他的手腕。墨天痕又被制住,那股无匹威压再度显现,压的
墨天痕难受之极,只听南宫离恨又道:「小子,这武功,天下间只有你能练!」
墨天痕呼吸困难,心中底线仍在,勉力拒绝道:「不成,淫邪武功,即便天下无
敌,我也不练!」
「哈!淫邪武功?」南宫离恨放开墨天痕,狂傲笑道:「小子,你倒有几分
骨气,但你可知你问题出在哪里?」墨天痕无奈摇头,一无所知。
南宫离恨解释道:「人世武学,无非形、意、气、力四项,形为招式,意发
心神,气为内元,力练筋骨。所谓练武,乃是外练形力,内修气意。你真气稀薄,
极难修炼,问题便出在你的经脉上。吾问你,你可知人体脉理?」墨天痕又摇了
摇头,他虽博览群书,读的却都是圣人文章,道德经义,至于武功秘籍,剑谱脉
理,他从未涉猎,而师门长辈虽早知他经脉有异,从未用心对待于他,所以不曾
告知他此事,墨纵天则一心希望他接过自己衣钵,望子成龙,所以也对他隐瞒真
相。南宫离恨「哼」的一声,哂道:「也是不学无术之徒。」接着解释道:「人
体经脉,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各自相连成一周天,含窍三百六十个。世间武
学真元,皆在此间运行,尤其三教武学,将这二十条脉络威能发挥极致,故而道
统千年不倒。儒门武学真元亦以此为根基,而你经脉先天闭塞,在他们眼中你自
然是天资驽钝。」
墨天痕听罢不禁心中黯然,难怪自己所学多年难有精进,却是经脉有恙,真
元难继。南宫离恨并未察觉到墨天痕伤心,继续说道:「然而福祸相依,你之经
脉并非一无是处。你可知,人体经脉,有阴阳之分?」
听闻仍有希望,墨天痕眼眸一亮,忙答道:「不曾,还请前辈赐教。」
南宫离恨道:「常人二十脉,可堪百年修,人身为太极,脉络分阴阳。极少
数人除了这二十道阳脉之外,另有八条隐性经脉,含九九八十一窍,自成一周天,
潜于阳脉之下,是谓——阴脉!吾阴阳门武学,讲究阴阳调和,显隐双练,以达
太极圆融之境。欲练阴阳门武学,必先开启阴脉,然后双脉同修,齐头并进,维
持阴阳一统。吾一生寻遍天下,至今只得见你一人具有先天阴脉,可修阴阳天启,
但你之情况,阳锁而阴疏,虽可借吾武学先修阴脉,但日后阳脉难开,可能会遭
遇两种状况。」
墨天痕难得精进良机,又岂肯错失,忙问道:「是何状况?」
南宫离恨道:「一,阳脉不开,为求阴阳一统,将会难以精进。二,若弃阳
脉,只练阴脉,此事前无古人,无所借鉴,一旦阴盛而阳衰,吾也不知后果。」
墨天痕听罢,陷入沉思,精进与风险并存,然而他之风险,将是无例可参,
无人可帮,如若出现难以承担的风险,此生将形同废物。
南宫离恨见墨天痕沉思许久,不禁不屑道:「取舍难断,非丈夫也!」
墨天痕仍是难以取舍,只得问道:「敢问前辈,阴脉开启多少?」
「阴脉一开,自成周天,并无开启多少之说。」
「那前辈修炼至何种境界了呢?」
「天下无敌!」
墨天痕一愣,不禁劝道:「前辈,需知山外有山……」
「哈!哈!哈!」南宫离恨狂笑数声,无匹霸气透体而出,面容冷傲道:「
偌大中原,能让吾视为敌手的,唯有一人!」
墨天痕奇道:「可是三教教主之一?」
「哈!三教教主,实力不差,但还入不得吾眼,不过那人,倒也是三教中人。」
墨天痕无语道:「前辈为何如此狂妄?」
「这不是狂妄,是自信!」
墨天痕不禁皱眉叹气道:「前辈的自信,还真是无与伦比。」
「小子,废话这么多,你想好没有?浪费混沌郎君的时间,后果你承担不起!」
南宫离恨不耐烦道。
「前辈,最后一个问题。」墨天痕向南宫离恨揖了一礼,道:「前辈您为何
要教我武功?」
「吾要你成为吾的对手!天下高手能入吾眼者寥寥,但若与吾一样的阴阳双
脉者,吾极有兴趣,所以,吾要你开阴阳,练武脉,变成足以让吾尽兴的对手!」
南宫离恨一席话,狂傲毕露,却激的墨天痕热血上涌,别人可以因为对手寥寥而
给自身制造对手增添乐趣,只为求一败,自己又何必执着于后路?男儿立世,若
后路断绝,无论前方是万丈深渊,还是怒啸涛潮,自当一往无前!
「前辈!请教我阴阳双修之术!」此刻墨天痕眼神坚定,一如心愿,一往无
前!
「哦?」见墨天痕眼神澄澈,南宫离恨略感诧异,却带着淡淡的兴奋道:「
不差,有此心性,日后才配做南宫离恨的对手!」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册泛黄书
卷,丢给墨天痕道:「三日内,背下这本书,三日后傍晚来此找我。」
墨天痕接过书册,只见龟裂泛黄的封面上,用古篆写着「阴阳脉图」四字,
耳边又射来混沌郎君霸气诗号,南宫离恨,一字一步,俾睨天地,沉稳而去。
之后三天,墨天痕卷不离手,食寝皆废,一心扑到《阴阳脉图》上。此书分
上下两卷,上卷所书,乃是人体正经八脉周天图,下卷则是阴脉图注,八条脉络,
以八卦为名,分属头、肩、手、胸、腹、背、腰、腿八极,以乾为首,坤为腿,
震为肩,巽为手,离为胸,兑为腹,坎为腰,艮为背,自成一周天。墨天痕心知
三日后的会面必与脉理有关,这几日竭尽所能记忆二十八条经脉与四百四十一窍
穴的功用位置,梦颖几次来找他都被他找理由搪塞走,闹的小姑娘好不开心。
同样不开心的还有妒火狂炽的宇文魄。梦颖开始去找墨天痕的两次被宇文魄
的狐朋狗党看见,他们知道宇文魄极为痴迷这个小师妹,所以回头告诉了他。宇
文魄听了妒火中烧,心中却仍存一丝希望,直到自己亲眼目睹梦颖蹦蹦跳跳高高
兴兴的去墨天痕的通铺敲门,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拔剑便要去找墨天痕,被一旁
狐朋狗党拼死拽住,劝解他小心他父亲责罚,他才悻悻离去,但那股狂涌的妒怒,
让一个歹毒而疯狂的计划在他心中埋下了怨毒的种子:「墨天痕,我看上的女子
你也敢动,我定叫你付出代价!」
有些骄狂霸道的人,从小就被「我的只能是我的」这种疯狂思想所侵蚀,觉
得自己想要的就是自己的,就决不许别人「染指」,哪怕别人无意「染指」到他
的东西,那也是对他大大的忤逆,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这种霸道且疯狂的占有
欲,使宇文魄心中的疯狂正一步步的萌发!
当有人的一个疯狂计划刚刚萌芽之时,一个人的已经为他的成竹计划开始搜
集情报了。
蒙面人少主伙同惊煞蛩魇蜻魅三人,在墨天痕初遇南宫离恨的三天后,也就
是墨天痕与南宫离恨约定的第二次见面的早上,已悄然抵达清洛城。他们所经营
的情报网已经把墨天痕到此后探查到的所有资料全部送来,四人得知墨天痕此时
住在正气坛内阁中,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以富家公子游山玩水作为掩护,一边
分析送来的情报,一边实行监视之举。
「少主,墨天痕前段时日都会在晚饭后外出,直到三更天左右才会回到正气
坛,情报网的探子正欲追踪看他所到何地之时,他却又一连三日在正气坛闭门不
出,不知是何原因。」蜻魅抓着手中卷宗,将发现的疑点说与蒙面人少主,随后
说出自己的推测:「是否会是发现我们跟来,所以故意闭门不出?」
少主此时戴着一副样貌普通的人皮面具,以遮住他那过于惊世骇俗的俊美容
颜,笑了笑,轻松的道:「不会,墨天痕没那个能力,正气坛的高手也不会像清
微观一样护着他,他应该是有什么私人事件要处理,或许是他那可爱的小女友被
人抢走了,而他正在欣赏自己的女人被侵犯吧。」普通的样貌只能遮住少主的面
庞,却遮不住这种与生俱来的邪异气质。少主眼神稍稍飘了一会,似在回忆梦颖
的美丽容颜,随后又问道:「我们的人只能监视正气坛四周动向,无法进入其中
吗?」
一旁惊煞恭敬答道:「回少主,我们的坛子皆是带艺之人,若打入正气坛恐
怕难以掩藏,况且晏世缘与宇文魄皆非庸手,属下们心怕被他们看出端倪,所以
不曾打入内阁。」
「顾虑不无道理,但是思想太过单一。」少主道:「打入内中,定要扮成生
员吗?真正的情报,反而是下人、侍女、厨子,小厮等角色最容易获得,这类人
鱼龙混杂,最易混入其中,且这类人皆可带艺,因为根本不会有需要你们出手的
时候!」
惊煞蛩魇蜻魅三人恍然,接连称是,心中亦是叹服少主心机。
时至晚饭过后,墨天痕抱剑起身,赶赴城外孤丘,以应三日之约。正当他出
门刹那,一双凌厉邪异的眼,锁定负剑远行的身影!
「少主,墨天痕出来了!」一旁蜻魅躬身提醒道。
少主眼眸半阖,略思片刻,命令道:「吾继续在此关注晏世缘与宇文魄动向,
以防有变,你们三人立即尾随墨天痕,查看他的动向,自行判断出手时机,若有
落单机会,擒之!」
三人领命而去,少主一双邪眼含煞,继续望向正气坛内阁。
墨天痕一路快步前往孤山,他此刻迫切的希望早些学会阴阳武道,生怕去晚
了见不着南宫离恨,却不知身后三名杀神已悄然而至,欲擒人夺剑!
三人一路尾坠墨天痕临近孤丘不远处,并未发现有别人暗中保护,惊煞向蛩
魇使了个眼色,三人渐渐散开成品字阵形,快速逼近墨天痕,蜻魅再施术法异能,
暗绿光圈从自身向四周急急扩散,确认墨天痕方圆数十丈再无援手,当下以手势
告知惊煞蛩魇二人,二人接到信息,同时纵身,提元,赞掌!
墨天痕只觉身后忽然劲风大作,本能感到危险降临,脚步飞驰,加速而行,
堪堪避开二人凌厉掌风同时,变生肘腋!只见全力奔逃的墨天痕似是撞上一堵无
形气墙,身体受大力反冲,瞬间弹飞!墨天痕狠狠落地,浑身如散架般剧痛同时,
心头更是狂跳不已!这感觉,与墨家血灾当日,他碰上的结界一模一样!仇家竟
然在此欲对他赶尽杀绝!
惊煞蛩魇二人受命擒拿墨天痕,又岂会伤他性命,刚刚两掌只不过为了逼墨
天痕自己撞上结界,此刻墨天痕被结界弹飞回来,正落在二人面前,二人心中轻
笑,欲拿墨天痕,不料墨天痕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春秋在手,墨武开锋!
墨天痕内力稀薄,剑招毫无剑意,但墨狂八舞传承千年,招式精妙,世所罕
见,加之墨武春秋剑身沉重,在墨天痕全力一挥之下,气势乍起,惊的二人忙退
一步,与其拉开距离。墨武春秋沉重非常,墨天痕受创在前,应激一挥后顿感不
支,墨剑拄地,气喘不止。
「你们两个怕什么?内力如此低微的家伙,竟让你们后退?」蜻魅天性使然,
仍隐在暗处,见同伙如此不堪,不禁传音开骂。惊煞蛩魇二人亦觉尴尬,双双提
掌出招,出手欲拿墨天痕!
就在危急之时,远处孤丘之上万千惊鸟齐飞,一股俾睨霸气直冲天际,刹那
间,青山崩毁,树林倒摧!林中一道雄沉身影,长衫翩若鸿鹄,挟天地之狂傲,
由远及近,极速袭来!
蜻魅脸色煞白,急急传音道:「有高手!」说话间,灵力加催至最大极限,
结界强度陡增至今生最强状态,欲一挡来人!
仅一句话的功夫,来人已近结界之前!只见来者额印黑白双鱼,绿绣金丝披
风猎猎而舞,一双血色赤瞳红光流转,一声高亢言语,满带不屑:「雕虫小技,
也妄图阻止混沌郎君脚步!」随后,南宫离恨负手,狂笑,昂首,足下不停,如
行无阻大道,一步——破结界!
阴阳气罩面前,蜻魅此生最强结界,一步时间,尽皆破碎!暗绿结界似纤弱
琉璃,距南宫离恨还有半尺之时即被无匹气劲震至粉碎!碎片纷然如雨落地,亦
无法有一片可沾混沌郎君衣衫!
结界瞬间被破,竟无法让来人慢上一丝一毫,蜻魅受灵力反冲,当场重伤难
起!
惊煞蛩魇二人见来人负手踏步破结界,心中无比惊颤,只听南宫离恨昂首睨
视双邪,高亢声语振聋发聩:「敢动混沌郎君看中之人,你们,该付出代价!」
心知来人绝非自己可敌,惊煞蛩魇相互交换眼神,心中默契定计,同时饱提
元功,祭出彼此最强一招,以寻生机!刹那间,邪氛四起,黑烟弥漫,煞气横天!
面对如此气势,只见混沌郎君负手依旧,气定神闲,冷对面前二人,如视小
丑跳梁,如观蝼蚁撼树!目中无人之姿,更刺激的双邪提元赞功,使出惊天一击!
「煞鬼惊天!」「夜武魇魂!」邪鬼极招,惊爆而出,带起百邪暗行夜汹涌,
魇魂煞武惊鬼神!蛩魇惊煞极招两相合并,邪能加催,鬼力互辅,威力已难用相
加计算!
面对煞魇合击,混沌郎君不闪不避,稳立泰山,面容狂傲不减,嘴角浅勾嘲
百邪,阖眼藐看煞鬼行!只见南宫离恨月袍微动,宽袖轻舞,冷哼一声,淡然一
拂,阴阳气旋如狂风怒潮,顷刻间,百鬼扫平,群邪消散!惊煞蛩魇二人同受巨
力重击,齐齐飞出数十丈,浑身血雾爆散,颓然倒地,生死不明!再看混沌郎君,
负手依旧,昂首环顾,绝世风采,俾睨天下!
弹指一挥间,南宫离恨翩鸿越孤丘,踏步破灵障,拂袖创煞魇,一招未发平
三邪,不世之姿尽展无遗,看的墨天痕热血沸腾,恨不得即刻开始修习阴阳天启!
轻取三邪,南宫离恨只觉未能尽兴,不屑道:「蚍蜉一般的废物,真让南宫
离恨羞于动手!」继而转向墨天痕道:「小子,你随吾来。」说罢转身欲行,就
在此时,一道蒙面黑影,挟凌厉邪气,飞速逼近,直取南宫离恨后心!看的墨天
痕一声惊叫:「小……」「心」字尚未出口,只见南宫离恨猛然转身出掌,对上
黑影邪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来人似陀螺般旋转飞退,一路洒下惊心血花,
南宫离恨却是收掌纳元,面带欣喜。
来人旋转许久方才停歇,甫一站定,又是一蓬血雾从脸上的面罩中喷射而出,
一双邪眼狠厉,眼神惊的墨天痕几乎大叫!
「哈,这才有点模样!」南宫离恨欣喜道:「不差,若给你时日,你当能让
吾尽兴。」
「所以你不能杀我!」来人缓缓起身,双腿仍是略带颤抖,刚才交击一掌,
他脏腑受创,难受之极,此刻内息翻腾,难以动武,但脑中仍是智计飞转,欲用
言语搏生机!此人正是蒙面人少主,他安排三名下属追击墨天痕不久,忽然心头
狂跳,深感不安,于是也朝此方向过来。他功力高绝,脚程奇快,就在蜻魅动手
之际已快接近战场,不料半路杀出混沌郎君,修为更是惊世骇俗,弹指间三名部
下皆重创不起,自己竟来不及救援!想到真实身份决不可暴露,蒙面人少主一咬
牙,准备豁命一搏,险中求生!
察觉少主决意,南宫离恨挑眉道:「有挑战混沌郎君的勇气,你更加让吾欣
赏了!」
「一招机会,若我不死,放我们四人离开!」少主吐气调息,缓兵同时,准
备最后一搏!
「与混沌郎君谈条件,你,有资格吗?」
「一招,若我亡,你将战的尽兴,我未死,你日后将有生死大敌!」蒙面人
少主话语看似威胁,实则在与南宫离恨寥寥数语间,大胆推测此人对胜负并不关
心,反而热衷于对战强大的对手,故抛下此话,实为一个允诺:如果今日我未亡,
日后你将得到一个更强大,更能让自己尽兴的对手!
「哈!哈!哈!哈!」南宫离恨仰天狂笑,霸气震慑九天十地,随后戟指少
主道:「你真是让吾期待了!来,混沌郎君——允你!」
蒙面人少主凝神不语,内劲提升至巅峰状态,抬手刮起暗紫风暴,恐怖邪氛
凝如实质,转眼天地为之一黯,气势磅礴,远胜煞魇合招!
「黯邪龙毁鬼神惊!」
「恩?」南宫离恨剑眉一挑,轻松笑道:「气势不差,但威能如何呢?」
蒙面人少主咬牙纳元,不顾脏腑伤势,极招上手,厉声喝道:「包你满意!」
只见暗紫气旋爆冲天际,化作黯鬼邪龙,张牙舞爪,居高临下威势袭来,欲生吞
混沌郎君!只见绝世狂人不闪不避,鼎立厚土,左掌擎天挑鬼龙!
阴阳气旋深厚似海,暗邪鬼龙狂戾暴乱,正如天道有序战无序。鬼龙声势浩
大,威能惊人,但甫触及阴阳气旋,竟似丝帛般寸寸剥离碎裂,逐渐消融,即便
少主再度加催功体,亦难伤混沌郎君分毫!
南宫离恨单手掌风寸裂鬼龙,不禁向蒙面人少主讽道:「若只如此,不免让
吾失望!」突然,鬼龙口中窜出一丝诡异黑气,
趁南宫离恨不备,贯入狂人胸膛!「恩?这是?!」黑气入体,游走经脉之
间,南宫离恨诧异之余,猝不及防间行气一滞,阴阳气旋随之一松,露出微小缝
隙,蒙面人少主不顾自身伤势,功体二度加催,残缺鬼龙趁势钻过阴阳掌风,重
重轰在阴阳气罩之上,掀起弥天烟幕,气劲暴冲,震破方圆数丈!一旁墨天痕钉
剑于地,牢牢抓住,方才稳住身形,心中却在隐隐担忧,如此招式之
下南宫离恨是否无恙?
一击暗招得手,蒙面人少主急忙救援下属,正当他欲带人离去之际,只听一
声狂笑响彻天际,音波震散茫茫硝烟,显出超绝狂霸身影,混沌郎君沉稳迈步,
踱步向前,威势丝毫不减,向少主道:「与众不同的气机,状似北海妖族之气,
但更加邪恶暴乱,也比以往妖气邪气更为强劲恐怖,竟能伤到吾,你当真有趣。」
墨天痕定睛看去,只见南宫离恨嘴角之上,竟挂上一道极细血丝,不由担心
起来。却见南宫离恨毫不在意,右掌翻抬,提气纳元,掌中再现阴阳气旋,正是
「阴阳天启:四象分源」!
「该吾了!」只听南宫离恨一声长喝,推掌而出,阴阳气旋再分四象之气,
如四道横行龙卷,掀起冲霄气劲!极招降临,蒙面人少主避无可避,邪气再度上
手,勉力接招!劲力碰撞瞬间,少主邪气竟是一触即溃,随后四象气旋如神龙过
境,挟狂猛劲风,生生穿透入少主胸膛!
掌消风过,只见蒙面人少主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身亡,却硬生生
挺住那口气,虚弱的向南宫离恨道:「我……没死,你……要……履约!」
「哈,你果真趣味。」南宫离恨似是察觉何事,随后用略带兴奋的语气道:
「南宫离恨从不背诺,留好你的性命,好让吾下回战的尽兴。」
「你会后悔今日允诺!」少主双腿已颤抖如筛,站立都很勉强,口上却依旧
强势不饶。
「混沌郎君期待再会的生死之刻。」
「哼……」少主不再答话,运起仅剩元功包裹三名属下,踉踉跄跄转身欲行,
却听身后墨天痕吼道:「站住!你这就想逃了吗?我娘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墨
家二十三条人命,这笔账我要跟你讨回来!」
少主站定身形,转身阴沉道:「墨天痕,你想如何?若想趁人之危,尽管来
取,但我不妨告诉你,就算我此刻重伤,要杀你,依旧易如反掌!除非,你请你
旁边这位高人出手。」墨天痕看向南宫离恨,南宫离恨负手冷哼道:「南宫离恨
没兴趣你们的恩怨仇杀,你要报仇,吾不会出手,但你最好留住自己的小命。」
墨天痕转头,怒目圆瞪,额上青筋直跳,向少主怒道:「墨天痕已发誓手刃
仇人,绝不会假他人之手,来日再见,你,还有那天你带去的手下,我一个不会
放过!」
少主不语,看向墨天痕的眼神却多了些许怪异,阴恻恻的道:「墨天痕,恐
怕你再见到你娘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得你了,想找她,就往北海一行吧。」随后
运起最后元功,转身带起部下,慢慢消失在道路尽头。
望着重伤的仇敌扛着三个已经伤的不省人事的三个仇敌堂而皇之的从自己面
前走远,墨天痕悲愤的一双拳头紧紧握住,连指甲嵌入肉里都浑然不觉,却深深
的生出一股无力感。
南宫离恨在一旁满是不屑,负手往孤丘而去,不耐烦的道:「哼,江湖仇杀,
最是无趣!」
* * * * * * * * * * * * * * * * *
武曲楼,正气坛内阁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一座酒楼,即便放在清洛城,也
是首屈一指,其招牌美酒「芳醇玉液」乃是百种花瓣酿造,口感醇香,极为珍贵。
故而武曲楼每日宴请无数,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其中出入者多是富家子弟,名
流商贾,皆是有头有脸有身份背景的人物。
就在墨天痕离开正气坛的傍晚,在武曲楼的「禄存」包间内,一群年轻儒生
正围着圆桌推杯换盏,吟诗作赋,卖弄风雅,快活至极。然而在圆桌一角,宇文
魄却是愁眉苦脸,一个人默默的喝着闷酒,与周遭的欢乐人群相比显得极为格格
不入。
这时,宇文魄身边的一名儒生发现了他的不快,于是上前敬酒道:「宇文兄,
我看你眉头紧锁,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问话儒生的名叫李经国,其父乃是正气坛一名高层管事,名叫李长巍。此人
与宇文魄一向交好,宇文魄也不对他隐瞒,愤愤道:「还不是因为薛家那个小妞。」
李经国听了,不禁笑道:「怎么,以宇文兄的年少俊美,家世背景,竟搞不
定一个刚入门的小女孩吗?」
宇文魄无奈道:「她可是父亲的入室弟子,父亲对她疼爱有加,特地嘱咐过
我不要有非分之想。我本想靠自己诚意打动她,不想她却毫不在意,也是可恼。」
李经国调笑道:「哟,想你宇文少爷平日里也算是花丛老手,多少佳人心甘
情愿与你罗帐共衾,如今却连个雏儿都搞不定啦?」
宇文魄想到连日来梦颖婉拒他之邀约,却自己上门找墨天痕的情景,不禁把
手中酒杯往桌上重重一跺,狠狠道:「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那妞三番五次拒我邀
约,私下里却背着我去找那个废柴墨天痕,难道我堂堂副坛主之子,还比不上那
一无是处的废物小子吗?」
宇文魄这一跺,列席中的众生攀谈戛然而止,不约而同的望向他,听到了那
句牢骚,安静一会后,便是一阵揶揄的哄笑,一名儒生道:「宇文兄,难怪你这
几日闷闷不乐,原来是心仪女子被个废物抢走了啊。」一旁另一个儒生发话,话
语间满带邀功的意味:「可不是,那日我与宇文兄看见薛梦颖去找那废柴,宇文
兄差点想拔剑去砍了那小子呢,还好我拼死拉住了他,不然万一他真杀了那小子,
咱们的副坛主大人可要大义灭亲咯。」
这时,一个金服儒生走到宇文魄身前道:「墨天痕那小子着实可恨,当日我
难得约到晏师姐一同在演武场练剑,没想到他半途闯入,我气不过教训了他一顿,
晏师姐却出言庇护于他,反而把我数落了一通,真是气人。」说话的正是当日在
演武场与晏饮霜练剑的靳师兄,本名靳卫宗,其父也是一名正气坛教习,地位不
低。
听到墨天痕竟被大众女神「庇护」,这桌风雅人瞬间忘记了宇文魄的苦恼,
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个开始议论起来。有的开始推测墨天痕与晏饮霜的关系,有
的在破口大骂墨天痕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的在嫉妒墨天痕竟然与两大美女「不
清不楚」,各种臆测到最后,竟有人得出「墨天痕与两大美人早已有染」,「定
是个用了见不得人的方法夺了美人身心」这等龌龊结论。
宇文魄听众人叽叽喳喳,越说越不堪,心生不耐,拍桌吼道:「都给我闭嘴!」
此间他父亲地位最高,所以他也算这桌衙内的「最高领导」。
一吼之下,全桌肃静,一群儒生面面相觑,不再言语,宇文魄面色赤红,显
然是被刚才那些不堪的言论影响了心神,那日心中萌发的念想再度发酵,只见他
眼神狠毒,环顾众人道:「我要墨天痕在薛梦颖面前消失,各位可有良策,让他
永远离开正气坛?」
一名头脑简单的随即儒生道:「永远离开?简单,杀之即可。」
「不行。」宇文魄眉目赤红,阴狠道:「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要让薛梦颖厌
恶他,嫌弃他,我要让他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
众儒生见宇文魄模样近乎疯狂,皆是一凛,靳卫宗试探道:「宇文兄,让他
消失,直接找个由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杀了便是,何苦要舍近求远呢?若是做
的出了破绽让宇文坛主知道,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啊。」
宇文魄道:「我爹就算知道了又怎样,难道他杀了我不成?为了区区一个废
物,就要自己亲儿子性命吗?况且,他既然动我的女人,这就是代价,让他死简
直太便宜他了!」
靳卫宗苦笑道:「宇文兄,还请三思啊。」
「三思三思,再思下去,女人都没了!」宇文魄本就是听不进劝的主,此刻
心情更是烦乱,猛然一拍桌子,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后,将白玉酒杯砸了个粉碎,
在众人噤若寒蝉的眼神中摔门而去。
宇文魄昏昏沉沉的晃出武曲楼,一路走出内阁,漫无目的的游荡起来,走着
走着,不觉间竟走到了清洛城的一处烟花街巷。
正气坛严令弟子不许出入青楼,但西南边境的兵制采取轮休制,轮换下来的
将士们放假时,会短暂的到清洛城休整,为满足这些如狼似虎的军中汉子,清洛
城的青楼不在少数。此刻宇文魄看着一个个年轻士兵搂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
在自己眼前来来去去,想到梦颖对自己的推辞和对墨天痕的热情,那股妒意再度
爆发,恨然一跺脚,折回头又向内阁走去。
薛梦颖刚与友人在外吃饭回来,友人们用完饭都结伴去清洛城走走,她附近
的单人舍房群只有她一人在房中,黢黑的周遭环境让正在房中抄写《正气令》的
她略略有些害怕。突然,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惊的她笔尖一颤,甩出一排
墨珠,正好把刚抄好的一页纸给弄脏,梦颖小嘴一噘,泄气道:「完了,要重抄
了,真倒霉!」懊恼间,门口的敲门声更急促的传来,力道也更大,梦颖只得放
下毛笔,一路小跑过去开门。
木门开启,却是一张意想不到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梦颖讷讷的道:「宇文师
兄,怎么是你啊?」
门口之人正是宇文魄,此时他满身酒气,双目血丝遍布,面相狰狞可怖,喘
着粗气道:「不是我,难道你指望是那个姓墨的小子吗?」
梦颖察觉宇文魄神色有异,把门缝稍稍关小了点,问道:「师兄,有什么事
吗?」
宇文魄却是察觉了她的小动作,一手一脚飞速抵住门边,慢慢加力推开木门,
向里侵入,边推边凶狠的道:「若是姓墨的小子来敲你门,恐怕你会敞开了大门
迎接他吧,怎么见到我,就要关门呢?」
梦颖气力不佳,何况宇文魄醉酒状态,用力不知轻重,木门很快被推开,宇
文魄面带煞气,登堂入室!梦颖被这股力道推到一边,不解其意,惊声问道:「
宇文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宇文魄欺身近前,满是酒气的嘴靠近梦颖秀玉似的面庞,不顾梦颖嫌恶的蹙
起秀眉,紧紧握住她圆润的双肩,将她粗暴的按在墙上,狠狠的道:「我家学渊
源,武功人品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哪里比不上那姓墨的小子?你对他百般迎逢对
我却是不假辞色,凭什么?你可知从小到大,从未有一个女人胆敢拒绝我!你凭
什么敢!」宇文魄在那大放厥词,渐粗的气喘不停的喷在梦颖白皙的俏脸上,满
是酒味的口气熏的她秀颜上漾出一抹淡淡的粉红,竟是有些微醉了。
梦颖也不禁燃起怒意,瞪大了一双黑珍珠般的可爱眼眸,反唇相讥道:「天
痕哥哥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就是不喜欢你就是要拒绝你,凭什么不敢?」
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已被对方按住,不得动弹。
「比我好?」宇文魄听了梦颖这番回击的话,望着梦颖毫不示弱的清流秀眸,
心中瞬间不由的妒意狂涌,随后,一张喷着酒气的大嘴突然发难,飞快覆上了梦
颖红润娇柔的唇瓣!
嫩唇突遭袭击,梦颖瞬间全身僵直,从未经历过此事的她此刻脑袋一片空白,
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初吻正被一个满嘴酒气的恶霸纨绔强行夺取!
宇文魄贪婪的在梦颖娇唇上吸允一会,见梦颖仍是紧张的难有反应,心中得
意与快意接踵而来,随后更是大胆的伸出舌头,探入梦颖香甜湿润的口中,捉住
那丁香小舌,不停的挑逗起来。
满是酒味的异物侵入芳香小嘴,梦颖被熏的一阵头晕目眩,手脚发软。武曲
楼的芳醇玉液本就容易醉人,她又是个吃糟也醉的人,被宇文魄这一喷一探,已
醉了几分,加之初吻被夺,心思惊乱下,竟是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
站在那,任由觊觎她美色已久宇文魄恣意的轻薄!只见宇文魄更变本加厉的狼吻
梦颖的粉润薄唇,舌头也不断的缠裹她那带有少女芳香的粉红嫩舌,攫取她口中
甜美的津液,并将自己满是酒气的肮脏口水不停的渡进梦颖的檀口之中,原本按
住梦颖肩头的右手也攀上了梦颖胸前的处子玉峰,尽情感受着圆脸少女那对玉兔
的挺翘弹润的,隔着轻柔的布料将堪盈一握的酥胸来回把玩抓捏!
宇文魄尽情的享用了会梦颖的润唇与酥胸,喘着粗气离开梦颖的唇,只见少
女白皙的双颊晕出两抹酡红,让她原本清澈纯美的气质添了几分艳媚,芳息急促,
之前圆瞪的清眸因为半醉的缘故而半阖如丝,眼波中闪过一片不知所措的呆滞,
更让他觉得眼前少女萌的令人心动,美的促人心跳!
待宰佳人在前,宇文魄哪还会客气,他本就是冲此而来,现在机会莫名其妙
的出现在眼前,他已被酒精色心冲昏的头脑再无顾忌,飞快且熟练的解开梦颖外
穿的黛色对襟月锦衫搭扣,粗暴的扯下内穿的缎绣蝴蝶戏花兜,一对形状优美,
白净弹挺,晶莹剔透的少女雪乳跃动而出,带着那对梅花瓣也似的粉红润珠,跳
出令人目眩的乳波浪潮!
宇文魄不是第一次看见梦颖的身子,但是如此近距离还是让他下身尺寸暴涨,
饶是他阅女无数,亦是第一次看见形状如此圆润,如此白净弹润的美乳,大喜之
下,又兴奋的吻上梦颖微翕的樱唇,舌头继续挑拨着她的嫩舌,将酒气源源不断
的喷入她的口中,继续侵蚀着美少女的已近朦胧的意识,一对禄山之爪再度覆上
了那对玉峰用力抓、捏、揉、搓,将那温暖弹润的少女酥胸变换成各种淫糜的形
状!把玩了一会,宇文魄已不再满足口舌与双手的入侵,他的胯下已涨的难受,
急切期待着闯入有少女未经人事的幽径,于是他决定先给梦颖开了苞,再慢慢享
用这具绝佳的青春肉体!那只将梦颖玉峰揉捏出不少红印的罪恶右手,缓缓伸
进了少女的月锦绢纱褶缎裙当中,伸出两指,穿过萋萋的柔软草地,抚上了
从未有人接触过的神秘地带!
梦颖朦胧之间,只觉得胸前一凉,又马上被两团炽热包围,口中不断的被迫
接受源源不绝的酒气与带着酒气的怪异黏液,十分难受,之后,胸前的一团炽热
又来到了自己的秘缝处上下蹭动。敏感私处突遭袭击,使梦颖猛的打了个激灵,
她并非情动,而是被酒气熏的昏昏沉沉,此刻私处遭受刺激,酒力散去,瞬间转
醒大半。只看见眼前一张令自己嫌恶的脸正与她的脸贴在一起,那散发着令她作
呕气味的舌头仍含在她口中,不住的追逐她的香舌,那张丑恶面庞主人的双手一
只在自己胸前来回的揉捏自己的胸脯,一只竟在自己裙中抠挖自己那羞耻的所在!
身子被不喜欢的人看光轻薄,梦颖心中惊惶万分,发现双手仍能自由活动,
想都没想,一记「辟易势」轰在了宇文魄脸上。
宇文魄正吻的开心,毫无防备中被梦颖一拳打的头摇舌甩,飞溅的口水沾了
梦颖一脸。梦颖顿觉恶心非常,盛怒之下,又是一记「无前势」接上,打在宇文
魄背心,打的宇文魄直呕酸水,肚子里的酒水喷了一地。
一肚子酒被打出,宇文魄也清醒了一半,生怕父亲惩罚自己的念头又占了上
风,不顾满嘴的秽物狼狈逃窜出梦颖的单间。梦颖见他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想到
自己被看光,又被这个醉酒的恶心纨绔轻薄了一番,虽然万幸不曾失身,但心中
苦楚,激的瑶鼻一酸,蹲下身抱着膝头哭的梨花带雨呜咽着:「天痕哥哥,你在
哪儿啊……」
梦颖周遭的邻居还在清洛未回,宇文魄的禽兽行径并未被任何人看见。然而
他即将得手之际遭到激烈反抗,连吃两招军魄拳不说,还落的如此狼狈,心高气
傲如他,心中的惊怕竟渐渐被愤怒取代,恨恨地自言自语道:「薛梦颖,你软硬
不吃,我就让墨天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从小娇生惯养造成心性扭曲,此刻
竟将梦颖的不妥协全部归咎在墨天痕身上,而从未考虑过自己有何地方做的令人
生厌。
* * * * * * * * * * * * * * * * *
梦颖遭受宇文魄轻薄之时,墨天痕已然随着南宫离恨上了孤丘,准备开始修
习阴阳天启,浑然不知那个在正气坛唯一与他亲近的俏丽妹子被那令人厌憎的纨
绔子弟占了那么多便宜。
「小子,那日吾给你的书,你可背下?」
墨天痕自信道:「回先生,都背下了,先生无论问哪条脉络,我都能回答的
上来。」
「哦?是吗?」南宫离恨看也不看,足下踏出八卦奇步,绕行墨天痕一圈,
双手速度奇快,在他双肩,躯干,大腿,后背连点十数下,每一指点下,墨天痕
都觉得有股热气窜入体内,沿着一条奇怪的运行轨迹流通到身体八级,然后结成
一圈,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墨天痕只感四肢百骸有热流涌动,不禁问道:「前辈,你这是在传功与我吗?」
南宫离恨反问道:「你很喜不劳而获吗?」墨天痕忙辩解道:「不不,我只
是好奇前辈在做什么。」
南宫离恨解释道:「吾方才输入真气,目的乃标明阴脉在你身体中的位置。
此刻你所感受的真气流动位置,便是你的阴脉所在。」墨天痕不语,默默感受真
气在经脉中流动的轨迹。这感觉与之前修习正气心法时极为相似,但真气流动位
置大不相同,运行时如同江河奔流,畅通无阻,不再有运行阳脉时的运转不畅之
感。
察觉真气在体内不复滞塞,墨天痕兴奋无比,又听南宫离恨道:「你将自身
真气,由任脉导入乾脉,运转一周天,再从坤脉导回督脉。」墨天痕依言照做,
只觉自身真气在阴脉运转一周天后壮大不少,但进入督脉时却遭遇阻碍,似是洪
水遇壶口,只能一点点的将真元挤进去。
南宫离恨见状,赤瞳闪芒,道:「这便是阴阳天启的基本修炼,从阳入阴,
由阴返阳,将自身两大经脉并成太极周天,反复间无限壮大。你现在的情况,阴
脉宽阔畅通而阳脉堵塞闭滞,真气可以从阳入阴,却难以由阴返阳,长此以往,
真气将长期在阴脉堆积,后果不可知也。」
墨天痕却并无此担忧,他终于找到畅通经脉,修为突破重见希望,暂时已经
心满意足,接着问道:「前辈,方才教我的是内力修习法门,可有外修招式辅助?」
南宫离恨答道:「阴阳天启,只是内功,吾之招式,皆是自创,若无深厚易
理基础无法习得真义。那日吾观你剑法,变化多端,精妙至极,乃人间最上乘的
绝式,却缺神少韵,徒具其形,你若将那套剑法练好,威力当直追吾所创之招。」
墨天痕听连南宫离恨都盛赞墨狂八舞,心中更加黯然,道:「前辈有所不知,
吾那日所练,乃是我墨家千年相传的墨狂八舞,此剑法需要剑意配合才能发挥最
大威力,晚辈不才,练剑只能练招,从不曾练出剑意。」
「恩?」南宫离恨听罢沉吟一阵,问道:「你发招时,当真从未显现过剑意?」
墨天痕细想一下,记起墨家惨案当夜,他曾打出「剑断妖邪路」的剑意,于
是将当时情形说与南宫离恨。南宫离恨道:「所谓剑意,即心意,江湖至高剑者,
有心剑一说,乃是最上乘的剑意,说到实质,便是精神。这类高手我至今只遇到
二人,一者为我所败,一者胜负未分被他半路脱逃,但无一例外,他们剑意让吾
乐趣无穷。小子,你若要修出剑意,便要锻炼你的心智,心智越强,精神越强,
剑意也就越强。你那日发出剑意,就是因为你目睹好友惨死,一瞬间心智狂怒,
情绪激化,从而激发剑招真髓。」
听罢混沌郎君一席话,墨天痕恍然大悟。他并非未曾问过父亲关于剑意的问
题,但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墨纵天自己
剑意也只练了个半吊子,只知其意不知其理,更别说能给墨天痕如此详尽的
解释。南宫离恨接着道:「经脉位置你已掌握,吾再传你吐纳口诀、运行法门。」
随后将口诀一一道出,墨天痕听得聚精会神,阴阳天启修炼法与正气心法大不相
同,旨在阴阳双修,平衡融达,吐纳过程也比后者复杂许多,墨天痕一一记在心
中,只等实践。
半刻钟后,南宫离恨讲述完所有口诀,问道:「小子,你可记住了?」墨天
痕成竹于胸,道:「全部记住了。」南宫离恨点头道:「记性不差,《阴阳脉图
》还我。」墨天痕从怀中掏出小册双手递上,并问道:「前辈,你借晚辈此书,
要晚辈牢记,今日为何不考教晚辈?」南宫离恨道:「吾予你此书,只为看你记
性如何,三日内你若能背全此书,今日所授自能牢记,三日内你若背不得,想蒙
混过关,今日口诀一样记不住,何须吾检测?混沌郎君的时间,不是用来当教书
先生的。」
墨天痕汗颜道:「前辈还真是神机妙算……」
南宫离恨摆手道:「不必奉承吾,阴阳天启吾已领你入门,之后修行全看个
人,吾即刻便会离去,你不要让吾失望了。」
墨天痕向南宫离恨深深鞠躬,抱拳施以一礼,郑重道:「先生对墨天痕再造
之恩,墨天痕没齿难忘,日后自当勤练武学,手刃仇人之后,必去让先生战的尽
兴。」
南宫离恨转身负手,背对墨天痕道:「哈,那你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别在找
吾之前就死在仇家之手。」说罢一顿,又接着道:「最后给你一个忠告,那日与
我对战之人与你一样,身负阴阳双脉!」
墨天痕心中一惊,未及细问,只见混沌郎君翩若鸿鹄,口诵蔑天诗号,霸气
而去,只留给他一个渐行渐远的雄沉背影。
* * * * * * * * * * * * * * * * *
宇文魄愤愤回到武曲楼禄存间,酒席已散的差不多,只有李经国和靳卫宗还
在那里小声的谈论着些什么,见他衣冠不整郁郁而回,面色不善,不禁奇道:「
宇文兄,为何去而复返啊?」。
宇文魄走上前坐下,颓然道:「还不是薛梦颖的事,」
一旁李经国眼突然笑道:「莫不是刚去找薛姑娘又吃了个瘪吧?」宇文魄瞪
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了。李经国眼珠一转,又道:「宇文兄刚才提
的事情,鄙人倒想到一个点子,即可让他身败名裂,又不怕事后被令尊察觉,只
是,你要有胆子做才成。」宇文魄知其颇有歪才,忙问道:「说来听听!」李经
国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芳醇玉液,不急不缓的吐出两个字:「下毒!」宇文魄皱眉
道:「下毒能顶什么用?只是废了他而已。」李经国神秘的笑了笑,道:「非也
非也,非是对墨天痕下毒,而是对令尊下毒!」
这句话犹如惊雷在宇文魄耳边炸开,听的他呼吸为之一窒,一旁靳卫宗也是
目瞪口呆,想不通李经国为何出此计策。
只见李经国又慢悠悠的抿了口酒,摇头晃脑道:「宇文兄莫慌,我的意思,
是对令尊下毒,然后推在墨天痕身上,公之于众,这样既能让他在正气坛待不下
去,也能让令尊没法找你的麻烦,不知你意下如何?」
宇文魄气喘渐粗,心头突突猛跳,为了一名女子和一个废物,竟要害自己父
亲性命?自己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吗?犹豫之间,一个念头,成为压断他心中底
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从小到大,所有女子都是予取予求,唯有此女让你求之不得,
若最后被墨天痕占了先,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当不甘变成愤怒,当被拒绝被认为是一种耻辱,从小从未被同龄
人「忤逆」的扭曲心态就被复仇所占据,宇文魄双目赤红,双拳紧握,眼神狠厉
而坚定的对李经国道:「把你的计划,详细的告诉我!」
李经国又是一笑,面露得色,收起折扇,将自己所想完全告知宇文魄,靳卫
宗本想借故脱身,却被宇文魄又强行拉来进,一场针对墨天痕的阴谋,就在这灯
红酒绿,繁华似锦的武曲楼中悄然布下!
* * * * * * * * * * * * * * * * *
就在宇文魄三人密谋算计墨天痕的当下,清洛城外的一间无人的隐蔽小屋中,
迎来了久别的住客,腐朽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名面容俊美邪异的黑衣男子与
一名面容苍白的削瘦男子各背负一名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黑衣大汉走进屋中。
两人不顾满是灰尘的床榻,将背后大汉放在上面。
放下背负之人,面容俊美邪异的男子几乎站立不稳,喉中腥热狂涌,忙用手
捂住,硬生生又吞了回去。一旁削瘦男子赶忙扶住他,关切道:「少主,您受伤
不轻,先歇息下吧!」
这四人正是从南宫离恨手下逃生的蒙面人一行。此时,惊煞蛩魇已重伤昏迷,
危在旦夕,蜻魅因受自身阵法冲击,伤势虽重,却在半路转醒。四人之中,受伤
最重的却是少主,不过他靠着深厚功力,一路带着下属坚持到他们的秘密据点。
少主摆摆手,示意蜻魅退开,然后双掌分别抵住惊煞蛩魇的背心,开始运功,
为二人疗伤续命。一旁蜻魅大惊失色,又不敢打扰少主运功,只得重重跪下乞求
道:「少主,您受伤太重,实在不宜再耗费元功了,如若您有个三长两短……」
话未说完,少主打断道:「你们皆是我的得力干将,这些年随我出生入死,为父
尊大计奔波劳碌,在我心中,你们,就是我呼延逆心的兄弟!所以,莫再多说了!」
话语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蜻魅听到「兄弟」二字,不禁鼻头泛起酸楚,强忍
许久,终抵不过奔涌的眼泪,伏在地上哽咽起来。
呼延逆心一句「兄弟」稳住蜻魅,便更专心的投入到运功中,直至三刻钟后
收功时,已是汗如雨下,面若金纸了。一旁蜻魅忙扶住他往一边坐下。他此刻虚
弱不堪,却安抚蜻魅道:「惊煞蛩魇已无碍了,待得你伤势稍复,便带他们一同
回庄。」蜻魅听出弦外之音,不禁问道:「少主,您不一道回去吗?」呼延逆心
嘴角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方才运功时,我又想到一计,正可借重伤
之躯完成此计。」蜻魅一听这计谋要在重伤下才能完成,大惊失色道:「少主三
思!这样做太危险了!」少主却道:「无妨,我重伤之下,功力仅余三成左右,
不用镇气散也可压制气息,正好方便行事,倒是你们要注意一事……」少主顿了
一下,忍下体内翻涌内伤,接着道:「我刚才与那狂人一战被逼用出了点真本事,
想必琉璃净息已有感应,你们需防止云光琉璃塔有所动作。」蜻魅俯身称「是」,
眼中仍有担忧神色,少主又安抚道:「我已有成熟定计,你大可放心。此回回去,
替我向决戾传达任务:留意云光琉璃塔动向,切不可让其发现我们的行踪!」蜻
魅见他心意已决,单膝跪地,咬牙道:「属下遵命!」呼延逆心微微颔首道:「
恩,你也有伤在身,去休息吧,我也要运功疗伤了。」说罢闭目运功,不再言语,
心中却默念道:「南宫离恨,终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至于墨天痕,哼!我
们很快就会再见!」
* * * * * * * * * * * * * * * * *
就在蒙面人少主与南宫离恨激战同时,远在清洛城千里之外的神州中腹地中,
青山环绕成一座天然的围城,庙宇楼阁,层层叠叠,遍布城中。一座琉璃铸成的
璀璨高塔矗立在围城正中,在庄严寺庙环绕中熠熠生辉,寺中僧众一如往常念经
修佛,佛音漫天,气息明澈,一派安逸祥。突然间,近乎透明的琉璃塔中突然金
光大作,耀眼光辉借琉璃塔身恣意挥洒,直透云端,映的山中绿景一片金黄!受
此金光闪耀,寺中一间古朴禅房中,一名入定僧者豁然睁眼,备感诧异道:「恩?
琉璃净息有异,怎会如此?」
(第四章完,待续)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五章《墨血北向》
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
第五章《墨血北向》
南宫离恨离开之后,墨天痕也怕蒙面人一伙卷土重来,疾疾返回正气坛。
时至半夜,正是万籁俱阒之时,内阁街道上只有幽幽的火把隐约照亮前路,
幢幢宅舍隐在漆黑夜幕中,静谧无声。
行近自己的通铺前,墨天痕却见一个娇小人儿蹲在门边,双肩不停耸动,竟
似在不住抽泣。
墨天痕走到近前,那人也发现了墨天痕的脚步,抬头朝他望来。
「梦颖!你怎么在这?」
看见梦颖乌黑流莹的眼眸中似是带有点点泪星,忙扶住她的圆润肩头,关切
问道:「谁欺负你了?」
听到墨天痕关心言语,梦颖心中一暖,脱口就要说出自己被宇文魄轻薄一事,
但樱唇方启,心中却担心墨天痕听到实情后会如何看待她,只得低下臻首,避开
墨天痕的目光。
墨天痕大感奇怪,又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
梦颖轻咬唇瓣,仍是不愿抬头,心中仍是挣扎是否要将此时告知墨天痕。
见梦颖如此扭捏的姿态,墨天痕浑然不觉有异,按他平日对梦颖的了解略略
一猜,反而调笑道:「可是房里有老鼠光顾,还吃了你留作宵夜的点心吗?」
梦颖此来本是为了寻求墨天痕安慰,期待墨天痕温柔软语安慰一番,不料伤
心之下听到这句话,竟有触景生情之感,宇文魄不就是那只偷了她「点心」
的可恶老鼠吗?她虽生活上有些呆萌,但并不蠢笨,这事情中的利害关系,
她看的很透彻。
如果天痕哥哥得知真相后一怒之下找上宇文魄怎么办?宇文魄武功比他们两
人都要高出不少,不但坛内党羽众多,父亲还是自己的师傅,如果师傅一味袒护
自己的儿子呢?而且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自己在正气坛该如何立足?在胧烟书
院的父亲又会有什么想法?尊礼崇德的父亲是会逼自己嫁给那个讨厌但是看光自
己身子的混蛋?还是为了心爱的闺女与心中的正义底线找上宇文魄?但就算父亲
愿意为自己出头,宇文魄有心发难,父亲也是难以招架……梦颖心乱如麻的想了
很多,得出的结论却是「绝对不可以告诉墨天痕!」。
于是她终于抬头,强颜欢笑道:「没有啦,只是看天痕哥哥这么多天都在用
功,都不搭理人家,想起来有点伤心。」
墨天痕见她终于展颜,只道她只是一时伤心,怜爱的抚了抚她略显冰凉的额
头,又替她拭去残留在俏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梦颖,我身负家仇大恨,此番
回正气坛就是为了勤练武学,好早日报仇雪恨,以后恐怕都不能像以前一样陪着
你,和你一起研究机关造物了。」
梦颖听他要放弃机关研究,心中一沉,劝道:「天痕哥哥,你机关术那么厉
害,就算不练武,也可以造出厉害的机巧甲人来打败仇家的,你可不能半途而废
啊。」
墨天痕笑笑道:「小丫头懂什么,机巧甲人再厉害,毕竟是死物,如何是武
功高手的对手?报仇一道,只能强壮自身,才有机会呀。」
墨天痕虽在温言解释,梦颖却是心中渐寒,她们因机关造物结缘,发展成知
心好友,她一直坚信墨天痕可以成为一代机关大师,不想梦想如斯脆弱,竟在此
处折翼埋没!墨天痕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女心中的黯然,接着道:「机关一途,终
究是玩物,如今我被大仇所累,怎能再沉溺此道呢?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梦颖心头一颤,拨开墨天痕搭在她肩上的手,俏脸微嗔道:「你曾对我说,
三百六十行,各行皆学问,机关学虽是玩物,亦能造福世人。天痕哥哥,你不能
因为仇恨,就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
墨天痕听她仍是不理解自己,心中微怒,但仍耐着性子道:「梦颖,你不知
道我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那人武功,智计,都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抗衡的,遑论
他还有帮手,如果不勤修自身的话,这辈恐怕都无法追上那人,那又如何谈报仇
呢?」
梦颖见他还是坚持己见,小女儿的娇蛮性子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报仇报
仇,你现在的心里就只有报仇吗?除了报仇,你就没有一件事,一个人可以关心
一下吗?」
听见梦颖如此言语,墨天痕也再忍耐不住,大声反驳道:「你知道那些人那
晚在我家做了什么吗?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死在我面前,那一剑几乎把他劈
成两半,我家的丫鬟,就在我面前身首分离,我家的下人被一剑刺破了胸膛,热
血溅了我一脸,我父亲被人挑了手筋脚筋,废了全身武脉,常人早该死了,仇家
却偏偏还留了他一口气,让他一直到死都承受着难以名状的痛苦,我母亲被他们
带走,到现在生死不明,而刚刚,就在刚刚,在城外的孤丘旁,他们仍贼心不死
的想要杀我,若不是有高人相救,你现在看见的,说不定就是我的魂魄!」
梦颖被墨天痕连珠炮似的宣泄吓傻了,听到他刚刚还被人截杀时,情不自禁
的捂住张大的小嘴,惊吓的叫了出来。
墨天痕怒火被引燃,一通宣泄后心情仍是未平复,丝毫不顾梦颖惊吓的眼神,
接着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执着于报仇了吧?那些人对我全家犯下了不可
饶恕的罪行,而且还念念不忘的想要斩草除根!我要活着,我要报仇,我要找回
母亲,这就是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整天无所事事的摆弄那些玩具的理由,你懂了
吗?」
梦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墨天痕的通铺内传来不忿的叫骂声:「这么晚了
谁在外面吵!让不让人睡觉了!」
墨天痕深深的看了梦颖一眼,眉目含悲,轻声道:「回去吧,天不早了。」
说罢转身开门进屋,对刚才叫骂之人连声道歉。
梦颖在门外听的真切,只觉心中空荡荡的,她从未听墨天痕提起那日墨家惨
案的细节,此刻心中遭受冲击之外,更多的是遗憾与失落,只觉得自己的天痕哥
哥与她渐行渐远,无奈之中,只得调转满是泪痕的俏脸,带着满心伤悲,在瑟瑟
夜风中默默走回自己住处。
墨天痕回房之后仍是心绪起伏,难以入睡。
他心中自然放不下在这世上如同最后亲人一般的梦颖,也放不下他最爱的机
关术,然而个中关系,他这个局中人看的却比梦颖更加透彻,梦颖只是小女孩脾
气想黏着他,可他现在身边也是危机四伏,蒙面人一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出现,
届时如果梦颖在身边,自己又如何保护他?机关术虽然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但在
未来报仇时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不能把一切赌在这上面。
心思纷乱下,墨天痕辗转反侧,仍是不得入眠,干脆起身,提起墨武春秋,
向演武场行去。
内阁中人此时几乎已全部入睡,一路灯火全无,静谧冷清,只有远处的几处
酒楼仍是灯红酒绿,传来笙歌阵阵。
墨天痕一路行至演武场正中,放下重剑,迎着微凉的夜风盘溪而坐,偌大的
演武场只有他一人一剑,沐浴在莹莹夜色。
湛蓝星辉伴着弯月皎色漫天洒在空旷的演武场上,一如铺天轻纱,笼罩少年
孤单寂影。
墨天痕心中重温一遍阴阳天启口诀,阳脉吐纳生息化为内力,再转入阴脉运
转周天精纯壮大,但内力回吐阳脉时仍是滞塞非常,难以行进。
墨天痕本就情绪沸腾,此时遇到阻挠,心中不忿之下,全力运转阴脉内劲,
冲击阳脉关锁,欲强行将真元注入阳脉之中。
他阳脉本就狭窄,此刻遭大量内力冲击关口,真元流强行将原本细小的脉络
通路一点点研磨撑开。
墨天痕只觉经脉胀痛难忍,似有一把尖刀在阳脉关口不断顶戳脉壁,不一会
已是疼的满头大汗。
墨天痕头上已冒出豆大汗珠,虽是疼痛难忍,依旧不愿放弃,仍将阴脉真气
不断向阳脉引导。
随着时间推移,阳脉端口积累真气越来越多,经脉负荷已至最高,墨天痕头
上汗珠已如雨而下,忍耐终至极限,大叫一声,放弃了冲击阳脉,关口真气不再
受到挤压,全数弹回,逆向在阴脉中窜行!墨天痕体内气息紊乱,赶紧依照阴阳
天启口诀,将逆行真气加以引导,在阴脉周天中运转。
时过三刻,墨天痕终于引导完体内真气,长舒一口气,心中庆幸:「幸亏阴
阳天启口诀为应对真气逆冲留有心法,不然今天我又要成为废人一个了。」
心悸之余,墨天痕又依正常路线运转心法一周天,检视经脉是否有破损,真
气行至阴阳交接处,并未有预想的疼痛之感,反而隐隐感到真气流动比之前稍显
畅通。
墨天痕惊奇不已,又运转内力由阴返阳,这次清晰感觉到,不但经脉壁毫无
不适之感,反而多了一丝流畅之感。
墨天痕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下疑问拾起墨剑,迎着月夜辉光,墨狂剑舞!
墨狂八舞并没有内力运行法门,威力全靠剑意显现,但墨天痕将真气单独运
行于阴脉之间,舞剑时不自觉运转真元,剑招亦有蜕变!内力支撑下,墨武春秋
比以往更轻盈的挥洒出炫目轨迹,墨天痕先使「剑耀繁星辉」,只见阴脉内力透
过墨剑漆黑剑身散出点点光亮,宛如上天星辉,遥相呼应。
墨天痕惊觉剑招有变,心中一喜,再使「剑动神州月」,只见墨武春表面浮
现淡淡银光,剑招漫舞周身,结成银月剑圈,与中天明月一动一静,一暗一明,
相得益彰,一圆一弯,一幻一实,锋芒渐显!一式舞完,墨天痕内力在阴脉内循
环汹涌,勃发不止,剑招再变——墨狂八舞:剑啸万里云!但见墨武春秋舞动间
嗡然而鸣,剑身破空时似有龙吟轻啸,气机冲天!三招使完,墨天痕却是满头大
汗,气喘不已,阴脉中真气已近枯竭。
他之前阳脉真气稀少,从未试过以真气辅助剑招,头回这般练剑,完全不懂
如何驭使真气,以致三招就用干内力。
墨天痕大惑不已,忖道:「就算墨武春秋沉重,我练剑也从未如此累过,今
日定是在孤丘消耗太多精力太累了,今晚就到此吧,待明日养足精神再继续练。」
想到此,墨天痕重新用白布缠好墨剑,回房休息去了,却浑然不觉演武场暗
处,一双若有所思的眼,正目送他离开!墨天痕回到住处放好墨剑,也不顾浑身
大汗,倒头便睡,待到醒来,已是第二日傍晚。
墨天痕找了点东西草草吃了,便坐在床上默运阴阳天启心法,结果如同昨天,
真气在由阳脉生成,渡入阴脉时畅行无阻,但在阴脉运转周天后,依旧难以反哺
阳脉。
墨天痕不信邪,再度引导阴脉真气,冲击阳脉关口,不多时,又是一阵如锥
剧痛,刺激的墨天痕真气反冲。
有了昨天经验,墨天痕这次虽痛苦依然,却是早有准备,引导起反冲真气运
行周天。
待到内息平和,墨天痕只觉阴脉真气充盈,但阳脉关口真气依旧堵塞,他叹
了口气,知道心急不得,于是抓起墨剑,奔赴演武场。
墨天痕今日来到演武场的时辰不算太晚,场地上仍有生员在练习,其中正中
方向正围着一群人,人群中央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人群也时有躁动喝彩,显然是
当中有人正在对练或者比武。
墨天痕有墨家千年绝艺在手,犯不着前去观摩,于是选了最角落的地方,解
开墨剑布封,先不运转真元练了一遍墨狂八舞,随后发动阴阳天启,墨狂八舞:
剑断妖邪路上手!附上内力的剑招一出,墨天痕气质翛然一变,只见他眉坚目毅,
正气凛然,点点浩气从剑上不断溢出,挥洒四周,似要断尽妖邪前路!墨天痕出
招时,时刻注意真气流转方式,力求找到以最少真气发挥剑招最大威力的法门。
一招演罢,墨天痕感觉阴脉真气已去了两成,虽然对一招来说消耗巨大,但
较之昨晚已是大有进步。
墨天痕心喜之下,剑锋一抖,墨剑嗡吟,「墨狂八舞:剑御千秋风」
呼啸而出,霎时间,演武场一隅,风起鹤唳!墨天痕这一招动静颇大,惊动
了演武场中央的生员,人群目光投来,只见他一人一剑,剑如狂风躁进,人如疾
风卷叶,声如浩风贯耳,都是啧啧称奇。
此时,层层人群被一双纤纤玉手拨开,一名穿着稍显干练的绝色丽人提剑走
出,一件红绫青缎背心,配一条松花绫裤,衬的她如三月海棠般娇艳,又似四月
桃花般明媚。
此女正是正气坛的天之骄女,大众情人,坛主千金晏饮霜。
方才她正在人群中与人对剑,却听到人群之外风声大作,转头望去,见众人
皆在向外张望,不由好奇的拨开人群。
她面色略带一抹粉红,光洁玉额上沾着细细的汗珠,微微喘气间盯着墨天痕,
剪水秀眸中流出一丝惊异与赞叹。
招止风息,墨天痕收剑而立,再度感受真元消耗,发觉内力又去了三成,不
由气恼拔剑欲练下一招,却发觉周遭已无兵器交击之声,回首望来,只见演武场
正中一群人正注视着他,表情各有不同,正中一名红衣丽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
的梦中女神晏饮霜!被人群观望,墨天痕大感窘迫,又不知如何对应,只得呆呆
站在原地,墨剑还半举在空中,也忘记收回来。
晏饮霜却是大方爽朗地走到他身前,举剑抱拳问道:「这位师弟,敢问你方
才练的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其声娇甜清爽,又带一丝若有若无的妩媚,听的墨天痕心头一荡,不敢直视
面前娇颜,偏过头去支吾道:「是……是我家传的墨狂八舞,刚才那招,叫……
叫剑御千秋风……」
晏饮霜眼眸清亮,思索片刻,朱唇微启道:「墨狂风舞,剑御千秋,好剑法,
原来你是墨家弟子?」
墨天痕怕她误会,忙答道:「是,但我拜在宇文坛主门下,是正气坛弟子。」
晏饮霜笑道:「原来是宇文叔叔的高足,我们那天晚上见过。」
此话一出,人群一片哗然,晏女神他见过?还是晚上?有些思想龌龊的人已
经开始自行想象一些污秽画面了。
听到背后嗡嗡的嘈杂声,晏饮霜嘴一撇,好没气的转头道:「你们在嚷嚷什
么,都回去练功去!」
女神开口,人群哄然散开,各自寻地去练功,但目光仍是不住的向二人飘来。
晏饮霜这才对墨天痕展颜一笑:「陪我练练剑吧。」
心中神女莞尔相求,绝美笑颜看的墨天痕心中一荡,忙不迭应承道:「好,
好!」
可一转念,又羞赧道:「晏师姐,我内力修为不佳,使个三四招就不行了。」
晏饮霜道:「没事的,我们又不分生死,只是切磋剑招而已。」
墨天痕心中稍定,这才发现墨剑被自己悬举半空多时,姿势别扭怪异,不由
大觉尴尬,赶快将墨剑放下。
晏饮霜见他局促模样,忍不住掩住秀口,噗嗤笑了出来。
墨天痕见她嫣然模样,更是手足无措,呆呆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
晏饮霜笑够了,一摆手,挽了个剑花,弯腰俯身摆出起手剑式笑道:「师弟,
请了。」
墨天痕看出那是虎胆剑的起手式,稍稍思索了下,抬手举剑,剑尖向地,道
:「师姐,请。」
晏饮霜自信一笑,莲足轻移,柳腰旋舞,剑锋直走,将一式本该雷霆万钧的
「惊虎胆」
使的如随风杨柳,摇曳生姿。
伊人剑舞如画,看的墨天痕呼吸一滞,待到反应过来,剑尖已近喉间,索性
道:「师姐,你赢了。」
见墨天痕毫无动作,晏饮霜撤回长剑,微嗔道:「你倒是出招啊!」
美人恼怒间秀美微蹙,别有一股娇媚之意,看的墨天痕几乎痴了。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晏饮霜不禁不耐的提高音量,叫了声「喂!」
娇娃脆音入耳,墨天痕猛然惊醒,却见晏饮霜,双眉微竖问道:「你就这么
喜欢盯着看人家姑娘吗?」
墨天痕慌忙答道:「小弟不敢……是晏师姐太漂亮……」
晏饮霜自小被人夸赞无数,早听腻了这等粗浅奉承,不悦道:「我见你剑法
特别,有意切磋一番,你却在应付我吗?」
墨天痕心知唐突佳人,深吸一口气,不再答话,墨剑一横,八舞起手,正色
道:「请!」
晏饮霜见他面色坚定刚正,与方才色授魂与之态判若两人,心中好奇下也不
多问,再度挥剑而上,如柳身姿旋动精练剑招,一记「破千军」
毫无花哨,气势而来。
墨天痕足下运劲后退避开锋芒,随即剑招上手——「墨狂八舞。剑啸万里云」!
墨剑长剑,一黑一亮,蓦然交击。
同是传承千年之招,墨家百炼之式对上正气军旅之剑,墨剑沉重而八舞精巧,
长剑轻盈却剑势刚直,平分秋色;执剑二人男者俊逸沉稳,一招一式熟练流畅,
女者姿容绝色,进退之间如画如仙,各胜风采!晏饮霜久在正气坛未曾远足,平
日所练所见,皆是「虎胆剑」
与「军魄拳」。
她未历疆场杀伐,招中不含血战戾气,反而更见柔媚美态,仿佛在舞一曲汉
宫飞燕,轻盈婉约,看的周遭生员如痴如醉。
墨天痕前番被迷的神魂颠倒,眼下不敢造次,墨狂八舞认真使来,与晏饮霜
双剑合璧,竟宛若双人共舞,给人一种天生一对的错觉,看的在场生员嫉妒非常,
恨不得自己才是与女神对剑之人。
正当二人渐入佳境之时,一道黄色人影跃至晏饮霜身前,一剑格开墨武春秋,
将墨天痕与晏饮霜二人分隔开来。
墨天痕专注与晏饮霜对招不曾防范忽来一剑,墨剑被那人一格,差点脱手而
出,身形倒退三四步方才站定,定睛一看,却见靳卫宗怒容满面立在晏饮霜身前,
横剑瞪着他。
练剑突遭无理打断,晏饮霜俏目含怒道:「靳师兄,你这是在干嘛?」
靳卫宗此刻妒意狂炽,不去理会佳人责问,剑指墨天痕道:「小子,那晚你
打断我与晏师妹练剑,你说你是无意闯入,为何今天却与她单独对练?你还敢说
你是无心的?」
「我……」
墨天痕刚要辩解,靳卫宗又道:「你分明觊觎晏师妹美貌,容不得别人与她
练剑,所以千方百计打断别人,以弱示人博取同情,再来独占鳌头!你用心险恶,
可见一斑!」
他妒火中烧,把自己心里那些龌龊想法全部讲出,强加在墨天痕身上,以狭
隘之心揣测墨天痕意图,全然不知自己已丑态毕露。
若四周无人,墨天痕恐怕会选择如那日晚上般退让以息事宁人,但此刻周围
尽是晏饮霜的拥虿,他若退缩,那顶强加的帽子就将落实,届时他在正气坛就再
难抬头。
于是他墨剑驻地,凝目正色道:「我本一人在这练剑,是师姐欣赏我的剑法,
邀我与她对练,你休要在这妄加猜测!」
靳卫宗原以为墨天痕会像那晚般软弱,不料被他正色反击,更触动其心中怒
火:「师妹欣赏你的剑法?你这个废柴也配被师妹欣赏?哈,来来,你若能在我
手下走过三招,我给你跪下!」
说罢也不待墨天痕答应与晏饮霜指责,一记「如山令」
便攻去。
墨天痕见他来势凶猛,知其盛怒之下不会留手,也急催阴脉真元,举剑相迎
——「墨狂八舞:剑断妖邪路!」
靳卫宗虽武学造诣不及晏饮霜,但也曾在军旅带过数月,虽不曾上阵杀敌,
但耳濡目染之下,「虎胆剑」
使的更具杀伐威势,较之晏饮霜的柔美大不相同。
墨天痕接招时,只觉对手剑上威力沉重,如山压来。
「虎胆剑:如山令」
脱自军营铁律「军令如山」,行招方正不阿,威势雄沉。
墨天痕全力运使「剑断妖邪路」,剑招正气涌动,专制邪佞,与「如山令」
一般,皆是刚正之招。
墨天痕内力不及靳卫宗,但墨剑势沉,兼之靳卫宗未曾真正上过战场,剑招
亦是缺了一股神髓。
二人相战第一招,双剑猛击,刚硬相抗,各自承不住反冲之力而退开!墨天
痕站定身形,感觉手臂疼痛,却是右臂被划开一道浅浅血痕。
靳卫宗一招略占上风,但仍难掩心中惊异,正气坛年轻一辈能胜他的不超过
十人,墨天痕此刻展露修为已与他相去不远,足以称的得上正气坛年轻一辈的翘
楚,这哪里还是之前饱受人人诟病「废柴」?但狠话已经放出,师妹就在身后,
他只得全力应战!墨天痕检视经脉,方才一招全力催动真元,此刻真气只余两成
不到,而约定仍有两招之数,心中不免忧虑起来,又见靳卫宗面目愈发狠厉,知
晓倘若自己收手,恐会被下重手,思考之际,靳卫宗第二招已逼杀而来!「是斩
立决!」
看出靳卫宗所用招式,晏饮霜大惊失色。
靳卫宗所用之招,乃是「虎胆剑:斩立决」,是六式虎胆剑中杀意最为坚定
之招,此招一出,绝不会自行收手,定要杀伤目标方可止休!感应到靳卫宗剑上
坚定杀气,墨天痕心横,剑横,阴脉真元全数加催墨剑之上,春秋名锋,隐隐泛
红!随后,人动,焰动,剑出!「墨狂八舞:剑扫长空焰!」
炽热剑招对上炽烈杀意,墨天痕虽是内力不济,但终究招胜半筹,墨武春秋
划过长空,扫平虎胆杀焰,斩立决——破!杀招失利,靳卫宗为避墨剑锋芒连退
数步,狼狈不堪,墨天痕一招用尽真元,也不乘胜追击,兀自在原地休息。
「胜负已分。」
晏饮霜看的分明,走到墨天痕身前,冷冷的对靳卫宗道:「靳师兄,还请你
离开。」
靳卫宗被墨天痕逼退,已大感羞恼,现在又被女神冷言相逐,心头邪火陡然
暴起,不管不顾道:「三招才过两招,你便要逃吗?最后一招,我们分个胜负,
有本事,就不要躲在女人身后!」
墨天痕听之气结,靳卫宗分明是败了,却在诽谤别人畏缩,但自己此时真气
枯竭,自是不肯答应,晏饮霜也道:「靳卫宗,你两招落败,墨师弟已然收手,
你莫要再死缠烂打了。」
靳卫宗听罢此语心中更是恼怒,他以往所输之人,皆是正气坛精英翘楚,败
亦不会感到羞耻,如今被一个「废柴」
两招打退,又被晏饮霜冷言相对,心理落差之大,使的自小养尊处优的纨绔
心性彻底爆发,不顾晏饮霜还在墨天痕身前,悍然出剑!靳卫宗双目赤红,心情
已近魔疯,剑势一出,杀气冲天,全场皆惊!「是血冲天!怎会!」
「靳师兄不可啊!」
「晏师姐还在!」
演武场众生员认出那是虎胆剑杀意最盛「血冲天」,皆是大惊失色,有几人
离得近的已飞身相救,但近在咫尺的靳卫宗突然袭击,他们又如何赶得上!晏饮
霜亦未料到靳卫宗竟如此不顾道理悍然出招,猝不及防间剑尖已近在咫尺!墨天
痕早有防备靳卫宗,但此刻晏饮霜身陷险地,他想也不想,奋力推开晏饮霜,却
将自己暴露于剑招之下!那一刻,时间仿佛变慢一般,墨天痕看见晏饮霜那一回
眸中,透着惊讶与担忧,微张的小嘴似是在殷殷叮咛,然而杀意剑尖越来越近,
他眼前又浮现出了父亲浑身染血的惨状,母亲碎琴求生的决然,心中感慨电转:
「怕是没法报仇了吧……不过能救下她,也值了……」
就在墨天痕危机之刻,一道白衣人影如幻影般急速靠近,手中亮光铿然一闪,
一柄长剑横在墨天痕胸口,接着便是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惊醒等死的墨天痕!
墨天痕只觉胸口微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柄秀致古朴的长剑横贴在自己胸口,剑
面阻住靳卫宗烈杀之剑!「这……」
墨天痕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面容与晏饮霜有几分相像的俊美男子朝他微微一
笑,长剑一弹,震开靳卫宗长剑,随即负剑而立,怒视靳卫宗!「爹爹!」
晏饮霜对这等身法再熟悉不过,欢快的叫了一声,迎了上去。
周围观战生员这才反应过来,同时半跪于地,齐声恭敬道:「坛主!」
这名白衣男子正是正气坛当代坛主,儒门问世七君子之一,晏饮霜的生身父
亲,「笑傲风间」
晏世缘!坛主驾临出手相阻,靳卫宗心知再难辩解,仿佛失了魂一般呆立原
地,手中长剑也仍在了地上。
晏世缘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恨极道:「颠倒是非,霸道蛮横,打压同
门,痛下杀手,靳卫宗,你还有话要说吗?」
靳卫宗脸上已是红一阵白一阵,羞辱,不甘,愤恨,惧怕之情占据内心,如
何开口?晏世缘见他闭口不答,严厉道:「来人,押他去三省阁,思过反省三个
月!」
一旁离得近的生员领命,押着垂头丧气的靳卫宗走了。
晏世缘这才转过头对晏饮霜道:「丫头,人家舍身救你,你不该有所表示吗?」
晏饮霜俏脸一红,走到墨天痕面前,低头赧声道谢,然后问道:「这位师弟,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女神露出娇羞美态,墨天痕也不禁红晕上脸,告知她自己名字后,竟感觉紧
张中带着无比兴奋。
女儿露出娇羞之态,晏世缘也是第一次见,但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好奇,转身
走出数步,干咳一声道:「霜儿,回去了。」
晏饮霜应了一声,又依依不舍得向墨天痕忘了一眼,才转身与父亲一同回去
了。
坛主父女离开,整个演武场立即如锅炸开,墨天痕两招败靳卫宗,舍身救晏
饮霜,坛主出手相救,重惩靳卫宗,这等故事,皆是极好的饭后谈资。
墨天痕这厢还没离开,关于他的讨论与推测已是千奇百怪,花样迭出,有的
在猜测墨天痕武学的奥秘,有的在忧心晏女神是否会以身相许,有的则在思索靳
卫宗的前路,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墨天痕虽是这次的焦点人物,但并不想太过张扬,想着今日已受伤且内力用
尽,便重新将墨武春秋缠好,径自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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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奉行君子当挺直守节,故儒门建筑中,多见长青松柏,映衬儒门傲骨。
正气坛一条幽径小路上,松柏齐列道路两旁,通往幽深之地,一男一女行走
道路当中,男者白衣背剑,风流俊逸,神采飞扬,女者艳若海棠,又清丽如仙,
行步间既有武者的矫健,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媚意,若是细细看去却能发现,这
对男女竟有三四分相像,让人艳羡。
这对男女正是从演武场回来的晏世缘、晏饮霜父女,此时正走在回宅的路上。
目眺松柏,晏世缘缓步向前,负手问女儿道:「饮霜,你与那墨家弟子何时
认识的?」
晏饮霜便将那晚巧遇,今日练剑之事说了一遍。
晏世缘听罢轻笑道:「你觉得墨天痕这小子怎么样?」
晏饮霜俏脸一红:「爹爹问的是哪个方面?」
晏世缘不以为然道:「自是武功人品,以及,你的感觉。」
晏饮霜思索一会,道:「感觉他是个木讷害羞的人呢,但进退有据,很有分
寸,能忍小辱,亦知何时不能退让,而且……」
想到墨天痕舍命推开自己的那一刹那,晏饮霜原本净白的脸上红的更加艳丽
「他很有气概。」
晏世缘斜了女儿一眼,微微笑道:「知进退,忍小辱,掌分寸,有气概,倒
是个才俊,比起宇文耽又如何呢?」
「耽哥哥乃正气坛年轻一辈第一人,武功自是不用多说,但他为人太直,且
久居战阵,军旅气太重,总是一往无前,就分寸进退而言,反不如墨天痕。」
「将帅之别吧……」
晏世缘心中暗想,嘴上却道:「耽儿学成即在军旅,行伍气偏重实属正常,
兼之他气血方刚,这等性格若走入江湖,怕是难以久存。不光是他,坛内弟子学
成后多往西南为军,少有行走江湖者。军旅,无刚不为强,待的久了,流气痞气
全沾染了,哪还有儒者的样子。」
「爹爹似乎对正气坛弟子久居军旅颇有成见?」
「哈,儒者,为国忧民,守边,卫国护民,殊途而同归也。从军、行侠,皆
是儒者正途,我所虑者,乃正气坛弟子学成即投身军旅,少有江湖历练之机,久
之恐重武轻文,失却儒者本来风貌。」
晏饮霜奇道:「江湖历练,也不过打打杀杀,能有此作用吗?」
晏世缘欣然一笑:「这江湖,岂是只有打打杀杀?知人情而体世故,履红尘
而开眼界,问心路而寻本道,身在江湖,学在江湖,人生浸江湖!历经江湖洗磨,
是玉当润,是金当灿,是锋当锐!历经江湖,阅尽世事,人生为师,方是儒者履
身江湖的真义。霜儿,军营之于你,并非佳所,我有意让你往江湖历练,你可愿
意?」
晏饮霜还在咀嚼那番「儒者履江湖」
的言论,冷不防听父亲这么一说,惊道:「爹爹,你是真心的?」
晏世缘哈哈长笑,迈步向前道:「自是真心,我晏世缘的女儿,岂能与那些
鲁莽军汉为伍!」
晏饮霜又惊又喜,连忙加快步伐,跟上父亲脚步。
正气坛坛主府邸就在松柏幽径尽头,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跨入门坎,只见一位
婉约美妇迎来,递上一声甜美温婉的轻语:「世缘,霜儿,你们回来啦?」
晏世缘颔首微笑,晏饮霜则是跑上前,挽起那人臂弯,甜腻腻的叫了声:「
娘!」
美妇正是晏世缘发妻,晏饮霜的生身母亲——东方晨妍,只见她圆眼明媚,
俏鼻挺直,面色宛如一颗透红苹果,嘴唇水嫩饱满,色泽柔和,性感微翘,容貌
与晏饮霜有六七分相似,但体态婀娜,比晏饮霜更加丰润魅人,浑身都透出一股
柔媚的韵味。
一件裁剪得体的锦绣双蝶衫完美呈现出那流畅动人的风流曲线,尤其是胸前
那两团高耸,在宽大的衣襟中仍显得极为圆润优美,撑云欲裂。
晏世缘牵起美妇素手,柔声道:「妍儿,怎么会到门口等我们?」
美妇笑着答道:「你昨日一夜未归,妾身心中担心的紧,故而在门口守候,
不想你和霜儿一起回来了。」
晏饮霜调笑道:「好哇,原来爹爹昨日夜不归宿,老实招来,去哪风流快活
了?」
晏世缘苦笑道:「休要消遣我,不过是去演武场转了几圈罢了。」
美妇娇声道:「相公出门自是有正事要办。天色不早了,你们都饿了吧?妾
身已命下人备好晚饭,我们桌上再聊。」
当晚。
坛主府邸主卧之中,晏世缘着一件单衣独倚床沿,执卷而读,一旁的侧室内
正传来哗哗水声。
不一会,东方晨妍裹着一身白色浴袍从侧室中走出,在那浴袍包裹下的丰腴
胴体更显婀娜风情,胸前那对饱满玉峰更是遮拦不住,露出大片雪沃般的春光。
东方晨妍坐到榻边,解开因怕沾水而被盘起的青丝,满头乌亮长发瀑布般洒
下,虽是未沾水,但仍留着露般水汽,在灯光下莹莹发亮,更添魅惑。
晏世缘放下手中书卷,轻抚娇妻那微湿的秀发,柔声道:「昨晚一夜未归,
辛苦夫人独守空闺了。」
东方晨妍玉颊飞红,娇嗔道:「人家又不是索需无度之人!」
话间温言细语,眼波欲流,看的晏世缘爱怜之心大起,揽住娇妻圆润肩头,
将她柔媚娇躯按进怀中。
东方晨妍顺从的靠在丈夫胸膛,小巧玉手抚上丈夫俊逸风流的面庞,眼神妩
媚而迷离道:「从军十数载,浑身刀枪伤,怎的就这幅俊脸,一丝伤痕也无?」
晏世缘一手轻轻摩挲美妇光洁玉臂,一手攀上爱妻胸前的一团丰沃雪乳拿捏
把玩,轻佻道:「长的这么俊俏,若是伤了脸,还如何谈风流?」
美妇被抚摸的一阵轻吟,听到此语,不依道:「有人家还不够吗?还想着去
风流?」
说话间,晏世缘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将那肥美的乳肉从指缝间溢出,美妇
又是一声呻吟,玉颊更晕,娇躯渐软。
晏世缘道:「夫人艳若早春桃李,媚若秋日牡丹,此时却是清若出水芙蓉,
有此佳妻,傲笑风间早早就被绑缚,风息流止了。」
说罢便用力吻上了美妇饱满柔和的水嫩双唇,东方晨妍听到丈夫如此情话,
也止不住热烈回应,两条玉臂水蛇般缠上丈夫脖颈,胸前绵软乳肉贴上丈夫胸膛,
丁香小舌从粉嫩唇瓣中探出与丈夫激情湿吻,挤的一丝晶亮唾液从二人嘴角缓缓
溢出。
二人唇舌交缠半响,晏世缘上身单衣早已不知所踪,露出一道前后满是伤疤
的精壮身躯,东方晨妍身上浴巾也是凌乱不堪,滑落腰间,丰润雪峰再无遮拦,
晃动惹眼。
晏世缘再度伸手探去,一手指尖于峰顶擒得一珠紧弹蓓蕾来回捻动,一手托
住那单掌难覆的浑圆,将另一珠如玉豆蔻含在口中舔咂吸允。
美妇只觉胸前畅快,将肥美乳山向前递送,好让丈夫吸允的更爽,同时一只
素手也不甘寂寞,悄然摸进丈夫裤裆,扶起那早已擎天挺立的火热茎身。
晏世缘下身被妻子「把玩」,刺激之下猛的将美妇身上浴巾粗暴扯开,一具
丰润魅人的惹火胴体顿时春光尽现。
妇人丰美双乳被丈夫手口把持,面容快美,腰身看似绵软多肉,实则弹滑紧
实,丝毫不显赘余,丰臀亦是浑圆挺翘,曲线撩人,那对浑圆如玉柱的美腿间,
一方神秘的漆黑草海,正吐出汩汩蜜汁,等待访客探临。
晏世缘埋首于妻子胸前的那对丰挺,只觉乳香四溢,扑鼻醉人,一手揽住美
妇那弹润腰肢,一手侵入那片湿润的芬芳草海,蘸着那粘滑玉露,将两指刺入美
妇蚌口。
秘处遭袭,东方晨妍「嘤咛」
一声扬起臻首,感受丈夫手口并用的上下夹攻,同时素手发力握住晏世缘肉
柱加速捋动,爽的晏世缘也是闷哼连连。
夫妻二人相互抚慰良久,只见东方晨妍小腹微颤,蚌口又喷出几缕琼浆,已
是小泄了一番。
晏世缘趁机抽开手,将面容迷离的美妇仰面躺在床上,爱不释手的揉捏一番
那平躺时仍是如山高耸的乳峰,这才褪下下身衣物,露出昂首已久的坚挺男根,
跨坐到东方晨妍的玉峰之上,将浑圆硕大的龟头下沿轻轻刮蹭美妇红润娇美的嫩
唇。
鼻尖传来熟悉而又淫乱的气息,东方晨妍媚眼若丝,张开水润檀口,一条粉
嫩雀舌如小蛇般探出,在龟棱上来回滑动,细细舔舐丈夫雄物,只片刻,便将硕
大龟头洗润的淫光发亮。
随后,美妇臻首微抬,香舌一卷,便将这鼓胀龙首纳入两片俏艳的粉唇之中
慢慢吞吐,细细品咂,舌尖还不断撩动马眼,品吸其中渗出的丝丝黏液。
晏世缘见自己男根在躺在身下,媚光四射的夫人口中进进出出,心中征服欲
极大满足,捧起东方晨妍柔嫩俏脸,将雄物更深入的探入美妇檀口来回抽插,享
受着腔中的温软湿滑,以及那不停翻飞卷动的灵巧,说不出的畅快。
男根雄息熏的美妇意乱情迷,嫩腔裹敷爽的俊儒不住挺腰,二人此时已是干
柴火烈,欲望高涨,晏世缘将带着甜美津液的肉柱从美妇檀口中拔出,又埋进那
对高耸挺翘的沃雪双峰之间,双手按住荡漾晃眼的绵软乳球,茎身在那深壑中尽
情磨蹭,抽插间只觉乳脂滑腻,绵软微凉,舒爽不已。
丈夫男根在双峰间肆虐,东方晨妍下身秘处已是花浆泛滥,紧实腰胯不断扭
动,玉股不时上抬,空虚难耐,只得抱紧丈夫结实臀肌,夹紧玉腿,以求些许快
感。
见夫人情动至此,晏世缘并未让夫人久候,滚烫肉茎抽离那片雪沃峰峦,浑
圆龟冠直抵美妇红嫩蛤口。
东方晨妍桃源感受到访客在即,忙不迭的涌出粘稠浓浆,将桃源洞口浇沃的
淫滑不堪。
晏世缘调整好角度,臀肉一紧,那根硕大肉棒已熟门熟路,穿过潺潺淫液甬
道,直抵桃源尽头!空虚既得充实,东方晨妍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舒爽娇吟,雪
臀玉股不住抬起,迎合着丈夫的进攻节奏,二人性器交缠间发出嗤嗤声响,交合
之处淫光泛滥成灾。
晏世缘欣赏着身下爱妻挨肏媚态与来回荡漾的乳波艳光,双手将美妇玉腿分
开更淫荡的角度,坚挺肉棒有节奏的前后律动,冲击着美少妇的酥嫩花宫,动作
温和却不失强猛,不出片刻,东方晨妍便挨不住这般攻势,小腹一抽,一泻千里。
滚烫阴精淋上龟冠,晏世缘舒爽的冷嘶一声,但仍是精关牢固。
他把全身绵软的美妇翻过身,摆成后背跪姿,一手抓捏着美妇松软又不失弹
性的翘臀,一手托住那对垂在胸前浪荡生波,前后甩动的雄伟瓜乳,继续展开棍
棍到底的强力攻势。
东方晨妍被杵的媚吟阵阵,一对细腻皓臂再无力承住身体重量与身后冲击,
整个上半身软软躺倒在床上,胸前那对玉峰瞬间被挤压成两团丰沃雪饼,在身侧
溢出肥美乳肉,留给丈夫一个青丝散乱,见者生欲,潮红妩媚的诱人侧颜和因姿
势问题高高耸起,臀浪翻飞,受棒挨肏的流汁玉蛤。
晏世缘又趁势捉住那两瓣肥美肉臀,五指深陷入滑嫩臀脂之中,健硕腰肢再
加两分抽插力道与速度,只肏的美妇蛤口玉唇翻进翻出,淫靡水光在二人股间四
处飞溅,不一会,只见熟美人妻小腹猛颤狂抖,一股粘滑蜜汁从二人紧密结合处
激射飞溅,竟是泄到了潮喷!而晏世缘火烫龟首遭遇如流洪般浇淋而来的花浆喷
洒冲刷,舒爽之下反而愈加抖擞,越战越勇,硕大肉龙顶肏的愈发猛力快速!晏
世缘肏的越来越爽,东方晨妍也被肏的媚态尽显,整个人如一团春水般泥软在床
上,娇唇中时而漏出撩人心魄的「咿唔」
声,时而溢出几丝清亮芳甜的津液,任由身后满身疤痕的俊美男子用他那粗
硬肉屌在她淫滑秘径内左突右冲,用龟棱不停刮擦磨蹭着花腔内的每一寸突起褶
皱,直肏的她淫啼浪吟,通体快美,高潮不止。
娇妻被肏的由媚转浪,晏世缘仍是精关固锁,生龙活虎,只见他拉起东方晨
妍丰软绵滑的赤裸娇躯让她跪在自己身前,将她的光洁玉背紧贴自己的健硕胸膛,
双手用力按住美妇的高挺瓜乳,将这对雄伟玉峰挤压的几乎扁平,只在在指缝中
溢出一片片的滑腻乳脂,然后重新挺动起一直插在她秘裂之中的火烫肉屌。
东方晨妍臻首无力的倚靠在晏世缘的肩头,秀发如瀑垂下,却有几根粘在了
她香汗密布的潮红秀颜上,更添诱惑媚态,秀颈、粉背、柳腰、玉臀弯成一道新
月般的完美曲线,更显的丰臀挺翘浑圆,勾人欲火。
时间又过两刻,东方晨妍在这个动作肏弄之下又泄了两次,直泄的娇喘媚吟,
美躯软腻,畅爽难言,晏世缘亦感临近爆发边缘,当即放开美妇一双豪乳,任由
这对圆润峰峦在冲击中抖动生浪。
美妇失却胸口支撑,柳腰一软,就要向前倾倒,晏世缘趁机拉住娇妻那对皓
腕,将妻子倾倒之势止在半空,然后腰背同时发力,肉棒以疾风之势狠戳美妇湿
滑不堪的泥泞花径,棒棒直捣花蕊深宫,杵的美妇乳浪狂甩,臀波泛滥,花宫深
处喷出一波强过一波,一波多过一波的滚烫阴精!东方晨妍阴精狂泄,晏世缘知
她不堪挞伐,也不再忍耐,精关一松,被封堵一晚的浓厚阳精如破闸洪水般狂烈
爆发,透过已经洞开的阴关,一束一束激射入美妇娇嫩花房,狠狠打在敏感宫壁
之上,并迅速灌满这片圣洁幽宫,刺激的美妇又美美的泄了一回。
云收雨歇,晏世缘放开美妇皓腕,东方晨妍娇躯无力的趴回床上,玉门中沾
满精水淫液的微软肉屌也同时脱出,一股浓稠白浆即刻从美妇蛤口溢出,使的这
熟美牝户看上去更是泥滑淫糜。
晏世缘将爱妻翻个身,随后躺倒在一旁,右手撑头,带着满足的微笑着欣赏
夫人经受雨露灌溉后的丰润魅躯,左手搭上美妇仍在微微起伏的高耸胸脯轻轻揉
捏把玩。
东方晨妍舒爽的眼都不想睁,只是静静的躺在那,享受着欢爱之后的温存。
晏世缘看着爱妻成熟丰腴,经受雨露后愈发娇媚的婀娜胴体,想着自己一路
把这祸水从青涩少女灌溉成娇美熟妇,心中爱怜之意大起,俯身吻上美妇白细的
脖颈细细吮吸,留下红嫩草莓三四颗。
看着自己留在美妇修长颈项上的「杰作」,晏世缘不禁调笑道:「嫁人二十
载,妍儿肌肤仍是这般柔嫩细腻,真是让人爱煞。」
美妇微微睁如丝媚眼,温柔道:「妾身得清洛第一美男子专情宠怜二十载,
已是天垂眷顾,只可惜霜儿之后再无所出,不能再给晏家续下香火。」
晏世缘怜爱道:「霜儿姿容婉丽,心性纯良,虽被追捧宠溺,但并不骄纵,
教养得宜。女儿生养至如此,我已是天大的满足,夫人又何必自责?」
东方晨妍提议道:「相公接掌正气坛已有五六年光景,此时纳妾,想必也不
会再遭人非议,何不寻个机会,让晏家香火得传呢?」
晏世缘轻笑道:「晏世缘与多情无缘,此生得你为妻,得霜儿为女,早已心
满意足。」
听得丈夫温馨话语,东方晨妍只觉爱意盈胸,皓腕轻抬,素手揽住丈夫俊脸
靠在胸前雪峰之上,绵软乳波来回轻刷他的迷人面庞,享受着这温存厮磨,夫妻
二人皆是迷醉不已。
东方晨妍一晚连番激情高潮,此刻疲惫不已,不一会便沉沉睡去,晏世缘则
贴在爱妻丰乳之上,似有所思。
翌日清晨,东方晨妍悠悠转醒,只见身上被褥完好,身边却不见丈夫身影,
美目搜寻间,只见晏世缘已穿戴整齐站在窗边,迎着微亮晨光,似是在思索何事,
微光洒在那俊逸不凡的脸上,既有文人放浪不羁的风流,又有军人坚毅沉稳的刚
强,让嫁给他二十载,喜欢他更久的东方晨妍看了也不禁从心底生出无限爱慕。
「夫君既要早起,何不吩咐妾身,好服侍你更衣。」
东方晨妍娇声道,带着三分撒娇与一分埋怨。
听到夫人娇呼,晏世缘转身笑道:「心中有事,不大睡的着,天色尚早,妍
儿你再睡会吧。」
东方晨妍并未听从,反而问道:「相公因何事烦恼?若是因为纳妾之事,妾
身昨晚已说过,一定会支持相公的。」
晏世缘莞尔一笑道:「纳妾之事,为夫心意已决,为夫所烦恼的,是坛中之
事。」
东方晨妍虽嘴上支持丈夫纳妾,但心中仍有一点女人的小私心,听闻丈夫专
情坚持,已是乐开了花,但丈夫有烦心之事,她不好表现的太过开心,只得收敛
心中的那点喜悦,柔声问道:「坛中何事,让夫君如此烦恼?」
晏世缘叹了口气,缓缓道:「正气坛弟子皆以军、武行儒,坛内风气已近军
旅,不复儒家谦恭良顺,好勇斗狠之行蔚然成风,长此以往,只恐正气坛子弟失
却文人风骨,变的粗俗不堪。」
东方晨妍奇道:「正气坛传承千年,千年之中皆是文武兼修,若要真会重武
轻文,何需拖到今日?」
晏世缘叹道:「夫人有所不知,正气坛风气,有战则重武,无战则偏文,千
年来以此达成微妙平衡,然此回南疆西域不停袭扰边关数十载,使的坛中事物皆
以武为重,此其一也。其二,连年战事,导致众多高管忙于应对,对子女疏于管
教,使的坛中子弟日渐骄奢,风气糜烂,纨绔遍地,就如昨日遇见的靳卫宗,他
父亲也是个正人君子,自己儿子却把颠倒是非,霸道蛮横演绎了个透,只因输了
同门一招,就要痛下杀手,还差点伤及霜儿。」
听闻女儿遇险,东方晨妍心中一惊,忙问道:「霜儿可曾受伤?你们昨晚为
何不告诉我?」
晏世缘走到床边揽住娇妻削肩,柔声安慰道:「妍儿放心,霜儿丝毫未损,
若不是那墨家弟子舍命推开她,恐怕我也救之不及。」
虽未亲见险状,东方晨妍仍是心系女儿安危,听闻女儿完好无恙,这才惊魂
未定道:「不知那名墨家弟子有没有受伤?」
晏世缘答道:「好险我最后关头赶到,不然正面挨一记『血冲天』,恐怕也
凶多吉少。」
东方晨妍方才安心道:「真是万幸。坛中子弟如此纨绔,难怪相公会对此事
如此烦恼。此事真要谢谢那名墨家弟子了,不过,坛中为何会有墨家弟子?」
晏世缘道:「他原本是宇文的弟子,因为家中惨遭灭门,前几日被清微观的
九曜天尊送来。我观察他数日,发现此子心性坚韧良善,刻苦谦恭,识大体,懂
进退,比起坛中那些自大成灾的纨绔要强上不少,连霜儿也对他赞誉有加。」
东方晨妍娇笑道:「原来夫君昨晚彻夜未归,却是去看别人徒儿去了,那墨
家弟子那么好,夫君是想夺人所爱吗?」
晏世缘也不避讳,道:「不错,我确有收此子入门下之意,却非横刀相夺。
那孩子此前因经脉闭塞不受宇文待见,近日竟得遇高人指点高深内功,功力
突飞猛进,已成可造之材,加之心性沉稳,来日必成大器,宇文不要,我来调教!」
**************
时值正午,一座砖红瓦绿的大宅之中,一名老人正端着一盘饭蔬行于长廊中
小心而行。
突然一道白衣身影拦到他身前,惊的他手腕一颤,碗中汤水泼出少许。
老人定睛一看来人,如释重负道:「原来是二少爷,你可吓死老奴了。」
来者正是宇文魄,老人则是宇文家的管事胡伯。
只见宇文魄笑吟吟的扶住菜盘,道:「胡伯,父亲又在房中用饭吗?」
胡伯答道:「是,这几日南方鞑子活动日益频繁,老爷事务繁忙,都在书房
用饭。」
宇文魄道:「父亲真是辛苦了。胡伯,不如让这饭菜让我端去,聊表孝心吧。」
少爷要表孝心,老奴心中开心,也没谦让就让他端去了。
宇文魄一转身,笑吟吟的脸已经阴沉下来,快步离开胡伯视线,找了一处无
人之地,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摸出一包药粉洒进菜汤中,又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无
人发现,才向父亲书房走去。
走到父亲房门前,宇文魄深吸一口气,犹豫半响,终于敲响房门,内中传来
宇文正略显疲惫的声音:「是胡伯吗?进来吧。」
宇文魄推门而入,只见父亲面容憔悴,正端坐书案前奋笔疾书,不由顿了顿
道:「父亲,吃饭了。」
宇文正听闻是儿子声音,猛然抬头,略带惊讶道:「魄儿?今天怎么是你?
胡伯呢?」
宇文魄答道:「孩儿听闻父亲多日不曾出书房,知晓父亲劳累,所以自告奋
勇替代胡伯为父亲端饭,聊表孝心。」
宇文正听了面容稍显欣慰,温言道:「难得你有这片孝心,把饭菜放过来吧。」
宇文魄依言走到书案旁将菜盘放下,恭敬的向宇文正施了一礼道:「父亲慢
用,孩儿回去了。」
说罢转身欲走,刚走出一步,却听身后宇文正急急喊道:「等等!」
宇文魄顿时背后一凉,以为父亲看出端倪,又不敢违抗父亲话语,只得战战
兢兢转身,紧张的看向父亲。
宇文正并未理会宇文魄的紧张,他指指不远处的座椅道:「魄儿,我们父子
也有许久不曾交谈,稍稍坐会,陪为父说说话吧。」
宇文魄心中紧张不知父亲要说何事,忙推脱道:「不了,父亲公务繁忙,孩
儿还是不打扰了。」
宇文正摆摆手道:「无妨,公务还有少许就好,不急这一刻,你且坐下。」
宇文魄只得依言心惊胆战的坐下,紧张的看向父亲。
宇文正见儿子紧张兮兮,不疑有他,反而失笑道:「为父只想与你聊聊,不
会考教你功课,你莫要紧张。」
宇文魄听得此言心中稍定,安心坐好。
见儿子坐好,宇文正便道:「魄儿,你今年也有十九了,按照坛规,明年便
可投身战场,这几年你武功长进飞快,直追耽儿,为父心中着实欣慰。」
宇文魄接话道:「勤加练武,固守边关,追随大哥脚步,乃魄儿分内之事。」
宇文正微微叹气道:「你天资聪颖,不在你那大哥之下,但作风不正,使得
修为始终难以及上你大哥,这也是为父担心之事。」
宇文魄听父亲提起他作风,心中稍有不悦道:「父亲,孩儿今年已经改了许
多,不复年幼纨绔了。」
宇文正反问道:「是吗?那为父三番五次告诫你,莫要招惹你薛师妹,你为
何不听呢?」
宇文魄一听,只道梦颖已经告状,忙扯谎辩解道:「父亲,孩儿与薛师妹是
两情相悦,算不上招惹的。」
宇文正眉头一皱,问道:「两情相悦?」
宇文魄一不做二不休,狠下心道:「是,孩儿真心喜欢薛师妹,还请父亲将
薛师妹许配与我!」
他此番话语,一半出自真心喜欢,一半则是希望借父亲之威压住梦颖反抗之
心。
宇文正听了不禁脸色一沉,微怒道:「你的品行,为父岂有不知?你这些年
在坛中有过关系的女子,有哪个是真心对待的?你那些欺男霸女的行径,哪次不
是为父帮你压下去?此番梦颖入我门下,为父是如何告诫你的?为何你却我行我
素?」
宇文魄闻言脖子一梗,反问道:「那薛家小妞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父亲要处
处袒护?就算父亲视她如掌上明珠,嫁给自己儿子,又不算亏待了她!」
「混账!」
宇文正猛然起身怒道:「为父三令五申,你却视若无物,是把为父当成空气
吗!为父说不准,就是不准,你若再对梦颖有非分之想,我打断你的腿!」
宇文正在家中从来说一不二,强势非常,宇文魄一直备受压抑,即使在外作
威作福,也万不敢在家与老爹顶嘴,此刻见老爹怒发冲冠,顿时没了回嘴的胆子,
但想到李经国给他的药粉,一股邪念在心中蔓延滋生:「老鬼,你管这个管那个,
连老子动女人都要管,这次你要真死了,就怪不得我了!」
有些人越是遭受压抑,叛逆心理就越重,解放后也就越放肆,一旦冲破那道
线,就会产生可怕的扭曲。
此刻,宇文魄心中的扭曲已悄然成型,为一场针对墨天痕、宇文正,乃至整
个正气坛的阴谋,埋下了灾祸之种。
**************
翠峰叠嶂,重峦如波,恰是晨时好景。
群山不远处,一条杳无人迹的大道上,一辆两马牵拉的宽敞马车正带着一丝
奇异的晃动,缓缓而行。
马车装饰古朴老旧,不像大户人家的车辆,但细细看去,就会发现其木质结
实,轮轴中还装有树胶,这是很多大户人家才能装的起的部件,树胶富有弹性,
装在轮轴间可以起道很好的避震效果,无论车内乘员动作多大,在外都只能看到
轻微的晃动。
马车车夫是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他一边挥鞭驾车,一边把耳朵贴近紧闭的车
门上,贪婪的听着车厢内若有若无的女子婉媚呻吟,一边将手不断的伸向自己裆
部,时不时抚搓胯间支起的帐篷。
过了半响,车厢门倏然打开,瞬间传出一股腥臭与一声声靡靡娇吟,从中钻
出另一名大汉,那车夫见状,忙将手中缰绳递与来人,飞也似的钻进车厢,就在
他关门的一瞬,从那细小的门缝里,能看到除了车夫外,车厢内还有两名浑身赤
裸的大汉正在一前一后肏弄着一具雪白丰腻,气质高雅,娇躯俏脸却白浊遍布的
熟媚肉体。
车夫一进车厢就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那个正抓住妇人滚圆如秋藕般的白嫩
小腿,将肉屌不断肏入妇人深红牝穴的大汉笑着打趣道:「蛮魌你慢点,我们有
的是时间。」
发话之人正是当日灭门墨家的黑衣人之一螟蜮,而平躺在车中寸缕不着、娇
哼不止、乳浪翻腾、浊精满身的挨肏妇人,正是被蒙面人一行抓住的墨家钜子夫
人,墨天痕母亲——陆玄音!这四人受命将陆玄音带回山庄,一路在马车上日复
一日的,如有无穷精力般轮番凌辱、奸淫这个夫死子散的凄惨美妇。
他们白日将一种特殊药油均匀涂抹在陆玄音全身,借此机会先摸揉抚捏遍希
音仙子的每一寸丰腴娇躯,然后抓阄选出驾车之人作为轮换,在车中奸淫她一整
天,将四根邪恶狰狞的巨根轮番塞满陆玄音的美鲍、后庭、朱唇,轮换着肏弄仙
子美躯上每一处可以进行性交的地方,并把污浊浓精喷洒在这具美躯的里里外外。
但他们绝不敢误事,故而将陆玄音照顾的很好,一到晚上,他们就将陆玄音
满是白浊的丰满躯体冲洗干净,却不许她穿衣,就让她赤裸着被奸多日依然气质
高贵雅致的妙躯在四人猥琐淫乱的亵玩下昏沉入睡。
陆玄音每当擦完药油都会让她内劲消弭,四肢酸软,欲火高涨,这时四人就
会用淫词浪语羞辱她,试图让她开口乞求他们的肏弄,但心中屈辱与坚持都让陆
玄音在焚身欲火中紧守底线,慢慢的四人也就失去了调教她的兴致,直接开始肉
棒加身。
然而陆玄音虽然竭力不屈从于药性与肉欲,但多日凌辱之下,她的防线也日
益耸动,慢慢的不再像开始时那样极力抗拒四人的动作。
钻进车厢的蛮魌边急吼吼的褪下裤子边抱怨道:「蝥魉那小子,玩那么长时
间,老子在外面听了半天,屌都快涨炸了,你好了没有!」
螟蜮又狠狠的向陆玄音淫滑湿润的下身猛顶两下,顶的妇人一阵闷哼,然后
拔出汁水淋漓的肉棍,带出一股淫糜的浓稠液体从美鲍中滴下,然后朝正蹲在陆
玄音胸前用粗黑肉棒猛插美妇艳红小嘴的大汉道:「螟魄,停一下停一下,换个
姿势再肏她嘴。」
螟魄闻言,肉棍又抽动两下,才依依不舍离开陆玄音娇喘的红唇,边退边催
道:「快些给她翻身,狗趴式最带劲了。」
螟魄肉屌离了妇人的销魂洞,也是饥渴难耐,忙仰天躺好,将陆玄音抱到自
己身上命令道:「夫人,快趴到我身上。」
陆玄音闻言,心中羞愤非常,俏脸红晕更艳,却顺从的配合螟蜮的动作将娇
美丰润的身子趴在灭门仇人身上,丰弹乳球紧贴他肌肉贲起的胸膛。
还没完全趴好,螟蜮已迫不及待的将怒挺朝天的肉屌滋溜一声顶入她满是精
水淫液的密道,下下尽根而没,猛烈抽插,挤拍的二人双股间淫精爱液四下飞溅。
与此同时,螟魄也是饿死鬼投胎一般,将沾满陆玄音香津的坚硬粗屌再度贯
入美妇檀口一路深入,龟头直抵她娇嫩的喉头,顶的美妇干呕阵阵,白眼直翻,
却不由自主的用吞咽的方式服侍仇人的凶恶分身。
蛮魌早在驾车时就已欲火焚身,此刻看着陆玄音原本稍显骨感的身姿被他们
四人连日浇灌下养出的两瓣丰腴圆臀被肏的上下晃动,甩出开始时不曾有的波波
臀浪,哪里还按捺的住!当下扶住陆玄音纤细软弹的腰肢,怒举青筋直跳的雄根,
将涨成紫红的浑圆龟球抵住陆玄音微微翕张的优美菊口,不由分说一杆入洞,肏
的美妇柳腰狂扭,接着便是狂风骤雨般的肉棒肆虐!多年来练成的肏女技巧与连
日来对陆玄音女体的开发,让三人配合默契的用三根肮脏雄物在绝美希音仙子体
内疯狂肆虐时一次次引发、积累、提升她的欲望,让她被肏时快感一波快过一波,
一次强过一次!螟蜮疾风骤雨般抽插了会,腰肌略感酸痛,于是换了个肏法,只
见他将朝天大棒尽根没入陆玄音花穴,龟首顶住娇嫩花蕊左旋右转,龟棱在穹隆
间用力刮擦。
陆玄音这几日受过这种肏法,但仍是无力抵御,被磨的花芯大开,一股阴精
从花房深处喷出,淋在仇人龟头之上,螟蜮被这阵汁水一浇,腰眼一麻,顶在宫
口嫩蕊上的马眼射出一股白浊逆流而上,将凌辱的印记又一次灌进美妇的花宫。
虽然已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中出,但原本只为丈夫敞开的神圣子宫又一
次被杀夫仇人灌满,陆玄音心中羞愤不已,眼角再度坠下不甘与屈辱的泪滴,她
不仅悲,且在怕,怕的是,相比于最初的抗拒,她竟慢慢的不再反感被人中出的
感觉,而是开始有一点享受子宫被热烫阳精灌满的舒爽!然而凌辱她的仇人并不
给她继续害怕的机会,中出也并不意味着结束,蛮魌捧着陆玄音的丰臀,用他那
粗硬大屌在仙子肠道中横冲直撞,用蛮力发泄一路的憋闷,享受着美妇紧箍的菊
门与狭窄的甬道。
陆玄音的后庭也不由自主的分泌出淫滑黏液,让蛮魌的阳根在她丈夫都不曾
染指的羞处行进的更加爽滑,肏弄的更加带劲!同时,蛮魌向前的大力顶肏也让
陆玄音把螟魄塞在她妙唇间的肉棒吞的更深,二人一下一下,享受着钜子夫人上
下通道中的淫滑娇嫩,爽的粗气连连。
不一会,蛮魌率先支持不住,茎身一阵鼓动,已是泄精前兆。
陆玄音连日被肏,对这阵鼓动已非常熟悉,急忙甩动丰臀,想要把这根肮脏
之物甩出,可蛮魌仇人如何会遂她心意!只见蛮魌一手钳住陆玄音蛮腰,一手在
她已被顶的发红的臀瓣上抽了两巴掌,在咧咧骂声中将憋了许久的浓臭阳精射入
仙子菊穴深处,灌满她丈夫都没触及过却在多日来被他们四人轮番占有的幽地。
后庭也被强制灌满,毫无反抗的余地,陆玄音悲泪狂涌,臻首却被螟魄抱住,
将肉棒不断向她口中侵入,不一会,也将浓精射入她食道之中,又强迫她用香舌
仔细的将龟首清理干净,逼她吸尽尿道中残余的精液。
在这口舌侍奉中,螟魄的肉棒复又耸立,不由分说再度插进陆玄音檀口,如
同插穴般尽情肏弄起来。
就这样毫不停歇的,三根肉棒在陆玄音体内肆虐了一遍又一遍,将凄美人妇
一次又一次的肏上不由自主的高潮。
陆玄音不断体会着极乐快感,心中却是在逐渐迷离中越来越怕,她的身体在
这四人一路的开发下日趋敏感,每日被肏上高潮的次数日益增多,心中的抗拒也
在慢慢消退,甚至在几次极乐高潮后,竟对下一次高潮产生了些许期待!作为人
妇,她对这种感觉本能的感到害怕与抗拒,可在那四人的一路调教与神秘药油的
双重作用下,陆玄音心中的矜持与廉耻正在一步步被卸下!终于,在又一次的强
制性高潮之后,陆玄音那双原本弹拨仙音的纤纤素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了在她檀口
中进出的肉棒,轻轻开始来回撸动,香舌开始努力卷缠顶在口中的龟冠,丰臀雪
股也不再被动受棍,而是开始轻摇款扭,迎合起那两支将她塞满的肉棒,闭起双
眸,哼出略带享受的声调。
正在尽情驰骋的三人惊喜的发现了美貌妇人的变化,相互淫笑着递了个眼色,
同时停止了下身的律动,拔出满是精水的男根。
陆玄音陡然失去快感,睁眼望去,只见一颗硕大紫红的龟球就在眼前颤颤巍
巍,便下意识的长开双唇,追逐着这根大棒,粉色柔舌努力去够着滴水的马眼,
想要重新品尝这根肉菇。
此时在她面前的已换成螟蜮,只见他不停微微后退,让龟冠始终与陆玄音的
小舌差之毫厘,淫笑道:「夫人,这么喜欢我的肉棒吗?照我之前说的来求我,
我就满足你。」
陆玄音赤裸着娇躯向前爬去,美目迷蒙间,芳唇中吐出了让她自己都羞愤不
已的话语:「我要,我要你的……大肉棒……肏……我的……小嘴。」
淫谋终于得逞,车内三人发出得意笑声,螟蜮也不再忍耐,抱住陆玄音臻首,
将肉棒插进仙子檀口,陆玄音则如获至宝般,吮吸咂舔,将仇人的肉棒吃的滋溜
有声,丰臀则是媚摇不已,似是在渴求杀夫仇人的临幸一般。
换到妇人身下的蛮魌则继续着淫邪调教,他将肉棒顶端在仙子湿滑不堪蜜屄
入口处前后滑动,龟首偶尔顺着滑腻的美肉嵌入穴口,但轻触即走,绝不深入。
反复几次,在神秘药油刺激下欲火狂烧陆玄音被他挑逗的难以自持,口中呜
咽的发出悲鸣,穴口不停追逐着仇人肉棒的踪迹。
蛮魌见妇人如此淫媚浪态,也进入正戏,只见他扶稳朝天挺立的肉屌对准仙
子穴口,对陆玄音淫笑道:「钜子夫人,想要老子的宝贝,就自己套进去吧!」
说罢再度将龟冠嵌入水帘洞口。
听到「钜子夫人」
四字,陆玄音娇躯一颤,动作骤停,可当仇人的龟头挤进自己泥泞小穴后,
丛生的欲火瞬间将这点矜持再度焚毁,花径蠕动着将蛮魌的丑陋肉棒哧溜一声尽
根吞下,摇摆起丰隆圆臀开始上下套弄!南水玄音第一次主动扭腰配合,爽的蛮
魌接连粗喘,忙握住美妇那对悬垂在胸前晃动的弹润丰乳,感受着手中日渐丰腴
的滑腻乳脂,以此延缓下身泄意。
螟蜮蛮魌得到陆玄音主动侍奉,螟蜮看着她沉沦于肉慾的淫媚姿态也不再多
事,粗大肉棒破开美妇微翕的美菊,就着精水肠油一路到底,配合着另两人的节
奏享受起美妇扭腰摆臀的新刺激。
陆玄音虽然心中仍是极度抗拒被杀夫仇人奸淫玩弄,但此刻被耻辱淫悦的欲
火与神秘药油所支配的她脑中一片空白,柳腰玉跨按照肉体的本能不断扭动,与
芳唇一起配合着三根粗壮肉棒的凶猛冲撞,疯狂抽插,任由他们用淫糜的乱交姿
势轮奸自己,让肉棒在她蜜穴腔壁嫩肉的紧密包裹中爆发,将腥臭的雄性精华激
射在自己被轮番中出内射的嫩屄蜜穴中,灌满她作为人妻的最后贞洁。
她的菊肠肛道、朱唇檀口、高雅俏颜也一次又一次的接受仇人充满兽欲的强
劲喷射,份量几乎从未减少过的污秽阳精里里外外玷污着钜子夫人,一次次的将
她送上充满淫悦的羞耻高潮,让她清雅高贵的丰美身躯不停不停抖动抽搐,在淫
悦快感的波峰之下和耻辱无助的哀羞之中忘我悲鸣,堕入肉欲深渊!就这样,四
人除了进食时间外毫无喘息的轮换着反复轮奸着满身白浊的哀婉人妻,从清晨到
正午,从正午到傍晚,每个人都肏遍了陆玄音身上每一处肉洞,在她体内体外撒
满充满兽欲的种子,直到临近夜晚方才将她带到山中的一处水潭中洗净那绵软娇
美的身躯,然后将她带回车中,在她身上每一处,尤其是小穴与菊门中,仔细涂
满那让陆玄音既惧怕又期待的神秘药油,这当中免不了又是一番上下其手,之后
再喂她些干粮,这才再度分开,螟蜮单独在车外值岗,另三人则抱着不着寸缕的
哀羞仙子入睡。
是夜,螟蜮在马车不远处燃起篝火。
到了换岗之时,穿戴整齐的螟魄从车中走出,与螟蜮打了声招呼迎了上去,
在他身边坐下,道:「那陆玄音可真耐玩,这么多天了,越肏越媚,比以前那些
侠女强多了,要不是少主吩咐天天给她用上欲澜精油,恐怕凭我们还没法调教呢。」
螟蜮笑道:「那是自然,这欲澜精油可是用我们山庄的玉雪苔交由摧花药王
亲手炼制的催情圣药,在快活林使用时足见其成效非凡。不过陆夫人在欲澜精油
作用下竟然过了这么多天才稍有屈服,不愧是道门高足,当真极品。」
螟魄接话道:「要论长相,她与家乡那些天族女子倒也不相上下,不过要说
极品,听说她那陆家本家有个女的才是真正的极品,被人称为『天下第一美女』,
算起来应该是她的侄女吧?」
螟蜮调笑道:「怎么?钜子夫人肏够了,想肏她侄女了?」
螟魄急忙道:「我的意思是,有机会去南水,把她那『天下第一美女』的侄
女抓来,我们肏她个够,看看比起家乡那些天族女子有何不同。」
提到天族女子,螟魄竟垂下头,眼中流出几分怅然之色。
螟蜮拍拍同他肩膀安慰道:「莫要伤感,我知道为了大计,你我都离家太久
了,但只而来,直取其胯下要害!
墨天痕这一招比起先前招式压迫感强了数倍不止,花袭惊觉他来势还人,忙
运起轻功意图闪避,但饶是他身法疾如鬼魅,躺在地上又能多快?眨眼间,墨天
痕一脚已追身而至,花袭虽勉强爬起避开要害,小腿却不及挪开,被他一脚踹中,
顿时龇牙惨哼,脸面已痛的缩成一团!同时,贺紫薰胸怀满腔怒火,不顾垂荡在
外两颗豪乳,举掌攻向花袭后心!花袭腹背受敌,只得拖着伤腿,用单脚施展轻
功,一颠一颠的跳出二人前后夹击,再转身怒视二人时,已是咬牙切齿,浑身发
抖,眼神似是要把人撕裂一般。
贺紫薰这才忆起自己春光正泄,忙将两颗沉甸甸的绵乳塞回衣襟,用力拭去
俏脸上的泪痕,与墨天痕成犄角之势,死死盯住花袭,咬牙切齿道:「你竟敢如
此辱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花袭强忍小腿钻心痛楚,犹自强撑着伸出颤抖的手掌,狞目邪笑道:「手感
真是妙!妙极!」
墨天痕此时已是怒火冲天,连日来他与贺紫薰相守相扶,相偎相依,情根早
已深埋在心,如今因自己实力不济,竟让她受到如此屈辱,不甘之心,愤恨之意,
早已超过正气坛当日觉醒剑意之时,天启内力在阴脉中狂啸不止,奔涌不停,冲
击的阳脉关口疼痛欲裂,但他却毫不在意体内变化,一步一步,向犹自狂笑的花
袭迈去!
花袭狞笑间,只觉眼前少年有所变化,身上气息已不同之前,竟有一股无形
压力无端压逼而来,每迈前一步,那压力便加重几分,压的他呼吸渐促,笑容收
敛,面色慢慢凝重起来!
同一时间,躺在一旁的墨武春秋似有所感,剑镡之上异光闪动,竟自行颤动
起来!贺紫薰见状,趁二人对峙之间,捏住衣襟一路小跑拖回墨剑递与墨天痕,
道:「天痕,我们一起上!」
墨天痕一摆手,轻轻摇首,神情坚毅而肃杀,盯住花袭的眼中怒火欲喷,沉
声道:「仇,我替你报!」贺紫薰娇靥骤红,一颗芳心噗噗狂跳不止,英武少年
为她挺身而出,那尚显稚嫩却又无比牢靠的肩膀,叫她如何不心动?如何不喜欢?
「小子,谁给你的胆子敢一个人来送死?你就不怕我再把你打趴下,然后去
享用你的美人?」花袭虽被墨天痕身周压力压的满头冒汗,但他心气狂傲,仍不
肯低头示弱。
(乐1)墨心所守,敦良纯善,墨武所攻,奸宄恶佞,春秋八舞,侠剑断邪!
墨天痕虽是为心仪姑娘讨还淫辱之仇,心中却满是惩奸罚恶的靖邪决意,满
身正气四溢而出,招未发而意先通!
花袭心中纳罕为何墨天痕还有如此力量,见他战意剑意提升仍未停歇,再过
片刻自己恐怕便抵敌不住,虽是不解与不甘,仍是甩起衣袖,笔直横抡向眼前的
持剑少年!
贺紫薰这次看出端由,忙道:「小心,他使的是棍法!」
话音未落,花袭一条袖棍已横扫而至,另一条方向忽变,似抽了筋似的软软
甩上天,倏然又成棍形劈下,与横扫一袖成连环之式!墨天痕见状,举剑横格,
挡住横来一棍,仰头望去,下劈一棍已近在眉睫!
眼见连招就要命中,花袭嘴角已挂上残忍笑意,仿佛已经看见墨天痕头开脑
绽,血浆迸裂的情景,然而下一刻,花袭只觉眼前银光辉耀,似有一轮弦月闪逝,
随即,手上力道一轻,两条红袖已变成数截碎布,宛如漫天红云般软塌塌的从墨
天痕胸前背后飘落!
墨狂八舞——剑动神州月!
花袭武功,全靠内力驭使长袖,此刻双袖被毁,他顿时失去倚仗,吓的不禁
后退数步,难以置信道:「你做了什么!」
墨天痕并不答话,随着他后退而步步前逼,沉冷道:「当日我与花千榭交手,
他能同时驭使八条红袖,我们三人合力亦斗他不过,你既是他传人,不妨将剩下
的红袖都使出来。」
花袭已惊的是一身冷汗,他师从花千榭不假,但性好渔猎美色,所以轻功学
了九成,武艺却只练到同御两袖,花千榭派他前来,本意也是看他轻功出众,让
他行跟踪恫吓之举,不料他骄狂自大,兼之见色起意,竟将花千榭嘱托抛在脑后,
自以为是的现身想取二人性命,如今轻功袖功悉数被破,还被自己曾玩弄于鼓掌
间的目标逼杀,愤恨气极之下,热血上头,竟发疯似的迎上墨天痕,手口并用,
指抠爪挠,用上地痞无赖似的死缠烂打,又像市井泼妇一般毫无章法的胡乱扭打
而来。
对手已失理智,墨天痕轻松以对,几步腾挪后,八舞再度上手,墨武春秋撩
剑直刺,断却奸邪生路!
墨铁锋寒,墨心引杀,「剑断妖邪路」取命一瞬,殷红血箭顿时飞射漫天!
花袭紧捂溢血心口,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仰天倒落林边草丛之中!嫩绿的
青草地上,锈红的血从艳红的身躯中向四周延展铺开,两抹艳丽而迥异的红,依
偎着滴翠的青,勾画出生命逝去的惨景,更是宣告着:为恶者,终将以命偿恶!
恶仇倒地,战斗终结,墨天痕长舒一气,墨剑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形,显是极
度疲惫。贺紫薰见爱慕少年手刃辱己仇人,芳心早已如花怒放,情不自禁的跑至
男儿身前,抱住他略显削瘦的腰背,臻首靠在他肩膀之上,听着他渐促的呼吸,
自己一颗芳心也火热起来。
「天痕……」
「紫薰……」
二人同时开口瞬间便已明了,有些事,在心中,已无需多言。贺紫薰抬头望
向面前少年,他身未长开,只比自己高出寸许,年轻的面庞上,稚涩正在慢慢褪
去,容颜虽不及寒凝渊优雅绝逸,但也英俊不凡,更有令人向往的正气与安全感。
墨天痕反手抱住贺紫薰纤细蛮腰,四目相接,蜜意柔情铺满双瞳,情至深处,
二人眼中只余彼此。贺紫薰呼吸渐促,呵气如兰,终是情不自禁闭上星眸,颤抖
着吻上墨天痕双唇!
墨天痕初尝亲吻滋味,手捧佳人弹性纤腰,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美丽女捕
的动情轻吻,只觉那对樱唇柔软芳香,不禁伸出舌头,小心的舔吸那两片花瓣似
的娇嫩,这一舔,更觉舌尖嫩滑香甜,触感之妙,前所未尝,当下更是难以自制
的将她两片嫩唇轮流含入嘴中来回舔抿,好不舒适。
贺紫薰亦是初次与男子如此亲密,被墨天痕一番无师自通的舌尖挑逗吻的俏
靥烧红,心中娇嗔道:「呀,亲就亲,他怎的还舔我……不过,湿湿滑滑的,舔
的好舒服。」
二人皆是初吻,不懂关窍,只凭本能相互探索迎合。不一会,贺紫薰被墨天
痕撩逗的颇觉有趣,也情不自禁的伸出丁香小舌,想学着墨天痕那样去舔男儿唇
瓣,不料这一探,两条舌头便碰了面,二人同感一条滑腻灵活的物件从对面拱来,
触感妙不可言,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两条舌儿如多年未见的爱侣般如胶似漆
的缠绵起来。
墨天痕无师自通的将那条「越界」香滑小舌吸入口中细细品咂,舌头还不断
撩拨着雀舌嫩尖,贺紫薰感受着男儿口腔中的阳刚之气,意乱情迷之下,也任由
他轻薄挑逗。
墨天痕品味的美人香舌,忽又想到:「这舌儿真软真嫩,不知道她口中又是
怎样的光景?」灵感驱动,舌头又越过美人柔嫩口唇,探索起那温润奇妙的新世
界。
贺紫薰惊异于男儿的鲁莽入侵,但深入口鼻的雄性气息却又令她迷醉,难以
抗拒的迎合着男儿深吻,情不自禁的凑上香舌与男儿唇舌游嬉痴缠,高耸的绵乳
也熨帖在男儿胸膛之上,心中更是甜蜜欢喜。
劫后逢生、胜利喜悦与美人倾情,每样都能助长男儿胸中豪情,墨天痕品尝
着甘美甜醇的香津,只觉此刻心情已许久未曾体会,脑中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她原来就很美,不知道跟我接吻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睁开眼,那张透着红
晕的柔和秀颜近在咫尺,湿漉漉的秀发胡乱粘在脸上,清水芙蓉般雅致婉约,更
显娇媚明艳,她长睫轻颤,星目虽已合上,却能看出她正认真而动情的和他吻着,
也能感受到她也正经历着欢喜与舒畅。
就在这甜蜜温馨之刻,墨天痕蓦然瞥见贺紫薰身后一道红影正缓缓移动,竟
是已死的花袭诈尸爬起,偷偷靠近女捕后背,一双厉掌已蓄势待发!如此距离,
二人又紧抱一起,势必难躲,但即便躲开此击,花袭定然还有后招连环,二人仍
将身处危境!
「真是大意,竟然在离敌人这么近的地方庆祝……」墨天痕知晓已逃开不及,
心思电闪,抱住贺紫薰猛然转过一圈,用身体将二人横隔开来,却将自己后心完
全暴露给花袭!
贺紫薰被他抱着突然一转,心中有些惊怕,睁眼正欲娇声责备墨天痕,却见
花袭面目狰狞,如鬼魅般停在墨天痕身后,夺命厉掌已行至半路!二人口唇未分,
贺紫薰不及发声,就听「嘭」的一声响,怀抱男儿身躯一震,一股腥甜之味从他
口中涌来!
血灌满口,贺紫薰大惊失色,正要反击,却被男儿一把推开,随即,墨天痕
凝气,转身,出拳,一气呵成,军魄拳:破阵势一举砸上偷袭者脑门!只听一声
咚然闷响,花袭头颈猛扬,连退数步,身形摇晃未止,墨天痕追击又至,军魄拳
:绝后势起脚猛撩!花袭此时无力再避,下体脆弱之处顿遭重创,蛋丸尽碎,痛
的他腰弓如虾,面缩如妪,恨不得立刻往生极乐!而墨天痕攻势不停,军魄拳:
辟易势再至!
军魄所指,千军辟易!墨天痕最终一击,提尽真气,右拳猛勾,如龙升天,
虎出闸,正中花袭脸鼻,巨大拳劲一举将他锤至半空,如沙包般飞出一丈开外,
落地时四肢抽搐两下,终究——毙命!
确认强敌确实已死,墨天痕真气一松,瞬间软倒在地,他先前强挨花袭一掌,
已是内息纠结,紊乱翻腾,紧靠一口真气强撑,也是难受至极,此时终是支持不
住,虚弱的难以站立。
贺紫薰突遭变数,惊见男儿舍身为己,受掌呕血,又见路转峰回,军魄拳三
式毙敌,算上之前战局,可谓大起大落,实在太过惊险刺激,震的她呆呆站在原
地,直到墨天痕不支倒地,这才发觉不对,忙上前扶他在怀,焦急关切道:「天
痕,你还好吗?」
墨天痕已是气虚体弱,说不出话来,看见贺紫薰安然,这才放下心来,朝她
微微一笑,头一歪,倏然晕了过去。
贺紫薰知晓他重伤体虚,忙穿好衣物,扯下一条布带系在墨剑剑柄与自己腰
间,奋力背起男儿,拖着墨剑,顺着河流往下游跑去,想找到城镇或者人家暂时
安顿下来。她虽是练过武,比一般女子要有气力,可毕竟是女流,背着一名男子
不说,还的拿着沉重的墨剑,故而走的十分吃力,走出不足一里,已是汗透重衣,
步虚腿软,有几次都想干脆将墨武春秋弃置,但想到这是墨天痕父亲遗物,还是
紧咬银牙,背着男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就这样坚持走出四五里,就在贺紫薰已筋疲力尽,即将不支之际,不远处的
河弯之后,一座简陋但经过修葺的茅屋映入她眼帘,屋前还晾晒着一条条干鱼、
一串串玉米、一匾匾稻谷,显然是有人正居其中。
绝望之中陡见希望,贺紫薰大喜,原本似灌铅般的双腿也仿佛突然有了力量,
背着人,拖着剑,一路小跑至那茅屋前敲门呼唤道:「有人吗?」
* * * * * * * * * * * * * *
当明河是镐川的一条支流,在它汇入镐川的河口,坐落着一处以漕运为生的
小镇,因为沿着镐川往北而去便是西都镐京,所以此地虽小,却也热闹非凡。刘
老三是一名渔夫,家就住在离镇上有数十里地的当明河边,平日里以打鱼为生,
每日在家门口打了鱼,便担到镇里去卖,今日也不知怎的,生意特别好,两筐鱼
不出一个半时辰便销售一空,刘老三在懊悔没多打点来卖的同时,也不禁喜滋滋
的揣着怀中的铜钱去酒庄打了几两米酒,又买了一刀红红白白的五花肉,然后早
早的就回到家中,吩咐婆娘做几个好菜,晚上要开一开荤。
刘家婆娘也是个巧手人,平日里女工厨艺无一不精,还能帮着自家相公捞鱼
捕鱼,渔网鱼兜有些破损,也是靠她缝补。天还未黑,刘家的烟囱中已飘起炊烟,
那简陋的灶中已是饭香扑鼻,不出一会,一碟银白油亮的蒸咸鱼,一碗酱香四溢
的红烧肉,两盘从自家地里摘来,新鲜碧绿的清炒菜蔬便端上了桌,刘老三看着
食指大动,夹起一块肥嫩滴油的红烧肉正要往嘴里送,却听门前传来一阵由远及
近的沉重脚步,伴着阵阵金铁磨石之声,直到门口方才停,接着,便听见有人敲
门,一个显得虚弱而焦急的软糯女声隔门传来:「有人吗?」
刘家婆娘忙去开门,却见一名满脸血污高挑丽人,背负着一名同样满脸血污
的少年,登时吓了一跳,「啊」的叫了出来。刘老三见婆娘喊叫,只道有歹人前
来,忙丢下筷头抢上,见二人模样狼狈,衣不蔽体,又不似是作奸犯科之徒,这
才放下心来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贺紫薰忙道:「我与……我相公遇了剪径的劫匪,一番死斗才侥幸逃脱,但
他却为护我而受伤昏迷,我们无意打扰,只想求个僻静地方落脚,还望大哥行个
方便。」
一听是遇了歹人,刘家婆娘古道热肠,忙将门户大开,招呼贺紫薰道:「小
娘子受累了,快些进来吧。」
贺紫薰感激不已,正欲谢过,却被刘老三拦住道:「慢着,那些劫匪可还在
追杀你们?」贺紫薰一听,便知他怕引祸上身,不敢收留二人,忙道:「我相公
学过几年武艺,已将那劫匪击毙了,我们现在很安全。大哥,我相公正在昏迷,
这附近也无处可去,还请通融通融。」
刘家婆娘见贺紫薰仍背着墨天痕生死不弃,不禁很是欣赏,也在一旁劝道:
「当家的,你看她俩刚遭逢大难,要不就留他俩休息休息吧,把公公婆婆原来住
的房间收拾收拾,便好住下了。」
贺紫薰虽是血污满身,但天生丽质,容颜姣好,这是血污遮挡不住的,说话
也是软语糯声,极是迷人,加上自己婆娘也在一旁劝着,刘老三禁不住两女哀求,
便应允道:「好吧,你们进来便是,婆娘,你去帮帮忙,我喝酒去了。」
「诶。」刘家婆娘见丈夫同意,应了一声,便帮着接下腰间缠剑的布条,将
二人引去屋内,刘老三独自坐在饭桌旁端着酒,眯着眼,打量着女捕头高挑火辣
的身段,又看看自己婆娘略显粗壮的腰身,不禁心中暗道:「那小子真有福气,
这小娘子,胸大屁股大,腰还细,真是要人老命了,我看那剪径的劫匪,多半也
是想劫色吧?」他想的出神,丝毫未曾留意到三人已经进屋,待到回过神来,那
曼妙苗条的身影早已转入门后,却又在他脑海中时隐时现,挥之不去。
贺紫薰背着墨天痕来到房间,刘家婆娘已从橱中取出被褥铺好,对她道:「
先让你相公躺下吧。」贺紫薰想了想,问道:「大姐,这里可有能洗澡的地方?
我二人浑身脏污,别脏了你家被褥才好。」
刘家婆娘见她很是礼貌体贴,对她好感更增加,答道:「这里四下无人,我
们一般都直接在河里洗的,你先带你相公去洗洗便是,你们这一路来没少受苦吧?
我去给你们留些菜饭,好让你们回来吃。」
贺紫薰感激的连声道谢,又像刘家娘子借了男女各一套干净衣裳,便背着墨
天痕来到河边。男儿仍未有醒转迹象,俏丽女捕头凝望着他双目紧闭的面容,低
低柔声道:「天痕,快些醒来吧,我们还得一起去西都呢。」脱去沾血外袍为他
擦拭身体,只见男儿身上遍布几日来在林中的细小刮伤,虽无刀剑创伤,却淤肿
青紫满身。贺紫薰知晓那是与花袭相斗时被他鞭抽棍打所留,心疼之余,更加温
柔细心的为他擦拭身体。
擦洗完毕,贺紫薰替男儿穿戴好衣物,让他坐靠在刘家娘端来的竹椅之上,
自己则解开腰带,自言自语道:「又要再洗一次了,真是麻烦。」打算下水再洗
浴一番,然而前脚一伸,却猛然想到,墨天痕就坐在不远处面对着她,不禁面泛
红晕,纠结片刻,终是心道:「有什么好怕的,他还昏迷着,又怎会看见?真是
杯弓蛇影。」念罢,便大胆脱去衣物洗浴起来。
然而她却不知,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双贪婪而欲色的眼正躲在窗后,紧紧盯
住她曼妙迷人的娇躯,将墨天痕都未曾完整见过的完美玉体再度饱览无遗漏!
待到自己也洗浴完毕穿好衣物,贺紫薰来到墨天痕身前,正欲背起他回放,
却见少年换换睁开眼目,虚弱问道:「紫薰,这是哪?」
不料少年已醒,靓丽女捕顿时一惊,忐忑的支吾道:「你……你……你什么
时候醒的。」
墨天痕道:「你替我洗澡时,凉水触体,我便有些醒了,你把我放在这时,
我是知道的。」
不料少年早已醒转,贺紫薰面皮瞬间涨的绯红,嗔怪道:「那……你不是…
…都看见了?」
墨天痕勉力勾起唇角,微微笑道:「君子非礼而勿视,我本想叫住你,但见
你开始宽衣,我便闭上眼了,什么都不曾看见。」
听他回答,贺紫薰不禁揶揄道:「你还真是君子啊,不知道那天是谁在跟踪
偷窥别人。」心中却是又羞又气:「你还是男人么,本姑娘洗澡你都忍得住不去
看的?我就那么不入你的圣人眼吗?天下全是你这样的呆子,本捕头的工作量至
少少三成!」虽如此想,女捕头亦对男儿的尊重与风骨很是欢喜,暗里仍是蜜意
丛生。
女捕头虽指的是他跟踪杨宪源偷听他与花千榭谈话一事,墨天痕墨天痕以为
她说的是自己偷看柳澄依与杨宪源苟合的那一幕,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臊红,尴
尬的转移话题道:「哪里……哪里……这是哪儿?」
贺紫薰将他昏迷之后的遭遇说了一遍,问道:「你既然醒了,能走吗?」
墨天痕试着站起,不料稍一动作,伤痛便飞速席卷全身,疼的他龇牙咧嘴,
冷气连抽。
贺紫薰见状,忙关心问道:「你还好吧?若是伤太重,我们歇息两日再走就
是。」
墨天痕道:「还好,都是外伤,待真气回复一些,就能好的快些,只是这些
天怕是手脚无力,灵识也不及往常敏锐,若再有敌来犯,我担心……」
贺紫薰埋怨道:「怕什么怕,花袭已死,你还怕什么!」
「花袭虽死,但花千榭老谋深算,未必会只派花袭一人,我们还是防着点好。」
贺紫薰见他认真模样,浅浅一笑,上前背起男儿边向屋中走去边道:「就你
这熊样,走路都得本捕头背,怎么防人暗算?你……
你放心,若是再有敌手前来,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话到最后,女
捕头已是霞飞满面,声音细微如蚊。
墨天痕却听的明了,在她耳畔边柔情道:「好,若再有人来,无论生死,我
们都不离不弃。」
贺紫薰被他吹气撩的耳根麻痒,话听的更是心中泛甜,心道:「这书呆子原
来也会说情话!」转念又想:「是了,他若不会说些甜言蜜语,身边怎会绝色环
绕?他方才与我说的那句话脱口而出,焉知他没对其他女人这样说过?」想到这
茬,贺紫薰不禁醋意上涌,恰值她已走回房间,便顺手把墨天痕往床上一丢,骄
横道:「谁说本捕头定要陪你一起死?我说的是,若是逃不掉,大不了死一起,
若是我能自己跑掉,才不会管你这累赘!」
墨天痕不料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忖没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言语,正暗自纳罕,
刘家婆娘端着饭菜走进来道:「小娘子,饭菜我给你拿来了。」瞥见墨天痕正看
着她,笑道:「小相公你醒啦,那我再去给你做碗粥,你受了伤,干饭可不能吃。」
回头又见贺紫薰板着脸气鼓鼓的模样,只道是二人吵了架,不禁又劝道:「
小相公啊,你与你娘子如此恩爱,又劫后余生,干嘛要冲她发脾气?」又指了指
靠在床头的墨武春秋道:「你可知你昏迷时,她背着你,腰上还系着这把剑?这
把剑是你心爱之物吧?可怪沉的,她却不肯丢掉,一路带着你找到我这。小相公,
你家娘子对你如此用心,你可不能负了她呀!」
墨天痕被刘家婆娘一句句「娘子」「相公」说的云里雾里,贺紫薰却是羞的
俏脸绯红,偏偏住的是人家的地方,又不好赶她走,只得仓皇编了个理由道:「
大姐,那剑是用来防身的家伙,当然要随身带了。」
刘家婆娘道:「小夫妻呀,生死都经历过了,还拌嘴做什么?好了我不啰嗦
了,我去煮粥了,你们俩呀,消消气啊。」
待刘家婆娘出门,墨天痕直直盯着贺紫薰秀颜,贺紫薰害羞,左闪右避,他
却不肯将目光挪开。贺紫薰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不耐烦道:「看什么看?我又
不是没穿衣服!」
面对佳人突如其来的娇蛮,墨天痕也不生气,认真的道:「谢谢你。」
他目光诚挚,话语极是恳切,贺紫薰被他简单一谢说的心头小鹿乱撞,又不
肯表现的过于羞涩,于是傲娇答道:「谢什么谢,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还得赶去
西都汇报情况呢。」
「是啊……」想到此行目的,墨天痕长叹一气,也不再说话,只是躺在床上
仰面朝天,心道:「也不知梦颖、晏师姐,还有柳姑娘她们现在如何,有寒大哥
照拂的话,应是无虞吧。」贺紫薰见他不再说话,也不去理会,自己到一边吃饭
去了。
是夜,月影横天,星辉洒落,大地无声,只有小河川流,水声不绝。河边的
小屋中灯火已熄,却有一人,心火未灭。
小屋中,一道黑影蹑手蹑脚的来到墨天痕与贺紫薰所住的房间之前,小心翼
翼的推开房门,借着窗外透来的月光,瞧见屋中二人,墨天痕在床上熟睡正酣,
贺紫薰则蜷在一旁的竹椅上,拧着纤细如柳的腰肢趴在小桌边,发出细小而轻微
的鼾声,月色星芒如银绸般披洒在她起伏有致的玲珑娇躯上,更映的她柔婉娇媚
的侧颜如梦似幻。
「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来人竭力压下被眼前美景震慑的心绪,趁美人熟睡,
更仔细的欣赏着她完美火辣的迷人身段,只见那贴在椅面上的臀丰隆挺翘,顺着
臀丘向上看去,那条高耸的曲线在腰肢处陡然跌落,起伏蜿蜒,直至肋下,复又
陡峭起来,沿着鼓胀饱满的胸廓划出一道如天上弯月一般的浑圆轨迹。
「白天离的远没看真切,离近了看竟然这么辣!」来人强忍激动心情,捏住
贺紫薰肩头将她轻轻扳回身,只见女捕头胸前衣襟半敞,内里春光外泄,娇耸的
乳峰如白玉雪脂般挤成一团从领口溢出,片片诱人的美肉与深不见底的乳沟在月
芒照耀下更是魅惑自生,无比撩人。
看到这里,来人再也受不住眼前美景诱惑,也不顾是否会惊醒二人,埋头便
往女捕头裸露在外的那片莹润乳脂上噘嘴凑去!
贺紫薰身为捕快,平日里自然机警万分,不然早被不法淫徒得手去了,然而
她连日奔波,又背人拖剑,已是疲累到极点,今日终于有个安稳的地方睡觉,竟
是睡的死死的,连有人进屋也未有所觉。迷糊间,贺紫薰只觉得有人将她扶起,
她本以为是墨天痕,突的心思电转:「小墨不是手脚不能动弹么!这是谁!」想
到此节,身为捕快的素养瞬间回归,一个激灵睁开眼,只见一副粗犷却猥琐的面
容正向自己敞开的胸襟处凑去,当下施展擒拿功夫,一手如电反扣住来人下巴,
一手横在胸前顶住来人身躯,玉膝盖支住来人小腹,只半招,便让来人寸进不得,
随即喝问道:「谁!」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却是此间主人刘老三。
刘老三不懂武功,也未曾想到眼前美人是个身手凌厉的捕快,丝毫不知自己
已被制住,只道是佳人抗拒,反而厚着脸皮道:「小娘子,不要害怕,是我。」
寄人篱下,贺紫薰虽惊疑刘老三为何半夜偷袭,也不好太过得罪,只得问道
:「刘……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刘老三见贺紫薰不加以反抗,更是变本加厉,兴奋道:「小娘子,这里缺医
少药,你又没钱,你的小相公我看是活不成了,你不如从了我,也好有个归宿不
是。」
贺紫薰一听,哪还不知他是色欲熏心?想要当着自己爱郎的面强占自己,这
口气她如何能忍?只见女捕头目光陡厉,公门擒拿手后半招顺势使出,指矬,肘
顶,膝撞,三式连环,转瞬将这意图不轨的猥琐大汉击飞!
刘老三被打翻在地,痛的来回打滚,偏又不敢大叫,怕惊醒墨天痕与自己婆
娘。贺紫薰平日最恨这种好色淫徒,何况他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想在墨天痕面前侵
犯自己,下手更是不留情面,上前一脚踏住刘老三胸脯,使出七八分力气,踩的
他胸骨嘎吱作响,咬牙道:「你娘子热肠好施,心地善良,怎就嫁了你这见色眼
开的乌龟王八蛋?」
刘老三这才知晓眼前这看似娇弱温婉的美丽女子不是善茬,连连讨饶道:「
姑奶奶饶命,小的给猪油蒙了眼,小的有眼不识太岳山,求女侠饶命!饶命啊!」
见男人癞皮狗般讨饶的模样,贺紫薰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但毕竟是在人家中,
又被他娘子好生照料,着实下不去手,心中思量片刻,又暗中加劲踩了一脚,这
才解恨的收腿道:「看在你娘子的份上,饶了你这回,你若再敢对本姑娘动歪心
思,就准备蹲大牢去吧!」刘老三连连点头应承,想要跑,却被吓得脚底发软,
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手脚并用的从二人房间头也不回逃窜而出。
这边刘老三狼狈逃走,墨天痕才悠悠转醒过来,见贺紫薰凝立在月光之下,
不禁问道:「紫薰,我听见有响声,发生何事?」
贺紫薰瞥了墨天痕一眼,心道:「我这边这么大声响,你却才醒,果然疲累
加受伤之下,灵识迟钝许多么。」心疼之下,也未将刚才之事说出,只是轻描淡
写道:「椅子上睡的不习惯,跌了一跤而已。」
墨天痕心疼道:「那你扶我去椅子上,你去床上睡吧。」
贺紫薰笑道:「你不能动,就掉不下来了?你若掉下来,自己又爬不起来,
还得劳烦本捕头去服侍你,乖乖睡你的床吧。」
墨天痕自知不良于行,也未再强求,只关切道:「那你明日找主人家要床褥
子,铺在地上,也好过你缩在椅子上。」
贺紫薰好没气道:「我与主人家说我们是夫妻,打了地铺,不就暴露了?你
就不要烦这些琐事了,安静的养伤吧。」
墨天痕闻言也无话可说,嘱咐了声好好休息,便睡去了。贺紫薰却突然想到,
方才刘老三进来之际,她正睡在椅上,这不已经露陷?」哼,那般熊包的人,谅
他也没胆揭穿我。」贺紫薰心中蔑道:「担心这,还不如去好好休息。」
话说刘老三一路连滚带爬的回到自己床上,吓的粗气连喘,哆嗦着直到天亮,
打鱼时也无精打采的,平日里打上的鱼能装满两筐,今日却连一筐都放不满。刘
家婆娘见他精神不大对头,问他是否抱恙,他也只推说是昨夜未睡好,并问她多
要了半吊钱,说是给墨天痕买些药回来,刘家婆娘见丈夫有如此热肠,也不疑有
他,取钱时还多取了小半吊,嘱咐他再多买些菜回来,刘老三心不在焉的应下,
便把鱼均分在两个框中,挑往镇上卖去了。
因为量少,晌午刚过,鱼已卖完。刘老三揣着卖鱼与从婆娘拿得来的钱,来
到药铺门口,犹豫片刻,又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眉一狞,咬牙走了进去。
进了药店,他却不知该买啥,只是揣着钱四下乱看。药店老板见他在店里来
回兜了好几圈,于是上来招呼道:「这位客人,您要抓什么药?可有方子?」
刘老三只是一时起意,哪来的什么方子,支吾道:「没有,小病,吃两副药
就好了,不曾看过大夫。」
药店老板道:「没方子,你要如何煎药?我们这儿就有坐堂的郎中,你去请
他开副方子再来便好。」
刘老三唯唯诺诺的应下,来到坐堂郎中的桌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那郎中
也未在意,问道:「所患何疾?」那刘老三是个粗人,哪听得懂这文绉绉的话,
愣了会才道:「啊?你说啥?」
郎中听得,又道:「啥病?」刘老三心虚回答道:「哦,家中有人受伤,想
开副养伤的方子。」郎中又问道:「外伤还是内伤?」刘老三暗忖:「那小子虽
然浑身是血,却没见着伤口。」于是道:「应是内伤吧。」
那郎中眉头一皱,犯难道:「若是外伤,开贴金疮药便好,内伤嘛,你不把
人带来诊治,怕是用错了药。这样吧,我给你开副温养活血的方子,虽然药性缓,
却也难出问题,若仍不见好,你得带他过来。」
说着提笔蘸墨,熟练的开了副药方。
刘老三木讷讷的接过方子,方才转身,又转回头,四下瞟了几眼,压低声音
道:「大夫,可有吃了想让女人要男人的药?」
郎中一听,警觉道:「你要做甚?」
刘老三见他起疑,急忙编了个理由道:「不是,大夫,我那婆娘吧,最近很
是……那个,你懂的,我想弄点药助助兴,助助兴。」
见他说的尴尬,郎中反而不疑有他,会意一笑,问道:「令夫人贵庚……嗯,
你婆娘多大年纪了?」
刘老三赔笑道:「今年过了年刚满三十八。」
「嘶。」郎中奇道:「三十八,正是虎狼之年啊,怕是你不行,让你娘子提
不起兴致吧?」
刘老三被说的老脸一红,也不敢将本意说出,只得掩饰道:「不是,不是,
我家婆娘那个吧……反常!对,反常!」接着又信口开河编一大堆刘家婆娘的「
反常行径」。那郎中对人家八卦显得极有兴趣,也没去琢磨他的话是否漏洞百出,
听的津津有味,猥笑着连连点头道:「好,此事好办,咱们这就有艳根草配蓝水
青花制成的催情药水,专供给那些房事不如意的夫妻使用,不过这药有些气味,
回去混在味重的饭菜里便好,只要下了肚,保证你那婆娘晚上浪到你肾亏!」
刘老三一听,难掩心中兴奋之情,连连称谢,喜滋滋的抓好药便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方才申时出头,刘老三便忍不住问婆娘何时做饭。天尚早,刘家
婆娘自然不曾开灶,刘老三心中似有万千蚁虫乱爬般焦躁难耐,偏又没理由催促
婆娘,只得强忍心中煎熬慢慢等候。待到酉时,婆娘开锅做饭,他便坐立不安起
来,时不时向灶旁张望,只觉今日婆娘做饭特别的慢,仿佛自己就是只在热锅上
乱窜的蚂蚁。等到婆娘把饭菜都做好端出,他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前道:「婆娘,
哪些是给客人的?」
刘家婆娘被他这一拦,吓了一跳,手上饭菜差点洒出,不禁责怪道:「你突
然窜出来,是想吓死我吗?你管这饭菜作甚?」
刘老三早就想好托词:「你做饭辛苦,我去给他们端去,也正好看看他们,
你就歇歇吧。」
丈夫有此热肠,刘家婆娘也不好拒绝,就由他去了。刘老三喜滋滋的将饭菜
端至一旁,见是一碟炒青菜,一碟干笋炖黑蘑,一碗鲜河鲫汤,便将从药堂买来
的催情药水掏出怀中,分别倒入气味鲜香的干笋炖黑蘑与河鲫汤之中!
「奶奶的,让你昨晚对我下狠手!」倒着药水,刘老三表情越发狰狞狠戾,
脑中一幻想出贺紫薰服药后的浪荡媚态,心中恨恨道:「待到你吃完发浪,我就
在你相公面前把你奸了,到时候看你怎么面对你相公!」臆想间,一股压制不住
的邪念已涌上心头:「至于那小子,既然不能动,让他看完自己婆娘被奸之后,
干脆杀了,绝了小娘子的念想,让她以后就乖乖跟着我!」
「美好」的蓝图在心中不断勾画,刘老三激动的双手颤抖,兴奋的推开贺墨
二人所住小屋的木门道:「小相公,小娘子,吃饭了。」
贺紫薰正与墨天痕说着话,见刘老三进来,不禁狠狠看了他两眼。刘老三被
她一看,猛然回想起昨晚自己被揍的画面,登时心里发毛,尴尬的撇过头,不敢
与她目光相接,慌忙将饭菜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道:「你们吃吧,我出去了。」
出了门,刘老三心怀忐忑的回到饭桌,平日里婆娘做的让他胃口大开的饭菜,
今日也索然无味起来,耳朵一直竖起,听着墨天痕房中的动静。
刘家婆娘见丈夫吃饭心不在焉,不禁问道:「当家的,是我今天做的不好吗?」
「没,没,挺好的。」刘老三敷衍了几句,装模作样的扒了几口饭,余光仍
是盯住墨天痕的房门。
过了一刻钟左右,贺紫薰端着碗筷从房中走出,问道:「大姐,这空碗筷放
在哪,我去洗了吧。」刘家婆娘接过碗筷道:「洗什么,一会我一并去河边洗,
你就好好照顾你家相公吧。」转身便向放脏碗炒锅的木盆那走去。
贺紫薰道了声谢,见她背对自己,竟是向坐在桌边的刘老三瞟了一眼,眸中
似有流光泛泛,面色更是浮起淡淡红晕,瑰艳自生。
刘老三见她气息微促,妩媚暗透,柔唇边还有些许未擦净的油渍,不由心中
狂喜,知是美人已经着了道,刚想起身享用秀色,贺紫薰却已转身回房,只留给
他一个高挑妖娆,婀娜纤丽的背影。
刘老三看的直咽口水,一直到佳人回到房门之前,这才醒悟丽人已远,急忙
起身,却见贺紫薰半边俏脸掩在门缝中,向他投来一道媚色秋波,这才羞涩的将
门关上。这赤裸裸的勾引,刘老三哪里能忍,胡乱抹了把嘴,便箭步走进二人房
间。
刘家婆娘放碗回来,只见自家相公一脸兴奋的快步去往客人房间,心中纳罕,
便跟了过去,刚到门口,就听贺紫薰一声尖叫,随后惊慌道:「你要做什么!你
别过来!」而自己相公却传来淫猥的声音:「小娘子,怕什么,你现在不是想男
人么?你男人又不能动,你乖乖从了我吧!」
「这还得了!」刘家婆娘一听,便知是自家相公不知怎的色迷心窍,竟想要
糟蹋人家良家女子,慌忙冲进屋,只见贺紫薰坐在竹椅上,刘老三正趴在贺紫薰
身上,却被她死死抵住,不得前进,而墨天痕就躺在床边,一脸悲愤,却无计可
施。
「当家的!你不能这样!」刘家婆娘赶忙上前用力把相公从贺紫薰身上拉开,
挡在贺紫薰身前声泪俱下道:「当家的,人家小夫妻与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能糟
践了人家的清白,你让人家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好事被搅,刘老三怒火丛生,吼道:「你给我让开!」
「不让!当家的,你被猪油蒙了心了!这缺德的事咱不能做!不能做啊!」
刘家婆娘着急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却死命拦在贺紫薰身前,不让刘老三
前进半步。
美肉在前,已是待宰羔羊,正要享用之际,却被自家婆娘横加阻拦,刘老三
心中邪火升腾,恶念丛生,竟说出惊人之语:「奶奶的,拿下小娘子,我还要你
这黄脸婆作甚!再不让,就先剁了你!」
绝情话语,震慑淳朴民妇,刘家婆娘顿时呆立当场,只疑自己是否听错,然
而刘老三接下来举动,却让她心碎不已!
「臭婆娘你给老子闪开!」刘老三见婆娘抵死不让,竟反身抄起门后的扁担,
劈头盖脸向自己发妻打去!
心碎之余,眼见扁担越来越近,刘家婆娘却不闪不避,任由劲风扑面!危机
间,却听背后一声娇咤,一道窈窕身影抢在扁担落下之前,将刘老三一脚踢飞,
顺手将扁担抄在手中!
刘老三被这一脚踢的七荤八素,叫骂道:「臭婆娘你敢打我!」定睛一看,
却是「着了道」的贺紫薰正手持扁担,杏眸圆瞪怒视自己,哪还有半分堕入情欲
的模样?
这还得从一刻钟之前说起。
前来送饭的刘老三刚刚出门,墨天痕便对贺紫薰笑道:「他好像很怕你呀。」
贺紫薰白了他一眼,端过饭菜,好没气道:「本姑娘身为捕快,怕我的人多
了去了。」顺手给他盛了碗鱼汤,刚要递去,只见女捕快鼻翼微动,秀眉瞬皱,
又将鱼汤收回置于鼻下仔细闻了闻,神情顿时肃然。
墨天痕见状,不禁道:「怎么了,你要是喜欢,先喝便是。」
贺紫薰秀眉一挑,冷笑道:「哼,我要是喝了,怕是便宜就被人占尽了!」
这下,墨天痕听出她话中有话,警觉道:「怎么了?」
「艳根草、蓝水青花。」贺紫薰又将另两碟菜放在鼻下仔细嗅了片刻,确定
道:「没错了,就是这两味药。」
「这两味药有什么功效?」
「这两位药平日有滋阴养颜的功效,不过配在一起时,世人常称它为——春
药!」
「春药!?」墨天痕目光一凝,低声道:「还是有人在暗中尾随我们吗?」
贺紫薰又是一声冷笑,道:「若真还有人尾随,凭我俩现在的状态,还需下
药吗?只怕是别有用心的宵小吧。」说着,便将目光投向门外道:「怕是那人还
未走远。」
墨天痕惊道:「你是说……?」
贺紫薰纤指搭上润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语道:「陪我演个戏。」
墨天痕会意,不再说话。贺紫薰往小屋里环望了一圈,将饭菜倒在一个床后
的小角落里,心中默数了一刻钟时间,又将空碗里的油渍在嘴边稍稍抹了一点,
这才走出门去,假装让刘老三看见自己「发情」
的样子,果不其然,她前脚进屋,刘老三后脚就跟了进来,直接把她扑到竹
椅上!
贺紫薰自然是用功夫抵住刘老三让他不得近身,本想大呼救命引刘家娘子来,
好在她面前揭穿她家相公的无耻行径,不料刘家娘子却自己跟来,不但奋力拉开
刘老三,更舍身护住自己,让她大为感动,也更坚定了要让这善良的女子摆脱禽
兽相公的念头,见扁担飞速落下,也不再迟疑,当即出手!
「你!」刘老三这下吃惊不小,自己奸淫良家不成,被婆娘阻挠不说,还在
她面前被人打翻在地,可谓颜面尽失,看着怒火满腔的贺紫薰,不禁想起昨晚被
她践踏的场景,浑身顿时一颤,却又不甘自驳颜面,惊惶之下,对着刘家娘子大
叫辩解道:「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这句辩解毫无说服力可言,刘家婆娘恍无所觉,贺紫薰却是更添怒火,双手
奋力提起靠在墙边的墨武春秋,箭步踏至刘老三身前,悬剑于他头顶,恨声道:
「狗一样的人,我会勾引你?我乃镐京缉罪阁地字级捕快,我会特意来此找你麻
烦?像你这种人,就该趁早杀之后快!」
一听「杀」字,原本愣在原地的刘家婆娘眼中顿时恢复神采,飞也似的跑来,
把贺紫薰推开数步,用身躯挡住刘老三,哭喊道:「小娘子,我求求你,你别杀
他!」
贺紫薰见她阻拦,甚是不解,激动道:「大姐!像他这种见色眼开的男人,
刚才差点杀了你,你怎么还护着他!」
刘家娘子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跪在地上向贺紫薰连连磕头,悲声乞求道:「
小娘子,不,捕头大人,我男人刚才是对不住你,他是禽兽,可……他毕竟是我
男人,你要杀了他,我以后要怎么过呀!」
「可……大姐,他这样对你,我就算不杀他,他以后也不会让你好过!大姐,
你人好心善,不能再给他这人渣作践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以后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活着,我就还有个依靠,
您要是真杀了他,我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呜呜。」
见刘家娘子哭的心伤欲绝,贺紫薰心有触动,也难再下杀手,无奈之下,双
手紧攥剑柄,憋闷着满腔怒火无所宣泄,终是恨然一叹,将墨剑狠狠掷在地上,
墨武春秋剑锋瞬间没进半尺,插立于地。
刘老三被贺紫薰这一手掷剑入地吓的魂飞魄散,双腿一软,顿时跪坐在地,
双唇嗫嚅颤抖,已说不出任何话语。
墨天痕看着于心不忍,也在一旁劝道:「紫薰,他也是一时起意,并非惯犯
大恶,姑且饶他这一次吧。」
刘家娘子听了墨天痕的话,生怕贺紫薰反驳,急忙接过话头,连连叩首,额
头次次触地,发出砰砰声响,抢着道:「多谢小相公,不,多谢捕头大人,多谢
捕头大人。」
贺紫薰不忍刘家娘子这般折腰哀求,连忙上前将她扶起道:「大姐,我们都
是明白人,你这几天热心照顾,我们都记在心里,你记住,我姓贺,在缉罪阁任
职,倘若日后他敢对你不好,尽管上镐京找我,我一定帮你主持公道!」
刘家娘子见她松口,这才千恩万谢的起身,扶着刘老三出了二人房间。
目送二人离去,贺紫薰抿着嘴坐下,一脸的不悦。墨天痕安抚道:「无论好
坏,那是刘家大姐的归宿,是她一辈子的依靠,我们总不能强行拆散她们。」
贺紫薰臻首微扬,靠在椅背之上,杏眼微阖,道:「我又如何不知。对刘家
大姐来说,嫁给这贱人,便是将一生托付与他,无论好坏,只能认命。所以,日
后你若让我觉得本捕头所托非人,我定不饶你。」
墨天痕不料她话锋竟转到自己身上,尴尬笑道:「你我一路走来,生死相依,
所谓日久见人心,难道你现在还信我不过?」
「是吗?」贺紫薰双眼睁开,目光澄亮,道:「你留在鸿鸾城的几个老相好
要怎么办?」
墨天痕微微沉吟,正色道:「梦颖待我,同样是生死不弃,我也断不能负她,
你若介意,我……我只能忍痛割爱。」他说出「割爱」二字时,心头仿佛真被刀
锋划过一般,疼痛不已,又怕这番言语让贺紫薰伤心,说到最后,竟连与她对视
的勇气也无,将头偏过一边。
贺紫薰却是莞尔一笑,道:「她本就在我先,若你说为了我只能负她,我反
而会瞧不起你,觉得你是喜新厌旧之人。」
出乎意料的答案,墨天痕心头一松,仍是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贺紫薰盈盈笑道:「自然真心,我才没那么无聊,非要逼你做出选择。不过
……哎,刚才刘老三扑在我身上时,你演的挺像哎,表情很到位嘛!」
墨天痕认真道:「可……我是真的很担心啊!」
贺紫薰:「……」
(本章未完待续)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章《梦破西都-3》
第十章《梦破西都-3》
既已发生如此难堪之事,墨天痕与贺紫薰也不好再留,第二天一早便向刘家
娘子辞行。刘家娘子经历昨天一事,也无精打采,郁郁寡欢,但仍是掏出一吊铜
钱,赠与二人作为盘缠。贺墨二人心知这吊钱对她一家而言,可能已是全部家产,
但二人现今身无分文,也就不曾推辞,只是允诺回到镐京,定会奉还。
墨天痕经过两日修整,真气已回复些许,有内力保护,身体也勉强得动,不
用贺紫薰再背。二人沿河而行,来到当明河下游镇上,搭上客船经锄狼河往镐京
而去。
镐京原名桢京,乃前朝都城,锦朝立国后,以邑锽为东京,而将桢京易名为
镐京,作为西都。锄狼河原名槁水,乃是前朝所修的人工运河,旨在连同南北,
但修成之后,却时常断流,难堪大用,顾讽以「槁」字为名。锦朝开国后,在原
本十二条支流的基础上,又引入十五条水脉,贯通之日,槁水再未枯竭,成继平
狼江之后第二条贯穿南北的国之命脉,因其北起镐京,南至屠狼关,故名锄狼河。
墨天痕望着大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有漕运的货船,有游览的花船,还有正
在撒网的渔舟,形形色色,络绎不绝,不禁感叹道:「我原本只以为这条河是朝
廷为支援南疆边陲而开,没想到,如此多人的生计皆与它息息相关。」
贺紫薰道:「漕运向来是一国命脉,锄狼河开凿成功后,沿岸通商日频,水
利无虞,对朝廷而言,其重要性不比边关逊色多少。」
墨天痕微微点头:「是啊,国家国家,先国后家,边疆失守,万民流离,水
利不兴,一样是民不聊生。」
贺紫薰皱着瑶鼻嫌弃道:「年纪不大,说话跟朝中那些老穷酸一样,文绉绉
的还老喜欢用排比,是生怕别人听的懂么?不过说的倒有几分心怀天下的胸襟。」
墨天痕尴尬道:「朝中的那些皆是当世大儒,我哪敢与他们比肩,胸怀天下,
我是愧不敢当。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不过是北上寻回母亲,然后勤练武艺,好早
日报得血仇。」
贺紫薰蓦地想起当日在醉花楼时晏饮霜话语,不禁问道:「那日你那师姐说
你家门遭逢大变,能和我说说吗?」
墨天痕想起那日凄惨景象,又想到自己如此无能,不禁自嘲一笑,将当日之
事缓缓道出。贺紫薰听着,杏眸不禁睁开大,倒吸一口凉气道:「想不到你竟遭
逢如此大的变故。若你生在普通家庭,满门被灭,在缉罪阁已是首案要案,只可
惜,缉罪阁从不过问这些江湖纷争,不然我或许能帮到你。」
想到伤心往事,母亲又生死未卜,墨天痕情绪低落,只点头淡淡「嗯」了一
声。
贺紫薰又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便去了正气坛……」墨天痕依旧望着锄狼河上往来穿梭的船只,
将那赶尽杀绝,诬赖构陷的故事说出,又是另一番惊心动魄,每一战皆是游离死
生。
贺紫薰听了大为同情:「真是多灾多难,若我遇上这些事情,都不知该如何
活下去,而你历经生死险关,竟还是纯良友善,处处为他人着想,想必墨家思想
在其中居功至伟。」
墨天痕想起平日父亲的教导,感慨道:「墨家流传千年,隐世不争,处事风
格自成一脉,主旨是以侠心济万民,以慧心辨昏明,遇善不错杀,遇恶不姑息,
一如暗夜,虽色浓如墨,却以夜色庇护众生。我年幼时,总觉若身为墨家弟子,
行事太过低调,不够风光,对人对物又要事事分明,劳心劳神,束手束脚,远不
如儒门,潇洒恣意,光明磊落。但现在想来,墨家处事,不无睿智之理,只有如
夜色般胸怀广大,将对错容纳心中,才可知何所当为,何所不为。以我粗浅理解,
『心怀天下,以善为根,明辨是非,墨守侠风』这一十六字,才是墨家思想的精
义所在。」
贺紫薰道:「你们墨家这样,也未免太累了些,既然行侠仗义,为何还必须
暗中济世?」
墨天痕遗憾道:「我也不知,父亲临死前将钜子之位传我,而我自那年从正
气坛回归后,便一直在练剑,我总觉我所修墨学还有不完善之处,如今却是无人
能为我解惑了。」
贺紫薰对墨天痕已是刮目相看,在他身边时,总想了解他更多,但墨天痕过
往尽是伤心事,她又不便多问,话头便转到武功上去,墨天痕又将自己奇遇南宫
离恨,习得阴阳天启之事告知于她。贺紫薰听的更为惊奇:「难怪我觉得你内力
平平,但实际功力却远胜于我。那南宫离恨在江湖上四处找人比武,恶名远扬,
多少成名人物都败在他手上,想不到他竟然能看上你。」
「不过是传我点粗浅的入门功夫,能否练成还犹未可知。」
佳人相伴,爱郎相陪,二人路上就这样聊着,也不觉乏味。下午时分,锄狼
河河面渐宽,水面上船只也多了起来。贺紫薰四下看了一圈道:「这儿已是西都
城郊,我们快到了。」
不出一会,同行人中已有人喊道:「到了,到了!」墨天痕回头望去,只见
在人潮涌动的码头之后,一座高耸厚重的城墙正巍然矗立,气势磅礴雄壮,正是
锦朝西都——镐京!
贺墨二人下了船,墨天痕远眺城楼,只见城墙之上巡丁往来,兵甲森然,不
禁赞叹道:「镐京不愧是百年雄城,即便不再是帝王之都,也仍留存着帝都威严。」
贺紫薰白了他一眼道:「怀古咏今什么的,以后再说,先随我去缉罪阁吧。」
墨天痕随着女捕进城,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已然昏黄,终于来到一处黑
漆雕金的楼宇之前,两名公门打扮的人正在门口站岗。
贺紫薰时常在此出入,很是熟稔,带着墨天痕径自里走去。守门公人见两人
自来熟,忙拦住道:「这里是缉罪阁,二位若要伸冤,还请往前方衙门……」话
说到一半,那公人表情便跟见了鬼似的惊诧道:「薰师姐!怎么是你!你还活着?」
贺紫薰好没气道:「贺立人,半个月不见,就认不得我了?」
那贺立人顿时羞红了脸,没敢接话,旁边另一名公人道:「薰师姐,前些日
子鸿鸾府衙传来消息,称你被卷入醉花楼大案之中,可能已葬身火海,阁主震怒
之下,又派了三名地字的师兄追查醉花楼情况。」
贺紫薰道:「不必了,我回来,自然有情报带回,阁主现在何处?」
「阁主应在书房处理公务。」
贺紫薰点头道:「好。」便引着墨天痕往里走去。一旁贺立人忙又拦住:「
薰师姐,他是何人?」
被问及关系,贺紫薰俏脸微红,回头看了墨天痕一眼,答道:「这位是墨少
侠,此番我能逃出生天,多亏有他保护,他是重要证人,我要带他一道去见阁主。」
贺立人却小声道:「薰师姐,自从收到鸿鸾城消息,叶师兄便一直茶饭不思,
心心念念要替你报仇,你这次平安归来,他一定会高兴坏的。」
一听「叶师兄」三个字,贺紫薰峨眉一蹙,不耐烦的道了声:「知道了。」
便拉着墨天痕往里走去。
待到二人走远,贺立人才对另一名公人道:「斐言,你看出来了么?」
斐言道:「看出一点,这两人关系似乎太过亲近了些,他二人间所隔距离,
绝不是普通朋友的距离。」
贺立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补充道:「嗯,而且薰师姐介绍他时颇难
启齿,模样又略显羞涩,显然是有所隐瞒,以我多年的捕快经验,这二人关系绝
非寻常!可怜叶师兄向来爱慕薰师姐,如今却要被人横刀夺爱么!」
斐言不屑道:「好啦,你有本事,怎的还跟我一起看大门?那小子若真得了
薰师姐芳心,叶师兄多半会宰了他的,轮不到你操心,你就好好的看你的大门吧。」
贺紫薰与墨天痕自然没听见这两人推测,二人一路来至缉罪阁主书房处,只
见一名公装丽人正守在门前。那人见贺紫薰到来,也露出一副与贺立人相同的惊
异表情,连忙走近前道:「薰师姐!真的是你!」
贺紫薰点头道:「是我,叙旧的话疑问的话暂且搁下吧,阁主可在里面?我
有要事禀报。」
公装丽人应道:「在,我为你通传!」转身去敲了敲房门道:「启禀阁主,
地字捕快贺紫薰求见!」
书房中人顿时传来「咦?」的一声,随后道:「速让她进来!」
贺墨二人推门而入,只见一名身着金线黑衣的魁梧老人正迎上前来,看见贺
紫薰进屋,顿时激动道:「薰儿,哈!你果然未死!」
贺紫薰眼眶瞬间湿润泛红,但仍是守着礼数颤声道:「紫薰见过义父!」
老人点着头拍着贺紫薰肩头,仔细端详着她满是风尘的俏脸,连声道:「好,
好,回来就好!你清瘦了不少,想必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吧。」
劫后余生得见亲人关怀,贺紫薰胸口起伏,美目含泪,但仍是努力平复下情
绪道:「多亏有这位墨少侠舍身相助,薰儿才得以逃脱。」
「哦?」眼一转,老人如鹰般的视线便落在一旁的墨天痕身上。
墨天痕被老人这么一看,只觉他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似能直视自己心底,不
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抱拳道:「晚辈墨天痕,见过阁主大人。」
老人点头道:「嗯,少年人,我喜欢你的眼睛,不差。」
这老人便是爵至二品炬睛侯的缉罪阁总捕,锦朝上下唯一的「神」字捕快,
令恶党奸徒闻风逃窜的「铁手锐羽」——贺巽霆!
得前辈赞誉,墨天痕忙恭谦道:「阁主大人说笑了。」
贺巽霆和蔼笑道:「历经生死的眼,远比其他人来的深邃,这点老夫绝不会
看错,但你之眼神更具清澈平和,却是老夫平生仅见。唔,老头子上年纪了话多,
少侠切莫见怪。薰儿既带你来,想必你们有要事禀报,坐下说吧。」
贺紫薰与墨天痕依言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将当日鸿鸾城之事禀与贺巽霆。贺
巽霆听罢,沉默良久,面色凝重道:「江湖门派挑起武林纷争,也不是什么稀奇
事,但既然与快活林有所关联,说明此事远非表面那般简单,看来老夫要重新审
视那帮采花贼了。」
墨天痕问道:「阁主何出此言?」
贺巽霆道:「老夫原本以为,那只是帮懂得与捕快周旋的人,做些买卖人口
的勾当,但既然是淫贼与人贩,为何要花如此大力,挑起一城纷争?」随即又问
道:「薰儿,那花千榭武功如何?」
贺紫薰略微思索,道:「花千榭武功,走的是轻盈奇诡的路子,比之义父大
有不如,但……那日他似乎有所留手,怕是想要活捉我。我们逃回时,又遇他亲
传弟子追击,他有提到,称花千榭为花护法。」
「嗯,护法,想来也不是掌事之人。」贺巽霆道:「既然你说当日他面对你
三人围攻仍是游刃有余,那恐怕武艺与为父相去不远。一介护法武艺便如此高强,
其背后掌事者实力可想而知!」
墨天痕正苦恼快活林好手众多,自己该如何救出母亲,听贺巽霆如此说道,
心中一动,道:「阁主大人,快活林掳掠良家女子,还挑起武林门派纷争,致使
无辜之人受难,于情于理,朝廷应出兵围剿才是,再不济,可发动三教高手一同
讨伐,一来可拯救被害之人,二来也可让江湖日后少生风波。」
贺巽霆苦笑一声道:「快活林一事,我已出动天字捕快查访,至今已有数月,
却毫无声息,试问不知其所在,又何谈攻打?」
墨天痕顿时语窒,却听贺巽霆又道:「即便知晓快活林所在,朝廷现在也没
法出兵了。」
「这是为何?」墨天痕几乎惊坐而起,激愤道:「难道朝廷明知晓危害在侧,
也宁愿无所作为吗?」
贺紫薰见他样子激动,怕他顶撞了义父,忙起身帮忙解释道:「禀阁主,墨
少侠满门被灭,母亲却不知所踪,现有线索得知其母失踪恐怕就是快活林所为,
所以他才会如此激动,还请义父……」
贺巽霆摆摆手道:「好了,你以为我会与小孩子动气么?」转首对墨天痕道
:「墨家一事,老夫深表同情,但朝廷现今亦有难处,快活林之事,怕是只能暂
时搁置。」
墨天痕不解道:「难道朝廷坐拥天下,却连这点兵力也抽调不出吗?」
贺巽霆耐心道:「墨少侠,你救得薰儿回来,又带回快活林情报,老夫也不
瞒你。快活林现今实力未知、地点未知,我们贸然行动,反易如鸿鸾城之战一般
损兵折将,再者,我朝十二神将,有多人常年在边关驻防,又有数人需拱卫京畿,
真正可以随时调动的神将不过两人。连月来,西南边陲突现大量妖邪作祟,杀之
不尽,除之不绝,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驻边神将分身乏术,所以这两位也已领兵
前往西南平靖妖邪,一时半会恐怕也难以归来。」
墨天痕道:「难道剿灭邪巢,一定需要神将出面么?我锦朝将官无数,兼有
儒门扶持,何至于人才如此凋零?」
贺巽霆道:「西南妖邪所牵扯的,非是神将,而是兵力,我朝三面皆敌,还
时有东岛海寇入侵,士卒极其紧缺,所以只要不威胁江山社稷,朝廷也从不过问
江湖纷争。再者,快活林实力不详,但显然武力雄厚,非一般将官可敌,贸然调
派,恐怕会适得其反。至于儒门,朝中虽有惯战大儒,但为减天子顾虑,儒者只
掌权,不掌兵,手上无兵,又何谈出兵呢?」
墨天痕自知贺巽霆话语在理,悻悻道:「难道就这样放任那帮恶徒胡作非为
吗?」
贺巽霆安慰道:「墨少侠且放宽心,剿匪事关社稷,朝廷无由置之不理,只
是时候未到。你既来到西都,不妨先住上几日稍作休整,若朝廷有意攻打快活林,
我定会遣人告知,届时还需少侠助我一臂之力。」
墨天痕心中无奈,只得应道:「这是自然。」
贺巽霆点头道:「好说。」随即吩咐道:「薰儿,老夫尚有公务需要处理,
墨少侠住处便由你来安排吧。」
墨天痕与贺紫薰起身告辞,便往阁外走去,还未到大门,就见一名公装打扮
的男子迎面急急奔来,见到贺紫薰倩影,顿时欣喜若狂,加速来到丽人身前,举
手就抱,兴奋道:「薰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殉职的!这不,立人刚捎信与我,
我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贺紫薰不动声色的让开来人拥抱,平静道:「多谢叶师兄关心,公门之中,
还请举止得体。」心中却恨恨道:「贺立人!你小子竟敢把我的行踪告诉叶纶
(注1),你死定了!」
那叶师兄连连道歉道:「是,是,我是看见你太激动了,还请薰师妹莫要见
怪!莫要见怪!不知薰师妹今晚有空否,我在凤月楼摆桌酒宴,庆贺师妹平安归
来,可好?」
面对纠缠,贺紫薰心思一转,指向身后墨天痕道:「不必了,我今晚与这位
墨少侠有要事要办,叶师兄好意,紫薰心领了。这酒宴还是留给愿赴之人去吧。」
她此话意思很明显,叶纶自是听懂,但仍不肯放弃道:「不知是何要务?若
能帮上忙,不妨带为兄同去,说不定事半功倍,还能赶上宴席。」
这叶纶乃是当朝神将之子,在缉罪阁当差镀金,虽说靠父辈荫庇,但的确有
几分本事,二十出头,已是天字捕快,加之他面容俊朗,身手矫健,在缉罪阁一
众女捕间颇得人心,但他却又对贺紫薰痴心一片,迟迟不肯调任升迁,只为常伴
佳人左右,好做近水楼台。然而贺紫薰深晓此人平日虽以老实人面目示人,实则
仗着家中势力与职务之便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常背地里走私些见不得人的物件,
做些强买强卖的勾当,兼之风流好色,极爱光顾风月场所,所以心中对他很是鄙
夷,从不假以辞色。
贺紫薰本就有些厌烦叶纶,见他纠缠,更为不耐,索性牵起墨天痕手,示威
般道:「我与墨公子还有事要办,请师兄莫再阻拦。」
叶纶见一直追逐无果的女人竟当着自己面主动与别的男人牵手,胸中一痛,
却不好表现的咄咄逼人,耐住性子质问道:「敢问这位少侠是……?」
贺紫薰听他语气不善,亦沉声道:「他是我至交好友。叶师兄若无要事,我
等告辞!」
一句「至交好友」,叶纶笑容陡然一僵,心道:「至交好友?我之前怎未见
过?必是此回任务新认识之人,不过借来搪塞我的。」当下也不气恼,转而对墨
天痕笑问道:「原来是薰师妹的好友,是在下有眼无珠了。不知少侠师承何处?」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含笑而来,墨天痕也不好太过冷淡,抱拳回应道:「在
下墨天痕,师从儒门正气坛。」
「原来是儒门高足,失敬失敬。」叶纶笑道:「家父在朝中任职,总向在下
提起朝中大儒文武双全,正气浩然,在下一直向往的紧,希望有朝一日能瞻仰儒
风浩骨,怎奈身份低微,始终无缘得见。所幸今日得见墨少侠,不如你我切磋一
番,也好让在下了却个心愿。」
他说的礼貌恭谦,但贺紫薰对他知根知底,岂会不知他不过借口滋事而已,
想用武力逼迫墨天痕远离自己,于是一旁冷冷道:「叶师兄,你身为堂堂神将之
子,也未免太谦虚了些,有些事,做过了,就令人反胃恶心了。」
墨天痕亦道:「多谢叶捕头抬爱,天痕武艺不精,又有伤在身,恕不能答应。
若叶捕头真想切磋,可择日而战,天痕必当奉陪。」
叶纶见墨天痕不答应,笑着伸手便向他肩头道:「嗳,墨少侠哪里话!」不
料手至半途,却见一只莹白素手电闪伸出,擒住他手腕,却见贺紫薰眼神越发冷
冽道:「叶师兄,适可而止吧,这『柔绵寸手』若真按实了,他可没法跟你择日
再战了。」
连番试探都被说破,又见贺紫薰打定主意维护这「横刀夺爱」之人,叶纶强
忍心中怒火,声音顿冷道:「墨少侠,是男人,不如出来真真切切比划两招,躲
在女子身后,终究不是良策。」
墨天痕本就因朝廷不能出兵快活林而心情烦闷,像这般争风吃醋的人,他在
正气坛已见过不少次,实在懒得和叶纶计较,默默撇过头去任由他百般挑衅,也
不回应。
贺紫薰自知墨天痕不想与叶纶计较,但她又怎能任由爱郎受人挑衅?柳眉一
挑,嗔道:「叶纶,你休要在此咄咄逼人,这儿是缉罪阁,不是你的神将府!」
叶纶见贺紫薰一心维护墨天痕,更是气急,也顾不得佳人心中不悦,一记反
手擒拿反抓住女捕头皓腕,阴冷沉声道:「我追求你这么些年,你都对我不假辞
色,如今不过出去一月,就另结新欢,是否对我不太公平?」
贺紫薰生性要强,自不会任由他擒拿自己,也不答话,直接上手,运起缉罪
阁擒拿法门,一压,一叩,皓腕一转,复又擒住叶纶手臂,道:「你定要动手,
我来奉陪!」
叶纶嘴角一抽,随即冷笑道:「好啊!我也很久没跟师妹对练了!」二人一
言不合,双足不动,四手已在半空交缠翻飞!但见叶纶双手狠快凌厉,指力雄准,
贺紫薰素手灵巧多变,如白蛇盘蜷,二人你来我间,攻守已易换十数次!
但叶纶毕竟年长,身为天字捕快,兼有家学渊源,无论经验武学皆强过贺紫
薰。二人相斗片刻,贺紫薰渐感支绌,难以拆招!又过数回合,贺紫薰招式终出
破绽,右手手腕被叶纶反手一指点中,整条藕臂顿时酥麻发软,左手失去右手配
合,亦陷入叶纶掌爪之中,只消他指上发劲,腕骨必会与掌骨分家!
就在此时,叶纶忽觉腕上传来剧痛,瞬间撤手!贺紫薰顿觉手上一松,随即,
身后已传来劲力将自己拉回!
「是剑招!」诧异于突来招式,叶纶抬头望去,只见墨天痕手握一根细长树
枝,目凝如冰,正将贺紫薰揽向自己身后。
「墨少侠,偷袭可不是好习惯。」看清局势,叶纶竟有些想笑,但手腕上传
来的痛感告诉自己,方才那招,绝不简单!
「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天痕以此枝代剑,向阁下讨教几招,望阁下点到即
止。」
三人突起争执,引的周围往来的捕快纷纷驻足围观。叶纶环顾四周,见闻声
而来的捕快越来越多,不禁失笑道:「哈,想我堂堂神将之子,竟被人用树枝挑
衅,墨少侠,你不妨亮出背后真剑,你我输赢各凭本事,如何?」心中却道:「
我便在这么多人面前败你,让你知晓何为难堪!」
墨天痕摇头道:「天痕有伤在身,使不动真剑,就以此枝走过招式,无论胜
败,不伤和气。」
他既如此说,叶纶也不好再强求,以免让自己显的逼人太甚。」好,墨少侠
果然有儒者谦和气度,你既有伤,我也不趁人之危,空手与你过招便是。」
贺紫薰冷笑道:「叶师兄,在场众人皆知你拳掌功夫胜过器械,空手过招对
你来说,怕是更为有利吧。」
一再被她揭穿老底,叶纶心里恼怒难当,却听墨天痕道:「无妨,我擅用剑,
故折枝而战,叶捕头既然精擅拳掌,理当以拳掌相应。」
叶纶见他如此好说话,心中讥讽道:「穷酸呆板的愣头!」却怕再说话又被
贺紫薰揭了老底,索性直接宣战道:「来吧!」一踏步,足下轻点,已是揉身探
掌,抢攻过去!
叶纶出身高官之家,其父叶明欢位列当朝十二神将之巳(注2),掌药双绝,
俊彦无双,赐号「药花神将」,其武学家底之厚,在缉罪阁亦是顶尖,远非贺紫
薰所能及。这一踏步,叶纶双手齐舞,掌影漫散四周,身姿宛如绽放莲花般层层
叠叠,呼啸而来!
「叶师兄使的是那招夏莲缀蜓!」一旁有观战捕快惊呼道。
漫天掌影逼近,掌风压面而来,墨天痕衣衫翻舞,黑发飞扬,却是人不动,
剑不动!
不远处,一名魁梧老者携一名娇纤女捕现身廊道尽头,周围捕快纷纷让路行
礼道:「参见阁主!」
贺巽霆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一双如炬锐目已望向前院相战二人,心
中默默道:「药花神将家传武学,顺应花时而生,每一招皆有其独到之处,叶纶
虽未得其招精髓,但威力一样不可小觑,墨天痕,你会如何应对?」正期待间,
贺巽霆目光陡然一亮!
但见墨天痕面对叶纶家传绝学抢攻,气势似被完全压制,仍在原地毫无动作!
「坐以待毙!」叶纶心中蔑笑,掌力又催,势要一击将眼前这碍眼的少年拿
下,不料下一刻,忽觉面颊剧痛,似有利刃破空切割!
「这!」剑风袭面,叶纶惊觉危险,招式瞬收,连退数步!仔细望去,只见
墨天痕仍是人剑未动,但自己脸上却是痛意未消!停下脚步,叶纶手指抹过痛处,
却见指腹一片猩红!
「方才那是……?」「方才那是!」叶纶与贺巽霆同时讶异,同样的心声,
映道出不同的念想!
「不可能,他连剑招都未出,是如何伤我的?」叶纶虽是讶异,却仍不信是
眼前少年所为,但事情诡异,让他不得不重审战局!
「叶捕头,我这招剑御千秋风可还过的去?」
平淡一语,恰似挑衅,惹的叶纶怒火瞬涨,腹诽道:「装神弄鬼!」嘴上却
不答话,腰马一沉,招式变换!
远处贺巽霆见叶纶变招,轻声低喃道:「是叶神将的春桃舞风!墨天痕,这
回你又会如何应对呢?」
春时山桃,烂漫遍野,叶纶之招,掌势变换,一如风中桃瓣,飘舞轻盈,却
艳中藏杀!
墨天痕冷眼相看灿烂武招,手中长枝微抬,周遭气流瞬间如遭研磨,锋锐架
势,抵住挟杀花掌!再一瞬,树枝周遭竟现点点斑驳冷光,冷光之外,却是灼目
红芒!
「那是什么招式!」叶纶招式受阻,惊见前所未见之景,诧异间,远处的贺
巽霆已有定论!
「那是……剑意!」
贺巽霆坐镇公门四十余载,所见江湖高手不胜枚举,但有剑意修为者,即便
放眼江湖,也不过寥寥数人,此刻,眼前少年给与他的,只有无尽的惊讶与震撼!
墨狂八舞式连环,剑耀繁星扫长空!墨天痕所使,竟是同时运使八舞两式,
剑意齐出!星辉长焰,交汇互熔,灼烫高温,已将树枝表面炙烤微焦,灿烂星芒,
悉数抵住似花掌雨!
「这!」再度惊讶,叶纶已感受掌间温度炽热,漫天桃瓣,尽被剑意灼成焦
枯干花!招既无形,顺势自破!
贺紫薰在一旁,见爱郎为自己出气同时,竟轻易破去叶纶招式,不禁脸色微
醺,芳心跃动不止。一旁围观捕快们见叶纶吃瘪,讶异间也纷纷议论:这名不见
经传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看似弱不禁风,却能压制天字捕快?
「你用的是什么招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武学,叶纶心中只有震撼与
不解,他虽听父亲提过剑意,但所有者无一江湖顶尖剑者,眼前男子年纪轻轻,
他实在无法将此招法与剑意关联。
墨天痕摇头道:「非是剑法,而是剑意。」
叶纶听罢,不禁狂笑道:「哈,你当我白痴么?江湖上修有剑意者,皆是一
方翘楚,你随意用了什么障眼法,就说是剑意?」
墨天痕不动声色道:「叶捕头既然不信,我也无话可说,我们再比过便是。」
一旁贺紫薰忧心道:「小墨,你伤未好,不要再打了。」
叶纶见贺紫薰担忧模样,嫉恨之意更嚣,心道:「你倒是体谅人,可我如此
追你,怎就不见你体谅体谅我!」当下假意道:「既然墨少侠有伤,我也愿不趁
人之危,不如我们下一招定胜负,如何?」
贺紫薰抢话道:「既然不愿趁人之危,为何不等他伤愈再战?你得了便宜,
就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叶纶已被贺紫薰处处挤兑的难受至极,正欲发作,却听墨天痕道:「可以,
就依叶捕头所言,下一招不论胜败,皆是终招,如何?」
「你……呆子!」贺紫薰见墨天痕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自己之前努力全数
白费,气的莲足直跺,生气道:「不管你了!」
墨天痕既然答应,叶纶也不多话,再次摆出架势,道:「这小子方才出招虽
然狠辣,但毫无内力波动,显有伤在身,使不得内力,我便用内力压制于他!」
心意已定,叶纶提元纳劲,再展药花武学!但见此次掌势变幻多端,极尽华
美,竟显出千百颜色!
远处贺巽霆眼一眯,精光自闪,低声道:「哦?花王之招,叶纶这是下狠手
了。墨天痕,这记洛神牡丹,你又会以何招相对?」
牡丹花国色天香,富丽堂皇,被世人捧为中原花王,其品种繁多,花姿万千,
是古来文人墨客诗句中最为称道的花种。叶纶之父叶明欢以花入武,而花以牡丹
为尊,是以这招「洛神牡丹」乃其「月花诀」中最强一招!
花王为基,叶纶此招一出,颇有潇洒意味,招式更是极尽华丽,欲先声夺人!
然而墨天痕却是首见进招,气势一反前两招安逸之景!
「有伤在身,却打算以硬碰硬么?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些。」贺巽霆摇了摇
头,心道:「怕是墨天痕要败在叶纶之手了。」
叶纶亦察觉墨天痕动作,心中窃喜:「想与我的花王之招对攻,你这是求败
寻死吗?」
然而下一刻,叶纶自信表情猛然一变!只见墨天痕踏步进招,手中树枝直刺,
气势一往无前!眼见树枝渐近,叶纶只觉无可阻挡的锋锐之气迎面冲来!
「笑话!只凭一点直刺,就想以点破面,化我王者之招吗!」虽感压力,叶
纶却不信邪,掌舞更剧,一时间身形如牡丹绽放,掀起艳丽色泽,欲以漫天掌影
压过锋锐剑意!
木枝催剑意,花掌挟玉风,两股劲力砰然交接,接触一瞬,叶纶漫天掌影霎
时笼罩墨天痕身形,引起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远处,贺巽霆原本微眯的双目亦突然睁大,闪出锐利光芒!
但见战场之上,对招的二人,迎来不同的结局!
只见漫天掌影虽罩住墨天痕身形,但下一刻,华丽掌影便消散殆尽,而墨天
痕一枝直指叶纶眉心,不断前行!
感觉眼前树枝不断传来锋锐雄力,叶纶瞳孔骤缩,脚下步伐急退,而那根催
命树枝却如影随形,无可摆脱!又惊又恼间,叶纶背后已撞上庭院围墙,退无可
退,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条树枝急速逼近,势无可挡!
就在枝梢与叶纶鼻尖仅有一寸距离时,墨天痕手中树枝难承剑意重压,从头
至尾被寸寸碾碎,直至仅剩掌心一段秃枝,枝梢也似停在叶纶鼻前,再未前进半
分!
望着叶纶仍在惊惧的面容,墨天痕淡然一笑,扔掉手中残枝抱拳道:「叶捕
头,承让。」
叶纶惊魂未定的看向墨天痕道:「你这是什么招式?」
「墨狂八舞——剑破苍穹扉!」
「剑破……剑破……」叶纶喃喃的念叨着,突然对墨天痕抱拳道:「技不如
人,叶纶甘拜下风。」随后便头也不回快步走出缉罪阁大门。
围观众捕快仍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贺紫薰已雀跃的攀上墨天痕肩头,欢快
道:「小墨,真有你的!
墨天痕似是也讶异于方才自己的表现,他心知叶纶那招「洛神牡丹」若是放
在前些时日,他并没有自信接住,然而方才他非但接住,更轻易破之,其中关窍,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透。
见他在原地发愣,贺紫薰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关切道:「你怎么了?可是受
了暗伤?」
佳人软语问话,将沉思中的少年惊醒,答道:「没事,只是有些感悟。」
贺紫薰想到他在醉花楼时亦有感悟,不禁埋怨道:「你啊,怎么尽在战中体
悟。」虽是责怪语气,但仍透露着包容与关心,看的周遭捕快们艳羡不已。
墨天痕也不只该如何回答,只是笑笑,道:「我们还是走吧。」
望着贺紫薰与墨天痕携手走出缉罪阁大门,远处的贺巽霆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一旁跟班的年轻女捕噘着嘴不解道:「阁主,分明是叶捕头输了,你笑什么?」
贺巽霆开心笑道:「墨天痕那小子,真有意思,竟然让老夫都看走了眼,果
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待到笑罢,又对那年轻女捕道:「荆儿,你今年多大了?」
年轻女捕一皱眉,心道:「义父这是糊涂了么,怎记不得我的年岁了。」口
中仍乖乖答道:「回阁主,紫荆今年十七了。」
「唔。」贺巽霆点头道:「那打败叶纶的少年也是十七,你觉得他可配的上
你的薰姐姐?」
「他也……十七?!」那名叫紫荆的年轻女捕美目圆瞪,不可置信道:「十
七岁,修为便能胜过叶捕头,他定是哪个门派的天才弟子吧。」
「天才?哈!」贺巽霆道:「希音观的籁天声十七岁时,修为便与老夫不相
伯仲,儒门那个姓煌的小怪物十七岁时,老夫都已不是他的对手,现在的年轻人,
一个比一个厉害,这墨天痕若要称天才,怕是还不够格。」他说的轻松,却在心
中暗道:「墨天痕,你历劫而生,对生之意义,想必比那两人有更多感触,这是
你之优势,亦是机缘造化,只是你眼中仍有迷惘未去,离真正蜕变怕是尚需一些
磨砺。至于薰丫头么,这二十年来我看着你长大,从未见你对哪位男子如此维护
过,如今这般怕是动了春心了吧!哈哈,若你与那小子真能成,老头我也乐得当
外公!」当即又放生朗笑,招呼那跟班的美丽小捕快道:「看也看够了,走吧,
荆儿,老夫还有公务得回去处理呢。」
墨天痕跟着贺紫薰出了缉罪阁,问道:「紫薰,我们现在去哪?」
贺紫薰道:「当然是回家了。」
墨天痕一愣,道:「回家?是去你家么?」
贺紫薰反问道:「不然呢?难道要我给你在凤月楼找间客房吗?我只是个小
捕头,可没那么多钱让你好吃好住的。」
墨天痕思索一会,道:「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寻个住处好了。」
贺紫薰终于停下脚步,回头不解道:「为什么?」
墨天痕认真道:「我若去你家,你尚未成婚就带个男子回去,令尊令堂那也
不好交代。」
贺紫薰本以为他是怕自己居住简陋,他住不习惯,不料他竟迂腐的想着男女
之防,柔唇一撇,好没气道:「书呆子,住我那,委屈了你这大少爷不成?」
墨天痕不知她何出此言,尴尬解释道:「不不,我是说……那个……我们尚
未成婚,男女共处一室,怕是……」
话未说完,贺紫薰便挟着怒气打断他道:「够了!在刘大姐家我们不就共处
一室过了!」
墨天痕不料她竟来了火气,原本理直气壮的「君子之言」顿时势弱三分:「
那……那是我们是谎称夫妻,迫不得已的,这里都是你熟人,倘若叫人瞧见,对
你名声不好。」
贺紫薰虽恼男儿迂腐不化,但见他仍是为自己着想,火气也就去了大半:「
我们逃亡十几天朝夕相处,和共处一室有什么分别?放心,我是孤儿,一人独住,
不会有什么『令尊令堂』来嫌弃你的。」
「孤……孤儿?」这回轮到墨天痕目瞪口呆,问道:「那……贺老阁主是?」
贺紫薰拉起男儿衣袖继续带他前行,边走边嫌弃道:「磨磨唧唧,说话就一
定要停下来吗?阁主是我义父,我从小就由他收养,你若想听接下来的故事,就
乖乖闭嘴跟我到住处再说!」
既然佳人发话,墨天痕也不好再多做言语,任由她那娇嫩的不似习武之人的
柔荑拉着自己走街串巷,在一处僻静的小巷尽头的双层小屋之前停下。
一月未曾归家,贺紫薰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屋门墙,但见无论砖墙还是窗木,
皆是自己离去时的景象,心怀不禁略有触动。推门进屋,只见家中陈设都原封未
动,一颗芳心莫名的平静下来,慵懒地抻了下如柳蛮腰。
墨天痕见她家中一尘不染,各类家具都光亮如新,不禁疑道:「紫薰,你不
是说你一个人住?为何这些家具都似有人打扫一般?」
贺紫薰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有人打扫。捕快们出门公干,一两月不回是
常事,所以若是独身的,归阁交差时,阁中都会派专人前来打理,这样大家回来
时也不必劳心劳力自己收拾屋子了。」
墨天痕道:「没想到缉罪阁竟如此关怀下属,看来儒门推行以仁治国,不无
道理。」
贺紫薰冷笑一声道:「你呀,只看表面,谁愿意将自家钥匙交予公门保管?
这不时刻把自己暴露在监视当中么?这当然是关怀,但更是一种警示与控制。」
墨天痕亦听出其中关窍,不禁叹道:「没想到身为捕快,竟也时时受控,难
言自由。不过你既知如此,为何不另寻一份生计?就算做些小营生,也好过当捕
快时常刀头舔血的日子。」
贺紫薰柳眉一凝,无奈一笑,岔开话题道:「别刀头舔血了,我都饿得要舔
桌子了,先去吃饭好不好?」
美人软语,最是销魂,墨天痕被她淡媚神情撩的心中一荡,顿时什么想法也
没了,就想与她好好去吃顿饭。二人来到巷口,寻了个路边的面摊坐下。此时已
过了晚饭时分,周围邻家有的端着小凳,在门前漫聊家常,有的带着孩子,笑看
他们与别家孩子一起玩耍,满眼尽是平和盛景。有熟识的街坊认出贺紫薰,纷纷
上前与她打过招呼,贺紫薰也很是礼貌的回以动人微笑,场面一时温馨不已,当
他们看见旁边的墨天痕时,也都抱以友善微笑,言语间及是亲切,让久未体验过
他人关怀的墨天痕胸中温暖不已。
看着孩童们欢笑着追逐嬉闹,贺紫薰突然道:「我没见过我爹娘。」
墨天痕瞬间一愣,转头看向面色微带忧郁的柔美少女。贺紫薰接着道:「我
出生那年,义父从邑锽公干归来时,在城郊翎香蕙草的花田旁听见一阵婴儿啼哭,
于是便抱养了那名女婴,取名……紫薰。」
「义父一生未娶,但前前后后抱养了七名弃婴,其中有六名都是女婴。」贺
紫薰说着,杏眸已渐染氤氲:「这世上,男子可继承家世,可继承香火,可经商,
可从文,可执政,有劳力,除了生孩子,他们能做一切事情,而女子呢,只是取
悦男子的工具,传宗接代的工具,尊贵如皇家公主,出生便生不由己,任由政治
联姻摆布其人生,贫贱之家,不得男孩不罢休,生的女孩若是养不起,该如何?
那便是像我还有我那五个姐妹一样,扔在路边,生死由天……」
说话间,热腾腾的汤面已端上桌,蒸腾的雾气掩盖了贺紫薰暗自神伤的柔美
面容,让墨天痕看不清她眼中打转的泪珠。
「你们儒门总说,女子无才是德,顺从是德,说到底,守德守礼,不过是套
在女子身上的枷锁,好让男子更轻易的奴役女子。」
佳人所语,再度冲击墨天痕心神,令他不由想起当日在落松城刑场煌天破那
番惊世骇俗的话语——儒门先圣为天地立心,推礼于万民,是想开民智,正民风,
使万民有道德标尺,非为囚万民之行也。而曲解先贤本意,将圣人文章变成约束
道德,用以制万民,愚万民,非儒门之幸也。
但墨天痕笃信儒学,虽觉其话中自有深意,却不得悟其要领,正不知如何接
话,贺紫薰又道:「喂,我既不会琴棋书画,又不会女工针线,没事就舞剑弄枪,
成天与各路凶徒恶匪打交道,又无父无母的,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墨天痕听出佳人心中担忧,赶忙捉住那握筷的绵柔小手,诚恳道:「放心,
琴棋书画与舞剑弄枪本就无贵贱之别,大家闺秀与江湖儿女两者间亦无高低之分,
所以你不必看低自己。况且,相比大家闺秀,我还是更喜欢江湖儿女一些。」
贺紫薰被他这么一说,俏脸红晕顿显,娇羞起来,一时间明媚面容上艳光流
转,美的不可方物。墨天痕隔着汤面尚余的袅袅雾气看去,只觉佳人仙姿婉丽,
仿若画中走出一般,朦胧中美态更甚,情不自禁的握住手中柔荑仔细摩挲,但觉
触感温热光滑,还有微微颤动,再观佳人脸色,只见她羞赧中媚红自生,曲线柔
美纯婉,忍不住探过头去,在她如凝脂般嫩白的面颊上吻了一口。
贺紫薰不防他如此「放肆」,竟当街亲吻自己,当下面上羞红更艳,赶忙将
男儿面庞推开,责备又娇嗔无限的道:「你作死吗?你们儒门就没点礼教之防么!」
墨天痕只道自己唐突佳人,忙赔礼道:「抱歉,我不知怎的,一时没控制住
自己……」
「色鬼……」贺紫薰腹诽了一声,又白了眼满脸尴尬的男儿,道:「面不烫
了,快点吃了,我们还得回去休息呢。」说到「我们」,俏脸一红,忙又解释道
:「别想歪了!我才不跟你一起休息!」说罢便低头吃面,再不搭理墨天痕。
墨天痕被她突如其来一句急吼弄得云里雾里,但见她吃的正香,也没再多问。
不一会,二人皆将各自汤面吃了个碗底朝天,这才满足的放下筷子结了账,
并肩回到贺紫薰住处。而就在二人进门后不久,对面小楼的房门轻轻打开,从中
窜出一道敏捷黑影,确认四下无人看见后,便向巷外狂奔而去!
不多时,那道黑影已来到一条繁华大街旁,脱去一袭黑衣,露出内中服饰,
却是一名下人打扮的少年。那少年将黑衣收入包裹,走上街道,径直来到装饰最
为奢华高贵的「凤月楼」中,轻车熟路的走进一座包厢,与包厢内的一众正在花
天酒地的年轻人行过礼,便来到一名独自一人喝闷酒的年轻男子面前,躬身道:
「少将军,贺捕头带着一名年轻男子回到住处,二人关系看上去……」那少年似
是略有忌惮,微微一顿,但还是继续说道:「看上去十分亲密。」
喝闷酒的男子摆摆手道:「那少年是不是一身粗布衣裳,背后用白布裹了把
剑?」
少年惊讶道:「您……已经知道了吗?」
喝闷酒的男子苦笑一声,用手一指自己左脸上的伤痕道:「何止见过,还动
过手了。」
这喝酒之人便是药花神将之子叶纶,他被墨天痕凭树枝三招击败后,深知自
己绝非他之对手,虽然心有不甘,又不愿就这样放弃贺紫薰,但也未生起再去招
惹墨天痕的念头。纠结之中,便与其他几名同僚在凤月楼中饮酒,一抒心中郁气。
那少年本是他安排在贺紫薰住处对面,用以监视并保护她的手下。贺紫薰在
镐京名气不小,由于其集英气柔婉于一身,身材高挑出众,美丽别具一格,又是
贺巽霆义女之一,因此想与她结亲以此攀上关系,或是贪恋她美貌想娶她回家的
人都不在少数,尤以将官之家为甚。而叶纶安插人手,就是为了随时知晓又有哪
路「情敌」出现,好让他前去摆平。
那少年见叶纶苦笑,惊怒道:「他是何人,竟敢伤您?」
「何人?」叶纶又是自嘲般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儒门的人。
我自己挑事,却被人教训,也是活该。」
见叶纶意兴阑珊,少年不甘道:「少将军,您为那女捕快花费那么多年心血,
挡退了多少追求者?现在只因有人横插一脚,您就轻言放弃吗?那岂不太便宜那
个儒门的穷酸了?」
叶纶心道:「我要是打得过他,又岂会放弃?儒门势大,我怎好与他正面冲
突?」嘴上不耐烦道:「这事你不用多问,下去吧。」
那少年见主子心烦,只得告退,刚转身,却听叶纶叫住他道:「慢着!把她
家的钥匙留给我。」
* * * * * * * * * * * * * * * * *
话说墨天痕与贺紫薰回家后,贺紫薰取出被褥,在一楼为墨天痕临时打了个
地铺,便吩咐他道:「你早些休息吧,我得先去洗个澡。」
墨天痕还是生平第一次单独留宿在一名女子家中,又是与心爱女子独处,心
中颇为忐忑。目送贺紫薰进了浴房,墨天痕在一楼站了一会,自觉精神尚佳,无
需早眠,道了声:「奇怪,今日又是奔波又是与人动武,怎的这么精神。」既无
睡意,枯坐原地也是无聊,墨天痕四下张望,看见通往楼上的木梯,不禁心中暗
想:「上去便是紫薰的闺房吧?不知她的闺房里有些什么?不如……上去看看?」
意动之下,墨天痕轻轻迈开脚步,蹑手蹑脚往楼梯边走去。
前脚刚踏上楼梯,墨天痕后脚心里已在思量:「这样上去,不经紫薰同意,
是否不太尊重她?再说,若被她撞见,少不了又是一顿好骂……嗯,君子不窥人
之私,不然有悖圣贤之道。」
心里念着「圣贤之道」,墨天痕又轻手轻脚的从楼梯口退回,百无聊赖的在
一楼来回踱了一会,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干脆坐上临床铺,打算运气练功。不料
正想修炼阴阳天启,却听的不远处浴室中水声四溢,心里不由想起自己离开正气
坛当日在七站屯暂宿时,隔墙聆听晏饮霜与薛梦颖洗浴时的水声,竟导致练功岔
气的糗事,手上顿时一僵,悬在半空,犹豫半晌,终是没敢再练。
不敢练功,又不敢四处乱逛,一时又不知还有何事可做,墨天痕无聊独坐,
回想起方才吃饭时二人交谈话语,仔细品味着煌天破与贺紫薰二人令他震惊的话
语,虽感有所理解,却难以在心里认同那番言论。
墨天痕就这样呆呆看着浴室门口,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想的出神时,那木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丝丝雾气门后飘然而出,雾气之中,已换上一身宽松
裙袍的贺紫薰探出身来,正见着呆望向此的墨天痕。贺紫薰独居惯了,开门后乍
见一名年轻男子直直的盯看自己,本能的以为家中进了贼人,玉掌一翻拨开木门,
上前就要进招,刚迈步,便认出那私闯香闺的「贼人」就是墨天痕,不由尴尬的
的呆立原地,洗完澡本就樱红的俏脸更显嫣然之色。
四目相对,贺紫薰见墨天痕仍呆呆望向自己,只道他自己身子看的着迷了,
羞怒道:「喂!你看什么呢!」
墨天痕这才反应过来,道:「没,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贺紫薰见他答的认真,不似做伪,不禁略显尴尬,心中反生些许怨怼:「你
倒是圣人,本捕头这副模样,你也无动于衷吗?」转念一想,知晓这便是男儿品
质,那些尴尬与不忿也消去了大半,娉娉婷婷走到墨天痕身边坐下,柔声道:「
你在想些什么?」
墨天痕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也未看到那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痒难耐的婀
娜身姿,只顺着佳人话头答道:「我在想,娘失踪已有月余,也不知她是否安好。」
贺紫薰知晓他牵挂母亲,安慰道:「你母亲定然安好,等着你去救她出刀山
火海呢。」
墨天痕叹道:「是啊,娘定是在等着我,只是……如今朝廷分身乏术,缺了
帮手,我该如何前往快活林救她?光论武艺,一个花千榭我已不是对手,鲁莽行
事只怕……与送死无异。」
说话间,墨天痕只觉一丝香气飘入鼻尖,不禁循着来源望去,这才看清楚看
见美人出浴后的芙蓉之姿与她令人惊心动魄的美艳。她只罩了件宽松衣物,完全
遮掩不住胸前峰峦,露出一道深不见底沟壑和两片白净迷人的肉坡,肉坡之上,
一头犹湿的青丝随意泄洒,清爽间透着说不出的慵懒娇媚。
墨天痕与贺紫薰朝夕相处多日,期间相扶相持,也有过不少肌肤之亲,却从
未见过她如此魅惑的模样,加之丽人身上悠悠飘来由春桃香碱(注3)与处子幽
氛混合而成的迷人香气,让他不禁看的痴了。
贺紫薰见他这次真的是被自己迷住,心中顿时羞喜并出,轻轻咬了下水润的
唇瓣,佯怒道:「你看什么呢!」说话间,眸中已是水波盈盈,一张曲线柔和的
俏颜上写满明艳的羞与媚。
一张如水秀颜近在咫尺,娇态万千,墨天痕哪还忍的住?探头便吻上佳人的
水润樱唇。贺紫薰突遭「袭击」,惊的杏眸圆瞪,下意识扬手便打,手至半空,
却似失了力气般缓缓放下,原本晶亮的星眸也微阖半闭,承受着男儿动情的亲吻。
佳人香津,如玉浆花蜜,甜美芬芳,墨天痕沉醉于女捕柔软唇舌,捧住她那
秀致的鹅蛋小脸,不住向她口腔深处攫取探索,越吻越深。贺紫薰亦被吻的情难
自抑,素手不自觉扶住男儿腰间,丁香与口中劲舌嬉戏痴缠,一时间情欲交融,
令二人都忘乎所以。
险境已脱,再无挂碍,二人连日相处、生死相依所生情愫一夕爆发,吻的难
解难分,唇舌交缠间津液互换,气息也愈渐沉重,不多时,二人唇角已是水光泛
泛,晶莹亮眼。
墨天痕再尝如此芳甜甘美之物,加之贺紫薰身上幽香阵阵,撩人心魄,更让
他亢奋不已,吻的一发不可收拾,托住女捕香腮的手渐渐下移,抚过她的修长粉
滑的脖颈,撩开她衣襟一路拽至小臂处,在她圆滑香肩与白皙玉臂上又抚又摸,
只觉在滑腻紧致的手感下,佳人发梢上流下的冰冷水珠与火烫的雪肌相织相辅,
共筑成一道令人难忘的绝妙手感!
二人吻的天昏地暗,直至皆感有些气短,这才依依不舍的离了对方唇舌,四
目相对,彼此眼中皆是化不开的浓浓爱欲。
贺紫薰此时身上浴裙散乱不整,大片雪白滑腻的酥胸高耸在外,只需再下滑
半分便能看到那诱人的一点樱红!墨天痕虽在战花袭时见过美人丰乳全貌,但当
时战事紧逼,又如何会去欣赏?至此时分,他方能用心一睹这番人间绝景,一时
竟愣在那里,看的痴了。
见男儿望着自己身子出神,贺紫薰难免害羞,赧然道:「看什么看!有什么
好看的。」话语虽似埋怨,却无任何遮掩动作,心中仍是不抗拒爱郎遍览娇躯,
更期待着他有所动作。
此刻的贺紫薰俏颜上铺满醉人的红晕,杏眸半阖,樱唇微翕,神情撩人不已。
这番情景,怕是阅女无数的色中老手也难以自持,墨天痕这未经人事的愣头
小子哪能按捺的住?当即一头埋入那条雪白胸壑之中,伸舌尽情舔吻起来,只觉
四周乳脂绵软香滑,极富弹性,不禁在这片雪也似的乳丘上吸吮起来,这一口下
去,吸的贺紫薰遍体酥麻,「嘤咛」一声哼了出来,玉臂环住男儿后脑,显然极
是享受。
墨天痕连吸带吮,不一会已在那片诱人雪丘上留下数处绯红印记,顺势扯开
曼妙女捕的右侧襟口,头一偏,吻上另一座宏伟乳峰。
埋首于女子香峰中的墨天痕沉醉不已,一点点的拔下佳人胸前的衣物,一点
点的向下纵情舔吻,不一会,嘴唇便触到一粒硬挺事物,他想也没想,一口含下,
只觉乳香满口,止不住的用舌头舔撩拨弄这粒硬物。
这一口,含的贺紫薰一声惊叫,瞬间又赶忙捂住樱唇,只从指缝中流出些许
「呜呜」呻吟,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被快感冲击的发出羞耻的浪吟。墨天痕
见佳人反应激烈,又不似难受,想到那日偷窥时,杨宪源也是这般逗弄柳澄依,
心中更添自信,舔弄吮咂的更是卖力。
这可苦了贺紫薰,胸前敏感处已快感如潮,自己却不敢叫出声来,怕被街坊
四邻听见,这周围所住皆是缉罪阁同僚,若要真让他们听见自己在家中浪叫,那
她真是颜面无存了。
墨天痕自是不知佳人心中所想,只闭上眼睛尽情品尝口中的乳香豆蔻,一手
不停揉捏自己正在吸吮的乳峰,握住绵软香滑的乳肉往自己嘴里送去,将整个嫣
红的乳晕都含在嘴里一同细细品味,另一手也将佳人左胸衣物完全拉下,迫不及
待的按上那一手握不住的丰挺豪乳将它不断把玩变形,在指缝中溢出道道喷香乳
脂,掌心不断摩挲着乳峰之上的那颗挺立豆蔻!
在男儿挑逗下,贺紫薰原本已趋平静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一手按住男儿正
在把玩自己酥胸的手掌,似是想与他一同分享自己的陡峭豪乳,一手则揽住男儿
后脑,任由他恣意轻薄自己的敏感乳首。她这是第二次被男人把玩豪乳,但两次
感觉却截然不同,当日在密林河边她惨遭花袭上下其手,还被那人妖一样的恶徒
舔脸袭胸,感觉只有说不出的厌恶与憎恨,但这次与爱郎相依,心甘情愿的奉上
自己美好的青春玉体,感觉却如此舒爽醉人,不但浑身酥麻酸爽,心中也有说不
出的甜蜜爱意,这灵与肉的相谐,那满是恶意的强占又岂能相比?
墨天痕饱尝滑香豪乳,嘴唇继续下移,在女捕平坦紧致又甲线分明的极品腰
腹上轻吸细吻,不时伸舌在那小巧可爱的肚脐周边舔扫或轻轻啄吻,吸的少女后
颈酸麻难耐,吻的佳人小腹轻搐不已,娇唇中的微吟似哀似怨,正不住从葱指细
缝中流出。墨天痕则双手继续握住那两团丰腴绵沃的乳丘,唇舌一点点向贺紫薰
女体最隐秘神妙的移去,舌尖扫过那三角地带那仍然有些湿润的柔软丛林后,便
闻到阵阵只有纯洁处子身上才有的浓郁芳香,低头望去,只见玉人两腿间一道天
生奇观乍现眼前,两片柔嫩粉红的玉瓣掩盖下,那闭合如线的桃源入口水光淋淋,
正渗出点点花浆蜜露。墨天痕心道:「紫薰口中津液奇甘,这里也是幽香遍野,
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味道?」
既起好奇,墨天痕当即探头,在那一线花瓣上轻轻舔过,只觉此处美肉花浆
如蜜汁甘露,甚是芳香醉人。
贺紫薰却被这一舔舔的腰股猛抬,如遭雷击,玉腿猛然夹紧男儿头颅,素手
忙抵住墨天痕前额急怒道:「你做什么!」
墨天痕老实答道:「紫薰,你这里真香!」
虽受夸赞,目标却是那极为敏感隐秘之所,贺紫薰顿时又羞又臊,夹起玉腿
道:「你是狗吗?又舔又闻的?」
美肉在前,墨天痕只觉欲火攻心,也不理会女儿娇态,自顾自的拿开额前玉
手,复又吻上那娇嫩花唇,舌尖拨开两侧粉瓣在那润滑细缝中来回舔扫起来。
贺紫薰遭遇这番挑逗,更是难以自持,玉腿紧紧夹住男儿头颅,曼妙胴体如
水蛇般转挪扭摆,胸前豪乳起伏如浪,檀口捂的更为用力,如喉中呻吟似绷弦之
弓,稍稍放松便会离弦而出!
墨天痕正自得其乐探索他从未做过之事,也不管佳人娇躯如何激烈扭动,舌
间一用力,便顶开女捕花穴的那一线入口!
隐秘私处遭遇此生首次入侵,前所未有的触感如电流般瞬间从那一方妙处传
遍曼妙女捕四肢百骸,贺紫薰背脊顿时一僵,粉拳紧握,胸中似有一团热火直冲
心扉,激的她再难把持,释放出一声悠扬而畅快的长吟!
「哦————!」
就在这时,在屋外小巷里,一道人影行至贺紫薰家门前,正好听见门后传来
如此销魂之声,顿时一怔,随后整个人影抖如筛糠,握住铜钥的一手已攥的血流
不止!
而屋中,释放了心中压抑的贺紫薰再不顾忌,放松下了火辣玉体,迎合着身
下男儿的口唇挑逗,发出阵阵欢快媚吟。墨天痕只觉贺紫薰甬道紧致有力,夹的
自己舌头难以寸进,只得就近在花径入口处来画圈打转,扫刮她的敏感嫩肉。
贺紫薰黄花大闺女一个,连自渎都未曾有过,几时受过这般刺激,口中呻吟
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急,显是极为享受。而门外那人听的却愈来愈闷,愈来愈恨,
几乎要将手中铜钥捏碎!
墨天痕一面品尝佳人娇嫩私处,双手一面在女捕的平滑小腹、火辣翘臀、笔
直玉腿、以及那无以伦比的跌宕曲线上来回抚过,享受着那只属于青春少女与练
武娇娃特有的紧致光滑,舌头也一刻不停的在她那一线美鲍上上下扫动。
几下过后,墨天痕忽感舌尖扫过一处圆润软嫩的凸起,心下好奇,抬眼望去,
只见一粒小巧的粉红蚌珠极是诱人的悬在花唇顶端,心道:「想不到女子下身竟
还有如此奇妙物件,不知味道如何?」张口便把那粒小珠含入口中。
他这一含不要紧,贺紫薰却是如遭雷击一般,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如若
莺啼般的媚吟,一双玉腿复又夹紧,颤抖着娇躯叫道:「别……那里不行……哦
……呜……」
新鲜刺激之下,阻止的软语皆变成诱惑的轻呻,贺紫薰修颈紧绷,臻首不自
主的扬起,娇颜上填满妩媚霞光,时而贝齿紧咬粉润下唇,时而香舌轻舔柔美丰
唇,似在忍耐,更似在享受!
二人交缠许久,贺紫薰突觉身下快感涌动,愈渐强烈,不禁出声更高,呻吟
更媚,喘息更促,修长玉腿盘上墨天痕后脑,急道:「天痕……我……我……」
话至一半,佳人再难言语,只呼出一声舒畅的娇吟,随后裸躯猛抬,小腹抽
搐不止,花径律动收缩间,一股热流随之破闸而出,悉数喷入墨天痕嘴中,竟是
小小的泄了一回!墨天痕只觉佳人蜜液入口甘甜清香,不禁兴奋不已,照单全收。
而门外之人听见贺紫薰如此呼喊,眼泪已簌簌落下,握拳之手早已鲜血长流,
那人却恍无所觉,只呆呆的盯着那毫无生气的木门,听着门后那令人血脉贲张,
却令他自己心碎当场的男女欢爱之声!
高潮过后,绝美女捕仰天平躺,潮红满面,瑰艳娇丽,星目迷离,鼻息沉重,
一对豪乳如倒扣巨碗一般铺在胸前兀自轻颤,虽不似站立时那般沉甸甸、圆溜溜,
但仍是饱满陡峭,魅惑诱人。
然而佳人得泄,男儿却未得舒爽,看着身下娇喘不息,似赤裸羔羊般期待他
「临幸」的火辣身姿,墨天痕只觉双脉俱沸,浴火腾窜,飞也似的脱去一身衣物,
又手忙脚乱的将美艳女捕身上的衣物粗暴抽离,再度压上那惹火娇躯,与性感佳
人缠吻在一起。二人紧紧相拥,火烫身躯相互熨帖,挤的贺紫薰胸前美乳四溢,
轻哼不止。
墨天痕只觉佳人娇躯芳香柔滑,贴在身上,无论是触感还是手感,皆美妙无
比,令他享受当下同时,又回味无穷,而贺紫薰虽被其他男子摸过身子,却从未
与心爱之人如此亲昵,只觉墨天痕身上气息醇正,熏的她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让
她极是心安,不忍放手。
突然,贺紫薰忽觉腿上有一条火烫的硬物在来回刮蹭,不禁好奇探手抓去,
正抓住一条青筋贲起,不断颤跃的肉柱,这肉柱坚挺硬直,且颇具弹性,虽是烫
人,温度却舒适的令人难以释手。
墨天痕长这么大,何曾被女子捊过阳具?贺紫薰玉指细长,可以完全握住肉
茎,而她因常年练武,指根与指节有些许茧子,这些茧子平日里并不影响她的优
美手型,但到抚摸之时,这些硬物摩擦茎身所带来的快感,又岂是墨天痕一介童
子所能抵挡?
正享受间,却听贺紫薰道:「哎,你这话还挺大的嘛!」
墨天痕一愣,想到她动作颇为大胆奔放,心中蓦地略过一丝酸涩,道:「你
还见过小的不成?」
贺紫薰见他吃醋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很介意么?」
墨天痕表情顿时一僵,数种思绪轮番闪过心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身下娇娃
这个问题。
见他促狭的模样,贺紫薰红唇一噘,泄气道:「好啦好啦,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是在抓采花贼的时候见过不少而已。」
听了女捕解释,墨天痕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所想有多不堪,瞬间面色涨红,窘
迫道:「紫薰……我……」
贺紫薰板着俏颜瞪了男儿一眼,又握住粉拳在他胸膛捶了一下,这才狡黠笑
道:「好啦,知道你这小穷酸受不了女子婚前失身,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黄花大
闺女,今晚真是便……便宜你了。」她越说越害羞,越说越小声,说到「便宜你」
时,已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向爱郎,女儿娇态毕现。
墨天痕一听她仍是完璧之身,方才因自己邪恶猜想而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挺着肉柱在女捕掌心蹭了几下,好奇道:「你说你见过不少,难道缉罪阁抓完采
花贼,还会脱了他们裤子游街吗?」
感觉到男儿的「猥琐」举动,又听他不着边际的胡乱猜测,贺紫薰白了他一
眼,素手却很配合的套弄两下,鄙视道:「你那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哪有罪囚游
街是要剥光的?被围观的孩童看见多不好?那些贼人,有的是在犯案前刚脱了裤
子就被抓个正着,有的是正在犯案,强迫人家姑娘给他做那事,也有未能及时找
到行踪的,在他祸害完人家姑娘后直接光溜溜的从床上绑了的,当然都能看见了。
不过……」
「不过什么?」
贺紫薰颔首看着男儿面庞,手上捊的又快了几分,羞羞道:「看我是看过不
少,踹也踹过几个,摸倒是第一次摸,感觉……挺有意思的。」
墨天痕脑中还在自行补完贺紫薰所描述的抓捕画面,想到她冲进屋中照着采
花贼的卵蛋就是一脚,不禁打了个冷战,道:「那贼人岂不是被你送进宫去了?」
贺紫薰不屑道:「采花之罪,本就该受宫刑,左右都是进宫的命,本捕头只
不过帮那些淫徒提前了而已。」
提到淫徒,墨天痕蓦然忆起那日在鸿鸾柳家偷窥杨宪源与柳澄依暗行苟且的
画面,突发奇想道:「哎,你含过这玩意没有?」
贺紫薰一愣,随即瞪了男儿一下,狠狠攥了下手中肉屌。墨天痕被她这一握
疼的倒吸冷气,却听女捕气急道:「你这是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含过?我在你
眼中就如此放荡吗?本捕头这是在倒贴你,你反倒在嫌弃我?」
墨天痕疼的龇牙咧嘴,连声讨饶道:「紫薰……你放手……你误会了,我不
是那个意思。」
贺紫薰非但没有放手,手上力度反而更添三分,厉声道:「误会?你倒说说,
我怎么误会你了?」
命根握于她手,墨天痕无奈中又觉好笑,尴尬道:「我是想到以前看过女子
为人含这玩意,貌似很是享受,跟品尝人间至味一般……嘶……所以我想问问…
…你要不要也试试?」
「嘁!」贺紫薰剜了墨天痕一眼,嫌弃道:「淫贼!看来你与那些采花贼也
是一路货色!」又用力狠狠捏了下茎身,这才放开手来,心里却回想起往昔任务
时,也曾在乔装潜伏于青楼时,或在案发现场看过别人行那勾当,看人表情确实
也是挺享受,不禁忖道:「那玩意不就热点硬点,为何许多男人都喜欢让女人含
着?要不……我也试试……?」
墨天痕苦笑着揉揉自己惨遭「蹂躏」的肉屌,见她请蹙眉头若有所思,只道
她嫌恶自己的「淫猥」要求,忙解释道:「我也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你就当我
没说过,不要生气,好不好?」
贺紫薰白了男儿一眼,玉手在他肉屌上轻轻摩挲几下,突然起身将男儿推开,
让他跪坐至床尾。墨天痕不解的看着靓丽女捕,不知她作何打算,而他那坚硬的
处男肉屌就直直的挺在身前一颤一颤的,似在向美人发出前来品尝的邀约。贺紫
薰盯着那颤动的雄物数息,终是咽下一口香津,长舒一口胸中浊气,俯下曲线迷
人的火辣身段缓缓跪爬向男儿,那肥美翘臀随着她纤细腰肢而妖娆扭摆,看的墨
天痕两眼发直,连吞口水。
一丝不挂的性感女捕用这魅惑诱人的姿势来到同时赤身裸体的男儿身前,抬
头瞥了他一眼,随后玉手轻搭男儿肉茎,前后抚弄数回,又凑上瑶鼻闻了两下,
似是在检验这肉棒是否有异味。
墨天痕观她姿态娇美瑰艳,眸中更是媚的几乎滴出水来,不禁将胀热的肉棒
向前挺了挺。贺紫薰下意识地缩回臻首,仰首却见男儿殷盼眼神,终是下定决心
埋下首去,红唇轻启,香舌试探般在昂扬龟首上点了一下,感觉并无不适,反倒
有股灼热之气在那紫红龟首周边缭绕,似在诱惑般邀约自己去品尝吞吐这阳雄肉
龙一般。
「倒也没想象中那般怪味。」贺紫薰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这颤动雄物,终是
抵不住心中的好奇与情欲,伸出香舌在龟首马眼处轻轻舔弄起来。
墨天痕只觉龟首那儿触感温热湿滑,舒爽不已,肉棒瞬间又涨大了一圈。贺
紫薰只觉嘴前的热气又灼烫了几分,诱惑着她张开柔软唇瓣,慢慢的将那火热龟
首慢慢含了进去。
见美名遍西都的绝色女捕正将她火辣性感的完美胴体裸露于自己眼前,并匍
匐于胯下为自己吞吐肉棒,这番绝美景色莫说是墨天痕这只雏鸟,即便惯于猎艳、
纵横情场的老手只怕也会半途缴枪。墨天痕虽无射精之欲,但肉枪上传来的触感
亦令他极是享受,舒爽的背脊酸麻,好不快活,情不自禁又将肉棒向前挺了几分,
将整颗圆龟都塞入到性感女捕的芳唇之中。
「这便是男人的……那话么……好烫……」贺紫薰被男儿肉棒上的雄阳之气
熏的目眩神迷,只觉口中肉龙火热更赛口外之时,不禁无师自通的用红艳柔唇抿
住龟楞边缘前后吮磨,丁香小舌亦不时轻轻扫舔龙首马眼,似在吮吸人间至味一
般。
贺紫薰是头遭含舔男人阳物,技巧难免生涩,然而墨天痕亦是初次享受口舌
侍奉,一股酸麻快意从背脊直冲天灵,爽的的他一阵哆嗦,不禁闭上眼细细体会
这前所未有的销魂激情。贺紫薰含吮了一阵,只觉男儿肉棒较之初时又粗了几分,
涨的她檀口发麻,于是便吐出肉棍,只在茎身周边嘬吻舔舐,如同在秀气的品尝
一根美味的冰糖葫芦一般,动情间,沉沉垂下的丰胸上,两粒可爱樱桃早就鼓胀
饱满,下身秘裂处也渐渐溢出晶亮花浆,已然顺着笔直玉腿蜿蜒而下。
墨天痕爽的不能自已,但仍是怀念佳人含屌的感觉,于是轻拍贺紫薰臻首道
:「薰儿,你再含一含好吗?」贺紫薰听他唤自己「薰儿」,心中一甜,停下侍
奉抬头瞥了男儿一眼,见他殷切眼神,轻哼一声,柔唇轻撇道:「今天就便宜你
这小色鬼。」话毕,复又将男儿涨大的肉龙纳入檀口。墨天痕见她同意,心下大
喜,肉棒配合的向前一挺,竟将半截阳物插入佳人口中,贺紫薰冷不防多吞了一
段肉棒,不禁瞪了男儿一眼,但还是顺从的前后吞吐起来。
此番肉棒再入女捕口中,不再是只有一个龟头,墨天痕只觉半条肉龙上皆有
温润柔滑之感,加之贺紫薰香舌仍不断缠绕茎身尽力舔弄,让他快活的如临登仙
一般,不禁抱住佳人臻首,耸屌前后挺动,将她的红艳檀口当作阴道花腔抽插起
来。
贺紫薰知晓这才是口交正戏,也不反抗,只尽力含住那前后驰骋的肉屌,任
由它不断抽插贯穿自己的甜美口腔,用棒顶肉冠不断冲撞她的喉头嫩肉,虽觉有
些恶心,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感到一种令自己神往的快感与刺激。
就这样抽插了足有半刻钟,墨天痕虽觉飘然舒爽,却毫无泄意,贺紫薰已是
口唇皆麻,腮帮酸痛,皱着眉推开男儿,咳嗽数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埋怨道:「
你想呛死我么?好歹让我喘口气呀。」
墨天痕见她面带不悦,忙上前捧住她的俏脸,心疼道:「是我错了,我不该
不顾你的感受,我……」话到一半,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在佳人肤如凝脂般的
俏脸上连连亲吻,企图求得佳人原谅。
贺紫薰也并非真正生气,见男儿局促模样,也不忍再凶他,只轻瞥了墨天痕
一眼,便顺从的将柔唇奉上。二人再度缠吻在一起,墨天痕见美人倾情献吻,知
她不再埋怨自己,顺势揽住女捕纤腰,将她慢慢推倒在床,胸膛压上窈窕佳人的
丰满乳房,尽情磨蹭着那柔滑绵软的巨型乳丘与丘顶之上的娇弹乳首,一手抚住
那挺翘丰润的美臀恣意揉捏,五根手指都深深陷入臀缝之中,感受着那团美肉的
紧致绷弹,而依旧硬挺的肉棒却只在佳人两腿之间胡乱顶蹭,不知该去向何处。
二人唇舌交缠了一阵,墨天痕忽的又想起那晚杨宪源与柳澄依苟合画面与早
先自己偷偷看过的春宫图卷,茅塞顿开,一面吻着巨乳女捕的修长粉颈,一面将
肉棒抚至贺紫薰两腿之间,龟首顶住那条潺潺流汁的鲍口,沿着那一线粉嫩美肉
上下滑动,只觉佳人那神秘私处潮湿滑腻,两片花唇更是娇嫩无比。
察觉火烫之物顶上自己私处,阅案无数的贺紫薰当即知道今夜的情欲交融已
至最重要的关头,自己即将处子不保,心中不免忐忑起来,呼吸也愈渐急促,如
水双眸盯住男儿面颊,正也看见他眼中的怜惜与化不开的浓浓爱意。
这一眼,贺紫薰不再紧张,亦不再害怕,二人从鸿鸾的不打不相识,到醉花
楼中的并肩作战,再到逃亡过程中的生死不弃,往昔画面如走马明灯,一卷卷的
从眼前转过。
「如若是他,我愿付终生!」虽是相识不足一月,向来精明干练的女捕头眼
中却露出坚定神色,墨天痕虽迂腐穷酸,却为人侠义,正气凛然,待人至诚,更
难得有他一路舍身相护,相扶相依——得墨郎如此,贺紫薰无悔!
二人相视无言,眼中却尽是爱意流转。墨天痕原本还担心贺紫薰临阵脱逃,
但见她神情坚定,便知她已下定决心。佳人既已认定,墨天痕也不在犹豫,将龟
首对准那一线缝隙,腰股运劲一挺,却不料佳人桃源口湿滑紧闭,他这一下肉棒
并未「建功」,而是蹭着花唇歪到一边一边去了。
贺紫薰原本闭上美目,已准备好接受爱郎一击,在墨天痕肉棒撞击穴口那一
刹那,几乎激动的都要叫出声,不料下一刻那灼烫肉龙便「剑走偏锋」,让她不
禁抬头,奇怪的望向墨天痕。
墨天痕自是满脸尴尬,只得扶住肉棒重新抵住美蚌蛤口,用力一挺,贺紫薰
瞬时发出一声尖叫——「不是那儿啦!」
原来墨天痕这一下仍是未能探入花径,而是肉棒顺着粉嫩阴唇下滑,龟首蹭
过了贺紫薰敏感的菊蕊处。
「我……」墨天痕简直是无地自容,他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再简单不过,不料
连着两次都功败垂成,不禁心中丧气道:「杨宪源怎的就那么轻易的捅进柳副盟
主那儿了呢?难不成是紫薰躲着我?」当下提议道:「薰儿,要不你来帮我弄进
去吧?」
贺紫薰秀眉一扬,不可置信道:「哈?我来?我怎么来?」
墨天痕支吾道:「就是……就是把我的那话……塞进去……」
「我……」听到如此可笑要求,贺紫薰一时气结,心道:「合着本捕头委身
于你,还得自己给自己开苞吗?」但她亦知二人皆是人生初次,所以仍是红着如
若滴血的俏脸握住男儿肉棒,将龟头抵住自己的蜜穴入口处。正要放手,却听墨
天痕又道:「好了,别松手,别一会又滑走了。」
贺紫薰被雷的眉眼皆平(注5),但仍是听从男儿话语,扶稳了那条肉茎。
墨天痕生怕自己再出洋相,也不敢再「贪功冒进」,只顺着贺紫薰素手固定
出的路线,一点点的用肉棒探入两瓣粉唇之间,慢慢顶开那一线花苞,终是将半
颗龟头挤入那紧窄的桃源洞口。
找到正确「路线」,墨天痕欣喜若狂,更一挺腰,整颗龟头便塞入了贺紫薰
从未被人染指过的圣洁所在!
「唔……」一声闷吟,墨天痕只觉肉棒前端被一团既韧又滑的暖肉紧紧箍住,
再难前进半分,而贺紫薰幽径初开,只觉蓬门处颇为胀痛,忍不住叫唤道:「噢
……疼……轻、轻点……」
墨天痕怕她吃痛,肉棒也再无寸进,只在那紧窄穴口体会着美人玉穴为他带
来的前所未有的新鲜触感。过了一会,贺紫薰渐渐适应穴口饱胀,轻声羞道:「
好像……不疼了,要不……你再试试?」
墨天痕自是欣喜,却又怕弄疼佳人,只慢慢的向前挺送肉棒。那龟首一路破
开初逢访客的神秘幽径,享受蜜屄嫩肉生涩自然的包裹律动,终是来到一处颇具
弹性的阻碍之前。
贺紫薰知晓那便是自己冰清玉洁的象征,而墨天痕的胯下凶器已蓄势待发,
随时都准备破关而入,饶是她胆大豪放,英武不逊男子,但面对这即将到来的人
生关卡仍是紧张的杏眸紧闭,柳眉缩皱,瑟瑟发抖。
即便是在逃亡途中被无力对抗的敌人穷追猛打,贺紫薰亦未露出过如此表情。
墨天痕知晓她心中忐忑,怜惜的问道:「紫薰,可以吗?若你害怕、不愿、
或是怕疼,我不再要便是。」
察觉男儿尊重与怜爱,贺紫薰心中又甜又暖,扶住男儿神情真挚的面庞轻轻
摇头,柔声道:「你来吧,我想给你。」
墨天痕眼眶瞬润,不禁又低头在贺紫薰柔软娇唇上轻吻一番,然后沉腰送股,
将胯下肉棒顶着那层肉膜向俏丽佳人的女体深处缓缓推送。
然而墨天痕乃是地道的雏鸟一枚,只会纸上谈兵,却从未见识过女人滋味,
更不懂得为女子开苞之时,快速破瓜远比慢慢推送更让女子轻松,所谓「长痛不
如短痛」,墨天痕怜惜佳人,生怕行动粗鲁,殊不知这样一来贺紫薰所承痛苦更
甚,好在她从小练武,肉体心灵皆较寻常女子更为坚韧,不然只怕已经嗷嗷乱叫
了。
随着男儿的肉棒越杵越深,顶的佳人那片象征纯洁的坚韧肉膜越来越长,贺
紫薰只觉下体渐渐被撕裂分开,疼的泪花溢出眼角,兀自咬住银牙强忍痛楚。墨
天痕只觉随着肉棒深入,佳人穴中美肉挤压的越发紧迫,箍的他舒爽不已。
终于,那强韧的肉膜发出一声裂帛般的轻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再难抵御
男儿的入侵,化作道道令人兴奋的艳红,从二人交合处的缝隙中溢漏而出,而墨
天痕肉棒再无阻碍,一杵到底,终将整条茎身深深埋入贺紫薰密道之中,让两人
同时为自己的处子之身划上充满爱意的句号!而那破瓜止血顺着贺紫薰翕动的可
爱菊穴和娇挺的丰隆臀瓣缓缓而流,在二人身下的床单之上绽成朵朵绝美红梅,
变成了属于女子初夜里最美好的瑰艳落红!
贺紫薰只觉下体瞬间被一分为二,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与饱胀之感,忍
不住发出一声痛苦而欣悦的悸啼,既是对体肤之殇的发泄,亦是为身献爱郎而喜
不自胜。
然而这声痛苦而又害羞的娇吟真真切切落入门外呆立之人的耳中,却变成了
刺耳锥心之语,自己多年苦候,却被人横刀夺爱,偏自己又不是那情敌对手,一
瞬间,那人只觉天崩地裂,原本便晦暗无灯的小巷显得更为黑暗冷彻,令他眼前
一片昏黑,只能死死捂住双耳只求不再让那日思夜盼的欢叫声射入自己脑海,全
身似被抽去力气一般颓然跪倒在地,牙关却早已紧咬的满口血腥。
墨天痕一棒触底,龟首堪堪抵住美人桃源尽头的那片柔嫩花苞,只觉肉棒深
陷在灼烫而湿濡的膣腔之内,周围层层叠叠的娇嫩穴肉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的收
缩蠕动,箍的他略有疼痛。
前所未有的舒爽体验让男儿兴奋非常,忍不住按照自己之前所见将肉棒缓缓
抽回,准备一试人间至乐。他这一抽,可苦了正尝破瓜之痛的贺紫薰,蜜穴处那
清晰的疼痛直达脑梢,惊的她一个激灵,失声叫唤道:「别动……疼!」
墨天痕自是不敢再动,只留了半截肉棒尚埋在美人穴中,关切道:「你还好
吗?你若疼的话,我抽出去便是。」
贺紫薰知他体贴,不忍拂了他的兴头,忙咬着牙摇头道:「不用,你让我缓
缓。」
墨天痕依言停在那里,看着身下因疼痛与兴奋而颤抖娇喘的裸身女捕,感受
着女子蜜穴中的柔润紧致,心中爱意汹涌,探下头去温柔浅吻着贺紫薰那柔和娇
美的面庞,纤细白皙的修颈,双手则在她傲人挺立的雄伟双峰上轻柔摩挲,感受
着她细致滑腻的喷香乳肉。
他毫无经验,但这番出于爱意的温柔爱抚却歪打正着。女子破身之时最是疼
痛,用这般蜜意怜恰能让她们放松身心,并转移注意,进而缓解她们的痛楚。
毕竟是练武出身,不出一会,贺紫薰已感下身疼痛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
是更甚之前的酸麻饱胀之感,令她颇为享受,不禁心道:「难怪有的姑娘在被采
花之后反会爱上贼人,原来这事对女子来说并不难么难受。」想到这里,突然羞
道:「我在想什么!我怎么能把小墨当成那种采花贼人?不对……我为什么会在
想采花之事!」她一通不着边际的乱想全无防备的反应在脸上,表情甚是精彩多
变。
墨天痕观佳人表情有异,好奇道:「薰儿,怎么了?还疼吗?」
贺紫薰尴尬道:「没……没事,那个……我不怎么痛了,你要不要……动一
动?」
墨天痕闻言大喜,当即腰股一耸,将整根肉棒再度没入佳人娇躯当中,龟首
直冲穴底,一下撞在那嫩蕊之上,贺紫薰登时猛一皱眉,发出一声动人的悸叫,
酸麻酥痒之感似被顽石打破的水面一般,从那花蕊处猛然向四肢百骸扩散蔓延,
爽的她直吸冷气。
墨天痕也不知她这声是疼痛还是舒爽,生怕自己又弄疼了她,忙问道:「怎
么样?」岂料贺紫薰却会错了意,羞的一颗臻首埋进男儿胸膛,点头低声道:「
嗯,舒服。」
一声「舒服」,墨天痕心中顿时一喜,再度开动肉棒,先是向外缓缓抽出那
蜜汁横流的淫花雌穴,龟楞沿着娇穴中的层层美肉摩擦着那娇嫩腔壁,直至感受
龟首推及嫩穴蛤口,这才又向里挺近,迫开那重新闭合紧凑的润滑腔道,慢慢填
满美丽女捕那早已等待充实的空虚花径。几番循环,已是爽的贺紫薰呵气疾喘,
杏眸微眯,不时轻咬红润下唇,神情似痛非痛,显是极为受用。
墨天痕抽插间,只觉每当自己向外抽棒时,贺紫薰蜜穴深处总有一股吸力让
他「难以自拔」,而再度插入时,佳人花径嫩肉则会自行收束颤蠕,一点一点将
他的肉龙引进那紧凑狭窄的嫩瓤之内。
他从未有过如此新奇且舒爽的体验,贺紫薰身下蜜穴如同藏宝的秘处一般,
引他痴迷的探寻、体会着男女交合的妙意,硬挺的棒首在女捕柔软嫩滑的水穴中
前突后窜,左右逢源,时而在她那柔嫩娇美的花心浅吻轻啄,诱的身下佳人低吟
浅哼,迷醉不已。
二人在爱欲之巅初尝人生禁果,一个痴迷的探索着身下玉人的幽深秘境,贪
婪的肉龙自在的体验着每一寸腻滑嫩肉,一个则赤裸着火辣而绝美的性感玉体竭
力承受,本能的抬挺蛮腰雪股,小幅的迎合着爱郎的索取,心中皆觉刺激兴奋,
肉体亦是快美非常。
墨天痕初试云雨,丝毫不通技巧变化,肉棒只一味在娇美女捕体内挺送突刺,
发泄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望,每下皆深入秘地,记记正中靶心。而贺紫薰同是初尝
雨露,单是勇猛冲刺对她家而言已是难堪其伐,何况花芯嫩肉被不停开凿?早便
禁不住的发出阵阵娇婉呻吟,搭上她如江南秀女一般柔柔糯糯的甜美嗓音,足以
刺激的令所有男人兽欲大发,想去征服、挞伐这看似娇柔妩媚,却英气自发的性
感美人!
时过良久,墨天痕喘息愈渐粗沉,而贺紫薰叫声越显欢畅,但这男女交合的
诱惑呻吟落在门外之人耳中,无异于崩天之响,撕扯着他的耳膜,更撕裂他流血
的内心!然而屋中两人毫不知情,一个挺臀耸杵奋力耕耘,将肉棒在丽人的一线
肉缝中往来穿梭,另一个蛮腰抬拱,雪股相迎,窈窕身躯嫣红酥软,魅力勾魂夺
魄!
贺紫薰只觉自己被墨天痕肏的心浮气短,恍然间仿佛置身于长空中飘荡翱翔,
无论身心皆快美不已,只想往更高的云端飞去,而她那被男儿阳物贯穿的蜜屄中,
一股似酸非酸似麻非麻的美妙快感悄然来临,随着男儿的恣意抽插而愈渐强烈,
一波一波似破闸洪流一般冲上她的心头,爽的她直吸气儿,一颗芳心突突狂跳,
几乎要冲到嗓子眼儿!
男儿的每次挺刺,都让贺紫薰感觉得快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在那一
线秘裂中,花浆蜜液与处子心血混合成粉红黏腻的汁水,正不断的从二人紧密交
合处滑溢而出,在床单上的落梅周围又撒上星星点点的海棠花雨!
终于,在男儿孜孜不倦的挺送抽插下,那令人神魂颠倒的酸痒快感推着她直
上九天之顶,随后猛然爆发!贺紫薰被这从未领略过的奇妙感觉激的裸躯瞬时弓
弹而起,花房剧烈抽搐,吐出人生第一股炙热阴精,随即两片樱唇大张,忘乎所
以的发出阵阵发泄似的撩人娇吟!
墨天痕只觉佳人花苞骤暖,随后蜜汁如雨般浇淋在自己龟头上,说不出的舒
爽怡人,忍不住俯面痛吻佳人张开的檀口,勾出她的滑嫩香舌吸吮品咂,大手揪
住佳人汗津津的豪硕香乳揉捏抚弄,下身却动作不停,奋尽全力贯穿突刺着高潮
中的火辣女捕!
贺紫薰只觉体内肉棒如同烧炭般,狂肆的熨烫、贯穿着她狭窄的美妙蜜穴,
快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至,如生生不息的欲望海浪,一浪追着一浪、一浪更甚一浪
的随着男儿一次又一次强力且不知疲倦的强猛冲刺而流遍全身、浸润全身,洗刷
的她更娇更媚,牝穴难以自抑的抽搐缩蠕,丢浆吐蜜!
墨天痕只觉佳人花穴中愈渐黏滑湿濡,膣腔嫩壁更加积极的箍紧自己的坚硬
肉棒,当下也大开大合的卖力肏干身下美人,每当肉棍尽根没入女捕的吐浆蜜屄
时,都能听见二人小腹相撞而发出响亮的「啪啪」之声与肉棒穿梭水穴而「噗叽」
作响的淫糜水声。此刻的二人间已再无初时滞塞,彼此的性具相互熟悉并接
纳了彼此,在爱欲的海洋中同享鱼水之畅!
屋中的「啪啪」声提示着二人交欢激烈不已,屋外人的心碎却悄无声息,屋
中的春意盎然,正是屋外人的失意悲愤!有什么能比追求多年的女子在自己能看
到或听到的距离内与别人激烈交欢而更让人难受崩溃的呢?
屋外黑影一言不发,从二人淫戏的开始听到中途,终于再难忍受这锥心苦楚,
激愤的转身握拳,快步而去,却将一粒种子,种在了已哀如死灰,空空荡荡的心
中!
「墨天痕,无论你身后是何人撑腰,我都定要你受比这更钻心百倍的苦楚!
夺爱之恨,我叶纶又岂能善罢甘休?还有贺紫薰你这贱人,枉我这些年这般
待你,你既然不领情,那就等着与墨天痕那禽兽一道接受我的制裁吧!」
屋中缠绵二人自是不知叶纶萌此阴暗想法,仍旧沉浸在诱人的男欢女爱当中,
相互索取着更多快感。
约莫过了小半刻钟,贺紫薰忽感之前那令自己迷醉的快意再度涌现,不由顺
着雌性本能,更激烈的扭腰凑股追逐着男儿的怒耸男根,想让那快感迅速攀上高
峰。墨天痕雏鸟一枚,自不知她现今状况,仍是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抽插不停。
就在这一板一眼的抽插间,乍听「唔噢……」一声娇啼,性感女捕猛然打了
个哆嗦,翘股一缩,火辣诱人的水蛇细腰再度弯出一道弧线优美的拱桥,迷人的
平坦雪腹一下下抽搐起来,剧烈的快感终如溃堤决围一般,化作花房深处激射而
出的花浆热箭,瞬间充斥整条窄嫩花径,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绝顶高潮!
抽搐过后,贺紫薰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白里泛红的完美胴体如酥似化,
软软的瘫在床上,杏眸迷离,似启似闭,如痴如醉,喉间只余颤颤娇嘤,却不知
香魂已往何处。
墨天痕肉棒经美人阴精浇沃,亦觉舒爽不已,且贺紫薰小穴嫩滑爽腻,肉棒
行进间触感又酸又麻,令他极是受用,所以也不管其他,只一味的凭自身力气卖
力抽送,贪婪的享受着与绝美女捕的爱欲交缠,而那一线肉缝的深处就宛如有神
秘引力一般,诱着他不断痴迷的探索抽插,一刻也不愿停下!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而墨天痕却恍无所觉,就这般俯身挺屌,节奏不变,
一刻未停的足足肏弄了性感女捕近两个时辰,却丝毫没有射精之意,反而精神渐
长,越肏越是亢奋。身下的贺紫薰已丢了十数回,早将阴精泄干,再难堪他的无
度索取,无力的瘫软在床,任由他百般肏弄,却再提不起一丝力气相迎合。
美人不动,墨天痕却未想太多,也不知女人初经人事是否经得起他这般长时
间的摧残,只道她是力乏,仍自顾自捧住她的丰弹雪股继续挺腰耸臀,继续用肉
屌不知疲倦的一下下似打桩般贯穿凌虐着性感女捕早已红肿不堪的娇嫩花穴。
贺紫薰新瓜初破便遭男儿摧残,初时被那数十次高潮冲击尚如登仙,畅快不
已,但后来泄的手脚皆软,连说话都难提力气,再被这般不知轻重的连番爆肏肏
的几乎晕厥,迷茫中心里不禁一阵气苦:「哦……男女交合真有这么久么……唔
……我听说男人要射了阳精才会停下,恩……小墨这……这都多久了……在这么
下去,我非死在床上不可……」
墨天痕肏干良久,心中亦渐渐觉得不妥,他虽爽的不知时间,但想必也也不
止一个时辰了,为何自己连一点射精的冲动也无?就算以前自渎,也未有超过两
刻钟的时间,这情况似曾相识,墨天痕立马想到,那日他在屋外偷窥杨宪源与柳
澄依淫戏时也曾自渎半夜未曾出精,莫非是自己身体发生了何种变化,导致阳精
一直锁关,不得而出?
这时,身下的贺紫薰终于再难忍受,提起浑身最后一丝气力,虚弱抗拒道:
「小……小墨……别……别再来了……嗯……我……我受不了了……」
墨天痕见她神色疲累不堪,几乎与逃亡那几日时一模一样,方才如梦初醒,
知晓自己索需无度,让佳人备受煎熬,吗,忙将挺立的肉屌从她红肿不堪的淫花
蜜屄中拔出,心疼道:「抱歉,薰儿……是我不好,我也不知……我竟会这么长
时间不出精。」
随着肉棒拔出,贺紫薰顿觉轻松一些,无力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
大姐说自家男人是在『折腾』自己了,你们男人……每次都这么久的吗?」
墨天痕自是不好意思向她提起自渎之事,忙编了个谎言道:「怕是我身具剑
意,精神不错,故而久了些吧。」
贺紫薰身为捕快,见他支吾紧张的神色,便知他编了个瞎话骗自己,但自己
今日实在无力再呈口舌之快,也就懒得去管,只白了他一眼,兀自翻过娇躯,挟
过一旁的被子胡乱盖在身上便沉沉睡去。
墨天痕见她睡在自己床上,顿觉尴尬道:「薰儿……你不是该睡楼上去么…
…薰……」说话间,佳人瑶鼻中已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墨天痕见她睡着,也不忍
再叫醒她,心道:「难不成我去睡上面吗?」一转念,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墨天痕啊墨天痕,你怎能这般脓包,你们都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了,怎的还去
考虑睡哪?」当下也不墨迹,就在贺紫薰身边躺下,扯过被子将二人盖好,搂住
贺紫薰因常年练武而紧致结实的窈窕胴体,轻轻揉捏着她胸前侧挂的两团软腻腻、
沉甸甸的巨乳,嗅着佳人身上淡淡的处子体香,不一会也渐入梦乡。
一夜无话,二人交缠而卧,待到天色微明才悠悠醒转。墨天痕柔柔看着怀中
累坏的娇憨美人,忍不住满怀蜜意在她秀发凌乱的光洁额头上轻轻吻下。
贺紫薰被他吻醒,迷迷糊糊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墨天痕看向窗外,
此刻已是颇为明亮,远处巷口也远远传来熙攘人声,略一估算,道:「应该快巳
时了(注?)。」
听到时辰,贺紫薰「啊」的一声叫出来,俏脸绯红的埋怨道:「都怨你,昨
晚折腾那么久,我从未起那么晚过!」
墨天痕无辜道:「我也不知会那么久啊……」
贺紫薰正在穿戴衣物,行动间只觉花瓣私处还有些酸痛,不禁又狠狠的剜了
墨天痕一眼,却见男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前两团垂荡不已的丰挺巨乳挪移
不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家中还有一名「不速之客」,忙捉过被脚掩住自己的赤
裸娇躯,愠怒道:「你看什么,昨晚还没看够么!还不转过身去!」
墨天痕被她突然翻脸弄得尴尬不已,慌忙的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心道:「真
是奇怪,昨晚都已坦诚相见过,今天怎又忌讳起来了?」盖不知女子天性害羞,
寻常良家即便欢好过一次,也是不大能赤身裸体坦然面对情郎的,贺紫薰虽比寻
常良家更为大胆豪爽,却也新瓜初破,难免有些小女儿心态。
二人各怀心思,闷声穿戴,不一会,贺紫薰在床边穿完衣物,忽觉男儿从背
后环住自己,心中一甜,向后靠在男儿温暖胸膛之上。不料这一靠,柳腰却靠上
一根滚烫矗立的硬物。
贺紫薰已是过来之人,哪还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当下嫌弃道:「这都一夜了,
你怎么还硬着?」
墨天痕丧气道:「我又没出来,硬一夜很奇怪么……」
贺紫薰只道是自己不好没让男儿出来,语气瞬软,关切道:「好啦,又不是
在责备你。你这样一直硬着没关系吗?」
墨天痕含糊道:「不清楚,也许过一阵子就好了吧。」其实他心中也在纳闷,
自从他修炼阴阳天启以来,阳物贲起后非但无法发泄,还总是持续很久,每天早
上一柱擎天后,总要小半天时间才能恢复原状,弄的他好不尴尬,却也不知是何
原因。
贺紫薰忽又想到少年昨晚的「瞎话」,两下联系,倒觉得真有其事,也断了
拿话堵他的念头,扯过昨夜被胡乱丢在地上的裙袍裹好,对墨天痕道:「我先上
去换身衣服,义父让我这几日好好休息,一会带你去城中逛逛吧。」一转身,只
觉腰肢酸痛不已,想到昨晚墨天痕对她做出的「禽兽行径」,不禁又回头含羞带
怒瞪了男儿一眼,瞪的他莫名其妙。
刚一下床,贺紫薰蓦地觉得两腿一软,差点栽个跟头,吓的墨天痕赶忙去扶,
却无意间瞥见女孩如雪玉腿的内侧几条早已干涸血迹,只道她是疼痛,便道:「
你若今天不好下床,我们就别出去了。」
贺紫薰出了番丑,又羞又恼的瞪着他,突然回想起以前办案时,也有贼子叫
嚣「把你干的下不了床」,顿时将男儿手臂甩开,嗔道:「你才腰疼!你才下不
来床!」说着便挣扎着一深一浅的向楼上走去,留下墨天痕独自一人在床上目瞪
口呆:「腰疼?她怎么知道我腰疼?不过……下不来床……是几个意思?」
* * * * * * * * * * * * * * * * *
镐京位列锦朝二都之一,乃是文商汇聚之所,加之水利便通,故而来往多见
商贾市侩,走卒贩夫,亦得见游人墨客,路边多有民间卖艺或戏班,引来往之人
驻足观看,叫好连天。相比东京邑锽沉闷严肃的军政集权,镐京城内风格颇为轻
松欢乐,也更为鲜活繁华。
午时未至,西都街上已是人声鼎沸,贺紫薰引着墨天痕并肩在街上游玩,她
虽昨夜新瓜初破,又被折腾半夜,但毕竟是练武之人,还走得动步,已无早上那
般不适,只是睡的少了,哈欠连天,颇为倦乏。而墨天痕昨夜却是元阳未泄,所
以精神很足,只是心事重重,也不大提得起领略异乡风情的兴致。
二人行走间,一路多有沿街店铺的店主向贺紫薰热情问好,她也大方的一一
微笑回应,显然是心情不错。墨天痕跟在她身后好奇问道:「薰儿,这些店家为
何与你关系不错?」
贺紫薰道:「你若能保得一方平安,那方百姓定也会与你关系不错。」
墨天痕奇道:「这般繁华的都城之中,竟也有宵小会搅乱治安,侵扰民众吗?」
贺紫薰玩味般的看了他一眼,道:「即便邑锽在天子脚下,也会有各种地痞
泼皮成天游手好闲的没事找事,镐京这儿商贩众多,正是这些人渣捞油水的好地
方,若无捕快不定期巡逻,这儿的店家早就被人勒索的开不下去了。你看镐京这
儿歌舞升平,人人安居乐业,但总有一些人仗势欺人,或是无事生非,到处寻衅
滋事,治安治安,不治何安?义父说过,人之恶劣,是你想象不到的,我们身为
捕快,便是要把这些恶给治住,不让他们能去祸害百姓。」
「想不到捕快竟有如此侠意。不过世人皆知『人之初,性本善』,贺老阁主
怕是久见恶徒,所以才觉世间黑暗吧?」
贺紫薰呻道:「哈,人性本善,不过是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儒家子弟一厢
情愿的想象罢了,对不知见过多少惨案的我们来说,『人性本善』一词,从不相
信。人天性贪婪,只要触及到能够打动自己的利益,圣人也会变成恶人。」
墨天痕从未听过如此现实却黑暗的言论,深深震惊同时,亦不知如何接话,
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一上午未曾进食,饿了没有?不如找家小店先吃点东西如
何?」
他这么一说,贺紫薰亦觉饥肠辘辘,心中暖道:「你还挺贴心。」随即抻了
个腰,懒洋洋道:「好吧,本捕头今天心情不错,就带你一起去凤月楼打个牙祭
好了。」
凤月楼位于西都最繁华的三条大街交汇处,乃是城中最有名气的酒楼,其楼
形似宝塔,有七层之高,其特别之处在于,凤月楼几乎无外墙,八面皆是巨大窗
口与悬空走廊,视野极是开阔,景色亦是变化多端,且每往上一层,便能多看远
处风景,至顶楼时,转遍四周,各有不同,西、北可眺茫茫远山,东可瞰锄狼河
全貌,南是九曲沧越河与无际田野,可谓一楼览尽四方景,自古文人墨客来此,
亦留下无数佳文金句、华美文章。
七层之楼,越往上面积越小,却也越高档、越金贵,消费也水涨船高,五层
以上非王公贵族不能负担,但一到二层,稍有富足之人若想打打牙祭,还是能偶
尔能吃上一顿的。墨天痕与贺紫薰在二楼选了一张临街的空桌,刚刚坐下,便听
窗外忽的热闹起来,鞭炮唢呐声声响起,街上人群顿时沸腾,高喊着:「出来了!
出来了!」纷纷向对面长街上一座临街的二层小楼前涌去,贺墨二人好奇望
去,却见那座小楼挂红结彩,喜气洋洋,二楼阳台上,一名女子红妆披霞,朱钗
满戴,款款而出,端立在木栏之后,手中捧着一枚大红的布球,紧张又满怀期待
的扫过楼下拥聚的人群。
贺紫薰看了一眼,淡淡道:「原来是抛绣球,那里应该是王员外的住处,想
不到他家竟用这种方式择婿。」
墨天痕在落松就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主,看那里人声鼎沸,饶有兴致道:「好
久不曾看到这番场面了,不知会是哪个少年英杰得此良缘。」
贺紫薰鄙夷道:「这下面汇集之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得多幸运
才能寻得可靠之人?这样随意一抛便择人为婿,未免也太过轻率,还不如请媒人
说个婆家。再者,人群这般密集,万一打闹起来,相互踩踏,又会生出多少事端?
简直就是给我们添乱。」
说话间,二人周边看热闹的食客已越聚越多,扒在栏杆上观看楼下动向,其
中一人听到贺紫薰言论,反驳道:「女娃子你懂什么,那王家小姐本有婚约,只
不过还没进门那未婚夫便死了,那夫家硬指王家小姐克夫,单面毁了这桩亲事,
王家小姐年纪已长,又背了这么个骂名,只好用此方式选个女婿入赘。」
不料这人话一说完,墨天痕猛地一拍桌道:「婚约!对了!」
周围食客被他这么一吓,顿时安静了下来,向他投来奇怪的眼神。二人被盯
的背脊发凉,尴尬的笑笑,不约而同的端起桌上的茶水,掩饰起心中尴尬。好在
楼下热闹仍在继续,围观食客很快便将视线投回楼下。
待到周围又吵闹起来,贺紫薰才敏感问道:「什么婚约?」
看到佳人幽幽的目光,墨天痕咽了口唾沫,道:「我两年前回家时,我娘告
诉我,她与我说了桩婚事。」
贺紫薰顿时神情大变,杏眸圆瞪道:「你还有婚约在身?!」
墨天痕被她瞪的汗毛倒竖,又咽了口唾沫,才道:「是……我记得……好像
是南水某个望族的小姐,应该与我同岁,但生日比我小些。」
贺紫薰语气冷的宛如凛冬寒风一般,阴阳怪气道:「哟,想不到你还记得挺
清楚的,怎么一开始就想不起来呢?」
墨天痕忙解释道:「不不,这事我娘只是与我一说,我从未放在心上,这些
日子我过的怎样你也知道,哪会有心情去想婚约的事情?再说,我已家破人亡,
身如飘萍,人家乃名门大户,又怎会甘心将女儿下嫁与我?」
女人醋劲上来,便毫无道理可讲,贺紫薰听他连珠炮似的解释半天,仍旧冷
笑道:「你还感觉惋惜了是么?」
「我……」墨天痕从未遇过女子无理取闹,顿时语塞。就在这时,楼下传来
阵阵鼎沸呼声,一旁围观食客也纷纷叫道:「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突然,一声清脆如银铃般的可爱嗓音略显霸道的打破二人尴尬:「啊!要来
不及了!喂,你们两个,快让个位置出来,本郡……本公子要去看抛绣球!」
贺墨二人同时转头,却见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正叉着腰瞪着二人,那公
子身量不高,体型也颇为削瘦,看起来就像个志学之年的童子,却留着一对八字
胡,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明亮而狡黠,大小竟不输贺紫薰,嘴唇小巧丰翘,皮肤更
是白皙水嫩的连女子都会羡慕。
墨天痕观他保养得宜,腰系琅佩,显然是生在大户人家,心中暗道:「之前
薰儿还说,西都常有人寻衅滋事,想不到这么快就碰上了。不过这童子生的竟这
般俊俏,气质倒与寒大哥颇为相似。」
这时,那公子身后跑来一个身形相仿,亦是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童子,见他与
人对峙,忙叫到:「郡……啊!公子,您别乱跑呀,奴……奴才追不上呀!」那
声音尖细清脆,像是仍未变声发育。
见贺墨二人不答话,那公子挑眉道:「你们两个!听不见我说话吗?本公子
要坐着看热闹!快些让开!」想是在家中被惯的,他动作活像个颐指气使的孩童,
虽然说的话有些讨厌,但看上去颇觉可爱。
墨天痕只觉好笑,贺紫薰正在气头上,也不管这是否是哪个官家子弟,冷哼
一声道:「谁家的小母鸡在这乱叫,你毛长齐了没?」
那公子眼一瞪,怒道:「大胆!」随即又指了指自己的胡子道:「睁大你的
狗眼看清楚!这不是毛是什么!」
贺紫薰「噗嗤」一笑,玩味般道:「我说的是下面的毛。」她办案拿人,什
么样的污言秽语没听过?但那公子显是不曾见过世面,听她一说,顿时面色羞红,
支吾道:「我……我……我长没长关你什么事!」
贺紫薰笑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长咯?哎呀……那就奇了,别人都是
上面下面一起长,怎么你却是上面长了,下面还没长?」
那公子似是有难言之隐,又从未有人与他这般说话,一时被她堵的说不出话
来,急的眼泪都差点出来,旁边的童子见主子吃瘪,忙喝道:「大胆淫妇,竟敢
跟我家公子说这等淫秽言辞!简直是败坏风气!」
贺紫薰依旧面带微笑,不依不饶道:「你们家主子真是量小,我一个女人家
都没害羞,你家公子一个大男人,羞什么?莫不是他下面没那东西,所以怕被我
说?」
墨天痕这才明白,这看上去白白嫩嫩,几乎能掐出水来的「公子哥」,竟是
一名女扮男装的青春少女!而贺紫薰眼光毒辣,上来便看穿少女伪装,这才用言
语相激。
但那少女并不知晓自己身份早被识破,仍为自己辩解道:「你才没有!我…
…我……」
「你你什么你?」贺紫薰经这一番奚落,原本被婚约之事弄得难受的心情有
所好转,也不想再和那蛮横无理的富家千金纠缠下去,索性揭了她老底:「行了,
小妹妹,你长这么漂亮,干嘛非要扮成男人?」
那少女虽是天真,却并不傻,这一听便知晓眼前这胸大屁股翘的高个女人一
眼就看穿她的伪装,却转头埋怨起一旁的童子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那童子不敢顶嘴,只低着头认错,正在这时,一旁围观的人情绪突然涨至最
高,纷纷欢呼起来:「抛咯!抛咯!」
那富家千金一听,「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懊恼道:「错过了!」随即恨
恨把唇上假胡子一撕,掼掷于地,一张清秀可爱的瓜子脸上挤满怒意,嗔视贺紫
薰道:「都怪你!今天本公子非打你跪地讨饶不可!」说罢玉掌一翻,足踏箭步,
弓身而上,只一息间,双掌已至贺紫薰身前,掌风竟隐含龙啸之声!
贺紫薰见这娇小美人去了伪装还不忘自称「本公子」,心中只觉好笑,不料
下一刻,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已来到自己身前,身法之快,让她顿时一惊,忙出掌
相御!
素手对玉掌,只听「砰」的一声响,惊的围观食客纷纷回头,却见贺紫薰被
那小姑娘一掌震的站立不稳,跌坐在身后椅上,不及起身,那小姑娘一记鞭腿已
扫向她太阳穴!
贺紫薰身在椅上,无处可去,只得仰面下腰,欲避开此招,不料那小姑娘腿
至半空,竟突然变式,向下狠狠劈来!
「军中枪法!」墨天痕于正气坛学艺,一眼认出那小姑娘以细腿使的枪法毫
无花招,却简洁有效,只求致人死地,正是军中惯用斗技,当下大惊,忙凝指剑
戳向那条纤细玉腿,手至半途,剑意已先发先制,凭空点在那姑娘脚踝之上!
那姑娘吃痛,收了招式往后一跃,捂住隐隐作痛的脚踝,怒道:「你竟敢打
我?」
墨天痕不想惹事生非,抱拳道:「姑娘,你二人只不过是口舌之争,但你那
招足以取人性命,还请不要冲动。」
那姑娘不屑道:「她竟敢藐视侮辱本……本姑娘,本姑娘杀了她也是理所应
当!」
墨天痕不料她如此蛮横,皱眉道:「姑娘,人命关天,你们不过口舌相争,
也不必生死相向。」
那姑娘娇蛮道:「哼!你们显然是一伙的,相互包庇,那本姑娘今天就把你
们都收拾了!」一旁童子见主子动了真火,忙上前小声劝道:「小姐,这里人多,
万一传出去被将军知晓就糟了!我们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啊!」
那姑娘闻言,先是一愣,似是有所忌惮,但考虑片刻,终究不甘就此离去,
把那童子推到一边,怒向墨天痕道:「你让那个大胸女人磕头认错,本郡……本
姑娘就饶了她!」
墨天痕摇头道:「姑娘,是你寻衅在先,我们万没有道歉的道理,遑论还要
磕头认错?你们打也打过了,我娘子已受到教训,不如就此收手,化解干戈为宜。」
那姑娘一听,顿时气鼓鼓的道:「不成!什么叫她也受到教训?我碰都没碰
到她!就这样走了,我不就被她白骂了!而且,我辛辛苦苦跑上六楼又跑下来,
却被你们阻着没看成抛绣球,这笔账我一定要算!」
周边食客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刚看完楼下抛绣球,正觉意犹未尽,现在又
有事发生,当事者还是一大一小两个娇滴滴的美人,一个个都不嫌事大,大声起
哄道:「对!没错!不能算!」「打!打!」
贺紫薰凑到墨天痕身边小声道:「我走眼了,这女孩下意识的说先上六楼,
武功又与叶纶不相伯仲,怕是某家神将子嗣,不可纠缠!」
一听「神将子嗣」,墨天痕顿觉头痛,他来西都不过两天,就惹上两名神将
子嗣,也算是「鸿运当头」了。
那女孩见两人耳语,叫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本姑娘可没耐心了!」
「罢了!债多不压身,已经惹了一个,也不怕再来一个了。」墨天痕心中无
奈,叹了口气,转身从桌上筷筒中取了一支木筷,对那女孩道:「姑娘,三招为
限,若我败,墨天痕携娘子一同向你磕头认错,若你败,还请你离开,莫再纠缠。」
「哈!笑话!你竟想拿一根筷子与本姑娘对敌吗!真是不把我龙……」发觉
自己总说漏嘴,那女孩不禁吐了吐粉嫩香舌,接着道:「真是不把本姑娘放在眼
里!好啊!我就用这三招让你和那个大胸女人给我磕头认错!」
对方既然答应,墨天痕也不多话,抱拳施以一礼,随后率先进招,一筷掀起
云雾弥漫,鸣啸划空!那女孩显是没见过如此招式,出招顿时一滞,不知该如何
应对,待到感知剑风扑面,筷头已点上她的圆润鼻尖!
那女孩家传武艺高超,身法又快,却自小养在深闺,不通实战,即便武艺高
强,又怎会是经历数次生死之人的对手?被墨天痕一招制住同时,竟吓的不敢再
动。
墨天痕见那女孩目瞪口呆的盯住点在鼻尖的筷头,知晓胜负已分,便收了招
式。一旁围观食客见胜负一瞬,皆觉无趣,便一哄而散,回到自己座位去了。
一旁书童见那女孩样子,忙上前扶住她,紧张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那女孩仍不说话,墨天痕解释道:「放心,只是碰了一下,绝不会有事的。」
那书童回头大骂道:「你一介贱民!竟敢连碰我家小姐两次!待我回府禀明
将军,定让你……」话未说完,却被那女孩叫住道:「雨芊,住口!」
雨芊不敢违逆,不忿的道:「小姐……」
那女孩也不回答,撇着嘴走到墨天痕身前,昂首与他四目对视,眼中却有泪
花在打转,显是在强忍泪水。墨天痕观她肌肤娇美白皙,神态脸蛋可爱纯美,也
是个颇令人心动的小美女,但看长相,足以与梦颖平分秋色,只是这小美人颐指
气使、骄横无礼,纵然再漂亮,再可爱,他也觉不及梦颖一半。
这时,那女孩开口道:「你叫墨天痕,我没记错吧?」
墨天痕点头,不语。
那女孩亦微微点头,咬牙切齿道:「很好,你等着,我千兰影绝不会放过你!」
说罢,一转头,大步向楼下走去。雨芊见主子已走,又瞪了墨天痕一眼,这
才忙不迭跟了上去。
墨天痕呆呆的留在原地,苦笑道:「薰儿,明明是你惹的祸,为何却成了我
的麻烦了?」
贺紫薰亦严肃道:「这回是真麻烦了,神将家人,姓千,你惹过药花神将后,
又惹上龙皇飞将了。」
注1 :叶纶,念guan,羽扇纶guan巾。
注2 :十二神将以十二地支排列,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等。
注3 :香碱:古代的一种香皂注4 :早9 点注5 :此处画面请参照动漫中的
死鱼眼或者黑线,古装什么的真的是不太好描述这种表情啊……
附录:本章人物实力墨天痕 48-5 20(-5身体受伤,得阴阳天启调养回复至
轻伤; 20 接连生死关头领悟、提升剑意修为)
贺紫薰 40-2 (轻伤)
贺巽霆 76 叶纶 50 千兰影 47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章《梦破西都-4》
乐1:白衣金带(新射雕BGM,又名楚留香主题MIX)
乐2:汲汲
第十章《梦破西都- 4》
一段不愉快的插曲,搅的二人再无之前的兴致,默不作声的吃着桌上的精致
菜肴,墨天痕时不时抬起头来望向楼下长街,眉头紧锁,似是在担心何事。贺紫
薰当他在担心方才发生之事,劝慰道:「不必在意,我们与他们子嗣之间的纠纷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小孩打架,想必两位神将也不是护短之人。」
墨天痕却道:「我倒不担心此事,毕竟是她寻衅在先,即便神将发难,我们
也是有理一方。」
「神将若真想刁难你,还会管你有没有理?」贺紫薰腹诽着,又问:「那你
愁眉苦脸的作甚?」
墨天痕老老实实道:「我在担心我娘,也不知她过的如何,如果她真的被抓
到快活林,我该如何去营救?」贺紫薰见他思念娘亲,想到自己自幼无父无母,
不由跟着伤感起来,正欲软语安慰,又听他接着道:「我也很担心晏师姐与梦颖
她们,醉花楼一战过后我们便失去联系,醉花楼实力如此不凡,也不知她们是否
安好。」
昨夜刚要了自己的处子之身,今天就坐在自己对面想别的女人,这还得了?
贺紫薰顿时飞醋满胸,把自己当日在刘老三家中对男儿所说话语忘的干干净
净,酸酸的道:「你倒挺会关心别人的,什么时候一起娶了啊?」
墨天痕虽知她在呷醋,但还是脸面一红,支吾道:「我……我还没想过。」
贺紫薰顿时杏眸怒瞪,一拍桌子,压低声音狠狠道:「你是打算吃干抹净就
开溜,白赚我这个黄花大闺女么?」
墨天痕忙道:「娶!娶!我当然娶!」
贺紫薰秀眉一扬道:「好,那我问你,将来我与你那老相好,谁做大?谁做
小?」她也无逼问之意,只是看男儿局促模样一时兴起,想看看男儿真实反应。
墨天痕被问的一愣,道:「我算是儒门中人,按理可有两名平妻,不分大小
的。」这话说完,心中顿时闪念道:「梦颖与薰儿我皆不可负,定是要娶进门的,
可……这样一来,我与晏师姐不就……」想到这里,晏饮霜那清冷带媚的绝世容
颜浮现眼前,依旧如海棠灿烂,又如冬梅清冽,想的墨天痕胸中一阵苦涩:「难
道这便是有缘无分吗……」
贺紫薰对男儿回答甚是满意,见他仍苦着一张脸,只道他仍在担忧众女安危,
便开口安慰道:「好啦,只问问你而已,我说过我不会计较的。你若还是担心,
我们一会便跟义父辞行前往鸿鸾,如何?」
墨天痕也正有此意,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二人吃过饭,便往缉罪阁而去。
行至离门口不远处,却见贺立人一路小跑过来,看见二人,忙招呼道:「薰
师姐,墨少侠,阁主请你们前去,说是有人来找。」
贺紫薰奇道:「有人找来?什么人?」
贺立人擦了把汗道:「我也不知。」
墨天痕与贺紫薰对视一眼,皆觉有些奇怪,当下加快脚步,往缉罪阁后衙而
去。
当值期间,贺巽霆都在缉罪阁后衙办公,而非书房。贺紫荆引着贺紫薰与墨
天痕快步来到此处,正见着贺巽霆将狼毫置于笔架之上。
二人行礼道:「见过阁主。」
贺巽霆颔首道:「来啦?来,薰儿,与你看样东西。」说罢,拿过放在一旁
的一个木匣,从中取出一块漆黑描银木牌。
贺紫薰眼尖,一眼看见那木牌背面用小楷刻着一个「薰」字,惊道:「这是
我的腰牌!是从鸿鸾送来的吗?」
贺巽霆点头道:「不错,随此而来的还有这个。」说着,从旁取出一封信来
递与二人,道:「这封信我已看过,乃是向我讲述当日鸿鸾大战始末,并向我求
援的信件。」
墨天痕一听「求援」,心脏顿时猛跳如雷,焦急追问道:「求援?难道说晏
师姐她们仍在危机之中?」
见一提「老相好」墨天痕便方寸大乱,贺紫薰柔唇一撇,不悦道:「急什么,
等我看完再说!」但想到离那场大战已隔半月之久,若仍写信请援,怕是那边真
的未脱险境,她虽是心怀醋意,还是先以大事为重,展信阅读起来。
墨天痕见信上字迹工整秀丽,优雅中却隐有豪气,心道:「莫不是晏师姐来
信?但愿她们都平安才好。」贺紫薰心中却是另有计较,直接往信尾署名看去,
却见「寒凝渊」三字,当下应证心中猜测,道:「果然是他!」
待到二人读了片刻,只听贺巽霆道:「信中所描述醉花楼大战,与你们别无
二致,应是你们提到过的寒少庄主不假。他向我们求援,一是为了请我们增派人
手,调查醉花楼与快活林背后阴谋,二是若有可能,再帮忙找寻你二人下落。」
墨天痕此时方把信读完,其上文字与贺巽霆已大致说出,知晓牵挂之人已安
全,这才松了口气,心道:「我们死里逃生,她们却并不知晓,我应当尽早动身
往鸿鸾与她们会和,至少报个平安。」
贺紫薰见他神态放松,好没气道:「安心了?」
墨天痕应了一声,转身向贺巽霆道:「阁主大人,晚辈想去鸿鸾把师姐师妹
接到此处,也好有所照应,她们身处是非之地,天痕始终放心不下。」
贺巽霆笑道:「墨少侠言重了,老夫又不是你上司,你是去是留,又何必向
老夫辞行?只是……」他话头一顿,看向一旁气鼓鼓的贺紫薰道:「有个小醋坛
子,你得好生安抚才是。」他纵横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乃是一等一的,哪还不
知贺紫薰正在呷醋?但他年事已高,年轻男女间爱怨痴缠在他看来甚是趣味,也
忍不住调侃两句。
贺紫薰被自己义父调侃的好生尴尬,露出少有的小女儿娇态,随口遮掩道:
「义父!你在说什么呢!」
贺巽霆抚须而笑道:「我不多管,我不多管!你们自己拿捏吧!」事实上他
对墨天痕颇有好感,也希望他与贺紫薰能成眷侣,故而也不多话,只是乐见其成。
墨天痕自然也知他口中的「小醋坛子」是谁,陪笑道:「阁主,晚辈只是去
报个平安,顺带接人,并无他意。」
贺巽霆道:「有什么事,你们小两……咳……你们两个小辈自己商量便好,
不必再问老夫了。」
墨天痕欣然应道:「多谢阁主,那,晚辈告退。」
从缉罪阁后衙出来,贺紫薰一脸闷闷不乐,墨天痕却是归心似箭,恨不得肋
生双翼飞回鸿鸾。贺紫薰看在眼里,更觉难受,忍不住问道:「你何时动身?」
墨天痕道:「回去收拾一下便动身,薰儿,这些日子你跟着我奔波劳累,这
次就不用与我同去了,到时等我将晏师姐她们接回,还得仰仗你安排住处。」
「你就这么急着甩掉我吗?」贺紫薰酸酸的道,她刚刚破瓜,满满的小女儿
心态,只期望能与爱郎天天腻在一起,永不分开,自然是很不情愿墨天痕如此着
急离去。
墨天痕一怔,不明所以道:「当然不是。」
「那你这么着急作甚!你……你也奔波这些时日,且伤还未好,若真遇到麻
烦……」虽知男儿要办正事,贺紫薰仍是控制不住,满腹醋意,然而话到嘴边,
却将心中爱意统统诉出。
墨天痕见她神情,知晓她关心自己,想到自家破人亡后除梦颖外还从未有人
这般待自己,心中顿时一暖,揽住丽人削肩柔声道:「我们在她们眼中失踪已久,
她们定然焦急,早些回去也好让她们安心。况且鸿鸾并非安全之所,她们定是为
了等我才在那里留守等待,所以我也不能让她们在那久留。至于我……」他说着,
在贺紫薰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道:「放心,我一定会照顾自己,带着她们平安
回来的。」
贺紫薰噘嘴道:「义父刚放了我假,你就走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养伤不是很
无聊?」
墨天痕笑道:「哈,难道你认识我我之前都没有休假过吗?」
贺紫薰一窒,不想这次被他逞了口舌之快,正不知如何作答时,只听墨天痕
郑重道:「薰儿,安心在此养伤便是,若是感觉无聊,不妨帮我多留意下快活林
与各位神将的消息,一旦我将梦颖她们接回,我就该考虑如何救出母亲了。我们
不能再像醉花楼那般打无准备之战,所以情报与各方助力缺一不可,这点,只有
你能帮我了。」
贺紫薰知晓男儿是把她当作自己女人,这才委以重任,心中甜蜜不已,也不
再呷醋,乖巧道:「那你一路可得小心。」
墨天痕亦柔柔笑道:「那是自然,我去去便回,决计不再让你担心!」
贺紫薰听了此言,娇媚秀颜顿展,恨不得立马扑到男儿怀中,怎奈他俩身高
相若,只得将小巧下巴搭在男儿肩头,在他耳边递上软糯轻语:「只怕你一转身,
我就开始担心你了。」
* * * * * * * * * * * * * * * * *
在贺紫薰安排下,墨天痕从驿站取了快马,便向西往鸿鸾疾行。鸿鸾城与西
都相距不足五百里,若不惜马力沿官道换马而行,只需四个时辰便可到达。此时
并非战时,驿站备马尚用不得百八里加急,墨天痕没法频繁换马,从下午出发行
至天黑,走了不过百余里,只得先找沿路客栈先行休息,明日白天再赶路。
进了客栈,已过饭点,但此处毗邻官道,人员流动最是频繁,此刻仍有客商
脚夫来往,进店歇息,将原本不大的店面几乎占满。墨天痕寻不得独坐,又不愿
与那些满身灰泥臭汗的脚夫挤在一桌吃饭,便要了间房,又向店家买了两个馒头,
自己回房去了。
墨天痕本打算早些睡下,明天一早便上路,然而楼下厅中仍是吵闹不已,加
上寻母之事一直吊在心头,他又牵挂鸿鸾众女,一时也睡不着觉,索性抄起墨武
春秋,打算出门找处僻静的地方去练剑。
就在他转身锁门之际,同条走廊之上,一名老头带着一名身形娇小的姑娘正
好在不远处开门进房,墨天痕只道是有新客入住,也并未在意,径自下楼去了,
然而他若要多看一眼定会发现,这两道身影颇为眼熟。
而那两名开门入住的新客,一老一少,老者蓄着三缕黑白相间的山羊胡,隐
约间能看出年轻时也曾英俊不凡,但他眼中却写满贪欲,尽是猥琐淫光,让人难
生好感,而少女圆脸大眼,梳着一头齐刘海配双平髻,绿裙红袄,俏萌不已,却
撅着粉嫩小嘴,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样。
若是墨天痕在此,必会震惊当场,随即紧张的拔剑备战,因为这一老一少不
是别人,正是快活林的摧花药王与应在鸿鸾城中等待的薛梦颖!
二人进了屋,梦颖径自往圆桌前一坐,留给药王一个冷漠的背影,随后道:
「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回来!」
药王抚须微微一笑道:「不错,我也饿了,你等等,老夫去与你买来,你想
吃什么?」
梦颖头也不回,不耐烦的挥手道:「随便随便,能填饱肚子就行!快点!」
萝莉美人恶语相向,药王也不动怒,竟乖乖的转身出门去了,只是刚迈出门
口,又回头微笑对梦颖道:「你的心思,老夫有数,我的手段,你也清楚,你若
是还想动你那些花花肠子,那老夫也不介意让这个客栈的人全数入土。」
如此狠毒话语,牵涉数十条人名,他却是语气平和,似是在与晚辈聊天一般。
梦颖听了,只觉背脊一凉,止不住的浑身发颤。药王见小美女害怕的模样,
甚是满意,门也不锁,转身下楼去了。
听着脚步知晓药王远走,梦颖纠结良久,一对紧握的粉拳终是无奈的松开,
长叹了口气,颓然趴倒在身前的圆桌上,从怀中掏出一只已然磨的发旧的机关木
鸟,满面哀色的低声诉苦道:「梦鹂啊梦鹂,我不过是出来找天痕哥哥,怎么就
被这个坏爷爷给找到了呢,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原来当日醉花楼大战,梦颖听说墨天痕遭遇后伤心欲绝,当时拔腿就要出门
寻找,被晏饮霜与寒凝渊好说歹说方才劝下。然而她对墨天痕用情至深,在柳家
等待数日却毫无消息后,终是按捺不住,想要出门寻找,又被晏饮霜和寒凝渊拦
住,此时她心中担忧紧张已达顶点,就如同当日在正气坛听到墨家满门被灭的消
息时一般,于是嘴上假意答应继续等待,却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出逃,自行往醉
花楼遗址找寻墨天痕踪迹。
怎料,就在她往醉花楼途中,前日大战中被段尘缘吓走的摧花药王去而复返。
药王那时正准备前往城中一名物色好的美人家中采花,好巧不巧遇上独自一
人在街上行走的薛梦颖。一见自己垂涎多日的小美女竟在深夜中落单,药王当即
大喜过望,把那家物色好的美人忘的干干净净,径直跟上了上去,不费吹灰之力
便将梦颖制住,准备带往快活林。
兴许是准备回到老巢再慢慢享用,药王这一路并未对梦颖做出任何逾越之举,
就如同爷爷待孙女一般好吃好喝照料着,也不从不对她设防。梦颖有几次趁他「
不备」想要逃走,但每次没出多远就会被他抓回,然而梦颖却毫不气馁,屡败屡
战,终于有一天,药王也觉得这般老鹰捉小鸡有些烦了,便当着她的面,将好心
供她躲藏的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幼,皆用「蚀血黄烟」毒成一具具形容惨烈的枯骨,
梦颖何曾见过这种恶毒而血腥手法,当场被吓的花容失色,晕了过去。待到她醒
来,药王便与她说,日后她再想逃,只要被他抓住,他便将她周围之人全数杀掉,
这才断了她逃跑的念头。
此刻,梦颖满面愁容的摩挲着手中那只旧旧的木鸟,自言自语道:「梦鹂,
你说那个坏爷爷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呀?他虽然这一路都没对我做什么,但他看我
的眼神一直怪怪的,就像……就像天痕哥哥看晏姐姐的眼神一样,我被看的好不
自在啊……」发完牢骚,又想起不知所踪的墨天痕,小美女不禁又叹了口气,呆
呆的看着手中木鸟。那是很久前墨天痕亲手制作并送与她做生辰礼物的,她一直
非常喜爱,去哪也不忘带在身边,如今墨天痕生死未卜,她睹物思人,心中更是
难受:「梦鹂,你说他真的逃出来了吗?如果他真的逃出来,回去却找不到我,
会不会很着急呀?又如果……如果他没……」想到这里,少女却发现这是她绝对
不能接受的结果,眼眶顿时一红,泪珠扑簌簌的在往下掉。
一同胡思乱想,却没法改变现状,梦颖心乏体疲,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沉,
不一会,竟发出阵阵细微的鼾声。
没过多久,外出归来的药王捧着一包油纸包推门而入,看见趴伏在桌上沉睡
的青春少女,原本饱经风霜的奸邪面容竟发生奇迹般的变化,嘴角勾起温柔的弧
度,眼中也一别往常,散发着温柔的神色。只见他蹑手蹑脚的将门闩拉上,又小
心翼翼的将手中油纸包轻轻放下,尽量不让纸张发出一丝声响,再从少女柔嫩的
手中取走那只老旧木鸟,动作轻盈流利,生怕惊醒她一般,随后,他将熟睡中的
少女拦腰抱起,却并未大快朵颐,饱餐秀色,而是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
将她肩头细细遮盖好。
看着床上人儿那青春俏丽的可爱圆脸,药王的眼中竟满是怜宠,就如同在看
自己熟睡中的女儿一般,那只曾施毒无数、害人无数的枯瘦手掌在她饱满光洁的
额头上轻抚摩挲,力道却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惊醒,又能让她更觉温暖
舒适。任谁见了这幅画面,只怕都以为是一位慈祥老父带着年幼明珠,如此呵护
备至,谁又能想到,这「慈祥」老头便是凶名恶名遍传江湖的摧花药王徐如玉,
而这可爱娇媚的圆脸少女,是他从半路用尽手段留在身边的俘虏?
一声「咕噜噜」突兀的响起,药王本以为是梦颖这小吃货肚子里的馋虫作祟,
仔细一听,却是自己的肚子发出了饥饿讯号。他转头看向桌上的油纸包,想了想,
还是生怕纸包打开的声响会惊醒睡梦中的人儿,于是摇了摇头自嘲般的笑了笑,
坐回方才梦颖所坐的地方,托着从小美人手中拿下木鸟端详片刻,眼神突又转回
往常的猥琐诡诈,阴恻恻的笑了两下,将木鸟收入自己怀中,这才枕着胳膊,嗅
着小美人残留在此的芬芳体香安稳入睡。
* * * * * * * * * * * * * * * * *
墨天痕浑然不知与自己情义相牵的美丽少女就在自己咫尺之遥,并且身陷敌
手,只独自在树林中练剑。他阴脉自成周天,运转流畅,虽仍无法连接阳脉,但
就内力而言,已与阳脉健全之人无异,墨狂八舞在内力加持之下,即便不配合剑
意,亦能有不俗威力,让他多少对救母之事添了些自信。
不知不觉,已是半夜,墨天痕阴脉畅达,反而愈渐精神,但看明月高悬,皎
辉遍洒,知晓时候已经不早,想到明早还需赶路,便收剑返回。回到客栈,大堂
中已无晚间那般拥挤喧嚣,只有值夜的小二在靠在柜台边撑着头打盹。墨天痕唤
醒小二,像他讨了壶热水端上楼,在房中胡乱擦洗了一番,便也上床睡去了。
天未亮,客栈门前又复喧闹起来,一些赶早的商人已纷纷起床下楼,准备整
顿出发。墨天痕被楼下噪声闹醒,见屋中并无光芒,下床开窗望去,只见远山背
后新日迷蒙,细光四射,正是拂晓前奏,便知该要上路。
简单洗漱过后,墨天痕在大堂买了几个馒头,边嚼边等着杂役去马房牵马。
早上商队动作频繁,人流极大,那杂役也花了好些时间才将马牵来。见马匹
到来,墨天痕又胡乱塞了几口馒头在嘴中,把剩下的馒头往怀里一塞,便翻身上
马,向东往鸿鸾而去。
墨天痕这边刚刚离开,客栈中便走出一老一少,正是与他擦肩而过的摧花药
王徐如玉与薛梦颖。
天色如今只有微亮,梦颖哈气连天的走着,一副没睡饱的模样,噘着嘴抱怨
道:「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真是烦人。」
药王嘴角一扯,很是想笑,却硬憋了回去,不想在美人面前流露出昨晚的温
情,只是平淡道:「你昨晚刚过戌时便睡,睡到快卯时才醒,前前后后睡了足有
五个多时辰,还嫌不够吗?」
梦颖不悦道:「又不是自然醒,当然不够,难得不在坛中不需按时起床,谁
知却被他们搅了好梦。」话一出口,她一张精致小脸便瞬间耷拉了下来,腹诽自
己道:「梦颖啊梦颖,就以你现在处境,竟然还有心思纠结是否睡的好?」
药王调笑道:「吃的多,睡的多,难不成你是只小母猪?」他说话时语调上
扬,眼光怪异,显然「小母猪」一词在他口中另有含义。
梦颖怒道:「你才是母猪呢!快把我的梦鹂还我!」
小美女怒言顶撞,药王也不以为意,道:「什么你的我的,你都是我的!那
木麻雀我看着挺喜欢,就自己留着了。」
一听他要把自己珍爱的东西据为己有,梦颖当时就不乐意了,直接出手抢到
药王怀中,想夺回木鸟。药王只是笑笑,闲庭信步般闪躲开少女的手掌,梦颖连
番出手,却连他一片衣角也不曾碰着,反把自己累的娇喘连连。
药王见她执着模样,好奇道:「不就是一只木鸟么?你若喜欢这种机巧玩意,
来日老夫买上他十个八个送你便是。」
想到那只木鸟之于自己的意义,又想到自己绝无本领从这坏老头手中抢回它,
梦颖眼眶顿时一红,哽咽道:「你这个坏老头,强掳我不说,还抢走我最心爱的
东西!梦鹂是我生辰那天天痕哥哥亲手做给我的,别的木鸟就算再好看、再精巧,
我也不稀罕!」说到伤心处,已是哭的梨花带雨,豆大的泪珠纷纷滴落。
药王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猜到几分,听她如此叙述,更应证自己猜测,
不禁鄙夷道:「那小子是桃花之命么,只凭这么个破烂玩意,就能将小美人的一
颗芳心牢牢抓住,若是跟我做了同行,保不齐又是另一个摧花药王。」
此时来往商队众多,虽是吵闹,却有不少人看见二人冲突,头驻足回望,又
见那绝色少女正蹲在地上哭的伤心,不禁纷纷向药王投来奇怪的目光。药王对这
些目光自是不以为然,只低声对梦颖说道:「你闹脾气,我不拦你,但你若不乖
乖听老夫的话……」他话头一顿,双眼冷冷扫过周围人群,接着道:「老夫的蚀
血黄烟还有不少剩余……」
一听老淫棍又以无辜之人性命威胁自己,梦颖只觉一阵气苦,却又不忍周围
那些无辜商贩因自己而遭飞来毒祸,小嘴一抿,挥袖飞速擦去俏脸上的泪痕,直
起纤细的身板,娇嫩可爱的小脸上写满倔强,杏眸中尽是不甘与愤恨,樱唇微微
颤抖着道:「好……梦鹂……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许伤害他们。」
这种威胁药王屡试不爽,得意笑道:「这才像话,再过一会,载客的马车就
该启程了,咱们就搭车走吧。」
「搭车?你今日怎会想到搭车?」连日来,二人或步行,或共乘一匹,但都
是避开人群,好掩人耳目,而这却次突然要乘车而行,梦颖心中一计较,便猜到
了药王意图:「你还想用他们来威胁我?」
药王轻松笑道:「哈,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只不是想舒舒服服的搭
个车而已,你可不要这般诋毁老夫。」
梦颖心中早已把这老淫棍诋毁了成天上万次,但她受制于人,只得无奈接受
药王安排,即便如此,她仍是不甘的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药王在身后随意找了条长凳坐下,招呼梦颖坐到自己身边,直到小美人带着
嫌弃的神情极不情愿的坐到长凳最远端,他才缓缓的道:「先往东走一段,再往
北,去快活林!」
日头初上,大地暗氛尽扫,在鸿鸾与镐京的官道之上,一名负剑的墨衣少年
催马西驰,准备与心爱的姑娘们汇合,迎接她们去往安全的所在,而大路的另一
头,一名猥琐老头带着深爱这名少年的姑娘坐在嘈杂的客运马车中向东而行,那
姑娘圆脸俏颜,不住的回眸西望,眼中既带浓浓哀怨,亦含些许期待,心中却迷
茫而又担忧,不知自己将迎接怎样的命运。
思念着彼此的两人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相背而行,不知下次会面,
又是怎样的一番故事。
* * * * * * * * * * * * * * * * *
且说墨天痕马不停蹄,终于在晚饭时分抵达鸿鸾,也顾不得人困马乏,直往
柳府而去。
来到柳府门前,只见门柱牌匾之上奠灯未去,仍是花白一片,墨天痕不禁想
起当日醉花楼大战,丝丝细节仍历历在目:误中奸计,青雾锁关,同门相残如人
间炼狱;血浓于水,柳澄依为护手足横死当场,临终吐露心声,寻回最后的温情
;贺紫薰误解怀疑,挥剑相向,晏饮霜破剑解围;自己接连悟招,贯通剑意,又
与寒凝渊、贺紫薰一同受困火海,激斗花千榭,这一幕幕从他眼前飘过,至今仍
记忆犹新。
看着那白幔奠灯,墨天痕心中一黯,长叹口气,便抬脚往里走去。守门小厮
是杨宪源新派往此处的,并未见过墨天痕,此刻见有陌生人径直向里,忙喝止道
:「站住!」
墨天痕见他不识得自己,也不好硬闯,解释道:「我来找柳姑娘,柳芳依姑
娘。」
那小厮道:「要找我们主母,得去盟主府上,这儿是主母娘家,她早就不住
了。」
墨天痕这才想起,柳芳依既已嫁人,定住在男方家中,便又问道:「那,晏
饮霜与薛梦颖姑娘是否仍住在此处?」
一提到晏饮霜,那小厮顿时露出一副迷恋的神情,却突然意识到墨天痕可能
是某位不曾谋面的追求者,于是颇具敌意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墨天痕观他样子,知晓此人多半见识过晏饮霜美貌,对她极为仰慕,心中颇
有不爽,却也没硬闯:「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墨天痕回来了。」
话未说完,就听背后马蹄疾响骤停,随后传来一道惊喜之声:「墨贤弟?」
墨天痕转头望去,只见一位风度翩翩,俊逸不凡的蓝衣公子飞身下马上前,
不是寒凝渊又是谁?
「寒大哥!」墨天痕刚欲招手示意,却被寒凝渊上前一把抱住,开心道:「
哈!你平安归来了!真是天佑英雄!」
墨天痕见他真情流露,如兄长般对自己生死挂怀,心中也是暖意涌现,自他
家破人亡,除去晏饮霜,薛梦颖与贺紫薰,再无同辈会对他如此上心,泪水顿时
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多谢寒大哥记挂,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寒凝渊放开怀抱,开心笑道:「我们进去说话,晏姑娘等你
这么多时日,看你平安归来,一定会高兴坏的。你先入内,我去马上取个东西便
去找你。」
(乐1)墨天痕依言,在守门小厮颇为惊讶的目光中走进柳府,一路小跑,
直奔当日三人所住的厢房而去,想到与两女阔别半月即将得见,心中更是激动,
脚步也更快上了几分。刚来到厢房院门口,就见一位艳若海棠,美若芙蓉花开的
红衣丽人正坐在园中石桌前,美眸低垂,呆呆的的望向地面,不是他朝思暮想的
晏饮霜又是谁?
感觉有人到来,晏饮霜一抬头,正见墨天痕满带笑意向她走来,顿时美目圆
睁,张大了檀口,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天痕……真的是你吗?」
墨天痕走到丽人面前,点头真诚道:「是我,晏师姐。对不住,让你们担心
了。对了,梦颖呢?她若看见我,肯定高兴坏了。」
得到肯定答案,晏饮霜眼眶瞬红,樱唇一抿,用几乎颤抖的话音道:「对不
住……梦颖……不见了。」
惊闻此言,墨天痕心头骤缩,紧张问道:「发生何事?她怎么不见的!」
这时,寒凝渊夹着一口木箱来到院中,听二人已谈到此事,无奈的叹了口气,
叫住墨天痕道:「墨贤弟,我们进屋再说。」
墨天痕无奈,跟着寒凝渊与晏饮霜进屋。见墨天痕坐下,寒凝渊躬身抱拳,
俯首对他致歉道:「对不住。」墨天痕心中着急,忙道:「寒大哥,不必道歉,
快告诉我发生何事,梦颖究竟怎样了!」
寒凝渊面色凝重的将当日逃出醉花楼后众人遭遇药王尾随,又遇上段尘缘帮
忙解围之事说出,随后道:「你失踪当天,薛姑娘听闻你之遭遇,便已控制不住
情绪,想即刻前往寻你,好在当时段大师发现残墙之上留有剑意剑气和道门武学
余劲,推测楼塌前应有人冲出或被人救出,我和晏姑娘方能用此推论劝住薛姑娘,
让她就在此处等你,之后清理残楼时,从楼中搬出的遗体数与前往人数并不相符,
故而我们对你生还一事更抱期待,只是不知你为何生还后却不来与我们汇合。然
而薛姑娘关心则乱,一直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寻你,都被我和晏姑娘看住。直到
你失踪的第七天,亦是醉花楼大战遇难者的头七之日,我与晏姑娘前往帮助柳姑
娘一起料理她姐姐后事,忙的疲累,回来便休息了,不曾想薛姑娘竟趁此机会独
自外出,我与晏姑娘在城中连寻两日无果,只得请求赵廉大人帮忙寻人。我另有
要事须办,在委托赵大人寻人后便按贺捕头嘱托修书一封,让晏姑娘按时送往西
都,希望缉罪阁能帮忙寻人。所以,墨贤弟,薛姑娘失踪,我有不可推诿的责任,
你若要责怪,寒凝渊绝无半句怨怼。」说罢又对他躬身抱拳,致以歉礼。
墨天痕不想他竟将责任全数揽在自己身上,忙还礼道:「寒大哥言重了,你
我相交不久,却与我并肩作战,共御强敌,这已是天大的恩情,让天痕感动不已,
再说,天痕也从未拜托过你什么,你却对我身边人之事极为上心,梦颖此事也并
非寒大哥之过,天痕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于你?只是,为何你往缉罪阁的
书信中并未提及此事,如若提及,我这一路也好一并寻找。」他却不知,他与梦
颖早已失之交臂。
寒凝渊恍然道:「原来你逃出后,竟是去了镐京。对不住,因为并不知晓你
就在镐京,所以我也只是将贺捕头托付于我的令牌带去,并阐明醉花楼大战始末,
以图缉罪阁能给予帮助。我若知晓你在那里,定会写信告知你的。」
墨天痕惭愧道:「抱歉,是我犯浑了。这几日来,赵大人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晏饮霜叹气道:「赵大人手下那群人搜寻多日,却一点消息也无。」
官府未能帮上忙,墨天痕突然想到什么,又道:「那飞燕盟与回雁门呢,他
们门人众多,也更熟悉城中状况,是否找到一些消息?」
寒凝渊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一战两位掌门都葬身火海,如今两排分别由
上官掌门之弟与杨宪源掌管,正是权力交替之期,根本无暇他顾。」
墨天痕震惊道:「杨宪源继任盟主?他竟然未死?他那样贪生怕死的无耻败
类接任盟主,岂不要葬送飞燕盟?那柳姑娘呢?柳姑娘又如何了?」
晏饮霜道:「我们也曾想请柳姑娘帮忙,但我观她神情恍惚,气色不佳,说
话也无精打采的,应是还未从哀丧中走出,所以我也未好意思开口再多提要求,
毕竟我们还在她府上白吃白住。」她没说的是,当日由下人引着前往柳芳依卧房
时,竟看见杨宪源赤裸着上身睡在柳芳依房中。
墨天痕叹道:「柳副盟主虽是她姐姐,但对柳姑娘来说与母亲无异,哀伤自
然难免。」
寒凝渊却眼神陡厉,冷哼一声道:「那日也亏的你没开口。」
晏饮霜奇道:「此话怎讲?」
寒凝渊道:「我生在军旅,身边尽是些糙汉子,那些人平日里连只母狐狸都
见不到,看见女人就两眼放光,而那日在请求柳姑娘帮助时,那杨宪源看你的眼
神与那些久未沾染女色的军汉们如出一辙,且眼神闪烁不停,多半是在谋划何事。
若我没猜错,如果你开口求助,他定会对你提些非分的要求。想那杨宪源刚
要了柳姑娘身子,立马就用那般眼神看你,只怕是平日里压抑的太狠,如今无人
管束,已将自己内心那些淫邪欲望毫不遮掩的全数释了。」
听闻柳芳依还是跟杨宪源圆了房,墨天痕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酸楚,想着那如
若天仙般清冷美貌的女子,终究还是被杨宪源那卑鄙淫邪的伪君子占了身子,心
中直替柳芳依感到不平与惋惜,但他们二人原本就是明媒正娶,行夫妻敦伦在正
常不过,自己也无可指摘。
家中惨遭黑衣人灭门,花千榭奸计屠杀醉花楼、柳芳依出嫁身不由己,种种
无奈之事自己皆无力阻止,一股无力感蓦地涌上墨天痕心头,不禁握紧双拳,狠
狠锤了下自己大腿,恨然怒道:「枉我身为男儿,遇上诸多悲剧,空有心对敌,
却无抗衡实力,真是憋屈。」
晏饮霜见男儿悔恨不甘,劝慰道:「这也并非你之过错,再说,不平之事何
其多,你又如何凭一己之力全数弭平?」
寒凝渊却道:「晏姑娘所言差矣,墨贤弟胸中抱负不浅,只要初心不悔,寒
某深信他来日定会有一番作为。」
晏饮霜并非第一次听别人夸赞墨天痕,晏世缘之所以愿意让他与墨天痕一同
历练江湖,便是看中墨天痕为人侠义,不失正气,是可以托付之人,只是她三番
五次看见墨天痕为素不相识之人打抱不平,全然不顾自己安危,对他这番鲁莽行
径着实颇有微词,刚想反驳几句,却听墨天痕道:「来日作为,来日再说,当务
之急,是找到梦颖。鸿鸾并非安全之所,我此次前来,便是想带你们一同前往西
都,这样我也好安心帮助缉罪阁查访快活林之事。」
寒凝渊欣喜道:「没想到你在镐京竟搭上了缉罪阁,缉罪阁老阁主可是名震
四野的铁手锐羽贺老爷子,有他相助,我们追查快活林一事便如虎添翼了。对了,
那日之后,你是如何逃出醉花楼,又是如何到达镐京的?」
墨天痕便将那日之后的遭遇全数说出,其经历之曲折,听的晏饮霜一身冷汗,
寒凝渊虽见惯风波,也紧张不已。待到他说完,寒凝渊疑惑道:「奇怪,花千榭
既然在火楼中放你二人一马,为何却又派人追杀?他若要灭口,也不至于这般托
大,此事太过诡异,我看不透他。」
墨天痕说道:「追杀之人反被杀,花千榭的计划也就失败了,不足为虑。目
前梦颖之事为大,我打算走一遭杨府,看柳姑娘是否能伸出援手,找人之事,当
然是人越多越好找。」
寒凝渊点头道:「此话不假,我与你同去。」晏饮霜亦起身道:「既然如此,
我也一道过去。」墨天痕点头道:「最好不过。」起身便欲出门。寒凝渊将来时
带来的木匣又贴身背好,这才快步追上二人。
墨天痕见寒凝渊对这不起眼的木匣如此上心,不禁问道:「寒大哥,这木盒
里有什么要紧之物,需要贴身保管?」
寒凝渊看了他一眼,郑重的与二人道:「我们走慢些,有些事情,我需与你
们说。」
二人当即放慢脚步,好奇的打量着这口木匣。这时,只听寒凝渊开口道:「
这时我玉龙山庄这几年的账簿。」
墨天痕顿时奇道:「账簿?这是要作何用途?」
寒凝渊道:「别急,我先与你说一件关联的事情,你就知晓为何我星夜兼程
回玉龙山庄取来这基本账簿了。但你要向我保证,听完之后保持冷静。」
墨天痕心中奇怪:「究竟是何事会让我失去冷静?」但仍是保证倒:「好,
寒大哥请说。」
寒凝渊顿了一顿,一双凤眼随之深沉凌厉起来,似是回忆起什么令他愤怒的
事情,然后开口道:「薛姑娘是为寻墨贤弟而出走,而我又听说她平日比较爱吃,
便猜想她或许活在醉花楼残楼附近,要寻墨贤弟,那里几率最大,小吃也多,若
她仍在城中,那里应是她最该出没的地点。然而我在那里并未找到薛姑娘的身影,
却在一家酒楼的包厢中,听见了杨宪源那丑恶的声音!」
墨天痕心中暗惊:「难道梦颖失踪竟与杨宪源有关?」想到梦颖或许会落入
那卑鄙淫徒之手,他顿时便紧张起来,但想到之前保证,还是强忍疑问,耐心听
了下去。
寒凝渊接着道:「我在包厢之外,听得清清楚楚,尚在孝期,那人渣便在酒
楼与一干阿谀奉承的狐朋狗友寻欢作乐,我原本鄙夷他之行为,不打算继续在那
肮脏门前停留,岂料那厮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墨天痕心中急切,忍不住问道:「他说了什么!」他此刻心都被吊起,生怕
听见任何关于梦颖的污言秽语。
寒凝渊看了他一眼,缓缓将那日所闻道出:那日,杨宪源晚间与一帮狐朋狗
友来到离醉花楼残楼不远处的一家酒楼放纵狂饮,他接掌飞燕盟,大权在握,又
巧取了柳芳依红丸,占了美人身子,名利美色双手,还不用顾忌有人管教,使的
他兴致空前高涨,酒过三巡,已是上了头,对那帮损友吹嘘起来:「要说那欲澜
精油可不是吹,那可是快活林摧花药王配置的房中圣药,不但能让女人陷入淫欲,
变成离不开肉棒的肉奴,更妙的在于,它还有强力的致幻功效,我那婆娘,平日
里对我那是讨厌的紧啊,心心念念记挂着墨家的那个小畜生,我不过在她饭食里
每日滴了几滴,你们猜怎么着?」他醉眼迷蒙,一脸得意的扫过周围人群,那些
与他同样的纨绔子脸上满是猥琐笑容与淫荡目光,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杨宪源看见那些人的目光充满崇拜与期待,心情大好,大笑道:「她竟然把
我当成那个小畜生,把她的处子之身主动奉献给我!哈哈!你们是不知道,那晚
她浪的,什么姿势都试过了,哪里像个刚开苞的雏?」
虽然寒凝渊的叙述已尽量说的隐晦委婉,并未如杨宪源原话般污秽难听,但
墨天痕听到这里已是忍耐不住,八舞剑意轰然爆发,将裹剑白布震成条条碎布!
晏饮霜亦是气愤难当,不想杨宪源竟对柳芳依这般侮辱,不但下药迷奸,还
将这等下三滥的无耻丑事当作炫耀的资本,简直是猪狗不如。
寒凝渊亦有怒气,但却克制住自己,对二人道:「那日醉花楼大战后初见,
我见此人跋扈嚣张,目中无人,就只不是善类,若非柳姑娘是他明媒正娶,我决
计不会将人交至他手上。」
想到柳芳依那日在醉花楼中对自己坚决维护,信任有加,墨天痕心中大恸,
对这苦命的人儿更是怜惜,面色阴冷道:「寒大哥,抱歉,我冷静不了,一想到
柳姑娘竟被这人渣如此对待,我……我恨不得去杀了那个混蛋!」
晏饮霜在鸿鸾之后与柳芳依相处多日,亦对这天仙般清冷的美人颇为亲近,
再者,她与柳芳依同为女子,对她遭遇更感同情,此时已气的说不出话,白皙的
俏脸上也因愤恨而蒙上一层煞色。
寒凝渊定了定神,接着道:「我知晓你二人愤怒,但……这不是重点。」
墨天痕情绪激动,一听此话,顿时吼道:「这都不算重点?那禽兽到底对柳
姑娘做了什么!」
寒凝渊皱眉道:「墨贤弟,你答应过我保持冷静,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你
认真对待!」
墨天痕这才想起之前保证,惭愧道:「对不住,是我失态了。寒大哥你继续
说吧。」
寒凝渊点头道:「嗯,其实重点不在柳姑娘的遭遇,而是杨宪源所提到的『
欲澜精油』!」
墨天痕不解道:「区区淫药,为何如此重要?」
寒凝渊凤眼微微眯起,低沉道:「我玉龙山庄地处苦寒,但那里却生长着一
种神奇植被,名唤玉雪苔。那玉雪苔功效奇特,若入药使用,既能活血生髓,令
伤兵快速恢复,又可增强体质,温阳补肾,使人不畏严寒,还能振奋人心,刺激
军兵士气,对天关军士来说极有助益,每年山庄所采摘玉雪苔,大部分皆供应天
关将士。但玉雪苔亦有负面效用,若女子误服,则会陷入淫欲,忘却廉耻,只想
与人交合,但最可怕的,是其对女子有致幻效果,会令女子将眼前之人看成心中
思念之人,若被有心人利用,那女子便会在毫不知情且心甘情愿之下贞操不保!」
话到此处,墨天痕已听出端倪,心中哀叹道:「想不到柳姑娘心中思念之人
竟然是我?柳姑娘啊柳姑娘,墨天痕何德何能,竟让你牵挂至斯?」
晏饮霜也是聪颖之人,略一思索便道:「难道说,杨宪源所说的那个『欲澜
精油』摧花药王所制,而原料便是玉龙山庄的玉雪苔?」
难以置信的消息接连到来,墨天痕一怔,顿时想到关键所在,停住脚步震惊
道:「寒大哥,你取回账簿,莫不是能从上面发现快活林的线索?」
寒凝渊正色道:「不错,玉龙山庄物产不丰,但屹立百年,靠的便是外销玉
雪苔。」他拍了拍那木匣,接着道:「玉雪苔虽产量惊人,但采摘困难,历来只
有山庄里惯熟雪山地形且熟谙气候变化之人才可采集。我玉龙山庄每年所产玉雪
苔,有九成供给给天关将士,这是山庄最大的收入来源,剩下的一成,则供给中
原药商。」
墨天痕心中一喜,道:「所以购入这一成药材的人中,必然会有人与快活林
有所联系,抑或就是快活林之人!」但一转念,又着急问道:「寒大哥,这一成
药材,总共卖与了多少人?」
寒凝渊达到:「七家固定药庄,还有些零散的买主。若要一一排查,也不会
太费力。」
墨天痕本已有所期待,但听寒凝渊一说,心却凉了半截:「寒大哥,虽说购
买人数也不算多,但家母可能就在快活林中,若等一一排查完毕,恐怕……」
寒凝渊摆摆手,道:「墨贤弟稍安勿躁,听我说完。这玉雪苔凭其功效,已
算的上时战备物资,故而价格昂贵不已,不适用于寻常病患,且此物生长在极寒
之所,若气温稍高,活性便会瞬间流失,极难保存,是以即便流出,也不会离天
关太远,平日里也就只有天关附近固定的几家药庄进货,一般药庄都不会大量购
入,某一地域也不会流入太多……」
墨天痕一拍大腿,恍然道:「也就是说,天关左近若有固定药庄之外的药庄
或地域曾大量购入玉雪苔,基本就能确定是快活林之人所为?」
寒凝渊道:「这只是方向,但我在查阅账簿时另有发现。在五年之前,玉雪
苔所售之人几乎固定,不曾有变,但五年前,却新增了不少散商,他们各买各的,
却几乎都在同一地域收购玉雪苔,五年来年年如此,而流入那地域的玉雪苔总额
已占那一成之中的半数。」
晏饮霜反问道:「或许当地有新开的药庄?」
寒凝渊微微点头,赞许道:「晏姑娘所言极是。」随后话锋一转:「起初我
也这么认为,但询问山庄负责销售之人时,他们却告知我,那个地方五年来并没
有新开药庄,询问购买者所做何用时,回答也是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并非用
于药庄贩售!」
「典型的欲盖弥彰,想掩人耳目!」晏饮霜当即反应过来道。
寒凝渊点头道:「不错,他们与药庄并无牵连,若有人查到到药庄时会暴露
自己,索性编排别的理由,也还能糊弄过去,若非有心去查,如此分散购物,实
难引人察觉。」
墨天痕迫不及待道:「寒大哥,那些人究竟在何处?」
寒凝渊眉目一肃,低沉道:「距离天关东南约三百里处——孟坪镇周边!」
墨天痕面色一凝,抚着墨武春秋幽黑泛寒的厚重剑身,冷声道:「待到将柳
姑娘从那禽兽身边救回,我定要杀上快活林,无论为母亲还是为了被他们所残害
的无辜性命!」
晏饮霜在一旁担心他又要意气用事,忙劝道:「天痕,快活林实力未知,你
不要鲁莽行事。」
墨天痕微笑道:「放心,我已有对策,绝不会单枪匹马前去的。」得心仪之
人关怀,他胸怀一暖,但转瞬想到贺紫薰跟他提起的平妻之事,刚升起的一颗心
又黯然下来,望着晏饮霜关怀的绝美容颜,忧郁之情已难以言喻。
* * * * * * * * * * * * * * * * *
关键线索已得,墨天痕亦心有定计,三人一路快步来到杨府。杨府门前小厮
识得晏饮霜与寒凝渊,也未通报,直接带他们前往柳芳依住处。
醉花楼大战归来后,柳芳依便独自居住在杨府客房中,想以此避开杨宪源,
不料杨宪源利用欲澜精油巧取豪夺走她的处子红丸,又在第二日清晨残忍击破她
的美梦。亲人惨死,挚爱失踪,贞洁遭污,连番打击之下,柳芳依全然不知该如
何是好,而杨宪源却不肯放过这凄惨人儿,只要一有空闲,便会来此将不加反抗
的她扔在床上,剥个精光,然后欣赏着她那令鸿鸾男子都仰望着想一睹真容的娇
美胴体,将自己的丑陋阳具插入那干涩却紧凑蜜屄之中,变换着各种淫糜的姿势
尽情的奸淫肏弄,毫无怜惜的在她身上发泄着自己的低劣兽欲,直到用他那肮脏
的精液一次次的注入佳人的花径,灌满她的子宫,才将已硬不起来的阳具拔出,
满足而欣慰的趴在她赤裸的娇躯上睡去。
开始时,她还竭力反抗,可她自醉花楼回来便操劳不已,作息无律,又郁郁
寡欢,不曾静养,以致身体亏损太多,武艺十不存三,每次都抵不过杨宪源用强,
惨被他按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到后来,她见反抗无望,渐渐的放弃了挣扎,
变的逆来顺受,如行尸走肉般任他摆布,每天只浑浑噩噩,凄惶度日,不知该如
何改变这正在摧残她的生活。
而杨宪源却玩的开心又尽兴,日复一日的奸淫肏弄,次次播种深宫,几乎把
这「正室夫人」当成了他的专属玩具——一个仅仅用来发泄欲望的绝美玩具,亦
是自己向狐朋狗友炫耀的谈资。
这些日子里,柳芳依想过逃跑,可是她已无处可去,每每想到这半个月来所
遭遇的种种,她都只觉眼前昏暗无光,活着,不过一具空壳而已。
今晚,她又在房中背门而坐,因为她不想看见杨宪源便走进那扇门,更害怕
看见他走进那扇门,她不想让自己期待的眼神,再度迎来那个衣冠禽兽。
「主母,晏姑娘和寒公子求见。」服侍的俾子是杨家之人,并不认识墨天痕。
柳芳依叹了口气,道:「请她们进来吧。」她早知梦颖之事,有心帮助却无
力提供。醉花楼一战,飞燕盟精锐尽损,四家家主皆亡,除了杨宪源顺利接掌大
权外,另三家家中群龙无首,争权至今亦未见结果,哪还会有闲情出力找人?
不一会,俾子将三人带到,柳芳依听见脚步声,转身相迎,这一转,却惊见
一副熟悉却不敢确认的面孔!
墨天痕见柳芳依背影已较半月前消瘦不少,再等她转身,只见她往日清冷俏
美的神情已有些委顿萧索,圆润细致的鹅蛋小脸两侧也显出不该有的凹陷,原本
如水般灵动的丹凤美目也有着化不开的浓浓哀郁,心中顿生怜惜,正想上前问候,
却听柳芳依一声惨叫,歇斯里底的喊道:「你这畜生,还想用那法子赚我吗?」
墨天痕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是杨宪源所伪装,忙上前一步解释道
:「柳姑娘,是我,墨天痕。」
柳芳依却是不信,那日杨宪源的「骗术」带给她太大的伤害,让她难以分辨
真伪,见墨天痕上前,发疯似的向后退去,叫道:「你怎样辱我都好,为什么又
要用这招来伤害我?我已不再反抗你,为何你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一定要将我逼
疯才成吗?」
墨天痕见她神情有异,怕她做出过激举动,只得向后退了一步道:「柳姑娘,
真的是我,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晏饮霜见她模样,心酸不已,也和寒凝渊一同劝道:「柳姑娘,我们作证,
这是真的天痕,绝无虚假!」「柳姑娘,寒某用项上人头担保,这真的是墨贤弟。」
墨天痕用真诚的目光投向受惊的人儿,希望能换得她的清醒,不料柳芳依却
凄然道:「晏姑娘,寒公子,连你们也和他串通起来骗我吗?」说着,眼泪已簌
簌落下,竟是一边扯开自己的衣襟,一边向墨天痕哭喊道:「你不是就想要我的
身子吗?我给你!我给你还不成么?不要再用他的样子了!他可能都已经死了!
我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这一番哭喊,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墨天痕更是心碎不已,也不顾男女之防,
箭步抢上前抓住柳芳依手腕,止住她脱衣的动作,哽咽却坚定道:「柳姑娘,你
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你受那人渣的欺辱!」
听此话语,柳芳依这才敢正眼瞧上墨天痕,还是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庞,但似
经历了更多风霜,显得更为真实,眉眼间也更显稳重坚毅,正气自流,这与那日
晚上似真似幻的形象确有不同。
「你真的是……墨公子?」柳芳依这才稍显平静,试探问道。
墨天痕点头,真诚道:「再真不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吼:「谁他娘的在这大喊大叫?」随后,杨宪
源便大摇大摆,耀武扬威般走到房间门口,一见是晏饮霜,当即换了副口气:「
哟,是晏姑娘啊,失礼失礼,今天也来找芳儿谈心么?」
晏饮霜恼他将柳芳依逼的几乎发疯,对他讨厌至极,只留给他一个怒容,便
撇过头去不再说话。寒凝渊亦不言语,只是负手冷笑。
杨宪源自讨没趣,径自拐到房中,却正见着墨天痕怒目而视,登时觉得见了
鬼了,吓的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乱叫道:「你!你!你!怎么会是你!」
墨天痕见到这无耻败类,分外眼红,想到那日他贪生怕死差点害死柳芳依,
间接害死柳澄依,又追忆到他之前种种的卑劣行径,墨武春秋已然躁动不堪,剑
未出,八舞至高正气——剑罚百世罪已破空飞射!
杨宪源突感一股无形压力从墨天痕身周散发而出,连忙向后一翻,八舞剑意
剑气堪堪擦着他后脑而过,打的他黑发漫天飘散,脑后现出一片空旷原野,之后
去势不止,直轰在院子围墙之上,发出震天声响,那围墙被轰的瞬间龟裂,石灰
四散,摇晃不止!
柳芳依这才相信,眼前少年真的是他,因为只有真的他,才会为别人如此生
气,为别人这般出头!想到他依然活着,柳芳依忽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消瘦的
俏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开怀之意。
墨天痕虽有杀心,却未动杀念,方才那招亦旨在给杨宪源些许教训,不曾下
狠手。可杨宪源见他一剑竟有如此威力,吓的惊呼道:「你个小杂种,是想刺杀
本盟主吗!来人!来人啊!」周围飞燕盟众听盟主呼喊,纷纷涌来,见此情形,
忙围成一圈将杨宪源护住,各亮兵刃对准墨天痕。
杨宪源这才稍有安心,吩咐其中一人道:「去多叫些人来,堵住出口,把这
里围住!」然后起身懒散的拍了拍身上尘土,也不顾脑后那一大片狼狈,轻慢道
:「小杂种,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跑!」随后一双淫邪的眼又盯上一边的晏饮霜,
歪头奸笑道:「你女人缘倒是不错啊,身边有不但有一大一小两位佳丽,连我老
婆也对你念念不忘,不过……」他话头一顿,目光又飘向在墨天痕身后的柳芳依,
语气极尽挑衅道:「我的好芳儿,这几天我肏的你可爽?」
柳芳依娇躯一颤,颓然坐倒在墙根,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流淌,心中哀呼
不已,想到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之躯,又如何配得上这英雄少年?
墨天痕此时背对柳芳依,并未发现佳人难受举动,但见杨宪源仍如此嚣张,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胸中怒火炽烈轰燃,缓缓取下背后因剑意而躁动不堪的
墨武春秋,冷声道:「你贪生怕死,临阵退缩,脱逃,这都是人之常情,我虽鄙
夷,却也不能称之为错,可你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你的妻子,试问有多扭曲
之人才会做出如此卑劣下贱之事!你!枉称为人!」
杨宪源不屑道:「老子现在大权在握,想怎玩就怎么玩,你又能拿老子怎么
样?」他面色一狞道:「这贱货不是喜欢你么!我就先把她玩残!」说着他眼神
上下打量着晏饮霜全身,淫猥道:「既然大美人送上门来,那就别走了,晚上留
在这里,让老子好好玩玩你!嘶……咦?那小美女怎么不见了?怕不是你能力不
行,被采花贼拐走了吧?」
听到这话,墨天痕稍有安心,因知梦颖并非落入他手,面对这人渣的挑衅与
嘲讽,他冷冷回应道:「这才是你本来面目吗?你那谦谦君子的模样,不过是伪
装了二十多年的假面吧。」
杨宪源狂笑道:「哈哈哈!你说的不错,以前上面有老头子压着,总归不自
由,但现在没人能束缚我!这样的生活才是完美惬意的生活啊!」
寒凝渊一声冷笑道:「真为你悲哀,你隐忍伪装二十年,竟是为了如此卑微
渺小的可笑目标,你赢了!你成功戳中寒某的笑点了。」
杨宪源脸皮一抽,他仍忌惮玉龙山庄势力,不想就此结怨,只得强忍怒意道
:「寒公子,我与玉龙山庄素来无甚瓜葛,你不如不要插手。」
寒凝渊负手道:「寒某此举,只因为看你不爽,仅代表个人,与玉龙山庄无
关。」
杨宪源被呛了一脸,咧了咧嘴,笑道:「很好,那你今天就陪那姓墨的小杂
种一起下去吧!」
「下去的只会是你!」墨天痕忍无可忍,一步跃至门外,墨剑凌空横扫,炽
烈剑气挟盛怒之气,破空爆燃!一旁寒凝渊与晏饮霜亦有了动作,寒凝渊提气翻
掌,冰功自发,身周空气瞬间冷冽,晏饮霜锦绣出鞘,虎胆剑锋芒毕现!
玉龙冰功、扫空热剑、正气军势联袂而出,寒意、压力、锐气三方汇聚,挡
在杨宪源身前之人一经交接,便感压力十足,纷纷倒退出去。墨天痕随即跟上,
墨武春秋掀起风岚狂飙,将护卫众人刮的东倒西歪,从人群中破开道路,直取杨
宪源!晏饮霜与寒凝渊见墨天痕一马当先,也赞掌提剑,与回过神来的众护卫们
战成一团。
杨宪源贪生怕死,逃路的本事算是一流,一见形势不妙,矮身躲过墨天痕一
剑,夺路往门口而逃。跑到院口,正见赶来营救的门人,忙大呼道:「快!快!
这三人要杀我!你们速去抵挡!男的杀了!女的活捉!」
众门人这半月来已知他德行,也没说什么,各执兵刃上前,将三人团团围住。
三人目标只在杨宪源,对其余人难下杀手,此刻对手人数骤增,且挟杀而来,
三人应对皆感吃力,一时陷入危境!
一旁柳芳依看见三人被围,刀光剑影中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吓的心惊肉跳,
忙跑出门唤道:「你们莫要动手,他们三人是我朋友!」
众门人中有人见过墨天痕三人,正在纳闷门主为何要对他们下杀手,此时又
见主母出面制止,不禁放缓了攻势,三人也方能稍作喘息。
杨宪源本已得意洋洋的欣赏「好戏」,只等墨天痕血溅当场,晏饮霜雌伏胯
下,不料竟被柳芳依出面搅局,心中恼恨更甚:「你既然还想护着这小子,那就
别怪我不留情面!」当即吼道:「柳芳依!你堂堂飞燕主母,竟伙同姘头想谋害
我!荡妇!还有脸指挥我的门下?众门人听令!柳芳依勾结外人,意图谋害本门
主,一并给我拿下!」
听到此话,众门人不明所以,不禁面面相觑,但杨氏父子积威已久,仍是有
不少忠心之人调转身形,向柳芳依合围过来。
柳芳依被他而言反污,亦气苦难当,想到他种种恶劣行径,又看向仍被包围
苦战的墨天痕,心一横,眉一竖,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颠倒是非!我与墨
公子清清白白,你只不过看上晏姑娘美貌,想要杀人夺女而已!」
杨宪源不想柳芳依竟会「反咬一口」,羞怒道:「是他先动手伤我!柳芳依,
你才是颠倒是非的那人!众门人听令,速速将他们拿下!若有慢怠,以叛盟罪论
处!」
江湖门派,最重义气,叛盟之罪,即是死罪,众门人见盟主下了决杀令,虽
心有犹疑,却是不敢抗命,再度向四人逼杀而去,柳芳依身乏无力,又无兵刃,
瞬间被制!墨天痕三人再遭猛烈围攻,也一时支绌起来!
见柳芳依被制,墨天痕三人疲于招架,杨宪源心中得意不已,踱步走至柳芳
依身边,疯狂笑道:「小杂种,你继续横啊!醉花楼坍塌没砸死算你命大,今日
落在我手上,定叫你后悔为人!」
柳芳依见墨天痕身处险境,哭着喊道:「墨公子!你快走!」
墨天痕于乱战中听见柳芳依哭喊,墨剑挥舞更疾三分:「墨天痕今日定当把
你救离此处!不会让你再受欺凌!」
柳芳依见男儿为她舍生忘死,心中更是感动,也更不愿墨天痕在此殒命,扯
着已然哭哑的嗓音喊道:「芳儿知晓你活着就够了!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躯,不值
得你再以身犯险!快……」话未说完,杨宪源一巴掌重重抽在她脸上,让她原本
凹陷的脸颊瞬间肿胀鼓起!
「贱人!都这样了,还念念不忘那杂种!老子的面子都让你给丢尽了!」杨
宪源怒吼着,反手又是一巴掌,把她打的口鼻中鲜血直流,随后转身朝着被围攻
的几人讥讽道:「墨天痕!这女人这么喜欢你,还不是给老子夺了初夜,玩弄至
今?现在她就在你眼前被我打了,你又有什么本事来救她?还有你!玉龙山庄的
少爷,你家有那般势力却舍弃不用,现在后悔了吧!遇上我,注定是你的不幸!」
墨天痕见柳芳依遭辱,恨的睚眦欲裂,正欲运招强攻之时,(乐2)院中却
气温骤降,周围空气隐有冰花凝结,在夜中光辉熠熠!
「你太过高看自己!胸无大志之人,从不配做寒凝渊对手!」龙山庄二少庄
主凝指向天,周身寒气凛然,朗声道:「以我三人之力,花千榭尚不是对手,这
群乌合之众又如何能挡!」说话间,凝玉真气贯天而出,在天顶结成无数冰箭!
「玉挽千箭九州寒!」一声长喝,万千冰箭直落院中,冰锋过处,贯体透肉,
飞燕众人纷纷挂彩,赤血飞溅半空,却又凝结成怵目红冰,场面凄艳却又可怖!
寒凝渊突来一招,一反留手常态,击伤半数之敌,其余之人皆被此招震的心
惊胆寒,纷纷向后退去。墨天痕与晏饮霜得到喘息,抽身聚到寒凝渊身边与他汇
合。墨天痕见周围哀嚎四起,红冰遍地,心有不忍,问道:「寒大哥,他们不过
听命行事,皆是无辜,你这又是何必?」
寒凝渊冷目对准前方,反问道:「无辜?听命行事,就不算帮凶了吗?墨贤
弟,原谅我与你看法有异,我在战场多年,深知人若杀你,你却不想伤人,那便
等同自戕,北海妖族士兵不过也是无辜的妖族百姓,难道他们来攻打天关时,你
会谅他们听命行事,便不下杀手吗?若真如此,我天关将士,早该被屠戮殆尽了,
如今锦朝地界,也该都是妖族领土了!」
杨宪源被寒凝渊的肃杀手段震慑的直打冷颤,却又见寒凝渊对他冷笑道:「
你这胸无大志的纨绔子,脑子也似被寒冰冻过一般,我之前所说之话又无甚字据,
你就敢下这般杀手,若我真死在此处,你当玉龙山庄会善罢甘休么?」
寒凝渊虽是冷嘲热讽,但话语却给杨宪源极大压力,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众
门人忌惮寒凝渊手段,也只远远围住三人,不敢再轻易出手。
晏饮霜毕竟是女子,不忍四周伤者在地痛苦哀嚎,小声道:「寒公子,你这
下手是否也太狠了些?」
寒凝渊微微一笑道:「放心,虽被冰箭贯体,但寒冰也封住了伤口,他们虽
是疼痛,却性命无虞。」
墨天痕心系柳芳依安危,见众门人不再进攻,拖剑便往杨宪源所在处冲去。
众门人见他主动来攻,为护卫盟主,只得接战,然而墨天痕此次却一反常态,
墨剑来势锋锐难挡,接战之人手中兵刃难承「剑破苍穹扉」剑意摧凌,竟纷纷碎
裂断开!
剑意所向,挡者披靡!墨天痕一心救人,再不顾是否伤人,「剑破苍穹扉」
击透飞燕众人层层守卫,将剑锋直递杨宪源眼前!他之实力,相比醉花楼之
战时已有长足进步,杨宪源不料他竟精进如斯,猝不及防之下本能闪躲,头一歪,
剑锋擦项而过,相隔数寸,锐烈剑意仍在他颈上划开一道殷红血痕!
杨宪源吓的魂飞魄散,足下一软,竟摔倒在地,余下门人见门主命悬一线,
大惊失色,大呼「保护盟主!」,全数抢上,原本押住柳芳依之人也舍了她,前
来阻拦墨天痕,众门人将杨宪源拽回人群围中间,最外一排人仗剑以对,警惕着
墨天痕动作。
趁飞燕门人全数被墨天痕引去,晏饮霜与寒凝渊忙上前查看柳芳依情况,见
她俏脸红肿,口窍流血,心中皆是愤怒不已。而柳芳依却紧张的盯住墨天痕方向,
生怕他有所闪失。
墨天痕见如此多人袒护杨宪源,又想到寒凝渊之前话语,只觉一阵恶火烧心,
横剑怒道:「都闪开!不然一并送你们入黄泉!」
外围几名飞燕门人紧张害怕的粗喘不停,却无一人后退一步,为首一人怒喝
道:「贼子!想伤害盟主,除非踏过我们的尸体!」
墨天痕全然不解为何杨宪源这般人渣,却被门众如此拥护,盛怒之下剑意再
起,剑首锐光如弦月曼舞,一闪过后,只听「铿铿」数响,几名外层飞燕门人惨
呼一声,兵刃已掉落在地,手腕之上鲜血横流!
墨天痕撤剑,强忍怒意道:「这只是警告!你们若再不闪开!就不是轻伤这
么简单了!」
后排的飞燕众人见他武功高强至斯,握剑之手已不住颤抖起来,脸上虽满是
惧色,却是稳立原地,不曾有一人退缩!
墨天痕一阵气苦,只得再下狠手,抬剑舞出点点星光,璀璨光华一如方才的
寒冰千箭,直射一众飞燕门人!众门人武艺并不高,如何抵的住他盛怒剑意,转
瞬之间,那一排人腿上遍布骇人血洞,再难支撑,尽数倒地,发出令人心颤的哀
嚎!
看见满地伤者,墨天痕只觉墨武春秋从未如此沉重过,但一看见杨宪源那可
憎的面孔,他剑眉一竖,剑指前方,大喝道:「还不让开!」
此时杨宪源身前护卫只余四人,那四人年纪颇长,虽已骇的浑身发抖,却仍
死死护住杨宪源,不肯退缩一步。为首一人仰天长叹道:「老盟主!属下无能,
没法保少主周全,愧对您的厚恩!」随即怒视墨天痕,大吼道:「贼子!我等武
艺虽不及你,但今日就算你要灭飞燕满门,我等也绝不会让你伤害盟主!」
墨天痕听到「灭门」字眼,顿时一僵,连续倒退数步,以剑拄地方才止住摇
晃的身形,一时额上冷汗岑岑,心中凌乱自问道:「我在做什么,我若开杀,又
与那帮灭我满门的黑衣人有何不同?」
杨宪源见墨天痕一时出神,捂着尚在渗血的伤口大叫道:「快!趁现在!杀
了他!杀了他!」
墨天痕心中正在纠结不定,却又见到杨宪源这副丑恶的嘴脸,原本已近消弭
的怒火又蓬然窜起,举剑喝道:「枉你飞燕门人如此忠烈,却摊上你这般品行恶
劣、混账至极的领导者!你——不配做他们的盟主!」怒言未落,墨剑意起!墨
天痕盛怒之下,阴脉真气翻腾,再出墨门至高罚罪绝式!
「剑罚百世罪」剑意如洪,呼啸而至,最后的四名飞燕门人同感面前风压骤
增,压的口鼻皆闭,难以喘息!墨天痕捉准时机,墨剑横摆,荡开众人,一举来
至杨宪源身前!
见墨天痕转瞬突破最终防线,杨宪源吓的肝胆俱裂,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墨天
痕身前,哀呼讨饶道:「墨大侠息怒!墨大侠饶命!」
墨天痕见杨宪源这副窝囊模样,又想到他之前那副飞扬跋扈、趾高气昂的嘴
脸,心中厌恨之情已冲破理智,罚罪重剑高举于顶,只想欲劈碎这无耻小人!
就在此时,却听寒凝渊叫道:「墨贤弟且慢!」
墨天痕铁剑悬在半空,不解问道:「寒大哥,你想留这祸害不成?」
寒凝渊上前道:「非也,我有重要事情尚需问他,还请你暂且留他一命。」
听见有人为自己求情,杨宪源忙不迭向墨天痕磕头道:「有什么问题,我一
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想死!」
看着杨宪源贪生怕死的恼人嘴脸,墨天痕嫌恶的将头撇过,咬牙切齿道:「
知道了!」随后将墨剑向地重重掼去,只听铿的一声响,剑锋凿穿地砖,直没两
尺有余!杨宪源被他此举吓的又是一颤,哆嗦着不敢再多言。
墨天痕不想再看杨宪源嘴脸,转身穿过一地的哀嚎人群,来到早已惊呆的柳
芳依身边,蹲下身关切道:「柳姑娘,你还好么?」
柳芳依眉眼顿时柔和下来,凤目中闪着精英泪花,微笑中透着些许幸福的味
道:「没事的。」转瞬又担心道:「你伤了这么多飞燕门人,若其他三家找上门
来,该如何是好?」
寒凝渊锐利目光投向杨宪源,冷声道:「待我问完,我们便离开,我倒要看
看,飞燕盟有多少胆子,还敢找上门来。」
杨宪源嘴角一抽,尴尬的附和道:「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寒凝渊冷哼一声,也不拖沓,走到杨宪源身前,开门见山道:「我有个问题
需问你,你与我如实道来,若答的上来,我便留你一命,但你若有半字虚言……
……我让你碎成冰渣!」
杨宪源连忙应道:「是是,实话实说,知无不言!」
寒凝渊点头道:「好,我问你,你那欲澜精油是何人所制?」
听到那令自己失却贞操的可怕药名,柳芳依神色又黯淡下去,撇过头去不敢
再看墨天痕。
杨宪源一惊,脑中飞速反应起来,他与快活林勾结是私密之事,如若暴露,
就算今日脱得了死劫,来日也会被快活林灭口,但如若不说,只怕会立刻去见阎
王,权衡之下,只得如实道:「是快活林……摧花药王所制。」
「果然如此。」应证心中猜测,寒凝渊又问道:「他可曾对你说过此药成份?」
杨宪源摇头道:「不曾说过,不过我听几位朋友说过,此药主成份正是玉龙
山庄的玉雪苔。」
寒凝渊呻道:「正所谓人以群分,你们聚会时聊的都是鸡鸣狗盗之事。」
杨宪源不敢反驳,尴尬赔笑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得到需要情报,寒凝渊也再未理他,转身对墨天痕道:「既已确定,也留他
无用了,墨贤弟,你自行斟酌吧。」
杨宪源一听,顿时慌了神,大叫道:「你答应过我会留我一命的!」
寒凝渊头也不回,冷冷道:「我已守诺留你性命了,可我从未保证过墨贤弟
会就此罢手。」
「你……」杨宪源本想破口大骂,但看着已提剑步步逼近的墨天痕,又将那
些脏话一股脑咽回肚子里去,打着颤不住向少年磕头道:「墨大侠!墨大侠!小
的贱命一条,不值得脏了您的宝剑,就留小的一命吧!」
墨天痕剑指杨宪源,冷冷道:「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能否活命,就看你
的答案了。」不等杨宪源回答,他便问道:「你与柳……」他原本想让他亲承与
柳澄依苟且之事,但想到柳澄依已入土为安,又何必当着柳芳依的面再提及先人
丑事?于是改换话题道:「我们初遇之日,你把柳姑娘越至鸿鸾南郊,是否是与
花千榭串通好,准备将她献与快活林?」
柳芳依一听,顿时惊呆,不想那日遇袭竟还有这般隐情,那时二人仍是迷恋
时期,杨宪源就已暗中把自己拱手送人?
杨宪源却是瞳孔骤缩,不敢言语,墨天痕见他神情震骇,知晓所说不差,又
问道:「你与花千榭早有联系,暗中助他掳掠无辜女子送往快活林,是也不是?」
杨宪源这才反应过来,惊叫道:「那日在庭院中偷听的人是你!」他这一叫,
等于不打自招,柳芳依与晏饮霜虽知他卑鄙顽劣,却不知他背地里竟还有如此龌
龊的勾当,不禁对他鄙夷更甚,柳芳依失身于他,此刻胸中翻江倒海,恶心欲呕。
寒凝渊亦是皱眉不语,神情极是不屑。
墨天痕渐渐证实当日贺紫薰猜测,想到当日参战六十余人,仅有数人得脱,
其余全数战死,死相凄惨不说,更在火楼中难保全尸,已气的握剑之手不住颤抖,
低沉道:「那日我们遭遇重重埋伏,两派死伤无数,全都因你通风报信!你!就
是醉花楼的暗桩,对也不对?」
此话一出,一旁众门人将信将疑,面面相觑,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有几
名性子急的忠心门人顿时叫道:「你休要血口喷人,盟主又岂会做出折损盟中利
益之事!」「不错,飞燕盟迟早都要盟主接管,他为何还要自损臂膀!」而杨宪
源已紧张的冷汗直流,若说只是与快活林做买卖人口的勾当,不过是桩生意,承
认也就承认了,对他而言无甚打击,但若自己通风报信之事被坐实,那自己勾结
花千榭弑父夺权的秘密也必然保不住,届时飞燕盟岂有他容身之地?失去飞燕盟,
他便是孤家寡人一个,恐怕连狗都不如。生死存亡关头,杨宪源思想洞明,坚定
道:「墨公子!冤枉啊!我只是跟花千榭合伙做人口买卖,绝没有勾结那死人妖
祸害飞燕盟啊!」他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多余的话一概不讲,只强调自己
与快活林做买卖,而坚决否认自己与他们还有其他合作,一旁门人也坚信不疑,
虽有伤不得再战,却不余遗力的给与他声援。
墨天痕此时怒上心头,加上一旁飞燕门人群情激愤,嘈杂非常,自然难辨他
言语真伪,但这人渣早已恶贯满盈,无需再深挖罪状,更无须向飞燕盟众人解释,
他现在所想,只有将这惹人厌的碍眼东西一剑劈成两半!
杨宪源见他仍是盛怒难扼,眉间带杀,眼珠一转,不假思索道:「墨少侠!
这样,我娘子……哦不,柳姑娘!对,柳姑娘你带走如何?我绝不会多说半
个不字!求求你……求求你宽宏大量、慈悲心肠、好人有好报啊!」他语无伦次
的求饶,把自己娘子拱手送人却无丝毫不舍,仿佛是在送一样寻常物件。
寒凝渊很是不屑,意味深长的讽他道:「这可是你自己将娘子送人,非是我
们强抢人妻啊。」杨宪源为活命,却恬不知耻的连连点头道:「是是,寒公子说
的极是,是我将娘子孝敬墨大侠的,非是你们强抢,你们大可放心。」如此没脸
没皮的姿态看的墨天痕与在场众人皆嫌恶不已,那些舍生忘死护卫他的飞燕门人
见状,几乎个个痛心疾首,皆替自己感到不值。
柳芳依此刻亦恨不得将这渣滓剥皮抽筋,但她深知飞燕四家,同气连枝,受
此大辱,定不会善罢甘休,生怕墨天痕再惹祸上身,权量之下,竟是上前拉住男
儿衣襟小声劝道:「墨公子,你已诛其心,倒不必再下杀手,留他一命,反可钳
制另三家不再找你麻烦。」
墨天痕自知她讲的在理,只是不甘道:「他那般对你,我若不杀他,恨火难
平。」
柳芳依心头一暖,不禁拉住男儿手腕道:「我知晓你为我好,但我却不想见
这畜生的血污了你的英雄剑,更不想你为了我与整个飞燕盟为敌,尚有人你等你
去寻,犯不得在此树敌。」
她这一席话,让墨天痕想到仍不知所踪的母亲和梦颖,手中墨剑顿时一颤,
不知该不该劈下,犹豫间,却听已走到门口的寒凝渊道:「他这一战颜面尽失,
今后一生都将在耻辱中度过,你若杀了他,让他有个解脱,倒也算是行善。」
墨天痕睨了眼仍在磕头求饶的杨宪源,又转头看了眼神色殷切的柳芳依,默
然收回铁剑,拉着柳芳依踏过满地的伤员,往门外而去,晏饮霜也随后跟上。寒
凝渊却是在门口一直盯住目送三人远离的杨宪源,冷然不语。
杨宪源被寒凝渊一双凤目盯的发毛,但自己能留一命,却全靠他最后那番话
语,战战兢兢道:「寒公子……慢走?」
寒凝渊薄唇一撇,冷哼一声道:「人前诈降,背后捅刀者,墨贤弟兴许没见
过,寒某可是见的多了,你若还有什么不轨想法,寒某把你做成冰塑,也省的血
污双手。」说罢便转身随三人一同离去。
四人一行回到柳府,晏饮霜与寒凝渊各自先行回房休息去了,墨天痕独自送
着柳芳依往她出嫁前的闺房而去。二人一路无话,默默前行,来到房门前,墨天
痕道:「柳姑娘,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便带你一同回西都,那里有
人照应,绝不会再让你受这般委屈了。」
柳芳依一路都低着臻首,心中挣扎不已,自己身子已不再清白,平日里虽是
思念墨天痕,却从未想过如若二人重逢,自己该如何面对他,此时听到这话,突
然抬头,眼中竟是泪光涟涟:「我原以为你回不来了!这半月来,你一定吃了不
少苦吧?」
墨天痕不料她突出此语,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却听柳芳依又道:「可你一
回来,却想着如何把我带离魔窟,这般恩情,你让芳儿今生如何偿还?」她自觉
已配他不上,却不想男儿仍不曾对她离弃,心中更是忐忑。她原已失却活下去的
信念,全凭墨天痕回归才重拾活下去的勇气,眼前少年对她之意义,已逾越世上
任何一人。
墨天痕虽知她对自己心有爱慕,却不知自己已是她精神支柱,局促的道:「
柳姑娘,你我相识相交,很是投缘,我救你也是应该,不需要报答的。」柳芳依
听了,也不知是感动还是难受,竟一头扑入墨天痕怀中痛哭起来。墨天痕被她此
举弄的手足无措,只得呆立原地,任由她将泪水打湿衣襟。
过了好一会,柳芳依哭的乏了,这才惊觉自己举动唐突,连忙退开,不好意
思道:「墨公子,我……」
墨天痕知她对自己情根深种,所以方才会情不自禁,真心流露,望着眼前人
清减消瘦,哭的梨花带雨,他也很是感动,但他前有梦颖,后有紫薰,皆是不可
负之人,再面对如此痴心相对的女子,心情难免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开口,只
是顺了顺佳人额上几缕凌乱的发丝,道:「早些休息吧,这才半月时间,你就瘦
成这样,对身子不好,待到镐京,我定会请人帮你调理回来。」
男儿温柔关怀令柳芳依很是受用,她乖巧点头应道:「嗯,不过柳府中还有
一些老人需要遣散,我不能一走了之,能否稍待半日?」
墨天痕心道:「梦颖未落杨宪源之手,加上官府众人在城中寻访多日无果,
说不定她已不在城中,再在此停留并无意义,不如先回西都请贺老阁主帮忙,他
们精通追踪技巧,想必也好找一些。」于是便答应下来,二人约好明日动身时候,
墨天痕目送柳芳依回房,这才返回自己的厢房。他原本想与寒凝渊再讨论一些快
活林事宜,却见别院内灯火已灭,想必同伴都已睡去,只得摇头笑笑,打了盆热
水草草洗漱了一番,上床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墨天痕便起来寻寒凝渊商议起今后对策,不料却见寒凝渊已收拾
停当,一副要出发的样子,问道:「寒大哥,你这是……?」
寒凝渊见到他,道:「来的正好,我有一事需与你说。」
墨天痕见他面色严肃,好奇道:「寒大哥请说。」
寒凝渊正色道:「我另有要事需办,此去西都就不同行了。非但如此,我还
想向你借一个人。」
墨天痕不解道:「向我借人?」
寒凝渊点头道:「不错,我此行亦是向东,但终点并非镐京,而是往东京邑
锽,面见醒世三圣!」
紫微圣君舍稷,太微圣宦孝臣,天市圣民为天,三人合称儒门醒世三圣,乃
是当今儒门掌教孟九擎的师辈,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儒门皆辈分尊隆,地位崇高,
是当世仅见的大儒。三人入朝已有七十载,先后辅佐过锦朝三任君王,如今虽已
退居幕后,但仍德高望重,哪怕仅出只言片语,便能震撼朝野,让人不敢轻视。
墨天痕身为儒门子弟,自然听过三圣名号,震惊之余,仍是不解道:「我们
在西都即可借用缉罪阁之力,为何还要舍近求远,求助儒门名宿?」
寒凝渊道:「快活林在鸿鸾展露实力不过冰山一角,却足以颠覆一城格局,
若要剿灭它,必然需动用朝廷兵力,然而缉罪阁虽有抓捕之职,却无调兵权限,
与诸家神将也不算关系密切,能发动的力量有限,未必能提供太多援助,三圣久
居朝堂,门生遍布,影响深远,若能说服他们,再由他们在圣上面前担保,那么
只要神将有暇,出兵不难矣。」
墨天痕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所说想借一人,又是指谁?」
寒凝渊微微一笑道:「三圣隐居幕后,平常人自然难以得见,且我人微言轻,
所谏之言他们未必肯信,所以我此行需一人帮忙引路担保。」
说话间,晏饮霜已换上了当日醉花楼大战时所穿的紫袄金褂从房中走出,墨
天痕见她劲装负剑,整装待发,顿时想到关窍:「寒大哥是想用锦绣叩关,换得
三圣信任?」
寒凝渊点头道:「不错,所以想请你晏师姐陪我走这一趟,还望墨贤弟割爱。」
墨天痕与晏饮霜被他揶揄的同时脸红,墨天痕连连道:「哪里话!哪里话!
晏师姐又不是我部下,哪还有割爱这一说。」
晏饮霜亦道:「你莫要把我们关系说的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寒凝渊也略有尴尬,忙致歉道:「哈,我这人多情惯了,总有错觉,还请二
位不要见怪,恕我唐突之罪。」
墨天痕见他道歉,也不好说,便问道:「你们何时出发?」
寒凝渊正色道:「孟坪镇方位,离西都东京皆有三百余里路程,调兵前往需
花费更多时日,所以我们这就出发。这段时间你可在西都等我们消息,只要三圣
同意发兵,我会立刻告知与你。」
墨天痕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在此等柳姑娘忙完后再动身。」说罢,
又对晏饮霜关切道:「师姐,你们一路千万小心,若遇危险,不要逞强。」
晏饮霜看着他认真神色,温柔微笑道:「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
墨天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对二人道:「你们这一路若能腾出手来,还请
多打探打探梦颖消息。」二人点头答应道:「这是自然。」
寒凝渊突然又道:「墨贤弟,当日在醉花楼我曾说过,若你能逃出,寒某与
你八拜为交,可惜我们相聚不足一日,又要再度奔波离散了。」
墨天痕拱手道:「待快活林事了,救出母亲,寻回梦颖,天痕定与寒大哥八
拜相交。」
寒凝渊笑道:「好,那我们就先尽力做事,待各自事了,再把酒言欢!」
* * * * * * * * * * * * * * * * *
下午申时,柳芳依遣散家仆完毕,与墨天痕跨马往西都而去,二人知道寒凝
渊即便快马加鞭,赶到东京仍需一段时日,故而不曾赶路,而是沿途打探梦颖的
消息。
药王这一路并非全走官道,墨天痕与柳芳依自然一无所获。这日下午,二人
已来到那日墨天痕返回鸿鸾时所住客栈,墨天痕又向掌柜的打探起梦颖消息,大
致比划了下她的外貌身形,那掌柜的思索片刻,摇头道:「这官道上每日来往人
数众多,本来商人脚夫都是男人,倒也好认,可我这又是班车发车之所,每日来
往女客更多,实在记不大清楚。」
墨天痕失望谢过掌柜,转身刚欲离去,却听身后有人叫道:「公子!等等!」
回头一看,却是一名年轻小厮,便问道:「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那小厮道:「你说的姑娘,可是大约四尺六七寸(注1)高矮,梳着齐刘海
双平髻,穿一身绿裙,圆脸大眼,很是可爱漂亮的?」
墨天痕一听,心中顿时狂喜,赶紧问道:「正是!大哥你可曾见过她?她现
在何处?」
那小厮脸一红,他那日见梦颖生的十分俊俏,顿起爱慕之心,便留心多看了
几眼,此刻听墨天痕问他,便答道:「见过,不过已是三四天前的事情了,我看
她和一个老爷子吵了一架,然后就随那老爷子一同上了前往西都的马车了。」
「老爷子?」墨天痕脑中搜寻了半圈,也不记得梦颖有何亲近的老者,又问
道:「那老爷子长相如何?」
那小厮想了想,道:「那老爷子留着三缕山羊胡,不过那几缕胡子黑白分明,
挺趣味的。」
「黑白分明的三缕山羊胡!」墨天痕瞳孔一缩,想到醉花楼大战时那令花千
榭都尊敬不已的老者,又想到在鸿鸾时梦颖多次提到用奇怪眼神看她的老者,心
脏几乎都要停住跳动!
——摧花药王!
一有判断,墨天痕一把抓住小厮肩头,急切问道:「他们两人之间可有什么
特别的事情?」
那小厮被墨天痕突如激烈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结巴道:「没……没什么,
就是吵了一架,那小姑娘哭的挺伤心的。」
墨天痕不敢再想象那日的画面和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一想到梦颖可能已落入
魔掌,他便失了冷静,那可爱的少女听闻他家中噩耗,记挂他的安危,不远千里
来寻,自己在师门被人诬陷,也是她毫不犹疑的相信自己,与自己并肩而战,甚
至不惜陪他一同流亡,若她真落入摧花药王之手,受到的侮辱恐怕比柳芳依还要
惨上百倍!
「柳姑娘!我们快去镐京!」无暇再顾忌其他,墨天痕转身拉着柳芳依便出
门上马,催鞭疾驰往西都而去。行至傍晚,离西都只有十数里之遥时,二人胯下
坐骑已是口吐白沫,四蹄难迈,墨天痕的那匹还背负墨武重剑,率先难支,一头
栽倒在地,竟是被活活累死。
墨天痕心中焦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一句「得罪了」,一跃纵上柳芳依坐
骑。柳芳依对他倾心相恋,自然毫无排斥,只是二人胯下坐骑本就已狂奔半天,
此刻又载二人前行,走出不足一里,蹄下一滑,又将二人掀翻在地。这下坐骑尽
失,墨天痕懊恼不已,向西望去,已能隐约看见镐京轮廓,于是拉起柳芳依道:
「此处离镐京已经不远,我们跑回去吧。」
柳芳依知他焦急,乖巧的点头答应,二人运起轻功便向西都发足狂奔,然而
柳芳依身子骨贫弱,加之连日奔波,跑出不远,已被墨天痕远远甩在身后。墨天
痕一回头,见柳芳依不见踪影,暗叫「坏事!」,忙又折回头寻她,不一会,就
见柳芳依正独自趴伏路边气喘吁吁。
墨天痕跑至柳芳依身前,见她面色苍白,满头香汗,喘息急促,心中一痛,
反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柳芳依不忍他自责,忙拉住他手腕劝道:「对不住,
是我拖累你了。」墨天痕摇头道:「哪里话,是我太混账,忘了你身子还很虚弱,
便自私的想让你和我一同跑回去。」
柳芳依见男儿眼中满是关切与自责,也十分感动,柔声道:「我知道你着急
去救薛姑娘,不用管我,尽管去吧。」
墨天痕严肃道:「不成,你身子虚弱,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外,
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
柳芳依失笑道:「这儿是官道,哪来什么荒郊野外?你只管去就是了。」
墨天痕还是不放心,思索一会,道:「你若不嫌弃,我背你上路。」
柳芳依自然不会嫌弃,相反还求之不得,但她知道男儿心焦,不愿成他累赘,
当下拒绝道:「你的剑已十分沉重,再背上我狂奔,恐怕还未到西都就跟着两匹
马儿一样了,这样不成,你快去便是,我休息一会,自会到西都与你汇合。」
墨天痕仍是担心柳芳依的安全,他自觉亏欠眼前女子已经太多,说什么也不
愿离去,就在这时,二人身后传来木轮滚动之声,一辆大型马车正缓缓而来,正
是锦朝运送人客的班车。墨天痕见车上人多是平民妇孺,且还有兵丁顾守,顿时
一喜,扶起柳芳依道:「你且坐上那车,到镐京后再往缉罪阁寻我。」
柳芳依点头道:「能得你安心便好。」
墨天痕拦下马车,扶柳芳依上车找了位置坐下,又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分别递
给车夫与兵丁,请他们帮忙照看柳芳依。那车夫与兵丁在这条官道上来往多年,
拉的都是平民百姓,从未见过有主顾掏钱打赏,见到这意外横财都乐开了花,连
拍着胸脯保证定照看好柳芳依,那兵丁还主动提出到西都后会亲自将柳芳依送往
缉罪阁,墨天痕这才放心,在柳芳依关切的注视下,阴脉真气全开,发足奔往西
都。
待到墨天痕拼命跑到缉罪阁,天色已暗,城中已升起灯火。缉罪阁今日守门
仍是贺立人,见墨天痕一路跑来,吓了一跳,道:「墨少侠,你有急事?」
墨天痕急道:「贺老阁主在吗?」
贺立人道:「方才有人来求见阁主,他现在应在书房。」
墨天痕一听,也不答话,拔腿便往里闯,他平常与贺紫薰已进出多次,加上
他上次大败叶纶,威名已存,贺立人也不敢拦,目送他大步流星入内,不一会人
已消失在院中不见踪影,这才捂住几乎被风吹散的发髻,扒住大门惊叫道:「墨
少侠!阁主在忙!你不让我通报一下吗?」
贺立人喊话时,墨天痕已在沿路缉罪阁捕快们的奇怪目光下狂奔至贺巽霆书
房,正见到有一平民打扮的人从书房中走出。墨天痕无暇好奇,让开道路让那人
先行,抬腿便往书房里走,却被守门的贺紫荆拦下,傲慢道:「你来见阁主都不
先通报一声吗?」
墨天痕刚欲开口,却听书房中传来贺巽霆的声音:「紫荆,是谁外面?」
贺紫荆回头躬身道:「启禀阁主,是墨天痕想强闯书房。」
这是,屋中另一道略带兴奋的熟悉女声传来:「小墨回来了?」那声音柔糯
似水,不是贺紫薰又是谁?
「不用拦了,让他进来。」贺巽霆道。
贺紫荆这才不情愿的瞪了墨天痕一眼,让出道路。墨天痕也无心看她脸色,
径直入内,只见贺紫薰开心不已,正朝他温柔浅笑,贺巽霆坐在书桌之前,正盯
着一个木盒默然不语。
「贺老阁主……」墨天痕刚欲发话,却听贺巽霆道:「墨少侠来的正好,我
正要派紫薰去寻你。」
墨天痕一愣,问道:「发生何事?」
贺紫薰解答道:「方才送信之人说,此盒需让你亲启。」
「让我亲启?」墨天痕纳闷道:「这是何人送来?」
贺紫薰摇头道:「不知,要不你打开看看吧?」
墨天痕心中更是纳罕,上前刚欲开盒,却听贺巽霆道:「那委托人只告诉送
信人需送到我的手上,还必须由你亲启,着实可疑,你打开时需小心一点,以防
有诈。」
贺巽霆是老江湖,他有所戒备,墨天痕自然遵从,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外铁锁,
缓缓移开盒盖。随着盒中物件一点点露出真容,墨天痕眼神却越发惊讶起来,直
到盒盖被完全移开,一只糙旧不堪的木鸟出现在三人视线当中。
「这……这是!」墨天痕一眼看见木鸟胸前正刻着一个「鹂」字,顿时惊叫
道:「这是我送梦颖的木鸟,为何会出现在此?」事情突然关乎梦颖,墨天痕心
神大乱,也不顾贺巽霆之前警告,伸手便去取盒中木鸟,刚一拿起,就见一条拴
在木鸟上的细绳被连根拽出,接着便是一阵「嗞嗞」的声响,贺巽霆一见,突然
紧张大叫道:「闪开!」随即一掌狠狠打在墨天痕胸前!墨天痕被打的站立不稳,
向后倒退而去,不及发问,就见贺巽霆扑在桌上,将那个木盒压在身下!就在同
一时间,贺巽霆身下木盒竟传来爆裂之声!随着那一声沉闷巨响,贺巽霆虎躯猛
震,而身下书桌竟被炸穿!
「义父!」察觉不对,贺紫薰赶忙上前查看贺巽霆情况,却听贺巽霆扯起嗓
门嘶哑叫道:「小心烟雾!不要碰上!」门外贺紫荆听到声响,亦闯进屋中,只
见贺巽霆口鼻溢血趴在桌上,地上碎木遍地,更有屡屡橙烟从他与书桌的缝隙间
窜出!
方才一切皆在电光石火之间,墨天痕蒙在原地,直到听见贺巽霆身下声响,
这才反应过来贺巽霆为何要突然发难给他一掌,赶紧上前与二女一同查看贺巽霆
情况。
贺紫薰与贺紫荆二人依言避开橙烟,合力将贺巽霆从桌上扶起,只见原本完
好的书桌竟被炸穿,贺巽霆腹间被炸的血肉模糊,焦黑一片,还有不少碎木嵌入
皮肉之中,其状残忍可怖。
「义父!你没事吧?」「义父你不要吓我!」贺紫薰姐妹关切着贺巽霆伤情,
贺紫荆更是吓的眼泪都已落下。
贺巽霆坐在木椅上吃力的摆摆手,只感腹间阵阵剧痛,疼的浑身直颤,但他
铮铮铁骨,却未发出一声惨哼,看着书桌四周橙色的烟雾,强忍痛楚道:「好一
个橙辉焰火,徐如玉啊徐如玉,你我交锋这么多年,竟然还是着了你的道!」
一旁墨天痕焦急对贺紫荆道:「贺捕头,快去请大夫啊!」
贺紫荆一抹眼泪,二话不说冲出门去。墨天痕来到贺巽霆身边扶住他颤颤巍
巍的雄躯,亦是哽咽道:「贺老阁主舍命相救之恩,天痕没齿难忘!」
贺巽霆自嘲惨笑道:「这不怨你,是老夫大意了,不过这次的橙辉焰火竟然
未曾带毒,真是愧对他药王的称号。」
墨天痕一听,瞳孔顿时一缩,狠声道:「药王?您说的可是摧花药王?」
贺巽霆腹部流血不止,喘息渐粗,意识已不大清晰,虚弱的道:「哈!不正
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造出橙色烟雾的炸药?」
贺紫薰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姿,哽咽道:「义父你撑住!
不要再说了。」
贺巽霆闭目调息片刻,歪头对墨天痕道:「墨少侠,徐如玉此举应是针对你
而来,误打误撞伤了老夫,你得小心检查那只木鸟,以防……咳……以防他还有
损招。」
墨天痕低头检视木鸟一番,对贺巽霆道:「前辈放心,梦鹂并没有被拆开的
痕迹,想必那老贼没在内中做手脚。」
贺巽霆只敢腹部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宛如钻心一般,纵使他铁骨傲然,也忍
不住紧皱眉头,表情极是痛苦,但还是强撑精神,对墨天痕道:「徐如玉设下这
橙辉焰火,却未混入毒药,如果……咳……如果不是他托大,觉得仅凭炸药就可
置你于死地,就是他……咳咳……就是他准备留你一命,若是这样,你……你一
定要更加小心,他……他一定还有对付你的……后手!」
这时,贺紫荆已带着缉罪阁的大夫赶到,那大夫一看贺巽霆伤情,大惊失色,
急忙唤人找来担架,将贺巽霆抬出书房,送往药房救治。墨天痕与贺紫荆跟在其
后,到了药房,却发现贺紫薰并未跟来!
墨天痕忙问贺紫荆道:「来的路上,你可曾见过你薰师姐?」
贺紫荆想了一会,摇头道:「不曾,她好像开始便不曾跟来……糟了!」
墨天痕见她惊呼,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薰师姐定是追那送信人去了!」
墨天痕微微一怔,随即一跺脚,便往门口奔去,贺紫荆担心贺紫薰气极做出
傻事,也连忙跟上,二人来至门口,就见贺立人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贺紫荆开
口便问:「贺立人!你有看到薰师姐吗?」
贺立人方才回过神来,指了个方向道:「啊?薰师姐啊?往那里去了,好像
是去追人。」
墨天痕与贺紫荆相互对视一眼,点了个头,便出发往贺立人所指的方向追去。
二人沿街奔出一段距离,贺紫荆突然停下脚步,叫住墨天痕道:「别跑了!
这里!」
墨天痕回头不解道:「不是这个方向吗?」
贺紫荆指了指墙角的一处符号,道:「这是我缉罪阁的专属记号,薰师姐应
是追上那人,正在跟踪。」
事不宜迟,二人当即调转方向,循着贺紫薰的记号,一路连过数十个路口,
终于看见贺紫薰躲在一面墙后,示意他们过来。
三人在墙后会合,贺紫薰小声道:「那送信人方才与这屋中人交代过信已送
到便走了,这屋中人应该才是真正的快活林暗桩。」
贺紫荆取剑在手,眼神泛寒,小声问道:「薰师姐,要去抓住他吗?」
贺紫薰面若寒霜,思索半晌,终是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紫荆,你
回缉罪阁多调些人手前来盯住这里,我们或许能从此人身上顺藤摸瓜,寻到快活
林所在。」
贺紫荆应声去了,墨天痕则问道:「为何不抓住他逼问一番?」
贺紫薰摇头道:「快活林这么些年深藏不露,定然有什么特殊的保密手段,
里面那人武功兴许不高,但强闯抓人很可能会逼他直接服毒自尽,那线索不就断
了?安心在此等待,只要他动身,我们就跟住他。」
追踪拷问,贺紫薰是行家,墨天痕也不再多问。过了不久,贺紫荆带领众捕
快到来,贺紫薰与他们各自分配了监视地点,嘱咐他们只要那人一有动静,立即
汇报,这才招呼墨天痕道:「你先回去吧,我担心义父伤情,想先回缉罪阁探望
一下。」
墨天痕也需等待柳芳依前来,便道:「那我与你同去。」
贺紫薰怕他劳累,心疼道:「不必了,你刚奔波回来,早些回去休息吧。」
墨天痕解释道:「我有要事需先行赶回,所把柳姑娘一人丢在班车上了,我
们说好在缉罪阁会合,我得回去等她。」
贺紫薰一听「柳姑娘」三字,俏脸顿时拉的老长,斜眼看着墨天痕问道:「
柳姑娘?是鸿鸾城那个柳姑娘?」
墨天痕突感贺紫薰身上似有杀气放出,不禁打了个冷颤,小心点头道:「是
……正是飞燕盟的那个柳姑娘。」
贺紫薰听他肯定回答,差点暴跳起来,但强忍着深吸一口气,耐住性子问道
:「是飞燕盟那个刚新婚的柳姑娘?」
墨天痕见她语气不善,硬着头皮道:「是……是她。」
「好啊墨天痕!我同意你去接你的老相好,没想到你把人家寡妇也一并接来
了!」贺紫薰气的杏眸圆瞪,胸前波涛起伏不止,恨不得当场给墨天痕一巴掌。
墨天痕不禁后退了一小步,慌忙解释道:「紫薰你听我说……梦颖不见了!
柳姑娘也不是寡妇!」
听到此言,贺紫薰眉头一皱,职业素养让她意识墨天痕这短短几字中另有隐
情,只得暂时按下汹涌醋意,问起具体情况。
墨天痕一路给贺紫薰讲述他回到鸿鸾后所发生之事,听的贺紫薰连连摇头,
道:「原来如此,梦颖若真被药王掳走,你正好循此线索寻她,如若不是,便交
我去找,无论怎样,缉罪阁找人还算是行家,但你也是胆大,那柳姑娘不过与你
点头之交,在家遭受虐待,你竟把人家抢出来了,这不是逼人再事二夫吗?再说,
现在人家孤苦伶仃的跟你到这,你又以什么身份与她相处?」
墨天痕叹道:「柳姑娘虽已为人妇,但貌美端庄,温柔良善,兼之她年纪尚
轻,还未生育,再找个好人家不难。」
贺紫薰不禁在他胸口锤了一拳,斥道:「虽说她在飞燕盟过得不如意,但人
家肯抛却身份地位家产跟你来此,你竟好意思替人另寻婆家?」
墨天痕本就因几女缠情而进退两难,听她这么一说,哭丧着脸道:「她那般
对我,我自然知道,可是有你和梦颖在先,叫我如何娶她?」
贺紫薰不意他是因这般事情烦恼,心中微甜,却故意板起脸道:「怎么?你
嫌你们儒门所许的娶妻数少了?」
墨天痕不知她心理到底作何感想,只得苦笑一声道:「我哪有。」贺紫薰却
不依不饶,一路数落他,直到缉罪阁门口,正看见柳芳依安静的站在门前,这才
住口。
柳芳依见墨天痕和贺紫薰并肩而来,关系似乎很是亲密,秀眉微微一蹙,但
仍是远远的挥了挥手迎上来。
贺紫薰与柳芳依打过招呼,转头递给墨天痕一个怪异的眼神,将一串铜钥匙
丢给他道:「先带她回我房舍去吧,让她现住楼上,我先去看看义父状况,过一
会再回去。」
墨天痕依言领着柳芳依走了,贺紫薰走近大门,见贺立人仍在守门,便问道
:「立人,义父情况如何了?」
贺立人摇头道:「不清楚,我只听说阁主出事,还无暇前去探望。」
贺紫薰知晓他不能擅离岗位,也没再多问,正欲进门,却听贺立人道:「薰
师姐,你的墨少侠还真是桃花不断啊,有你这样的大美人相伴不说,方才来寻他
的姑娘也是一等一的美人,真是好福气。」
贺紫薰一听,顿时停下脚步,冷冷的对贺立人道:「你很羡慕?」
贺立人顿感一阵凉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哆嗦,连连摆手道:「哪有,哪有!
我贺立人最看不起那种朝三暮四的男子了!」
贺紫薰冷哼一声道:「算你识相!」说半转身快步往药房而去,留下贺立人
在原地冷汗直流,叹道:「乖乖,薰师姐平日里说话温柔似水,娇娇糯糯的,怎
么这么大醋劲!那墨少侠摊上这么个醋坛子,也不知是福是祸呐!」
且说墨天痕领着柳芳依来到贺紫薰住处将她安顿好,已经过了亥时,他连日
奔波,傍晚又负剑狂奔,此刻已疲累至极,但他心事重重,睡意全无,径直来到
门外石阶处坐下,望着空荡荡的漆黑巷口,等待贺紫薰的归来。过了片刻,巷口
仍未出现贺紫薰的身影,墨天痕低头看向手中木鸟,摩挲着那已老旧平滑的木纹
心痛不已,他制作梦鹂时并未打磨上漆,木面还很粗糙,经过这么些年,梦鹂虽
已陈旧,木面却光滑不已,显然是梦颖将它视若珍宝,常年把玩所致。想到这里,
墨天痕心中担忧不已,就目前掌握线索来看,梦颖无疑是被摧花药王捉住,并且
已过这么多天,以药王对女色的痴迷程度,只怕那涉世未深的活泼少女早已惨遭
侮辱!
想到这里,墨天痕一拳狠狠锤在身下的石阶上,这一拳满含恨意,毫无节制,
骨节处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而墨天痕却恍无所觉,他只恨自己无能,无力
保护亲近之人,竟让歹人一次又一次的对她们下手!
颤抖的铁拳,紧绷的身躯,粗重的鼻息,墨天痕心绪激荡,却又在努力平复,
因为他心知自己需振作起来为下一步早做打算,而不是在此自怨自责!
过了不久,贺紫薰回到住处,正见墨天痕坐在门口仰望天空,她下意识的一
同望去,只见满天繁星在两边屋檐当中闪耀,彻夜明亮,却不知他为何如此,问
道:「你在想什么?」
墨天痕见她回来,冲她疲惫一笑,道:「我在想很多事情,想母亲,想梦颖,
想晏师姐与寒大哥此行是否顺利,想柳姑娘日后该如何安顿。」
贺紫薰见他忧心劳神的疲倦模样,心疼不已,来到他身边坐下,挽住男儿臂
膀,臻首轻轻靠在他上,柔声劝慰道:「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很累,我也知道
你有许多责任需一己承担,但事情一股脑的堆积过来,总还要一件件的做,你不
要想太多了。」
墨天痕感受着身边的热度,以及手肘处传来的丰弹绵软之感,郁郁之情缓解
不少,用脸颊亲昵的蹭了蹭女捕光洁的额头,抚住她的柔荑轻声道:「谢谢你,
紫薰。」
贺紫薰只觉男儿手掌冰凉,触感粘腻,赶忙端起来就着月光一看,顿时大惊
失色道:「你受伤了?发生何事?」
墨天痕尴尬的抽回手掌,道:「没什么,方才捶了地面一圈,不小心弄破了
而已。」
「你这笨蛋!尚有许多事情等你去做,你就这么虐待自己吗?」贺紫薰顿时
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冲他发起脾气,但更多却是心疼他的伤势。
墨天痕自知佳人是出于关切才对他怒目相向,心中暖氛洋溢,情不自禁抱紧
女捕的火辣娇躯,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那日刚转身,我也想你了。」
男儿气息在耳边吹响,贺紫薰顿觉耳根一阵酸痒,俏脸顿时一片绯红,但墨
天痕怀抱结实温暖,让她醉心不已,难以割舍,只得任由他抱着自己。
二人在夜色下相拥良久,贺紫薰突闻耳边呼吸声变的均匀,心中惊讶道:「
该不会是睡着了吧?」轻轻摇了摇他的身子,男儿并无反应,惹的她一阵气苦:
「难不成我要在门外过上一夜?这若被人看见也太羞耻了!」一想到明日里街坊
邻居投来讥笑的目光,贺紫薰一咬牙把男儿摇醒小声道:「哎,我们回屋里睡去。」
说罢领着睡眼惺忪的墨天痕进屋,把他丢在床上盖好被褥,这才上楼准备休
息。
贺紫薰来到二楼,却见柳芳依正坐在临时的地铺上望着她,眼中满是艳羡。
贺紫薰被她盯的颇觉尴尬,开口道:「柳姑娘,还没休息呢?」
柳芳依却道:「贺捕头……你与墨公子是什么时候……?」
贺紫薰忙解释道:「我和小墨没什么!你别误会。」却不知自己此举无异于
此地无银。
柳芳依神色一黯,苦笑道:「你真有福气,不像我……」察觉贺紫薰面色尴
尬,她忙道:「对不住,你收留我在这,我还与你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请你不要
见怪。」
贺紫薰尴尬回应道:「哪有哪有……柳姑娘你休息吧,我也很累了,先去休
息了。」说罢,绕过柳芳依所打地铺,爬上自己的床铺翻身睡去。
同处一屋的二女皆情系在楼下熟睡的少年,然而境遇却截然不同,贺紫薰虽
知柳芳依或对自己无甚威胁,但总觉有些不大自在,柳芳依却是心中凄苦,墨天
痕桃花不断,身边佳丽迭出,这贺捕头无论长相身材皆不逊自己,而自己却残花
败柳一枚,日后又能以什么借口留在他身边?
夜去昼来,墨天痕有美人关怀劝慰,相知相伴,难得一夜好眠,柳芳依与贺
紫薰各怀心思,睡的却不甚扎实,然而远在五百里外的东京邑锽中,一男一女正
结伴围绕锦朝皇城——铭钰宫宫墙骑行,男子长褂白衣镶蓝,长相柔美俊逸,女
子短褂负剑,明艳绮丽,正是前来面见醒世三圣的寒凝渊与晏饮霜!
朱红宫墙高耸,二人行不多时,一座宏宅渐从墙后显现,竟是依墙而建。寒
凝渊见那宏宅院墙比宫墙略地一筹,门口又有成队兵卒巡逻驻守,往来频繁,再
望门梁之上,「醒世公府」四个大字赫然在列,心知目的地已达,便招呼晏饮霜
下马,道:「晏姑娘,这儿应该便是三圣府邸,接下来就靠你了。」心中却奇道
:「虽说三圣地位崇高,但毕竟已退居幕后,为何府上还会有如此多的兵马守备?」
晏饮霜点头「嗯」了一声,从背后将锦绣连鞘去下握在手中,率先向三圣府
大门走去。
为首将官见二人携兵刃堂而皇之的前来,登时大吼一声,来往部队迅速挺枪
列阵,策马迂回,瞬时将二人围在当中,厉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二人四周枪戟森然,杀意冲天,但寒凝渊常在军旅,晏饮霜亦见识过行伍,
对此阵仗并无畏惧,晏饮霜锦绣出鞘,朗声坦然道:「正气坛晏饮霜携玉龙山庄
二少庄主寒凝渊前来,有重要事情需面见醒世三圣,此为儒门七剑之锦绣,可证
吾身份!」
话方说完,只听一顿兵甲铿锵,战阵倏然裂开,走出一道清逸绝俗的倩影,
来人青衣翠发,红袖粉裙,负剑配玉,文质儒雅,竟是名秀若淡荷般的美貌女子,
而两边将官皆对她躬身行礼,很是尊敬。那女子烟眉一扫二人,又扫过晏饮霜手
中锦绣,开口道:「你来自正气坛?」其音清正雅丽,似古弦奏律,又似碧水凌
波。
晏饮霜应道:「正是。」
那女子又问道:「你们是来寻三圣?」
晏饮霜点头道:「不错。」
那女子「咦?」了一声,星眸微转,摒退一旁军士,对二人道:「你们随我
来吧。」二人旋即跟上,寒凝渊观那女子外表娴淑恬静,姿容与晏饮霜相去不远,
气质却隐透侠骨儒风,更胜晏饮霜一筹,心下奇道:「此女修为怕与段尘缘不分
伯仲,儒门之中有如此修为的女子,嗯……难道是她?」
晏饮霜跟着那女子走入三圣府中,却一直盯住她背负之剑,越看越觉眼熟。
那剑似以青玉制成,通体碧翠如细长竹叶,剑尾坠珠挂串,琅佩嵯峨,剑锋
线条流利畅然,短鞘(注2)却以红为底,淡金作画,绘出一副冬梅迎雪,疏影
横斜的绝逸之姿。
再过两堂,晏饮霜翛然道:「是疏影!您是商清璇前辈!」
那女子也不回头,淡淡一笑道:「小饮霜,多年不见,你长大了呢。」
一旁寒凝渊却是震惊万分,剑名疏影,人名清璇,若不是她,天下间哪还会
有第二个人担得起儒门清剑之号?
「前辈莫不是三教剑锋之一?」
那女子终于转身,冲二人淡淡一笑道:「不错,正是斜影疏楼。」
晏饮霜兴奋笑道:「师伯你怎会在此?」她心道有此高手在此,若能一并请
去助力攻打快活林,岂不更好?
商清璇微笑摇头道:「抱歉,此事机密,恕我不能透露,你们要见醒世三圣,
便随我来吧。」
晏饮霜与寒凝渊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皆有疑问,但商清璇既然不说,他
们也不好追问,只得跟她一路走下去。
天子帝制,九间九进,三圣地位在朝可谓一人之下,府中七间七进,荣宠自
不必说。商清璇领晏饮霜二人直至第五进方才停下,站在门边道:「三圣已在堂
中等候,请。」
二人依言进入,绕过院中挺拔青松、嶙峋山石,走进厅堂之中,只见大堂上
首端坐三人,当中一人紫袍绣金,鹤颜白须,气度恢弘,眼中之色俾睨天下,右
首一人,靛袍纹鹤,白发黑髯,面目刚正,英姿笔挺,冷峻孤高,不苟言笑,左
首之人黑发短须,金衣补鹤,贵气逼人,仪态斯文俊雅,随和可亲。
堂上三人虽是不动,其身散发气势却令晏饮霜冷汗直流,倍感重压,双脚如
同铁浇铜铸一般,难动分毫!
正当晏饮霜局促之际,只觉身后一阵暖流袭来,转头望去,只见寒凝渊正用
手抵住她的背心,为她输送真气,并道:「别怕,三圣乃正道大儒,断不会为难
于你。」好一会后,晏饮霜方觉适应那股威慑,对寒凝渊感激道:「谢谢你。」
然后咬牙缓步迈进,向堂上三人躬身行以重礼,道:「正气坛晏饮霜……见
过醒世三圣。」
这时,只听左手金衣之人温和道:「想不到世缘女儿竟出落的这般水灵,倒
是与他十分相像。」右手那人却面无表情道:「玉龙山庄的二少庄主,当真气度
不凡,在我三人威压下竟仍能闲庭信步。」
寒凝渊拱手行礼,不卑不亢道:「圣人谬赞,晚辈不过得见两军血战,其杀
意冲霄,气势震天,非数人所能比拟。」
「哈!」一声轻笑,却是气势如虹,如雷贯耳,正是当中紫袍之人所发,那
人目光如电,盯住寒凝渊道:「如今英雄年少,倒是傲骨天成。」
寒凝渊依旧不卑不亢道:「不敢,晚辈只是实话实说。」
紫袍老者白须微动,道:「不必机锋相对,既有事,则说事,君舍稷洗耳恭
听。」
寒凝渊又对老者行一礼,道:「原来前辈便是紫微圣,敢问另两位前辈名号?」
靛袍人道:「吾等名号你不必尽知,说明来意便是。」
寒凝渊点头道:「前辈所言有理,那三位请听晚辈一言:半月前鸿鸾城发生
一桩惨无人道的三方厮杀,不知三位前辈可有耳闻?」
靛袍人道:「江湖帮派之事,自有当地官府把控,只要不危涉江山,儒门从
不过问。」
寒凝渊追问道:「那如果事涉一方安定,关乎民众生计,儒门可会过问?」
金袍人挑眉道:「江山民为天,若百姓遭难,朝中不会坐视。」
寒凝渊向金袍人躬身道:「前辈温和谦冲,心系黎民,定是三圣中的天市圣。」
金袍人抚须一笑,并不作答,寒凝渊又转向靛袍人道:「既然如此,前辈正
气凛然,气度刚正,定是太微圣无疑。」
靛袍人仍是声色未变:「既然说事,何必问事。」
寒凝渊笑笑,接着道:「既然如此,还请三位前辈耐心听晚辈最后一问——
如若有心人暗中经营,意图颠覆我锦朝江山呢?!」
此话一出,堂上气氛顿时一滞,晏饮霜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寒凝渊,
不知他为何有此推断。三圣默然片刻,忽听君舍稷道:「不必用话术让我等先入
为主,说出详情吧。」
「既然三位前辈认定晚辈主观臆断,那此事我想交由晏饮霜姑娘向三位叙述
再合适不过。」寒凝渊轻松道:「晏姑娘,请吧。」
晏饮霜原以为他会自己说明,不料他却将此任务交给自己,不禁露出疑惑的
神情。寒凝渊微笑鼓励道:「晏姑娘你与我同样知晓事情始末,只管大胆说出你
的所见所闻便是。」晏饮霜无奈,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下紧张的心绪,随后将自
己在鸿鸾城半月来的所见所闻一一道出,当说到醉花楼中,药王的「噬魂青雾」
让人状若魔疯,自相残杀时,三圣眉头终见一丝抖动。
待晏饮霜说完,宦孝臣道:「听到此处,依然只是江湖门派厮杀。」
寒凝渊知晓三圣其实已有触动,躬身道:「之后推断,以及晚辈所查访的证
据才是重点,望三位前辈再给晚辈一些时间。」
「你但说无妨。」民为天允道。
「谢过天市圣。」寒凝渊向民为天再施一礼,随后道:「那日醉花楼一战后,
鸿鸾两派损失惨重,易主换血,除却晏姑娘的儒门一行外,两派侥幸生还的两人,
却分别是两派的少主、副门主,而这二人,恰是现今继位、执掌之人,这其中未
免太过巧合!再来,此二人继位后,首要便是整合自家势力,其平顺程度,全然
不像大事突发,仓促应付,反而是有条不紊,似已准备许久一般轻车熟路!若说
回雁门副门主年长稳重,可堪高位,如此也并不稀奇,但飞燕盟少主杨宪源纨绔
恶劣,乃无能之辈,登上其位全仗亡父余荫,可仓促继位后,为何他也能如此驾
轻就熟?而快活林将两派精英一网打尽之后,却不曾趁势收编两派势力,而是遁
出鸿鸾,弃大好局面于不顾,既然不是来争抢地盘,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再大开
杀戒?所以晚辈斗胆推测,这等反常举动,怕是已超出江湖纷之范围,而是将江
湖势力换血洗牌,掌控在手!」
听他说完,宦孝臣却道:「确有可疑,但即便快活林将鸿鸾门派掌控在手,
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他们包藏祸心?」
寒凝渊取下背负的木匣,双手托于身前,道:「这便是晚辈所说的证据」随
后转身递给晏饮霜:「有劳晏姑娘代为转交。」
晏饮霜依言接过木匣上前将其交与君舍稷,君舍稷取出其中账本,却并不翻
看,问道:「你查访的结果如何?」
寒凝渊将前日有关玉雪苔流向的种种推断向三圣说出,接着又道:「晚辈愚
见,玉雪苔乃天关重要战备物资,却被民间组织大量收购,若他们有心造反,只
怕再过几年便会储备完善。况且,用玉雪苔本不易保存,但若制成那淫药后广为
流传,对我大锦百姓而言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快活林这些年作恶多端,残害良
家妇女无数,即便其并无反意,我想朝廷也不能坐视不理。再者……」他话头一
顿,又从匣中取出一本书册,同样让晏饮霜代为呈上。
晏饮霜不料他竟还有证据,却未向自己与墨天痕提起,顿时一怔,但还是结
果书册,送到民为天手中。
寒凝渊接着道:「晚辈既起疑心,自然不会简单处之,此乃晚辈遣下属查访
查访多日总结出的孟坪镇近几年的一些交易记录,不知三位前辈可否看出端倪?」
民为天接过那书册翻过数页,眉头微皱,对君舍稷与宦孝臣道:「孟坪镇每
年都会流入生铁、牛皮、牛筋、桐木等物资,数量与边关重镇每年汇入量的半数
相当。」
宦孝臣亦皱眉道:「这些都可作为制作兵器与铠甲的原料,一座腹地城镇,
竟暗地囤积如此之多的战备物资?」
民为天将书册递与君舍稷道:「按此书册上记载,这五年来孟坪镇所流入的
战备物资足可武装数千人。」
君舍稷接过书册翻看两页,抬头对寒凝渊道:「所以,你此行目的并非只是
讲述。」
寒凝渊道:「紫薇圣明鉴,缉罪阁日前已盯上快活林,依贺阁主判断,缉罪
阁恐无一战之力,故而晚辈才斗胆出此下策,望能面见三圣说明利害,再由三位
帮忙请神将出马相助,剿灭这帮淫徒!」
此言颇为震撼,大厅之中气氛顿时一寂,却听民为天问道:「你既求朝廷发
兵,可有确切地点?」
寒凝渊昂首道:「这是自然,晚辈早已遣人跟踪那些货物,查到快活林大致
所在,只是那里好比龙潭虎穴,晚辈的下属并未能潜入其中再探详实。」
就在这时,寒凝渊突感一道锐利视线,几乎将自己射穿,饶是他胆大沉着,
仍被惊的一颤,却见宦孝臣眉眼如刀,盯住他问道:「你乃玉龙山庄之人,为何
对此事如此上心?」
寒凝渊忙答道:「不瞒前辈,晚辈亦有私心,晚辈一名结义兄弟,也是儒门
弟子,他数月前全家遭屠,母亲下落不明,连日来他多方奔走查访,得知其母可
能就身陷快活林中,故而望助他一臂之力。况且,玉雪苔乃是我玉龙山庄之物,
其落入奸贼之手荼害一方百姓,山庄亦有责任,所以于义于理,晚辈皆不能置身
事外。」
听寒凝渊说完,宦孝臣与民为天皆转头看向君舍稷,似是在等待什么。君舍
稷垂眉片刻,抬头道:「多谢寒公子坦诚相告,此事我三人会再行商议,你与晏
饮霜旅途劳顿,先回去休息吧。」
寒凝渊躬身道:「谢过三圣,晚辈告退。」晏饮霜也向三圣躬身行礼,随寒
凝渊一同退出大堂,心中却惴惴不安,向他道:「寒公子,三圣并未应承此事,
只说会再行商议,这事我总觉不大稳妥。」
寒凝渊停下脚步,面色一沉,道:「我们人微言轻,所谓证据,也不过是推
断而已,他们相信的几率当真小之又小。」他抬头望向天井上空的一片云彩,竟
皱眉怅然道:「墨贤弟,我恐怕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他平日里潇洒自信,晏饮霜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颓然之色,不禁上前劝慰道
:「寒公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已尽己所能,相信天痕也不会怪罪于你。」
寒凝渊自嘲一笑道:「借你吉言,美人说话向来都能抚慰心灵。」没想到他
怅然之刻也仍有如此风流言语,晏饮霜不禁脸一红,不敢再多话。
二人前脚离开,三圣便离了坐下的云木大椅,转身看向身后屏风。屏风之后
转出一男一女,女子青衣翠发,红袖粉裙背负绿玉长剑,正是方才晏饮霜二人所
见之「斜影疏楼」商清璇,而男子面容饱经沧桑,却气质谦谦,正气内敛而自发,
一身灰色儒袍,显得干练沉稳,风骨傲人,眼中睿智非常,更有惊鸿雷霆,让人
能不自觉间生起敬意!
三圣见那男子到来,竟微微欠身,向其行礼道:「恭迎掌教。」这灰衣男子
不是别人,正是天下儒门总掌教,煌天破的启蒙恩师,当今儒门第一人:「圣阳
儒侠」孟九擎!
孟九擎欠身回礼,道:「三位师伯不必多礼。」接着直接问道:「我方才在
屏风后已听的分明,不知三位师伯有何看法?」
君舍稷道:「回掌教,现今南乱未平,着实不宜遣将,但若其所言为真,怕
也并非小事,且其地深在锦朝腹地,若真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宦孝臣接着道:「寒凝渊此人恃才自傲,有求于人却话术层出,偏又想搏人
好感,让人难知其心,故难信其言也,而若要证其所言,恐怕得花费些时日,但
若不经查访便轻信他之言语调派神将,弊处甚多矣。」
民为天将账本递与孟九擎,问道:「不知掌教如何看待?」
孟九擎翻看着玉龙山庄账本,沉思片刻,道:「先不论神将调派的问题,快
活林之事,我等早有耳闻,只是苦于分身乏术,无暇顾忌。」
民为天点头道:「鸿鸾城大战确有其事,前不久鸿鸾知州赵廉已递折上奏此
事,快活林之人买卖民女之事证据确凿,对抗官兵、杀人放火亦是明目张胆,已
引发鸿鸾百姓的惶恐之情,赵知州在折中亦恳请我们能出手剿灭快活林。」
宦孝臣道:「缉罪阁已盯上快活林,但数月不得眉目,可见其手段确实非一
般捕快所能应付。」
孟九擎合上账本,沉吟片刻,道:「账本不假,确实是玉龙山庄这些年买卖
玉雪苔的明细,与寒凝渊所说并无二致。况且,摧花药王有何能为,三位师伯也
必然知晓,他之分析,多半不错。」
君舍稷道:「其事即便为真,其要求我等也难以答应,此次我们邀请三教同
道来此共商如何应对南土妖邪之乱,除却一甲侯需拱卫京畿,汗武、白虎、药花
三位神将皆已回到东京整顿待命,不日便会开拔向南,此时贸然调兵遣将,只怕
会误了大事。」
孟九擎皱眉深思,眼中不时精光闪过,不多时,便听他道:「孟坪镇距葬雪
天关不远,如果那里真有组织包藏祸心,串通北海妖族两面夹攻天关,那北方再
无险可守,中原危亦。退一步说,即便它未与北境联合,但如若起事,将是在中
原腹地启战,届时黎民遭苦,其危害不言而喻也。」
三圣相互对视一眼,宦孝臣上前问道:「掌教的意思是……?」
孟九擎道:「孟坪镇距东京西都距离相仿,依我看,可这般而行……」
* * * * * * * * * * * * * * * * *
距墨天痕返回西都已过两日,两日来,他与贺紫薰轮流监看快活林暗桩,那
人却始终闭门不出,不见动静。墨天痕牵挂梦颖安危,等的心焦气躁,好几次按
捺不住想冲进屋揪住那人审问,皆被一旁捕快们拦下,劝阻他不要冲动。
这日,贺紫薰探望完贺巽霆,前来替换与墨天痕搭档的捕快,墨天痕见到她,
问道:「贺老阁主伤势如何了?」
贺紫薰想到贺巽霆伤情,黯然道:「义父功底深厚,性命无虞,但重伤至此,
没个两三个月估计难以恢复。」
墨天痕自知无力相帮,头一撇,望向那处不起眼的小屋,咬牙问道:「还得
等多久?」
贺紫薰摇头道:「屋中之人不知接到什么计划,已多日不曾走动,我们还得
再等等。」
听到此言,墨天痕再也按捺不住,当即便道:「这还得等到什么时候?你们
就没有想过他挖地道的可能吗?」
贺紫薰剜了他一眼,训斥道:「这屋中每日都有炊烟升起,说明他还未走,
你不要因沉不住气而坏了大事!」
墨天痕不敢大声扰了屋中之人,只得低吼道:「梦颖就在药王手中,你让我
如何沉得住气?」那日他先得梦颖与药王同行的线索,又见梦鹂被装在设有橙辉
焰火的盒中,早已笃信梦颖身陷魔爪,心中更是焦虑不安。
贺紫薰亦不甘示弱道:「我们监视多日,此时最忌打草惊蛇,我明白你的心
情,但你不要给我乱来!」
就在二人针锋相对间,突听贺紫荆道:「你们看!」二人赶忙望去,只见小
屋中那人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四下张望,直至确定四周无人注意,这才大摇大摆
的走上街去。
墨天痕一见,顿时起身就要追上,却被贺紫薰一把拉住,她先吩咐贺紫荆等
人先行跟上,随后板着脸对一脸不解的墨天痕道:「我们此去乃是追踪,不是抓
捕,你若不能忍住抓他的冲动,那就待在这等我们消息!我绝不能能让你的冲动
坏了大事!」墨天痕顿时哑口无言,他自然不愿原地待命,但以他目前心态,看
见那人恐怕真难以按捺自己。
正踌躇间,贺紫薰又道:「你不如回缉罪阁等我消息,我会沿途留下记号,
你可随缉罪阁后续人马一同行动。」
墨天痕忙道:「不成!明知梦颖有难,你让我如何坐视?我要与你同去!」
「那你就乖乖给我收敛住性子,如若因你冲动而导致线索断开,打草惊蛇不
说,谁知再找新线索又要花费多久?若到那时,薛姑娘也只会吃更多苦头,这些
你应该明了,不需我再重复!」贺紫薰严厉道。
墨天痕咬牙道:「我自然知晓,我答应你绝不意气用事!」
贺紫薰盯着男儿双眼片刻,点头道:「好,我们出发!」
那快活林暗桩出门后一路往城北走去,时不时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以防有人
跟踪。贺紫荆带的缉罪阁捕快都是些跟踪好手,也不惧他反侦察,一路牢牢紧跟。
待到出城后,城外人烟稀少,大路上人亦不多,众捕快这才放慢脚步,分兵
三路,一路远远吊着此人,一路在道路两旁林中潜行,一路超至此人身前,形成
四面合围之势,以免被其走脱。
贺紫薰与墨天痕沿着先头队伍留下的暗号而行,不就便追上跟踪小组,问明
情况后,贺紫薰看了墨天痕一眼,道:「我们就在追踪组,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事情。」墨天痕默然点头。
而就在贺墨二人北出城门追踪嫌犯第二日,寒凝渊与晏饮霜也从东京并马而
回,进城之后,寒凝渊勒马对晏饮霜道:「晏姑娘,劳烦你前往缉罪阁通知墨贤
弟,待我去过龙皇飞将府便往那与你们会合。」
晏饮霜点头答应,拍马而去,寒凝渊向沿路百姓问明方向后,亦拨马往另一
方向而行,在城中策马足有三刻钟,方才到达一座气派府邸之前,抬头望去,正
见「镇西龙皇飞将府」七个大字。
龙皇飞将位列锦朝十二神将之辰,前代飞将千楚棠乃当朝太后之兄,在先帝
钟锴未登基之前便与其在战场之上结为生死至交,又兼在南疆、西域战功赫赫,
杀敌无算,与十二神将「将神」北落师门二人同被先帝加封为当朝仅有的两名异
姓王,北落师门被冠「一甲侯」之名,受封「镇东神王」,坐镇京畿邑锽,统领
十二神将,而千楚棠与皇室关系斐然,受封「镇西龙皇」(注3),坐镇西都镐
京,与北落师门一东一西,相互呼应。怎奈千楚棠于战阵中创伤颇多,顽疾难愈,
英年早逝,「龙皇飞将」之名便传与其子千鎏影。
千鎏影承接「龙皇飞将」一职时年方二九,尚不及弱冠,但其生于将门,自
小耳濡目染,熟读兵书,精练武艺,亦随父亲上过战阵,浴血杀敌,本领资历在
军中都是数一数二,且其少年老成,沉稳持重,善用兵又不乏拼劲,颇具乃父雄
风,深得先帝喜爱,怎奈千家已位极人臣,再难封赏,便将其收为义子,与太子
钟铮结为义兄弟,又封其妹千兰影为「龙影郡主」,享尽荣宠。
寒凝渊远远见那座府邸两扇大门之上各雕一只有翼金龙,威武灿芒,气派非
凡,大门前兵丁披坚执锐,甲胄森然,共有八队,其中四队往来巡逻,行进间章
法有度,另四队则结成阵势,顾守正门。寒凝渊久在行伍,一眼看出那八队兵丁
看似只是守门巡逻,实则按战阵之序,相为呼应,若遇敌来攻,可迅速围城剿杀
之局,心道:「这龙皇飞将贵为皇亲国戚,府邸确是气势不凡,不过用战阵守门,
倒也太过唬人。」随即翻身下马,来到战阵之前,亮出一枚金黄之物,对守门将
士道:「在下从东京邑锽携密令而来,求见龙皇飞将千将军,烦请这位大哥通报
一声。」
那守门将官定睛一看,认出他手中之物竟是调兵印信,顿时不敢怠慢,抱拳
躬身道:「不必通报,请大人随我来。」
寒凝渊随那将官走入将军府,进门不久,便听到一阵击鼓呐喊之声,好奇问
道:「贵府中怎会有如此声响?」那将官道:「回大人的话,我家将军正在校场
操练私兵,故而有此声响。」寒凝渊恍然,十二神将除掌朝廷军权以外,一些神
将亦容许留有私兵,人数一般不足千人,仅充护卫之用,但这些私兵既为近卫,
通常都是各神将精心培养出的嫡系精锐,其作战能力任谁都不可小觑。
二人一路来到将军府校场,只见偌大场地之上,数百兵丁正披挂周全,结阵
而行,场边演武台之上,一名少年将军身披金甲,手执令旗,正在操演兵士,金
旗挥舞间气度从容,颇具威势,阵中军士行进间亦流畅自然,不见一丝生涩。寒
凝渊看那将军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冷峻沉静,再观场中演练,不禁点头心道:
「想来那就是千鎏影了,人说龙皇飞将少年英雄,就观此阵操练而言,确非等闲。」
正赞叹间,耳边忽闻连声欢呼,却见是一旁靶场中,又有一名少年将军策马
挽弓,一连三箭,箭箭射中远处箭靶正中,箭靶之上亦有数根羽箭,皆是在红心
正中,想来也是他之前射中。那将军体型削瘦,身量颇短,宛如一名志学之年的
童子,头盔之下却是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眉清目秀,唇红齿皓,生的十分俊
俏。寒凝渊见他虽是箭法如神,身上却并无行伍之气,眼中虽有杀意,但浑身却
并无杀气,显然未经战事磨砺,刚想开口问话,二人已走到演武台前,守门将官
上台对那少年将军道:「启禀将军,东京有传令官前来。」
那少年将军将令旗交与身边副将,从台上一跃纵至寒凝渊身前,上下打量了
他几眼,鄙夷般讽道:「儒门如今连传令官都要安插自己亲信了吗。」这才问道
:「你带来什么消息?」
寒凝渊也不恼怒,半跪于地行礼道:「参见将军」,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
信递与那少年将军,同时亮出调兵信印,道:「圣上密旨,快活林贼人包藏祸心,
于我大锦腹地私屯战备物资,杀戮一方良民,祸害良家无数,扰乱民生治安,其
罪不容赦,其人不可留也,但因南乱未平,特令龙皇飞将千鎏影率本部精兵奇袭
其据点孟坪镇,望将军尽量做到速战速决,保证如期出兵南土。」
「快活林?」千鎏影常年带兵在外,对政事民生本不大过问,但朝廷遣神将
对一个从未听过的组织用兵,还是在发兵前夕,难免会令他心生疑窦,忙拆开密
函一看,其中所书与寒凝渊所说一般无二,不禁道:「虽说为将者令行禁止,但
圣上这道密旨未免太过怪异,不知本王可否得知详细情形?」
寒凝渊恭敬道:「这是自然。」便把快活林之事说与千鎏影。千鎏影听罢,
皱眉道:「仅凭推断便往孟坪进兵,是否太过草率?再者,依照推断,孟坪镇贼
人可能有三千之数,纵然我麾下亲兵以一当十,也无法保证以少敌多仍能速战速
决。」
寒凝渊道:「这在下便不知了,想圣上有朝中惯战大儒辅佐,调兵定有深意,
将军不妨暂且听命行事。」
千鎏影叹道:「也罢,且看朝廷后续有何动作便是。」
正说间,寒凝渊身后马蹄声作响,只听一道银铃般的女声传来:「大哥,你
练完了没有?」回头望去,却是方才在靶场射箭的少年将军,那将军策马走到近
前,脱下铁盔,竟散下三千如瀑青丝,寒凝渊观「他」星眸炯然,肌肤白皙娇嫩,
水灵出彩,不禁恍然,先前他在远处未看真切,「他」又甲胄在身不见原本身材,
原来这「身材消瘦」的少年将军竟是名可爱娇美的精致少女,直叹自己看走了眼。
那少女下马来至千鎏影身前,一旁将官皆对她行礼,寒凝渊稍一思索,便想
到关窍——这神将府中地位崇高,又称呼千鎏影为大哥的女子,除了她,还会有
谁?当即半跪行礼道:「参见龙影郡主!」
此女正是凤月楼上女扮男装,与墨天痕发、贺紫薰发生冲突的娇蛮少女千兰
影,此刻她见有名俊逸不凡的陌生男子,顿时心生好奇,问道:「大哥,这人是
谁?」
千鎏影虽对寒凝渊不大喜欢,但对这妹妹极是宠溺,见她发问,便向寒凝渊
道:「报上你的名字吧。」
寒凝渊答道:「在下姓寒名凝渊。」
「寒凝渊?」听到此名,千鎏影顿时一怔,问道:「你来自玉龙山庄?」
「正是。」
「哈,原来是你,倒是本王看走眼,不过你与凌峭长的也太不相像了。」得
知其出身,千鎏影对他态度竟好转不少。
寒凝渊微微一笑道:「家兄自早年与将军共事后,便常与我提起将军英雄威
武,乃国之栋梁,凝渊对将军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千鎏影摆手道:「你这穷酸不要在我这摆弄文采,我早听凌峭说他弟弟心思
缜密,智谋超群,临危不乱,来日可堪大器,今日见来却也无甚过人之处。」他
得见熟人兄弟,反而放下架子,口中言论虽是不屑,却带着玩笑的口气,使得气
质亲和不少。
寒凝渊亦微笑道:「将军的八锁金龙阵也不过如此,若在平原遇骑兵包抄绕
后,外四锁同御八方来敌,便会捉襟见肘,甚至任人屠戮。」
一旁副将听了,大怒道:「无知小儿休要在那信口雌黄!」千鎏影却招手让
那人收声,笑道:「有意思,此阵我与凌峭共事时只用过一次,当时他也未曾看
懂,不想你竟能一眼看出其中玄奥,看来凌峭所言非虚!你路途劳顿,可先到府
中休息,今日申时便可动身,届时我会通知你随军前往。来人,带寒先生去客房!」
寒凝渊行礼告退,一旁副官见他走远,方才不忿问道:「将军,那厮辱及老
将军所创阵法,为何就这样放他走?」
千鎏影淡淡道:「难道他说错了?」
那副将不悦道:「老将军所创八锁金龙阵在当年中原平乱与南疆大战时所向
披靡,是历经战事磨砺的阵法,他一介黄口小儿,怎敢如此不敬?」
千鎏影笑道:「你也知那是中原平乱与南疆大战,中原多水路,多城寨,而
南疆多山林,少平原,八锁金龙只需背依城墙天险,便能拒数倍之敌,然而你可
见父王在野战用过此阵?」
那副将想了想,道:「这道不曾。」
千鎏影突然严厉道:「八锁金龙,取『金龙锁关』之意,只能倚险御敌,是
为背水之阵,后防全无,如若遇上骑兵迂回,需分两锁御后,威力自然削减大半,
你带兵多年,竟连此理也不知吗?」
那副将连忙请罪道:「末将知错!请将军责罚!」
千鎏影冷冷道:「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你失去进取之心了吗?罚你回讲武堂
重习战阵要识一个月,归来时若还有让人贻笑大方的话语,你便回家种地去吧。」
那副将惊的冷汗涔涔,连连道谢而去。千兰影睁大眼睛好奇问道:「大哥,
那寒凝渊到底是谁?」
千鎏影怜爱的摸了摸妹妹的后脑,答道:「他是我一位同僚的兄弟,前来传
达圣上密令,兰儿,抱歉,我今日就要开拔,不能再陪你了。」他从小就很宠溺
这个妹妹,自父亲去世,他秉信「长兄如父」,对千兰影倍加呵护,除了应有的
家教严管外,其他方面皆是百依百顺。千兰影亦对这位长兄十分敬怕,自己虽有
些小性子,却从不敢违逆于他,只是千鎏影常年领兵在外,兄妹俩聚少离多,近
几日千鎏影刚被调回,原准备还有十数日才会出征,如今却突然要走,她自然有
些不舍,撅着红润小嘴道:「你才回来几天?朝廷就不能让你消停片刻吗?」
千鎏影笑了笑,道:「为将者,江山未定,哪有消停的权利?你就好好待在
家里,不要再偷偷跑出去了。」
千兰影不料自己偷溜之事还是被大哥知晓,顿时俏脸泛红,尴尬道:「你都
……知道啦……?是不是雨芊那个死丫头告密的!她死定了!回去我一定要打她
屁股!」
千鎏影失笑道:「我想掌握你的行踪,还需你的丫鬟向我告密吗?你在府中,
下人们处处让着你,任性点也就罢了,怎能在外也对人颐指气使,端小姐架子?」
千兰影摇着娇小身躯,一声「大哥——」甜甜腻腻的拖了老长,撒娇着道:
「你是不知道那个臭女人说话有多难听,满嘴的污言秽语!」
千鎏影不动声色的后退小半步,道:「少在那卖乖,你不招惹人家,人家为
什么会骂你?再说,我还没追究你私自出府之事呢,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就
敢四处惹事,亏的这次是碰上的是明事理之人,若是碰上武功高强的歹人,我看
你该如何处理。」
千兰影自知理亏,嬉笑这又贴了上去,道:「好啦……大哥,我知道错啦…
…你这次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呀?」
千鎏影斜睨了眼正在发嗲求怜的妹妹,道:「这次是奇袭,应该很快吧,你
就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如若我回来又听到你到处乱跑的消息,那你你就别怪大哥
『心狠手辣』了。」
千兰影俏唇撅的老高,不情愿道:「知道啦……大哥,我方才骑射出了一身
汗,就先回去沐浴啦!」说罢将方才所骑战马交给一旁兵丁,自己一人迈着小碎
步朝校场外走去。
目送这个调皮又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妹妹离去,千鎏影轻轻一笑,转瞬面容一
肃,转身对众副将道:「传我命令,兵武库即刻准备兵甲粮草,务必在未时前全
数备齐,交与飞龙营,不得有误!你们命令传达到后,便去议事厅等我。」
众副将领命,各自出发前去准备,这时,校场中整齐的步伐戛然而止,阵型
演练已然终了,方才接手练兵的副将将令旗双手奉上,道:「启禀将军,飞龙营
阵法操练完成,请指示。」
千鎏影借过令旗,道:「传令下去,飞龙营于未时在校场集结,整装出征。」
那副将虽是生疑,仍是转身传令去了。出了校场,千鎏影来到飞将府议事厅
中,之前前去发令的众将已经归来在此等候,见他前来,齐齐上千行礼。千鎏影
径直走到主位,掀裾而坐,取下头盔环顾四周,众副将皆是定定的望着他,眼中
满是期待。
「我知道朝廷突然要求发兵,诸位将军必有话要说。」千鎏影指着最近的一
名中年副将道:「张将军,你先说吧。」
那张将军躬身道:「启禀将军,方才将军回来之前,我们几人已商议过一段
时间,大家一致认为,正值发兵南疆前夕,朝廷此令颇为蹊跷,不但让我们以寡
敌众,还在对手实力不明的情况下要求速战速决,我怕……」他欲言又止,似乎
有所顾忌。
千鎏影摆摆手,轻松道:「张将军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是。」张将军应道:「以三百对三千,战损难以估计,我们担心……将军
功高震主,朝廷想借此机会,剪除将军羽翼。」
听罢张将军所说,千鎏影神色一绷,却是憋不住笑了出来,道:「你们这帮
大老粗,打了几十年仗,现在怎喜欢瞎掰起政治来?功高震主?一甲侯之功,我
与父王加起来都及不上,圣上若要玩弄权术,也该去剪他的羽翼。好好动动你们
的脑子想一想,朝廷调兵,是圣上一人说的算吗?没儒门那几个穷酸同意,这虎
符能轻易出的了邑锽?」
一旁另一名副将惊道:「难道说……是儒门想要动将军?」
「唔?」千鎏影闻言,眉头一扬,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我说诸位将军,
你们莫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大难临头,朝廷正是用将之际,儒门若想借刀杀人,
这做的未免也太过张扬,除非是那几个穷酸脑袋坏了,不然谁有闲心来害本王?
你们能不把本王想的那么招人厌吗?」
「这……」堂下众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千鎏影取出怀中密旨,
对堂下众人道:「圣上密旨我已看过,里面已向本王详细说明此次调兵的理由和
计划,众位将军请自行传阅。」待众将阅读之时,他又道:「孟坪镇周边地势狭
窄,多为山地,阵型不易展开,最适小股精锐突袭,而我们常年在南疆,惯熟山
地作战,故而朝廷才有此选择。」
原来寒凝渊在校场时所说之话只占密旨内容半数,密旨后半段有详细的朝廷
调兵计划,以防千鎏影心生怨言。众将看完密旨,方才释然,但仍有人担心道:
「将军,出兵南疆,刻不容缓,我们这几日也只是修整,朝廷此令让我们速战速
决,如果届时我们未能取下快活林,岂不打乱朝廷全盘计划?」
千鎏影不以为意道:「以我飞龙营精锐之力,打不下个区区快活林,那我们
这帮神将也别守边关了,乖乖回家种田,静看世事纷争,岂不舒服?再说,密旨
中只说尽量做到,并未下死命令,如若攻打不下,谅朝廷也无法怪罪。」却是不
动声色的摸了摸胸口,暗道:「这阵仗若是打不下来,我真的可以带小妹找处田
园颐养天年了。」
一番辩论,众将再无异议,各自回营整顿,准备发兵去了。
且说寒凝渊走出校场,与引路的副将知会了一声,便出府去寻晏饮霜,来到
缉罪阁门口,却见晏饮霜俏脸煞白,正牵着马在门口焦急等待。
晏饮霜看到他前来,快步迎上,急道:「不好了,天痕他们已经出发了。」
寒凝渊忙安抚道:「你莫急,详细说与我听。」晏饮霜便把贺巽霆受伤,众
人发现并监视快活林暗桩之事说了出来,接着又道:「他们昨日上午便已动身,
我们不知还能不能追上。」
寒凝渊皱眉道:「焉知那暗桩的行走路线是否与龙皇飞将的行军路线重合?
况且贺巽霆老爷子受伤,他们一众捕快若遇上快活林人马,焉能抵敌?是我
疏忽,求得援兵后没有用飞鸽先行传书,这时间差真是令人难受……」
晏饮霜听他推断如此悲观,心下担忧墨天痕安危,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们先行去追?」
寒凝渊观她手不离缰,知晓她早有想法,他自己其实也有此意,眼中顿时一
亮,但转瞬摇头道:「不妥,先不说我需为龙皇飞将引路没法先行离开,即便我
们追上墨贤弟,若遇上花千榭与药王那个层级的高手,也是不大够看,弄不好会
白送性命,还会打草惊蛇,坏了大计……」
晏饮霜关心则乱,早已六神无主,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在
这干等就成吗?」
寒凝渊久经战阵,虑事自会从大局出发,并未理会晏饮霜情急之下的责难,
抚颔深思片刻,方道:「我们按原计划行事,随龙皇飞将一道前往快活林。」
晏饮霜惊道:「难道就不管天痕他们了吗?」
寒凝渊镇定道:「你冷静点,听我说,墨贤弟他们只是跟踪,只要小心行藏,
也未必会有危险,贺捕头机敏过人,若循着那暗桩找到快活林所在,绝不会轻举
妄动,我们既然帮不上忙,不如随军同行,到那与他们会合才是正理。」
晏饮霜听他沉着分析,悬着的心才放下大半,翻身上马道:「事不宜迟,我
们即刻去神将府吧。」
寒凝渊亦调转马头,应道:「好,但有一事我需与你说明,命令刚刚传到,
部队不可能立即开拔,整军整备是必须,所以你得耐心等待。」
晏饮霜顿时又急道:「这要耐心到什么时候?」
寒凝渊无奈解释道:「朝廷密旨让他速战速决,千鎏影又是久经沙场,整军
速度自然不会慢,你定要沉住气,莫要像薛姑娘一样擅自行动,那样反而平添麻
烦。」
晏饮霜知他言之在理,只得点头应下,二人同时策马扬鞭,往神将府而去。
* * * * * * * * * * * * * * * * *
时光转逝,贺紫薰与墨天痕带队追踪快活林暗桩已有四日,期间那人并未有
所发觉,只如平常行人一样,白天赶路,晚上住店,看似是要返回快活林交差。
这日早上,那快活林暗桩终是抵达孟坪镇外,却未进入,而是绕镇往不远处
的山群而去。贺紫薰与贺紫荆敏锐的意识到那人是往快活林据点而去,之后只会
离魔巢越来越近,怎奈确切位置并未查明,众人也不好现在退去,贺紫薰只得吩
咐众人小心跟随,若遇敌人能走便走,不可恋战。
众捕快得令,小心跟在那暗桩身后行了约两三里,两边已尽是荒山野林,不
见人烟。贺紫薰担心众捕快太过深入,正欲退去,却见那暗桩忽的停下脚步,竟
朝众人所在方向诡异一笑!贺紫薰顿时瞳孔一缩,俏脸煞白,叫道:「不好!大
伙快撤!」
话音未落,两旁山上已是杀声遍野!墨天痕四顾望去,只见山上之人皆是藤
条缠身,绿枝束顶,手中持枪握刀,一时竟不知有多少人马冲杀而下!
「走!」贺紫薰当机立断,指挥众捕快向原路返回,不料众人一转身,却见
后路上亦有一支人马包抄而来,已与山上敌人形成合围之势!
眼见难以走脱,众捕快迅速拔剑在手,背贴背靠拢,贺紫荆凝重道:「师姐,
我们中计了,现在怎么办。」
贺紫薰望着四下不断逼近的敌人,知晓如若强行突围生机渺茫,一跺脚,高
声道:「你们是哪一路人马?请领头人与我说话!」
话音落下,前方人群后,一道人影飞跃而出,来到贺紫薰面前一丈左右,却
是一名面容妖异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先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贺紫薰与贺紫荆半
晌,表情如同在欣赏两件珍世玩物一般,随即开口道:「不错,都是一等一的美
人,尤其是大美人,简直堪称尤物!」
贺紫薰不料来人开口竟提及这种事情,俏脸一绷,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为何要埋伏我们?」
那人笑道:「在下快活林玉千机,摧花药王首徒,奉家父之命在此请贺捕头
与墨少侠往林中作客。」
贺紫荆在一旁小声道:「听他言语,好像是想生擒我们,师姐,要拼吗?」
墨天痕亦声道:「快活林之人残忍好淫,如若落到他们手中,还不知会怎样
对待我们。」
贺紫薰心道:「无论如何,先探探口风,再不济,拖延时间也好。」于是对
玉千机道:「你们这阵仗,是来请我们『作客』的?看来玉公子也无甚诚意。」
玉千机道:「我们如此兴师动众,为何会毫无诚意?还请贺捕头乖乖就范,
也免得刀兵相向,如若伤了玉体,回林中玩耍时也不痛快,不是吗?」
「玩耍?」贺紫薰看向四周,那些壮汉脸上表情无不贪婪急色,恨不得立刻
就把她与贺紫荆剥光一般,顿时明白玉千机所说「玩耍」是何意义,当即怒道:
「想要辱我,门都没有!缉罪阁众捕快听令,我们杀出去!」说罢挥鞭执剑,率
先攻向玉千机!
玉千机早防着贺紫薰会突然发难,正欲躲过,却忽感一股锋锐之气从贺紫薰
身后传来,竟是墨天痕八舞剑招后发先至,转眼已越过贺紫薰,直取他面门!
「好小子!」玉千机不料墨天痕剑招竟有如斯威力,大喝一声,发足全力向
后飘移腾挪,不料墨天痕剑锋竟如灵蛇般尾随而至,逼的他一路退至快活林人群
之前!眼见无路可退,玉千机足下猛然再发力,一个空翻跃至人墙之外,而方才
他身后人群不及闪躲,当先两人竟墨天痕被一剑洞穿,而墨武春秋洞穿两人之后,
剑意、剑气皆不止歇,又将第三人凌空射穿!
墨天痕一剑击穿三人,鲜血四散迸开,惊的周围之人如见鬼神,不住后退,
而他面容怒火盛燃,甩开剑上的残破尸首,望向玉千机,二话不说,再度攻上!
场中贺紫薰见墨天痕一剑立威,破开缺口,顿时欣喜不已,忙令道:「大家
跟上小墨!」
玉千机被他连番抢攻,亦是心中生怒,吼道:「还愣着作甚!这小子交我,
你们给我围上去!」一旁快活林成员得令,亦纷纷挺枪举刀,朝众人猛攻而去,
众捕快亦奋力举刀反抗,怎奈以寡敌众,一小会功夫,便又被围住,有几人抵敌
不住,被长枪乱剑捅的血肉模糊,命丧当场!
墨天痕缠住玉千机,对贺紫薰吼道:「薰儿!带他们走!我来断后!」
贺紫薰一听,又想到那日醉花楼中墨天痕主动请缨断后,瞬间鼻头一酸,眼
中泪花翻涌,心中悲道:「呆子!每次都这么作贱自己吗!」但她亦知如若无人
断后,她们今日一个也别想走掉,于是强忍着抹去眼泪,挥鞭逼开几名攻上的敌
人,当先开路,带领众捕快往来时的方向杀去。
玉千机见众捕快正在突围,也吼道:「杀!除了那两个女捕,其他都给我杀
了!」
缉罪阁捕快只不到十五人,而快活林此来足有五十余人,且个个悍勇非常,
不出片刻,几名队尾的捕快便难以招架,被乱刃剁成碎肉,充当突围尖刀的贺紫
薰亦遇上层层拦阻,连冲几次都被乱枪逼回,难有寸进,眼见身边同僚一个接着
一个惨死敌人刀下,她芳心一颤,吼道:「小墨!我们不成了!你快走!」
墨天痕正与玉千机你来我往,斗的难解难分,忽听贺紫薰悲鸣,稍一分神,
玉千机一掌已扑面而来!墨天痕急忙横剑相挡,只听「砰」的一声,仓促接招的
墨天痕难敌玉千机雄力,接连倒退数步,却正好来到快活林的包围圈外!
见身后便是敌手的人墙,墨天痕索性转身挥剑,八舞剑意再起,银芒如弦月
当空,一刃横斩!最外一排人猝不及防,身躯顿时拦腰断成两截!然而墨天痕一
心解众捕快之围,却让背后空门打开!玉千机又怎会错失如此良机,踏步一掌,
正中墨天痕后心!
空门被袭,墨天痕顿时口喷血箭,向前踉跄数步,却借着这一掌之势,再度
挥剑斩倒前方两人,终是杀回包围圈中!
贺紫薰惊见面前人墙撕裂,墨天痕浑身是血的冲杀进来,忙挥鞭赶开意图偷
袭他的敌人,抢到他身边,泪水再也止不住,哭喊道:「你傻吗!都已经出去了,
为什么还要回来!」
墨天痕只觉胸中又是一口血意上涌,一咬牙,竟生生咽了回去,摇头道:「
我绝不会弃你不顾,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这是,玉千机亦走入人墙,笑道:「二位何必这么悲观?在下本就没将二位
置于死地的念头,乖乖就范也可少受刀兵之苦。」
「快活林人为非作歹,我在鸿鸾便见识过了,你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墨
天痕一抹嘴角血珠,剑势再起,怒道:「墨天痕绝不会屈服于奸宄之徒!」一声
「绝不屈服」,唤醒众捕快心中残存斗志,亦唤起墨天痕胸中浩然正气,墨狂剑
意再现之刻,竟是终式「剑罚百世罪」紧跟初式「剑断妖邪路」连续而出!
断邪之招,坚挺无铸,罚罪之剑,正气炽烈,墨天痕八舞两式连环,一时间
剑气剑意排山倒海,冲向玉千机!玉千机不料墨天痕还有此强猛之招,只觉眼前
剑式气势无匹,自己万难抵挡,连忙抽身急退!而一旁快活林兵士躲闪不及,纷
纷中招,霎时皮开肉绽,兵摧骨断!
墨天痕一击得手,随即春秋再起锋火,「剑御千秋风」紧接「剑扫长空焰」,
呼啸狂风助长咆哮烈炎,一式焚天!数十名快活林之人惨遭狂火焚身,发出阵阵
凄惨号叫,随之化为块块焦炭!
玉千机见墨天痕竟有如此武艺,原先自信而蔑视的神情早就一扫而空,腹诽
道:「这可要命了,呼延逆心这天杀的,为何不告诉我这小子这般生猛!」
墨天痕一番急招连环,精神消耗剧烈,真气亦难以为继,不禁以剑拄地粗喘
起来,方才他一顿怒招,干掉近半数敌人,但缉罪阁捕快亦有死伤,人数上仍有
劣势,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挣扎着再度挺起腰板,回头望去,缉罪阁捕快们除去
贺紫薰、贺紫荆外,仅余五人,且几乎人人带伤,情势仍不容乐观。
墨天痕方才两招太过震撼,围杀的快活林之人见到同伴死时惨状,不由心里
发毛,攻势也随之一缓,众捕快终有一丝喘息机会,纷纷向墨天痕靠拢而来。
贺紫薰得暇,见墨天痕满头大汗,胸膛剧烈起伏,却紧握墨剑,昂首傲立,
不由想到当日醉花楼大战时,男儿也是这般英雄姿态,芳心不由泛起倾慕之情:
一生得此男儿相伴,纵死,又有何妨!
玉千机看着墨天痕坚毅不屈的面孔,心中也是一阵打突,嘶吼道:「快上!
别让他们有喘息的时间!」快活林众人虽是畏惧,却也不敢不听命令,只得
硬着头皮再度攻上,而众捕快虽有伤在身,但因墨天痕方才大展神威,使得众人
斗志高昂,更添悍勇之意,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快活林众人杀作一团!
「小墨,我与紫荆缠住他,你先去对付那些杂兵!」贺紫薰突然道。
「不成,那人武功远高于你,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墨天痕当即驳道,他自
知若论根基,自己与千机仍有不小差距,全靠八舞剑意弥平,贺紫薰与贺紫荆的
武艺虽在众捕快当中最高,但连自己都尚且不如,又如何敌得过玉千机?
「不要婆婆妈妈的!」贺紫薰突然提高音量,怒瞪着墨天痕道:「大家的命
就在你的手里,若不这么做,大家都要完蛋!」说罢,也不等墨天痕反驳,便挥
鞭攻向玉千机!一旁贺紫荆也深深看了墨天痕一眼,却未再说话,直接仗剑跟上
贺紫薰步伐,与她形成左右夹攻之势!
「哎——!」墨天痕一声长叹,自知贺紫薰说的在理,只得强压担忧之情,
回首再出八舞之招!众捕快得墨天痕专心救援,压力大减,以寡敌众之下,竟不
再一味御守,反而开始还击!
玉千机自然看出贺紫薰盘算,一边接招,一边怒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想
拦住我?」
贺紫薰冷冷道:「不妨一试!」鞭舞如蛟,罩住玉千机!一旁贺紫荆也不甘
示弱,长剑连番抢攻,配合贺紫薰长鞭远程袭扰,玉千机竟一时进退不得!
墨天痕心中牵挂贺紫薰安危,出招毫无保留,墨剑每次挥动,必染鲜血,杀
的快活林兵众越来越怕,使得原本以少敌多之局,竟逐渐变成人少一方渐占上风!
而不远处,玉千机慢慢适应两女合攻,亦开始步步转守为攻!不多时,近身
而战的贺紫荆便被玉千机窥中空门,一掌直落她前胸,将她拍出一丈之外,顿时
血染衣袍!贺紫薰见状,手腕一抖,长鞭辫梢似剑一般凌空直刺玉千机面门!却
见玉千机不慌不忙,伸出两指,竟正好钳住那疾刺而来的辫梢,随即露出嘲弄般
的笑容抓住辫梢,也是手腕一抖,贺紫薰只感一股柔劲牵引,竟控不住自己脚步,
踉踉跄跄的朝玉千机怀中撞去!
「不好!」贺紫薰心中暗叫,忙松开鞭柄,欲往后退拉开距离,不料下一刻
玉千机已欺上,一拳向她小腹打来!贺紫薰心中一惊,闪避不及,毫无阻拦的被
那一拳轰中,顿时闷哼一声,血雾狂喷,向后飞出数尺,跪倒在地!
就在二女不支溃败同时,贺紫薰只听背后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琴弦响动,
仍在溢血的嘴角竟顿时浮出一丝自信的笑容,道:「你们完了!」
玉千机不料她竟如此自信,循声望去,却见属下军兵早已剩不足十人,正惊
恐的望向那玄衣墨剑,宛如鬼神的少年,而墨天痕剑锋向天,无形剑意凝成有形
之琴,正在弹拨一曲——大音希声!
道门至极之声,墨家惊世剑意,玄奥之招相辅相成,奏出撼世神音,化为耀
天白芒,分袭最后之敌!白芒过处,仅剩的快活林军兵难抵雄力冲击,瞬时筋摧
骨折,命丧黄泉!玉千机根基虽厚,也抵挡的十分艰难,白芒过后,他足下已陷
地一尺,双袖前胸衣物亦残破不堪,狼狈至极。
「小墨!趁现在!」人数劣势已然不存,贺紫薰当机立断,挣扎起身,上前
扶起正在呕血的贺紫荆,对墨天痕道:「快走!」
墨天痕与众捕快应声往来时方向冲去,却见玉千机咬牙切齿的伫在路中,恨
恨道:「想走?你们今天一个也走……」话未说完,贺紫薰已抬手扬鞭,向他抽
去!玉千机方才一挡大音希声,已然受创,不及反应,竟被那一鞭结结实实的抽
中,原地翻了一跤,脸上顿时肿胀出一道紫红血痕。
「废话真多!」贺紫薰甩鞭回手,脚下却是好不停歇,架着贺紫荆往前走去,
墨天痕亦率众捕快跟上。
没过几步,两名女捕已来到犹自在地眼冒金星的玉千机附近,贺紫荆恼他待
人屠戮多名同僚,还将自己打伤,一把挣开贺紫薰搀扶,踉跄来到玉千机身前,
举剑便刺!
就在玉千机即将授首之时,一道磅礴掌气竟从一旁山道上猛然轰下,贺紫荆
闪避不及,被那道掌气打的鲜血狂喷,倒飞三丈开外,在地上抽搐数下,头一歪,
竟是双眸圆瞪,死不瞑目!
见贺紫荆竟当场身亡,贺紫薰顿时惊的浑身一僵,贺紫荆乃是贺巽霆收养的
七个孩子中最小一人,也是她们姐弟六人最疼爱的小妹,不料今日却在她眼前横
死山中!
「紫……紫荆……」不可置信的神情,不可置信的事实,贺紫薰娇躯颤抖不
止,落下滴滴悲痛之泪,不远处众捕快亦是停下脚步,震惊当场!
「还有高手!」墨天痕虽也惋惜贺紫荆香消玉殒,但深知此刻仍有大敌隐藏
暗处,还不是哀痛的时候,紧握墨剑向那道掌力发来的山坡望去,只见一名黄衣
人负手立于树梢之上,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缉罪阁众人而来!
「大家小心!」墨天痕话音刚落,却听身后接连传来捕快们的惨叫之声,暗
道「不好!」,一转头,却见一名身材妖娆,面容姣美妖艳的黄衣女子满身血渍,
提着两颗表情惊恐头颅,正朝他盈盈浅笑,原先幸存的四名捕快早已身首异处!
如此骇人景象,又让他想起墨家灭门当晚,那血流满院,尸横遍地的惨像,
顿时失了控制,发出一声凄厉尖啸,举剑便向那黄衣女子狠狠劈去!他这一剑势
大力沉,却毫无章法,女子轻松躲过,随后飘转身形,翛然来到他身后,玉掌精
准切中男儿后颈!
墨天痕之感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足下一软,跌跪在地,却仍拄着剑挣扎站起,
回首又是一剑横削!
「咦?」那黄衫女子颇觉奇怪,向后飘出数步,道:「真有意思,大椎穴受
我一击,竟还有力还击?」
墨天痕此刻只觉脑中「嗡嗡」作响,站立不稳,眼中黄衫女子身影也似虚晃
分裂一般,恨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这是小女玉兰姬,方才率兵截你的乃是犬子玉千机。」墨天痕话刚问完,
便有一人揪着贺紫薰的衣襟,将她一路拖行至墨天痕面前,正是方才从山上发掌
击毙贺紫荆,又疾速飘下的黄衣人!
「紫薰!」目睹所爱之人竟已不省人事,墨天痕狂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墨少侠真是心急,我父亲还未回答完你的问题呢!」黄衫女子妖媚一笑,
依偎到黄一男子身旁,道:「不过奴家对你很是喜欢,就由奴家来告诉你吧,我
父亲便是快活林天主——玉天一!你熟悉的花千榭,正是我快活林首席护法,亦
是玉天主首徒。」说罢,她又妖娆的舔了舔唇角,魅惑道:「怎么样,奴家回答
的这么详细,可还称你心意?」
玉天一似笑非笑道:「说来惭愧,犬子原本以为仅凭自己便能将少侠你擒获,
不想少侠竟然如此英勇,逼的我父女二人出手,这点,玉天一佩服!」
这时,原本狼狈躺在地上的玉千机也走到玉天一身旁,用阴冷的眼神盯住墨
天痕,随后蹲下身去,解开贺紫薰的衣襟,将满是泥尘的肮脏之手攀上了昏迷女
捕的高耸胸脯!
「放开她!」玉千机此举,顿时激的墨天痕暴跳而起,「剑破苍穹扉」凌空
而出!
「好剑法。」玉天一看见墨天痕盛怒一招,不禁赞叹一声,却见他一手托举
向天,一手胸前立掌,左腿弯曲独立,右腿盘挂在左膝之上,摆出一副极为怪异
的姿势,口中突叱一声奇怪音调,墨天痕突觉眼前绿光飘闪,似有一尊怒目金刚
拔地而起,身躯庞然伟岸,即便自己身处半空,亦需抬头仰望!
「这是什么奇怪招式!」不及他反应,玉天一姿势微变,那尊绿色金刚似有
感应,当空一掌拍下!墨天痕猝不及防之下,被那金刚巨掌从半空按落,激起尘
烟四散!尘埃落定,只见墨天痕竟被生生拍进地中半尺,口中朱红四溅!
墨天痕此刻只觉耳中嗡嗡作响,浑身如散架一般疼痛难忍,难以动弹,脑中
亦是昏涨。但见玉兰姬袅袅婷婷的走到墨天痕身边,俯身一看,佯装惊讶道:「
呀,墨少侠竟然还未死,真是福大命大!」她之声线极是魅惑,但在墨天痕听来,
不啻贯耳魔音,尖锐异常。
「我不能在此倒下……我不能落入贼人之手……紫薰……母亲……」残存的
信念,仅存的斗志,却想不出希望所在,墨天痕紧握压在身下的墨武春秋,浑身
却无一丝能站起的气力,视线亦渐渐模糊:「不行……至少救紫薰出去……」最
后的意念,支撑他挣扎般缓缓撑起伤痕累累的身躯。玉兰姬饶有兴致的看着男儿
艰难的一点点离开陷坑,歪头道:「乖乖躺着多好呢,何必再爬起来受罪?要是
我失手打死你怎么办?林中可还有个小姑娘在等着你呢!」正在努力支起身躯的
墨天痕顿时怔住:「小姑娘……难道是……梦颖?!」然而不等他再有他想,玉
兰姬便伸处纤指,在他后脑玉枕穴上重重一点!墨天痕瞬时眼前一黑,复又扑倒
在地陷之中,彻底昏死过去!
玉兰姬打晕墨天痕,转头对玉天撒娇般笑着道:「爹爹,女儿对这小子喜欢
的紧,你便赐给我好不好?」
玉天一允道:「当然可以,一会欲林祭我们玩他的女人,你就玩他便是。」
玉千机亦横抱着昏迷不醒的贺紫薰,眼中露出急色的淫光,见玉天一答应,
也接着道:「父亲,这女捕身段真没的说,我们猎艳多年,都少有这般绝色,待
会欲林祭我定要好好享用一番!」
玉兰姬打趣道:「哥哥,你不是向来只爱开苞的吗?这女捕头看来已被人喝
了头汤,没想到你竟还有兴趣?」
玉千机惋惜道:「不是头汤的确可惜,但既然遇上如此绝色,又岂能因不是
处子便草率错过?不过那个小的倒是个处子,只可惜没能活捉。」
玉天一瞪了玉千机一眼,道:「你还有脸说?若非你托大非要一人前来,为
父又怎会为了救你将那小美女当场击毙?」
玉千机受了父亲责骂,委屈辩解道:「父亲,这可不能怪孩儿,呼延逆心让
我们带人伏击,务必活捉这小子,却不告诉我们这小子竟如此厉害。而且,这小
子功法好生诡异,好似能使出剑意!」
玉天一看了眼昏迷在地的墨天痕,微微点头道:「的确是剑意,真是难得。」
随后又看向一双儿女道:「呼延逆心的布计并无问题,若开始我们三人便一
同出手,也不会大费周章,只是这小子战力之高确实出乎意料,若非他为救那帮
乌合之众拼命受伤,又耗费不少真气,为父恐怕也未必抓的住他。」
玉兰姬媚眼扫过墨天痕,玩味般笑道:「这样的男子既是英雄,也是傻蛋,
但不管怎样,我都喜欢——因为采补起来,最是爽快!」
* * * * * * * * * * * * * * * * *
就在墨天痕与贺紫薰被擒之时,孟坪镇郊的另一处山林中,一支轻装军队正
往山中行进,正是龙皇飞将千鎏影所率的麾下精锐飞龙营。在寒凝渊带领下,部
队正往快活林本营而去。
走不多时,千鎏影观望四山坡,不禁哂道:「虽说这帮贼人暗自拥兵,却不
通兵法,这儿既为进山要口,竟不设任何明岗暗哨。」
寒凝渊道:「此处离我探明地点尚有数里之遥,这帮贼众或许是因兵力不足,
所以收缩了防线,只把哨卡设在本营左近,故而这里不曾看到。」
千鎏影笑道:「倒是我小觑他们了,以此处地形,三千人若是集中防守,的
确可挡数倍之敌。但若换我用兵,不妨在山后设下伏兵,居高临下,两面夹击,
反可尽歼数倍之敌。」随后对身后副将道:「传令下去,谨慎前进,仔细观察四
周山林动向,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以防敌人从山上偷袭!」
那副将领命而去,千鎏影亦是取下背上金弓,手拈三支精铁羽箭搭于弦上,
这才向前走去。身后士兵得主将命令,也各取兵刃,刀出鞘,弩上弦,行军速度
随之放缓。
晏饮霜急着追上墨天痕,忽见部队行进变慢,不解其意,快步来至队伍最前,
问寒凝渊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四处一个人影也无,为何会突起戒备?」
寒凝渊安抚她道:「这里已至快活林左近,千将军在防备有敌埋伏,我们孤
军深入,大意不得。」晏饮霜虽是心急,但知千鎏影此举稳妥,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得乖乖退至一边。
又行片刻,千鎏影突然停下脚步,示意部队驻足,向四周山顶仔细望了几眼,
唤过副官道:「传令下去,神眼阵。」那副将一听,赶忙登高挥旗,飞龙营人马
阵型倏变,以千鎏影为中心,刀步兵持盾在山谷之中围成细长的椭圆外阵,弓弩
手在中结成圆阵,标枪手、长矛手与另一部分刀盾兵则在外阵与内阵之间的空隙
中穿插而立,每三名射手或投手身边,都保证有两名刀盾兵在侧。
不足半刻时间,飞龙营已结阵完成,几名亲兵推来将台(注4)。千鎏影取
过令旗,登上将台,向面前一挥,却是指向来时方向。晏饮霜一见,心中大惊道
:「为何回撤?!」忙上前欲寻千鎏影问明缘由,却被一众亲卫拦住不得寸进,
只得高声叫道:「千将军!我们不是往快活林去吗?为何要后撤?」
千鎏影低头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本将军决策,还需与你解释吗?晏姑娘,
你是破例随寒家老二一同前来,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一旁寒凝渊亦对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问。晏饮霜无奈,只得跟随阵型一同
缓缓后撤,却一直回首望向山中,秀目中满是担忧。
然而飞龙营后退不足数丈距离,两边山头上突然杀喊四起,一时间从山后窜
出无数人马,居高临下向飞龙营阵型发起冲锋!
千鎏影看着漫山遍野冲杀而下的敌人,脸上虽充满自信,仍是严肃吩咐道:
「令旗指挥变跑步传令!弓弩手、标枪手看我号令,刀步兵随时准备补位,全营
不要原地作战,边打边退,莫要让敌人形成包围!」说罢,把手中令旗一丢,喝
到:「盾手结阵!」一旁将台上的亲兵听令,高举手中曜铁轻盾,将千鎏影围的
密不透风,只在四周留下观察小口,方便他纵览战局。
晏饮霜见此阵势方才明白,原来千鎏影早一步看出两旁山后设有伏兵,故而
提前结阵,向后退去,引伏兵主动现身!
借助冲势,山上伏兵很快便杀至山脚附近,这时,只见神眼阵正中,盾阵倏
开,千鎏影金弓弦满如月,铁箭连珠齐发,正是破霞箭气——一气破云芒!
破云之箭,驭风劲射,带起万丈璀璨霞光!炫光过后,当先两排山上伏兵竟
尽遭神箭穿脑,血溢四野!而千鎏影这一箭方才射出,身旁盾手们立刻结阵,复
又把他护在当中。
主将一箭,即是杀敌,亦是号令,霎时间,神眼阵中弓弩齐发,箭雨又射翻
一排敌人!但自上而下毕竟快速,仍有不少敌人越过箭雨,向神眼外阵冲来!这
时,只见阵中又起霞光万千,缤纷光彩中,千鎏影第二箭又至!最前排之敌首当
其冲,竟被成片射倒!而中阵标枪手得此箭号令,亦向阵外掷出雉尾飞枪,这种
枪短小轻便,枪尾粘裹雉毛以增添稳定,在锦朝军中广泛使用,此时投出,仿如
人林中惊起无数飞鸟,这些「鸟儿」牙尖嘴利,顿时又放倒一排敌人。
一轮远攻结束,冲下山的敌手至少死伤两百余人,但来犯者的弓弩手亦已行
进到位,他们居高临下,射程更足,正欲借助地利给与还击,不料刚一站定,却
遭一轮箭雨扫过,顿时人数十不存二!原来,飞龙营弓强弩劲,射程极远且精度
不俗,锦朝军队与四面之敌作战多年,从不曾让出一寸国土,三军用命固然是其
根本原因,但其特有的强弓劲弩亦在其中发挥不小的作用。
但来犯者人数毕竟远高于飞龙营,前排弓手方才倒下,又有三排补上,朝山
下乱射而来,更有几名箭法准的弓手瞄上了千鎏影所在的盾阵,开弓便射!此时,
山下刀盾兵纷纷举盾护住远程兵种,山上箭矢如雨落下,却难贯穿这些轻薄黑亮
的铁盾,至多能在盾上留下些许细微的划痕,偶尔有箭矢穿过盾阵缝隙而入,却
又难破开飞龙营将士所穿的曜铁轻甲,而千鎏影身边亲兵所持之盾虽看似与普通
刀盾兵所持盾牌一般无二,但却更为坚固,箭矢射中其上,竟是纷纷弹开,连痕
迹亦难留下。
借盾甲之利,来犯弓手一轮射完,飞龙营军士非但无一身亡,竟连负伤都不
曾有,趁山上弓手取箭搭弦的功夫复又打开盾阵,掷出漫天枪矛,弩箭齐射!千
鎏影身边盾阵亦再度打开,一箭披霞载云,沿山而上,箭头所经之处,不论人、
甲、树、石,皆遭洞穿!
破霞箭气——一箭惊神!
然而就在那枝神箭到达山顶,再无目标,即将冲上天际之刻,一抹红色身影
陡然显现,伸出两指拈花般夹住箭杆,竟毫不费力的止住此箭去势,将它从半空
中扯下!随即,那人亦从身后取出一副长弓,将截来的箭枝扣于弦上,竟向千鎏
影疾射而来!
这一箭携风雷之势,迅疾猛烈,千鎏影在盾阵中看的真切,心知遇上高手,
忙叫道:「散开!」然而话音未落,那一箭已射在曜铁盾阵之上,只听一阵急促
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过后,那已挡下无数箭矢的曜铁轻盾竟遭洞穿!而那枝铁箭
去势未歇,又将持盾亲兵穿胸而过,直没入其脚下将台之中!
晏饮霜亦在阵中挽弓而射,突见山坡上那道艳红身影,惊道:「花千榭!」
山上那人红衣飘飘,风姿妖娆,不是花千榭又是谁!
千鎏影见那名被射倒的亲兵胸口破开碗大空洞,血流如注,显然已然是救不
活,不禁啐了一口,道:「奶奶的,有两下子!」一抬头,只见花千榭已至半山
腰处,再度张弓扣弦,一箭劲射而来!千鎏影见这一箭速度如飞,知晓叫喊已来
不及,急忙扣弦张弓,一箭怒射!
弓若明月圆缺之变,箭带战火延烧之威,正是破霞箭气——战火一气动云芒!
两支羽箭相向而行,去势飞快,不及眨眼,箭尖已在半空相撞,顿时火花漫
天,碎铁激飞!然而花千榭虽射术精湛,千鎏影却是百练成雄,更兼家传「破霞
箭气」傍身,弓术已臻化境,射遍南疆西域罕逢敌手,两箭相会不久,花千榭所
射之箭便难抵千鎏影神箭冲击,寸寸崩碎!而千鎏影神箭去势不止,扔向花千榭
激射而去!
花千榭见势不妙,身形飘转,险险躲过追命一箭,却被射中浮在半空的群摆,
顿时只听「撕拉」一声,那裙摆凌空被射成两截,断开那截随风飘去,而那支破
霞神箭在贯穿他身后一名无辜兵士后,只留下一处骇人箭眼,箭身已直没山体之
中,难测贯入深浅!
不及赞叹,神眼阵中霞光再起,千鎏影神箭又至!花千榭赶忙拉弓应对,两
箭再次凌空相撞,结果依然是——花千榭败!
「龙皇飞将,果然名不虚传!」花千榭竭尽全力,方才避开千鎏影此箭,心
思电闪:「若再被追身而射,恐怕就要交待在此了,不如强占先机!」脑有所想,
花千榭当机立断,脚蹬柄,袖拉弦,弓满如鱼,箭去似鹰,直取千鎏影!
见花千榭再使强招,千鎏影叫了声:「好贼子,吃我这箭!」随即连抽两箭,
一箭在手,一箭上弦,刹那间,弦上之箭霞光缭绕,手中之箭云雾氤氲,不世箭
术连珠再出!
烟霞一气。云芒动天!
二人尽使平生所学,远射互攻,两枚箭矢再度于半空相会,一时间如星辰对
撞,声震长空,惊起硝烟漫布!
硝烟之中,两箭角力却在顷刻间结束,一枝带光羽箭击碎相撞之箭,穿过层
层碎木,从硝烟迷雾中钻出,直取花千榭!花千榭猝不及防,只得举弓打来,欲
把此箭拨开,不料那一箭强猛至极,即便是穿越阻击而来,仍有不凡力道,只从
侧面一触,竟将他格挡之弓震的粉碎!但也托此弓之福,烟霞之箭偏离稍许,堪
堪擦过他的鬓角,直钉地下!
方脱险境,未及喘歇,花千榭便又闻箭矢划空之声,正是千鎏影手中云芒之
箭穿越硝烟沙尘,向他面门劲射而来,已是近在咫尺!花千榭避无可避,红袍八
袖急舞,层层叠叠挡在身前,欲以铁袖一阻飞将夺命之箭!然而往日在他手中坚
硬如铁,堪比利刃的八条红袖,在千鎏影神箭之前,竟是难堪雄力,被撕扯内陷,
一瞬尽破!花千榭惊惶之下,忙下腰一躲,云芒之箭擦过他的额头,再度没入山
体之中,却在他额上留下一道殷红血印!
三箭皆遭惨败,花千榭再无胆与千鎏影对拼,转而向山上奔去,而就在二人
对箭同时,山上快活林兵士阻碍大减,已冲到军阵之前!
千鎏影看了眼仓皇而逃的花千榭,有看了眼阵前战局,不甘心的「嘁」了一
声,转而继续抽箭搭弓,每一射都能取数条性命,不出一会,原本已与外阵厮杀
在一起的敌人便被屠戮殆尽!
待到千鎏影肃清阵前之敌,再寻花千榭身影之时,却见花千榭已逃到山顶处,
一跃翻至山后,不再露面。千鎏影嘴一咧,自言自语道:「躲?躲的掉吗!」随
后再从身边壶中取出一箭,却瞄向山顶地面,只听「绷」的一声,指松弦响,箭
裂长空!
破霞箭气——神光一色裂云芒!
箭挟神光云色,缤纷炫目,如电般穿过冲杀而下的兵士疾飞向上,一举轰上
山顶土坡!随即,山顶之上一声轰然响彻,尘土漫天,飞沙爆起,坚石碎裂纷纷
滚落,山上士兵顿觉一阵地动山摇,站立不住,皆惊骇莫名,有大胆者回头望去,
只见长空之上,一道极光远飞,而山顶斜坡竟被方才那箭轰缺了一角,崩出一道
一人多宽的半圆形缺口!
神威一箭崩山碎石,快活林军兵深受震撼,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不知是
否该继续进攻,飞龙营众人则是欢呼雷霆,士气大震!
千鎏影一箭立威,收弓远眺,发现山顶之后仍有人不断冒出,露出不屑神情
轻啐了一口道:「算你命大。」随后传令道:「命令部队,继续后撤!」
而在山顶被轰出的缺口附近,花千榭惊魂未定的躺在山坡之上,额上冷汗直
流,粗气直喘,心中亦是惊骇万分:「这神将好生厉害!即便天主在此也未必能
讨到好处!绝不可正面与之对敌!」
这时,一旁领导预备队的队长谏议道:「花护法,这么打下去我们损耗太大,
不是办法。」
花千榭这才冷静下来,忖道:「此战最佳战果,是全歼飞龙营杀鸡儆猴,让
锦朝统治者不敢轻举妄动,但这样打下去万一战损过大,届时锦朝若来复仇,兵
力势必不足,反而不妙也。」于是道:「传令下去,各队暂时不要进入对方弩箭
射程,在山上快速行进包抄,先将敌人围住再说。还有,叮嘱他们各自散开,不
要挤在一起,迂回时多寻树木山石当作掩体,不要被当了活靶子。」
两军厮杀多时,山坡上已不知留下不少快活林兵士尸首,千鎏影指挥飞龙营
且战且退,却见敌人不再顺坡冲锋,而是远远游离在弓弩射程之外飞速奔跑,不
禁轻哂道:「想迂回包抄?晚了!」随即令道:「入洞!卧龙!」
传令官飞速奔跑于阵中,将这四字告知诸军,晏饮霜这才发现,飞龙营阵型
已退至一处天然岩洞洞口,那岩洞约莫有两人多高,内中广阔可纳数百人,乃是
方才他们在来的路上所经过的一处地方,当时千鎏影还特意下令停止前进,并到
洞中走了一圈,那时自己心中急切,倒也没想太多,现在联系起之前千鎏影种种
举动,方才明白,原来他早已为自己留好退路,所以当敌人伏兵出现之时,才会
下令全军后撤。
晏饮霜回想之时,神眼阵已直竖入洞,进至一半,中阵弓弩手皆跳下小车往
里跑去,站定位置后严阵以待,而同车刀盾兵则推车站在原地排成两排。后续远
程部队各自从小车的间隙中有条不紊的穿过往洞内走去,毫无拥挤推搡,刀盾兵
则从洞墙两边的间隙中向洞外而去。待到队尾刀盾兵全数进入洞中,推车的兵士
便把小车横排成一线封住洞口,然后跳上车中将铁盾架于车弦之上,形成一道简
易的防御阵线,其余刀盾兵亦向前顶上,与车上刀盾兵连成一片——铁盾成排,
如龙卧于野,正是「卧龙」之阵!
这石洞洞口四周尽是嶙峋坚石且并无其他出口,且洞中地面乃是一道斜坡,
弓弩手、标枪手进入之后,正好可以落差站位,便于射击,乃是一处极佳的防御
场所。但晏饮霜仍是担心不已,飞龙营出发时只带了五日口粮,如今已只够坚持
到明日中午,若洞外敌人围而不攻,只怕不出三日便会军心溃散,不攻自破,但
反观洞外,快活林之人已将洞口围的水泄不通,强行突围无异于自寻死路。
「千将军退守洞中固然能集中兵力,倚险坚守,但对花千榭而言,亦可集中
兵力,一点突破,更可分兵袭扰,依靠兵力优势不断消磨我方精神与战力,眼下
形式对我们极为不利。」晏饮霜本就心急,却也无可奈何,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寒
凝渊与千鎏影,只见他神色如常,毫无压力,不禁奇道:「这二人为何如此自信?
莫非他们已有破敌之法?」
正怀疑间,洞外快活林之人正从洞口两侧不断探头向洞内射箭袭扰,亦有不
少兵士举着临时砍伐树木制成的简易盾牌向洞中杀来,但因地形限制,人数与之
前在山上之时已无法相比。
千鎏影唤过副将问道:「箭枝标枪还有多少?」那副将答道:「回将军,我
们这次准备的充足,现下每人仍有留有一百矢以上。」千鎏影点头道:「好,传
令下去,接下来几波攻击将会是佯攻,分出一半弓弩手与标枪手休息。」那副将
得令而去。
果然不出千鎏影所料,来犯之敌刚遭遇一轮射击遍匆匆退去,接着又有另一
股敌人交替接近,同样未过两轮齐射便又退去。如此往复四五次,花千榭见飞龙
营射出箭矢之量远不及之前密集,忖道:「之前在山上所看,他们所余箭矢应还
有许多剩余,为何却不肯射出?莫非是看穿了我以佯攻消耗箭矢的计策?嗯……
……但现在下令强攻,战损必然更大,他们孤军一支,又无运输补给,想来粮草
不日便会耗尽,我可只围不攻,并派人日夜袭扰,待他阵脚自乱,便可兵不血刃,
取胜而回。」主意打定,花千榭传令部队留一半驻守在洞口,另一半原地修整,
给养自有人会从快活林送来,他完全不必担心。
千鎏影亦在洞中观察快活林军动向,心中却盘算道:「这统领之人倒是有几
分见识,知晓人数数倍于我,倒也不急一口把我吃掉。嗯……不过这样反而对我
有利。」想到这里,千鎏影竟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将台上,对副将道:「传令
下去,最外盾兵每三个时辰一换,大家可以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了,但洞口一
定要保证每时每刻都有又人警戒。」
那副将得令而去,一旁副将道:「将军,这洞口狭小,若敌人用火攻……」
千鎏影吊儿郎当的斜靠在将台上,转头玩味般看了那副将一眼,拍了拍手中
金弓,轻蔑道:「火攻?先问过我的龙耀飞弓吧。」
主将看似心情颇佳,晏饮霜却是如坐针毡,她此次随行是为救人,本以为千
鎏影前几日急行军可以追上墨天痕步伐,如今遇伏不说,还被迫退守山洞,境遇
岌岌可危,偏偏自己却毫无办法,望着洞外那数不清的敌人,她不禁泄气的往地
上一坐,抚着染血的锦绣,暗自决心道:「如若真兵败在此,我便先假意投降,
随花千榭去快活林中,再伺机救出天痕!」
* * * * * * * * * * * * * * * * *
在阵阵女子淫糜的叫喊声中,墨天痕幽幽转醒,只觉后脑头痛欲裂。他努力
调息片刻,又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略微清醒一些,却发现自己竟是绳索缠身,被绑
在一桩石柱之上动弹不得,而下半身的衣物早已不见踪影,肉棒卵袋悉数裸露在
外。
「这帮贼人,是想辱我吗!」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墨天痕怒火上窜,顿时清
醒不少,想要运使内力挣开这绳索,却发觉自己阴脉中真气已所剩无多,若要回
复完全,恐怕还需数刻时间。这时,那魅人心魄的女子叫喊又接连传来,墨天痕
心神一震,陡然察觉不对,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竟是一座宽敞的宫殿,自己正伸
处大殿中心,正对着一道雕刻着赤裸神女的镀金木门,而在他四周摆满了刻有各
式春宫浮雕的石床,石床之上,正不少美貌女子赤体着性感美貌的胴体搔首弄姿,
毫无廉耻的与身上男子激情交媾!
眼前场面之淫乱,是墨天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虽偷窥过他人做爱,
自己也不再是处男之身,但数十人汇聚一堂群体交欢,其刺激仍给他身心带来莫
大冲击!然而他现下心悬薛梦颖与贺紫薰,生怕她们就在那群女子之中,心中忐
忑不安的认真扫过正在交欢的人群,却并未见到二女身影,这才稍有放心,低头
轻舒了口气。
这一低头,墨天痕却见自己身下原本软垂的肉棒受满堂春意影响,不知不觉
中竟已抬头起立!
这时,墨天痕耳边传来一道妖娆女声:「哟,这就硬了?看来我的『小英雄
』也是个性情中人。」
墨天痕被这骚浪的声调激的一个激灵,转头望去,却是玉兰姬。她此刻已换
上一身薄而透明的鹅黄轻纱,内中一丝不挂,曼妙丰满的胴体若隐若现,两颗微
黑的乳首正高高挺立,眼中媚波横流,正盯着墨天痕胯下贲起的阳物。
墨天痕被她盯的发毛,怒问道:「你想对我做什么?紫薰与梦颖呢!你们把
她们怎样了!」
玉兰姬嫣然笑道:「何必着急,我把你绑于此处,便是想邀你共赴人间极乐
——」她语调一变,美目忽闪,对墨天痕媚声道:「你知道吗?这极乐,视、听、
触结合一处,才能把身心打开,体会到常人所不能尝的美妙滋味!不信,你看…
…」说罢,她竟俯下身去,用红唇含住墨天痕挺立的肉棒,贪婪吮吸起来。墨天
痕虽经人事,却不曾受人口舌侍奉过,只觉玉兰姬小嘴湿滑紧凑,吸力不凡,虽
与贺紫薰的花径触感有所不同,却也舒适非常,但他亦心思洞明,知晓此情此景,
绝不允他安然享乐!于是疾言厉色道:「你想做什么?用美色使我屈服吗?做梦!」
玉兰姬停下口舌,纤指却不离墨天痕肉棒,一手套弄抚摸茎身,一手按弄龟
头马眼,仰头妩媚道:「别急,只管享受触感,不过千万别闭上眼睛,因为——」
话音未落,那两扇雕刻赤裸神女的木门翛然打开,一副惊人画面瞬间映入墨
天痕眼帘,让他瞳孔骤缩!
大开的门后,一丝不挂的贺紫薰被粗绳五花大绑,被玉千机牵着向殿中走来,
她温婉柔和的俏脸上满是屈辱神色,胸前一对美乳被勒的鼓胀挺立,显得更为豪
硕诱人,引的殿中正在埋头交媾的男子们纷纷抬头投来贪婪而淫邪的目光欣赏起
她高挑纤细,火辣非常的完美玉体,不时发出阵阵赞叹,而他们身下的女子因为
抽插骤停而纷纷抱怨起来,令原本就不甚安静的大殿中又多了几分躁动。
「紫薰!」乍见恋人竟被这般对待,墨天痕怒火急涌,野蛮的挣扎起来,阴
脉真元却难以致用,未能挣开绳索分毫。
贺紫薰听这一声悲愤喊叫,也注意到了被绑在场中,正「享受」玉兰姬口舌
侍奉的墨天痕,顿时羞的撇过脸去,无颜再见他。而玉千机见此情景得意一笑,
顿时牵动先前脸上被贺紫薰抽肿的伤痕,不禁又咧了咧嘴,这才用力拉扯几下捆
绑着贺紫薰的粗绳,强拉着她向墨天痕走来。
就在这时,贺紫薰身后,一道熟悉的脆音,带着颤抖与疑问响起:「天痕哥
哥?是天痕哥哥吗?」
墨天痕一听,神情顿时一滞,这声音的主人曾与他朝夕相处,生死相依,对
他用情至深,不离不弃,他又如何会忘!
「梦……」不敢置信的叫喊尚未出口,墨天痕便见那金门之后,一名留着三
撇黑白相间山羊胡的猥琐老者,正牵着一位娇小可爱的绝美少女跨入殿中,那少
女梳着一头齐刘海配双平髻,一张圆圆小脸净白水嫩,甜美可人,双颊若淡桃半
开,珍珠般的黑眸清澈见底,流盼似水,却带着惶恐与不安,不是梦颖,又会是
谁?
二人朝思暮想,相互牵挂,不想竟在此地此景相遇,墨天痕见梦颖身上衣物
完好,不禁关切叫道:「梦颖!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梦颖怯怯的看了药王一眼,对摇了摇头,却未曾说话。墨天痕急怒道:「你
们有本事不要对两个女子动粗!够胆冲我来!」
药王与玉千机却是恍若未闻,缓步将二女带至墨天痕面前两张空着的石床前。
玉千机率先有所动作,狠狠扯过捆绑贺紫薰的粗绳,将她粗暴的按在石床之
上,然后一手扯过那粗绳,迫的贺紫薰仰头面对墨天痕,另一手直插入女捕高耸
的臀缝之间,糙指在她的一线洞天出来回抚拭,带着报复般的快感狠声道:「你
方才抽我那鞭挺狠啊!从小到大,除了我父亲,没人敢打我的脸!」说着面目一
狞,竟将中指突然捅入贺紫薰仍然干涩的蜜穴之中,疼的她顿时眉头紧锁,泪花
溅溢,口中却不屈道:「哼!你也只不过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窝囊废罢了!」
「还敢嘴硬!」玉千机想到贺紫薰那一鞭,就觉一口恶气难平,忙不迭脱下
裤子,露出狰狞硬挺的肉棒,按住正竭力扭动挣扎的贺紫薰那丰腴挺翘的双股狠
声道:「你给我一鞭,我就还你一万棒!」
「你住手!」「千儿,住手。」
突然两道声音响起,前者乃是急怒攻心的墨天痕狂吼而出,后者却是慢条斯
理,威严自发,竟是快活林主玉天一缓缓走来!
玉千机不敢违逆父亲,只得不甘的剜了墨天痕一眼,从贺紫薰身后退开。玉
兰姬见父亲前来,也舍了墨天痕的肉棒,依偎到他身边。
玉天一怜爱的对女儿道:「你只管享乐你的便是,过来干嘛?」玉兰姬一听,
高兴的在玉天一颊上印下一吻,便又回到墨天痕胯下抓起肉棒津津有味的品咂起
来。
墨天痕此刻却全无享受心情,眼中怒火狂喷,盯住玉天一一字一顿道:「你
们究竟想做什么!」
玉天一低头微微一笑,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缓缓道:「方才花护法,也就
是你的老熟人花千榭传来消息,从西都奉命前来围剿我的龙皇飞将所部三百人已
被我快活林三千兵勇逼入一处绝洞之中,你的朋友寒凝渊与晏饮霜也在其中。」
墨天痕只觉心脏都快停止跳动,难道不止梦颖与紫薰,连晏师姐正身陷危境
吗!
玉天一微笑的看着他,似是很满意他现在的神情,随后转身搂住梦颖香肩,
柔声道:「小妹妹,你准备好了吗?」
这时,却见药王脸上竟闪过一丝不自在,支吾道:「天主……我们说好的。」
玉天一抬头冲药王笑道:「那是自然,药王慢用,本天主更喜欢长开的女人。」
随后走到玉千机旁边,满意的望着贺紫薰完美而娇媚的胴体,对玉千机道:
「稍安勿躁,是你的跑不掉。」玉千机连声称是,眼神却在贺紫薰娇躯上流连忘
返。
而药王见玉天一走开,长舒了一口气,对梦应道:「我说过,会带你见他,
现在信了吧?」
梦颖眼中已是眼泪汪汪,倔强道:「可你却把他绑着,还……还对他做……
……做那种事……」
药王怜爱的抚去梦颖眼中的泪水,盯着她的可爱圆脸片刻,突然神情一转,
恶声道:「脱了衣服躺上去吧。」
梦颖惊道:「为什么要脱衣服!」联想到身边正在发生之事,她顿时明白了
几分,脑袋连连摇晃道:「不成不成,我绝不要做那种事!」
一旁墨天痕也怒道:「老不修!她都已经够做你孙女!你想对她做什么!」
药王也不理墨天痕,盯着梦颖惊怕又胆怯的容颜,神情如痴一般喃喃道:「
不,她不是我孙女……她是紫嫣……」陌生之名一出口,药王神色陡变,大叫道
:「她是我的紫嫣!」随后语气坚决的对已被吓坏的梦颖道:「快!脱了衣服躺
上去!不然我就让你的天痕哥哥死在你面前!我的手段,应该不用再向你展示了
吧!」
这是最后的威胁,也是对这天真少女来说最有用的威胁,梦颖听罢,顿时惊
住,转头看向正在嘶吼咆哮的墨天痕,她知道他正为自己怒吼,关心着自己的安
危,但此刻她脑中已是一片混乱,他说什么已听不大清,唯一知道的是,如若自
己不按这老头的要求去做,这个她自小便深爱的男子便不会有活路!
「天痕哥哥,对不起……」少女无奈而无力的低语,却清晰的传入墨天痕耳
中,令他顿时怔住,接着,他便眼睁睁的看着梦颖一件一件,慢慢褪去身上的衣
衫!渐渐的,少女白净挺弹的娇嫩雪乳、匀称纤细的娇窄腰身、挺翘紧致的蜜桃
粉臀、笔直修长的白嫩玉腿逐一呈现,墨天痕只觉心如刀割,而药王却兴奋非常,
早已先少女一步,裸露出丝毫不似老人的精壮身躯,迫不及待的对她道:「请吧。」
梦颖初次裸露身躯便是在多人面前,心中羞愤难当,藕臂遮住三点要害,转
头深深的忘了墨天痕一眼,在男儿紧张而关切的注视下,一步一步颤抖着走到那
冰凉的石床之前,又深深喘息数次,忍不住再度转头看向墨天痕。
这一眼,满带决绝,却又有些许快慰。墨天痕清楚的看见少女脸上划过的泪
痕,发疯似的挣扎嘶吼起来,却难以阻止心爱少女缓缓躺上那张石床!
「把手拿开!」药王冷冰冰对对含羞带怨的少女命令着。梦颖秀眉哀婉凄楚,
带着哽咽之声,缓缓的将遮挡私处的玉手拿开,那雪峰山顶两粒小小的粉红与两
腿尽处那一片动人心魄的芳草园便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老淫贼眼前!
耳边是墨天痕已然嘶哑的吼叫,背后是石床冰冷坚硬的触感,下身秘处却传
来一阵火烫的熨帖,梦颖只觉自己的两腿被粗暴的掰开,随后便是花径中一阵仿
若被撕裂的剧痛,痛的她瑶鼻通红,晶泪横流!而这时,他听到了两名男子的声
音,一者苍老,却倍感舒爽,仿佛数十年心愿一朝得偿,一者年轻,却已嘶哑,
仿佛珍藏数十年的宝贝被人一朝打碎!
「我们也开动吧。」一旁玉天一冷冷的丢出一句,却令玉千机浑身火热,只
见他迫不及待的将贺紫薰翻过身来,掰开她修长挺直的美腿,豪不理会她仿若刀
锋般的凌厉眼神与不断晃扭的竭力挣扎,硬挺的肉棒找准那桃源入口,向其中狠
狠进发,一杆触底!
(第十章完,待续)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1》
前情提要:落松墨家突遭灭门横祸,墨纵天临死将钜子之位传于幸存独子墨
天痕,而主母陆玄音被擒往金钱山庄。(第一章)
墨天痕一返师门正气坛欲习武报仇寻母,怎奈命途多舛,先被同门师兄记恨,
又被南疆暗桩设计构陷,难以立足。幸得坛主晏世缘赏识并施以援手,携青梅竹
马薛梦颖与晏世缘之女晏饮霜一同北上寻母踪迹,历练江湖。(第二至五章)
三人一行于半途遭山贼何建双剪径陷入苦战,「妖娆魔魅」颜若榴现身调戏
众人,实则暗中为三人解围。
鸿鸾城中,墨天痕一行遇当地两派飞燕盟与回雁门冲突,因缘际会下对鸿鸾
仙子柳芳依互生好感,选择插手两派纷争,与西都捕头贺紫薰一道,率两派门众
进攻醉花楼。
醉花楼中,一行人遭有花千榭算计陷入险境,危机关头,墨天痕接连领悟八
舞连招与琴剑合一,侥幸逃脱,却遭花千榭派人追杀,与贺紫薰一道往西都奔逃,
途中相依相扶,暗生情愫。(第六至九章)
贺墨二人在逃亡途中遇花千榭之徒花袭追杀,历经苦战将其击毙,随后在平
民刘老三家中求宿,贺紫薰却遭刘老三觊觎其美貌而半夜下药偷袭,被贺紫薰识
破化解,二人随后返回西都。
西都中,墨天痕与贺紫薰面见缉罪阁总捕贺巽霆,墨天痕击退前来挑战的神
将之子叶纶,夜晚在贺紫薰家中与佳人春风一度。次日,墨天痕与贺紫薰在凤月
楼偶遇龙皇飞将之妹千兰影,并与其发生冲突。同日寒凝渊送来信件,墨天痕返
回鸿鸾时与被摧花药王所擒的梦颖擦肩而过。
重返鸿鸾后,墨天痕与寒凝渊、晏饮霜大闹飞燕盟,带走柳芳依,并得知快
活林秘密,其后墨天痕与寒、晏二人兵分两路,墨天痕盯上快活林暗桩并与贺紫
薰一路追踪,不料却遭快活林天主玉天一携其子女玉牵机、玉兰姬设计埋伏,双
双被擒,寒凝渊、晏饮霜于东京邑锽求的救兵,跟随龙皇飞将千鎏影进军快活林,
却在路中遭花千榭率众伏击,孤军陷入包围之中。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 1》
欲望,是人的本能,天性的需求,但它似乎无穷无尽,引的无数人对它趋之
若鹜,去追逐,去发掘,去心甘情愿的沉浸在那令人难以自拔的漩涡当中,享受
着身与心的愉悦。
然而,并不是所有欲望的满足都伴随着舒畅。
快活林偌大的殿堂内,肉欲横流的群体交媾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赤身裸体
的男女们正用尽各种花样姿势,在孜孜不倦的交合着,场面淫糜却又令人性欲勃
发。在那些不绝于耳的水声、抽插声,以及男性沉闷的嘶吼声、女子旖旎的艳调
声中,却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尖厉嘶哑之声正在响彻,而一旁男女恍无所觉,仍旧
忘我的体会着人间极乐。
大殿中央,那道声音的发源处,一根粗黑的石柱,绑住了一名下身赤裸、正
竭力嘶吼的少年,他的身下,一名妖艳丰腴的女子身披鹅黄轻纱正捧住他的双腿,
吸吮着他那鼓胀硬挺的阳具,神情销魂不已,似是在品尝世间绝味一般,而那少
年双目赤红,泪流满面,毫不在意身下美人的殷勤侍奉,死死盯住了就在眼前不
远处那两张石床上,正与男人交媾,或者说,正被大敌强奸淫辱的两名绝美女子
——那是他深爱与深爱他的两名女子,却在同一时间,就在他的眼前,被方才交
战的敌手、以及采花无数的猥琐老者同时毁去了贞洁!更让他心碎的是,那名一
直以来深深眷恋着他、爱慕着她的少女,竟被那御女无数的无耻老头,夺去了她
最宝贵的处子红丸!
此刻的贺紫薰浑身被粗糙的草绳所缚,仰天躺在墨天痕身前左侧的石床之上,
纤细修长的双腿被打开成令人羞耻的姿势,正被玉牵机箍住她那只盈一握的纤美
蛮腰,使劲肏弄着她刚破瓜不久的粉嫩小穴,原本紧密闭合成一线的桃源洞口的
被玉牵机的肉棒粗暴撑开,被迫迎接着施暴者一下又一下无情的侵犯。在爱郎眼
前被人强暴毫无快感可言,性感女捕的花径中仍未分泌出润滑爱液,使得玉牵机
抽插时极为费力,每一次抽插都极是用力,撞的她乳峰摇曳,臀波激荡!而她杏
眸中写满不甘与不屈,更有仇恨的光芒,尖利而锋锐。
然而玉牵机此刻正在兴头,贺紫薰的眼神越是狠厉,他便越是兴奋,双手不
停的在火辣女捕硕大圆润的乳球、丰挺弹翘的雪臀、光滑平坦的小腹上游走,胯
下阳物更是用尽各种角度,不停在她的淫花秘径中穿梭游荡,体味着复仇快感!
而梦颖此刻与贺紫薰一样仰躺在墨天痕身前右侧的石床之上,不同的是她并
未被绳索所缚,如同一尊有着稀世容颜的白玉娃娃一般将娇小纤幼的赤裸娇躯呈
现在众人面前,娇挺圆润的白嫩乳丘,少女正在长开的轻盈蛮腰,雪白紧翘的浑
圆玉臀,无一不在展示着她尚未熟透却依旧动人心魄的美丽。但这样纯洁无暇的
少女之躯,身下却被一根御女无数的苍老肉棒不断挤开塞满,贯穿其中,如摇曳
浮萍一般,随着药王的不断挺动的节奏而无助的前后晃动。
她未经人事便遭此大厄,更是在心爱之人面前对他人主动献上贞操,心中早
已不知所措,大殿中的男女交合之声与墨天痕叫喊之声混杂交错,令她耳边嗡嗡
作响,脑中亦是空白一片,原本顾盼生姿的灵动星眸亦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无神
的望向那雕满赤裸男女交媾图案的大殿吊顶,只有下身不断传来的撕裂疼痛与鼓
胀之感,还有那如被万箭攒射过一般疼痛难忍的芳心,正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
—自己已非完璧!
「他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天痕哥哥正在看我……我
……我却……」两条清泪悄无声息的分别从她圆润可爱的脸颊旁滑落,同样落下
的,还有她身下那从刚刚开苞的处子美穴中流出的凄艳落红,梦颖身痛,心更痛,
在这之后,她该如何面对自己最爱男子?
在可怜少女伤心欲绝的同时,伏在她身上夺去她宝贵贞操的猥琐老人却满脸
陶醉的享用着她柔软白嫩的青春玉体,梦颖的处子蜜穴干涩而紧凑,牢牢箍住他
的粗壮肉棒,让他每一下抽插皆要花费不少气力,但他却不以为意,苍老粗糙的
手不时温柔的抚过她娇嫩的俏脸,如梦呓般轻呼着:「紫嫣!紫嫣!我们终于再
见面了……紫嫣……哦……很痛吧?乖,你先忍忍,若不是欲林祭有所要求,我
定先让你湿了再舒舒服服的破瓜,再忍一忍,过一会你就不痛了!这次……这次
再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摧花药王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着,眼中却是如客栈那晚一样,满是柔情与迷
恋,硕大坚挺的肉屌在少女血流不止的破瓜蜜穴中不断进出着,接连使出他采花
多年所练就的高超技巧,时而用龟头轻触少女柔嫩的花芯缓琢慢揉、抵探蹭刮,
时而旋转肉棍反复搅弄她紧箍,时而又将肉棒尽根退出再粗暴的挺入她嫩穴的最
深处,直贯花芯!
自己的女人惨遭凌辱、破瓜,这是屈辱,更是耻辱,墨天痕恨极自己的无能,
落松遭袭之时,他只能仓皇逃窜搬救兵,最终家破人亡,正气坛被诬之时,他虽
有一战之力,却让梦颖为他而伤,醉花楼大战之际,他眼睁睁的看着两派人马自
相残杀,又遭屠戮,自己却以一敌三难抗花千榭,如今又是被贼人算计,两女就
在眼前惨遭淫辱,而他却被绑在那耻辱柱之上难动分毫,只能望着眼前那令他心
碎的场面,发出一声声无力而不甘的怒吼。
墨天痕心痛难遏,二女又何尝不是?贺紫薰正被狂喜中的玉牵机按在身下,
不停的被他那挺直的粗白肉棒,毫无怜惜的一下一下贯穿着她仍旧干涩的一线桃
源,以此报复之前战斗中的一鞭之仇。
贺紫薰本是心智坚强之人,但如此被辱,让她眼中泪花翻涌。玉牵机小人得
志,两手按住性感女捕那因绳索勒缠而更为豪硕丰挺的巨乳,肉棒抽送的同时欣
赏着她充满盛怒的小脸得意道:「之前战斗时看你们相互关心的模样,他应该是
你的小情郎吧?在情郎面前被肏的感觉怎么样?」说话间,腰胯挺动又用力了几
分,每下都重重杵在女捕娇嫩柔软的花芯之上!
望着身下娇娃倔强又屈辱的神色,玉牵机心中兴奋不已,使出多般御女技巧,
胯下肉棒左突右刺,时轻时重,时深时浅,变换着各种节奏与深度,在墨天痕眼
前尽情的驰骋在贺紫薰娇嫩紧窄的花径之中,品味着性感女捕的雌名器穴同时,
亦在品尝着复仇的美妙与强夺的快感!
贺紫薰虽经人事,但那日墨天痕亦是初哥一枚,只知本能挺动,哪及的上玉
牵机畅游花海多年所磨炼出的百般花样?被他这般肏弄了百来下,心中虽是厌恨
鄙夷,身体却诚实的作出了回应,花径终是泌出了丝丝爱液。
经爱液润滑,玉牵机抽插的更为顺畅舒爽,将她翻过身来,摆成屈辱的狗趴
姿势,用另一手扯过女捕头扎成一束的秀发,强行将她臻首拉起,俯下身贴在她
耳边得意笑道:「老子肏的你舒服吧,任由你嘴上如何抗拒,身体还不是在享受
老子的操弄!」
贺紫薰本就是不服输之人,听他言语撩拨,也不顾自己正被他无耻奸淫,使
劲甩头脱开玉牵机的手掌,厉声道:「呸!手下败将!你的脸不疼了吗!想让本
捕有感觉,下辈子吧!」
「还敢嘴犟!」玉牵机本就对贺紫薰打在自己脸上的那一鞭耿耿于怀,那道
伤口虽敷过金疮药,但仍是隐隐作痛,现在又被她提起这茬,顿时大怒,一手复
又揪住贺紫薰头发,粗暴的将她上身向后拉扯出一道曼妙诱人的弧线,另一手捧
住贺紫薰弹润紧翘的雪股加快频率一顿狂抽猛干,还不时在她丰弹的圆润翘臀上
抽上几巴掌,将那娇弹美尻打的臀波荡漾、红印遍布!而二人身下交合之处在玉
牵机快速的抽插中啪啪作响,女捕的丰硕豪奶亦在这暴风骤雨般的奸淫中激荡翻
腾出阵阵诱人的乳浪!
玉牵机这番动作鼓足全力,享受着凌辱倔强美人的快感,只觉贺紫薰蜜穴之
内越来越润,抽插的也越来越顺,不似开始时那般阻滞,:「都被我干出水来了,
还在那大言不惭!我今天定会征服你,让你在我的面前摇尾乞怜,跪着求我肏你!」
贺紫薰被他这一番狠肏,虽是极度厌恶此人,却觉蜜穴中竟是快感阵阵,爱
液越来越多,忍不住要叫出声来,但一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与眼前这肏干自己恶
劣的男子,忙咬紧牙关,蹙着秀眉不让自己发出令人耻笑的媚音!
玉牵机居高临下瞥见贺紫薰神情,停下正在不断挺送的肉棒,微微喘气着得
意笑道:「怎么样?有感觉吧?任你多么桀骜不驯,在我胯下都只有被驯服的份!」
说罢他又用力挺动两下肉棒,狠狠顶在女捕的花芯之上!贺紫薰顿觉快感如
潮,却更为坚毅的咬紧银牙,忍住想要破口而出的呻吟,沉默中,将如刀般的眼
神直刺玉牵机!
见贺紫薰眼神仍有不屈怒火,玉牵机只觉自己正被这「胯下玩物」挑衅与蔑
视,自尊顿时受辱。他俯下身去趴在女捕性感火辣的娇躯之上,用力捏住她线条
温婉的柔美双颊,与她对视着开始抽动身下的肉棒,看着她蹙眉皱鼻却不屈不挠
的神情阴狠道:「你很能忍吗?」说罢头一低,竟是吻上女捕的翘润的粉红樱唇!
「唔……唔!」嘴唇被封,贺紫薰竭力摇晃臻首,想要避开这毫无爱意只有
报复的亲吻,怎奈下颌被玉牵机死死钳住挣脱不得,只得将柔唇紧抿,尽量不让
自己玉牵机四唇相触。
玉牵机久吻不能得逞,不禁丧气恼怒,起身一边狠肏猛干女捕渐已湿滑的淫
花蜜穴,一面想着接下来该怎样羞辱这不屈不挠的绝色美人。
这时,一旁负手观看良久的玉天一发话道:「牵机,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在欲林祭加持之下,你肏干这么久,这妞却还未屈服?」
玉牵机顿时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道:「父亲……我……」
玉天一叹气道:「罢了,为父助你一臂之力便是。」说罢便来到二人身边,
对贺紫薰道:「虽说犬子学艺未精,但在这欲林大祭之中你仍能如此顽强,确实
不差,若不是为了欲林大祭,我定会将你留下好好享用。」
贺紫薰怒视他道:「呸,你们父子两没一个好东西!我……唔……」话未说
完,就被玉牵机连撞花芯数番,快感接连袭来,让她不得已收声强忍,心中气急
道:「感觉怎会这么强烈!」
玉天一也不生气,只是伸手抚上贺紫薰垂荡在胸前的绵软豪乳,在她渐已挺
立的粉红乳首上揉捻起来。贺紫薰正咬牙强忍着密径中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感,见
玉天一有所动作,内心也紧张起来:「他要做什么?难道是忍不住了想和他儿子
一道羞辱我吗?唔……可恶……枉我捉了那么多年采花贼,今天不但栽了跟头,
还要失身给不止一人吗?小墨……对不起……」想到这里,泪水划过她圆润柔和
的面颊同时,死意已划过心头,但下一瞬便放弃了这般想法:「不成,小墨也还
在他们手上,义父还在等我回去……唔……这感觉……为什么会越来越强烈……
……不行……我要忍住……我得找到逃出去的方法,不管他们现在如何羞辱我,
我也要活下来,至少……至少让小墨安全离开!」
正思索间,贺紫薰突感双峰之上快感连连,竟似洪水一般席卷而来,直击她
内心深处!突如其来的快感之下,咬牙坚忍的美丽女捕猝不及防,一声媚而舒畅
的低吟瞬间脱口而出!
「紫薰!你怎么了!紫薰!紫薰!」忽闻爱人叫声,墨天痕只道玉天一对贺
紫薰做了何种痛苦之事,怒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自己方才竟叫出声来,贺紫薰羞愧难当,终于忍不住哽咽着连声道歉:「小
墨,对不起……对不起……」玉天一冷冷的对墨天痕道:「不必大惊小怪,只不
过是用了一手『玉灵指』而已。墨少侠,我劝你还是顾好自己,别枉费我女儿这
般尽心尽力的服侍你。」
原来,玉兰姬对墨天痕的肉棒一番舔弄完毕,竟是掀开自己的鹅黄轻纱,露
出耻毛浓密的熟美肥棒,对准墨天痕那贲起的阳物,将其一举纳入自己早已湿濡
不堪的淫滑肉洞中,自顾自的享受起来。而墨天痕心系两女,却丝毫没有在意她
这般举动。
玉牵机看着二人分别在被爱人以外之人强行欢好,却还心系彼此,颇觉好笑,
玩味般对贺紫薰道:「你对不起他?他也对不起你哟!不信你看!」说着,便从
后卡住贺紫薰修颈,将她上身向后曲起,在她耳边道:「看!你的小情郎在干什
么?」
顺着玉牵机为她摆好的方向,贺紫薰终于看见了那副淫乱的画面——自己的
爱郎正与那不知廉耻的淫荡女人激烈交合着!而那衣不蔽体的女人脸上充斥着满
足的神情,竟是享受至极!
「嗯……哦……爹爹,他弄得女儿好爽……好爽呀!」玉兰姬摇股送臀,自
顾自的享受着墨天痕的硬挺肉棒,不时发出摄人心魄的媚吟,口中尽是淫荡词语,
一小会功夫,竟是身子一抖,泄了出来。
「你的小情郎把我妹妹……哦不,是我妹妹肏你的小情郎肏到高潮了,你们
现在就在各自眼前与别人交欢,竟还有脸演这出情比金坚的戏码?美人,看清楚
现实吧,别再自欺欺人了。」玉牵机一面以不屑的口气揶揄着贺紫薰,一手从后
握住她胸前晃荡不止的圆硕巨乳把玩不止,肉棒贪婪的抽插贯穿着她蜜穴中每一
寸湿润嫩肉,嘴巴更是叼住女捕小巧玉润的耳垂吮吸,极尽所能的挑逗着贺紫薰,
想让她更快的浸入淫欲之中!
贺紫薰承受着身后玉牵机的肏弄,又被他捏住下巴,被迫与同样被人玩弄的
墨天痕四目相接,已是哀羞难当,偏偏又见墨天痕眼中关切神色更胜已往,似是
毫不为身下女色侍奉所动,心底更觉愧疚。
二人无声相望,却都各自亲眼目睹情系之人遭他人淫辱,这等哀伤之事对贺
紫薰来说,或许只是一份悲痛,但对墨天痕来说,却要承受双倍的苦楚,因为在
她面前遭受奸淫的两女都是他所挚爱之人!
他的另一份苦楚便在相隔不远的另一张石床之上,梦颖娇小的身躯中也塞入
了一根青筋暴起的淫欲肉柱,这根肉棒不仅刺穿了她珍藏十六载,一心想留与墨
天痕的处子嫩膜,更在他心爱的男子面前玷污了她的身子,在她纯真的心上撕开
了一道可怖裂口!
她心中一直以来的美好愿景已被药王以最无情的方式摧毁,如玉雕般美妙的
娇躯如今却如一具无魂空壳般静静的躺在那里,任由药王不知廉耻的抽插把玩,
但渐渐的,在破瓜的疼痛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消弭之后,周围的淫糜气氛与药王
高超的御女技巧、神乎其技的催情手法带给她身体的刺便激越来大,原本任药王
恣意施为却无动于衷的娇躯,竟缓缓现出微微粉光,娇小软嫩的乳首也如樱桃般
逐渐饱满挺立,就连她初经人事的幼嫩小穴也渐渐有了回应,分泌出人生第一缕
丝滑爱液!
「好痒啊……为什么……这感觉……好奇怪……」奇妙的快感撬动梦颖四分
五裂的心房,娇俏的小脸上红晕渐显,粉润的樱唇中喘息微促,眼中流露出不解
而又迷茫的神情。药王御女多年,一眼便知身下少女在自己的攻势下已有丝丝情
动,于是温柔一笑,俯下身去,纤薄干瘪的嘴唇在她雪兔般的弹润玉乳上又吸又
舔,双手在她如羊脂凝玉般的细嫩肌肤上游走不停,粗糙而又灵巧的手指带着多
年磨炼所成技法,时而在她白皙脖颈上轻抚慢撩,时而在她娇挺玉乳上揉捏搓挤,
时而又在她隐秘丛林中的那一芽豆蔻上挑逗猛按,每次下手都找准娇嫩少女身上
最为敏感的地带,弄得她全身酸痒酥麻,蜜穴中爱液不由自主的越流越多!
「不……不要再摸了。」未经人事的梦颖哪经得起药王这般手法,喘息顿时
急促起来,加之药王不间断且技巧尽施的抽插肏弄,新瓜初破的不适之感早已消
失,去而代之的,是各种难以名状的羞耻与舒爽之感!
此刻,绝美少女眼中的灵光复亮,原本空洞的眼神已带上些许疑惑,如黑珍
珠般圆溜溜的眼珠不安的四下转动,不明白自己究竟发生何种变化,秀眉也随着
身下男人抽插的节奏而时皱时舒,娇美檀口随之微微张开,时不时因药王一记狠
猛至底的插入而倒吸粗喘着,喉间透出细不可闻的嘤嘤娇颤之声!
看见身下少女承欢时的迷惑却又诱人的美态,药王神情更是温柔,竟将老脸
凑至圆脸少女鲜嫩的唇边,狠狠吻上她微张的檀口,将粗大的舌头尽数伸入这芳
甜甘美的口腔之中!
「唔……唔!!」梦颖正因自身变化而不知所措之时,口唇却遭突然袭击,
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偏头躲开,却躲不开药王的唇与舌在她娇俏的嫩脸、耳垂
处恣意舔弄亲吻。
药王自然不会放弃追逐那柔软芳香的嫩唇,追逐着又亲了上去。梦颖连连摇
头,修颈抻的老长,竭力躲避着老淫魔的口唇侵犯,不想被他得寸进尺,不料此
举却激怒了这摧花淫魔,只见药王一手钳住梦颖的细嫩脖颈,二指扣住她的小巧
下巴,强行将她臻首扳过正对自己,表情已无之前那般温柔似水,狂暴阴狠的道
:「你若再躲,或是再反抗,我便让你的天痕哥哥下去跟阎神报到!」
提及墨天痕,想到至爱少年的性命与自己牢牢绑住,梦颖顿时怔住,露出哀
婉神色,却始终未敢再挣扎一下。
「天痕哥哥的性命就在我手中……我……我……我只能任他欺负了吗……」
两行清泪再度滑出眼角,梦颖仿佛认命般停止了反抗的动作,任由老淫贼痛
吻着她红润柔软的樱唇,忍受着他的舌头在自己口腔中粗暴而极具技巧的缭缠卷
绕!
药王吻了个够,这才又恢复到之前的温柔神态,道:「乖乖的接受不就好了?
何必要毁了老夫的兴致呢?」说着,他又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少女已稍稍湿
润的嫩滑小穴中去,巨大的龟冠在她娇嫩敏感的花芯上探探抵抵,连戳带顶,自
在抽插。
少女蜜穴紧致而极富弹性,内中美肉层层叠叠,药王肉棒每次插入时那鲜嫩
肉芽都会被撑开碾平,而抽出时则又重构褶皱,其触感当真妙不可言,但可悲的
是,享用这极品处女雌穴的人并非是少女深爱的男子,而是用那男子的性命威胁
自己,又当他面夺去自己红丸的猥琐淫贼!
周围的正在交合的男男女女们的叫声越来越大,仿佛一团团熊熊燃烧的欲望
之火,正在不断升腾、窜动,并慢慢的、慢慢的,向殿中那被迫交合的一男两女
蔓延而去。
那一男两女与他们一样,赤身裸体,不停的在与身前之人激烈的交合着,不
同的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欢愉,因为他们无论是尊严还是贞洁,都正遭受
着最摧心的折辱!
三人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但心中,一股无名的火焰,正在他们不知情的情
况下,被周围那圈无形的火焰悄悄引燃,并与之一道不断壮大!
* * * * * * * * * * * * * * * * * * * * *
快活林外的山洞之中,千鎏影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斜躺在将台之上,覆
满甲胄的小腿垂悬半空晃晃荡荡,不停敲打着身下的木车,发出阵阵「咔哒」之
声。
洞外,快活林之人一如他先前所料,未有猛烈进攻,只是偶尔出动数十人消
耗其箭矢储备,并不打算真正来攻。千鎏影坐的无聊,唤过副将问道:「老蒋,
你看这会该是什么时辰?」
那副将看了眼洞外,道:「将军,我们入洞大概已有两个半时辰,外面天色
已暗,这会应是酉时了。」
「酉时?」千鎏影一愣,急忙端正坐起,大声道:「那还杵着干什么?吃饭
吃饭!」说罢,一旁亲兵已将干粮与水袋递了过来,千鎏影接过干粮狠狠咬了一
口,边咀嚼着边口齿不清的道:「传令下去吧,不用守备的兄弟们先吃饭,要方
便的就在后……」话到一半,蓦然瞥见一旁神色焦虑的晏饮霜,不禁「切」了一
声,小声道:「倒忘了这儿还有个娘们儿。」于是回头又往洞后看了两眼,这才
道:「要方便的,洞后面好像有个隔断,就憋屈点在那儿解决吧,不要吓着儒门
的大小姐。」
晏饮霜正秀眉紧锁,苦思破敌之策与兵败后的应对之法,忽听千鎏影提及自
己,抬头向看将台去,只见他一副懒散模样,不禁腹诽道:「大敌当前,孤军被
围,主帅就算要稳定军心,也不该故作轻松。」于是上前谏议道:「将军,我军
现在虽占据地利不怕强攻,但若这般耗下去,待给养用尽,只怕便是兵败之时,
不如先振作精神,寻找突围之法?」
千鎏影斜了晏饮霜一眼,略带厌烦的口气道:「大小姐,你又来?本王已经
说过,军机之事不用你来过问,怎么就不听劝呢?」
晏饮霜不卑不亢道:「将军身手超绝,若要突围自不在话下,但这三百飞龙
营将士却没将军的本领,难道将军忍心见自己的嫡系精锐全数葬送在此吗?」
千鎏影失笑道:「呵,拿我麾下士兵性命激我?好哇……」他话头一顿,随
即声调一扬,浑厚之音响彻洞中:「飞龙营听问,你们可愿为我千家赴汤蹈火,
勇不惜命!」
众将士闻言,不论是正在洞口布防、还是在休息吃饭,抑或是在洞后方便,
皆统一朗声道:「在所不惜!」这一答声势震耳欲聋,气势威武冲天,直传洞外,
惊的洞外之敌以为飞龙营将要发动反攻,慌忙攥紧武器屏息以待!
花千榭正在远处山头上观察飞龙营动向,忽闻这一波浩大声响,下意识的后
退半步,见洞中再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向左右吩咐道:「你们给我盯紧了,
我要……不,玉天主要这些人一个也别活着出去!」
那手下面露迟疑,似乎很是不舍,道:「花护法,那……那妞?」
「嗯?你指那儒门的美人?哈……」花千榭妖媚一笑,随即眼神瞬厉:「能
留就留,不能留便不留,明白了吗?」
那手下被他看的打了个冷颤,连声称是,领命而去。
洞中,晏饮霜亦被飞龙营将士声势震慑的花容雪白,愣了半晌,这才回过神
来,仔细思量片刻,又以坚定之声对千鎏影道:「将军,还恕饮霜多言,但将军
带兵多年,当知阵前轻敌乃是军中大忌,更何况敌众我寡!」
千鎏影不料她仍不气馁,不耐烦道:「你懂什么?你们正气坛是有惯战良将
不假,但你可曾上过战场?收起你那套纸上兵法,不然光凭妄论军机这一点,我
就可以立马将你斩了!」
「这……我……」千鎏影金戈铁马纵横半生,身上血煞霸气流露,晏饮霜岂
能承受?当即心头狂跳,腿一软,就要向后坐倒。这时,却见寒凝渊从一旁箭步
而出,臂弯托住她发软颤抖的娇躯,另一手揽住佳人纤腰,将她斜抱于怀,转头
对千鎏影道:「将军息怒,晏姑娘无意干涉军机,只是有心急之事,挂怀之人,
所以乱了方寸,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千鎏影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看好你带来的女人,若她再冲我大呼小叫,
我连你一道砍了!」
寒凝渊尴尬笑道:「将军放心,我定会看管好她,不让她再来给将军添乱了。」
正要扶着晏饮霜走开,却听千鎏影又道:「等等!」二人不禁抬头,不解的
看向千鎏影。
千鎏影又打量了二人一番,带着奇怪的神情对寒凝渊道:「她这么紧张,你
倒是全无惧意呢,你就这么笃信本将军此战必胜?」
寒凝渊笑道:「将军破霞箭气举世无双,有您坐镇,我军已立于不败,况神
将精兵装备皆以曜铁打造,反贼兵刃不可破之,只能任我军宰割,凝渊又有什么
好担忧的呢?」
千鎏影眼中精芒一闪,双眼微眯,手指寒凝渊,沉声道:「休要藏拙,你的
真实想法!」
寒凝渊面不改色,继续道:「敌众我寡,粮草无多,此为现状,看似险绝,
实则暗藏生机,此地已为背水之地,将军弃锁龙而用卧龙,想必已做好腾龙之变,
既然您心有定量,我又何须多言?」
千鎏影神色凝重的盯住寒凝渊略显苍白的俊颜良久,突然咧嘴笑出声来,却
在下一刻笑容收敛,面容渐趋严肃,郑重道:「我看不透你。」
寒凝渊微微一怔,随即道:「将军谬赞,凝渊不过多阅战阵而已。」
千鎏影复又一笑:「你觉得我是在称赞你?哈,罢了,带她走远点吧。」
寒凝渊扶着晏饮霜来到洞后一处干净地方坐下,晏饮霜俏脸方恢复些许红润,
这才缓过气来对他道:「刚才多谢你了。」寒凝渊笑道:「何足挂齿。倒是你,
即便心急,也不能这般顶撞神将。」
晏饮霜惭愧道:「临行前父亲嘱咐我,天痕虽值得托付,但毕竟年轻,总会
有岔路,我得尽到一个师姐的责任,去指引、点拨、照顾他。但这一路来,我胆
小怕事,遇不平而未行侠,遇危境而难护守,反倒是天痕风骨傲然,极尽所能的
去做其认为该做之事、全其认为该全之义、护其认为该护之人,心性虽鲁莽却坚
定勇敢,正气沛然。我虽年长于他,却觉事事都及不上他,如今梦颖走丢,他也
不知境况如何,我这做师姐的却只能在此干等而无力作为,当真失败至极。」她
自幼在清洛便为坛中明珠,受众人追捧,天资才情亦是同辈顶尖,鲜有年轻才俊
能出其右,是以她虽性格温婉,平易近人,但心中亦存傲气。然而踏入江湖之后
的种种际遇与墨天痕的种种表现,令她重新审视自己的同时,亦初次对人生出自
卑之感,她想做一名合格的师姐,更想再次来到墨天痕身边,与他一同历练下去!
寒凝渊安慰她道:「放心吧,墨贤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反倒是我
们这里情况比较危险。」
晏饮霜奇道:「你不是说龙皇飞将已成竹在胸?」
寒凝渊苦笑道:「他们甲胄齐全,你我血肉凡胎,届时若真要突围,他们自
然不怕,我们可是自身难保。」
晏饮霜不禁秀眉一垂,望向洞外黯然道:「那我们真会葬身在此吗?」
寒凝渊见她哀伤模样,刚想开口安慰,却见她转过头来,眼神坚定道:「寒
公子,如若突围不成,你与我便诈降潜入快活林,再伺机逃出,怎样?」
「嗯?为何你会有如此想法?」寒凝渊当即否决道:「不成,快活林淫名在
外,你若被捉,天知道他们会怎样对你,别人可以诈降,但你绝对不行!」
「可如果突围真的失败呢?」晏饮霜问道。
「哎……」寒凝渊长叹一声,道:「如若官军突围失败,那你便跟着我,我
寒凝渊便是死,也一定护你周全!」
晏饮霜不防,竟听他说出如此关切话语,秀颜顿时晕开一片粉光,美艳如海
棠初绽,心中却是瞬感些许羞涩,不知该如何回答。
寒凝渊自是看出美人复杂心绪,刚想再说几句趁热打铁的话语,却不料远处
山后竟有嘈杂之声传来。二人对视一眼,皆觉事有异常,并肩来到将台旁,只见
千鎏影已握弓起身,立在将台之上,似是在观察洞外动向。
这时,在洞口负责观察的将官跑回报告道:「启禀将军,敌人后军又杀喊之
声传来!」
千鎏影面色如常,却隐隐透出一抹化不开的笑意,问道:「杀喊声共有几处?」
那将官微一思索,答道:「三处。」
「哈!终于来了!」千鎏影突然亢奋起来,朗声喝道:「飞龙营!腾——龙!」
一声令下,只听洞中兵甲铿然作响,脚步密集,洞口处,最外排刀盾兵纷纷
跳车列阵,后续士兵将小车挪出空档,从中鱼贯而出,与前排士兵结成箭头之阵,
弓弩手与标枪手紧随其后,嵌在阵尾凹陷之处,将千鎏影将台围在当中。
不出半刻,飞龙营结阵完毕。此时夜色已降,山中只有月色与快活林军所燃
起的火把照明,千鎏影举弓搭箭,直指山上,喊道:「飞龙营,依我箭令行事!」
话毕,箭出!
千鎏影一箭,如紫电奔雷,呼啸夜空,顷刻射抵敌人阵前,发出轰然爆响,
数丈之内敌酋无一能挡,皆被炸成残肢碎肉!
破霞箭气——攻杀一气。夜风扼天芒!
山顶之处,花千榭纵观战局,头上已冷汗遍布,喃喃道:「四路夹攻……这
……这怎么可能!」
山脚之下,飞龙营结「腾龙」之阵,借弓弩之利与千鎏影神箭掩护,一路冲
杀上坡,挡者披靡!
「嘿!」千鎏影又是一箭激射,紫电神芒穿石裂木,取命无算,这才摸了摸
胸口处,轻松笑道:「早说了,这阵仗若是还打不下来,我就真的可以带小妹找
处田园颐养天年了!」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2》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2》
星悬月明,夜色已浓,快活林大殿中烛火通明,春意弥漫。时至此刻,欲林
祭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殿中的男男女女们交合至今,却无半点停歇之意,空
气中遍布着精水爱液混合而成的淫糜气味,此起彼伏的欢愉叫声充斥大殿之中,
将气氛渲染的更加堕落迷乱。
大殿正中央,对墨天痕三人的淫欲侮辱亦未曾停止,但在周边环境潜移默化
的影响下,三人的境况已有了细微的改变。
墨天痕依旧被绑在殿中的黑石柱上,硬挺的肉棒被玉兰姬套嵌在她汁水淋漓
的润滑鲍鱼之中,被动的接受这妖女的「奸淫」,二人交合之处更是洪水泛滥,
传来「噗滋噗滋」的交合之声,不断有透明的爱液从玉兰姬阴唇之中挤压喷出,
洒落在二人腿间的地面上。
「哦……嗯……」玉兰姬口中不断哼出舒适的媚吟,一边尽力套弄着墨天痕
的肉棒,一边回头满脸淫媚的对他道:「少侠这真是好宝贝,到现在还这么坚挺,
除了我父亲与大哥,还没有几个男人能与交合一刻钟以上而不出精的呢。」她自
是不知墨天痕天生阳锁阴疏,那日与贺紫薰折腾半夜都不曾出精。
墨天痕虽觉舒爽,但心中未曾屈服,更不齿玉兰姬与父兄乱伦之举,全然不
想理会她,只是撇过头去。
玉兰姬见他模样,只觉好笑,蜜穴吐出肉棒转了个身面对墨天痕,复又将肥
鲍套上男儿肉屌研旋转磨,肥美双乳紧贴上男儿身躯,趴在他肩头娇魅道:「你
很嫌弃我吗?」
见墨天痕仍是不答,玉兰姬只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耸腰扭臀片刻,突然停下
腰肢,玩味般看向眼前男儿,调笑道:「嘴上说不要,家伙倒是很主动嘛。」
墨天痕这才发现,挂在自己身上的妖女已停止了动作,可二人的交合却未曾
停止,因为自己正下意识的挺动肉棒,主动肏弄着她!
「这……你休要胡说!我才不想碰你这妖女!」墨天痕恼怒吼道,心中又惊
又羞,讶异不已:「为何我会不由自主的动起来?我明明一点想碰她的念头都没
有!」
就在这时,在满堂淫媚呼喊中,两声娇啼不约而同的在他耳边响起,一者翠
如雏莺,一者软糯似水,竟是那般的熟悉!这两声娇啼在墨天痕耳中不啻惊雷炸
响,却听玉兰姬搂住他肩头,娇唇凑近他唇边,媚笑道:「看来你那两个小情人
进入状态了。」
墨天痕的左前方,贺紫薰跪在石床之上,纤细的裸躯正在不住颤抖,竟是在
玉牵机的肏弄下泄了身子!高潮过后的她此刻臻首软绵绵的向后靠在玉牵机肩头,
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不时发出低低的呻吟,硕大如峰峦般的坚挺豪乳剧烈起伏
着,细窄的蛮腰被玉牵机环住,蜜穴私处仍被他不知疲倦的恣意抽插着,晶亮的
爱液淫水从二人交合处不断滴落,竟已在二人身下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嗯……啊……哈……哈……」巨大快感侵袭之下,贺紫薰原本坚毅的眼神
时清时迷,连思想亦被冲击的难以连贯:「……为什么……哦……为什么,会感
觉舒服……我明明是……啊……啊……我明明是讨厌这样的……为什么……啊…
…为什么感觉会这么强烈……再这么下去……我……唔……我又要……」连思绪
都未及转弯,贺紫薰已渐挺立的乳峰豆蔻再玉天一遭手指挑逗,剧烈的快感如电
般传遍全身,激的她顿时浑身僵硬!与此同时,身后玉牵机亦加快了抽插速度,
比之前更粗、更硬、更热的肉棒在性感女捕爱液横流的蜜穴中横冲直撞,不断的
摩擦着她愈渐敏感的花径肉壁!
在玉天一父子的上下夹攻中,即便贺紫薰心中极度抗拒,身体仍本能的适应
了这非自愿的强行奸淫,并开始有了肉欲的快感,花径蜜穴亦在无意中蠕动收缩
填满其中的肉棒!
察觉贺紫薰蜜穴正在收缩夹紧,玉牵机的复仇之心与兽欲淫火得到极大满足,
转头用嘴紧紧熨住贺紫薰小巧粉红的樱唇来回摩压,品味着女捕令人迷醉的柔嫩
唇瓣,舌头粗暴的插进她只让墨天痕进入过的甜美口腔舔弄缭卷着那丁香小舌,
不时发出「滋滋」的品咂之声!
贺紫薰被上下夹攻的双重快感弄的目眩神迷,竟无意识的被玉牵机痛吻好一
会,这才反应过来这象征爱侣间最亲密的动作竟被玉牵机执行着,顿觉恶心与厌
恶,挣扎起身逃开他的狼吻,怎奈双手被缚无力平衡前倾的身子,竟迎面重重的
摔在石床上,原本深插在花径中的肉棒也随之滑出,在空中晃荡着甩洒她蜜屄中
的晶亮爱液!
「想逃?逃的掉吗?」玉牵机正在兴头,自是不满贺紫薰的抗拒之举,伸手
钳住女捕快弧线完美的诱人腰肢,将她的丰圆美臀拽向自己,坚挺的肉棒找准那
已汁水横流的桃源洞口,重重的再度一肏到底!
空虚蜜屄再被填满,异样的快感又一次从身下如海浪般扩散至四肢百骸,贺
紫薰压抑不住胸中喷薄而出的欲感,一声娇吟再度脱口而出!
「哦……」
玉牵机则是边肏弄着贺紫薰的淫滑小穴,一边口吐污言秽语侮辱着她:「这
骚穴,真他娘带劲,又紧又滑,还会箍,不愧是缉罪阁的捕快,肏起来感觉就是
和别人不一样!」
贺紫薰听的激愤不已,身体不由自主紧绷起来,蜜穴也随之收缩蠕动,箍的
玉牵机连吸冷气,继续辱她道:「哦……你又夹我?哈!我说这些话,刺激到你
了不成?看来你是爽到了。不错,继续!你舒服,我也舒服!放开你的身心,放
开你的矜持,让欲望替你应对一切,你就能得到人世间至高至美的快乐!」
「你放……哦……啊!你放屁!」贺紫薰虽然被肏的神志渐乱,仍是不愿屈
服,身体虽被绑缚任人肏弄,嘴上还做着最后的反抗。
「欲林祭中,没有女人会不顺从于欲望的,你也不例外。趁现在尽情呈口舌
之快吧,再过一会,你嘴里就只会剩下淫叫与哀求了!」玉牵机说着,肉棒更猛
更狠的穿梭在贺紫薰的紧窄蜜屄当中,龟首一下又一下顶上她花径深处的柔嫩芯
蕊,龟楞一回又一回碾刮她膣腔壁上的皱褶肉芽,肏的性感女捕娇躯粉红,媚哼
难抑!
眼见贺紫薰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媚,墨天痕看在眼里,既是心痛,又是心
酸,更是担心问道:「紫薰!你没事吧!」转而对玉天一父子怒吼道:「畜生!
凌虐女子算什么好汉!」
玉牵机捧住贺紫薰的丰臀肏弄不停,听到墨天痕的话语,噗嗤一笑,复又扯
过贺紫薰的乌黑长发,将她皱眉呻吟的秀颜展现在墨天痕眼前,不屑一顾道:「
凌虐?墨少侠,你看看你的小情人被我肏的多舒服?表情多淫荡?你怎么好说我
是在凌虐她呢?我这是给她人生中最大的快乐啊!」
「满口胡言!你们一家,整个快活林,都是最可耻的败类!」墨天痕怒骂道。
听他辱骂,玉天一、玉兰姬皆是浅笑不语,玉牵机则是忍俊不禁道:「是呀,
我们都是败类,你是英雄,可是墨少侠,我这个败类正在肏你的小情人,而你却
只能看着哟!」突然,玉牵机一拍贺紫薰的翘臀,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对
了!你离这么远,是不是看不清楚呢?来,我来帮你!」说着,他把贺紫薰拽至
自己怀中,双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成孩童撒尿般羞耻的姿势!女捕头身材凹
凸有致,火辣非常,本就是人间极品,被他抱成这般姿势后,腿胯之间曲线更显,
玉腿折叠后更见浑圆纤细,令人血脉贲张!
玉牵机摆弄好贺紫薰的娇躯之后,将肉棒深埋她蜜穴之中,一步一抽插的着
来到墨天痕身前,将贺紫薰正遭他奸淫的私处清晰的呈现在愤怒的男儿眼前!而
他走过的路线上,点点滴滴洒满了从贺紫薰蜜穴中漏出的淫水爱液!
「你!你要做什么!」贺墨二人异口同声叫道,墨天痕钢牙咬碎,怒瞪玉牵
机,几番剧烈挣扎,却毫无办法;贺紫薰原本只应容纳面前男儿肉棒的蜜穴,此
刻却以羞耻的姿势在他眼前被别的男子强行抽插、展示,更是羞愧难当,偏偏双
手被缚,身子被玉牵机抱住挣扎不得,只能转过头去,不敢看向墨天痕,低声哽
咽道:「别看……别看……」
然而此番场景令玉牵机更是兴奋,他站定马步,粗涨的肉棒在贺紫薰小穴中
进进出出,毫不留情!数十下过后,在心理、身体与环境的三重刺激之下,贺紫
薰突觉体内快感如海浪般急剧攀升,忍不住发出阵阵舒爽的畅吟,花房随之剧烈
收缩,从深处一连喷出数股灼热的阴精爱液,直淋玉牵机的龟首之上,接着去势
不止,在二人紧密的交合处如雨喷洒,在玉兰姬的裸背、墨天痕的身上皆留下了
印记!
「哈!竟然是涌潮了!」玉牵机抱着怀中还在高潮中不断颤抖挺腰的美人,
心中充满得意与成就感,玉兰姬感受到背后如细雨淋身般的触感,亦回头笑道:
「看来当真是舒服了呢!」
纤窄的蛮腰足足挺落了十余次,贺紫薰蜜穴中的痉挛方才稍缓,绝顶后的余
韵让她感到万分舒适,但想到自己方才的「丑态」,而且是在墨天痕面前被他人
肏至这般模样,她只觉无地自容!
「我竟然感觉舒服!难道我真是个淫乱的女人?」心理与肉体的冲突刚刚产
生,玉牵机却不给她明辨思考的机会,抱紧她火辣诱人的裸躯上下抛动,鼓胀至
极限的肉棒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强猛抽插,直肏的她雪峰在胸前翻飞弹跃,甩出令
人炫目的激荡乳浪!
「啊!」贺紫薰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诧的媚叫,随后便觉一波波的快感随
着玉牵机狂风骤雨般的怒插狠肏不断涌来,盖过之前高潮的余韵,再度将她推入
肉欲的深渊当中!在这不间断的快感冲击、侵蚀下,她再把持不住自己的言行,
双目愈发的迷离,竟是开口讨饶道:「啊……受不了了……啊……慢……慢一点
……别……哦……别这么快!要死了啊……啊——」还未说完,讨饶的话语就变
成分外诱人的愉悦娇吟,从她柔和粉润的檀口中不断溢出!
玉牵机亦到了强弩之末,兴奋非常的他抱着贺紫薰兀自颤抖的裸躯挺动肉屌
同时,竟又上前两步,让贺紫薰胸前弹跳的丰乳几乎可以甩到墨天痕脸上,粗喘
着叫嚣道:「看好了,接下来是最精彩的一幕!」
墨天痕担心贺紫薰安危,不知他又要做何侮辱之事,怒瞪着想要出手,用尽
全力却挣扎不开身上绳索,只得怒吼道:「放开她!她若出事,我定将你挫骨扬
灰!」
贺紫薰正难以自持的吟叫着,忽听墨天痕这番话语,更觉无地自容,撇过臻
首不敢看他,却被玉牵机卯足腰力连捅数下,插的她娇喘顿频,淫声再起!
玉牵机示威般的看着墨天痕,不屑道:「你也只能嘴上耍狠了,我劝你与其
在这浪费口水,倒不如好好享受其中。」说罢,便投入的猛肏贺紫薰那粉红的一
线美穴,不出一会,只见他一个激灵,浑身顿时紧绷不再动作,卵袋开始收缩鼓
动,露在穴外的一小截肉棒亦随之律动起来!而在贺紫薰蜜穴深处,玉牵机那根
深杵其中的肉棒正嵌入住她的花芯宫口,剧烈喷发出股股浓稠滚烫的雄性精华,
每一发都激射在她从未接受过男性阳精的花房肉壁之上,用这最肮脏的方法冲刷
着她体内最后一块净土!
察觉自己已被彻底玷污的屈辱,贺紫薰满是哀婉媚意的俏脸上清泪横流,而
从未体会过的肉欲洪流加上被邪恶敌人在爱郎面内射灌精的屈辱快感如利剑一般,
直透女捕饱受摧残的芳心,令她浑身哆嗦不止,引颈长啼的同时再攀顶峰!
约莫小半刻钟,玉牵机才停止了淫欲的喷发,将肉屌拔出女捕头惨遭摧残的
一线美穴。失去肉棒堵塞,贺紫薰花径内的淫水爱液混合着浓稠阳精缓缓从那尚
未闭合的玉蚌蛤口滴落而下,拉出股股颜色昏黄的淫荡丝线。
墨天痕这才知道玉牵机方才停止抽插,竟是在向自己深爱的女子体内播种精
液,顿时浑身僵住,只觉脑中空白一片,莫大的屈辱感与无力感如刀斧般深深的
凿进他的心里,似要将他的尊严彻底击碎!
一旁玉兰姬一边不停摇股磨臀,一边嘲笑道:「哥哥,你当真没用,这就射
了?你看人家墨少侠坚挺到现在,也无一丝出精的征兆。」
玉牵机欲望稍泄,将刚被内射后浑身瘫软的贺紫薰随手往地上一丢,挺着仍
未疲软的粗长肉棒来到妹妹身后,将沾满精水淫液的棒身在她菊蕊上蹭顶几番,
随后轻车熟路的一插入洞,笑道:「现在两根肉棒同时在插着你,你觉得谁更厉
害?」
玉兰姬遭遇前后夹攻,更觉快美,丰臀摆动的更是频繁,淫荡叫道:「啊…
…啊……果然还是……还是哥哥的肉棒厉害,射完之后还这么硬……啊……又粗
又硬,墨少侠虽然持久……哦……但尺寸还是比不过哥哥啊……啊……再来!
哥哥……啊……好爽……用力肏兰姬的菊眼啊!」
此时,方才一直在旁用指技为儿子助攻的玉天一走到瘫软在地的贺紫薰身旁,
拽住她身上的绳索,竟将她凭空拎起。墨天痕当即怒吼道:「你要对她做什么!」
玉天一也不回答,转身将贺紫薰拎回石床边随意向上一丢,随后竟是将绑缚
佳人的绳索全数解开!而贺紫薰此刻仍在高潮的余韵当中,平坦的小腹不时抽搐
弹挺着,眼中则是混沌迷离的一片,已完全不见平日的精明干练,即便束缚已除,
也不见她有丝毫的反抗动作,反而抬股扭胯,似是在追索着什么!
「没人可以抵抗欲林祭,就像没人可以剥离欲望一样。」玉天一冷冷的道:
「只要尝过欲望被满足的滋味,人就会一直追求下去,像这样……」他说着解开
衣服,露出肌肉虬结的精壮裸躯,分开贺紫薰修长笔直的美腿,将那根比玉牵机
稍大一号的粗壮肉屌对准女捕精水横流的一线美鲍,顺着她膣腔中的润滑淫液狠
狠插入,丝毫不嫌弃她的美穴中仍残留着自己儿子的精液!
「住手啊……!!」看见贺紫薰竟被第二个男人再度奸淫,墨天痕疯怒狂叫
着,换来的却是玉牵机一顿掌掴,打的他眼冒金星,脸颊瞬肿!
「嚷嚷什么,吵的要命!」见墨天痕不屈的眼神怒视自己,玉牵机抬手又要
再打,却被玉兰姬适时拦住,道:「哥哥,你不觉得,英雄在被摧毁的时候才是
最炫丽的吗?好好欣赏墨少侠从心碎到崩溃的过程吧,那是另一种愉悦的享受呢!」
玉牵机双手攀上玉兰姬胸前把玩揉捏,又重重捅了捅妹妹的淫花菊穴,笑着
道:「你喜欢男人,自然觉得愉悦,我可不会享受这些。不过话说回来,妹妹,
你的胸脯可要比那女捕头逊色不少呀。」
被兄长说逊色于人,玉兰姬也不气恼,媚笑道:「那捕头乃是天生的尤物,
又是不曾欢爱过几次的粉鲍,我的确自叹不如……」说着,她极为巧妙的扭起丰
臀,让淫穴与菊道一前一后富有节奏的吞吐着两根肉棒,还不时缩紧密径与菊肛
将两根肉棒箍的更紧,得意的道:「但若论技巧,我可比那雏儿让人受用百倍!」
墨天痕已无心鄙视这对恬不知耻的兄妹俩在自己眼前淫乱苟合,还如说家常
般谈论着羞耻之事,只眼睁睁的看着玉天一粗壮的肉棒毫无怜惜的在贺紫薰蜜穴
中捅进抽出,每一下都如万钧巨锤敲打着他酸楚难受的内心!
贺紫薰此刻似乎已失了神志,她杏眸微眯,如软泥般瘫在石床之上,任由生
命中的第三个男人在她已被播种的一线美鲍中恣意索取,胸前挺立的傲人豪乳因
一记记势大力沉的肏弄而巍巍颤颤,樱唇轻启,口中吐出阵阵娇柔媚吟!
这时,墨天痕右前方的石床之上,却传来梦颖的惊惶呼声:「不要了……你
不要再来了……我刚才已经尿了两次了,实在受不住了!爷爷,我求求你,不要
再继续了……」她怕墨天痕担心,除了两次绝顶外,一直强忍着没叫出声,但这
会隐隐感觉自己又要「尿」了,实在受不住了,才开口讨饶。
玉兰姬听了,不禁露出讶异的表情:「咦?我原本以药王对付这小姑娘信手
拈来,没想到她泄了两次仍能神志清醒,不愧是身具初阴真炁之人。」
墨天痕正咬牙切齿的关注着梦颖的情况,听她在耳边一说,顿时一愣,问道
:「初阴真炁?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梦颖身上!」
玉兰姬媚笑着用花芯抵住墨天痕龟首研磨数下,这才道:「哟?想知道吗?
射给人家,人家就都告诉你。」
墨天痕不料她竟提出如此淫贱的要求,当下撇过头去不再搭理,只关切的看
向梦颖,生怕药王对她做出更过分之举。玉兰姬也不生气,如此持久的肉棒,她
也乐的多享用一段时间,反正自己需要的,就是不断的刺激他。
「为什么不要了?难道你觉得不舒服吗?」药王听了梦颖讨饶,竟是停下抽
插,好奇的问道。
梦颖为难道:「舒服是有一点,但是太羞了,我……我每次那个的时候都又
酸又麻,现在身子都软了,再继续下去我会死掉的……爷爷,我知道你一路上虽
然凶我、威胁我,但也很照顾我,你要是想杀我,用个痛快的法子吧,别让我这
样去死……」说到这里,她已哽咽起来:「呜……我已经在天痕哥哥面前失了身
子,本来就不想活了,你要是想杀我,呜……就给我个痛快吧!」
药王见身下小美人哭的梨花带雨,一时心软下来,抚着她已散乱的发髻温柔
道:「放心,不会死的,这只会舒服的,只要你静下心来享受,你就会体会到人
世间最愉悦的事情。」
梦颖却呜咽道:「你不要骗我……我知道这种事情只有和相爱的人一起做才
最舒服,你当着天痕哥哥的面要了我的身子,我……」
她话还未说完,却见药王脸色一变,粗暴的打断道:「够了!不要再口口声
声的提你的『天痕哥哥』了!他就是个王八蛋,明明在你面前却没办法救你,眼
睁睁的看你被别人破身!这种没用的男人,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吗!」
药王说着,面容已尽是怒火,眼中却是老泪纵横,也再不顾梦颖的讨饶,重
新挺动起不似老人的粗硬肉棒,在梦颖粉鲍中抽插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着:「忘
恩负义的女人!我这般对你!你竟还想着别的男人!」说话间,他肏弄的力道越
来越强,动作也越来越粗鲁,直肏的梦颖胸前娇挺的玉乳甩晃生波,两粒樱红的
肉珠在颤抖间如绽梅花!
墨天痕听药王辱及自己,更见他动作越发粗暴,忙吼道:「快给我住手!你
这不要脸的老淫棍!你采花无数,祸害了多少良家,竟然有脸说别人的不是!」
他一直在那声嘶力竭的怒吼,嗓子早已沙哑,玉牵机听的聒噪,直接扯下玉
兰姬身上的薄纱蛮横的塞入墨天痕嘴中,又狠狠的掴了他一掌,厌烦道:「你叫
的不累我听的都累,莫再搅了我的兴致!」
墨天痕被打的口鼻流血,但因嘴被塞住无法说话,只能回头怒瞪这玉牵机,
喉间发出低沉的闷响。玉牵机也不再理他,继续耕耘起玉兰姬的菊肛。
梦颖突然不能再闻墨天痕声音,也不顾自己蜜穴中正插着别的男人的肉棒,
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药王死死箍住她纤幼的腰身,不让她挣脱分毫!情急之下,
梦颖奋力捶打着药王的胸膛贺手臂,哭喊道:「你放开我!放开!天痕哥哥到底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药王亦是心中有怒,却生怕伤到梦颖,手上不敢再加力道,只得故技重施道
:「他好好的!但你若再敢反抗,我就不能保证他仍能安然无恙!」
这一招果然有效果,梦颖听了,顿时停止挣扎,纠结半晌,只得怯怯的道:
「那,能让我看他一眼吗?」
见小美人入彀,药王笑道:「这有何难?」随之将梦颖翻过身来,让她趴跪
在床。
这个姿势下,梦颖终于得见面目青紫,口塞异物的墨天痕,见他惨状,顿时
放声大哭,就在这时,药王从后把住梦颖蛮腰,将粗壮肉棍再度捅进她血迹未干
的处子蜜穴当中挺动起来!
虽已惨遭破瓜,但此刻在与心爱男子对视之下被人从后侵犯,梦颖顿觉羞愧
难当,小脑袋摇的青丝散乱,哭泣道:「天痕哥哥……不要看……不要看我……
……」
墨天痕虽口不能言,眼中却尽是关切与心疼,恨不得杀尽这帮正在淫辱自己
所爱女子的无耻狗贼,他几番运功调息,情绪却一直被两女所牵,加之玉兰姬一
直缠在他身上横加骚扰,令他难以心定,是以此刻阴脉内元恢复的比往常要慢上
不少。
「不成,这样下去梦颖与紫薰只会遭受更大的屈辱,我得借阴阳天启之便快
速恢复内力,这样才有一战资本!」虽是有所定夺,但二女不时传来的娇呼又令
他难以全神贯注,加之整个大殿内响彻的淫糜叫喊极是乱人心神,墨天痕一时也
无法专心运功。
看着二女就在自己眼前被十恶不赦的淫贼摆出各种屈辱的姿势大加凌辱,发
出阵阵屈辱而淫悦的呻吟,任由淫贼们罪恶的双手在她们各有千秋的美妙胴体上
恣意游走把玩,承受着陌生的粗大肉棒一次次贯穿她们的娇嫩花径,墨天痕只觉
心脏已被万刃瓜分,搅戳成泥,顿时一口心血涌上喉头,将堵塞口中的薄纱尽数
染红!
「这小子竟然气的吐血了!哈哈!」玉牵机狂笑着,将肉棒深深挺进妹妹的
菊肛深处,「噗噗」的发射出今天第二波浓精,射的玉兰姬浑身一颤,竟是又泄
了一回!
玉兰姬泄完,回头怨怼道:「哥哥你真是的,我好不容易忍到现在却被你弄
泄了,这下可好,若我再泄一次,可就要被他反采啦!」
玉牵机嬉笑道:「妹妹何必担心,以你的禅法修为,这小子定坚持不到你第
三次泄身!」
「那可不一定!」玉兰姬道:「他不知修的是何种法门,元阳虽盛却隐在非
常之处,精门稳固堪比佛门童修,我真没把握能在三次泄身前将他元阳逼出。」
玉牵机不屑道:「怕什么,欲林大祭之下,欢喜禅法功效能成倍增长,即便
是佛门童修也未必抵挡的住,这小子不过是天赋异禀罢了,怎敌得过我欲界神通。」
说罢便甩着肉屌又来到贺紫薰身边,一跃来到石床之上,就在贺紫薰脸前蹲
下,按住她在胸前甩荡的丰硕豪乳,将那半软的肉茎埋进她深不见底的乳沟之中,
像肏弄蜜穴一般挺腰抽插了起来,硕大的卵袋就在贺紫薰脸上甩来甩去,不时拍
上她的柔美俏颜!而渐陷迷乱之中的贺紫薰秀颜虽稍显抗拒,身体却毫无动作,
任由这淫贼的储精之所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拍打!
玉兰姬想了想兄长所说之话,释然笑道:「说的也是。」转头对墨天痕道:
「我们还是尽情享乐的好。」说着,又一次妖娆的扭动起仍在滴精的丰满臀股,
脸上现出满足而愉悦的媚笑。
墨天痕此刻自然是没有「享乐」的心情,他正试图努力压住心中怒意与牵挂
来运功恢复,却始终难以如愿,只得狠心闭上双眼不去看二女被人奸淫的惨状,
极尽全力想要运转阴阳天启!
玉兰姬自然感觉到男儿举动,无奈般笑道:「你这又是何苦?即便你功力恢
复鼎盛,也不是我父亲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呢?」
墨天痕眼皮微跳,显然略有触动,他知道玉兰姬所说在理,即便自己功体完
全,若对上玉天一胜算也很渺茫,更何况此处还有他的一双儿女和摧花药王,仅
自己一人脱身都已十分困难,遑论还要顾及梦颖和紫薰,若想三人全身而退那简
直就是痴人说梦……可是,战,或有一丝机会可循,不战呢?梦颖和紫薰将永远
沦陷在这淫窟,任这帮禽兽将她们当作玩物百般肏弄,他们甚至会轮流奸淫二女,
不断的将肮脏的精液注入她们的淫花美穴,灌满她们的子宫花房,让她们收到无
穷无尽的淫欲折磨!而母亲呢?母亲或许不在这里,但又怎知她不是在另一处地
方受难,正苦苦等待自己的营救?若因畏战而不加反抗,任由自己沉沦在此,又
如何能对得起不知在何处坚持苦候自己的母亲?
打定主意,墨天痕终是决意一搏,闭上双眼硬迫自己不再关注二女状况,一
心运转阴阳天启,调息阴脉真元。
「为何总有人喜做徒劳之事。」玉兰姬叹气道:「既然如此,便让你知道,
你那点可怜的决心在欲林大祭面前是多么愚蠢与渺小!」
快活林大殿中央的黑石柱前,娇躯赤裸的玉兰姬缠在墨天痕身上,想要尽快
攻破他元阳之锁,她极力侍奉套弄着男儿的肉棒,媚唇在他嘴唇、乳头、耳垂上
轮番舔弄,试图激发出他的情欲。墨天痕却如老僧入定一般,任由玉兰姬在自己
身上百般挑逗,依旧毫无所动!
黑石柱右前方的石床上,贺紫薰全身已是潮红一片,身下的一线蜜穴仍被玉
天一无情的抽插着,玉牵机则换了个位置,坐在她平坦光环的小腹之上,继续将
又白又大的肉棒埋入她豪乳间的沟壑之中前后蹭弄,龟首不时突破那片峰峦所铸
就的温柔乡,顶触着贺紫薰微张的柔嫩檀口!
在欲林祭影响下,贺紫薰渐渐觉得,身上每一寸娇美的肌肤都那样饥渴难耐,
期待着有人前来爱抚,而身上每一处被男人所触碰的地方,其触感竟是前所未有
的美妙,冥冥中暗示着她去追索、去渴求更多的「临幸」,尤其是膣腔甬道中传
来的一波又一波的饱胀与舒适,还有花芯嫩蕊每次被撞击后的酸爽酥麻,让她的
神志愈发模糊,更多的去依靠雌性本能去追求着这从不曾有过的淋漓快感!
在受难女捕心中,那道令自己坚守最后清明的脆弱防线正被源源不断的冲击
着,如同一根随时会断掉的紧绷丝线一般!她的神志已渐被快感所侵蚀,墨天痕
关切的叫喊已是她心房的最后支柱,然而这一刻……支柱消失了。
失去了最后的支柱,一切防御在欲林大祭淫威之下都不再有意义。随着墨天
痕的停止呼喊而,那根紧绷的丝线终是被无情扯断的,贺紫薰原本仍在坚忍的眼
神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无尽迷茫,迷茫过后,那双杏眸当中竟是首次
透出带着无尽欲求的魅惑眼神!
「啊——!」这一声长吟,再也没有之前的压抑,只有释放过后的舒畅与快
意,贺紫薰看向玉牵机的眼神中已尽是媚意,竟是主动吐出丁香小舌,勾舔起不
时顶上自己柔唇的粗白肉棒!双手亦扶住自己豪硕的巨乳,极力摇晃磨蹭着这根
曾奸污自己、并第一个在自己体内播撒精种的肉屌,体味着肌肤摩擦的快感,而
她那双平修长笔直的玉腿竟是夹紧了淫辱者粗壮的腰身,平坦且毫无一丝赘肉完
美小腹则跟随着那人的抽插的节奏,一次又一次的挺动迎合着那根更为粗大的肉
棒在自己更加湿濡的蜜穴中搅动翻腾,发出越来越大的「啪啪」交合之声与「噗
叽噗叽」的淫糜水声!
「这个成了!」玉牵机看着身下美人渐显的媚态,将肉棒拔出她丰满滑腻的
乳沟,捧起她小巧精致的鹅蛋俏脸,将肉棒伸向了女捕柔润的樱唇!而在淫欲熏
陶之下,贺紫薰脸上再无一丝厌恶的神情,顺从而又迫不及待的张开红润的双唇
包覆住棒首顶端的小半个龟头,嘬吮起那正向外流出透明汁液的马眼,柔软舌尖
不停在眼缝上舔弄,似是在品味人间美味一般!
石柱左前方的石床上,梦颖正以四肢着地的屈辱跪姿承受着药王从后袭来的
强行侵犯。此刻她亦受到欲林祭所影响,白嫩的身子遍布潮红,紧咬着贝齿,却
咬不住从喉间自然迸发的如莺翠鸣,玉兔般雪白的弹润俏乳垂在胸前雀跃晃动着,
峰顶玉珠也随之漫无目的的四处晃动,宛如飘在半空的至美樱瓣一般,同样雪白
滚圆的翘臀已被药王坚实的腹肌撞的通红一片,刚刚破瓜不久的粉嫩蛤口处还残
留着些许艳红的血迹,嫩穴中的处子鲜血与愈渐增多的淫水蜜混成粉红的黏液,
随着肉棒的抽插而被压挤溢出,在她白嫩浑圆的玉腿上爬出一道道淡淡的水渍!
梦颖只觉自己小穴中的肉棒愈发的粗硬滚烫,每一次都以不同的角度凶猛进
入,插遍她处子淫穴中的每一片美肉,而最后都会撞上深处的花芯嫩蕊,让她遭
受如捶打击的同时,亦将快感从此处向全身扩散而去!
望见墨天痕开始闭目调息,药王略一思索,拉起梦颖一双白玉般的藕臂,让
她娇弹的胸脯向前挺立着,稍已长成的少女娇躯弯出一道初具雏形的青涩曲线,
以「老汉推车」的羞辱姿势继续肏弄着她,并在她耳边悄悄的道:「舒服吧!舒
服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吧!」
梦颖猛的摇头,斩钉截铁的道:「就算舒服,我也不会去闭眼享受的!」闭
眼享受便代表着屈服,梦颖虽主动献身,确是为救她挚爱的男子,心中怎可能有
半点屈服?
少女纯真而耿直的回答让药王颇觉好笑,但他要的就是这种回答,于是接着
诱劝道:「这欲林祭之下,男欢女爱的快感会成倍增加,让你体会到平日里绝难
体会到的人间极乐,这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你又何必排斥抗拒呢?」
听了这话,梦颖小脑袋摇的更是厉害,反驳道:「我知道这是舒服的事情,
但也要跟对的人才行。你是用强逼迫我做这种事情的,我虽然感觉很舒服,心里
却很难受,像这样的『美事』,我宁可不要!」
药王惬意的挺动着他那勇猛坚挺不似老人的肉棒,笑着道:「那是不是跟你
的天痕哥哥做这种事,身心就都会感到愉悦呢?」话一说完,药王顿感梦颖娇躯
一僵,蜜穴嫩壁随之一紧,箍的他快爽连连,知晓方才话语已对少女心房产生冲
击,嘴角露出奸诈的浅笑,不紧不慢的道:「可惜啊,你那天痕哥哥并不是只有
跟你交合才会感觉愉悦啊!」
梦颖正轻咬樱唇,对药王的话语不知如何应对,突听此言,讶异望去,只见
墨天痕双目紧闭,已不见方才关切神色,顿时呆住!
药王趁机继续挑唆道:「你看你的天痕哥哥,他已经闭上眼睛了,既然他能
开始享受,你何必故作坚持?」
梦颖怔怔的望着墨天痕,秀眉已蹙成一团,两行泪水瞬间从星眸中滑落,显
是难受至极,令它苦楚的,不是墨天痕正在闭目「享受」交欢的乐趣,而是她已
感受不到男儿脸上的关切之情!
「天痕哥哥……不要我了吗?」梦颖小嘴嗫嚅着,白嫩的身躯已开始微微颤
抖,对她而言,这世上还有事什么比被挚爱多年的男子不闻不问更令她绝望的呢?
药王亦在她耳边继续诱劝道:「中原向来看重贞操,女子须从一而终,你的
红丸已被老夫取走,他如何还会再要你?」
「因为……梦颖已经脏了吗……」药王的挑拨之语如重锤般落在少女娇嫩脆
弱的心上,将她脑中震的一片混乱,她不明白,为何今日为保他周全而迫不得已
做出之事却成为男儿嫌弃自己的借口,让她漫长的等待与生死之刻的不离不弃成
为可笑空谈?
话术离间已见成效,药王暗叹梦颖单纯好骗之余,亦不忘自己的目的,在少
女耳边柔情满满的道:「我早就说过,不要再念着他了,让你身体愉快的人是我,
让你心里难受的人却是他,谁才是真心对你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3》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3》
满是诱导的话语,牵引着少女单纯天真的思想,亦让她对药王的侵犯排斥稍
减。药王抓住机会,从后握住她玉兔般弹跳的雪乳有节奏的揉捏,粗糙的手指带
着细腻的技巧在她粉红可爱的小巧乳首上揉捻挤按,指甲亦不时轻揿着此处以带
给她更大的刺激,干瘪的嘴唇噙住她娇小红润的耳垂吮咂舔弄,不断的诱发她身
体里的快感,反复刺激着她近乎被击碎的芳心!
苍老却强健的躯体,包裹着青春而娇嫩的玉体,进行着满是肉欲的交缠。这
般反差极大的画面,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快活林中,圆脸少女时有时无的低声媚
吟,宣告着她已难抗欲林祭淫威,离屈服或许只有片刻之遥!
就在这时,药王忽而捧住梦颖的纤细蛮腰,胯下肉棒抽插骤急,肉柱龟头如
吐信毒蛇般一下下狠噬着她那娇嫩无比的处子花蕊,坚实的腹肌不停冲撞着她细
嫩圆润的雪股,发出刺耳又淫糜的「啪啪」声响!
「慢点……慢点……呜……受不了了……」梦颖被这突入起来的狂猛突进肏
的臀波荡漾,雪乳剧颤,只觉秘径之中快感如飓风般扫过全身!她眉头时皱时舒,
正极尽克制着自己,却仍是止不住的发出一声声细微而愉悦的轻吟!
如此节奏保持约半刻钟,初经人事的少女终是抵不过花场老手的全力施为,
随着一声如泣如怨的凄婉长鸣,少女的花宫嫩径同时剧烈收缩,今晚第三波阴精
狂泄而出,浇沃在老淫魔仍在疾速突入的龟头之上!
「来了!」老当益壮的药王已三次将绝美少女送上顶峰,此刻亦至强弩之末,
粗壮肉棒在那饱含阴元的阴精洗礼下顶上梦颖被迫大开的娇嫩花蕊开始鼓动喷发,
一股一股将自己充满占有欲的白浊浓精直接射入梦颖从未被人染指过的幼嫩花房,
继成为她第一个男人后,又成为了第一个在她体内播种、留下肮脏印记的人!梦
颖被这股灼热阳精烫的浑身猛颤,腰股连抬,身体说不出的舒爽愉悦,心中悲戚
却已化成冰凉的泪水,横流满面!
在墨天痕面前失身那刻,梦颖内心便已遭受重创,全凭她想保护墨天痕的坚
定意志而坚持到现在。如今她惨遭墨天痕无情「嫌弃」,小穴内又被药王注入肮
脏浓精,心中支柱连遭三度重击,已然破碎不堪,加之欲林大祭越来越强的无形
迫扰,使得她脑海中最后一根坚守理智与清明的底线如绞至极限的琴弦一般,终
是难承巨力,铮然绷断!
万念俱灰之下,梦颖颓然趴在冰冷的石床上,泪水模糊了她往日灵动明亮的
眼眸。她的蜜穴之中,药王的肉棒仍抵在最深处发射着一波又一波的滚烫精液,
誓要将她幼嫩的花房彻底灌满,将她最后的纯洁彻底玷污!而梦颖脑中已是迷茫
一片,再没有悲伤,也再没有墨天痕的身影,有的,只是被欲林大祭所引发出的
最纯粹的淫欲!
「成了!」察觉到梦颖神情上的细微变化,药王心头大喜:「破去心防之后
的绝顶高潮,终于让欲林大祭的功效可以完全影响到她的心神,接下来只要让她
不停绝顶,就能引导并汇聚她体内的初阴真炁!」
正欲开动,却听玉天一在一侧冷声道:「如玉,你之前向本天主保证用你方
法可快速让她屈服,但却耽误了这么久,接下来,你可得加把劲了。」
药王尴尬回应道:「那是自然,」一转头又恢复了他往日的淫猥神情,看着
在石床上雌伏娇喘的梦颖哪白皙玉洁的赤裸窄背,眼中交替闪过狠辣与柔情,最
终定格为充满怨气的狠厉!
「方才我迫不及待占有你,是因为你太像紫嫣了,反而影响了我的心神,但
你终究不是她,她也早已离我而去了……所以!接下来,我要用我毕生的技巧将
你的欲望完全引出,让你彻底融入这欲林大祭当中,成为众人最顺服的炉鼎!」
心中打定主意,药王抛去最后一丝留恋,将肉棒从梦颖的嫩穴中拔出并将她
扶起,随后自己仰躺在石床之上,挺着沾满二人爱液精水的粗硬肉棒对她道:「
来,坐上来,用你的小穴套弄老夫的肉棒吧!」
在欲林大祭的不断催淫之下,梦颖只觉拔去肉棒的膣腔之中传来阵阵莫名的
空虚,令自己急切的想要将它填满,脑海深处似有一个魅惑的声音正诱导着她去
听从药王的话语、追求那根朝天耸立的丑陋阳具!
「来呀……坐上来,你就能享受到比方才更愉悦的快乐!」
「去吧……坐上去,那才是你最爱的东西!」
外音与内心不断的怂恿劝诱之下,刚刚被内射完的纯美少女迈着犹豫的步伐,
一步步的靠近那条满是水光的粗壮肉棍,亦是在渐渐走进魔鬼般的淫欲漩涡!那
夺去在她所爱之人面前夺去她处子红丸、又在她身体深处灌精的肮脏肉棒本应是
她最为讨厌之物,但此刻在她眼中却不见一丝厌恶,反而隐隐显露出些许渴求!
「不……我不能……」刚走出两部,梦颖脑中突生出一丝反抗,抬头望去,
却正好又看见墨天痕正在「闭目享受」,心头顿时一黯,终是爬上了石床,半蹲
在药王胯下,将仍在滴落粉色阳精淫水混合物的鲜嫩美鲍对准了那粗圆昂扬的龟
头!
「天痕哥哥……」最后的一声轻唤,代表着仍存少女心中的眷恋与牵挂,此
声过后,梦颖美眸倏闭,两行清泪再度滑落,一同落下的,还有她那弹润浑圆的
娇嫩雪臀!
虽有着精水淫液的润滑,梦颖的处子小穴仍是十分紧窄,这一坐,只将药王
的肉棒吞入半截。但就是这半截肉棒,在她淫欲开关已启的境况下,给她带去莫
大的快感,令她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吟,玉手被迫撑住药王胸膛,这才止住了向前
倾倒的酥软的娇躯。
「这就不行了?」药王淫笑着,开始有所动作。他先是双手攀登上少女胸前
被双臂挤压的沟壑分明的雪白酥乳,把玩抚摸着她敏感而娇嫩的乳峰,随后又探
手至她噙着半截肉棒的湿润蛤口,分开她厚实饱满的花阴外唇,轻车熟路的找到
了那粒粉嫩的芽珠,用尽技巧按捻挑逗起来!
在欲林大祭当中,人欲快感都会成倍增长,梦颖虽有初阴真炁护持比常人更
具耐力,但心防被破之后,她只是一名容貌惊人的普通少女,如何受得住药王这
般折腾?不出几下,便觉浑身又酸又软,雪臀终是支撑不住,翛然落下!这一落,
药王的肉棒再度碾过她嫩穴里的片片美肉,龟头猛撞在花芯之上,顶的她顿时浑
身剧颤!
「怎么样?很舒服吧?我没骗你吧?」药王不仅占了梦颖身子,也不忘在精
神上刺激她,一连串的问句,正是想要让她回答自己的问题的同时,从心底认同
与自己交媾是一件舒爽而美妙的事情。
但梦颖心中已另生悔意,因为她发现,即便这样,她仍是挂念着墨天痕安危,
墨天痕只是对自己不闻不问,却未曾背叛自己,而自己却不知廉耻的向他人求欢,
还主动坐上了那根夺去自己贞操的肮脏肉棒!这难道不是对自己最爱之人最血淋
漓的背叛吗?
药王察觉梦颖神色有异,心道:「初阴真炁果真难缠,都这样了还能保有一
丝清明。」但女子保持清明对他来说并不是件棘手之事,只见他双手扶住梦颖臀
胯前后推摇,让肉棒刮蹭搅拌着她的紧窄蜜穴,龟头抵在她敏感娇嫩的花芯上来
回研磨起来!
梦颖只觉蜜穴中快感一阵强过一阵,远超之前,不禁紧张起来,害怕又像之
前那样被肏「尿出来」,赶忙绷紧全身竭力忍耐起来,殊不料此举让蜜屄嫩肉更
为紧凑,与药王肉棒摩擦的更加剧烈,反而给她带来更大的快感!且她此回交合
时,心境与也之前也大不相同,此前她是为救墨天痕被迫献身,心中除了屈辱痛
楚,更有抗拒厌恶,然而此时乃是她主动将老淫魔的肉棒纳入自己体内,心中除
了羞耻淫悦外,还带有莫大的愧疚之情,这般心理负担下,反而莫名的刺激了她
的耻悦性欲,让她无意间承受了着更多的快感!
药王扶着梦颖纤腰推磨了一会后,突然停下了动作。梦颖虽是竭力忍耐,但
蜜穴中接连不断传来的快感忽然停顿,竟是令她感觉心头一空,正奇怪间,只见
药王腰臀猛抬,将梦颖抬至半空,双手托住她雪股不让她跌落,随后落下腰臀,
粗长的肉棒一口气退的只剩一个龟头嵌在少女的蜜屄穴口,接着猛然发力,将肉
棒尽根肏进梦颖清汁潺潺的娇嫩蜜屄,龟头直撞她的敏感花芯!
「呜哇……」梦颖被这一下顶的六神无主,失声大叫了出来,然而脆声未落,
药王便将又退至蛤口的肉棒再度向上猛然顶送!梦颖被这两次抽插插的只觉心尖
骤缩,刚吸了半口凉气,药王第三下又干脆狠猛的接上,不容她有些许喘息!紧
接着,第四下,第五下,第六下……药王的肉棒一下快过一下,每一下都尽根肏
入失身少女的紧窄膣腔,发出响亮的「啪啪」之声!
如此迅疾的节奏,带给梦颖如浪潮般的强烈快感,只数十下的功夫,梦颖便
觉那股羞人却令人舒爽的「尿意」再度涌现,还未及张口讨饶,花房便不由自主
的抽搐收缩起来,带着她直攀欲望顶峰!
「啊……!!」哀羞而淫悦的呻吟中,梦颖只觉身下的快感迅速传遍全身,
随后,体内似有一股股冷流从四肢百骸向下身流窜而去,最终聚集在花房之中,
让整个花房荫凉一片!
「如此精纯的至阴之气!这便是初阴真炁吗?」感受着肉棒顶端传来的阴凉
触感,药王心头大喜,撤去托举梦颖的双手,停止了激烈的抽插。绝顶之后的梦
颖浑身绵软无力难以支撑,复又重重落在药王肉棒之上,发出一声幼猫般的轻哼,
随后软软趴倒在药王怀中,兀自娇喘着。
药王的目的,便是不断让梦颖高潮,好引出她体内的初阴真炁,又如何会让
梦颖稍歇?于是就势搂住她光洁润滑的玉背,将她牢牢按在身上挤压着她胸前的
软嫩玉乳,肉棒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强力抽插!
可怜的失身少女被这御女无数的老淫棍肏弄的蜜屄收缩不停,湿濡的花唇随
着肉棒的抽挺而不时翻进翻出,溅洒出晶莹的爱液,直至再度泄身高潮!
「不……不行了……」梦颖此刻眉眼半闭若丝,轻呓讨饶的话语如同她此刻
的娇躯一般软弱无力,只能在屈辱中任由着老当益壮的摧花药王在她身上尽兴施
为,一次又一次的用他那粗壮火烫的肉棒贯穿她的淫花窄径,给她带来一波强过
一波的淫欲快感!
随着药王的全力施为,梦颖体内的初阴真炁源源不断的被抽出,欲林大祭的
功效也随之进一步加强,快活林大殿之中,淫乱的氛围更加热烈,交合中的男男
女女不再局限于一对一的乏味交媾,而是渐渐的凑至大殿中央,或一女对多男,
或一男御多女,全无隔阂,全无羞耻的开始全新一轮的乱欲群交!
而作为主攻对象的薛梦颖与贺紫薰也正经历着最为羞耻与淫悦的兽欲奸淫!
墨天痕的右前方,药王已起身坐在床边,捧住梦颖弹翘圆润的雪臀不停的上
下抛摔,每次少女落下时,俏股都会重重砸在药王腿上,发出清脆而淫糜的啪啪
声响,而不断受到快感侵蚀的梦颖只能软软的趴在这淫棍的肩头不住娇声媚吟着,
任由他用这种羞耻的姿势尽情奸淫玩弄自己!
而另一边,身材火辣的贺紫薰头肩着地,蜜穴朝天,纤细性感的腰肢被弯成
如虾米一般的屈辱姿势,玉天一则站在床上,双手掌住她的圆弹丰臀不停的肏干
着。这样屈辱的姿势下,她胸前那对绵软的硕乳倒垂晃荡,几乎要碰上她的面颊,
而更屈辱的是,她蜜屄中的爱液混合着被射入的阳精,随着身上男子的大力挺送
不断被挤压带出,滴落在她的丰弹绵乳之上,随后又顺着那迷人的乳弧倒流至她
的俏脸上,流入她娇喘不止的柔嫩樱唇之中!
不多时,药王便更换了姿势。只见他竟抱住梦颖站立而起,将她娇小的身躯
挂在身上,随后托住她弹润的秀臀,以抱立的姿势抽插起失贞少女的粉嫩蜜穴!
身子突然悬空,梦颖本能的抱紧了正在奸淫他的苍老淫魔,一双玉腿盘住他
壮实的腰肢,以防自己掉落下去。这样一来,梦颖的一双玉乳被紧紧压在老淫棍
胸膛之上,翘立的乳首来回厮磨着他的粗糙皮肤,竟也给她带来莫大的快感!
胸前有软玉酥乳熨帖磨蹭,让药王深觉舒适的同时,更加卖力的奸淫着挂在
身上的绝色少女,只见他马步稳扎,粗硬的肉棒朝天竖起插进她的淫花蜜穴,双
手托着梦颖的翘臀,将轻盈的少女上下抛摔起来!这个姿势下,梦颖每次下落时,
蜜穴都会尽根吃下药王的硬挺肉棍!膣腔中的爱液淫水也在这一次次的强力插入
中被挤出蜜屄,随着二人交合处的「啪啪」声响被拍的四散飞溅!
交合片刻,梦颖难堪这般羞耻的姿势给自己带来的淫糜快感,颤抖着再度泄
身!泄完之后,又有一部分初阴真炁从她体内抽出,酥麻的快感令她再也无力抱
住药王,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药王手疾眼快,迅速托住她的腰肢挂在自己的手
臂之上,另一手仍托住她的翘臀,就这样继续挺腰猛干起来!梦颖的蛮腰向后弯
出一道柔美的曲线,臻首无力的耷拉着,双手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软软的垂在半
空。随着药王的抽插,她的小脑袋与双臂无力的前后晃动着,白皙娇挺的酥乳亦
在胸前颤颤巍巍的摇动着,可爱的蛮腰之下,一根粗黑发亮的肉棒正在她的粉嫩
的牝户中进出不停,画面唯美而凄婉。
另一边,玉天一也玩腻了倒插体位,将沾满淫水爱液的肉屌从受辱女捕的一
线美鲍中拔出,随后将她推倒在床。失去支撑的贺紫薰重重跌落在石床之上,胸
前美乳一顿震颤弹跳,尚未闭合的穴口也洒出不少精水爱液。石床毕竟坚硬,贺
紫薰毫无防备的跌落,不禁皱眉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吟,但此刻更令她痛苦的,竟
是蜜穴中传来的阵阵空虚之感!
但玉天一并未让她久等,他将女捕拖至床沿,握住她莹润纤细的脚踝,将她
那双修长紧致的浑圆美腿向她的赤裸娇躯弯折而去,直至她的膝盖将她胸前的高
耸乳峰压成一片诱人的乳饼,纤腰微微朝上弯曲将爱液横流的一线美屄朝天呈现
在自己眼前,随后凑上自己坚硬巨大的肉龙,毫不客气的再度一肏到底!
穴中的空虚被充实的瞬间,被欲林大祭感染更深的贺紫薰满足的发出一声淫
悦娇啼,竟是不由自主的挺动腰肢,迎合起玉天一强猛而富有技巧的大力抽插,
让他每一次的尽根肏入时,都能从二人结合处听到响亮的「啪啪」声!
又过了一会,药王与玉天一姿势再换。药王将已泄的浑身绵软的梦颖轻轻放
回石床,将她摆成侧卧的姿势,随后拎起她上侧的玉腿抱在怀中,坐在她下侧玉
腿上,握住她侧躺时仍未变形太多的娇挺嫩乳,将沾满淫水的黑亮肉棒再度肏入
她的粉嫩紧屄之中挺送起来!
而玉天一却仰躺在石床之上,让贺紫薰躺在自己身上,随后用双腿分开贺紫
薰的修长玉腿,一边把玩着她胸前乳倒扣玉碗般的绵软巨乳,一边将朝天矗立的
硬挺粗屌从后再度肏入她的一线美鲍之中飞快顶送!
之前被赶去一边玩弄其他女人的玉牵机看见此时贺紫薰体位,忍不住弃了身
下的女人,来到贺紫薰身边,将自己的粗白肉棒送至贺紫薰微翕的柔唇旁边。他
的肉屌在别的女人屄中沾上不知道多少人的阳精,气味腥臭而糜烂,贺紫薰却是
迷醉般张开檀口,伸出香舌舔弄起玉牵机的肮脏肉棒!
「嘿,看来是被爹爹肏服了。」玉牵机腰臀迫不及待的向前一顶,将自己的
肮脏肉棒直接粗暴的送入贺紫薰小嘴之中,随后捧住她的臻首,将她湿润温暖的
口腔当作小屄抽插起来!贺紫薰顿觉一股腥味扑鼻,但在欲林祭影响下,这种味
道已变成了她最为渴求之味,竟是用柔滑香舌顺从的舔弄起塞满自己小嘴的肮脏
肉屌!
又过了小半刻,药王再感精门将开,便开始新一轮的冲刺,玉天一父子联手
将贺紫薰肏的高潮连连,身下水流如溪,此刻也已至强弩之末!
「来!来了!再一次接受老夫的阳精吧!」药王抱着梦颖的纤嫩的玉腿,胯
下肉棒如打桩一般飞速挺动着。
「啊!要射了!女捕头!你的小嘴跟你的小穴一样欠干!」玉牵机捧住贺紫
薰臻首,肉屌至戳她柔嫩的喉头。
「接受本天主神圣精华的洗礼,顺服你的欲望,成为快活林的一份子吧!」
玉天一的紧紧抓住贺紫薰的美妙巨乳,指缝中挤出道道柔滑绵软的喷香乳脂。
快活林的三个男人发出舒爽的低吼,最后几乎同时达到了欲望的顶峰,将他
们的淫欲阳精满满注入贺紫薰与薛梦颖的女体深处、口腔之中,亦再度将墨天痕
的两个女人彻底玷污!
虽被淫欲侵蚀,但被人内射灌精的屈辱还是令两女不约而同发出一声似爽似
媚,似怨似泣的悲吟!
「紫薰!梦颖!」两声绝望的悲鸣,扰动墨天痕心神。他试着继续运转阴阳
天启恢复功力,却再难专注运功,睁眼看去,眼前景象让他心痛欲裂!
只这片刻功夫,二女姿势又换。药王已经躺下,梦颖正坐在他胯上,用流着
精液的蜜屄积极的套弄着那根破去她贞洁的粗壮肉屌,娇弹的雪股上下抬落间,
臀肉如波颤抖!贺紫薰则仍维持着方才被内射时的姿势,只是已支起上身,顺从
的转动玉跨,用自己仍在流精的一线蜜屄旋转研磨着体内的粗硬肉棒!玉牵机则
站在床上,将肉棒塞入她的樱唇之中继续肏弄她的檀口,而她却全然不顾自己唇
角正挂着因方才吞咽不下而溢出的股股精液,仿佛在品尝人间至味一般在顺从的
吞吐吮嘬着这根敌人的肮脏阳物!
看着大殿中的男男女女毫无顾忌的疯狂交媾,以及二女放弃矜持与廉耻顺从
求欢的异样媚态,墨天痕只觉这大殿仿佛一座噬人魔窟,将当中之人全数变成只
知淫欲的行尸走肉!
玉兰姬见他睁眼,笑问道:「怎么不运功了?你的内力尚未完全恢复呢。」
墨天痕只气的牙根发痒,恨然问道:「你们在耍什么阴谋!这殿中人常年被
你们调教,毫无廉耻倒不算什么,可连紫薰这般心智坚忍之人为何也会这么快便
屈服?你们是不是在这殿中布下了催人淫欲的迷药?」
玉兰姬咯咯笑道:「墨少侠本钱过人,智慧也是过人,不错,这欲林祭的确
会影响你们,但不是用药,而是用禅!」
「禅?」
「不错。」玉兰姬继续套弄着墨天痕仍未有射精迹象的肉棒,笑道:「这座
大殿中的男子除了你,都是我快活林核心战力,女子亦有武功傍身,是绝佳的炉
鼎。他们以欢喜禅法一同进行交合时,便会散发无形之气催发情欲,并促进他们
的功体提升。」
「欢喜禅法!你们是西域之人?!」墨天痕惊道。西域八部由众主。帝释天
统治,生活在御天关与绝龙壁垒以西的万里黄沙之中。那里乃是中原佛宗的发源
之地,如今却在帝释天领导下偏离正宗,倡导修欢喜禅,食肉饮酒,快意身心。
帝释天亦是一名不世雄主,一心想攻下中原,进而称霸天下,自他上位以来,
中原西域鏖兵边关,死伤无算,终在十年前,龙皇飞将千楚棠与一甲侯北落师门
兵出险关,集儒门昊阳坛、正气坛之力,于西域重镇德迈、要冲婆罗栈道大破六
道雄兵与八部联军,连败欲界主波旬、初禅三界主、摩呼罗迦王等一众西域好手,
并成功会师西域圣所——摩诃无量宫之下,联手儒门先代掌教力战帝释天!那一
战过后,帝释天主动向先帝钟锴请和,换得两界一时安宁,然而仅过两年,千楚
棠伤患爆发英年早逝,隔年先帝驾崩,儒门掌教孔真不久亦逝。趁此机会,帝释
天撕毁停战契约,再度发兵进军中原!此时中原南北皆有战事,无力再主动出击,
只能依险坚守,好在守关神将亦非等闲,虽不能反守为攻,却仍将来犯之敌拒于
关外,至今不得寸进。
被他道破来历,玉兰姬笑而不答,只是颇具深意的望着他,不停的扭腰送臀。
「你们不但故意挑起江湖纷争,剿杀江湖门派,还在中原腹地又招兵买马发
展教徒、壮大实力,究竟有何目的!还有,既然你们需要武功高强的女子作为炉
鼎,为何连武功不高的梦颖不放过!」得知快活林众人来历,墨天痕心中惊醒,
知晓他们的目标绝非奸淫掳掠,快活享乐这般简单!
玉兰姬诧异道:「咦?你的女人有何特别之处,你竟不知吗?」随后嬉笑着
恍然道:「哦,我倒忘了,你的小情人是被药王开了苞,你还未曾碰过她呢!」
听她说到此处,墨天痕心中剧痛,转头望向梦颖,却见梦颖正挂在药王身上,
而药王正端着绝色少女的两条玉腿,用「凤阳挂鼓」的淫荡姿势抽插肏干着她的
粉穴嫩屄,更锥心的是,梦颖那张自己都未曾吻过的芳香柔软的小嘴正与药王的
干瘪嘴唇贴在一处,两条舌头各自伸入对方口中交缠嬉戏着!
这时,只听玉兰姬接着道:「不过也庆幸你不曾碰她,不然你也活不到今天。」
又听惊人话语,墨天痕不屑反斥道:「休要胡言,药王不也安然无恙?」
玉兰姬淫媚笑道:「看在你这么持久,让我很是满足的份上,姐姐就好心给
你解个惑。你那小情人身怀难得一见的『初阴真炁』,此体质的特殊之处在于,
若是心甘情愿的享受交合之趣,绝顶时初阴真炁便会溢出,进入男子体内。这初
阴真炁乃是最为精纯的先天阴气,对寻常男子来说毫无裨益,甚至会导致体内阴
阳失衡,危及性命,但对身怀双修功法之人来说来说却是提升功体的大补之物。」
墨天痕听完,忍不住道:「双修功法乃是淫乱邪功,常有无辜女子被采花恶
贼抽干精元而暴毙,梦颖年方十六,你们于心何忍?」
玉兰姬噗嗤笑道:「你放心,既然是炉鼎,我们自然不会对她的生死不闻不
问,况且,她长的与药王的老相好极为相似,药王对她可是怜惜的紧呢。」
听说梦颖尚无性命之虞,墨天痕担忧稍减,心道:「我功力已恢复七八,但
要对付这帮淫贼还远远不够,这淫妇既然肯与我说话,我不妨在探听一些情报,
说不定能找到办法。」于是继续凝眉问道:「那我和紫薰不通双修之术,也无特
殊体质,你们为何要我三人一同受辱!」
玉兰姬歪头盯了墨天痕片刻,道:「墨少侠真是勤学好问,也罢,看你一时
半刻也出不了精,姐姐便与你聊上一会。」她说话间满脸媚色,下体仍在不停套
弄着墨天痕肉棒,娇喘着道:「你那捕头相好无论长相身材皆是极品,武功也不
算太差,作为炉鼎自然合适,但你,才是欲林祭最重要的一环!」
「我?」墨天痕不解道。
玉兰姬咯咯笑道:「欲林祭乃是我欲界无上秘法,是以秘法布下之无形之阵,
从而激发参与之人心中最强烈的感情欲望,这些欲望又会转化成欲念之力『色空
舍』,继续加强欲林秘阵的功效。」
想到玉兰姬之前所说之话,墨天痕顿悟道:「所以你们以此法扰乱梦颖心神,
好让她心甘情愿接受与人交合!」
玉兰姬道:「猜的不错,淫欲原本就是人类最大、最原始的欲望,而通过淫
欲激发的愤恨将更为强大!」
墨天痕稍加思索便想通关窍,只是其中真相让他顿时怔住!他们让自己「欣
赏」二女被辱的场景,就是要让自己的愤怒来催化欲林大祭!自己,便被他们利
用,成为二女心神沦陷的帮凶?!
玉兰姬见他面带惊疑,知晓他已猜到答案,便道:「如何,与姐姐聊的可还
开心?」
墨天痕此刻心绪不宁,正深陷自责当中,听她问话,也不答话,只是尽量控
制自己心绪,以图可以减少自己对欲林大祭的「贡献」。玉兰姬却是自信一笑,
靠上墨天痕胸膛道:「墨少侠,冲你宝贝如此持久,姐姐我倒是有心想拉你入伙
呢,不过……」话音方落,她的丰臀忽然发力,如魔疯般疾速套弄起墨天痕的肉
棒,全然不顾自己是否会先行泄身!
突如其来的淫欲攻势,让墨天痕脑中又是一乱,还未回过神来,肉棒上已传
来丝丝麻痒之感,随即小腹与额头传来剧痛,竟是关元、神庭两处穴道遭受阴脉
真气剧烈冲击!
「我并未运功,为何真气会自行流转……啊!!」不及思索,墨天痕便觉两
处穴道疼痛欲裂的同时,身下肉棒开始微微颤抖!
「啊!!!」一声惨叫,墨天痕终是难敌玉兰姬的淫术,肉棒颤抖着射出汩
汩灼热而浓稠的童子阳精!而就在他射出精液的一瞬,关元、神庭两穴处竟似传
来爆裂之声!穴道剧痛加上身下舒爽,诡异的感觉混杂交融,令他顿时眼前一黑,
不省人事!
正遭受奸淫的二女忽听墨天痕撕心裂肺的叫喊,神志顿时恢复三分,抬眼望
去,却见墨天痕头颈歪斜,面色惨白,闭目不言,生死不知!而玉兰姬正用手指
划过自己蜜穴,面容淫荡的品味着从自己甬道中流出的白浊阳精。
「小墨!小墨!你怎么了!」贺紫薰吐出嘴中的肉棒哭喊着想挣扎着前往墨
天痕身边,却被玉天一死死按住,遭受了一轮更为猛烈的兽欲侵犯!玉牵机亦不
满的抱住她的臻首,将肉棒塞回她的檀口之中!
「唔……让我看看他!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贺紫薰泪流满面,嘴里塞着肉
棒,含糊不清的乞求着,却只能无力的接受身上两名男子的无情奸淫!
梦颖亦是伤心欲绝,努力挣开药王的怀抱便往墨天痕那飞奔过去,不料刚跑
出两步便被药王拦腰抱回按在石床之上,从后再度肏入她的流精嫩屄!
「你放开我!放开!天痕哥哥到底怎么了!」绝色少女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几次挣扎着向前爬去,蛮腰却被药王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只能流泪看向不省人事
的墨天痕,绝望的承受着身后老淫棍的不断奸辱!
快活林大殿中春意弥漫,此起彼伏的淫糜叫喊声里,却混杂了两道刺耳的悲
痛哭声,但这并不影响周围男女的享乐交欢。玉天一肏干着贺紫薰的一线美穴,
对不远处的药王道:「如玉,进展如何了?」
药王享受着梦颖百肏不腻的粉润小穴,快活的答道:「已有两成,再让她泄
身十数次便能全部汇聚,那事便可让大家前来享用了。」
玉天一满意的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时小榭也应该得胜归来了。」
「那是自然。」药王自信道:「天一你放心,借此初阴真炁,快活林定将迎
来升华与蜕变!」
两名贼首若无其事的交谈间,再度将灼热的肮脏阳精各自喷入贺紫薰与薛梦
颖的蜜穴深处!二女被射的连声悲鸣,不由自主的再度高潮泄身!玉牵机则挺着
肉屌转到梦颖面前,捏住她圆润小巧的下巴,猥笑道:「我来试试这只雏的小嘴!」
说罢,便将沾满贺紫薰口水的肮脏肉棒强行塞入梦颖樱唇之中!
梦颖从未吃过这般秽物,只觉口鼻间腥臭难忍,刺激的她连连干呕。药王见
状,不悦道:「牵机,她嘴上没有半点功夫,你可不要把她调教坏了。」
玉牵机笑道:「师傅,徒儿的调教功夫采两家之长,您还不放心吗?我知道
师傅您有些怜惜这长的像师娘的小妞,但一会整个大殿中的人都会享用她的身子,
到时候难道您还拦着大家不成?」
药王知他所说乃是实情,也没法反驳,索性不再多言,由他去了。玉牵机也
不客气,当下把玩着梦颖胸前的娇挺嫩乳,对泪流满面的绝色少女恶狠狠的道:
「嘴张大点!用舌头舔,别用牙!你那个天痕哥哥现在还不知死活,你要是敢咬
我,我就把他大卸八块,再挫骨扬灰,让他连全尸都没有!但你要伺候我伺候的
爽了,我也可以考虑看能不能救他一救。」
有关墨天痕的威逼利诱对梦莹来说都非常管用,玉牵机这番话唬的她赶忙收
起想要咬掉这根肉棒的想法,含糊问道:「你……真的会救他吗?」
玉牵机道:「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为救墨天痕,可怜的绝色少女只得默默闭上杏眸,依照无耻淫贼的指示,开
始人生中第一次屈辱的口舌侍奉!
玉牵机享受着梦颖柔滑的香舌与生涩技巧带来的别样快感,心道:「那小子,
应该是被妹妹榨干了吧?我还第一次见有人只射一次就晕过去的,亏我还以为他
是金枪不倒。」
玉兰姬望着不省人事的墨天痕,缓缓离开那已经半软的肉棒,脸上却露出不
解神情:「为何他的童子元阳竟这般稀少?是我哪里弄错了吗?罢了,这小子不
知何时才能苏醒,况且他的作用已达,也再无利用价值,就先撂在这吧。」想罢,
玉兰姬转身离了墨天痕,投入到人群当中,随意找了几个男人三穴同开,兀自享
受起来。
不知死活的墨天痕就这样浑身赤裸的被扔在那里,软垂的肉棒仍在滴落着精
水爱液。在他的身前,她深爱的两个女人被敌人摆成各种屈辱而淫荡的姿势,一
次又一次的被他们的粗壮肉屌送上绝顶高潮,一次再一次的被顶住花蕊的肉棒在
她们的女体深处灌入肮脏邪恶的白浊阳精!而这样不知疲倦的兽欲奸淫仿佛无止
尽一般,不知将要持续到何时!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4》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4》
快活林殿内气氛淫糜而充满欢愉,但就在不远处的山林之中却是兵锋四起,
杀声震天!
花千榭一心围困飞龙营,将自己所率两千余人驻扎在山背半腰,并遣斥候在
山脚放哨巡逻。他并非觉得朝廷还有援军或是千鎏影分兵设伏,因为他所得情报
与眼前所见相吻合,无论是领军之人还是人数皆未出错,这只不过是安营扎寨的
常规配置而已。然而当山脚杀喊声起时,前哨却毫无动静,他便知晓事有不妙,
如此数量的敌人不但能避过快活林耳目来到此处,并且已经毫无声息的接近营寨,
这说明自己的动向早在敌人监察之中,亦说明早有敌人针对自己设下布局,千鎏
影之军,不过是战力彪悍的诱饵而已!
「报——!」这时,后军通令官终于前来,满面惊恐道:「花护法,山下有
数量不明的朝廷军队正分多路对我方发起进攻!」
花千榭怒斥道:「废物,当我看不到吗?可曾弄清领军者是谁?」
那通令官面露难色道:「护法,来人攻势甚急,我们也未曾弄清将领究竟是
谁啊。」
「那还不去弄清楚再来报!」急怒之下,花千榭大声呵斥起来,已全无往日
优雅自信的神态。那通令官吓的半死,连滚带爬的跑回山下去了。
待到那通令官连滚带爬的跑开,花千榭火气稍泄,这才冷静思忖起来:「敌
军已至山脚,甚至已近我军阵前,斥候却无一回报,这说明他们早有预谋,已将
我前哨全数剪除,想要在此地对我进行决战。嗯……山下军队约有七八百人,加
上千鎏影的三百人,无论兵力地形我皆占优,但问题便在于不知山下兵马究竟是
何人所率,一个千鎏影已是难以对付,若再来一名神将,这些恐怕便不再是优势。」
想到这里忙唤过左右吩咐道:「你们各自挑选精干之人,火速往林中报信,
让天主中断欲林祭率高手来援!不然我们这些年的心血恐怕都要葬送于此!」
几名属下领命而去,花千榭再观战局,却见飞龙营已冲上山腰!以下攻上,
弓弩难尽全力,此时飞龙营以刀盾兵为前锋,标枪手居中充当矛手,弓弩手只在
最后掩护射杀靠近之敌。千鎏影武艺高绝,全然不受地形所限,在弓弩兵阵中以
人为阶,兔起鹳落间,龙耀飞弓紫芒惊夜,破霞神箭穿甲裂命!
另一边,三路齐至的朝廷兵马亦突破快活林后营防线,倚仗兵甲优势,竟是
开始向快活林营阵两侧迂回包抄,想要以少困多!
「不行,若无高手坐镇,光凭兵士,我这两千多人只怕要全数交代在此!」
眼见山下战局竟渐成一边倒之势,花千榭心惊之余,飞速思索着对策:「锦
朝军队虽战力强悍,但毕竟人少,想要合围还需一段时间,可在他们完成迂回包
抄之前,命令兵士从山腰处行军向林中回撤,只要能撑到玉天主率高手来援,便
可最大限度的保全我军战力!」他深知现今状况,若与朝廷兵马全力交锋,手下
兵士未必不是对手,但鱼死网破之局对朝廷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对快活林来说
却会将多年心血付之一炬,这场局,他不敢拼!
想到此节,花千榭当机立断,下令向快活林中回撤,自己持弓硬着头皮登上
山头,欲先一阻千鎏影腾龙攻势,却见夜幕中,远处山头之上,一人白发飘飞,
素衣白铠,背负宝戟,傲然凝立,手中银弓在握,璀璨五箭连珠!银芒破风而出,
照彻夜空,目标竟是——方才前去求援的五名信使!只见白光乍闪,五名信使命
断一瞬!
花千榭看的大骇,此人箭法虽无千鎏影那般狠快绝伦,但箭术自有将者雄风,
竟是隐隐比千鎏影高出一线!朝廷中有此箭术修为者,除却儒门高手,恐怕便只
有一人——将神?北落师门!
「不可能!北落师门坐镇东京,自当年南疆大捷与反攻西域之后,已有近十
年未曾出过邑锽,怎可能出现在此?再说,儒门就算权势滔天,又能有多大面子,
竟能请一甲侯调离东京?」花千榭惊骇莫名,若那人真是北落师门,那即便玉天
一在此也未敢言胜!
这时快活林兵士正依令边战边撤,前排之人方才撤出不远,却见天外银芒大
盛,如划空流星,将夜幕照彻如昼,随后,一排神箭从天而降,直落人群,落地
瞬间,箭身所挟内劲轰然爆开,气浪怒卷,竟将周围之人掀上半空,震成齑粉!
尚不及惊异,借此箭闪耀白光,花千榭又见两军交接处,一名魁梧大汉红盔
红甲,咆哮而奔,在快活林军阵中左突右冲,即便身前有五六人联手相拦,仍是
无法阻其脚步,被他连撞带打,轻者筋断骨折,重者化为血泥!其所率之军亦是
身披红甲,魁梧过人,逆坡而上,冲击力竟是不逊顺势之功,将快活林兵众冲的
东倒西歪,人仰马翻!
而另一军之前,一名高挑俊逸的男子缓步而前,他绿甲青袍,仪姿雅然,双
手不动,却无一人能近他五步之内,每有人上前,不及数息便会扼住咽喉,痛苦
倒地蜷成一团,随后一命呜呼!这般诡异场景,在忽明忽暗的箭光照耀下,宛如
幽鬼临世,令人悚然!其手下之兵亦是翠甲加身,手中兵刃细长,如多枝毛竹一
般,端首叉叉丫丫,镶满刀片利刃,杀伤之时,敌手全身如被千刀万剐,伤痕遍
布!而最恐怖之处在于,被此奇兵所伤之后,快活林兵众伤口处血流尽黑,顷刻
即死!
「再这般下去,只怕真要全军尽墨在此!」见此光景,花千榭头上早已冷汗
涔涔,正觉手足无措间,山下那一支无将统领的军势倏然起变,竟是将原本所着
黑衣褪去,露出内中耀眼的银白甲胄,随后顺着快活林军阵边沿向山上飞速移动,
动势之快,宛如布星换斗,不出片刻便已将快活林兵众的回撤路线彻底封死!
此时,千鎏影再施破霞神箭,一箭崩山!飞龙营龙腾山巅,形成最后一道包
围网!
花千榭展目望去,朝廷兵马虽少,却杀意更宏,气势丝毫不逊快活林两千余
众!
晏饮霜随飞龙营来至山顶,见如此阵仗,狂喜之下,亦有心惊:「孟掌教允
我们千将军一路兵马,没想到竟有援军暗自跟随,这样一来反而引蛇出洞,可以
将这帮乱党一网打尽,难怪千将军之前那般有恃无恐。」
寒凝渊此刻神情震惊中略带错愕,眼前大军仿若平地冒出,让他甚是不解。
却听千鎏影一面指挥飞龙营杀向敌军,一面淡淡道:「寒公子,你果然可靠,
没有偷看密旨。」
这一句,换来寒凝渊一声恍然,自嘲般冷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寒某的报
信之举在朝廷眼中,不过是反贼的一环计策。」
「事出蹊跷,想必孟掌教自有考量,你既已证明清白,还请不要见怪。」千
鎏影见他隐有愠色,亦是冷笑一声,将得罪人之事推还给孟九擎。
寒凝渊面色如霜,冷冷道:「寒某自然不敢怪罪孟掌教。只是天关将士浴血
数辈,本以为世间至寒,不过北疆沐雪,今日方知,原来中原热土,才是冻彻骨
髓之所在。」
晏饮霜隐隐从二人机锋中听出端倪,心中亦替寒凝渊感到不公,但碍于千鎏
影之前威势与自身身份,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二人说话间,四路朝廷兵马已展开攻势,快活林人数虽众,战力却远不及这
不到千人的朝廷部队,加之千鎏影等四名高手箭飞拳砸,无人可抗,致使他们四
面几乎皆遭屠杀之局,鲜难形成有力反击,仅过片刻,人数再削两成!
花千榭红袖挥舞,与白甲的朝廷兵马厮杀在一处,他修为远超普通军士,白
甲军虽可轻取其他敌手,却一时难以伤他,被他连伤四五人。然而花千榭越斗,
面色越是惨白,仅这一路白甲军的普通军士,每人的修为竟都与他上次带往鸿鸾
的黄衣人相去不远!但如此数量,着实令人骇然,锦朝之中,即便是天子卫队,
也未必会有如此战力,这白甲之军,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而那领军的四名高手
每一人修为皆与玉天一不相伯仲,那白衣人修为甚至稳在玉天一之上,仅凭自己,
究竟该如何对抗?
就在他惊骇不定间,远处那白衣人已飞跃数座山头,来至军阵上方,凌空一
箭劲射!神箭挟至雄伟力,耀然而临,竟是直取花千榭面门!有与千鎏影交手的
前车之鉴,花千榭不敢硬接此箭,祭出此生最强之功,红袖如电舒展,层层缠绕
于箭杆之上,欲一阻箭势侵攻!不料那铁袖缠缚一瞬,便遭箭上劲力反震,竟如
薄纸一般层层崩碎,化作漫天艳红飞蝶!那一箭随即贯穿花千榭左肩,激起一蓬
猩红血雨,然后直插没地!
尽力施为却遭神箭对穿,花千榭惨号一声跌坐在地,左肩现出杯口大小的恐
怖空洞,顿时血流如注,赤染黄土!
那白衣人一箭重创敌方领军,赢得朝廷兵众振奋高呼,吓的快活林之人肝胆
俱裂!得此箭赞威,朝廷兵马士气更盛,趁势掩杀,只战的快活林军众更加抵挡
不住,战场形势几乎倾倒一边!
「刹帝天女舞,原来竟是西域之人。」那白衣人飘然落于两军阵中,取背后
画戟在手,平淡看向颓然倒地的花千榭,道:「你的本领不及香神的五成(注1),
想必是欲界之人所授。」他看上去约莫五十来岁,但须眉皆白,眼角细纹遍布,
实际年龄想来比外表要年长不少。
花千榭伤口处疼痛钻心,已不住的冷嘶打颤。他心知败局已定,但心中极是
不甘,强忍痛楚,故作轻松的道:「前辈认得花某武学渊源,想必知我西域匪浅。
在下快活林首席护法花千榭,今日拜诸位妙计所赐兵败于此,花某无话可说,
但求前辈告知,花某究竟败于何人之手?」
听他称败,白衣人却依旧云淡风轻,但手中戟尖已对准他面门,显是不愿再
多废话。
花千榭又是咯了一口血,按住他肩头近乎手掌大小的伤口凄然笑道:「原来
花某连知晓敌人名字的资格也无!」白衣人虽是面容平淡,但身上血气肃杀,威
势从内而发,声色不动雷霆,在这人面前,在鸿鸾闲庭信步玩弄两派和朝廷在鼓
掌之间的花千榭,竟连拼死一搏的勇气也难提起!
话音落,戟锋出,无头之躯扑倒在地,火红衣袍落入殷红血泊,溅起凄艳血
花!快活林护法,玉天一首徒,搅动鸿鸾一城风云的妖娆男子花千榭——身首异
处!
白衣人手提花千榭首级高举半空,一声如雷雄喝响彻战场:「快活林反贼听
着!贼将已然伏诛,首级在此!愿降者留命,顽抗者——无生!」
快活林兵众听闻花千榭身死,尽皆骇然,面面相觑。有胆小者已扔下手中兵
刃,下跪请降,开此先河,其余人士气尽丧,纷纷缴械投降,一场满是博弈算计
的深山之战,终是落下帷幕。
千鎏影来到白衣人身前,踢了踢花千榭还未凉透的尸骸,不屑般嘲笑道:「
死人妖,你也算面子大,为你小小一个快活林,十二神将竟出动其四,这数十年
来还是头一遭。」随后转头对白衣人笑道:「北伯伯风采真是不减当年,若非在
秘信上得知儒门请你出山,这仗我可不敢这么打。」
白衣人皱眉道:「我说过很多次,我不姓北,你和你父亲怎么都记不住。」
他神情虽似厌恶,眼中却满是追忆。
在他面前,千鎏影仿若一个顽皮的孩子,毫无神将威严,散漫道:「『北落
师门』四字实在太长,叫起来又拗口,不如直接叫你北伯伯来的轻松方便。」
花千榭推测并未出错,这箭法惊神,武艺高绝的白衣老者,正是锦朝十二神
将之首,一甲侯——北落师门!
面对千鎏影的散漫,北落师门脸上微有笑意,开口道:「兰影可还好?」
「劳您记挂,小妹好着呢。」千鎏影答道。
「那便好。」北落师门点头道。
话音方落,统领另两军的红甲大汉与绿甲男子走上前来,红甲者高足六尺半
(注2),身形极为粗壮魁梧,犹如一座行走的小山,绿甲者年约四十,儒雅精
明,风姿绰然。二人先对北落师门行以军礼,再对千鎏影道:「万里封疆见过镇
西龙皇。」「叶明欢见过镇西龙皇。」
这一红一绿二人,正是锦朝另两名神将,红甲大汉乃是汗武神将万里封疆,
平日驻军邑锽,机动听令,而绿甲男子则是叶纶之父,驻守中原东方海岸线的药
花神将叶明欢!
「二位叔叔都是长辈,就不要多礼了。」千鎏影笑道。
「王爷哪里话,军中尊卑还是得分清的。」叶明欢笑着回应道。却听万里封
疆粗声道:「侯爷,这些俘虏如何处置?」
北落师门一眼扫过快活林投降众人,问道:「可有问明这些人的出身?」
万里封疆答道:「问过了,小部分头领是西域之人,其余皆是我中原民众被
蛊惑入教的。」
「嗯……」北落师门点头道:「先将西域之人绑来,我有话要问。」
万里封疆转身吩咐下去,不一会,他麾下红甲军中几名大汉便提着五六个身
着甲胄,气质不似中原民众的人回来,扔在北落师门面前,道:「禀侯爷,人带
到了。」
那几人神情虽是惊恐,眼中却带有一丝倔意,显是很不服气。
北落师门一眼扫过几人,直接问道:「你们快活林是谁人掌持,在中原腹地
有何所图?」
其中一人狂道:「我众天之主的无上伟业,尔等中原贱民也配知晓?」
话音刚落,便见北落师门手中银光一闪,那人已身首相离,血柱狂飙!
北落师门一击立威,杀人取命平静如常,震的其余之人惊骇万分,只见他冷
眼扫过其他西域之人,沉声道:「当年我与楚棠还有孔掌教兵出两关,军道一途,
欲界主、初禅界主、香神乾达、蟒神迦摩罗、紧那罗王,皆是我手下败将。摩诃
无量宫前,帝释天也不敢如此与我对话。你们若不想与他一样,最好将你们所知
尽数告知与我。」
「白银魔鬼!你是当年屠杀我西域子民的白银魔鬼!」终于有人惊恐叫道。
一旁千鎏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北伯伯,您还有这雅号呢?」
北落师门瞥了他一眼,微笑道:「你爹的雅号,是黄金魔鬼。」
千鎏影顿时语塞,呆若木鸡。北落师门不再理会他,接着问讯道:「谁来说?」
只见这些西域之人脸上虽然惧色更浓,却更为坚毅,其中一人脖子一梗,昂
首道:「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们死也不会把同胞出卖给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锋刃入肉之声,随后便是人头落地!
北落师门面色毫无波澜,画戟指向第三个人,继续道:「你说。」
那人浑身抖若筛糠,手指紧张的已深嵌身下土地当中,却倔强的闭着口,竭
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北落师门盯住那人看了好一会,眼角细纹微显,终是轻叹一声,收回戟尖,
道:「西域教派蛊惑人心的手段当真一流,北落师门敬重你们的信仰,但,不齿
尔等作为!」
见北落师门收戟,千鎏影不解道:「北伯伯,我们还未问清具体情报,这就
不再审问了吗?」
北落师门道:「他们与我们积怨数十年,早已互为世仇,这些人被西域禅宗
洗脑已深,光凭生死相胁,已不足以逼出情报了。此间之事需尽早了结,我们也
不宜费时一一拷问。」
千鎏影啐了一口,不甘道:「孟掌教怎的没把容神将调来,帮忙搜个魂多好。」
北落师门并未理他,转而对叶明欢道:「叶神将,若非提及有摧花药王在此,
也不会着你前来。西域好手众多,妖法诡谲,眼下敌方实力未明,南疆战事还需
你来撑持,一会若遇上高手,你定要尽力保全好自己。」
叶明欢应道:「那是自然,请侯爷放心。」
万里封疆道:「侯爷,之前粗审,已问得此拨反贼首领名为玉天一,同伙首
领是他的一双儿女,名唤玉牵机与玉兰姬。」
「欲天一?」北落师门刀眉一凝,似是回忆起过往之事:「欲界六天主之一
的四大王天?」
万里封疆道:「不清楚,不过平日里那些人都称他为玉天主。」
北落师门点头道:「若此处的最高领袖真的是他,那这拨反贼也就不足为虑
了。但西域人之狡黠,我早有领教,众将还需警惕,以防另有高手隐藏暗处。」
众将皆道:「明白。」北落师门唤过万里封疆道:「西域之人一个不留,中
原之人先绑缚在此,从中选出几名向导带路。等我们攻下快活林再回来再做处置。
万里将军,就劳烦你率本部兵马看管他们吧。」
万里封疆领命,接着道:「侯爷,看管这些人无需我本部兵马全数在此,你
们尚有仗要打,不如再调我半数飞流军同去。」
北落师门道:「如此甚好,万里神将有心了。」随即高声道:「诸军听令!
将星营在前,飞流军、青萝军居中,飞龙营押后,目标——快活林据点!」
* * * * * * * * * * * * * * * * * * * *
快活林所驻山中,朝廷兵马以一千之数,摧枯拉朽之势,围杀快活林近三千
人马,诛护法花千榭,俘敌近千。而因将神北落师门神箭把关之故,败军中没有
一人能逃出报信,是以快活林大殿之中,欲林祭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墨天痕依旧被绑在耻辱的黑柱上,生死未知,在他面前,贺紫薰俏颜上满是
享受之色,朝天撅起挺翘浑圆的丰臀一下下向后迎凑,主动的将玉天一的粗壮肉
屌套纳在自己的一线美穴当中;梦颖也仿佛不再抗拒两名淫棍的兽欲奸淫,伸出
丁香小舌顺从的吸舔着玉牵机的粗白肉棒,摇晃着雪臀翘股,承受着药王那根不
知疲倦的硬长肉棍反复捣杵!二女嫩穴蛤口已是泥烂一片,精水横流,女体深处
更是被射满浓稠阳精,将她们的纯洁花房污的白浊一片!在欲林祭越来越疯狂的
摧残下,她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深爱男子的死生,沉没在肉欲中无法自拔!
「我在哪……这……是哪?哦……对了,我被抓到快活林了……」墨天痕的
神识渐渐苏醒,却只觉体内疼痛如裂。他想叫喊,口中却难发一丝声响,他想动
弹,四肢却难提一丝气力,此时的他,仿佛身在死生狭缝当中一般,眼前只有无
尽黑暗,无光,无声,无味,无觉,叫天不灵,呼地不应!
忍受着这般黑暗与痛楚不知过了多久,墨天痕六识渐开,朦胧间,耳边隐隐
传来纷乱嘈杂之声,随着听识渐聪,那声音也愈发清晰的传入耳中,那是肉体碰
撞的淫糜声响与女子们欢愉的妩媚呻吟。离他最近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那是
他牵挂之人与所爱之人的熟悉声线,却不断传出他不曾听闻淫声浪语!
「梦颖……紫薰……她们,还在被人淫辱吗……」墨天痕努力睁开双目,映
入眼帘的,仍是那般糜乱淫景,与自己牵绊最深的两名绝色女子,却在一帮恶徒
淫贼的身下被奸辱下失声浪叫,巨大的屈辱与愤恨如锥刺一般撕扯冲击着他的心
神,令他被封的灵识触感瞬间恢复大半!
随着意识复苏,墨天痕体内痛感再度加剧,竟是浑身无一处不痛,宛若有一
把凌厉钢刀正在其体内游走切割一般,令他不禁闷哼一声,急运阴阳天启,想要
养复伤势。不料内力方一运转,墨天痕便觉真气颇有异样,竟是流经以往不曾到
达的地方!
「这……这是?」讶异之下,墨天痕脑海中蓦然响起当日混沌郎君所说话语
——常人二十脉,可堪百年修,人身为太极,脉络分阴阳!
「莫非!」想到些许可能性,墨天痕精神一震,续运天启口诀,只觉那承载
真气流窜回转的陌生之地遍布全身,自成一方周天!
「太阴肺经!少阴心经!厥阴心包经!少阴肾经!三焦!冲脉!带脉!阴维!
阳跷!任督!」细细辨认之下,墨天痕越发惊讶与振奋,真气流经之所,正
是——二十阳脉!
墨天痕之经脉受「闭月永劫草」之影响,阳脉各大窍穴闭塞,真气难通,无
力运转周天,自然无法聚集内力。而此刻,墨天痕首度感受到阳脉真气流转,内
力更是不同以往,竟有阴阳交融的浑厚之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天痕稍一思索,联想到依然剧痛不已的关元、神
庭两穴,猜测道:「莫非是那妖女的采补之术牵引我阴脉真气流转,导致体内真
元在出精时强行突破阴阳交汇之窍所,助我显隐通达?」想到此处,他运起阴阳
天启完整口诀,疏导体内散乱真气从十二经络、奇经八脉、汇往乾脉,在阴脉中
运转周天,再经坤脉向督脉回输。
墨天痕此刻心中忐忑非常,这正是他之前练功时强行冲击的关口,但每次皆
因剧痛难忍而导致真气回冲,此回再施此法,他也不知结果如何。
然而结果并未让他沮丧。
这一回窍穴处虽仍是剧痛不已,但阴脉真气却畅通无阻的流过穴位,重新汇
入任脉之中!且经由阴阳混融后的真气较之以往更为凝练扎实,无论数量质量皆
远胜阴脉单练!
「如此一来,我便可以调和阴阳,显隐双练,进而修习完整的阴阳天启了?」
想到这里,墨天痕振奋非常,抬头看向身前石台上仍被奸淫肏干的二女,竭
力压制住心中再度蹿腾的怒火,告诫自己道:「墨天痕,她们还等着你去相救,
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失了理智!」
自我督促之下,墨天痕努力平复气息,让自己重归静默,与此同时,他忍住
各处窍穴带来的阵阵剧痛,开始潜心运阴转阳,准备放手一搏!
月头已斜,欲林之火不减反增。
墨天痕闭目运功已足有半个时辰之久,在这半个时辰中,玉天一一次又一次
的贯穿着贺紫薰的性感娇躯,运转双修功法,不断吸纳采补她的真元内力。同时,
贺紫薰亦受其功法反哺,在子宫花房都盛纳不下的丰沛阳精滋润下,赤裸而火辣
的娇躯呈现出媚惑的粉红,散发出极致的诱人光芒!
梦颖亦是不断受到药王的尽心开垦,处子小穴已完全适应了药王的粗壮坚挺,
在老淫棍精液的浇沃下变的淫滑不堪,体内的初阴真炁亦被吸出将近六成,使得
她花宫嫩壁上一片阴凉,与老淫棍射入的白浊阳精一冷一热,让她初体验便能品
尝到这稀罕又奇妙的绝美快感!
玉牵机享受着梦颖的口舌侍奉,忽的将肉棒拔出她的红润小嘴,龟头对准她
哀羞含泪的白皙圆脸,跳动着将一股股白浊阳精尽情喷射到那嫩滑不已的俏脸之
上,笑道:「天赋倒是不错,学的挺快,吸的本少主还算畅快。」他虽口说满意,
眼睛却盯着梦颖那白嫩诱人的裸躯,涎着脸对药王道:「师傅,你干这妞也射了
四五次了,不如歇一歇,换我来?」
药王却似宝贝要被抢走一般,一把抱住梦颖,瞪着玉牵机道:「休要胡说,
你哪有那本事引出初阴真炁?乖乖的等我吸完了你再来!」
玉牵机虽有腹诽,却也不敢嘴上言明,心中暗道:「老头子也真是的,就算
她长得像师娘,过一会待初阴真炁全数吸出,你还不是得把她献出来让在场所有
男人享用?现在当块宝又有何意义?」无聊之下,他瞥了眼大殿中央正以一敌六
的玉兰姬,又扫过其他正在交合的女子,只觉没一个入的了眼,便又回到玉天一
身旁,乞求道:「父亲,您也肏她那么久了,不如歇一歇,换我来如何?」
玉天一正坐在石床之上,将贺紫薰揽在怀中正面肏弄,听儿子请求,他并不
答话,反而腰股挺送更疾,肉枪飞速连刺,肏的贺紫薰忍不住淫声浪叫道:「啊
……好爽……这根真的好爽……受不了了……我要……要……啊!!……」
火辣女捕再被送上顶峰,平坦结实的小腹剧烈痉挛挺动起来,胸前豪乳颤动
出乳波阵阵,更显淫糜诱人。玉天一把住她的丰臀玉胯,将肉棒尽根没入她已有
些许红肿的一线美屄当中,狰狞龟首顶住她的花宫嫩蕊,再度将精液播撒入她的
女体深处,灌的她原本平滑的小腹稍稍隆起,随后,先前所射入的浓精连同她绝
顶时的阴精一道,从二人的紧密结合处倒灌而出!
满足了自己的兽欲,亦满足了身下的美人,玉天一这才拔出沾满淫水阳精混
合物并依旧硬挺的肉棒,将贺紫薰放倒在石床之上。贺紫薰此刻浑身粉光泛泛,
朝天仰躺,胸口丘峦不住起伏,修长美丽的浑圆长腿向两侧大开,尚未闭合的一
线蜜屄不断倒流喷射出她体内容纳不下的股股白浊阳精,模样极度的淫糜诱惑,
看的玉牵机两眼发直。
「来吧。」玉天一说着来到床侧,将满是秽物的肉棒凑至贺紫薰微翕的润唇
边。陷入情欲陷阱的女捕恍无所觉,顺从的张开檀口,舔弄吮吸起这根方才在自
己蜜屄中翻江倒海,穿梭播种的粗长肉棒。一旁玉牵机大喜过望,连忙来到床尾,
架起女捕的修长玉腿,肉棒再次进入了性感女捕的私密花径,在淫水精液润滑下,
毫不费力的一捅到底,开始享用起媚态外露的绝美佳人!
玉天一一边享用着贺紫薰的唇舌侍弄,一边不忘对玉牵机教诲道:「双修不
得躁进,美色只是让你愉悦身心,以便更好的发挥身体潜能。我知晓这般你绝色
你是初次碰上,难免心生燥火,不得自持,但你需沉下身心,让两人同尝欢愉,
这才能将欢爱的品质由『触』上升至『感』,体会真正的双修之乐。」
话音刚落,玉天一还未得玉牵机回答,便先听到身后传来绳索断裂之声,随
后数道锐利之风破空而来!
不及细想,玉天一转身一躲逼命之厄,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回头望去,
只见玉牵机面目狰狞,捂住脖颈,鲜红血液从他指缝中不断溢出,瞬间染红大片
衣衫!
「牵机!」玉天一错愕一瞬,逼命之风再至,只听药王与玉兰姬同时喊道:
「小心!」「父亲小心!」
话音落,赤血飚!玉天一极限避开此回偷袭,却被锋锐之意擦伤,面上顿现
一道可怖血痕!
「剑气!是你!」快活林之主惊魂一瞬,定心望去,眼前却是不可置信之人
——墨天痕!
「淫贼!我定将你挫骨扬灰!」墨天痕怒目凝眉,以指代剑,剑指恶徒!极
怒之下,他剑意散发,浑身气质锋锐无铸,宛如天成的一柄利剑!
「这小子!为何还有如此功力!难不成是回光返照?」纵使玉天一与摧花药
王纵览江湖,阅历丰富,却难解眼前之景,墨天痕精气自发,生机盎然,全然不
似之前重伤模样!
这时,却闻玉兰姬一声惨叫:「啊!!哥!哥哥!你不要死啊!」只见玉牵
机脖颈之上现出三道骇人血洞,鲜血狂飙,已然毙命!
「你……你竟杀我孩儿!中原的狗杂碎!挫骨扬灰的只会是你!」目睹亲儿
横死自己眼前,玉天一恨怒交加,再现诡异姿势,金刚化体呼啸而出,霎时间,
快活林大殿地动山摇,众男女站立不稳,纷纷摔倒!
「为我儿偿命来!」玉天一单掌凌空一劈,金刚化体亦向前一步,手中巨大
宝伞顺势轰然盖下,威势强猛无匹!却见墨天痕屏息凝神,剑指蓄势,向天一击!
锋锐剑意如箭直上,怒射碧绿宝伞,两种虚形之物凌空对撞,竟是叮当作响,
火花四溅!
受墨天痕剑意所阻,宝伞下落势头稍减,玉天一却再赞一掌,金刚化身左手
随之握拳,向墨天痕猛砸而去!墨天痕抵挡宝伞已觉吃力,自忖此拳难以硬接,
只得向后跃去。就在他跃开一瞬,宝伞重拳接连落下,将他原本所力之地砸陷数
尺,瞬间声震如爆,砖石飞溅!
尘烟散去,墨天痕挥指而立,剑意仍是勃发不止,死盯玉天一与摧花药王。
「他之功体较之昨日竟有长足提升,这杂种身上到底发生何事!」交手虽仍
处上风,但墨天痕进步之神速,竟让玉天一生出忌惮之心!但眼下仍是欲林大事
为重,玉天一随即吩咐道:「如玉!看好初阴之体!不要让她被误伤!」
药王早将梦颖护在怀中向后退去,听他此言,应道:「这是自然,你可放手
一战!」
这时,只听石床边的贺紫薰发出一声惊叫,竟是被玉兰姬擒住。原来墨天痕
出手击毙玉牵机、逼退玉天一的瞬间,她便拖着已经酥软的娇躯挣扎着滚下石床,
想要跑去墨天痕身边,不料却被赶来查看玉牵机伤势的玉兰姬出手制住。
长兄惨亡,玉兰姬此刻怒火攻心,朝墨天痕道:「中原狗!乖乖束手就擒!
不然我让她身上没有一寸好皮!」
她现在只想着该如何折磨贺紫薰,逼迫墨天痕就范,却不料墨天痕眼神瞬间
凌厉,剑指电出,绝锐剑意指奔她眉心而来!
「杂碎敢尔!」玉天一已失其子,又见墨天痕利招攻杀其女,急怒叫骂间,
金刚化体已落下一臂,挡在玉兰姬身前,岂料墨天痕这一剑看似细幼不堪,却是
意发墨狂八舞——剑破苍穹扉!
下一刻,极锐破剑如鬼神之锋,一举击穿金刚手臂,凿入玉兰姬前额,从她
后脑破颅而出,激起血花漫天,脑浆迸飞!
「你!!」爱女竟在眼前被人这般取命,玉天一陡然想起十年前德迈一役,
他父亲出阵迎战北落师门,却被白银恶魔一箭贯穿头颅的不堪回忆,心境霎时狂
躁失衡,高举金刚右臂,狠狠道:「我要把你的女人砸成肉泥!!」
话起手落,金刚化体如柱粗臂压天盖下,恐怖阴影笼罩贺紫薰全身,而浑身
赤裸的女捕经过一夜激战,早已脚软体酥,难以脱逃!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5》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5》
就在贺紫薰命在旦夕之际,只听尖锐之声划空而来,直指堕邪金刚!瞬眼一
刹,八舞剑意斩邪除恶,剑过痕留,金刚手臂——应声而断!
玉天一与金刚化体互有感应,顿时发出一声惨嚎,向后倒退数步。断落的金
刚粗臂轰然而落,却在半空化为碧绿尘埃,随风散去!周围快活林众人看了尽皆
胆寒,不明白之前被绑在黑柱之上任人鱼肉的少年,此刻为何会爆发出如此惊人
之力!
趁此机会,墨天痕抢到贺紫薰身前,脱下自身上衣罩住女捕横陈的玉体,顺
手扯过玉牵机留在一旁的衣服胡乱裹住自己赤裸的下身,横剑怒道:「老贼,你
掳我母亲,辱我所爱,还妄图害她性命,今日便教你以命赔罪!」他阴阳贯通,
功体倍增,只觉自信空前,此刻一心想让快活林天主付出行恶该有之代价。
一旁快活林众人见他大放厥词,蜂拥而前,想要群起围攻墨天痕,却被玉天
一挥手拦住,双目赤红道:「你们都别插手!」随后咬牙对墨天痕道:「当年银
色恶魔杀我父亲,今日你又杀我一双儿女,天伦含恨,全拜你中原狗贼所赐!如
此似海深仇,非是你不放过本天主,而是本天主,绝不容你活在世间!」
极怒含恨之下,玉天一气势陡增,金刚化体恢复如初,身形暴涨,怒目自威!
墨天痕亦是仇怨满怀,但心中更多,却是斩恶诛邪之决心,周身正气沛然,由内
自发!
一时间,二人气势不分伯仲,同运极招!但见玉天一手捏法诀,口念令咒,
金刚化体掣出庞然巨剑,宛如天神降杀,压风而下!
墨天痕手中无剑,却是全身皆剑,浩然正气化为金色气芒席卷而上,墨狂八
舞最高绝式——剑罚百世罪硬撼金刚怒杀!霎时间,快活林大殿地动不止,尘灰
扑簌!
两股巨力相冲之下,却见玉天一手腕震荡,向后趔趄一步便稳稳站住,墨天
痕却是难堪金刚雄力重压,只觉胸口一紧,站立不住,双膝砰然跪地,唇角血花
四溅!
「远处梦颖在药王看顾下并未受到二人余震波及,但见墨天痕口中溢血,不
禁心疼欲裂,哭喊道:「天痕哥哥!你有力气就快逃吧!不要再打了!」
贺紫薰见墨天痕身形难支,也忙上前扶住男儿肩头,哽咽道:「小墨!趁你
气力恢复,快逃出这里带信给义父,我已是不洁之躯,不要再管我了!」
一句「不洁之躯」,听的墨天痕心头如受巨槌,他扶住贺紫薰纤手勉力起身,
沉声道:「莫要说这话,只因我羸弱不堪,才致你与梦颖受此劫难,即便今日战
死,我也绝不后退!」
贺紫薰听罢,心中百味陈杂,自她接受贺巽霆教导之时起,她便知晓自己若
为捕快,便有极大风险会遭如此境况,心中早有准备。只是她从未料想,这般难
堪之事竟发生在她与墨天痕私定终身之后。此刻的她刚被两个陌生男人不间断的
奸淫数个时辰,一线嫩屄被他们翻来覆去肏弄不停,连小嘴也变成了他们泄欲的
工具,还被他们高强的性技抽插的浪叫不止,若非墨天痕及时恢复功体击退那两
人,只怕再过一会,自己身心会都沉沦至无边的肉欲当中!即便此时此刻,她仍
能感觉到花宫之内饱胀不堪,满是敌人射入的秽物,膣腔之中更是淫滑粘湿,正
有一缕缕白浊的阳精从她的已经红肿的屄缝中不断溢出,令她嫌恶欲呕!这样被
玷污后的肮脏身子,让她如何面对眼前以命相待的铮铮男儿?
墨天痕自是不知贺紫薰心中所想,他心中盘算,只有如何杀敌脱困,带二女
离开这淫窝魔窟。但显然,墨天痕自信过头,只凭一股血性冲劲便想正面对敌西
域欲界的一界之主,他阴阳初开,功体骤提,根基尚且不稳,手中又无兵刃,自
然只能换来当头棒喝。玉天一在猝不及防之下方被他两招得手,此番为报血仇,
尽展强大修为,墨天痕最上之剑难敌其威,自己再添新伤,气势也已至三鼓之时,
加之梦颖仍在敌手,贺紫薰体软难战,周遭林众虎视眈眈,眼下境况依旧凶险万
分!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面对如此险势,墨天痕一咬牙,极招再度上手,无形
剑意操弦拨律,再奏大音希声!
希音观至绝之招,得阴阳真气之辅,八舞剑意弹拨,威力远胜以往,墨天痕
手中无剑,却每招每律皆剑!
「又是这招!」玉天一早前在山头便已见识过「大音希声」之威,墨天痕此
招虽气势更胜昨日,但他心中早已有应对之策。
只见玉天一沉眉,身相改换,左手向天微握,右掌向内曲弯,同一时间,金
刚化体呼应其动作,倏然变色,化为灿金巨像,手中巨剑变成一柄巨型青玉琵琶,
弹拨出刺耳魔音!
东方持国,镇黄金地,琵琶奏下,四相崩天!
一者道门至极玄乐,借剑意而发,锋锐含涵圣,一者西土禅宗佛律,凭怒意
而生,摧心裂命!
至圣清音,对上摧心梵音,双弦发双曲,双曲撼双功!至极音律碰撞之下,
墨天痕与玉天一各感震动,竟是同时倒退数步,口呕朱红!而双曲对冲所生余波
四下扩开,竟将靠近之人一并掀翻在地!
「这老贼不好对付!」墨天痕之前受玉兰姬偷袭而被擒,并未与玉天一交手,
见玉牵机武功不济,只道作为父亲的玉天一也未必强到哪里,自己功体骤增之后,
可以先擒贼擒王,立威震慑快活林众人,岂料玉天一武力之高,远超他所料,即
便阴阳启脉,也难讨一丝便宜!
玉天一心中亦是震撼莫名,他身为西域欲界六天主之一,统御四大王天,武
艺相比那些顶尖人物也相去无多(注3 ),此时竟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平分秋色,这让他如何肯信?
「中原这些年出来的少年人都是怪物吗!」玉天一久在中原,自是听过煌天
破、籁天声等一众青年好手的名头,他原本以为只是三教造势之举,这些人名不
副实,直至今日与墨天痕交手,方才信了几分。
「若是墨武春秋在手,倒能正面一战,剑意非是实物,威力终究不及真剑。」
墨天痕心中飞速盘算该如何退败敌手,却是不知他之剑意只是皮毛,此等高深法
门,若无相应的眼界、精力,也难发挥全功,若是能练至深处,威力绝不逊于真
剑。
二人经这一瞬错愕惊讶,眼神随即再度狠厉起来,玉天一深怀丧子之痛,率
先进招,但见他面色一变,如走兽一般四肢匍匐,眼中凶光毕露!金刚化体亦随
之产生惊变,幻形成一头足有两人多高白毛巨鼠,长牙利爪,凶恶慑人,狰狞可
怖!
「西域果然多妖物!」墨天痕从未见过如此凶物,只得强自镇定心神:「正
好试试此招!」但见少年双手剑气凝聚,各绽华彩,一手青碧如卷,风声隐啸,
一手彤红似焰,火势窜腾!
风火再临,正是从未有过的八舞联招!墨天痕双指齐出,阴脉行左,御千秋
劲风,阳脉行右,扫长空怒焰,体内真气循环天启,源源不绝,一举将墨狂八舞
推至自己从未达到之高度!
异兽咆哮,剑意激荡,玉天一墨天痕极招各自蓄势一击,但见殿中风火交加,
随后便是轰然爆响,妖兽仰天惨嚎,剑意四散飚飞!快活林众人急忙后撤,却仍
有退避不及者受剑意刮凌,身上血痕绽开!
药王见状,忙护住梦颖,挥手挡下飞散剑意,心中惊道:「剑意凌乱飞散,
说明仍是天一占了上风,只是这小子在这般境况下竟仍有这般能为,当真可怕!」
不出药王所料,墨天痕与玉天一全力一拼之下,玉天一化体凶兽身上多处碎
裂,剑痕密布,但外形仍是完好,而墨天痕却是口中朱红飞溅,已然受创!
全力一击难敌对手雄力,墨天痕受劲力反冲,体内真气顿时一滞,浑身剧痛!
因先前强行破关之故,他之筋脉已有损伤,加之他强忍痛楚全力施为,现在又受
反冲之力,阴阳关口窍穴已疼痛如刀剜斧凿般,让他再难忍受,惨叫出声!
听见墨天痕这一声惨嚎,贺紫薰、薛梦颖皆是心如刀绞,落下泪来。亲者痛,
仇者自然快意,玉天一复仇之意更浓,催动巨兽张牙猛哮,躬身蓄力,准备对墨
天痕取命一击,心中更有险恶盘算:墨天痕身后便是贺紫薰,纵使他躲过此劫,
狐貂巨兽同样能让他饱尝重要之人被诛之痛!
「该死,还是托大了!」墨天痕此刻浑身剧痛,真元难提,自己元功甫升便
轻敌妄战,如今自食恶果,有苦难言。眼见玉天一即将进招,墨天痕却难以聚力
抗衡,想要避开,却不愿将身后所爱置于险地,索性心一横,凄然笑道:「薰儿,
无论如何,活下去!」
贺紫薰听出他话中死意,惊道:「你要做什么!」
墨天痕站立起身,却并不答话,削瘦躯体笔挺,双臂翼张,矗立贺紫薰身前!
眼前背影虽不强壮,却如岿巍高山一般,为她支起一道伟岸防线!那一瞬间,
贺紫薰已知晓墨天痕心意,那正是她所了解的男儿——正直坚定,不畏死生,却
愿意为珍视之人赴汤蹈火,一往无前!
「小墨……若有来生,我定要与你白头到老!只是此生……我……」境况危
殆,贺紫薰满腔心意,却不及用言语表达,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天痕昂首挺胸,直
面死厄!
就在玉天一极招将发之际,只听轰然两响,快活林大殿墙壁竟是石翻木裂,
空门洞开!在场众人未及讶异,只见漫天碎石粉灰之中,一红一银两支箭矢挟无
匹威势疾啸而出,一举洞穿人群,激起碎肉血花漫天飞溅!
就在玉天一惊异收招之刻,大殿外已是人声嘈杂,哀嚎四起,一群白甲之人
浑身浴血,挺枪执刀,从先前两箭所打开之洞口鱼贯而入,杀向殿中赤裸众人!
白甲军装扮,赫然勾起玉天一最不堪的记忆,他永远都不会忘却那身装束,
更不会忘却那震慑其一生的可怖画面——在这样一群白甲军簇拥之中,一人银盔
素甲,耀眼如天外繁星,手中银弓一弦惊世,将自己的父亲生生射杀于两军阵前!
「白银魔鬼!」这四字在脑海浮现瞬间,玉天一瞳孔骤缩,在震惊之中心思
电转:「这是锦朝的兵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难道说小榭败了?不对!来者
是北落师门的将星营而非千鎏影的飞龙营,是呼延逆心的情报有误!」想到这里,
玉天一不禁咒骂道:「该死!就算小榭败了,我仍留有二百人驻守大殿,若不是
眼前这狗贼,我又怎会敌人兵至此处才会发觉!」
快活林大殿中的男子,皆乃西域精锐,故而也留在此处与掳来的中原女子交
合双修,辅佐欲林大祭,等待享受初阴真炁。,但单论武艺,他们已与将星营之
人相去甚多(注4 ),而这些男子此刻皆是浑身赤裸,手无兵刃,加之战力原本
就不及这锦朝第一神军,情势急转之下,这些精锐不及反应,便如羔羊一般被枪
搠斧劈,难以展开有效还击,不出片刻,已被屠戮大半,尸横遍地!
「将星营!是将星营!」贺紫薰在朝当差,一眼认出这便是锦朝最负盛名的
无敌之师,驰骋四界几无敌手的将神嫡系,激动之下失声叫道:「小墨!是一甲
侯的将星营!朝廷的兵马到了!」
墨天痕听闻,精神一振,玉天一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平。他接帝释天之令,
带一双儿女在中原腹地潜伏多年,暗中蓄力,企图在帝释天起兵之时里应外合,
予锦朝以重创,以此来报当年战场上那弑父之仇。如今尚未功成,却被朝廷攻破,
多年养蓄之力一夕尽毁,一双儿女也惨死无名小辈之手,这让他如何甘心?如何
不恨?
但恨归恨,此时大殿之中,将星营已尽数涌入,飞流军、青萝军随后而来!
人群之后,玉天一亲眼看见,那在众军之中如闪耀天星般的伟岸身影,虽不高大,
亦不粗壮,却霸气天成,傲然伫立,正是十年前纵横西域,屠戮西土兵将高手无
数的至凶之人——北落师门!
就在二人四目相接之刻,北落师门、千鎏影两大神将弓弹弦响,飞箭破空,
一银一紫两支箭矢挟光夹电,向玉天一面门迅射而去!
玉天一心道不妙,忙催金刚化体,形变北方多闻,绿玉宝幡张撑如盾,欲一
挡两大神将双发神箭!
疾箭触化神,只听脆然两响,银紫双箭透幡而过,正中多闻金刚,随后轰然
一爆!金刚化体难匹两箭雄力,寸寸崩碎,化为漫天飞屑!
金刚化体与施招者一体相连,化体重创,本体亦会损伤。玉天一受两股雄力
冲击,顿时血箭狂喷三尺,已然重伤!
「白银魔鬼,武力果然不减当年……」玉天一难挡两大神将一招之功,心中
虽是恨极,但亦知大势已去,自己已无力回天,只得对摧花药王道:「如玉!带
初阴之女走!」不料一回头,却见药王已推开一张石床,纵身跃入其下的暗道之
中!
玉天一见梦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更是气怒交加:「徐如玉!你个孬种!
竟敢背叛本天主!」回头又见自己精心培育多年的心腹战力被人如猪狗般无情屠
戮,顿时体内真气翻涌无常,又是一口血箭喷出!
不等他调息回气,便听一声催命弦响,随后便是箭风破空,尖利刺耳!玉天
一心知北落师门杀生取命从不手软,心下一横,咬牙再出金刚化体,抬手向前,
绿玉巨手亦同步向前罩去,欲在半空擒下催命神箭!
然而玉天一受伤在前,功体不全,金刚化体只得平日五成之力,哪里能抵的
住北落师门惊神一箭!但见银白箭芒一举贯入金刚巨臂,穿进玉天一手掌之中!
电光石火间,欲界天主手骨崩摧,整只手臂血肉成泥!
化体被毁,手臂摧折,玉天一闷哼一声,竟是足下一动,趁势转身,遁入方
才药王所用的密道之中!
之前墨天痕见援兵已至,心思便全放在了尚在敌手的梦颖身上,却见药王在
梦颖耳边低语几句,引的少女瞪大了圆眼惊讶的回头望向他。但见药王冲梦颖温
柔一笑,随即将她推离怀中,自己从旁扯过自己的衣物,推开石床先行遁走,墨
天痕虽是疑惑,但已在设法上前,想要救回梦颖,只是道路当中还有玉天一横亘,
自己难以前行。待到两大神将重创玉天一,逼其断臂狼狈逃窜,他终是等到机会,
强忍全身剧痛抢至梦颖身边,搂住她娇小香躯,哽咽道:「对不起,梦颖……我
……我……」
他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满腔的道歉话语,到嘴边却一字也说不出口。梦颖
遭此淫厄,本就心中凄楚,只为保全墨天痕才隐忍配合至今,此刻落在墨天痕怀
中,见他疲累憔悴却性命无虞,压抑整晚却不敢表现的难受与悲戚一并爆发,在
墨天痕怀中大声哭喊起来:「呜哇……天痕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梦颖
只是想去找你……呜呜……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受辱少女在怀中哭的梨花带雨,悲切难当,墨天痕亦是心如刀绞,只得含泪
安慰道:「没事的……梦颖……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可是……」梦颖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道:「梦颖……梦颖已经
脏了……再也配不上你了……呜哇……」想到自己已是不洁之身,再配不上自己
最爱的男儿,圆脸少女心中更是难受如绞,又放声大哭起来。
梦颖话语,让一旁贺紫薰心中更不是滋味,她被淫阵所控,虽不是自愿而为,
后来却不由自主的是沉浸其中,险些沉沦,体内更被这帮淫徒玷污不知多少次,
留下了多少肮脏恶心的男性印记,若回去不服食祛胎药物,还有可能怀上那两个
男人的野种,这种惨痛遭遇,让倔强要强的她内心萌生死意,因为她自觉已再无
颜面对墨天痕!
将星营将士在此处见到如此多的中原女子惨遭西域之人掳掠奸淫,皆是义愤
填膺,对殿中赤裸男子下手毫不留情,即便是已经下跪投降之人,亦不会饶他性
命。就在这时,一名将星营士兵见墨天痕衣衫不整,搂着一名全身赤裸、嚎啕大
哭的少女,只道他也是快活林一伙,临死还不忘猥亵少女,登时面露怒容,大吼
一声挺枪上前,准备结果这「淫恶之徒」!
贺紫薰见那士兵面色不善,心中猜到大概,惊叫道:「大哥不要!那是自己
人!」然而殿中杀喊惨叫此起彼伏,那士兵并未在意贺紫薰话语,上前举枪便扎!
就在这时,只听两道声音同时传来:「住手!」「且慢!」随后一男一女两
道身影从将星营中奔出,男者手中握冰,周身泛寒,女子身姿瑰艳,剑势矫捷,
二人招式齐至,一举打飞那名士兵手中兵刃!
墨天痕听闻身后声音,回头望去,只见那白甲士兵一脸惊愕,而两张熟悉的
面孔正满是担忧的朝他本来!
「晏师姐!寒大哥!」
这一男一女正是随军前来的晏饮霜与寒凝渊,他们本随飞龙营在后军行动,
但心忧墨天痕安危,所以一路抢杀在前,终在性命攸关的最后时刻赶上救援。
寒凝渊早把那将星营士兵拉至一旁解释,那士兵方才便见他与自己并肩作战,
且军中只有他一人使的是寒冰功体,很是显眼,便信了他所说,道了声歉,继续
回去绞杀快活林余党去了。
「天痕……」晏饮霜见墨天痕与梦颖的惨状,不禁眼眶瞬红,难过的掉下泪
珠,忙脱下外袍给梦颖裹上,自己却是鼻头一酸,不忍再看二人这般光景,背过
身去小声抽泣起来。
寒凝渊亦是脱下长衫给墨天痕披上,叹道:「墨贤弟,对不住……我终究是
算错一着,来晚了……」
墨天痕摇头道:「寒大哥,你能带援兵前来,已是天大的恩情,如若不然,
我们……」想到如若援军未至,二女仍将沉沦苦海,继续承受无尽的奸淫采补,
他惊的浑身一颤,背脊冰凉,再难将之后的话语说出口来,便转而对晏饮霜道:
「师姐,烦请你去照顾下贺捕头,她……」
晏饮霜听闻,四下望去,一眼瞥见软软靠在石床边的贺紫薰,心惊不已:「
连贺捕头也……」忙是上前将她扶起,将她搀至墨天痕身边。
贺紫薰虽是坚忍顽强,但毕竟是女儿家,遭逢这种劫难,本已痛不欲生,此
刻得遇救援,心中一松,泪水也决堤而溃,跌入墨天痕怀中。三人抱头痛哭,看
的晏饮霜亦是掩住口鼻,潸然落泪。
寒凝渊见她模样,轻叹了一声,伸手将泪流不止的晏饮霜揽过怀中,任由她
用泪花将衣衫打湿。
时过不久,快活林大殿中杀喊渐息,除却逃掉的药王与玉天一,只有几名快
活林男子命存留作活口,其余男子皆被屠戮殆尽。将星营士兵们纷纷将自己的罩
袍解下为那些赤裸女子披上,并将她们集中看管起来,以防有奸细混入其中。
北落师门与千鎏影来到药王与玉天一遁走的密道入口之前,查看片刻,千鎏
影问道:「北伯伯,追吗?」
北落师门道:「欲界天主被我射断一臂,已不成威胁,只是地下情况未明,
若徐如玉在其中设伏,有些棘手。」
千鎏影又问道:「那,需要调药花神将前来吗?」
北落师门摇头道:「还是先让人下去查探一番吧。」遂遣几名白甲军潜下地
道。不一会,便有人上来禀报道:「侯爷,这下面地道四通八达,出口难以计数,
我们人手不够,难以一一追查,不如多给末将些人手……」北落师门当即否决道
:「无妨,这几日大家辛苦,先去休息吧。」转头又对千鎏影道:「罢了,我军
奔袭百里,潜行穿插,连夜作战,又经历强攻,该是修整的时候了。匪首虽然一
伤一逃,但其有生力量已被我们彻底歼灭,再难兴起大风大浪,我们此行任务也
算圆满。」
千鎏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北伯伯,有道是:除恶务尽啊。」
北落师门瞥了千鎏影一眼,淡淡道:「我已执行命令,剩下的,非我之事。」
千鎏影笑道:「就说姜是老的辣,分外之事,三言两语便推得一干二净,还
让人无话可说。」
北落师门亦是浅笑道:「少在那跟我阴阳怪气,这些年都是跟谁学成这样的?」
「嗨……」千鎏影懒散道:「这些年一个人惯了,自然而然就变这样。」
北落师门鄙夷道:「你父亲当年独自领军时,也不似你这般惫懒。」
「哈?」千鎏影神情陡变,奉承般道:「那是父亲有您这样的人杰做榜样,
自然变得和您一样无趣。」
「无趣?」北落师门刀眉一挑,眼中却满是追忆神色:「楚棠又怎会是个无
趣之人?」
二人一番对话完,副将也将战况上报,四大军势共计亡十六人,伤五十五人,
快活林死伤过千,余下千余人尽皆被俘,加上玉天一重伤、徐如玉奔逃,花千榭、
玉牵机、玉兰姬尽皆丧命,暗蛀锦朝腹地的快活林就此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那副将汇报完,却是面露异色,未曾离开。北落师门见他欲言又止,便道:
「还有什么,尽管说来。」那副将道:「禀侯爷,末将在带那几个活口认人时,
发现有两名匪首并非被我方士兵击毙。」
「仔细说来。」北落师门道。
那副将道:「是这样,末将领着那带路之人辨明匪首,见一男一女死在同一
处。那向导指认这一男一女便是快活林主人的一双儿女,亦是这里的统领之人。
既然匪首已毙,末将便去询问是哪名将士所为,好记上一功,然而将士们却道那
一男一女早就身亡,无人曾与其交手。末将觉得蹊跷,所以才在考虑是否禀报此
事。」
千鎏影听罢,笑道:「有意思,我军未至,快活林中却先起冲突?看这架势,
怕不是娘们不够分打起来了?」
北落师门微一皱眉,似是对千鎏影言语颇为反感,却也不明说,只吩咐副将
道:「去问问那些活口,看他们是否知晓。」
那副将领命,不一会回禀道:「侯爷高明,末将已问得那一男一女是那人所
诛。」说着,他将手指向墨天痕处。
「寒家老二吗?他本事倒不小。」千鎏影低声道。北落师门虽有疑色,仔细
一想,却也释然道:「他能查明快活林所在,自然是有些本领。」却听那副将尴
尬道:「侯爷、王爷……非是寒公子,而是那名少年。」
这一下,两大神将脸上同时浮现讶然神色。北落师门令道:「让将士们今晚
就在殿中修整,但需先仔细检查过这些石床下是否还留有暗道,以防敌人卷土重
来。另外,传信让药花神将带后营一道来此处休息,再派人传信孟坪守军,让他
们连夜调兵辅助汗武神将看守俘虏,待天明后将俘虏押送至孟坪听候处置。」那
副将得令,自去派人检查石床,安排轮值班次和传信士兵。北落师门这才对千鎏
影道:「走,我们去见一见这名少年。」
* * * * * * * * * * * * * * * * * * * * 且说药王遁入快活林地道之中,
那地道蜿蜒曲折,分叉众多,药王七弯八绕,走了足有一刻钟,这才寻得一处木
门推门而出。木门外尽是草木密林,土坡石崖,仍是山中光景。回头望去,只见
那木门掩藏在层层灌木藤蔓之中,非熟知之人必然难以辨认。
药王心道:「玉天一退路做的倒是周全。」抬头望星空辨明方向,刚要迈步,
又不舍的回望一眼。他方才逃的甚急,自己多年精炼的药品和大量欲澜精油仍丢
在快活林库房,一瓶也未曾带上,想到自己多年心血这回只怕要被朝廷尽数搜刮,
他便觉一阵肉痛。
「若非看见了青萝军,老夫也不会如此紧张。罢了,青萝军至,说明叶明欢
亦至,有他压阵,我的毒功威能立减,及时抽身反是正确之举。哎……远处尚有
杀喊之声,快活林当是不复存在了。还是先往孟坪寻两件像样的衣裳,等朝廷退
兵,再回来看看他们是否有所遗漏,至于玉天一,哈,让他自求多福吧。」
打定主意,药王拨棘踏草,借月色攀上一处陡坡,打算往孟坪镇而去,不料
刚翻上地势平缓之所,却见眼前山腰上,一队人马整齐而立,带头之人鲜衣绿袍,
意态丰俊,正是药花神将叶明欢!
「这这这……」屋漏偏逢连夜雨,因远处杀喊未歇,山中夜风喧嚣,再加上
神将治军严明,待命兵士纹丝不动,毫无声响,使得药王一时不查,竟是自投罗
网!
药王这一露头,顿时引得数百人齐齐转头,无数视线聚焦其身,药王顿觉自
己是只傻孢子,前有逸待之敌,后是峭壁山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生生的
挂在山崖边缘,好生尴尬。
「徐师弟,别来无恙啊。」叶明欢率先发话,他闲庭信步般走到悬崖边,蹲
下身来接着道:「怎么来了,也不知会师兄我一声?」
药王嘴角抽搐几番,用僵硬的笑容回应道:「叶师兄久见了,师弟我只是路
过而已。」
「哈……哈哈哈哈!」叶明欢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递过一只手去,道:「来,
师弟,先上来再说吧。」
原来,摧花药王徐如玉与药花神将叶明欢同出一门,不过叶明欢自幼随师修
习药理毒功,徐如玉却是半路带艺投师。他本是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盗,却在一次
采花中爱上那名被他玷污的女子,起了金盆的洗手的念头,岂料二人成婚当日,
他那未来岳丈先是在喜酒中下毒,又联合一众江湖高手围攻于他,他虽侥幸脱逃,
却伤了一腿,大好轻功折损五成。自此,药王立下毒誓,既然你以药毒我,我定
要以药还之,这才投入叶明欢师门。是以药王虽年长,仍需叫叶明欢一声师兄。
但药王于药石毒理一道天赋极佳,加之复仇驱使下奋发勤学,不过数年,药道一
途已直追叶明欢。二人出师之后,徐如玉借一手淫药毒功重操旧业,成为江湖女
子闻之色变的「摧花药王」,叶明欢却投身军旅,历战南疆,以一手药功连破南
疆邪蛊毒阵,被先帝钟锴赏识,接连提拔,直至神将之位,并冠以「药花」之名,
坐镇屠狼关。
药王不解的望向叶明欢,狐疑道:「你与我耍什么心机?莫要以为我尊你一
声『师兄』,就会任你摆布。」
叶明欢风度依旧,手掌仍是伸在半空,脸上笑容不减:「徐师弟哪里话,师
兄我只是想与你叙叙旧而已。」
「呵!」药王冷笑道:「免了吧,你是兵,我是贼,当着这么多人面,你堂
堂一朝神将,会想与我这反贼叙旧?」
叶明欢轻松道:「这个好说。」随即大喝一声:「青萝军!今晚你们可曾见
过反贼?」只见数百青萝军同时调转身形,背对二人,却无只言片语。
叶明欢这才道:「这些都是我的心腹,师弟现在可还放心?」
药王摸不清这小师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暗自犹疑间,只听叶明欢大声道:
「师弟若再信不过,我只能把这些人尽数除掉了。」
只见青萝军中不少兵士浑身一颤,却也无人发出声响。药王心道:「这小子
到底在盘算什么?不过我这副模样,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若想擒我,轻而
易举,嗯……看来他不愿与我为敌,我便先信他一回,看他究竟耍什么花招。」
于是假意笑道:「叶师兄言重了,既然师兄诚心相助,师弟我又怎能逼师兄忍痛
割爱呢?」说着便搭上叶明欢手掌,爬上山崖来。
叶明欢随即令道:「取一套青萝军军服来。」自有军士将备用换洗的军服捧
来。药王穿戴妥当,叶明欢又道:「师弟,前方交战结束,我这后军便需前去汇
合,你尚是反贼,若被其他人认出来可就糟糕了,只能先委屈你先易容改面,再
在我军中忍耐几日,待到此间事了返回东京,便可复你自由之身,在这之前,还
望你小心行事。」
药王腹诽道:「既然要帮我,直接放我走便是,何必这么麻烦?定是有什么
不可告人的密谋……这小子,莫不是想用计把我诓到人多之处再行捉拿?」此念
一出,当即又自我否定道:「若想抓我,也不用这么麻烦,真搞不懂这小子究竟
想干什么……罢了,便信他一回,看他药瓶之中能倒出什么仙丹来!」
既已思定,药王便道:「多谢师兄好意,那我便进队了。」
叶明欢叫住他道:「师弟且慢。」随后唤过一名副将,对他道:「师弟,接
下来一段时日你我恐无太多机会交流,这是小罗,亦是我的心腹,他会指导你下
面该如何行动,你若有不知之处,无论巨细,都可向他询问。」
药王点头,转身正欲入列,却听叶明欢又道:「师弟,你那些毒剂药品,之
后应该都会交我处理。」药王一听,浑身一震,吃惊的回头望去,叶明欢却早已
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叶明欢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却瞬间解开药王心中所有疑惑。」原来如此,
哈!」药王心头一阵冷笑,也不再多话,转身踏入青萝军中。
不出一会,一名白甲军到来,正是派出传信的将星营士兵,叶明欢得将神之
令,遂下令部队开拔,而药王隐身其中,早将人皮面具贴上,变成一名面容呆板
的中年士兵,随着青萝军一道往快活林大殿进发!
注3 :他自己觉得注4 :将星营战力均值在50左右,快活林精锐战力均值40
出头。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6》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6》
话说墨天痕三人痛哭一阵,嘤嘤而泣,各自心伤神亏,晏饮霜在一旁看的难
受至极,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在正气坛时如星拱之月,凡事都不必自己太过操
劳,即便有所迷茫,还有睿智父亲和慈祥美母可以依靠,从未像今日一般手足无
措,先是寒凝渊蒙受不白之疑,再是亲眼目睹自己的师弟师妹遭此大厄,自己空
有满腔郁愤却不知该往何处发泄,思来想去,仍是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寒凝渊。
寒凝渊遭儒门无端怀疑,心情也是不佳,一张俊颜冷峻如冰,兀自站那如冰
雕矗立,一言不发,不知在思考何事。晏饮霜见状,也只能收回目光,另做他想。
毕竟是男儿理智更多,墨天痕哭了一会,强忍哀痛收住心情,抬头往四周望
去,见朝廷兵马正从殿后搬运战利品,便对二女道:「梦颖,薰儿,他们在深山
潜藏多年,这里定有水源与沐浴之所,你们不如先去洗浴一番,免得身上难受。」
二女现下满身汗渍精斑,蜜穴中也存留有不少阳精,确实很是难受,但身子
不洁不净,伤的终归是她们内心,此刻她们心头痛楚更是难以言表。
墨天痕看见二人神情,亦陷入深深自责,却怎么也找不到安慰的言语。这时,
梦颖扯了扯他衣袖,眼神哀怨而凄凉,幽幽道:「天痕哥哥,如果这世界上没有
梦颖了,你会想我吗?」
墨天痕不知她此言何意,但为劝慰她,便拍着她后背柔声道:「傻丫头,无
论你在哪,我都会想你的。」
梦颖听罢,竟是破涕一笑,细嫩小手深情的捧住墨天痕脸颊,盯住男儿关切
的眼神,眼中流出一丝温情道:「那就好,那样的话,梦颖就死而无憾了。」
圆脸少女话一出口,墨天痕竟是嗅到一股决然之意,未及反应,梦颖已一把
将他推开,额头转身往后方的殿墙上狠狠撞去!
「不要……!」墨天痕身体失衡,难挽佳人,话不及出口,却见寒凝渊身姿
电闪,白衣飘飞,箭步抢到梦颖身后,及时将她扯回怀中!
「放开!你放开我!」梦颖哭的梨花带雨,叫喊着想从寒凝渊怀中挣开,怎
奈她本就身小力亏,加上大半夜的无情摧残,早已是腿软体虚,方才推开墨天痕
全凭最后一股求死的狠劲,如今又如何挣脱的开?
「薛姑娘,何必如此。」寒凝渊皱眉叹道:「此事非你之过,你又何必寻死
以求解脱?」早在梦颖拉住墨天痕之时,他便已察觉少女神色有异,暗自留神,
如若不然,只怕梦颖此刻已是芳魂杳矣。一旁晏饮霜亦被她此举吓得心惊不已,
赶紧上前拉住她道:「薛师妹,你这是何苦?」刚想劝她放弃轻生念头,脑海中
却闪过「以死守节」一词,娇躯顿时一僵,不知该如何开口,心头第一次对自己
所学之礼教产生了一丝疑惑:「失却贞操,便真的只能以死来成全贞洁吗?那对
女子来说,岂不是有莫大的不公?」
墨天痕不料平日里懵懂无知的梦颖竟如此刚烈,惊吓之余,赶忙上前从寒凝
渊与晏饮霜手中将她拉回,死死抱在怀中,生怕她再寻短见,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只是不停轻抚着少女的脑后青丝,连声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梦颖靠在男儿怀中,眼眶红肿,泪珠扑簌而落,不断抽噎着道:「还不如…
…让我死了算了……梦颖这样,以后还怎么和你在一起。」
失贞对中原女子来说,是最悲惨而耻辱之事,而梦颖不但被淫贼强行夺去贞
操,还在她所爱之人面前被大肆凌辱奸淫,这等屈辱,早已粉碎了二八少女对未
来之憧憬,让她只想一死了之!
贺紫薰在一旁欲言又止,她本也萌生死志,只想着与墨天痕交代完后事,然
后便去寻一处僻静所在自行了断。然而梦颖这一番哭闹反令她心起波澜:「贺紫
薰啊贺紫薰,枉你身为捕快,遇到这种事情怎能像小女孩一样哭哭啼啼,寻死觅
活?」她虽是这样告诫自己,但受辱失贞毕竟在她心中划下一道深邃的伤痕,梦
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心爱的男子,她,又何尝不是?
墨天痕同样泪水横流,他自小受儒门礼教影响,知晓女子贞洁之重,几乎更
胜性命,不然落松太守也不会将男女私通判为重罪。
思来想去,墨天痕难觅良言,哀叹一声,对怀中哭泣的人儿道:「梦颖,待
我寻回母亲,便请她做主,让我们完婚,好吗?」
此话一出,在场三女皆是一惊,贺紫薰心中微甜浅喜,羞赧却又觉无比尴尬,
腹诽着男儿为何会在这种境况下提出这令人羞臊的事情。晏饮霜立时怔住,心中
竟是不自觉的泛出些许酸意,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从未料想过自己会对一
名男子如此上心,不仅随他游历各地,还会为他千里奔走,心忧他之安危,甚至
在他可能遭难之时不惜弃自身于不顾,只想如何救他出囹圄。这一刻,这如悬天
皎月般被众人所追捧的天之骄女却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这一路走来,与其说是
照顾师弟师妹,倒不如说是她一直在注视着男儿那满身正气、刚强不阿的背影!
梦颖杏眼圆瞪,抬起小脸不可置信道:「天痕哥哥,你说什么?」
墨天痕并未回答,而是转身又将同是满脸惊愕的贺紫薰揽至怀中,在她二人
额上各自温柔印下一吻,坚定道:「待寻回母亲,我就娶你们过门,绝不食言!」
这句话若放在以前,梦颖定会欣喜若狂,欢呼雀跃,但此时此景,却好似更
像被同情怜惜一般,忙摇了摇头,凄然道:「天痕哥哥,梦颖已经……已经配不
上你了……」
墨天痕忙道:「你当然配的上!你挂怀我的安危,先是不远千里往落松寻我,
又在正气坛中舍命相待,那时起,你我便已定下终生,时至此刻,我又如何能弃
你?」他一心读书习武,对与人相处只知真心以待,直来直去,全然不懂该怎样
运用话术委婉表达。
「你是笨蛋吗?!」见墨天痕的拙劣措辞,贺紫薰忍不住含泪道:「只是因
为别人对你好,你想要回应报答,便不顾别人感受了吗?她对你这般情义,你却
说的好似在报恩一般,这种同情……这种怜悯,谁要!」她说到伤心处,又忍不
住难受的流下泪来。
「这当然不是同情……我是真的想娶你们……」墨天痕急忙回应着,却下意
识的看了晏饮霜一眼,此话一出,他与晏饮霜日后便已再未有可能,心中虽早有
准备,但真到此时,他仍是揪心不已。晏饮霜正沉浸在自己心头那怪异的酸楚之
中,未能注意到墨天痕眼中的无奈与遗憾,只道他正在给自己递眼色,让自己帮
腔,刚想开口,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一旁寒凝渊看不下去了,道:「墨贤弟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他虽不知该如
何说出口,但心中定是喜爱你们至极,绝非同情或是怜悯。」
墨天痕仿若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道:「对对,我是真心喜爱你们,
所以才想娶你们入门,绝无其他目的。」
这句话如梦幻一般,是梦颖盼望多年之事,但在这般境况下,她却犹疑道:
「可是……我……」一旁晏饮霜听闻此话,心中酸意莫名更盛,竟是有种瞬间空
落之感。
寒凝渊生怕墨天痕又说错话,忙道:「薛姑娘,贺捕头,请听我一言,你们
虽遭大难,却得救援,未逢死劫,依寒某看来,这已是天大的幸运。」
贺紫薰不悦道:「你说的轻巧,受辱的又不是你!」
寒凝渊早料到会有如此回应,接着道:「寒某久居边关,不到十岁便随父兄
临阵,见过生死不下千万,每番大战之后,天关将士虽有死伤,但生者无不庆幸。
我见过有断臂之人雀跃欢呼,亦见过失却双腿之人仰天大笑,更在暴雪封路
之时见过无数将士为求活命茹毛饮血,啃草食泥,便是积雪也能吃的一干二净!
当活着都成为一种奢求,就没人会在意自己曾遭逢怎样的劫难。从那时起,
我便知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二字更为重要,你们年岁不过二十,人
生半数未至,还有大把日子需要过活,所以即便遇上挫折,也该拼命跨过才是,
怎能就此起了轻生之念?」
墨天痕随即附和道:「不错,你们家中还有亲人,还有你们牵挂之人与牵挂
你们之人……」说着,他牵起二女柔荑,鼻头一酸,眼泪已不争气的再度落下:
「你们若离我而去,那不是又……又只剩我一个人了……」他家破人亡,又在师
门遭陷,心中早已将二女视为最重要之人,只是口笨难言真心,此时真情流露,
更让众人动容。
贺紫薰虽有死志,但见到墨天痕关切神情,知晓男儿是真心待她,那股冲动
已去大半,只是一想到自己方才就在男儿眼前被那两个淫贼奸的疯言浪语,什么
不要脸的话都说了出口,心中始终有股恶气难平,恨的牙根直痒。她心性向来坚
忍要强,不肯轻易服输,吃了如此巨亏,待自然想着该如何加倍讨回,于是抽回
手来,昂首瞪了他一眼,佯嗔道:「谁要嫁你!还有!我又没寻死觅活,你干嘛
把我也捎上!」
墨天痕只是望着女捕的双眸,诚恳而又认真道:「你们二人对我而言都无比
重要,任谁也不能失去。」
纵使娇蛮高傲如贺紫薰,亦被这话、这眼神所动,忍不住又落下泪来,梦颖
更是扑入墨天痕怀中嚎啕大哭,三人再度抱成一团,可这一次,却不再有人准备
抛却性命,因为,当回头之时,已有人在来处等待,死生不弃。只是仍有一人呆
在一旁,如白梅静绽,玉立婷婷,心中却如受霜风刺骨,为这劫后定情的感人场
景而黯然神伤,不为别的,只因她似是已喜欢上了那天真莽撞,却待人无比真心
诚意的墨家少年!
这时,只听甲胄铿鸣,引得寒凝渊与晏饮霜回头望去,正是北落师门与千鎏
影到来,寒凝渊冷哼一声,便把视线转开。晏饮霜虽鄙夷朝廷做法,但毕竟出谋
者乃儒门掌教,自己又身为儒门子弟,自然不好太过不敬,于是行礼道:「见过
一甲侯、镇西龙皇。」
正在哭泣贺紫薰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忙把脸上泪水一抹,拉扯着墨天痕与
薛梦颖小声道:「二位将军来了,快先行个礼。」
北落师门见到他三人惨状,不禁微一皱眉,摆手道:「不必了,本侯问几句
话便走。」
墨天痕却突然匍匐而跪,狠狠的向北落师门磕了三个响头,诚恳道:「若非
二位将军及时到来,学生只怕命尽于此,两位女伴也会继续受厄,此等恩情,来
日若有机会,墨天痕定当舍生以报!」
北落师门道:「杀反贼,救百姓,北落师门分所当为,何须报答?本侯此来,
只问你一个问题。」
墨天痕道:「学生当知无不言。」
北落师门颔首,指向玉牵机与玉兰姬的尸首道:「好,本侯问你,那死在一
起的一男一女,可是你所杀?」
墨天痕顺着北落师门手指方向望去,随后点头道:「回侯爷话,正是学生。」
「如何杀的?」
「剑意远发。」
「嗯?」「哈?」同时两声疑问,两大神将皆觉讶异,千鎏影不禁道:「你
小子鬼扯什么?你若能修出剑意,还会被整成这副惨样?」
墨天痕被他触动心中伤痛,顿时绷起脸反驳道:「我先前被抓之时,兵刃被
这帮反贼收走,若是有剑在手,定当手刃恶贼!」
千鎏影顿时笑出声来:「这天下剑者,修出剑意者不过寥寥数人,皆是已达
无剑胜有剑之境,其剑意之能远胜兵刃,配剑不过锦上添花而已,本王还是头一
次听人鬼扯有剑胜无剑呢!」
墨天痕刚想辩解,却见北落师门眉眼一跳,对千鎏影道:「你从哪听的这些
胡言乱语?」
千鎏影面上笑容顿时一僵,讪讪道:「唔?胡言乱语?」
北落师门斥道:「这天下剑者,修出剑意者不过寥寥数人,可你又见过几人?
剑邪?缥缈剑?还是十二剑天?」
千鎏影哑口无言,不知北落师门所问究竟何意,心里直打突突:这些人老子
哪见过?人坊间说书的不都这么说?但这话他终究未敢出口,只是道:「不曾。」
北落师门道:「不曾,便不要胡言。」转头望向墨天痕道:「你自称『学生
』,想是儒门弟子?」
墨天痕点头称是,却听千鎏影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又是个死穷酸。」
北落师门自然听见千鎏影暗讽,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道:「小兄弟,将你
剑意使出与我一观,若是为真,此回攻破快活林,有你一功。」
墨天痕摇头道:「侯爷,学生不求功劳,只求侯爷退兵时能将我等安然送至
西都。」
北落师门一指千鎏影,应道:「这是小事,此战结束,龙皇飞将便会返回西
都,届时你们可与他同行。」
墨天痕行礼谢过,随即一指横拨,八舞意发剑破苍穹扉,只听「噗」的一响,
众人身边殿墙之上顿现一眼两指见方的圆形洞孔,将殿墙两面贯彻通透!
见墨天痕一指穿墙,千鎏影脖子一缩,鄙夷道:「小子你休要唬我,不过剑
气罢了!」他武艺虽高,却是在战场磨炼,对武林之事知之深浅,只道是墨天痕
以次充好,想要蒙混过关。
却听北落师门淡淡道:「鎏影,你可见到剑气?又可曾见过剑意?」
千鎏影气势瞬时又矮三分,支支吾吾道:「不……不曾。」
北落师门为将多年,因镇守东京无战可战,又心系天下武林动向,故主动请
缨,担任监察天下武林大事之责,时常奔走观摩高手对决,虽武力称不上绝顶,
但眼界极高,一眼便看出墨天痕那一指已达无剑之境,凭剑意伤人并非妄言。他
本想呵斥千鎏影,让这自大狂妄的小子滚回自己的飞龙营去,但千鎏影毕竟带兵
大将,自己若似长辈一般在旁人面前斥责于他,反而有损他的威信,便平静道:
「不曾,便不要妄加评断,静静听便是。」
千鎏影虽是骄狂,却对这与自己父亲齐名的伯伯敬畏有加,登时听出他话中
含义,脸上露出尴尬神情,挠了挠脑袋,假笑道:「好,好,我安静不行么。」
北落师门这才对墨天痕道:「小兄弟,你年岁几何?」
墨天痕答道:「学生今年整十七了。」
北落师门点头,颇为赞许道:「后生可畏也,单凭这一剑,便能知你所言非
虚,这一功圣上定会有所赏赐,你们在此好生休息吧。」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墨天痕见他要走,忙叫住他道:「侯爷且慢,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千鎏影不耐烦道:「你小子,这是准备给你记功,又不是让你去做死间,哪
来那么多要求?」北落师门轻吭一声,脸上也隐有不悦神色:「说来听听。」
墨天痕问道:「敢问侯爷,现下是否还有快活林的活口?」
北落师门默然点头,墨天痕抱拳行礼,又道:「禀侯爷,学生家住落松,父
亲乃当代墨家钜子,母亲乃道门希音观赤天子道长次席弟子,亦是南水陆家的大
小姐。本是父母双全,衣食无忧。但两个月前,有一伙贼人深夜入我家中,杀我
父亲,掳我母亲,更将家中老小仆役屠戮殆尽。若非得清微观两位道长与儒门煌
天破师兄相救,只怕已满门皆陨。」他说到心中痛处,忍不住又哽咽起来。
北落师门皱眉道:「你说这些,与活口何干?」
墨天痕道:「侯爷,学生历经查访,得知母亲极有可能被掳往快活林,故而
才会在此。只是学生失陷期间并未发现母亲身影,所以斗胆请求侯爷,可以让学
生前往问话。」
北落师门奇道:「你背景深厚,大可往南水寻求外祖父帮忙,何必只身犯险。」
心中却道:「难怪这段时日未得籁天声消息,他对这师妹痴心一片,想来定
是发疯般的去找寻她了。」
墨天痕坚定道:「回侯爷的话,这之中有些隐情,让学生不便去求助外公,
而灭学生满门的那伙贼人仍在不停追杀学生,以图斩草除根,学生担心往南水路
上必有埋伏,便北上师门,边躲避追杀,边查访母亲下落。况且,学生认为,身
为人子,报仇当亲力亲为,不得假借外力。」
千鎏影听了这番话,不禁心中又犯嘀咕道:「什么狗屁歪理,君子邪说,这
小子脑袋也是被书夹坏的,南水陆家那么大势力,寄封信过去,老爷子为女儿还
不得把整个中原翻个面?用得着你在这苦兮兮的亲力亲为?」
北落师门亦觉墨天痕思想有些幼稚好笑,但一转念,竟是从心底生起一丝敬
意,不禁道:「好,有担当,有勇气,那便拿出毅力,贯彻你之信念吧!本侯期
待你的表现。那几名活口就在那里,你可以随时去问。」说罢便转身离去。
千鎏影跟在北落师门深厚,心中却更觉纳罕,几乎惊吓道:「北伯伯不会也
被书夹傻了吧?怎会鼓励这般不着调的事情?不对……他一定是跟那什么墨家有
仇,想让这楞小子去送死!嗯……应该……大概……是这样吧?」
一行人目送两大神将离开,只听贺紫薰在一旁道:「小墨,一甲侯好像很欣
赏你呢。」
墨天痕道:「将神之言,多有鼓励意味,正说明我现在仍不足道也,没什么
值得高兴。比起这个,我还是陪你们去寻找洗浴之所吧。」
寒凝渊叫住他道:「墨贤弟,此事不如交由晏姑娘帮忙,你我先去审问那几
个俘虏,如何?」
墨天痕不由望了晏饮霜一眼,正气坛娇女此时正为先前自己的怪异感受而兀
自出神,听见男儿呼唤,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应道:「好,便放心交我吧,我们
都是女子,也好相帮。」墨天痕遂道:「既然如此,麻烦师姐了。」他自是不知
这美丽师姐心中的小九九,只是知晓二女心中创伤非三言两语就能抹平,此时虽
不再觅死觅活,但仍需有人开导,晏饮霜温婉亲和,知书通理,有她在旁,他也
安心。
梦颖早先一步到来,知晓道路,便引着二女往后殿寻水房去了。见三女走远,
寒凝渊拍了拍墨天痕肩头,道:「走吧墨贤弟。」
墨天痕应声而动,心下忐忑而激动,这两个月来他连遭厄难,九死一生,更
殃及身边人付出惨痛代价,当这一切结束,是否能就此寻得答案?
* * * * * * * * * * * * * * * * * * * *
两大神将来到大殿一角,早有兵士辟开一角空地,拉起一道简易门帘,将铺
盖全数备好。北落师门战时常与士兵共尝甘苦,同灶而食,但从不设帅帐,也从
不与兵士同帐篷而卧,休息时必会隔开一方空间,独自睡在其中。他威望甚隆,
也深受麾下爱戴,将士们知他习惯如此,每次出征皆会寻出一块僻静之地供他歇
息。
千鎏影一路随北落师门来到此处,只见北落师门停下脚步,转身道:「你跟
着我作甚?还不回你飞龙营去!」千鎏影涎着脸道:「北伯伯,我们也好些时候
未见了,侄儿就不能与你叙叙旧么?」
北落师门一生未娶,膝下无子,但与千楚棠私交极厚,早在千家兄妹二人年
幼时便多有来往,对他们更是视如己出。时及千楚棠亡殁,其夫人伤心过度,郁
郁成疾,不久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彼时千兰影仅十岁出头,千鎏影也不过双
十之年,北落师门秉持旧义,对这两兄妹照顾有加,在朝堂更助千鎏影稳立军中,
成就今日之龙皇飞将,这让千鎏影既敬他如父兄,又待他如挚友。千鎏影领军之
后,二人相聚渐少,但每逢遇见,千鎏影总会如孩童一般缠上他,非要像多年前
一样与他彻夜长聊才会消停。
千鎏影自然知道这个北伯伯面冷心暖,每次开聊前都是板着一副面孔赶他离
开,这让他更是有恃无恐,大大咧咧的坐在地铺上,拍拍一旁的空位道:「北伯
伯,急行军多日,也累了吧,正好与侄儿聊天解解乏。」
「要解乏,我大可睡觉,何需听你唠叨。」嘴上虽是厌烦,北落师门却仍是
坐到千鎏影身旁看了他一眼,随后道:「说吧,你想听什么。」
千鎏影嘿然笑道:「北伯伯果然是最懂我,知晓我满肚子好奇。」
北落师门佯装厌烦道:「有屁快放。」
千鎏影笑问道:「北伯伯,话说您刚才提到的那什么剑斜、喵喵剑、十二剑
的,你都见过吗?」他自小便对江湖侠士颇为神往,只不过受家教所缚,一心钻
研兵道,难有机会接触这些事物,直到长成领兵,才会在闲暇时找间酒楼听人说
书,品些江湖杂谈。北落师门因驻扎东京,身受密旨,平日兼有观控武林大事之
责,故虽未曾领兵出征,却常能亲睹顶峰相见,极武会战,这对千鎏影来说,远
比从说书人那听来的故事要有趣的多。
北落师门嘴角一抽,失笑道:「什么喵喵剑,我说话这般口齿不清吗?那是
一剑缥缈晋浮萍!」
千鎏影手一摆,道:「哎不管这个,这三人你都见过吗?」
「见过又如何?」
千鎏影顿时来了兴致:「快与我说说,都是在哪见的那些人?」
北落师门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可听过『旷世云决』?」
千鎏影想了片刻道:「好似听人提起过。」
北落师门道:「南水左近,有一座楼傍山而建,那楼高与山峦齐平,占地颇
广,名唤出芸楼。」
「与山齐高,这若说是塔也不为过吧?」千鎏影心道。
「出芸楼最顶层,设有一座能引天下武者为之侧目的仙武擂台,这擂台之所
以……」话到一半,却被千鎏影打断道:「等等!北伯伯!我只是想听听那些顶
尖剑者都是怎样的人物,不太想听你说人文地理的……」
北落师门笑道:「莫急,听下去。这擂台之所以称其为『仙武』,盖因其旁
有一块千年奇石,名曰仙武石。」
千鎏影腹诽道:「好么……说了不想听地理,还是跟我扯起石头来了。」
「这仙武石奇特无比,江湖顶尖高手之招,威力足以开山断流,崩天裂地,
但此石受招之后,非但毫无损伤,还能散发异光,招式越强,光便越亮,以此石
测度高手修为,准确无匹。借此石特性,出芸楼每隔十年都会举办一场『旷世云
决』,以仙武石受招之异光,评出各方天下第一!」
听到「天下第一」四字,千鎏影这才明白,北落师门所述正是他最感兴趣之
事,不禁咧嘴笑问道:「既然这石头能评出强弱,那还要设什么擂台,决什么武」
北落师门道:「仙武石所测,不过武者自身内力修为,但若有不服者,当可
向仙石所评的天下第一人提出挑战。」
千鎏影奇道:「既然内力修为已是不及,那挑战又有什么意义?」
北落师门道:「鎏影,你虽内力不凡,又常年领兵,无需独自与人决出胜负,
故而不能窥见自身盈缺。武者对决,不单纯只是内力对拼,经验、招式、智谋、
兵器、意志、功法生克、地利天时,皆有影响。在绝对实力前,这些或许无关紧
要,但当对决二者皆是人间翘楚,差距微弱之时,这些,便是决胜的最大要素。」
千鎏影眼界虽低,人却不傻,知是北落师门正向自己传授经验,亦是虚心记
下,这才又提起自己关心之事:「那北伯伯可曾见过那些高手?还有你方才说的
那些剑者中,最后谁成为了天下第一剑?」
北落师门仰头望向殿顶,似是在追忆往昔,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那一
年西域大捷,我和你爹受封后闲来无事,便同往南水散心游玩,正值旷世云决再
开,我便与你爹登楼一观,正巧赶上了几场惊世之战。」
千鎏影顿时兴奋非常,脸上满是期待神情。他生怕自己多言打断北落师门话
语,索性闭嘴收声,如同一个等待父亲讲故事的孩童一般。
北落师门露出慈爱的笑容,开口道:「那天我与你爹初次登楼,便见仙武石
光芒大作,璀璨夺目,光芒中,一人背负偌大剑匣,正立于擂台之上。现场早已
鸦雀无声,静候通报。不出片刻,便有通告传出,那人正是仙石所评的天下第一
剑,十二剑天宗问真!」
「十二剑天?他为何会有这么个称号?」
「因为传闻他的剑匣之中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把天下名剑,从一至十二,一
剑强过一剑。」二人一问一答,就如同很正的父子一般。北落师门继续道:「仙
石评比一出,人群反应并不强烈,或多或少,都有公认意味,但也不乏不服之声,
接着便有人上擂挑战。那些人经仙武石评测,虽也算一方豪雄,但光芒却远不及
宗问真,一个个也都败下阵来,而宗问真也只出到第六剑,直到一人的出现。」
千鎏影不由自主睁大眼睛,急不可待的想要知晓这上台挑战的究竟是谁?他
又能否击败宗问真?
北落师门并未让他久等。
「那人上台之后,人群便显得有些激动,待到他发招受测,仙武石光芒竟是
与宗问真难分强弱,人群更是哗然一片。」
千鎏影忍不住问道:「这人是谁?」
北落师门笑道:「那人便是你口中的『喵喵剑』——一剑缥缈晋浮萍。」
千鎏影亦是轻松笑道:「哈,原来这『喵喵剑』这么厉害?」
「二人打过照面,便动起手来,出芸楼上登时锐气窜空,剑意弥漫,然而二
人却都未出剑。」
「剑者不出剑,那还打个铁球哟!」千鎏影腹诽道。
「二人越战越是令我惊奇,剑气剑意交锋之所也逐渐扩大,竟生生逼的前排
之人退却一丈之远方能免受飞来横祸。终于,晋浮萍驭剑出鞘,剑势顿时占据上
风,宗问真颓势立现。正当众人觉得这『天下第一剑』即将易主之时,只听宗问
真道:「你值得第十剑。』随后,他身后剑匣第十格中便飞出一剑,落在他之身
前。」
千鎏影表情不变,心中却却好生激动:「娘哎!他真的带十二把剑啊!!」
北落师门自是不知千鎏影心情,继续道:「得剑在手,宗问真一挽颓势,二
人斗的旗鼓相当,直从傍晚战至深夜亦未分胜负。」
听到这里,千鎏影已波不急待道:「那后来谁赢了?谁得了天下第一剑?」
北落师门摇头道:「他们谁都没赢。」
「谁都没赢?打到最后还是平手?那岂不是要并列天下第一剑了?」
北落师门道:「非也,他们都输了。」
「都输了?」千鎏影顿觉脑子里打了个结,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状况。
北落师门道:「你莫急,听我说完。二人一直战至黎明,仍是不见有人占据
上风,就在众人以为将要平局收场之时,天外忽来一道狂霸笑声,雄傲绝伦,修
为稍弱之人竟被当场震至昏迷。但见外围高山处,一人踏风而来,落在擂台中央,
竟将正在酣战的二人生生分开!我与你爹当时都惊骇不已,像宗问真与晋浮萍那
等高手对战,即便修为相仿之人也难强硬插足,否则稍不留神便可能遭万千剑意
撕扯,尸骨无存,而那人却以一己之力强行跨入战圈逼停二人,其能为可谓已震
古烁今!」
千鎏影听闻还有这样的绝世高手,眼睛都直了,忙不迭问道:「谁!那是谁!」
北落师门道:「当时我与楚棠对视一眼,心中早有答案,能有此修为者,中
原不过一僧一俗两人,那人黑发而赤瞳,额印黑白双鱼,定非释门之人,那么答
案也就呼之欲出——混沌郎君,南宫离恨!」
「娘哎!竟然是他!那个到处找人打架的南宫疯子!那后来呢!!」千鎏影
兴奋的忍不住想要跳起,对他来说,这故事简直太过精彩!
「后来?」北落师门接着道:「南宫离恨甫一上擂,二话不说先发一掌,直
击仙武石,那石头顿时光芒刺目,将黎明照耀的如同正午一般,令人睁不开眼!
光华过后,在场之人大多面面相觑,但更多的是期待他接下来会作何动作。
出芸楼主见南宫离恨到来,忙出面告知他正在进行的是『天下第一剑』之决,
南宫离恨却不以为意,道:「吾无兴趣与人相决天下第一,吾只想败天下第一!
』当时他凶名未曾远播,在场之人皆觉其狂傲过头,于是纷纷怂恿宗问真与晋浮
萍与其一战。南宫离恨却不以为意,放出狂言道:「你们一起上便是。」在场之
人无不哗然,要知宗问真与晋浮萍虽激战半天一夜,气力有亏,但根基仍在,若
联手对敌,这世间只怕没人能讨到好处,南宫离恨如此目中无人,令场下之人更
想一睹他之能为。」
虽已知宗问真与晋浮萍败北结局,但千鎏影却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南宫离恨
究竟要强到何种地步才能敌过那两人联手,于是不解问道:「那南宫疯子真有那
么强吗?」
北落师门道:「自然不是。就在南宫离恨提出挑战后,晋浮萍竟然收剑回鞘,
对宗问真道:「宗兄仅出第十剑便与我不分胜负,此回是缥缈剑败了,天下第一
剑,宗兄你当之无愧。』说完便跳下擂台,头也不回的走了。」
千鎏影顿时一拍大腿,道:「这喵喵剑,好深的心机,与人联手怕丢了面子,
所以看对手指明要与天下第一一战,就干脆送个天下第一的帽子给人,好让别人
为他挡箭!」
北落师门点头道:「正是此理,缥缈剑此言一出,引得场下一片谴责之声。
但谴责归谴责,他是成功金蝉脱壳,却留下气力有亏的宗问真独对那绝世狂
人,当真是名声尽毁,近年也听不到他之消息了。」
「那……后来呢?」虽知宗问真败局已定,千鎏影仍是好奇,他与混沌郎君
之战,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却听北落师门道:「十二剑天宗问真,不愧『天下第一剑』之名!」
千鎏影顿时奇道:「这又怎么说?他不是输了吗?」
北落师门缓缓出了口气,道:「当时见晋浮萍遁走,南宫离恨便对宗问真道
:「你也要逃吗?天下第一,不过笑话!』,却见宗问真身后剑匣的第十一格翛
然打开,第十一剑缓缓飞出,对南宫离恨道:「宗问真绝不怯战,你值得第十一
剑!』南宫离恨道:「你不畏战,很好!吾本想让你二人联手以达公平,却不料
遇上那个懦夫。你体力气力皆有亏损,混沌郎君便让你一手一脚,以算公平。』」
「欺人太甚,即便人气力有亏,又怎能这般侮辱武者尊严!」千鎏影不忿道。
北落师门摇头道:「南宫离恨此人向来藐视群雄,若想得他尊敬,必须有相
当武力才可。宗问真十一剑甫出,我便瞬间感受到无匹剑压扑面而来,近处之人
竟被这剑压压成片压倒。我与你爹对视一眼,皆觉此人强到不可思议,全然不见
气损力亏的模样。」
「即便这样,仍是敌不过那南宫疯子?」千鎏影有些怀疑,他所见过的高手,
不过朝中神将与大儒,其修为至多只与其不相上下,而更强之人,如醒世三圣与
孟九擎之流从未在他面前出手过,他自是触不到那顶尖之所。
北落师门颇为惋惜道:「光论剑术一道,已无人能与宗问真相提并论,即便
是如今叱咤风云,声名在外的三教剑锋,也难及他当年高度。那第十一剑我自问
即便与你爹联手也未必能胜,只可惜,他遇上的是混沌郎君。」
千鎏影好奇道:「混沌郎君又如何?」
北落师门道:「混沌郎君出身阴阳门,最透天地大道,南宫离恨更是其中翘
楚,宗问真的无匹剑意竟被他以阴阳之理消化无形,难动其分毫。」
听到这里,千鎏影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惊叫道:「那第十二剑!宗问真为何
不出十二剑?」
北落师门道:「宗问真的十二剑各有名称,第九剑乃无尘之剑,这第十剑名
作无悔之剑,十一剑称之无败之剑,此剑一出,从无败绩,而第十二剑,名曰—
—无敌之剑!」
千鎏影悻悻道:「可惜,已尝败绩,何来无敌?」
北落师门点头道:「正是如此,无败之剑被毁,便不再无敌,不再无敌,又
如何能出无敌之剑?」
故事至此告一段落,千鎏影却沉浸其中,向往不已的自言自语道:「旷世云
决,当真有趣,算来明年便是云决再开之时,届时若是得空,倒可携小妹一同前
往。」
故事虽尽,千鎏影仍是兴致盎然,硬缠着北落师门想要他再说几个有趣见闻。
北落师门已觉困顿,不胜其烦,心中微一计较,突然憋着笑意道:「鎏影,
你今年已有二十八岁了吧?」
一听长辈提及年龄,千鎏影顿觉背后一寒,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探问道:
「北伯伯你这是……?」
北落师门微笑道:「你不是想让我与你再说些趣事吗?方才正好提到南水,
我倒是知晓明年正月十五,南水陆家那『天下第一美人』陆晗雪将在得月楼办一
场妍诗茶会,各路豪杰都会慕名前往,届时又是年关,定会热闹非常,你若有兴
趣,我可为你安排个座儿。」
千鎏影猛的摇头道:「什么盐什么湿,什么破『天下第一美人』,还不是被
人吹出来的,真人未必会有多美。再说,南水那边多是臭穷酸,我老粗一个,提
不起兴致!」
北落师门笑道:「那陆晗雪我倒见过一次,还真非被人吹捧,乃是名副其实
的美人,即便我们孟掌教的夫人霍青丝声名在外,在我看来也要逊她三分。我听
闻那陆晗雪不但琴棋书画各有精通,还酷爱排军布阵,通晓兵理,为此她还特意
拜青鸾神将为师,研习兵法精要,可谓当世第一奇女子。」
千鎏影更觉北落师门「不怀好意」,不禁把脸一绷,防备般问道:「您说这
些作甚?」
此问正中将神下怀,北落师门微笑道:「那女子喜爱兵阵,定然不会嫌弃你
这老粗将军,正好你也未娶,不如我来做媒,为你去说这一桩亲事。」
千鎏影惊的一跃而起,连忙摆手,语无伦次道:「别,别!北伯伯您怎么能
和下九流的媒婆一样与人说亲?多掉身价!」
北落师门见他反应有趣,便也顺着反问道:「怎么?以本侯之位,你还怕我
说不成这桩亲?鎏影啊,你莫要害羞,所谓男大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是
成家育子之时,不如就听本侯一言。你若能将她娶回,能得陆家背后雄厚财力支
持不说,来日军中说不定还能多个参谋,夫妇同征,定会传为佳话。」
千鎏影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您可别乱点鸳鸯谱,那南方水乡的女子娇
娇柔柔,胳膊用力一拧都怕能断掉,怎能受得了我这老粗?再说,我军中……也
不缺参谋啊!我……我还是先回去了!」说罢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往自己营中走去,
留下北落师门一脸得计的坏笑。
千鎏影前脚刚走,便有将星营兵士前来禀报:「侯爷,兄弟们已将地道搜遍,
并未发现药王踪迹。另外,我们沿血迹追踪,但那人脱逃极快,待我们追出密道,
人已不见踪影。」
北落师门面色瞬间一凝,回复到往日的冷峻,道:「知道了,可有孩子受伤?」
那兵士回道:「不曾,地道之中并无暗器机关之流。」
北落师门应道:「那就好,找不到便算了,让孩子们早点歇着,明日再清点
战利品不迟。」
那兵士领命而去,北落师门拉上门帘,脸上竟现出强忍怒意般的愤恨厉色,
咬牙小声道:「徐如玉!这次算你走运,楚棠之死,我定会彻查到底!」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7》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7》
且说墨天痕与寒凝渊来到将星营看守快活林俘虏之所在,几名将星营兵士早
得了招呼,也并未阻拦。二人来至那几名俘虏身前,墨天痕开口就问:「你们这
里,可有一名名叫陆玄音的女子?」
那几人见过他与玉天一对拼之壮举,不敢欺他,努力回想片刻,却都是摇了
摇头,道:「名字虽有所听闻,但林中好似并未有过。」
墨天痕心头一沉,不甘道:「你们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这名女子吗?」他
为寻母历遍艰辛,付出如此惨痛代价,若是扑了个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那几人又苦想片刻,仍是摇头道:「林中确实没有姓陆的女子。」其中一人
道:「或许是我们不知她的名字,你说一说那女子的相貌,或许我们有人会想起。」
墨天痕忙将母亲的样貌细细描述一遍,又急切的看向那人,那人仔细回忆半
晌,却给出了让他最是无奈的答案:「不曾,按你所述,这样的女子若是来到林
中,我等定然会印象深刻。」
听到此语,墨天痕顿时泄气不已,苦恼的抱头蹲坐在地,心头乍紧,不甘,
亦不忿,颤抖着连连吸气,原来自己这一路的血泪,不过是一场笑话?
寒凝渊一直在旁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何事,此时却突然开口道:「你们这
些年所掳的女子全数在这吗?」
快活林俘虏们都是摇摇头,其中一人道:「当然不是,这些只是我们留下些
姿色武艺皆佳的女子,以用来进行欲林大祭的。」
墨天痕眉头一跳,略略想到寒凝渊为何发出此问,却听寒凝渊接着问道:「
留下?那未曾留下的女子呢?」
那人道:「有些调教好的,或是玩腻的,会集中起来,一起送走。」
墨天痕听罢,顿时猛一抬头抓住那人肩膀,正欲发问,却被寒凝渊拦下。
「寒大哥?」墨天痕不解的看向玉龙少主,却见寒凝渊朝他微微摇头,示意
他先别问话。墨天痕不知寒凝渊作何想法,但仍是答应下来。
寒凝渊这才接着问那快活林之人道:「送往何处?」
那人答道:「金钱山庄。」
得此答案,墨天痕几乎沉不住气,却被寒凝渊拍了拍他肩膀,对他道:「我
知你心焦,但有些关窍细节你恐怕问不详尽,不如先让我问完,你再问漏补遗。」
自鸿鸾相识以来,寒凝渊与他意气相投,引为知交,先在醉花楼与他并肩御
敌,又常用其经验屡次补他处事不足之处,更为他千里奔波,走访调查,搬兵请
援,在墨天痕看来,寒凝渊即是兄长,更是人生导师,对他自然尊敬不已,所以
即便心中急迫难待,仍是选择信任于他,向后退开。
寒凝渊接着道:「你们这些年所掳女子无算,未留之人是否皆是送往金钱山
庄?」
那人道:「这我不大清楚,不过确实只听闻过送到这一个地方。」
寒凝渊略一思索,又道:「好,那我问你,你们为何要将这些女子送往金钱
山庄?」
那快活林之人答道:「我听玉少主提起过,是金钱山庄出钱使我们去抓这些
女子,并可以酌情调教后再送走,林中这些年的资金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与金
钱山庄的交易之中。」
墨天痕顿时怒道:「这金钱山庄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与西域之人合作祸害
中原女子!」寒凝渊却是默然不语。墨天痕见他一言不发,不禁问道:「寒大哥,
怎么了?」
寒凝渊凝重道:「事情有些复杂。」他沉吟片刻,道:「你先稍安勿躁,待
我问完再与你详叙。」
墨天痕只得耐住性子。寒凝渊又问那人道:「那你可知金钱山庄买走这些女
子,是作何用途?」
那人摇头道:「这我就不知晓了,倒是听说天主一家与那金庄主常有往来,
好似十分熟稔,若是二位少主还在,他们或许会知晓。」
墨天痕只觉脑中一阵眩晕,登时懊恼不已,但一转念,当时是为救贺紫薰而
狠下杀手,倒也无其他办法,只得深叹天意弄人。
寒凝渊问罢,转身对墨天痕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二人来至殿中僻静一角,墨天痕见寒凝渊一路上一言不发,面沉如水,焦急
问道:「寒大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寒凝渊反问道:「你可曾听闻过金钱山庄之名?」
墨天痕一愣,否认道:「不曾。」
寒凝渊道:「是了,你们儒门向来不屑经商之家,你不知也是正常。所谓『
金钱山庄拾把土,上下三代脱贫苦』,这金钱山庄生意几乎覆盖整个中原,财力
雄厚堪比朝廷,若称之为『天下第一庄』也毫不为过。其庄主金成峰是个传奇人
物,他历战商场三十年未有亏绩,白手起家建起这雄霸中原北方的庞然势力。
此事若真牵扯到金成峰身上,那就极是难办了。」
墨天痕疑道:「此话怎讲?为何难办?」
寒凝渊道:「那金成峰有两个世人皆知之嗜好,一是收集有价无市,可遇不
可求的旷世奇珍,二是网罗天下至美绝色,纵情尽享鱼水极乐,如若那俘虏所言
为真,只怕墨夫人……」
「只怕什么!」好不容易有此线索,墨天痕急不可耐的追问起来。
「哎!」寒凝渊长叹一口气,道:「只怕墨夫人她……正身陷更可怕的所在!」
墨天痕猛然惊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或许是被当作货物,卖往金
钱山庄?」
寒凝渊安抚道:「这只是一种推测,或许亦如那人所说,令堂亲从未到过此
处。」
墨天痕摇头道:「母亲未来过也非好事,她若真在我所不知的地方受苦,那
我猴年马月才能救她回来?」
寒凝渊见他神情肃穆,于是认真问道:「你的想法?」
墨天痕不禁迟疑起来,他因实力不济而屡遭挫折,还连累身边人一同受苦,
如今可能将去面对更为庞大的势力时,难免会有犹豫,是以踌躇再三,仍是做出
决断:「这是唯一的线索,不能就此断开,无论金钱山庄是龙潭也好,虎穴也罢,
我都必须去查出我母亲是否身陷在。」
寒凝渊皱眉道:「你此举,极为不智,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我当劝你,莫要
逞匹夫之勇,多寻些助力,总好过单枪匹马。」
墨天痕道:「这个我自然知晓,只是一想到母亲可能正处水深火热之中,我
……」未等他说完,寒凝渊喝断他道:「不要总天真的想着去以卵击石!你这次
又想让谁与你一同遭殃?」
此话正刺中他心中痛处,墨天痕顿觉如遭雷电猛殛,捂住心口向后踉跄数步,
望着寒凝渊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默然良久,这才摇头道:「我不会让任何一人因
我受累,这回,我独自一人去。」
好言厉声劝说皆无果,寒凝渊无奈至极,亦是沉默。二人对视良久,互不相
言,心中却各自烦乱。不一会,仍是寒凝渊打破沉默,道:「有一事,我很好奇,
我希望你如实告知我。」
墨天痕点头应允。
寒凝渊顿了顿,道:「我将言之语可能不大中听,但我希望你认真听下。虽
说你身为人子,复仇当亲力亲为之举并无大错,可你无论武艺智计,在江湖中自
保尚难,又何谈对抗未知之敌,复仇寻母?令堂出身南水,乃是陆家老爷子的掌
上明珠,又是希音观高足,我想知道,家门变故之后,你可有写信请援?或是告
知一两位可靠的长辈亲朋,请他们帮忙?」
他这番话几乎将墨天痕贬的一无是处,但确无错处。墨天痕虽心中不悦,但
知晓他所说皆是实话,也不愿反驳,只是答道:「道门那里,已有清微观的科玄
智道长代为通知希音观,而外公他……」他突然一顿,似是欲言又止。
寒凝渊扬眉道:「南水如何?难道说陆老爷子那出了什么变故吗?」
墨天痕长叹一声,无奈道:「寒大哥,这是小弟家事,其中自有隐情,我本
不愿提及,但你尽心尽力帮我至此,我若再有隐瞒,反而待你不诚,辜负了你一
腔义气。」
寒凝渊道:「既然难言,那不说便是,谁家都会有秘密,不该我知晓的,我
也不会去赖着面皮去打听。」
墨天痕忙道:「非也非也,小弟非是此意,只是希望寒大哥听完,对小弟做
法能稍有理解就好。」
寒凝渊点头道:「你且说出来,若仍是天真,只怕我也没法理解。」
墨天痕无奈道:「寒大哥,那南水的外公,我是一次也未见过。」
寒凝渊疑窦顿生:「嗯?这是何故?」
墨天痕无奈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说到此处,他一声长叹,道:「我墨
家本是千年世家,听我父亲说,过去千年中,我墨家也曾辉煌于世,历任钜子皆
是天下顶尖武者,武冠群雄,可与三教教主比肩,只是最近数百年来,我墨家似
是负了诅咒一般,各代家主修为再难及前人高度,每况愈下,至我父亲接任钜子
之时,已是家道衰落,全凭千年底蕴偏安一隅,勉强度日,加之我墨家向来一子
单传,不曾开枝散叶,所以人丁更是稀少,放到江湖之上,只怕连二流门派也及
不上。家门巨变之后,父亲临死前将钜子之位托付给我,而我有何能力,相信寒
大哥也清楚,若我再无力振兴墨家,恐怕这千年传承便会在我手中断绝了吧。」
他倚着墙根坐下,仰头望着殿顶那一幅幅彩画,脸上满是自嘲之意。
寒凝渊也坐至他身边,道:「既是如此,你便更不可以身犯险。」
墨天痕并不回答,接着道:「我父亲待我严厉,故而我与母亲更亲些,常与
她说说话,排解被父亲强逼之苦。有一回,便聊到了外公。」说到这里,他又是
一叹,这才缓缓道:「我父亲年轻时,境遇却与我相仿,武艺未成,只凭一腔热
血走动江湖,也吃过不少闷亏。我母亲名号南水玄音,自幼拜入希音观习琴,无
论容貌、才情、武艺、家世,皆是一等一的,追求者自然不少,可偏偏母亲就看
上了这样的父亲,义无反顾……南水陆家乃是名门望族,而墨家只是个没落世家,
一个是名门小姐,一个是落魄公子,二人从交往之初,便受到了各方的看低与阻
挠,但我母亲铁了心,一定要嫁给父亲。此举终是惹怒了外公,当时外公逼迫母
亲,她若敢嫁,便不再是陆家之人,岂料母亲当时已怀有身孕,外公一怒之下,
便将母亲逐出家门,从此未再相见。」
他回忆着与母亲的往昔,想到母亲与他提起往事之时眼中所泛起的泪花,不
禁也留下泪来:「母亲每次提及外公时,言语间满是思念之情,总说自己是个不
孝女,无颜再见他老人家,但自己亦不后悔嫁给父亲,人生本就需作出选择,而
一旦选定,便只能前行。」
「原来如此……」寒凝渊听罢墨家往事,亦是唏嘘不已:「难怪你不曾往南
水向陆老爷子求援,你们十数年未见,突来一人认亲,难免遭人怀疑,只是……
……你若修书一封,将令堂信物一并寄去,并与陆老爷子陈明事故,焉知他
会不信?
父女置气,当真会老死不相往来?老人家不过要个面子,如果女儿肯低头认
错,他又如何会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可母亲定不会承认嫁与父亲是错啊!」墨天痕辩道。
「唉……」寒凝渊无奈道:「所以我说,你仍是天真,你父亲已死,母亲失
踪,若能换来如此臂助,即便你假意代令堂认错,又有何不可?那陆老爷子称雄
南水多年,何等精明睿智,上一辈的纠葛,又岂会延续至你的头上?你有勇气直
面未知而凶残的敌手,却为何不敢一见素未谋面的血亲?」
他一针见血,点出墨天痕天真之处,亦准确戳中他之心态,让他心绪震荡不
已。
寒凝渊继续道:「你若早一步求援,以陆家手腕,只怕整个中原都会受之影
响,令堂若故去便罢,若仍在世间,那么掳她之人定也不敢……」说到此处,他
突然一顿,眼珠飞转,似是想到何事,随后猛拍大腿,恍然道:「是了!这样应
当没错了!」
墨天痕见他举止略有怪异,忙问道:「是怎样了?」
寒凝渊道:「那晚贼人弑令尊而掳令堂,说明其目标乃是生擒令堂,而令堂
与陆家纠葛并不为外人所知,以令堂的身份,天下间敢于动手而不大忌惮陆家的,
怕也只有那人!」
墨天痕隐约猜到一些,瞬时惊道:「你是指……!」
寒凝渊点头,抿唇严肃道:「恐怕……就是金钱庄主……」
墨天痕登时跃起,道:「此话当真?」
寒凝渊白了他一眼,道:「即便为真,你也不可冲动行事。所谓谋定而动,
你需认清自己与敌手的差距。」
墨天痕应道:「这是自然,这回我定会摸清状况,再付诸行动,绝不会连累
他人与我一同遭殃。」
寒凝渊亦点头赞许道:「如此最好。」
二人这边话毕,又歇了许久,却不见三女归来,墨天痕不禁担心道:「时间
已久,为何师姐她们还未回来?」寒凝渊劝道:「此地有官兵驻扎,她们又有晏
姑娘看顾,当是无虞。」正说话间,三女方是洗浴归来。原来,快活林殿后便有
一条活水,以供平日引用洗浴。二女浑身多有精渍淫斑,加之心灵受创,总觉身
上不洁,在河中默默流泪,反复搓洗,似要将心中尘垢一并洗去才肯罢休。晏饮
霜生怕二女情绪低落自寻短见,一步也不敢离开,一直守到二女上岸才稍有放松。
墨天痕见三女归来,赶忙迎上,先谢过晏饮霜,随后关切问道:「你们可还
好?」
贺紫薰毕竟坚强,心绪略有平复,对他道:「不好好站在这吗?这殿后便有
条小河,你也去洗洗好了,满身的腥臊。」时值初夏,天气微热,墨天痕经历一
夜烈战,早就汗流浃背,又被玉兰姬的淫水阴精糊的满身,此刻身上味道确实难
闻,于是与晏饮霜嘱咐几句,便应了她的话,到殿后寻水源去了。
二女惨遭一夜凌辱,身心皆遭摧残,早已疲累难当,待到墨天痕洗完归来,
已是一左一右靠在晏饮霜香肩,沉沉睡去,晏饮霜随军多日,历经大战,此刻也
睡的十分深沉。寒凝渊就坐在三女不远处浅眠,见墨天痕归来,向他点头致意一
阵,也不再多言,自行休息去了。
墨天痕蹑手蹑脚走至三女面前,看着三张风情各异,却皆是美貌无比的秀丽
容颜,心中五味杂陈。
「紫薰、梦颖,相信我,他日我定当将玉天一狗头提回,为你们讨回公道!」
「白银魔鬼、黄金魔鬼的野种,还有那姓墨的小杂种……这血仇,玉天一定
要亲手讨回!」
夜幕深沉,月色稀疏,失却一臂的快活林天主在山间野地中急急而奔。他之
断臂早已自行包扎妥当,只是包裹创面的那根布条早已被染成怵目的赤色,仍不
断有鲜血往外渗出,可他脚下步伐一刻不停,心中也盘算好了之后行动——见到
那人,先借他资源疗愈伤势,再往西域摩诃无量宫,向帝释天负荆请罪!
* * * * * * * * * * * * * * * * * * * *
由于快活林大战之时已是深夜,加之朝廷兵马连日行军劳累,北落师门特令
四大军势休息到中午再起。
时至正午,朝廷军兵已起身忙碌起来,有的埋锅造饭,有的则在清点昨夜杀
敌之数、收缴之物。
北落师门与千鎏影、叶明欢三人在一名兵丁引领下,一同来至后殿一处房前,
那房屋门上铁索横关,屋内隐有异香传出。
叶明欢在房前驻足,仔细辨析那股奇异香味,片刻后,对北落师门道:「侯
爷,当是此处无疑,我那师弟为人阴险,不知在门后会有何种布置,还请您与龙
皇先行避开,以免有失。」
北落师门却道:「不必,这里不过一间库房,他随时会来取拿物件,布下机
关反而麻烦,叶神将只管打开便是。」
叶明欢依言开锁,果然未遇任何机关侵袭,不禁道:「侯爷果然神机妙算!」
北落师门淡淡道:「不过知己知彼罢了。还请叶神将入内清点此中物品,注
意自保,切莫有失。」叶明欢称是,推门而入,只见屋中箱柜遍布,栏架林立,
其上所盛尽是些瓶瓶罐罐。叶明欢一一验查过这些坛罐,确认无毒,这才引青萝
军众前来盘点。
这屋中所存,皆是药王平日所制之物,粉丸烟水,各具其形,但大多都含剧
毒,稍有不慎沾染些许便能使人命丧当场,纵使青萝军常年与南疆毒物打交道,
在这屋中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这番盘点从午时开始,直到申时方才结束。叶明欢向北落师门报告道:「侯
爷,徐如玉的『雨后七奇』皆在内中,七种共计二百一十六瓶,另有欲澜精油四
箱共计三百四十二瓶,其他伤药淫药共计一百零七瓶。
北落师门点头道:「劳烦叶神将将这些药品全数运回邑锽,待禀明圣听,再
作分配。」
叶明欢领命,着青萝军将士规整药品,收拾车辆,准备启程。千鎏影地位尊
崇,无需回京复旨,与北落师门依依惜别后,便开拔返回镐京,墨天痕众人也随
队一道,离开了这心碎神伤之地。
经此磨难,墨天痕众人一路上少言寡语,既不见贺紫薰平日的牙尖嘴利,亦
不见梦颖往昔的活泼雀跃,墨天痕心中疚责,对她们怜爱备至,一路温颜相劝,
只盼二女能尽快脱出阴影,却惹的晏饮霜在一旁深受冷落,自怨自艾,愁眉不展
;
寒凝渊因朝廷怀疑之事,本就心情不好,这一路也是眉头紧锁,不见平时的
潇洒恣意。
孟坪距西京不远,两日后,飞龙营便已离镐京不远。未及近城,便见城墙之
上黄旗招展,城门之前百姓夹道欢呼,正是在迎接龙皇飞将凯旋归来。
见到如此阵仗,千鎏影忍俊不禁,笑着对左右副将道:「我赌十两,这场面,
小妹一定不会乖乖的待在府中。」
果不其然,待到飞龙营入城走过几条街道,欢迎百姓渐少之时,突来一名身
形削瘦,身着华服的少年公子,叉腰拦住队伍去途。
前排军士心中一惊,不解为何城中为何还有「恶徒」胆敢拦截飞龙营队伍,
忙掣刀挺盾戒备道:「谁家小儿速速闪开,莫要挡龙皇飞将的道!」
那小公子修颈一扬,昂首道:「你们两个才是速速闪开!本公子挡的就是龙
皇飞将!」
那两名军士面面相觑,却听背后传来哈哈大笑,只见千鎏影大大咧咧的从身
边副将手中接过银两揣入怀中,这才吩咐道:「你们让开吧,那是小郡主!哈哈
哈!」
那两名军士这才看清,那「小公子」脸上虽然有须,皮肤却白净粉嫩,眼睛
又大又亮,不是自家郡主千兰影,又是谁?吓得赶忙让开道来跪至一边,请罪道
:「属下眼拙,还请郡主高抬贵手!」
千兰影趾高气昂的迈过二人,道:「免了免了,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
们计较!」说着,便一路小跑奔至千鎏影马前,甜甜的叫了声:「大哥!」。千
鎏影早知这妹妹会耐不住寂寞来寻自己,也不答话,只是伸出手来。千兰影一见
便知其意,又是甜甜一笑,小手一搭兄长大手,娇小身子已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
弧线,稳稳坐在千鎏影马后。
不料千兰影方才坐稳,竟是猛然回过头去,惊叫道:「是你们!」
原来,千鎏影马后便是小车,墨天痕一行有伤在身,皆是坐在小车之中,就
在千兰影方才上马之际,众人已对视过一轮,记仇的小郡主立刻认出,这车中的
男男女女正有两人是那日在凤月楼中「侮辱」自己的一对男女!
墨天痕与贺紫薰亦认出千兰影,贺紫薰早就料到会有此景,但她心情低落,
对此毫不在意,只瞥了千兰影一眼,便再无其他动作。墨天痕却不禁露出苦笑,
心道:「真是冤家路窄,这回在她大哥面前被她遇上,怕是马上就要找回面子吧。」
「大哥!就是他们!就是那两个狗男女!」千兰影忙拽着千鎏影的甲胄,拉
扯他回头。千鎏影早知此事,知晓是自家小妹做的不对,本就不想去管,怎奈这
小妹从小被娇宠惯了,吃不得亏,见了「仇人」分外眼红,他这做大哥的也不好
不闻不问,只好调转马头,对墨天痕道:「你就是那天在凤月楼对我小妹出言不
逊的那个人?」他语调虽是严肃,却一直在向墨天痕挤眉弄眼,还暗暗向他竖起
拇指,倒似是十分赞许的模样。
墨天痕顿觉有些发懵,不知这少将军唱的是哪一出,却听千兰影道:「骂我
的是那个大胸女人!这男的胆敢与本郡主动武,也不是好人!」
千鎏影不想小妹这么咄咄逼人,他想小事化了都没法,不禁头疼道:「小妹,
你想怎么着?」
千兰影趾高气昂道:「自然是给本郡主磕头认错,再在凤月楼七楼摆一桌赔
礼宴,请来棠梨社唱上一出,才算完!」
千鎏影失笑道:「小妹,你当人人都跟咱家一样,凤月楼说去就去,棠梨社
说请就请的?就他们这幅模样,哪能在凤月楼七楼摆的起酒?更别说棠梨社是西
都最好的戏班子,场次都订到后年去了,你让他们怎么请?不如就让他们磕个头,
认个错算了。」
见千鎏影还算明事理,晏饮霜这才放下心来,却听墨天痕道:「郡主,那日
之事是我们有眼无珠,但归根结底,是您不对,为何您反而要我们与你认错?再
者,我们已有言在先,你若战败,便不再纠缠,此回怎能不守信用,仗势欺人?」
千兰影从小到大,家人对其都是百依百顺,这才养成了她恣意妄为的性格,
千鎏影对此也颇为头疼,眼见有人竟敢与这任性小妹据理力争,顿觉有趣,不断
向墨天痕递来眼色,示意他放心去辩。
墨天痕自是不懂千鎏影心中所想,只觉这龙皇飞将在平日里与领兵作战时判
若两人。
千兰影从未被人这般顶撞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翻身下马,一双杏眼瞪的
如铜铃一般,叉腰怒道:「本郡主要你道歉,还需要仗势?那日是你耍诈,有本
事我们再比一场!你若输了,便乖乖来当本郡主的奴役!」
话音刚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千鎏影便拍手道:「好!就这么定了!我来做
公证人!」心中却在窃喜:「这小子会一手剑意,治一治小妹自然问题不大。虽
说将门女子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但女孩子家家叉腰骂人像个市井泼妇一般那怎么
成,正好借此机会煞煞她的横气,以后也好管教。」
墨天痕本就心情不佳,被千兰影一番挑衅引出心中真火,加上之前曾轻易败
她,当下强硬回应道:「好,有龙皇飞将为证,我若败,自当为奴任郡主驱使,
但郡主你若再败呢?」
千兰影昂首,白皙脸蛋划过一丝不屑,道:「笑话,我堂堂龙影郡主岂会再
败?上次是你使诈,这回你不许放烟,不许用筷子,我们真刀真枪的比过!」
她这番「规定」,让一旁的千鎏影乐的合不拢嘴,心道:「人家用筷子就打
赢你了,你哪来的自信与他真刀真枪再战一次的?」但他也不敢笑的太明目张胆,
生怕小妹当场发作给自己难看,只得无住嘴,憋的异常辛苦。
墨天痕有意立威,持剑跳下车来,墨武春秋剑锋怒贯入地,这才道:「郡主,
您还没说,若您败了,该当如何?」
千兰影不知他剑重,只道他膂力过人,心中确生三分忌惮,但事是由自己挑
起,到如今退缩反显得是她胆怯,正思索如何回话,却听千鎏影又道:「不如这
样墨少侠,我这小妹从小除了我爹和北伯伯,谁也不服,你若能败的她心服口服,
我便做主,让你入赘我镇西龙皇府,做个驸马如何?」他陡然想起在快活林中被
北落师门催婚一幕,计上心来,想要以此捉弄下小妹。
位高权重之人在这乱点鸳鸯谱,在场诸人皆觉头疼,千兰影论年岁虽比梦颖
稍长,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因家世之故,身周之人对她恭恭敬敬,唯唯诺诺,
让她心生嫌恶,故而未曾见过令其动心的男子,对婚嫁一事也是懵懵懂懂,听见
大哥这主意,也丝毫不以为「馊」,竟是干脆的应道:「好,你若能堂堂正正打
赢本郡主,本郡主嫁你也无妨。」
兄妹二人一个贪玩,一个懵懂,竟是稀里糊涂订下终生大事,墨天痕一行皆
觉头大,但飞龙营将士们却振奋莫名。他们出身军旅,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主,也
都信奉强者为尊,在快活林时,他们便已知墨天痕独身诛杀匪首,一身功夫了得,
对他已颇为尊敬,而自家将军为自家小妹来一出「比武招亲」则更对上他们的胃
口,是以众军兵皆摇旗呐喊,一时声势颇隆。
墨天痕有薛梦颖与贺紫薰相伴,本就因此生无缘晏饮霜而烦闷,现在又被人
强塞来一名蛮不讲理的世家小姐,心中更是不悦,当下回绝道:「郡主,您是皇
亲贵胄,终生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天痕自问无心高攀,这婚事我看就不必了。您
若败,日后若会再见,别再纠缠便是。」
他这番言语道理清晰,不卑不亢,让人无从反驳,可偏偏千兰影是个不讲道
理的主,听他一说,反而激起逆反之心,小手一挥,蛮横道:「哼!你不愿娶,
我偏要嫁!就这么定了!但会败的终究是你,所以你也别妄想能入赘我千家!」
墨天痕虽见过贺紫薰无理取闹,但委实不曾见过如此蛮横的女子,一时间哭
笑不得,只得向千鎏影求助道:「将军,天痕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兰影郡主,
此乃终生大事,还望将军劝一劝郡主,莫让她意气用事。」
千鎏影本意只想借墨天痕之手管教下小妹,自然不是真心想将小妹草率嫁出,
不想千兰影斗气时倔强无比,反倒认准这条件顺坡而下,这让他进也不是,退也
不是,只得尬笑两声,不予回应。
墨天痕求援无果,只得对千兰影又道:「郡主,还望您三思,我已有平妻两
名,按例已不得再娶,若让你作妾,岂不委屈?」
千兰影杏眼一瞪道:「你少在那自命不凡,本郡主即便嫁你,也该是正妻,
她们作妾……」话到一半,千兰影忽觉不对,现在讨论妻室问题,倒像是自己急
着倒贴一般,于是忙改口道:「呸呸!你再啰嗦,本郡主可要先出手了!」
一听郡主即将出手,旁飞龙营将士们纷纷向后退避,千鎏影自己造的孽,眼
见不好收场,只得无奈道:「小妹,这是大街之上,部队挺驻在此会惊了百姓,
我们不如回校场再比。」
不料墨天痕也是动了真火,竟对千鎏影道:「将军不必烦忧,很快就会结束。」
千兰影小嘴一撇,骄傲道:「看来你也有点自知之明。」
墨天痕拔剑在手,也不理会她之骄纵,不卑不亢道:「郡主胜,天痕做牛做
马任您驱使,郡主若败,还请莫再纠缠!」
千兰影不耐烦道:「婆婆妈妈,酸酸唧唧,本郡主不允!」话音未落,已从
千鎏影马上扯下龙耀飞弓,搭箭上弦,出手便是破霞箭气!
这一弓法绝学出自前代飞将千楚棠之手,于南疆西域克敌无算,乃是当朝射
术一绝,千鎏影得其父真传,又得北落师门这箭术大家点拨,使将起来风雷齐动,
天地皆惊。晏饮霜曾亲眼目睹过千鎏影以此箭法杀的花千榭落荒而逃,毫无招架
之功,知晓此功法威力卓绝,非常人可能抗衡,此时再见那金弓之上紫芒闪动,
不禁吃了一惊,晏饮霜当即失声叫道:「天痕小心!」
寒凝渊本来并不担心墨天痕,正淡定的坐在车中观望,然而看见千兰影动作
之后,却是察觉有异,突然惊起,提醒话语未出口,龙耀飞弓弦响箭出,势疾力
猛!
「这怎有可能?以她女流之身,怎开的动龙耀飞弓?」寒凝渊久经战阵,一
眼便知千鎏影的龙耀飞弓强硬非常,非九石以上之膂力不得全开,他本以为千兰
影一介女流,气力不足,这龙耀飞弓最多扯开七成,破霞箭气威力自然远逊其兄
长,不料这看似娇滴滴的小郡主气力甚足,竟是将这龙耀飞弓满弦而开,那这威
力只怕墨天痕未必能接!
然而他却不知,墨天痕于快活林一役阴阳贯通,内力今非昔比,加之心性磨
难,剑意更为凝实厚重,面对破霞一箭,竟是不闪不避,一剑向前,二式连发,
阳走「剑破苍穹扉」之锐,阴循「剑动神州月」之意,双招并蓄,但见锋锐剑意
半空刚猛一会破霞之箭,墨武破霞!随即弦月闪动,绵柔剑意直斩千兰影手中金
弓!
千兰影不料家传绝学竟被正面接下,未及反应,「剑动神州月」柔劲已拂上
龙耀飞弓!只听「啊呀!」一声,千兰影花容失色,龙耀飞弓应声落地!
「太惨了,这……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眼见自家小妹惨败,千鎏影想到
之前自己的玩笑之言,不禁扶住额头,一阵气苦:「平日里大家都让着你,这回
遇上个楞种,轮到你愣了吧?」
千兰影金弓已失,却不愿就此认输,墨天痕未曾近身,她自觉胜负未分,附
身欲拾起兵刃再战一轮,岂料墨天痕一剑纵拍,掀起烟尘漫天,顿时路摇不止,
震的周围兵众站立不稳,人慌马惊!龙耀飞弓亦随之反弹飞起,跃上半空!
千兰影被震的一个趔趄,哪来的及去取弓?竭力稳住身形,却见地上一道黑
影掠过,螓首一抬,只见那持剑少年如鹏展翼,纵跃半空,一举捉下龙耀飞弓,
落至她的身前!
二人此刻相距不过半尺之遥,千兰影除却大哥外,还从未与男子如此近过,
顿时俏脸臊红,举掌便打,只是她慌乱之下,掌法已失了方寸,粉掌未及落下,
便被墨天痕用金弓一格,随后墨剑寒光飞闪,已是架在她修颈之侧!
胜负已定,周围观战军兵连声叫好,只道是自家郡主得了驸马,竟爆出热烈
欢呼。墨天痕撤回墨剑,躬身双手递过龙耀飞弓,对千兰影道:「郡主,得罪了。」
千兰影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显然极是尴尬,竟是转身
拨开人群,飞也似的逃开了。
墨天痕只得将金弓递还给千鎏影,道:「将军,确实是郡主强逼在先,非是
天痕无礼,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怪罪?」千鎏影接过金弓,调笑般的道:「本王自然不会护短,不过你嘛
……还是想想怎么平乱后宫吧!哈哈哈!」
「平乱后宫?」墨天痕听的一头雾水,却听千鎏影一声令下,飞龙营应声结
队,重新开拔。墨天痕也只得上车随行。
时过不久,队伍来到一处岔路之前,墨天痕下车向千鎏影请辞,准备与众人
一同返会缉罪阁。
千鎏影含笑问道:「这就走了?」
墨天痕行礼道:「是,这一路多谢将军照顾。」
千鎏影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丢与墨天痕,笑道:「你挺有意思,有空可来我
府上玩玩,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什么?」墨天痕一愣,不知他所说何意。千鎏影却是哈哈一笑,也不作出
解答,拨马便走。
待到飞龙营全数离去,墨天痕转身欲走,却见贺紫薰板着俏脸,质问他道:
「你是真的想娶我吗?」
墨天痕不防她突来此语,颇觉莫名,但仍是认真道:「自然是真。」
不料贺紫薰话音陡高:「那你还赢个小郡主回来?」
墨天痕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只是让她别再纠缠而已。」
贺紫薰冷哼一声道:「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平日里高高在上,你越是赢
她,她便越是会缠你,直到赢你为止。我看你定是瞧上人家的身份地位,想要入
赘去了!」说罢,也不待墨天痕辩解,转身气鼓鼓的走了。
她这一走,晏饮霜与梦颖颇有深意的望了墨天痕一眼,也跟着离去。墨天痕
这才明白千鎏影所说「平乱后宫」是为何意,想想便觉头大。
寒凝渊劝慰道:「女孩家总会有些私心,加上她二人方才历劫,心性难免会
有偏激,你需耐心安抚开导才是。」
墨天痕自忖此话在理,于是点头受教,也跟上众女步伐,一同往缉罪阁而去。
时隔不过数日,众人再返缉罪阁,却尽数经过磨难洗礼,心境大不相同。缉
罪阁此番损失捕快一十六人,其中还包括阁主最幼养女贺紫荆,加上贺巽霆重伤
在身尚未康复,上下顿陷一片惨淡愁云。贺紫薰独木难支,只得遣人去他处请几
位姐姐回来帮忙,自己则守着贺巽霆,安排好诸多事宜,便不再问事。
墨天痕看在眼里,知她心中难受,需要时间慢慢平复,只得先将梦颖与晏饮
霜送回住处。柳芳依见众人归来,欢喜不已。墨天痕不敢将此行惨事告知于她,
只是谎称梦颖受了惊吓,请她多帮忙照顾一下。柳芳依在鸿鸾时便很喜欢梦颖,
又是墨天痕开口所求,自然一口应下。
安顿好梦颖与晏饮霜,墨天痕便返回缉罪阁,想先帮贺紫薰分担些阁中事物,
却见寒凝渊收拾齐整,站在阁前等候。见他到来,便迎上道:「墨贤弟。」
「寒大哥,你这是?」
「愚兄此来,向你辞行。」
「辞行?你要回去了吗?」
「正是。」寒凝渊答道:「我此番离家,是为追查玉雪苔流向一事,如今快
活林事了,也该回山庄去了。」
墨天痕受他一路照拂,此刻颇有不舍,于是挽留道:「寒大哥,我们刚刚回
来,舟车劳顿,不如你先歇上一日,让小弟为你设酒送行也好。」
寒凝渊浅笑道:「你肩上之事甚多,哪有时间与我把酒言欢?待你寻回令堂,
不妨她携众弟妹来我玉龙山庄走走,当是散散心也好。」
墨天痕知是留他不住,也不再多言,抱拳道:「一路相助之恩,天痕没齿难
忘,来日若需援手,天痕当粉身以报。」
寒凝渊拍拍他的肩头,道:「世路崎岖,多有险阻,墨剑之行,千思万慎。」
说罢,便昂首踏步,向北而去。
* * * * * * * * * * * * * * * * * * * * 11- 7
PS:下一节(11- 8)将在7月6日(周五)发布。
本章人物实力墨天痕63(48 15 ,阴阳双脉贯通) 20 (剑意加成,但对手
武力比自己越高,作用越小,属于附加战力)
晏饮霜48寒凝渊34薛梦颖29 ?
贺紫薰40玉天一83-16 (手没啦!)
玉牵机72玉兰姬66徐如玉75 0(药没啦!)
北落师门88千鎏影86万里封疆81叶明欢79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8》
以下正文:中原正北,金钱庄内,一名仆役打扮的男子正在嵌金回廊上飞奔,
至一处偏殿前时,正欲迈入,却被守门庄丁拦下道:「庄主吩咐了,若无要事,
莫要打搅他与陆夫人行欢。」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8》
那仆役粗喘着道:「就是要事,有客来访!」
守门庄丁这才进门通禀。不一会,出来道:「庄主吩咐,可把客人带到此处。」
那仆役面露难色,道:「客人恐怕不方便前来。」
守门庄丁顿时踹了那仆役一脚,道:「什么客人,非得要让庄主亲自迎接?
我看你是嫌庄大路远,不肯跑腿吧!」
那仆役不敢顶嘴,连声应着往回奔去,心中却鄙夷道:「狗东西!当了条看
门狗,却把别人也当狗看!」
虽是不忿,却免不了再跑来回。又过数刻,那仆役领着一人来到。守门庄丁
一看,这才知晓方才所说「客人不方便」是何意,原来,那客人面色惨白,气色
极为难看,显然有伤在身,左侧袖管空空荡荡,竟是少了一臂。
客人既然来到,守门庄丁自然不敢怠慢,飞也似的入内通禀,过了一会出门
道:「客人少歇,庄主即刻就来。」
然而三人在门口等待将有近一刻钟时间,才见金成峰身着睡袍缓步而出,裤
裆上仍支着偌大帐篷,周边还有些许水渍。原来,金成峰连日来与陆玄音日夜宣
淫,今天正好又在兴头之上,接到通禀后并未立刻动身,而是加快速度狠命肏干
起墨家主母的湿滑蜜屄,直肏的陆玄音浑身颤抖,接连泄身,连声讨饶,这才满
意的拔出肉棍,不紧不慢的将睡袍胡乱一套,出门一见那「不速之客」。
「金兄别来无恙。」见金成峰出现,那断臂之人率先开口道。
「玉天主,真是稀客,今日怎有空到……」金成峰自然早就看见他,走进却
发觉来人身姿有异,顿时也不再绉文,回复到平日的粗鄙言语,惊道:「你怎的
弄成这副德行?」
那断臂之人正是快活林天主玉天一,大战当日,他连战墨天痕与两大神将联
手,断臂重伤,仓皇而逃,如今外伤未愈,内伤难平,沿道又都是通缉榜文,想
单枪匹马回西域已不大可能,只得北上求助这交情尚可的大金主。
「说来话长,但看我现在这副模样,金庄主想必知道我所求何事。」玉天一
答道。
金成峰微微一笑,道:「你这副模样只身到此,怕不是你的快活林让人给端
了,你走投无路,想找老夫帮忙?」
他猜的不差,玉天一脸上厉光一闪而过,道:「金庄主神算,小弟我确实需
要帮助。」
「原来真是这样。」金成峰抚须沉吟片刻,竟是口吐惊人之语:「送客吧。」
「这……」玉天一一愣,不解金成峰何出此言,忙追问道:「金庄主,这是
何意?」
金成峰笑道:「我与你快活林合作,那是生意。生意伙伴若是有难,老夫不
介意扶上一把,但如今你老窝都被人端了,还做的成生意吗?既然做不成生意,
我又何必再与你往来?」他语气平常,说的却是无情之话,将商者唯利是图,过
河拆桥的性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玉天一不甘道:「金庄主,看在往日我快活林与你合作多年的份上,就帮小
弟一把,小弟别无多求,只求一女百金,庄主富可敌国,就当施舍小弟也好。」
「施舍?」金成峰冷笑道:「天下皆知我金钱山庄富可敌国,但谁又见过老
夫救济穷人?施舍一事,只有老夫心情颇佳时,才会把钱当狗粮砸给那些讨厌的
叫花子。」说着,他语气一沉,低声问道:「你是狗?还是叫花子?」
玉天一本就身怀内伤,被他这一番言语相辱激的气血上涌,他堂堂西域欲界
六天主之一,向来视中原人为刍狗,如今竟被个「刍狗」视作刍狗,这等屈辱他
何曾受过!但现今自己确无本钱与这「刍狗」叫嚣,只得道:「若庄主今日慷慨
相助,来日有货送往西域时,我可开一条方便之门。」
金成峰冷笑道:「哈!无力的筹码。我金钱山庄在西域经营多年,关系早就
打点妥当,何须你再开方便之门?不送!」说罢挥手转身便走。
玉天一见状,只得暗下决心,一咬牙,道:「金庄主留步,有力的筹码,我
倒还有一个。」
金成峰闻言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得意笑容,背对他道:「亮出来看看。」
玉天一道:「庄主素来喜御天下美女,虽然天赋异禀,金枪不倒,但阴阳相
交,总有亏益,玉天一不才,愿将我西域秘传欢喜禅法倾囊相授,助庄主延年益
寿,雄风永驻!」
「这倒还行。」金成峰身为商人,定要榨干玉天一最后一丝利益才肯罢休,
如今目的已成,也不再板着脸,转头亲切道:「玉兄请入,我这正好有个上等的
炉鼎。」
「老奸巨猾!」看到金成峰这副嘴脸,玉天一气愤满胸,偏偏无可奈何,而
两大神将连招非是易与,自己确实急需双修来恢复伤势,只得跟随金成峰入内。
二人来至内中,金成峰也不着急爬回床上,而是招呼玉天一坐下,慢条斯理
道:「玉兄,你这偌大的快活林,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玉天一见金成峰未直入正题,也不知他有何盘算,但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好
表现的太过急躁,便把欲林祭时,四大神将围攻快活之事一一道来。
金成峰听罢,不禁问道:「奇了,你的一双儿女不曾随你一同逃出吗?」
说到伤心处,玉天一顿时一怔,随即落下泪来,道:「金庄主有所不知,早
在北落师门攻入快活林之前,牵机与兰姬已死在一个叫做墨天痕的小杂种手上。」
话音刚落,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惊呼,旋即一名仙气四溢的丰腴美妇披
着不整的睡袍赤足跑出,对玉天一道:「你方才说的,可是墨天痕?」这美艳妇
人正是墨家主母陆玄音,她乍闻来人提及儿子名讳,也顾不上羞耻,将睡袍随意
一披便跑出问话。
金成峰见她擅自跑出,不悦道:「谁准你穿衣服的?给老夫脱了!」
陆玄音羞赧道:「不成,还有外人在这……」
不等她说完,金成峰顿喝道:「既然有客,你多嘴什么,乖乖候着老夫去肏
你!」
玉天一却是两眼放光,道:「金庄主,你从哪里找来的这极品美妇?若我没
看错,这应是个正宗玄门弟子,可是上好的炉鼎啊!」
金成峰抚须得意道:「那是自然,老夫看上的女子,岂有不是极品之理?这
可是南水陆涣之的宝贝千金,亦是道门希音观高足,无论气质体态皆是一等一的
上品,而她身负道门玄功,情欲难以击破心防,调教良久亦会时不时反抗几下,
比之寻常女子大有趣味。」
玉天一皱眉道:「金庄主,往日你所纳女子,皆由我快活林经手,但她似乎
并非我快活林擒送而来。」
金成峰笑道:「那是自然,南水陆家势大,就连老夫也得提防一二,所以我
便让呼延逆心亲自出手将她掳来,谁想那小子竟然杀了她全家,造成仇家灭门的
假象,真是心狠手辣。」他虽口称「心狠手辣」,表情却淡定如常,仿佛这灭人
全家之事在他眼中不过看戏一般简单。
提及呼延逆心,玉天一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呼延逆心的情报有误,我快活
林偌大基业又怎会一朝尽丧!」
「哦?」金成峰疑道:「呼延逆心的情报向来准确,办事也很牢靠,这次竟
会出如此大的纰漏?」
「为我快活林,竟请北落师门出手,朝廷真是好大的手腕!」玉天一恨恨道。
金成峰瞥了一眼被他二人撂在一旁的陆玄音,忽道:「玉天主,你说杀你一
双儿女的小杂种叫作墨天痕?」
提及杀子仇人,玉天一分外眼红:「不错,呼延逆心请报上有说,这是条漏
网之鱼,让我好生『招待招待』。」
「巧了!」金成峰一指陆玄音,笑出声来:「这位陆夫人有一独子,好像也
叫墨天痕。」
玉天一眼中凶光顿现,拍桌起身怒问道:「那个叫墨天痕的小杂种,真的是
你的儿子?」
见他面色不善,陆玄音心知眼前这断臂男子只怕多半是仇家,但她心系儿子
安危,想要知晓墨天痕境况,不愿就此回避,只得迎上玉天一那几乎杀人的目光,
语调坚定的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你当真是那小杂种的母亲?」陆玄音表现的如此担忧,玉天一已笃信她便
是墨天痕母亲,仅剩的右拳已然握紧,步步逼近墨家主母!金成峰见状,快步拦
住玉天一,随后转身一把扯去陆玄音身上睡袍,将她丰沃熟媚的娇躯赤裸裸的呈
现在仇家眼前!
陆玄音不料金成峰竟让她如此出丑,惊的急忙遮住丰满胸乳与诱人私处,未
及抗议,只听那老淫棍对玉天一道:「玉天主,你想对这炉鼎不客气,大可一会
到床上再不客气,你若现在动手,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玉天一自然明白金成峰所言何意,一双冷眼上下打量过陆玄音的熟美裸躯,
阴阴笑道:「既然如此,多谢庄主美意了!」
眼见仇家面带邪笑步步逼近,功体受封的陆玄音只得不断后退,心中苦楚万
分:为何我还要遭受这般折辱!还不如一死了之!但转念一想,她苦撑至今,全
因心挂墨天痕安危,而眼前此人就知爱子动向,即便要死,也得先探明爱子如今
究竟是何状况!
盘算间,陆玄音忽感小腿触及硬物,竟是已退至床边。不远处,金成峰又传
来猥琐语调:「陆夫人,你就这么急切的想要上床让玉天主对你不客气吗?嗯,
果然你还是喜欢粗暴一点呢。」
连日来,陆玄音被金成峰摆成各种羞耻而淫荡的姿势不断的肏弄奸污,也早
听够了他的污言秽语。在老淫棍的强壮身躯、高超技巧和欲澜精油的三方作用下,
身陷淫窟的墨家主母只要在数次高潮过后,便会身心失陷,如同荡妇一般任由老
淫棍对百般玩弄,自己却宛如沉沦在欲海中九天仙子一般尽力配合,贪婪的攫取
爱欲欢愉。只是每当二人偃旗息鼓,第二天再战之时,身负道门玄功的她便会恢
复清明,继而让她沉溺在对自己淫行浪态的羞愧与耻辱之中。如此往复多日,陆
玄音在肉欲快感与理智羞愧的循环间苦苦挣扎,备受煎熬,而金成峰却在反复享
受着将道门仙子奸成淫娃荡妇的征服快感。然而可怕的是,在老淫棍的污言秽语
中,陆玄音得知金成峰令自己屈服所需的时间竟是越来越短,开始时需要让她高
潮六七次方能让她打开身心,如今只需三四次决定,便能令她情迷不已,任其玩
弄!
本以为今日又是一场抗争,不料却迎来了不速之客,陆玄音气苦之余,仍在
思索自己该如何摆脱淫欲侵蚀,套出墨天痕境况,但显然仇家已不愿在多等片刻!
玉天一天伦梦碎,基业被毁,又被金成峰一顿敲诈勒索,本就抑郁怀怒,确
认眼前女子正是仇家之母后,满腔的怨怒再难压抑,瞬间爆出!
只见他粗鲁的将陆玄音推倒在床,随即解开裤带褪下长裤,竟是准备毫无前
戏的强行奸辱这仇人美母!
陆玄音今日刚被金成峰凌辱不久,尚未丢失心智,自然拼死反抗挣扎,玉天
一臂断力乏,一时竟不能得手,气怒羞恼之下,再不顾欢喜禅「引人入欲」之法,
甩手便是一巴掌扇在陆玄音脸上。岂料这一巴掌更激起陆玄音求生之心,不顾一
切的推拒阻挠,使得玉天一更无从下手。
金成峰在一旁看着玉天一的局促模样,颇觉有趣,只是玉天一虽伤一臂,但
功力仍在,陆玄音却是功体被封,与寻常女子无异,若真逼得玉天一恼羞成怒,
难保他不会下狠手,于是上前拉开玉天一道:「玉天主,何必心急?你先教会老
夫欢喜禅法再来享用也不迟。」说着便把玉天一拉至一边,对陆玄音道:「陆夫
人,你可要光着身子在这好好等待我们前来临幸,若是老夫回来发现你不在床上
或是穿着衣服,那今天你整夜都别想休息!」
陆玄音对他很是忌惮,也不敢违逆,只得抱着裸躯缩成一团,眼看着金成峰
将满面怒容的玉天一拉扯而去,心中酸楚悲戚,却满是对爱子的牵挂:「痕儿,
无论如何,娘为了你,也要拼命活下去!你也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安然等待娘
去寻你!」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金成峰与玉天一携手而回。二人此刻有说有笑,玉天一
也全然不见之前的愤恨神情,然而二人这番举动在陆玄音眼中,无异于狼狈为奸
后不怀好意的阴险诡容,让人背脊发凉!
二人来至床前,金成峰率先开口道:「陆夫人,玉天主可是我的客人,你得
好好服侍他才行。」
陆玄音早就想到金成峰会有此托词,也一应想好对策,当即道:「庄主,玄
音是您所买,肯留下也是愿赌服输,怎能如此便宜外人?」
「便宜?哈!」金成峰冷笑道:「你以为老夫日日玩弄你,是被你所惑,流
连忘返吗?你不过是件有趣的货物而已,怎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未等陆玄音开口辩驳,只听玉天一道:「陆夫人,或者应该说,墨夫人,令
郎当真是不同凡响,不但敢与我快活林作对,竟还敢与金庄主作对,不愧是名门
之后,胆气可嘉!」
此语正中陆玄音软肋,令她顿失方寸:「你与痕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天一凑上前来,距南水仙子的俏颜只有半尺之遥,笑道:「想知道令郎状
况,可得等价交换才是,夫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本天主所谓何事。」
「你……!」虽然早料到玉天一会以爱子之事相胁,但他这副挟亲要价的嘴
脸仍是让她心生不适。
「夫人若不想也不打紧,这金钱山庄女子又非是只有你一人,本天主自去寻
欢作乐,不必在此耽误时间。」玉天一见陆玄音面带犹豫,也不紧不慢的直起身
子,对金成峰叹道:「金大哥,你这调教的效果还不尽人意呐!」
金成峰不以为意道:「自己所悟之道,哪及的上西域的千年传承,只可惜今
日不能一睹密宗破玄功的稀世之景。」说着转身伸手道:「玉兄,对不住了,请
随老夫去别处吧。」
玉天一叹了口气,惋惜的摇了摇头,转身正欲迈步,却听身后传来急切之声
:「且慢!」
听到此声,金成峰与玉天一皆是嘴角浮一丝阴笑。二人转过身来,玉天一假
意问道:「墨夫人还有何事?」
「我……我答应你……」陆玄音满面羞红,声如蚊蚋,心中波澜起伏,她从
未料想过,自己竟会主动答应与陌生男子苟合交欢!
「答应什么?」玉天一问道,这便是话术一环,让女子逐步的说出露骨的羞
耻之言!
「等……等价交换!」陆玄音这几日来早领教过这调教法门,下意识的敷衍
避开。
「交换什么?」玉天一又问道。简单交锋,已让他知道,此女确实如金成峰
所说,不易调教,但对欢喜禅法而言,攻心只是前奏,他有的是手段,并不急于
一时。
知晓最后结果定是令自己口吐淫语,不达目的誓不甘休,陆玄音有求于人,
也无选择余地,简单抵抗之后,只得唇启羞人淫话:「我愿意用我的身子……换
我儿子的消息。」
「果然是母爱宏伟,令人动容。」玉天一口说动容,脸上却无丝毫「动容」
之色,只是重新走近墨家主母身前,独臂勾起她玉润精致的下巴道:「但能
换你儿子消息的不是你的身子,而是我的心情!」
陆玄音会意,微一皱眉,仍是闭上美目,宛如妖娆绝色的爱奴一般,等待着
「主人」的临幸!
「这才有些样子。」玉天一着急双修,目的已达,也不拖泥带水,俯面痛吻
上陆玄音娇唇,苍白干唇在忍辱仙子鲜艳欲流的红唇上恣意揉吮!
此人乃是爱子对头,只为复仇而玩弄于她,陆玄音自然百般不愿,却只能咬
牙坚忍,皱眉低吟。
「贱人,你看来很不情愿啊。」玉天一强吻多时,陆玄音却始终牙口紧闭,
惹的他燥怒又起,粗暴的揪住人妻丰乳,恶狠狠道:「无妨,你们墨家女人都是
贱种烂货,你那宝贝儿子的小情人一开始还不是像你一般抗拒不从,被本天主调
校过后,叫的声比谁都亮,你也定会如此!」说罢,粗暴的将陆玄音裸躯推倒在
床,独臂猛然伸入美妇腿胯之间的私密地带,手指寻到那温暖湿漉的柔软蚌口,
沿着穴唇嫩肉旋转绕行,施展起西域密宗独门撩情指法——玉灵指!
这般指法灵动非常,且极考验使用者对女子秘处熟悉程度,在玉天一这等欢
喜禅大家的手中,对女子情欲的催发足可媲美欲澜精油。陆玄音正暗自心惊墨天
痕之遭遇,心中哀苦儿子也步其父后尘,让所爱被仇人奸淫,冷不防蜜穴蛤口传
来如电击般的酥麻酸痒,激的她腰肢倏然一挺,失声惊叫。
「这就不行了?道门玄功也不过如此!」玉天一口中嘲讽,手功不停,双指
直入陆玄音秘径之中,再展西域催情秘指,指尖、指腹、指甲、指节皆成催情利
器,在墨家主母的湿滑肉径中穿梭按挑,刮蹭顶掀,技巧百变,令她赤裸娇躯如
水蛇般不住扭摆,想要摆脱这侵袭之指!
陆玄音只觉蜜穴之中酥酥麻麻,快感如潮,整条肉径腔壁都在体验前所未有
的奇异触觉,那滋味令她肉体舒爽,却让她心生畏惧,不住的向后退去。
玉天一断去一臂,无法阻她逃脱,眼见手指就要脱出陆玄音的私密甬道时,
只见金成峰已跪坐在陆玄音身边,一手拥住她渐已发热的裸躯,一手攀上她高耸
绵软的乳峰,二话不说吻上她微张急喘的红润娇唇,粗大舌头已深入嫩腔中恣意
滑舔!
金成峰这一举,让陆玄音再难后退,只得发出「唔唔」的闷响,玉天一趁势
跟上,双指重新捅入那愈渐湿濡的蜜穴之中,使尽技巧抠挖抵探,又快又狠的不
断刺激着陆玄音花径中的敏感软肉!
陆玄音终是饱受开发之人,哪敌的过这专为女子所创的淫乱指法,惊恐之下,
不到一刻的时间,竟是浑身一紧,腰臀猛抬,阴精大泄!
玉天一只觉两指被陆玄音律动的甬腔紧紧箍住,难以抽拔,不禁笑道:「你
这贱人夹的这么紧,是喜欢上本天主的手指了吗?」
陆玄音面目羞红,嘴唇也被金成峰堵住,只有一双丹目中仍露出不屈之色,
恨然盯住玉天一。
「你不服气也无妨。」玉天一费力拔出手指,示威一般在墨家主母面前展示
着那满手的晶亮爱液,笑道:「过一会会有你更喜欢的东西!」
一旁金成峰道:「密宗玉灵指果然有趣,老夫御女多年,自问没这般技巧。」
玉天一恭维道:「庄主向来强势,只会堂堂正正的征服女子,自然不用这般
奇淫巧技。」
「什么堂堂正正,凌辱女子的淫行,竟也被说的光明磊落,这西域人当真令
人恶心!」陆玄音虽是嫌恶,身子却被金成峰箍住,难动分毫。
只听金成峰又道:「偶尔尝个鲜也是不错。」
玉天一会意,道:「庄主若有兴趣,指法必然一并奉上,只是现在天一还需
先恢复功体。」
金成峰满意道:「那是自然,你可随意享用。」
得「主人」点头,玉天一大喜,陆玄音虽仍有抵触,但情欲已被他用「玉灵
指」勾起,正是享用之际,于是连忙褪去衣裤,挺枪顶上陆玄音暴露在外的湿漉
淫穴,对金成峰道:「庄主,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
异色,密宗双修,乃讲究先勾其情欲,再以我方才所告知的『空乐双运』法门,
将欲与精转为『悟空性』,达到『以欲制欲』之境,既能得双修之利好,天一这
就与你示范一二。」
陆玄音不料二人竟在研习双修法门,还拿自己当作教学范例,心中更觉屈辱,
不住的扭动腰肢,想要避开玉天一那昂扬火热的龟首,但屄口刚一离开,竟是顿
觉一阵失落,身体不由自主的迎凑回去,将那颗粗圆龟首重新抵住玉门牝户!
玉天一冷笑道:「陆夫人,你欲望已盛,举动已尽在我掌握之中,任你如何
反抗也是无用!」说罢腰股一挺,那根曾奸淫过陆玄音未来儿媳的粗伟肉棒便有
一半塞入她早已淫滑不堪的蜜屄之中!
「不要……不要……拔出去!」终于又遭陌生人奸淫,还是被曾奸淫过自己
未来儿媳的仇家肏弄,陆玄音顿时反抗激烈,想要脱开这肮脏肉棒,却听玉天一
道:「陆夫人,方才还同意侍奉本天主换取情报,现在便已经反悔了?看来你对
你儿子也不过虚情假意而已。」他子女俱丧,心中怨怒全在言语间向陆玄音发泄
出来。
陆玄音一怔,回想起方才承诺,气苦之时,腰胯已渐渐停止扭动,仿佛任命
般等待玉天一的临幸。
杀子仇人的母亲与爱人皆被自己肏弄,玉天一心中复仇快感顿的宣泄,肉棒
再度挺送,终是尽根没入墨家主母温热湿滑的仙子蜜屄之中,随即强猛抽插起来!
随着花径被仇人的肉棒填满,陆玄音发出一声无助却带些许满足的闷哼,她
的欲望已被欢喜禅秘法勾起,此时密径之中快感已胜过这数月来的任何一次奸淫
调教,令她蜜液狂涌,蜜屄不由自主的收缩紧套起侵入其中的仇家肉棒!
「唔……这感觉……好……好强烈……」陆玄音丰腴的身子随着玉天一抽插
的节奏在金成峰怀中前后摇荡,乳波翻腾不止,欢喜禅秘法影响下,她所得的肉
欲体验远胜从前,令她不由自主想起墨家灭门那夜蒙面人少主对她的初次侮辱。
那是她一生都忘不掉的绝美快感,即便她后来被蒙面人一行抹上欲澜精油,
百般凌辱调教,日日与金成峰行欢做爱,所得快感都难以企及那日的奸淫,而今
天,这番至极的快感竟再度出现,顿时令她心头狂颤,难以自持!
殊不知,当日呼延逆心在她道功完备之时,仅数次抽插便送她往绝顶而去,
其能为比这先勾人欲的欢喜禅法仍要高出一筹。然而陆玄音连月受欲澜精油和不
同男子的疯狂调教,道心已渐失衡,故而此时更易沦陷!
「不愧是道门高足,蜜穴受金庄主雄伟男根多日仍如此紧致!」玉天一一面
抽插,一面仍不忘侮辱身下的仇人之母,金成峰眼见他抽插带劲,陆玄音亦媚态
渐露,心道:「我这傻了幺,他肏的开心,我看著作甚?」于是也将肉屌送至陆
玄音半开的红唇旁,道:「陆夫人,你享受归享受,也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
陆玄音被肏弄的喘息微促,口中温气不断呵在金成峰肉柱之上,听闻这要求,
虽是不情愿,玉手却缓缓伸向半空,犹豫着是否要握住这根奸淫自己多日的粗壮
肉棒,但只一瞬,便放下手来,将螓首转至一旁。
金成峰见她仍有所抵触,心中不悦道:「陆夫人,你到我庄上也有七日了,
怎的还是一点规矩没有?你这些日子被老夫肏的胡言浪语,拼命迎合,你都忘了
吗?还在这装纯又有何意义呢?」
陆玄音倔强道:「我会失却心智与你交……交合,还不是那药油所害?你以
淫药祸害良家,就少在那大言不惭!」
金成峰嘿然笑道:「陆夫人,你怕是忘了,自你来山庄前七日起,老夫便让
那那群人停了欲澜精油,你来山庄这七日,老夫也从未对你用过药。」
陆玄音顿时哑然,一美目瞪,心惊不已:「这……难道说?」
金成峰缓缓开口,满是嘲讽意味的道:「陆夫人,这些天你表现的越来越骚,
越来越荡,可都是你最真实的反应——你的本性啊!」
玉天一挺腰送屌,肏干着墨家主母的湿滑蜜屄,也不住接茬嘲笑道:「贱人,
你的道门玄功本天主早有领教,不过是能缓缓恢复理智罢了,只要不间断的让你
沉浸在肉欲之中,便终究会有消磨殆尽的时候,你自以为身负玄功清心之效,数
月来一直在抵抗调教,企图永保清明,殊不知你的倚仗早被金庄主慢慢消弭!如
今你遇上本天主,保你的清心玄功不复存在!」
陆玄音尚未从自己「求淫本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便听闻这番噩耗,最后
的倚仗遇上最要命的对手,自己连月的坚持恐怕即将付诸东流,霎时间,无助、
悲哀、惊怕、胆怯,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脑海中一片混乱,口中喃喃自语道:「
不……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
趁希音仙子慌乱间,玉天一一改肉棒攻势,坚硬龟首次次直捣黄龙,给予她
肉体最深处的快感刺激,同时运转欢喜禅法,将她的种种负面情绪与肉欲糅合放
大,催化其感官!陆玄音娇哼一声,顿觉密道中快感倍增,花蕊一开,阴精狂泄!
陆玄音虽然功体被封,但一身内力仍存,在欢喜禅法引导下,随着她的绝顶
高潮一同倾泻而出!玉天一抓住时机,吸纳饱含道门元功的滋补阴精,转化为自
身真气,修复自身伤势,一轮周天过后,只觉体内郁结消散大半,气通脉顺,伤
势已好转不少,不禁叹道:「虽说不及我密宗禅法,但这道门玄功用于滋补疗伤
确实不差。」他双修采补仇人之母恢复伤势,心头得意与快慰尽数溢于言表。
高潮过后,陆玄音虽觉舒爽无比,却不知何故感到一阵气闷,手足酸软,这
是往日欢爱中都不曾遇到过的境况,但两个淫棍攻势仍是不停,由不得她思索缘
由!只见玉天一示意金成峰,将墨家主母翻转过去,摆成屈辱而淫荡的狗趴姿势,
随后一手掰开南水仙子半片圆臀,将坚挺未射的肉棍再度肏入她的花径深处!
虽是已享用过陆玄音的身子多日,但看如此丰腴美妙的胴体就赤裸呈现在眼
前被人淫玩爆插,金成峰仍是心痒难耐。他自恃身份,从未与人合玩过女子,今
日算是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刺激的他肉棍梆硬,恨不得推开玉天一自行上阵。
但二人有言在先,玉天一授他功法,他允玉天一用陆玄音双休疗伤,偏偏今
日他又不想用强,所以只得跪坐一旁,用鼓胀硬挺的肉棍磨蹭着陆玄音倒悬垂荡
的丰乳,以稍稍缓解胸中饥渴。
陆玄音受玉天一连番棒击,欲火早已疯狂燃起,全凭心中最后一丝信念拼命
咬牙抵抗着,怎奈密宗禅法委实厉害,她越是抵抗,心中想要迎合的念头却越是
强烈!而玉天一伤势稍复,体力更盛,密宗禅法效用也更强,技巧、心智双管齐
下,直肏的陆玄音低声呜咽,忍不住流出悲愤而无助的眼泪!
疯狂而响亮的「啪啪啪」一刻不停,丰腴美妙的胴体前后摇荡,男女激烈的
交合间,陆玄音忽的扬起螓首,发出一声悲鸣,随即双手一软,跌落在床,只将
不住颤抖的丰圆肉臀高高撅起,无数晶亮的水花从她那被仇家肉棒塞满蜜屄蛤口
中抛洒而出,竟是再一次抵达极乐之巅!
望着身下不停痉挛熟美妇人,玉天一得意的将手指从她那挺立的粉红豆蔻上
撤回,将满手的阴精爱液涂抹在她那娇弹的肉臀之上,方才把胯下雄物从汁水泛
滥的蜜屄中抽出,对金成峰道:「金庄主,我已吸纳不少精元,需要调息片刻。」
金成峰早就眼馋至极,听他这么一说,即刻会意,迫不及待的来至陆玄音身
后,怒挺的肉棒对准她仍在吐浆泌露的桃源洞口,一肏到底,疯狂挺腰肏动起来!
陆玄音还未从方才高潮中缓过神来,小腹处仍在痉挛不止,就又遭巨物入侵,
顿时发出几声如猫般的轻呓,却连挺起腰身的力气也再难提起。她这两次泄身,
快感比从前强烈数倍,泄过之后,也不知比之前疲累数倍,仿佛全身气力与魂魄
都被那滚滚阴精冲走一般!
玉天一在一旁冷眼看着瘫软在床被金成峰疯狂奸淫的陆玄音,心中冷笑不已。
他自然知道陆玄音如此疲累是为何故。西域欢喜禅法,既是男女双修,修炼
时自然惠及男女,即便男女双方有一人不懂此功法,也可由熟悉之人引导真元,
互炼阴阳,但若是施法之人不愿双修,一味索取,便成了单方采补,对被采补之
人有害无利,轻则功力尽失,重则可能丢却性命。玉天一本就把中原人看做刍狗
一般,陆玄音又是杀子仇人之母,他又怎会怜惜?自然是大肆采补恢复自身伤情,
只为她留下些许真元保全性命,好让金成峰继续玩弄罢了。
「那贱人的功力只吸出一半左右,伤势好了大约四成,即便吸干净了也不得
痊愈,若伤了她性命我反而不好跟金成峰交待……不过无妨,像她这样修为颇高
的炉鼎,抵得上十几个普通炉鼎,远比我自己去寻来的安全和省时,待我吸纳她
八成内力,便可去自寻炉鼎,不必受人脸色。」玉天一运行炼化着所吸纳的真元
养复伤势,心中却在盘算不停:「贱人,你既然是那姓墨的狗杂种之母,待会我
定会用尽我所学,把你变成一条看见男人就挪不开步的淫乱母狗!」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9》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9》
金成峰自是不知玉天一心中所想,他玩弄陆玄音多日,却从未见过她有如此
疲态,只道是欢喜禅法带给这哀羞人妻莫大快感,远胜自己能为,心中翛起争胜
之念。他虽口口声声称赞欢喜禅法,但身为男人,又是一方雄主,岂能在这点自
认不及他人?但见一壮一熟两具肉体纠缠熨帖,女者臀圆股翘,音色靡靡,男者
精壮矫健,闷声耕耘,将描金漆银的沉香木床摇晃的咯吱作响!
不多时,陆玄音气损体亏,难堪金成峰全力征伐,两腿一酥,竟是整个身子
软绵绵的扑在床上,玉背弧线婀娜圆滑,两瓣俏臀丰隆勾人,宛如起伏山峦,景
色全然不逊仰躺风光。
陆玄音这么一趴,金成峰正在奋力冲刺的肉棒顿时滑出密道,在半空抖荡不
停,将从美妇私处里带出的淫精爱液斑斑点点的洒在她的赤裸光滑的美背之上。
「啧!」金成峰不禁眉头一皱,他还未爽够,怎会就此挺住?二话不说跨坐
到陆玄音的浑圆玉腿上,掰开她两瓣高耸紧翘的桃臀,将火热肉棍再度捅入墨家
主母的淫滑蜜屄当中,随即双手按住那肉感丰弹的臀瓣,继续着强而有力的抽插
侵犯!只见老淫棍坚实的小腹一次次撞击着美妇那两瓣性感肉臀,在肉棒感受着
蜜穴与臀肉双重摩挲的快感同时,将南水仙子的雪臀拍击的肉浪摇曳!
身体的快感与意识的抗拒汇聚交织,陆玄音此刻心境复杂难解。金成峰带给
她的快感远不及玉天一,这让她在鄙夷同时,竟生出一丝异样念头——对比起两
人的技巧起来!
异念方起,陆玄音顿时面红耳赤,羞臊万分:「我怎会在想如此不堪之事!
莫非真的如他所说……是我本性好淫?」即刻又否定下来:「不对,定是我
这两月来时常受辱,才致有此无心之举!只是……方才那肉棒的滋味,真的与以
前大不相同……」
心思纷乱间,陆玄音眼中迷蒙乍起,脑海中竟浮现起一根昂扬肉棒逐渐迫近
的画面!
「那话……怎么那么大……啊!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要不要……含住?」
愈见迷离的眼神,逐渐浮现出对肉欲的渴求,陆玄音毫无所觉间,竟是不由
自主的微启润唇!
玉天一望着道门仙子渐露的媚态冷笑不已,他虽在一旁打坐运功,但却时刻
手捏法印,如同欲林祭一般,用欢喜禅法撩拨陆玄音,勾起她心中欲念!
「任你道门清心,在我密宗功法前,屁都不是!」行功周转已毕,玉天一只
觉身心较之前舒畅许多,于是冷笑起身,来至陆玄音面前,满怀自信的将胯下贲
起的肉棒对准她微张的润唇。
陆玄音正深陷情欲幻想之中,忽觉唇边传来灼热而腥臊的男性气息,正是身
体所渴求的淫糜味道,竟是不由自主迎凑上去,微吐雀舌,轻舔缓抹,逗弄起这
根仇家的阳物!
玉天一肉棒之上腥臊与芳美之味并存,引的陆玄音舔弄之余,忍不住更进一
步,小心品嘬起那粗圆龟首来,柔舌在马眼之上来回舔弄,将那从仇家尿道之中
渗出的晶亮黏液尽数卷入喉中!
金成峰见玉天一不费吹灰之力便让陆玄音主动侍弄,心中嫉妒更甚,按住南
水仙子腰肢,更为大力的狠肏起来,肉棒大开大合,每一次都退至花径穴口再尽
根突刺!陆玄音胯下受到剧烈撞击,身子一下一下被顶的向前滑去,竟是正好将
玉天一的肉棒一点一点慢慢吞入口中!
「唔……好热……这是什么味道!」粗壮棒体入口,将墨家主母的湿滑温腔
渐渐占满,搅弄纠缠起她的柔滑香舌。陆玄音眉宇一皱,忽觉不对,顿时警醒:
「不对!我怎能主动去吃这东西!」连忙吐出口中阳物撇过头去,却发现玉天一
已不在原来的位置静坐运功,回头一看,却惊见那给自己带来无边羞耻快感的西
域天主正挺着贲张昂扬的肉屌,玩味般低头看向自己!
「我方才并未失神,你……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陆玄音心惊道。
「你自然没有失神,只不过欲念入眼,望见渴求之物罢了。」玉天一慢慢道。
「渴求之物?我渴求之物竟是……不,我不相信!」陆玄音扬首怒眉道:「
是你在用幻像!对也不对?」
玉天一轻松一笑,道:「你方才眼前浮现,可以说确是幻像。但即便是幻象,
你不也沉浸其中?既然你心中渴求,真实与幻象又有何区分?承认吧,你不过是
个嘴硬的荡妇而已,你的内心深处,正渴求着男人的侵犯,渴求着肉欲,渴求着
更多、更强烈的快感!而你只要顺从你的内心,便能获得你想要的一切,包括…
…你儿子的消息!」
「我……唔……我……」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攻击之下,陆玄音只觉脑中一
片混沌,耳边仿佛在有一个声音在劝说着她:放弃吧!不要再挣扎了,欲望才是
你心中的渴求,顺从自己的本心,去体会人间极乐吧!
然而纵使遭到前后夹击,陆玄音仍是不愿就此臣服,她努力甩了甩螓首,心
中告诫自己道:「这也是他的诱人技法,陆玄音,你舍去这具脏污的肉体是为换
得痕儿的消息,但千万不可以迷失自我!」于是任由金成峰在后不断肏弄,玉天
一在前捏印撩拨,她亦是竭力忍受,不愿让自己再陷欲望泥潭。
玉天一眼见陆玄音眼神由浑转清,不禁心道:「金成峰武力过人,御女之术
却当真不行,配合欲澜精油调教这贱人如此时日却仍未有所建树。不过这贱人确
实功力深厚,比起我以前玩弄的那道门女子要强上一倍不止,若非我重伤急需采
补,倒也是个有趣的玩物。」
正暗想间,玉天一忽感肉棒顶端传来湿热触感,却见是陆玄音再度主动含上
龟首,前后吞吐起来,俏脸神色哀羞而决然,配合其自身的空灵仙气,让人怜惜
间,又想狠狠玩弄、凌辱、蹂躏、征服于她!
「为了儿子的消息么?哼……」同为父母,陆玄音为子付出的决然神色让玉
天一心中竟生出一丝共鸣,愣神一瞬,随即怒上眉梢,失态吼道:「就是你养的
好儿子!」肉棒一挺,含怒肏入胯下美妇的柔嫩喉头!
「唔……唔!」突如其来的深喉进犯令陆玄音心惊气闷,恶心难耐,玉天一
却毫不留情,在美妇柔嫩的喉管食道中连肏数下,方才带着复仇的快感将肉棒拔
出。
异物离嘴,陆玄音顿时干呕起来,却被玉天一擒住下颌,强行将俏脸仰面提
起,道:「你儿子的债,我先在你这里讨份利息!」随后对正辛勤耕耘着的金成
峰道:「庄主,可想一试未曾体验的玩法?」
金成峰顿时来了兴趣:「哦?怎么个玩法?」
「前后双通,水旱并行。」
「我们已在前后双通,这水旱并行又作何解?」金成峰又问道。
玉天一道:「庄主不曾与人一同玩过女人,故而没法做到,这水旱并行顾名
思义,乃需两名男子将女子一前一后,将女子夹在当中,同时贯穿女子的前庭后
穴。」
金成峰不禁道:「不就是前后开花吗,说的那么深奥作甚!」他虽嘴上不悦,
却已将肉棒从陆玄音蜜穴中拔出,扯着她双手将她拉的跪坐在床。
玉天一亦赔笑道:「庄主说的,不也挺文雅。」言语间,已是来至陆玄音身
前。
陆玄音早在家破人亡之时便被三通凌辱过,但被两个男人当做玩物般夹在当
中,仍是感到羞耻与愤恨,能做的却只有忍耐。
玉天一欣赏着墨家主母的表情,只觉心怀舒畅,对金成峰道:「金庄主,小
弟还需采补一二,可否让我先用前面?」
金成峰道:「老夫正好想走一回后庭,你用便是。」
得到「主人」允许,玉天一双腿并拢跪在床上,肉棒朝前斜立,独臂揽过陆
玄音裸躯,让她丰满陡峭的双峰紧紧熨上自己胸膛,随后对满面哀羞的墨家主母
道:「贱人,自己坐上去吧!」
陆玄音被他一口一个「贱人」的侮辱,心中又怒又气,却不得不委身侍奉于
他,只觉屈辱至极,但为儿子消息,她无奈一叹,索性闭上双眸,柔荑探入身下
找到那根火热挺立的仇家肉棒,将那又大又圆的龟头对准自己爱液泛泛的桃源蛤
口,在极度屈辱而又不情愿之下,缓缓沉下丰隆肉臀,将那根肉屌一点一点缓缓
吞纳进自己的柔滑密道之中!
这边肉棒刚刚肏入墨家主母体内,金成峰已按捺不住,上前掰开住陆玄音翘
臀,将硬挺的龟头抵住美妇微微翕张的菊门,粗壮肉棒在着方才从南水仙子蜜穴
中带出蜜汁爱液润滑下,缓缓刺入哀羞人妻的后庭花之中!
两名淫棍准备妥当,便毫不客气,一前一后夹住墨家主母的颤抖裸躯,各自
挺动起他们的粗壮肉屌。玉天一常有此举,此刻宛如导师一般配合着毫无经验的
金成峰,调整着抽插的节奏,同时运转欢喜禅法,继续加深让身前美妇的内心肉
欲,同时也让她体验到更为刺激的性爱欢愉!
金成峰从未与人合肏过女子,感觉颇为新奇,自己的肉棒在陆玄音后庭穿梭
抽插同时,亦能感觉到美妇隔壁腔道中挺动不停的肉棒,这让他体验到较之以往
更为强烈的感官刺激,一时沉浸其中,肉棒左突右冲,不亦乐乎。
二人时而你退我进,你挺我抽,时而同进同退,共击黄龙,节奏在玉天一掌
控下浑然天成,直肏的陆玄音蜜屄紧缩,淫水泛滥,快感几乎炸裂!
「啊……又是两根……」陆玄音心中猛的一颤,自来金钱山庄前七日起,蒙
面人一行便停止了对她不分昼夜的凌辱调教,到如今,她的双穴已有十数日未曾
同时品尝肉棒滋味,此时被这二人一阵疯狂玩弄,几欲疯狂间,竟觉有股熟悉的
感觉从下体缓缓涌上心头,这感觉,是抵触,还是……期待?
陆玄音后背靠入金成峰怀中,挺拔丰圆的乳球在两个淫兽般的男人不断肏弄
下弹跳雀跃着,划出诱人的乳浪轨迹,丰腴而成熟的美妙胴体上下颠簸着,宛如
一页在欲海漂泊的扁舟。而金成峰则用力吮吻着怀中美妇的削肩,在她细汗密布
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屈辱而又有征服意味的深红吻痕。
两枝肉棒,并行抽插,带给陆玄音双倍的刺激与快感与耻辱,不过片刻,南
水仙子玉体一酥,媚吟出声,蜜穴中顿时阴精狂涌,浑身抽搐颤抖,被这两根肉
棒送往巅峰极乐!玉天一顺势采补道门真元,大吸特吸起来!
多年修为流经私密之处,那远胜从前的肉欲快感冲刷着整个花径蜜穴,进而
向南水仙子的全身扩散而去,直至侵占她胴体的每一寸角落!
「啊……啊……」那强烈而刺激的快感,令下定决心抵抗到底的道门仙子发
出阵阵羞耻而淫悦的欢吟,心中迷茫而不解:「竟……竟然……如此舒爽……感
觉怎会这般强烈!啊……」
佳人既达高潮,两名淫贼却金枪依旧。他们改换姿势,玉天一搂着陆玄音娇
躯仰天躺下,让她仍在微微颤抖的赤裸胴体趴伏在自己身上,肉棒朝天在她蜜汁
横流的美穴中挺送着,金成峰则跟进而上,粗壮肉屌在仙子菊蕊中抽插不停,将
仙子的菊口嫩肉不断抽拉变形!
玉天一需采补元气,故而一直紧锁精关,金成峰却无他这般本事,在极度亢
奋中抽插如此多时间,已是到了强弩之末。他为人只求己乐,自然不会忍耐,腰
股一挺,将巨屌整根插入陆玄音菊穴之中,随即便在她的直肠深处喷发出一股股
浓稠的浊烫白精!
「啊!后面……后面出来了!」被金成峰这一轮爆射,陆玄音在屈辱中再度
泄身,所出精元又被玉天一吸的一干二净。连番快感之下,陆玄音只觉已身浮半
空,随风飘摇,熟美的胴体抽搐不已,软绵绵的瘫在玉天一胸膛之上,口中已发
不出多余声响,只能听见那急促的喘息之声。
与此同时,在陆玄音脑海之中,那道劝她放开身心,纵情极乐的靡靡之声愈
发的清晰,仿佛有着一种可怕的说服力,在不断的消磨她的意志,削减她的道功,
让她几乎失去抵抗之心!
「我……我……我不能就此沉沦……我……我不能失却清明……」虽在心中
连番告诫自己,但陆玄音道元被抽出七成,而玉天一借此伤势渐复,欢喜禅法威
力倍增,此消彼长之下,堕落,或许已是近在咫尺……
金成峰在前所未有的极度亢奋下射过一轮,只觉有些许疲惫,于是「啵」的
一声从南水仙子的菊穴中拔出肉屌,坐到一旁歇息起来,而失去肉棒阻塞,陆玄
音被撑的难以合拢的粉红菊口顿时浓精倒流,淫糜至极。
玉天一正一边享受陆玄音的美妙熟躯,一边吸纳希音道元养复禅功,见金成
峰退出战圈,便道:「金庄主少歇,待小弟伤势复原,还有新的玩法想和庄主分
享。」
有新花样,金成峰自然不会拒绝,于是道:「无妨,老夫正好也学学西域的
御女秘术。」
又能独占美人,玉天一一翻身,让陆玄音侧卧在床,自己则捉住她一只玉足,
将她一条美腿朝天打开,随后坐上另一条玉腿,将昂扬肉棒重新肏入美妇的湿滑
牝户,以侧交的姿势继续着他的凌辱「双修」。
不一会,陆玄音便撑持不住,媚叫连连,阴精大泄!玉天一吸纳完道元,又
让墨家主母平躺在床,单手托起她的浑圆翘股,让她曲线起伏的熟媚胴体如拱桥
般悬在半空,随后奋力肏干起她已湿滑不堪却越发温热的淫花蜜屄,将两座高耸
挺立着的丰满乳峰顶的前后乱摇,淫糜诱人!
「啊……不行了……这感觉……我……我又要……」淫荡的姿势加上无尽的
快感,遭受奸淫的南水仙子心虽有拒,体却实诚,在玉天一粗大肉棒的不断撞击
下又一次攀上顶峰,,体会到那无与伦比的爽快极乐,爽的连淫词浪语也无力喊
出,只有表达着愉悦的闷吟在胸中颤抖!而她体内所剩不多的道元亦汩汩泄出,
尽数化为仇家养复伤势的元气!
送胯下美妇到达绝顶高潮之后,玉天一放开陆玄音丰臀,任由她的娇躯软绵
绵跌落在床,对金成峰道:「庄主,这贱人道功已被我吸出九成,加之我密宗秘
法催化,你之后的调教会大为方便。」
金成峰突然不悦道:「会不断反抗的女人,本来就是件上佳的玩物,你破去
她的道功,让调教变的简单,岂不让老夫乏味?」
玉天一笑道:「小弟听闻庄主平日玩弄女人从不超过三日,不过这贱人能让
你玩弄整月还未腻味,却并非全是道功之故。」
金成峰奇道:「此话怎讲?」
玉天一道:「就小弟方才的调教来看,这贱人久教未堕,固然有道法清心之
功,但盖因其本身意志坚定,才可撑持如此时日。若是她意志不坚,自甘堕落,
纵使道功绝顶也是徒劳。」
金成峰这才放心道:「这么说来,陆夫人还有的玩?」
玉天一淡淡一笑,眼中却是阴谋显现:「那是自然,有什么,比摧毁一个意
志坚定的女人,把她调教成人尽可夫的妓女更为有趣的事情呢?」
金成峰望了这失去一臂的男子,嘴角一勾,冷笑道:「对你来说,有什么比
肏过仇家的美艳母亲,并把她调教成人尽可夫的妓女更为解气的事情呢?」
玉天一被他看出心中所想,也不否认,大大方方道:「这固然有小弟私心在
其中,但庄主其实也很感兴趣,不是么?」
金成峰哈哈笑道:「你倒是知晓老夫口味,不过……既然你说陆夫人心智坚
韧,不知你可有应对之法?」
玉天一神秘一笑,自信道:「小弟恰好有个对付她的好方法,不过此法需庄
主赞力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金成峰不屑道:「说的唬人,不过就是二对一么。」
玉天一也不恼怒,解释道:「武者对决,以一对二,二人者默契则胜,分战
则败,即便联手,也得讲究方法不是。」
金成峰不耐道:「少卖关子,说出你的方法吧。」
玉天一点头道:「此法其实也很简单,金庄主你可先干这贱人,等到快要出
精时便退出,由小弟接上……」
金成峰顿时听出其中关窍,喜道:「待你快出精时,则换老夫上,这样一来,
你我二人接力,足可玩上一整天!」
玉天一得意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不用担心你我二人相互嫌弃。」转头
望着依旧躺在床上娇喘不止的陆玄音,道:「不过此法只能消磨她的意志,最后
的调教,还需小弟添一把火。」
金成峰早已迫不及待,道:「最后交你便是!」说着已压上陆玄音兀自颤抖
的熟媚裸躯,将肉棒粗暴的捅入身下美妇的花径蜜穴,凶猛快速的肏干起来!
由于不用担心射精之故,老淫棍金成峰卯足力气,肆无忌惮的在南水仙子湿
滑多汁的蜜穴中左突右冲,奋力捣舂!只一刻出头,便已精关松动,当即拔出肉
屌,唤道:「玉兄,该你了!」
玉天一自然不会客气,将墨家主母双腿一推,用她的圆润玉膝把她的伟岸丰
乳压成淫糜的饼状,令她蜜穴蛤口朝天暴露,随后胯下巨棒从天而降,突入她的
女体深处,一下一下如重锤打落一般,狠狠顶肏着血仇之人的美艳母亲!
二人得此法之助,用尽各种技巧,玩遍各种花样,时而缓插慢送,时而急抽
猛顶,每当感到精关松动就迅速拔屌换人,直弄的陆玄音哀叫连连,娇喘声声,
一次又一次潮涌泄身,痉挛不止!
被两根粗壮而雄伟的肉棒轮番侵入花径蜜屄,高潮不断的陆玄音被接连产生
的快感冲的头晕目眩,甬道花腔亦随之不由自主的收缩抽搐起来,女体深处不断
迎接着两人时而粗暴时而满怀技巧的兽欲进犯!
时辰已从上午来至傍晚,两个淫兽般的男人连午饭也未曾去用,一直沉浸在
玩弄、奸淫无助人妻的轮暴游戏之中,一连七八轮的轮流肏干,两根肉棒数以千
下的无情抽插,使得陆玄音高潮从未止歇,更有时一波未落,一波又起,极乐之
感重重叠加,羞耻哀怨亦次次锥心!失却九成道功加持,南水仙子再无力抵抗土
豪淫贼和西域淫魔的联手玩弄,每每不由自主的被玩弄至潮水泛滥、淫液狂喷之
际,却无力反抗,只能享受其中,几番轮换下来,无力而克制的低吟的已渐渐变
成了忘却羞耻的淫辞浪叫!
眼见轮流凌辱的效果已显,玉天一对金成峰道:「庄主,该进行下个步骤了。」
金成峰亦见凌辱成效,不料玉天一还有花样,不禁兴奋问道:「下个步骤?
要做何事?」
玉天一阴阴一笑,对金成峰耳语起来。金城一听,顿时疑惑道:「此法可行?」
玉天一自信道:「小弟御女多年,懂得些女子身体的变化,亦明白道食髓知
味的女子对肉欲是多么渴求,接下来只要按小弟所说去做,保证庄主能看到想看
之景。」
玉天一先前已展现西域密宗法门,令陆玄音表现出不同以往的媚态,这让金
成峰颇为信服,故而也就允了他的建议。二人商量得当,只见玉天一不慌不忙来
到床边,抓住陆玄音脚腕将她拖拽至床边,令其上身趴伏在床,双腿跪于床架
(注5)之上,将雪股丰臀高高撅起,露出报仇摧残却依旧艳红欲滴的花穴蛤口,
随即如先前一样,把大屌粗暴的肏入其中猛干起来!
不出一刻时间,在玉天一的尽情肏弄之下,陆玄音的花腔甬道一阵律动收缩,
即将再度攀上情欲高峰!但就在这时,玉天一却突然拔出肉屌,自顾自坐到一旁
矮榻上休息起来!
陆玄音经受了连续几个时辰奸淫,蜜穴中早已习惯那巨物出入的鼓胀充实之
感,此刻突然停下,竟令她心头感到无比空虚难捱,蜜穴中更是瘙痒不已,不停
的晃动丰臀,却再也寻不着那令她销魂蚀骨的爽快刺激!
「唔……」快感忽失的陆玄音此刻宛如天天饱食却一朝沦为乞丐之人,恨不
得立刻饱餐一顿,却苦于无人愿来「接济施舍」于她,使得她只能发出雌猫般的
哀怨呻吟,那声音既像是表达难受之情,更像在表达不满之意!
然而任她如何哀婉呻吟,低声呜咽,两名之前宛如性兽般的男子却毫无所动,
任由她媚态毕露的摇股扭腰!
过了半刻钟左右,金成峰这才动身来至墨家主母身后,按住她不停扭动的丰
满玉臀,将肉屌一挺到底!重获快感的陆玄音顿时发出一声满足的淫叫,翘股随
即如饥似渴向后竭力迎合起老淫棍的无耻进犯,将臀肉拍的啪啪作响,穴中水声
四起!
老淫棍此回肏弄依旧速疾力猛,让陆玄音快感如潮,不出片刻便又寻到那绝
顶将至的感觉,然而就在这时,却听玉天一一声:「停!」,喊的南水仙子心中
莫名一颤,竟泛起些许惧怕。金成峰止不住的又挺动几下,这才依依不舍的拔出
肉棒,径自退至一边。
「这……我……」快感再失,那挠人的酸痒与无尽的空虚复又回归,陆玄音
不禁抬头向后望去,只见金成峰与玉天一一左一右各自挺屌而坐,不怀好意的望
着她,却无一人上前填补「空缺」。
「这两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陆玄音虽是不解,但男人「半途而废」,
她难道要开口索求不成?屋中气氛一时安静。又过片刻,玉天一这才起身,缓缓
来到陆玄音身后,也不多话,直接提枪上马肏干起来。陆玄音宛如久旱逢雨露,
天燥降甘霖一般,顿时摇起屁股拼命迎合起来,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欢畅快
感。不料就在她即将高潮之际,蜜穴中又是一空,再无一物!
陆玄音心头顿觉郁气累积,瘙痒难耐,不禁回头望去,只见玉天一已甩着肉
屌,重新坐回矮榻之上,而金成峰亦毫无动作,仿佛已经疲累,正在休息一般。
两名淫棍就这样轮番上阵奸淫着墨家主母,却每次在即将出精之时拔屌换人,
或是在南水仙子即将攀上绝顶之际停止奸淫。陆玄音自然不知他们的伎俩,但蜜
屄中的瘙痒愈来愈强,心中渴求也愈来愈烈,往日随意便能取得的绝美快感,今
日却始终差那临门一脚!
心中无比渴望,却无颜开口相求,肉体需求与理智廉耻激烈对垒,矛盾而空
虚的复杂心绪几乎将她逼疯!
玉天一与金成峰明知陆玄音如今状态,却好整以暇,这正是他们所求之景,
就是要彻底摧毁陆玄音最后的理智与廉耻,让她主动去追求二人的奸淫!
这般凌辱又持续了五六轮,几乎被戛然而止的快感逼疯的陆玄音终于撑持不
住,大声喊道:「啊……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让我高潮吧!我受不了了!」
淫语一出,两名淫棍对视一眼,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却仍保持着原来的方
法,继续凌辱摧残着墨家主母已趋破裂的内心和妩媚的肉体,让她每一次被插入
之时都挺腰送股,疯狂迎合,更让她始终与绝顶快感差之毫厘,索求不得!
终于,在又一次轮到金成峰之时,陆玄音再也难忍空虚之苦,竟是主动抱住
老淫棍的魁梧阔背,一双玉腿盘住他的雄健腰身,丰满圆润的乳球紧紧贴上他壮
实的胸膛,缠住他不住的扭腰动臀,积极的追求起他的抽插进犯!
金成峰虽向玉天一索求欢喜禅法,又将陆玄音与其分享,但玉天一所展露的
御女技法远胜于他,让他不禁颇为嫉妒,心中早起争胜之意,在玩弄陆玄音的过
程中也在与之暗暗较劲,此刻陆玄音反应如此之大,让他十分受用,顿时将二人
玩弄陆玄音的约定抛在脑后,健壮精实不似老人的身躯狠狠压上陆玄音的丰腴胴
体,开始强劲而毫无顾忌的凶猛冲刺!伴随着他兽欲爆发般的疯狂抽插,重获快
感的陆玄音激烈的扭动雪白女体,大口娇喘着,俏脸上已满是期待的微笑!
「啊!好爽!好……爽!我要到了!不……不要再拔出去了!让我高潮!啊
……让我……」连番的提调胃口,令陆玄音已然为肉欲迷醉,为了得到那至美却
始终难及的畅爽,终是将理智抛在脑后,卸下了一切廉耻与矜持,尽情陶醉在老
淫棍的疯狂抽插之中,玉腿竭力紧盘他的粗腰,同时连挺胯股,收缩蜜屄,享受
着粗热肉棒在与膣腔嫩肉间激烈的交缠摩擦!
「金庄主!可以停下了!」玉天一在一旁提醒道,金成峰却不再理会,身下
美人的终被征服给他带来的销魂刺激令他雄风一振,低吼道:「来!陆夫人!老
夫就成全你,让你再一次用你的小屄接受老夫的精液吧!」说话间,金成峰粗长
的肉棒已尽根没入陆玄音花穴之中,仿佛连卵袋都要强行塞入!而他那粗大的龟
菇亦抵住受辱人妻的女体深处,挤开那柔嫩的花蕊之中突入花房之中,随后将积
累整日的浓稠精种一束又一束的强劲喷射在哀羞美妇的柔嫩宫壁之上!
与此同时,哀羞乞怜的墨家主母终于也攀上了她渴求已久的欲望顶峰,那抛
却一切只为高潮绝顶的追求一旦被满足,脱离樊笼、不再有心理包袱的绝巅快感
便为她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爽与畅快,更摧枯拉朽一般将她的意志、廉耻、道德、
底线急速冲垮剥离!她浑身颤抖着,放声淫叫着,更积极索取着,想让这淫棍的
肉棒在自己已满是精水爱液的淫花蜜道中继续停留,继续送她往云巅而行!
这时,玉天一却拍了拍金成峰肩头,道:「庄主,你这么快便满足她,我们
的调教只怕会功亏一篑。」
金成峰刚刚爽完,却听此消息,以己度人,只道是玉天一嫉妒自己,于是不
悦道:「她都开口求肏了,分明已经功成,哪来什么功亏一篑?」
玉天一心中一顿鄙夷:「难怪有欲澜精油之辅,一个月仍拿不下这贱人,像
你这般似种马般的随意而为,怎能称得上是调教?」脸上却不动声色,温和解释
道:「庄主,这贱人还有一成道功傍身,况且意志也坚定非常,若非有欲澜精油
与我密宗禅法之辅,此刻未必能落到这副媚态。但正因如此,我们对她的饥渴调
教还需几轮才能完成,你此刻满足于她,再过不久,她便会缓过神来,重拾清明。」
金成峰正满满的征服快感,自然不信他这一番言语,不悦道:「好,那老夫
便等你个『不久』,看事实是否真如你所说!」
玉天一乃个中强手,确实不曾说错,其实在他们对话间,陆玄音神智便已有
些许恢复,将二人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然而她虽全程听见对头的调教方案,却
无一丝办法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施为,心中酸楚,当真无可奈何。
片刻之后,玉天一粗暴的揪住陆玄音秀发,将她拉至金成峰身前。陆玄音吃
痛,心中更恨这西域淫徒,不禁狠狠剜了他一眼,眸中尽是复仇的目光。
玉天一冷笑着道:「庄主,你是明白人,当能看出这眼神说明什么。」
金成峰这才明白,方才陆玄音的配合,竟是陷欲而为,并非真正屈服,心中
更是不悦,稍一计量,却道:「既然如此,还请玉天主露一手?」
玉天一也不推辞,笑道:「那是当然,庄主还请少歇,待小弟完成这最后的
调教。」说着,便将陆玄音又重新拖拽回床上,开始新的一轮,也是最后一轮的
奸淫调教!
禅功愈强,道功愈减,快感愈烈,诱惑更甚!在玉天一使尽技巧,不断换着
各种淫糜姿势反复的肏弄奸淫之下,渐渐失去道功清心之力的陆玄音,眼中肉欲
不断累积,神情也从开始的抗拒与屈辱,变的乐在其中,仿佛开始享受起这密宗
功法为她带来的无尽快感!
随着自己越来越弱的抵抗,陆玄音蜜穴之中传来的快感愈发的强烈与清晰,
且余波不断,让她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被呼延逆心奸淫失贞的那晚,那令她难以
自持的巨大快感,与今日这般感受是多么相似!
「不……不要再来了……快受不了了……」心底最后的一丝不屈,化作无力
的抗拒之声,陆玄音话虽拒绝,身体却已诚实的向肉欲屈服,她的纤细腰肢已开
始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迎合着仇家的激烈抽插进犯,眼神如欲望之井,空洞而
无色,难寻清明!
望着胯下美妇已渐明显的媚浪之态,玉天一冷笑一声,心知只需最后一击,
便能使这道门高足彻底堕落屈服,于是全力催动欢喜禅功,将从她所吸纳的真元
尽数化成密宗印法,将催淫勾欲之效提到极致,随后下身猛挺快抽,剧捅烈插,
肉棒如暴风骤雨般侵犯狠肏起墨家主母的湿滑蜜屄!
就在陆玄音即将高潮之刻,他却又故技重施,将肉棒拔出美妇体外。失却肉
棒填充的坠欲仙子再难耐此折磨,竟是向这仇家伸出双手,眼神淫媚至极道:「
快……快给我……我要……我要你的肉棒……快插回来……」
玉天一却嗤笑道:「贱人,你不是什么墨门的主母,还是墨天痕那小贱种的
娘亲吗?你现在的样子这么淫乱,真的好吗?」
以往提及墨家与墨天痕,陆玄音总会有一丝迟疑,然而此刻,她却没有一点
停顿,媚浪的扭动腰肢道:「没关系,怎么样都没关系,我要你的肉棒……快给
我……快插我啊……」
玉天一顿狂笑道:「哈!本天主干了你一整天,也快要射了。」随后假惺惺
的道:「贱人,你丈夫才死了三个月吧?为你的贞洁考虑,本天主还是射在外面
好了。」
却见陆玄音裸躯连忙缠了上来,将湿滑的蜜屄蛤口努力的向玉天一的肉棒套
去,口中淫媚浪声道:「不,不要,你射在外面,不就不能插我了?快!快插进
来吧,就射在里面!没关系的!」
玉天一却隔开主动求欢的美艳人妻,不怀好意的道:「还是算了吧,若是让
你怀上我的种,那多不好。」
陆玄音却连连摇头,腰股更为奋力的扭动,着急道:「求求你,别射在外面,
快插进来吧!就射给我,怀孕也没关系!统统射给我啊!」
连番的羞耻浪言,连番的下流淫语,引动两男心境,玉天一复仇初成,快意
满面,却是笑中含泪,金成峰无语独坐,面色微黑,嘴角冷笑频频,而说出这番
言语的美艳人妇,已几近魔疯,一心只想得到那根树立在仇家胯下的昂扬肉棒!
欢喜禅法与道门玄功的对决胜负已分,玉天一面色突转狠厉,将陆玄音狠狠
按倒,随后便是肉龙入穴,拼命肏干,将一腔血仇之恨,化作令陆玄音目眩神迷
的冲击雄力,随即精关大开,满是复仇之欲的浓稠阳精滚滚而出,无情玷污着陆
玄音蜜屄花房中的每一个角落!与此同时,终堕淫欲的墨家主母亦发出一声绝叫,
攀上连月来最为畅快舒爽的绝顶高峰!
一场淫糜的肉欲盛宴终于结束,金成峰与玉天一已整日未曾出房,纵使他们
有内力傍身,体力过人,也需休息一番。金成峰虽不悦玉天一抢其风头,但为得
欢喜禅法,仍是一尽地主之谊,请玉天一一同用餐。
一声吩咐下去,金钱山庄偌大的厨房便已忙碌起来,十数名从五界各地请来
的名厨纷纷开灶,烹制起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特色佳肴。金成峰与玉天一便在这
为陆玄音专门修建的偏殿之中等候菜品呈上。
正在二人等待闲聊之时,一名庄丁执信前来,道:「庄主,保卫所有要事禀
报。」
金成峰惫懒道:「何事,直说。」
那庄丁望了眼玉天一,似是欲言又止,金成峰会意,道:「玉天主,老夫去
处理些私事,先失陪了。」
玉天一自然赔笑。金成峰领着那庄丁来到偏殿的一处安静角落,道:「小焦,
把信拿来吧。」小焦将手中信封递去,金成峰接手一看,顿时疑道:「有两封?」
小焦点头道:「庄主,一封是保卫所送来,是说我金钱山庄领地之内,近日
来了个佛门秃驴,似是在调查庄主的一些买卖。」
金成峰皱眉道:「秃驴?三教之人来我金钱山庄领地调查老夫?哈,那些穷
酸秃驴牛鼻子,平日里眼都朝天看,怎么现在有兴趣来管老夫的买卖?吩咐张楚
贤他们,给老夫盯着点那秃驴,莫要让他坏老夫的生意。另一封说的是什么?」
小焦道:「回庄主,另一封是呼延先生送来的。」
金成峰不禁又一皱眉,奇道:「呼延逆心?他又有什么劳什子来烦老夫?」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10 》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10 》
拆开信封,有三纸书页,一页乃是文字书信,另两页则对折完好,不知内中
何物。「故弄玄虚!」金成峰只得先看书信内容,只见内中写到:金成峰庄主敬
启:庄主久见,体无恙乎?上次一别,已有半年未见,每每念及庄主雄姿,心甚
是想念。
心此书,乃有买卖相商。两月前,小弟为庄主擒回墨家主母陆玄音,灭其满
门却疏漏其子墨天痕。此子立志复仇,如今已成祸患,不日恐寻上庄主,此乃心
之罪也。
此事本该心亲自解决,但心追其途中连遇高手挡关,重伤难愈,而此子进步
神速,心之手下已非其对手,故虽有心除患却无力为继,此谓抱歉已不足表心之
愧也。
事已至此,心只得恳请庄主自行除患,但为表歉意,若庄主解决此患,心当
无偿为庄主奉上近日发现的绝世美人一名,此女身虽黄花,但媚骨天成,乃是百
年难遇的绝佳仙品,定能让庄主流连忘返。
心所言绝色与所漏祸患之画像皆在信中,还请庄主不吝过目。
呼延逆心敬上
「能让呼延评价如此之高,这『绝色』倒让老夫期待了。」金成峰打开其中
一页对折的信纸,却见是一名舞象之念的少年,不禁不屑笑道:「这就是陆夫人
那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墨天痕?呼延这是怕老夫栽在这小子手上?也罢,左右无
事,他若真如呼延所说那般有大祸害,倒不失是个好玩物,用来解闷正好。」说
着,便把画像递与小焦,道:「把这画像带去保卫所,让他们一并留意,若有遇
到这叫墨天痕的『祸害』,可别下重手杀了,先揍个半死,再带到老夫这来。」
小焦接过画像,应声去了。金成峰又打开第二页信纸,顿时两眼放光!
画中之人,乃是一名二九年华的绝色佳人,面容精致无匹,五官浑然天成,
作画之人亦有不俗丹青笔力,寥寥线条,便将那女子的气质神韵跃然呈现,那犹
如盛开海棠,又仿若含苞牡丹般的如仙姿容,即显淡雅,又含媚艳,简直完美无
缺,让人心惊魄牵,一眼忘魂!
「这……这……」饶是金成峰阅女无数,看见此女画像仍是呆滞半晌,眼神
仿佛被胶在这纸墨上一般,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便迫不及待的去看画底落款:清
洛儒门正气坛坛主,儒门七君子之一,傲笑风间晏世缘之女——晏饮霜!
「儒门七君之女么?哈,果然是三教出美女,老夫床上有个陆玄音已是人间
极品,不想儒门还有此姝,堪称绝中之绝!这生意,稳赚不赔!哈哈哈哈!」金
成峰喜极狂笑,庞然内力自发,一时间地动屋摇,竟将殿顶横梁震的尘灰扑簌!
忙来下人道:「去告诉小焦,画上那小子,你们定要仔细留意,无论死活,
都要带来见我,莫要让老夫的美人打了水漂!」
回到饭桌,玉天一不禁好奇问道:「庄主有何喜事?竟然如此开怀?」
金成峰捋须而笑,脸上难掩兴奋之情,道:「无他,只不过谈成一笔大买卖
而已。」
玉天一心道:「以你现在资产,除非是窃国之商,否则怎会如此兴奋?」但
他亦知金成峰既然相瞒,便是不愿告知,他也懒得多问,若金成峰真有窃国之意,
受益者反是四界外敌,对他而言更是有利。
二人各怀心思,酒桌上也无知心之话,除了讨论交流欢喜禅法与御女心得,
便是推杯换盏,相互吹嘘。酒过数巡,二人已有微醺,却听殿门「砰!」的一声
响,一名身形与金成峰相仿的大汉竟是踹门而入,气势汹汹向二人快步而来!
玉天一吃了一惊,只道是有仇家寻上门,正欲动手,却听那大汉粗声粗气的
叫了声:「爹!」
「放肆!」不理玉天一的惊讶神色,金成峰斜眼看过那大汉,慢声道:「乾
儿,你越来越不知礼数了,老子不是告诉过你,来之前要通报一声吗?」
那大汉粗声道:「我见我自己老子还要通报的?爹,这事你做的不厚道。」
「厚道是什么?可以赚钱么?」金成峰不屑道:「你倒说说看,老子哪里跟
你不厚道了?」
那大汉一指玉天一,不忿般道:「那美人儿来这已有一个月了,你不但不送
走,还与人一起享用,这分明就是忘了我这个儿子!」
「臭小子!」金成峰一巴掌拍在那大汉的屁股上,道:「老子玩老子的女人,
不管三天还是还是一个月,都轮不到你管。再说玉天主远来是客,老子总得拿点
东西出来尽一尽地主之谊。」
那大汉仿佛受了委屈一般,撇嘴道:「那你也不能不叫上我,我……我都等
了多少天了我!」
玉天一听着二人对话,只觉好笑又尴尬,插问道:「金庄主,这位是?」
金成峰道:「这是虎子金承乾,承乾,这位是快活林玉天一玉天主,庄里平
日的货源有八成是他所提供。」
一听是「卖家」,金承乾顿时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情道:「原来是你,失敬失
敬,不知此次到来,带来有什么上好货色?」
不等玉天一回答,只听金成峰道:「玉天主家业被朝廷破坏,此回是来向老
夫求助的。」
「哦?」听到这话,金承乾脸上恭维之意顿时去了一半,语调也冷了下来,
淡淡道:「那你还留他吃饭?」玉天一嘴角一抽,火气顿蹿,这父子二人都是一
副嘴脸,有利可图则恭恭敬敬,无利可取便冷眼相对,让人极度不悦。
「你小子少在那屁话,玉天主能坐在这,自然是有要事与我相谈,你老子我
又怎会做赔本的买卖?」金成峰训斥完儿子,又对玉天一赔礼道:「让玉天主见
笑了,虎子心直口快,希望你别往心里去。」他训斥之时口气高高在上,又连称
自己儿子为「虎子」,自负狂妄,让玉天一鄙夷至极,只不过碍于自身伤势,也
不好发作,只得回以假笑道:「哪里,令郎有话直说,真心实意,小弟何来怪罪
之心。」
金成峰笑道:「如此最好。」转头对金承乾道:「小子,正好来了,一起坐
下吃吧。」
早有侍女端来金碗玉杯香木箸,为金承乾斟酒添菜,他大大咧咧坐下,对金
成峰仍是不满道:「爹,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送走?」
金成峰夹了条「雪梅熏醉五花肉」递进口中,不紧不慢的道:「你小子,陆
夫人入庄第一天,你便去偷看了人家洗澡,又眼巴巴的等着她被我玩腻送走,你
当你老子我都不知道么?」
金承乾正要将一箸「金丝玉鲍」送入口中,却听行踪被老爹说破,先是一愣,
随后索性大方承认道:「不错,我是眼巴巴盼着呢,你往日玩女人,三日不到我
便能享用,今次却怎的让我苦等?」
金成峰已吃的满嘴油光,胡须上满是佳肴残渣:「怎么?老子我还没玩腻,
你个兔崽子这么着急作甚?乖乖等着就是。」
「还没玩够?!」一听这话,金承乾猛的将香木筷往桌上一丢,急道:「平
日里你吃肉我喝汤也就罢了,反正儿子不能跟老子抢女人,可这回,碰上这么个
极品,你却连口汤都不准备剩给我?」
金成峰正慢饮着碗「春绿凤尾汤」,听他这么一说,缓缓将碗放下,道:「
谁说不让你喝汤了?今晚开始,你就留在此处好了。」
一听老爹松口,金承乾顿时大喜过望,当即立起确定道:「当真?」
金成峰道:「怎么,连你老子我的话都不信了?」
金承乾连连点头,欣喜笑道:「信!信!」说着便转身想要往里屋跑,却听
金成峰喝道:「站住!」金承乾不禁转身狐疑道:「怎么?反悔了?」
金成峰引筷指了指桌上炫彩华丽的丰富菜肴,道:「饭都不吃了?」
金承乾却是不耐烦道:「有女人干还吃什么饭!让下人们备桌宵夜不就完了,
多弄点鲍鱼扇蚝虎鞭鹿茸就行。」说着便又转身往里屋跑去,却听金成峰又道:
「你给老子站住!」
金承乾面色顿时一僵,窘着脸道:「又干啥?」
金成峰道:「你小子听好了,老子我分你口汤,不代表都给你了。这女人你
老子我还没玩够,要不是看你急色,也不会现在就丢给你,一会老子吃过饭,还
要和玉天主进去继续玩,你若是不能接受,现在就给老子滚蛋!」
金承乾默然,心中颇有抵触:「跟自己老子一起玩女人倒没什么大不了,但
是又加个外人……」想着陆玄音初入庄时的惊鸿一瞥,那如仙气质与丰魅姿态可
算他平生仅见,一眼便魂牵梦萦,不然也不会在墨家主母沐浴更衣之时便忍不住
先跑去偷窥。
片刻之后,欲望终究占得上风,金承乾心一横:「等了这么多天,来都来了,
还滚什么蛋,滚床单最靠谱!」于是对金成峰道:「三人就三人,左右没玩过,
想来更刺激!」说罢,头也不回的就往里屋奔去,不多时,内中已传来南水仙子
的声声媚吟与男子的低沉闷吼!
这父子二人脏话连篇,旁若无人的大声吵闹,争夺女人归属,粗鄙的富户嘴
脸展露无遗。此刻,功体已复六七成的欲界天主脸色已微微泛青,心道:「当真
俗不可耐!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产。罢了,虽得纯正
道元滋养,但欲完全养复还需几日,在这好吃好喝又有那杂种的母亲可以供我消
遣,再过几日启程也不迟。」
* * * * * * * * * * * * * * * * * * * *
连山青路里,少年策马忙,一身心剑胆,只为母行藏。
墨天痕负剑纵马,疾驰间,心中还在回想数日前与贺紫薰离别时的情景。
那日在缉罪阁医房之中,贺紫薰正守着仍未苏醒的贺巽霆默然垂泪,少年叩
门而入,扶住丽人削肩,安慰道:「紫薰,贺老阁主已无性命之忧,你不如回去
好好休息一阵,让大夫们来照看便是。」
贺紫薰微有哽咽,努力平复下情绪,素手抚住男儿手背,道:「不必了,几
名天字捕快尽在外未归,姐姐们也还没回来,阁中事物尚需有人处理,我就在这
便好。」
墨天痕提议道:「说到天字捕快,那位叶师兄不也是其中之一?怎不见他出
面主持?」
贺紫薰不屑道:「他不过挂名而已,平日也只出出任务,对阁中调度知之甚
少,不堪大用。」随后转身看向男儿关切的面容,深情道:「你连番大战,浑身
是伤,也要好好休息才行。一会我让陈大夫也为你开几剂方子调养调养。」
墨天痕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与你说一声好好照顾自己。」
贺紫薰本就敏感,顿时俏脸拉了下来,瞪向他道:「你什么意思?」她内心
受创,听闻此语,只以为男儿嫌弃她身躯不洁,打算分道扬镳。
墨天痕忙道:「薰儿,你听我说,我们付出这么大代价,在快活林找到的唯
一线索,乃是母亲有可能被送往金钱山庄,此事我打算自己追查下去,所以今日
来向你辞行。」
「你……!」贺紫薰不料他又想独自行动,气便不打一出来,呵斥道:「你
怎么就不长记性?嫌自己亏没吃够吗?」说话间,伤心之事再度涌现,眼眶已不
禁红了。
「我自然记得那些教训,所以,这次我一个人去。」墨天痕坚定道。
「面对未知的敌手,你又想要一个人去逞强?」贺紫薰气道:「你什么时候
才能学会谋定而动?」
墨天痕急道:「我当然已经谋定!我此回前去,只为调查母亲动向,当会小
心谨慎,潜藏行踪,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与人动武,遇上不可战之高手,也绝
不会逞强。」
「说的好听!我还不了解你吗?」贺紫薰严厉道:「就你那性子,别说找到
伯母,即便路边遇上不平,你会袖手旁观?倘若伯母被人监禁,或是身陷险境,
你会耐下性子修书求援,而不是热血上头,拔剑再说?」
墨天痕不料她竟将自己看的如此透彻,但决心已下,他只得硬着头皮道:「
真若事出紧急时,自然当不得缩头乌龟,但我向你保证,绝不轻易犯险。」
贺紫薰微显削瘦的俏脸上已有泪痕滑出,颤声对墨天痕道:「若我不在身旁,
没人看着你,你定会去做傻事的,这事我不允!」
墨天痕不禁愕然,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却换不来佳人信任,也确实为
难。
忽的,贺紫薰声线顿柔,温情而坚定道:「你再等两天,待姐姐们或是有天
字捕快回阁,那时无论龙潭虎穴,我与你同闯!」
墨天痕这才知晓佳人心意,愧疚当下,生起万分怜惜,不禁上前将贺紫薰的
纤瘦娇躯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哽咽道:「我知晓你担心我,可我又何尝不担心你?
快活林一役,我有众多帮手,却依然没能保住你和梦颖的清白,你让我如何
再敢连累你们?」
提到「清白」二字,墨天痕明显感到怀中丽人娇躯一颤,胸怀之间传来湿热
之感,正欲问话,却听贺紫薰小声道:「我知道,我若不在你身边看着你,你会
冲动,但若在你身边,遇上危险,反而是你的累赘。」
墨天痕忙道:「紫薰,不是那样,我怎会以为你是累赘呢?」
贺紫薰依旧把螓首埋在男儿胸膛,却柔声道:「你我相识以来,出生入死多
次,每每遇险,哪次不是你舍命相护?从醉花楼,到当明河,再到孟坪镇……天
痕,我从不怕你冲动,我只怕……你不珍惜这条宝贵的性命……」她说着,双臂
更紧的环住男儿腰肢,仿佛一撒手便会失去他一般。
正当墨天痕身陷回忆中时,前方路上突然闪出四名大汉,个个身姿矫健,行
动迅敏,各执兵刃拦在路中!墨天痕只道是盗匪剪径,却不想伤了他们性命,于
是勒马停住,高声道:「几位大哥,在下着急赶路,还请放行!」
那四名大汉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照着墨天痕比对片刻,问道:「
你是不是叫墨天痕?」
墨天痕心中一奇:「这几人怎会知晓我的名讳?看来不是剪径之流。」不敢
大意,拱手道:「在下确名墨天痕,不知几位大哥从何处得知在下名讳,又有何
见教?」
「果然自投罗网了!」那大汉将手中画纸往地上一掷,拔起竖插在地的长枪,
另三人也掣住兵刃四下围住墨天痕,其中一人高声道:「小子,我们河庭四杰与
你本也无甚冤仇,但你得罪了金庄主,我们只是奉命将你拿去,劝你还是速速放
下兵刃跟我们走,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墨天痕见四人不是善茬,不禁苦笑道:「金庄主此人,在下虽闻大名,却从
未见过,更何谈得罪?几位大哥莫不是认错了人?」
领头那人道:「你与画像上长的分毫不差,怎可能认错!老老实实下马随我
们回去吧。」
墨天痕见几人笃定,只得翻身下马,再度拱手道:「在下确实不识金庄主,
况且还有要事要办,还望四位大哥行个方便。」
河庭四杰中早有人不耐,粗暴道:「少在那废话!」持棍劈头便打!那人手
中棍棒用镔铁铸成,足有手腕粗细,沉重非常,一舞之下风声四起,声势逼人!
墨天痕见再无理可谈,只得无奈叹了一声,身后布封翛然爆裂,墨武春秋凌
空飞出,与那镔铁棍重重相击!只听一声金铁交鸣,音波震耳,随后棍者倒飞,
墨剑矗地!
那棍者被墨武春秋一剑逼退,两条小臂已被震的发麻,吼道:「硬茬!兄弟
们小心!」
话音方落,另两人挺枪、挥刀、分别从墨天痕左右两侧夹攻而至!墨天痕不
慌不忙,手运剑指,脉行阴阳,左右同出八舞剑意,刹那间,风火齐鸣,刀枪辟
易!
就在此时,墨天痕忽闻脑后铁链声大作,回头望去,惊见那使链锤的大汉轮
起武器,横砸向他的坐骑!那链锤头部镶有尖利铁刺,一锤下去,马儿顿时悲嘶
一声,脖颈上赤血狂涌,轰然倒地,挣扎却再难起身!
失了坐骑,又被围攻,墨天痕当机立断,拔出矗地墨剑,阴阳合流运一式,
谷间道路顿时云蒸霞蔚,迷茫一片,正是墨狂八舞——剑啸万里云!
「有古怪!大家小心!」河庭四杰在云雾中各自戒备,生怕墨天痕突然袭击,
却不料墨天痕借此掩护,早已钻入一旁山林,悄然逃遁!
连翻过两座山头,墨天痕见追兵未至,这才安心,找了块大石坐下,心中满
是疑虑:「这金庄主是何许人也?为何要擒我?而且,为何他还有我的画像?莫
非……是那伙蒙面人?」想到此处,心头蓦地一沉:「真是阴魂不散,看来母亲
就算不在此处,也定与他金钱山庄脱不了干系,不然何必派人擒我?既然如此,
无论如何我都要打探清楚才行。」
心下决定,墨天痕起身摸清方向,便又往目的地开始进发。
金钱山庄坐落于葬雪天关与孟坪镇之间,方圆三百里皆是金成峰私人领土,
当中并无朝廷驻军,朝廷官员只在其中负责文治,防卫皆由金钱山庄蓄养之武丁
担当。也因金钱山庄之故,这方圆三百里虽道路通达,贸易往来源源不绝,却人
烟稀少,绿野成片,住家多为集镇农丁,供给着金钱山庄平日消耗庞大的吃穿用
度,农闲之时,也会入庄帮工,赚些银两养家。也有一些寺庙道观坐落其中传法
布道,受些香火钱度日,但因金成峰与儒门交恶,这片偌大土地却找不出一座像
样的学堂,寒门走出士子极少,多数人家皆是子承父业,继续以农耕过活。
墨天痕在这广袤田地间急急奔走,终于寻到一条颇为繁华的商路,刚琢磨着
找一处店家问路,就听身后一阵杂乱脚步,有五六人将他团团围住,领头之人挥
刀直至他面门,道:「你叫作墨天痕?」
墨天痕心道不妙,但有前车之鉴,他也不再诚实的自报家门,扯谎道:「啊?
大哥,你怕是找错了人,在下并不是墨天痕。」
那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两人已从怀中掏出画像比对起来。
见又有人拿着画像,墨天痕心中暗暗叫苦,已默默运起阴阳双劲,随时准备
一搏!
果然,不过数息,拿画像之人便认出墨天痕,当即道:「林头,别被他骗了!
就是这小子!」
话音刚落,墨天痕纵剑一转,漫天火星旋升而起,四散迸飞!前来捉拿之人
被他奇招所慑,跳叫着同时退开,以防引火烧身,墨天痕趁机驾破意开道,急忙
又钻回路旁麦田之中!
「娘的小子够邪门!追!」到手的肥肉溜走,几人哪肯甘心?一个个挽起袖
子便往田里赶,跑出没几步,当中一人喊住他们,道:「这里尽是庄稼,若那小
子再放火,可如何是好?」
另几人闻言,不由环顾身周,目及之处皆是碧绿麦田,纷纷停下脚步,显然
是对墨天痕方才那招「剑扫长空焰」颇为忌惮。其中一人将手中朴刀狠狠往地里
一跺,不甘道:「就这么让那小子溜了?」
林头无奈道:「拿赏也得有命花,这里地形复杂,尽是易燃之物,若真让火
势蔓延,我们恐怕都得交待在这。」余下几人见性命堪忧,也只得断了追捕的念
头,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
然而墨天痕却不知几人想法,只能拼命奔逃,专捡树林小路行走,行至傍晚,
又寻到一条商路。这回他吸取教训,不敢再大摇大摆的上路,而是先隐在田中,
借暮色掩护观察起街上状况。
时值饭点,街边客栈前已停满大小车辆,每家饭厅之中都坐满了用餐之人,
但也有不少武者打扮的人,个个手持兵刃在街上游荡,目光不停扫过那些商客,
明显是在找寻什么。
墨天痕吃过两次亏,不敢再贸然现身,又观察许久,却见沿途街边都贴上了
自己的画像,并注下姓名、年纪、体型,悬赏竟高达五千两纹银,不禁懊恼道:
「这金钱庄主真的烦人,到处都是我的画像,跟通缉我似的,这我该如何才能找
上金钱山庄?」
日头已落,墨天痕寻了处水源,在溪边胡乱啃了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忖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色已暗,此时稍微乔装一下上街,应该没人能认出我
来,先问明金钱山庄所在再说。」
刚迈步没多远,便见迎面四人持火把沿河而来,正是白天拦路的河庭四杰一
行!墨天痕心头一凛:「怕什么来什么!此时逃开难免会引起他们注意,此地靠
商路甚近,若有叫喊,只怕会引来更多,所幸夜幕将至,不如就此迎上,他们也
未必认的出我。」于是不闪不避,大方迎上。但他越是走近,心中便越是紧张,
额上已有细汗沁出,偏又不敢表现出戒备,生怕被四人怀疑。
黑灯瞎火,河庭四杰只有火把照明,视线里昏暗一片,只看见对面走来一人,
也没搭理。终于,在忐忑之中,墨天痕与河庭四杰错身而过,刚欲舒一口气,却
听身后传来一声令他毛骨悚然的叫唤:「兄弟!」
墨天痕浑身一僵,差点直接御剑出招,但心里始终告诫:「镇静!镇静!他
们若是认出你,早就大打出手了。」于是努力抚平心中不安,回头应道:「兄台
何事?」
发声者正是那使链锤之人,只见他此刻笑容颇为淳朴,道:「今日可曾碰着
那五千两?」
墨天痕这才缓了一口气,道:「我走的腰酸腿乏也不曾见到,想来没那个福
气。」
使链锤者长叹一气,却是安慰他道:「论没福气,我们哥几个见到了却没能
逮住,才叫没福气,兄弟你好歹没有白跑一趟。」金钱山庄领地之内多有散人武
者,因为求生不易,兼有共事之机,平日里相处都和和睦睦,极少有人结下梁子。
这使链锤者生性淳良,平日待人也都不错,遇上熟的生的武人都会攀谈上几
句,若对方有难处,也会给与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在这一带人缘算是不错。此时
他见墨天痕背负兵刃却孤身一人,只道是与他们一样在此谋生的散人武者,故而
停下发问,咨询消息的同时,也想着是否能给这「独自谋生的兄弟」一点帮助。
墨天痕尴尬假笑道:「大哥说的有理。」
那使链锤者又问道:「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
墨天痕一顿,想了想,道:「小弟有个叔叔在金钱山庄做事,让小弟前去投
他,只不过见沿路全是那墨家少年的悬赏令,就想着能否碰碰运气,不料在此迷
失了方向,不知兄台是否能告知一二。」
使链锤者大方道:「前方不远便有商道,你沿路往北走大约三四里地,再往
东一直走便能到达。」
墨天痕心道:「这人心眼倒是不坏,只可惜是在为虎作伥。」仍是躬身谢道
:「来日若有机会相遇,小弟当摆桌酒席,报答兄台指路之情。」
使链锤者忙摆摆手,道:「我褚修鹏帮助别人,从不为回报。大伙在这不过
混碗饭吃,互帮互助才是个理。」一旁使枪者却附道:「兄弟你到你叔叔那,不
如也帮我们谋几个安稳的差事,总好过时不时打打杀杀。」
墨天痕知晓这些人早前不过为生计拦路,并非有心为恶,心情也舒缓下来,
轻松道:「说的也对,待我与家叔会面,定会向他提及此事。」心底却在对四人
道歉:「弄些子虚乌有之事糊弄你们并非我本意,对不住。」
褚修鹏打了使枪者后脑一巴掌,斥道:「那是人家叔叔,关你什么事。」使
枪者挨训,也不敢多话,退到后面去了,褚修鹏又对墨天痕道:「我这兄弟有些
惫懒,还望兄弟你不要见怪,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就此动身,不耽误兄弟你赶路
了。」
墨天痕忙拱手道:「褚大哥哪里话,我们就此别过。」说罢转身便走,不料
刚迈出一步,却闻身后又是一声:「站住!」这一声比起开头那句「兄弟」,虽
不再让他汗毛倒竖,却听着冰冷犀利。
墨天痕回头望去,却见那使棍者怒瞪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与白天照面时相同的话语,问的墨天痕心头一紧,忙胡诌道:「我叫……叫
……晏世衡。」
那棍者却将铁棍一指,怒道:「放屁!你唬的了大哥,但唬不了我!墨天痕!」
一听到这个名字,河庭四杰的另三人立马兵刃出鞘,戒备起来。褚修鹏疑惑
道:「老四,你没认错吧?」
老四笃定道:「人或许没认出来,但那把剑,我可是印象深刻!况且我早觉
得这小子声音耳熟,他与我们说了那么些话,我哪还能想不起来!」
墨天痕一听,暗叫糟糕,自己心态放松,言多反失,而墨武春秋平日都是以
白布缠裹,但上午与河庭四杰一战后布封便已遗失,他只得撕下自己的袍裾将剑
绑在身后,并未完全裹住,不料竟在此处露出破绽!
「你小子竟然敢诓我!」热心肠反被利用,褚修鹏只觉无地自容,羞怒之下
轮起链锤便砸,墨天痕急忙纵身躲过,却见刀枪挟风齐至,分攻他上下两路!墨
天痕横剑一挡铁枪直刺,借力弓身退开,堪堪避过反削他胯下的钢刀,急道:「
四位大哥,我们确实无甚仇怨,还请不要再苦苦相逼!」
褚修鹏正在气头,哪里肯听他的,二话不说又轮锤扫来。墨天痕对这热心大
汉颇有好感,不愿动手伤他,瞅准时机,剑尖抵住飞来锤头,暗御千秋风柔劲,
引那锤头偏过一边,随后抢入褚修鹏左近,一掌切在他手腕之上。褚修鹏吃痛,
顿时撒了链锤,号叫一声退开,却不见墨天痕趁势施以杀招,不禁疑惑起来。
与此同时,第二轮刀枪攻势从后又至,刀者横削,枪客劲扫!墨天痕得闻背
后风声,不及多想,反身一挥墨武春秋,只见银光一闪,弦月挂空,锋锐剑意垂
直飞去,兵刃激撞,叮当作响,钢刀铁枪应声而断!
褚修鹏三人失了兵器却未曾受伤,方知道墨天痕武功远胜他们,已在留手,
心中虽是不甘,却也不得不服。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之际,只听不远处人声嘈杂,竟有不少武者朝这奔来,领
头之人,却是河庭四杰中那使铁棍者!原来,河庭四杰早先与墨天痕交手时,唯
有这棍者实打实与墨天痕碰了次兵刃,对他能为早有测度,心知以他四人武功恐
难以拿下,于是在众人开战之际,便已奔往附近的商路,喊来援手帮忙。
墨天痕见对方人多势众,自然不愿再战,拔腿便跑,那些散人武客为了五千
两,自然也奋力追赶起来,人群呼啸而过,声势颇隆,而那三名河庭四杰却呆立
原地,未曾追赶。
那棍者关心几名兄弟,见另三杰都失了兵刃,也顾不得去追人,慌忙问道:
「兄弟们,可有受伤?」众人皆摇了摇头。那棍者又瞥见地上断裂的铁枪钢刀,
惊道:「是那小子干的?」三人也都默然。棍者气的跺脚道:「这还能忍?还不
快去追?」正要迈步,却见褚修鹏拉住他的胳膊,严肃的对他摇了摇头。棍者奇
道:「褚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枪客开口道:「那小子武功太高,我们不是对手,不要去了。」刀客亦
道:「他若全力出手,不用多时便能斩杀我们,但他被我们逼成这样,仍然处处
留手。」听到这里,棍者已有迟疑,这时又见褚修鹏道:「那小子不是坏人,我
们不要再瞎掺和了。」
大哥既然发话,河庭四杰也失了追拿这「五千两」的心性,就此退出搜寻队
伍,但这「五千两」的诱惑,又岂是人人都能割舍的?
月头正明,万家灯火已熄,墨天痕却仍在没命的奔逃,追逐他的人越来越少,
却仍有数十人不曾放弃,一心要拿到这近在咫尺的「五千两」。墨天痕虽有阴阳
双脉支持,真气总量与回复速度都胜过常人,也架不住提着三四十斤重的铁剑全
速奔逃三四个时辰之久,还需提防潜藏在四面八方的伏击之人,当真苦不堪言。
「这些人与我无冤无仇,也不好痛下杀手,该怎样才能摆脱他们!」奔跑间,
墨天痕猛然瞥见一座佛寺坐落在不远处的山头,从山脚到寺门只有一条细窄小路
连接,顿时一喜,发足向那佛寺奔去。
一干追捕之人见这「五千两」突然调转方向,只道他是在摆脱,也纷纷调转
脚步尾随而上,不远处几个埋伏的武者见状,也去了伪装,提了兵刃跟上。
墨天痕吊着这二十来人一口气沿着山路奔上寺庙大门,见那寺门紧闭,内中
幽静毫无灯火,终是放下心来。那群追捕之人见他在寺门前停下脚步,有人不禁
笑道:「小子,你这是慌不择路,往死胡同里钻啊!」一旁有人大笑附和道:「
这小子跟条狗一样被我们撵着,当然没心思像人一样思考啦,哈哈!」
却见墨天痕回转过身,一身玄衣在夜风中猎猎舞动,一手负背,一手掣剑,
墨武春秋在月下乌黑发亮,寒光凌冽!
「大家小心,这小子怕是要做困兽之斗了!」见墨天痕神色不善,一干追捕
者中有人已心生忌惮,往后倒退数步。也有立功心切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排
头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已握紧手中兵刃,步步逼近!
前有围剿,后无退路,眼看墨天痕身陷绝境,在劫难逃,却是露出难得的自
信微笑!
「小子竟然还笑!我看你能撑多久!」当先一人将手中两条铁鞭舞的风声打
坐,劈头盖脸朝墨天痕砸去!墨天痕不慌不忙,将沉重墨剑挽出轻巧剑花,大胆
迎上,却见墨武春秋如灵蛇一般在鞭影中游走穿插,与铁鞭叮当碰撞数回之后,
剑锋竟停在那人鼻尖之处!
墨剑只消向前一送便能贯穿自己头颅,那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两眼如斗鸡
一般盯住鼻前剑尖,手上铁鞭也在抓握不住,「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墨天痕笑问道:「还来吗?」
那人想要摇头,却不敢有所动作,只得抖了抖脑袋,表示自己认输。
墨天痕看了眼山道旁的地形,道:「这里不高,跳下去吧,别受伤了。」
那人如蒙大赦一般,赶忙拾了铁鞭跳下矮崖,却在下方仰望着上面不肯离去。
墨天痕并未管他,剑锋又指向人群道:「下一个,谁来?」
本章人物实力
金承乾53
金钱山庄众武夫20- 35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第十一章《欲林天启-11 》
乐1 :一剑寒光照九州乐2 :一切如来乐3 :初心无悔乐4 :先天仙天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11 》
(乐1)月转星移,夜风萧瑟,旷野佛庙前,玄衣少年横墨剑于身前,冷对
一众追捕者。众武人见他轻败出头者,顿时心凛,当先二人退无可退,又不愿堕
了气势,大喝一声,摇枪舞钩齐齐攻至!
墨天痕不慌不忙,见招拆招,尽展墨家绝式之利,沉重铁剑连抽带格,防的
密不透风,不出一会,墨天痕瞅准时机,架剑一崩,进招的二人顿时虎口一麻,
长枪铁钩脱手而出!
失却兵刃,那二人怔立原地,难以置信,墨天痕剑指二人,朝着在矮崖下观
望的「出头鸟」努了努嘴,道:「不想死的话,跟他一样就好了。」那二人别无
他法,只得先后跳下。
打头之人连番失利,人群已有哗然躁动,几名年纪稍长之人已经腹诽道:「
早就说了那小子狡猾,这里地势险要,不能围攻,那小子武功又高,一次只能两
三人上去,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然而江湖散勇,大多重武轻文,一夫当关这
道理虽是简单,但诱惑就在眼前,兴奋之下,也无几人留心当下状况。
这倒正中墨天痕下怀,他正是看中这条山路狭窄,最多只能容三人并行,身
后又是寺院大门,僧人大多乐善好施,就算不会施以援手,也多半不会为难自己,
届时一次只需专心应对两到三名敌人即可。而山路一旁虽是陡峭悬崖,却并不太
高,有武艺傍身者跳下不易受伤,想攀登围攻亦是不易。
又是叮当数响,上前之人再度被打落兵刃,跳下矮崖,追捕之众已去了三成,
却仍有人前仆后继,抢身来攻,墨天痕却从容以对,不出片刻,又是两人被他赶
下,这回,追捕众的攻势终于稍缓,不少武者开始掂量起自己能力,是否能够在
这狭窄地形擒住墨天痕。
就在这时,两名须发灰白的老者拨开前面阻拦的众人依次走出,众人却毫无
异议,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两步。
墨天痕观那两名老者容貌颇为相似,约有六十上下,但腰直背挺,精神矍铄,
使的皆是双持兵刃,一者手握子午鸳鸯钺,一者则使蝴蝶双刀,不禁暗暗凝神,
提气屏息。在这逼仄山道上,这种短兵招式灵活,打击频繁,极难对付,而两名
老者显然地位颇高,武艺多半不弱。
眼见墨天痕如临大敌,持刀老者开口道:「小兄弟,虽说悬赏上有注『死生
不论』,但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并不想伤你性命,而你也明显是留了手的,不曾
伤了我们这些武夫,这些老头子都看的明白。只不过我们这些武夫生活不易,你
身价斐然,我等断然不会放弃,所以,不如你放下兵刃与我们回去,免得刀剑无
眼,徒添死伤。」
墨天痕道:「老先生,天痕被你们逼至此处,实属无奈,但天痕着实不解,
为何金庄主会开如此天价悬赏天痕性命?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持钺老者摇头道:「金庄主有命,谁会去深究其因,我们只是武夫,只知拿
钱办事,其他的,怎会去多想。」
墨天痕反驳道:「若是他要做的是伤天害理之事,你们也会欣然执行吗?」
后排武人们纷纷叫骂道:「你小子废什么话!」「金庄主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哪里会做伤天害理之事!」「没错,若没了金庄主扶持,我等生计都成问题,谁
管他要做的是什么!」
持刀老者面色沉沉,似是不太同意身后年轻人们的话语,却是对墨天痕道:
「你也听见了,若无金庄主给的这些差事,我等便没了生计。」
墨天痕愤然道:「为了生计,就可以为虎作伥,作奸犯科了吗!你们的良心
何在?」
他这一语让道上人群更是气愤,叫骂连天,两名老者也露出不悦神色,持钺
者道:「你这孩子,未经世事,哪懂得世间的风霜雨雪?儒门那套歪理都是骗鬼
的,饭都吃不上,还守什么仁义礼节?」
信念再遭冲击,墨天痕怒道:「仁义气节,重逾性命,岂可为斗米而折?」
后面人群爆发出阵阵嘲弄的哄笑,也有一些愤慨的怒骂,纷纷吵着嚷着道:
「松柏二老!别再跟这天真的小子废话啦!早些拿住回去交了就是!」
两名老者对视一眼,向墨天痕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衡德俞贞松、俞劲柏,
领教少侠高招!」
话不投机,开战在即,墨天痕气运阴阳,剑蓄狂意,俞贞松双刀平持,探步
缓上,俞劲柏双钺参差,足踏八卦,三人摆开架势,谨慎相对,却迟迟未曾动手,
只在相互观察。
不多时,俞贞松与俞劲柏对视一眼,皆已心凛。二人十二岁随父习武,至今
已有四十余年,在江湖上大大小小斗争不断,可谓眼界颇高,却从未见过有墨天
痕一般年岁的人把剑式摆的毫无破绽,知晓诱其先攻露出破绽之策已行不通,眼
色一递,已知对方想法,当即阵势一变,俞劲柏双钺一翻,足下行宫穿卦,逼攻
而去!俞贞松紧随其后,蝴蝶双刀如翼翩飞,忽左忽右,让人难辨虚实!
二人一逼一诱,身形飘转,配合默契,看的墨天痕一阵眼花,不敢大意,意
出「剑断妖邪路」,以强力对逼攻,同时左手指尖凝气成锋,横扫如弦,正是「
剑动神州月」!
松柏二老见墨天痕回招精巧扎实,都暗自敬佩,殊不知墨天痕自幼内力低微,
只得尽力打磨剑招,一套墨狂八舞每式都使过不下万次,纵然经验尚浅,但论运
招时机,早已烂熟于胸。然敬佩归敬佩,众人生计之前,二老就算无心为难,也
需尽力缠战,只见俞劲柏双钺平举竖握,坚守中门,挺身全力一抵墨狂八舞两式
连招,神州月锋与断邪剑意接连重击乾坤双钺,激起火星漫天!同一时间,俞贞
松身形回转,刀锋毕露,趁机从墨天痕侧边攻至!
墨天痕毕竟年轻,实战经验尚浅,双招并发却未曾留蓄后手,使得自己招式
用老,难以回剑相御,只得向后急退,却不料俞贞松步法精奇,左右一闪,竟仍
是跟上他的身形,瞬间冷锋划过,热血飞溅!
但墨天痕毕竟身负阴阳双脉之能,回气迅速,那一步仍是快了一瞬,俞贞松
短刀只在他右臂上留下一道可怖血痕,未能予之重创,待到整招再攻时,墨天痕
已收回铁剑,勉力一抽,俞贞松顺势举刀相挡,只听哐然一响,俞贞松身形已止
不住的退至山路边沿,差点跌落矮崖!
蝴蝶双刀乃是轻灵兵器,哪架的住墨武春秋的重量?俞贞松暗道好险,心里
却也埋怨起俞劲柏没有跟上联攻,定睛一望,才发现俞劲柏手中的子午鸳鸯钺已
是角断锋折,被墨天痕双招齐出轰的支离破碎!
俞劲柏此刻也是有苦自知,他自负习武四十余年,内力定然稳胜墨天痕这毛
头小辈,岂料方才那一轮兑招,自己兵刃损坏不说,双手亦被震的失去了知觉,
这让他如何能跟上俞贞松的攻势?
俞贞松那一刀所留伤口颇深,墨天痕一剑抽罢,顿觉右臂剧痛,再难提剑,
只得将墨剑换至左手,对松柏二老道:「承让,此番应是天痕胜了,还请二位前
辈不要再为难。」
松柏二老面色颇为难看,他们年岁既大,辈分亦高,在这一带算一呼百应的
头脸人物,怎料今日联手却败在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手中。俞贞松只觉无地自容,
气血上涌,一时竟没迈过心结,举刀便向自己心窝捅去!
俞劲柏当即惊叫道:「哥哥不可!」墨天痕亦不料俞贞松如此要强,竟会自
寻了断,他本就不愿伤人,此刻更顾不得多想,左手急运「剑断妖邪路」,剑气
剑意划空猛击!俞贞松猝不及防,手中的短刀瞬间被打落在地!
「前辈不可!」墨天痕急招救人,这才来得及说上话:「区区一败便自寻短
见,非是丈夫所为,前辈高寿,当比晚辈更通晓这些道理。」
此话一出,松柏二老更是惭愧,俞贞松老脸紧绷,拱手道:「少侠高义,俞
家兄弟自叹不如,此事……」说着,他弃了手中另半副刀,道:「我兄弟二人不
再纠缠,就此别过!」
望着二老离去的萧索背影,山道与崖下的武者们哗然哗然,面面相觑,不知
该走该留,却见人群之中,有一名男子小声对左右道:「这小子不肯伤人,只求
令我们知难而退,真是痴呆的紧,你们若想分这五千两,我倒有一计。」左右听
闻,精神一振,忙追问道:「王大哥又何办法,快点说来!」
这王大哥小声道:「他让人从这崖边跳下,那我们下去后再上来,以车轮战
围攻他便是,他既然不愿伤人,那我们就活活把他耗死!你们两个一会就上前去
挑战,然后去与下面的人说,这呆小子已经受伤,我倒不信他能坚持多久。」
左右两人一听在理,也帮着一起在人群中小声吩咐起来。众武者听闻有法可
用,顿时扫去了之前的沮丧之情,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一会,那两人便
走到人群前,道:「泰常伍德昭、兴远李阔海,领教少侠高招。」
墨天痕欣然接战,虽说右手不利,但他左手使剑却丝毫不见生涩,不过两招,
便把二人兵刃打落在地,将他们请下矮崖。这边两人刚刚下去,人群中又有两人
上前与他缠斗起来,墨天痕不疑有他,继续接招迎战。
对手接连换了五六波,墨天痕忽觉不对,往下一看,只见方才被他请下山崖
的三人竟是寻至山道入口,又折返回来,加入等待进攻的人群当中,顿时怒道:
「我放你们生路,你们怎可以不守信用,回头再战?」
人群中有人哂笑道:「小子,别愣了,你当真以为我们会放过这五千两?」
「不错,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回,小子,乖乖束手就请,免得大爷们下狠
手!」
墨天痕不料这帮武人竟这般无耻,左手墨剑一挥,铿锵道:「你们若再进犯,
休怪墨天痕剑下留命!」
众武人仍是不以为意,哈哈嘲笑道:「怕你是个雏,还不曾见过血,不敢杀
人吧!」
墨天痕见众武人嘴脸丑恶,目中无人,心中杀念蹿腾,却突然想起这些人之
前所说话语——饭都吃不上,还守什么仁义礼节?顿时又心软下去,他受儒门仁
义之说教诲颇深,不愿枉杀无辜,而这些人不过为了生计,非是无恶不作之人,
他又岂能好坏不分?
正当他犹豫之际,人群前排三人又赶上前来,舞刀弄枪向他面上戳砍而去!
墨天痕无奈,左臂挥剑划圆,再出「剑动神州月」,剑意一反往常锋锐,却
如一轮明月罩在身前,那三人手中兵刃砍在其上,劲力宛如落入泥潭中一般,再
不得寸进!墨天痕趁势铁剑一扫,磅礴劲力,竟将三人一道打飞出山道!
那三人被一剑抡下矮崖,未及调整姿势,落地时手断腿折,顿时哀嚎出声!
众武人见墨天痕终于下狠手,却反而激发出心头凶性,竟是义愤填膺的吼道
:「这小子竟敢伤人!大伙,反正不论死活,一起上去宰了他,拿他的收首级赏
也是一样!」
墨天痕亦是恼恨不已,被逼迫不得已伤人的是自己,那群武人表现的却仿佛
是自己的过错一般,这种颠倒是非的情境,令他心下杀念又起,冷眼相对,出言
讽刺道:「松柏二位前辈远胜你们,强的不是武功修为,而是廉耻之心!」
众武人见他又是伤人又是嘲讽,皆是怒不可遏,他们兵刃不是打落就是被毁,
也就再不顾什么地形制约,一个个赤手空拳冲向墨天痕,企图一拥而上,徒手将
这制住「伤人狂徒」!
墨天痕见众武人眼神如疯狗一般,仿佛正上前准备撕咬自己,亦是恶怒丛生,
斩罪正气遍布心田,举剑便是墨狂八舞最终式——剑罚百世罪!
但见夜幕骤亮,墨狂剑意化作矗立巨剑,直劈而下,将山道上的众武人全数
笼罩其中!一瞬间,众武人只感头顶风声呼啸,压力扑面,皆吓的心惊胆寒,忙
不迭的往路边矮崖跳下!
然而山路狭窄,一时间又怎允得众人一起跳下?未及逃脱的众人眼看擎天巨
剑如同万钧山岩漫天盖下,只道自己即将遭受灭顶之灾,不禁哭天抢地,痛呼流
涕!
罚罪巨剑雄沉而落,终是稳稳压在窄道之上,激起尘埃飞卷,地动山摇!而
侥幸逃往山下之人望见此幕,皆被骇的难以发声,不少人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
地上,脸上满是惊惶之色!
然而尘土散去,山道上却传来数声咳嗽,几个眼尖的武人循声望去,却见方
才未曾脱逃之人或躺或跪,正带着满是惊吓的面容,浑身颤抖着连连粗喘!
「那竟然不是杀招?」一众武人惊疑之际,但见墨天痕仍是维持出剑之姿粗
喘不已。他整日奔逃,又在此地车轮大战,气力已是不支,方才那招「剑罚百世
罪」虽然声势宏大,却依旧只作威慑,不愿取人性命,在下劈一瞬,早将剑面翻
过,只是将未及脱逃的众武人以无匹的正气剑风压倒在地而已,这样一来,他真
气损耗更剧,阴阳双脉空空如也,再难提气运元!
墨天痕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若在此刻露出疲态,这群人定然不会放弃,
于是落剑一指前方众人,冷声道:「最后一遍,你们自行跳下,若再敢上来,墨
武春秋……定当见血!」
众武人早被吓破了胆,一个接一个的跳下矮崖。墨天痕见人群渐渐离去,不
由放松了心思,暗自喘息起来,不料这时,竟听耳边传来锐器破空之声,几枚袖
箭已飞至眼前!
「糟糕!」墨天痕气空力尽,虽有反应,却再无力闪避,只得眼睁睁看着那
几枚暗器在越来越近!
(乐2)危机一瞬,忽见夜幕骤明,繁星失色,墨天痕身后寺庙中,竟有一
股庞然佛气飘散漫出!随即,一颗巨大的五色花苞拔地而出,将墨天痕与整座寺
庙包裹其中,那几枚夺命袖箭一触花瓣,顿时弹开!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那颗花苞突然绽开,顿时圣气冲霄,梵音四起!随着众
多花瓣纷纷打开,那花苞竟绽放成一朵巨大的五色彩莲,与圣气一道交织光辉,
将夜空渲染的绚丽无匹,宛如北海极夜的天磁神光!
未等众人做出反应,只见那五色彩莲莲瓣铺开,落在寺庙周遭的山崖窄道之
上,只轻轻一触,一旁山壁竟是龟裂崩碎,飞石滚滚,众武人与墨天痕只见的窄
道亦如遭受千钧巨锤,塌陷崩溃!然而彩莲完绽之后,如此惊天动地的骇人之景,
却未曾有一人得受飞来横祸,全数安然立于原地!
撼世奇景,宛如神迹,震慑在场众人,亦包括墨天痕在内。众武人被惊骇莫
名,皆道此景非人力所为,顿时惨叫连天,纷纷四下逃窜,只一会功夫,已不见
踪影。
墨天痕心道:「这股佛气圣洁浩大,惊世绝伦,却亲和温柔,毫无杀意,莫
不是真的菩萨显灵,救我一条生路?」眼见前路断却,墨天痕索性转身去推庙门,
想礼谢这佛气源头,却发现门后竟有重物抵住,又不似上锁,心下奇怪,又加了
把力道,只听「砰」的一声,门后似有一物落地。墨天痕推门而入,接着月光,
却惊见骇人一幕——方才那抵住庙门的哪里是什么重物,而是一具没了上半身的
人类尸体!
「这!!」墨天痕不禁戒备起来望向四周,心中亦是发慌,佛门清静之地,
竟有人妄造杀业,手段还如此残忍!联想到方才圣洁庞大的浩然圣气,越发让他
觉着诡异。
强忍心中惊骇,墨天痕低头望去,只见那具尸体虽是没了半身,却一滴血也
不曾洒出,故而方才他在庙门前酣战良久,也不曾闻着血腥味,而看他着装,粗
布灰袍,应当就是此庙僧人无误。
「究竟是谁?莫非是菩萨警示我,让我速速离开?」墨天痕无胆再探,转身
就欲离去,这时,却听庙宇大堂中,一道高亢宏亮的男声庄严响起:「施主留步,
不必惊慌。」
这一声与先前那五色巨莲给人感觉类似,既是高亢威严,正气浩然,又与人
亲和,安抚心境。墨天痕听闻人言,这才惊道:「方才那奇景,竟是人为所成?
那这位前辈的武学修为,只怕堪比南宫师尊!」
那声音又道:「贫僧有几个问题,想与施主讨论一二。」
墨天痕听他自称「贫僧」,脑中更是疑惑,脚下便是僧者尸骸,此刻却有人
在庙中安坐?莫不是那人还不知庙中有惨事发生?当下提点道:「天痕感谢前辈
高义出手,但贵寺有命案发生,还请前辈速速离去,免遭毒手。」
却听那声音平静道:「施主不必惊怕,这寺中连住持在内一共一十三人,皆
系贫僧所诛。」
此言一出,墨天痕还哪里「不会惊怕」,吓的一时间连牙根都在打颤,这僧
人若真的是方才发招之人,只怕今天他的小命就只能交代在此!
那声音安抚道:「施主不必多虑,若贫僧有心加害,方才也不会施招相救。
况且,这寺中一十三人,皆是魍魉妖物,诛之无碍矣。」
强大的力量总会使不了解的人惧怕,纵使那僧人有所解释,仍抹不去墨天痕
心中恐慌,这等高手若想加害自己,举手投足间自己便能灰飞烟灭。
寺中那人见墨天痕仍是迟疑惊惧,叹道:「也罢,贫僧与施主缘悭一面,施
主既要离去,还请自便。」
墨天痕听那人就这样放自己离去,言语间确无加害之意,心下稍宽,反而定
了定神,道:「前辈有何问题要问天痕?」
那僧人「咦?」了一声,道:「还请施主进来说话。」
墨天痕虽是仍有惧怕,却对这僧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一路颤巍巍的来至
寺庙中殿门前,借着微光往里望去,却见殿中尸体横陈,皆是半身皆无,死状凄
惨,心中不禁又打起了退堂鼓。不料一转眼,惊见大殿佛像之下,一名僧者盘膝
而坐,袈裟灿亮,头顶金色舍利汇聚,昊芒闪烁,眉间朱砂殷红一点,宝相庄严,
两鬓华发斑白垂落,宛如真佛临世一般!
只一眼,墨天痕惊怕之心竟莫名得到安抚,不再迟疑,入殿来至那僧者面前,
躬身行礼道:「晚辈墨天痕,谢过大师救命之恩,敢问大师法号?」
那僧人凤眼半阖,启声道:「贫僧法名烈如来,自号众生彼岸。」
墨天痕一怔,问道:「大师自号颇有意味,是否取『吾成彼岸渡众生』之意?」
烈如来合十颔首道:「施主颇具慧根。」
墨天痕亦是心生敬佩:「大师宏愿,晚辈敬佩。」
烈如来道:「地藏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度尽世间人;烈如来血誓,
奸宄横行,吾自成佛,完诛人间恶!」他话语铿锵,神情肃穆,眼中却怀济世之
景,慈悲之愿,令人不经意间便为之折服。
墨天痕不由道:「敢问大师,您说着庙宇间尽是魍魉妖物,是为何意?」
烈如来反问道:「施主可曾听闻过『千佛鬼狱』之名?」
墨天痕摇头道:「不曾听闻的名字,不过大师既然提起,莫非此间庙宇内的
僧者,便与那千佛鬼狱有关?」
烈如来点头道:「不错。此等邪秽,三个月前初见于屠狼关左近,其后清洛、
狼烟边城、锄狼河流域附近皆有其踪迹,且数量源源不绝,诛之不尽,有愈演愈
烈之势。三教高层获悉,疑是北海妖族与南疆勾结图我边关,于是尽遣顶尖人物
欲剿此邪患,不料南患虽平,此邪物却在中原腹地屡屡现身,杀之不绝。儒门孟
掌教见事态严重,早在半月前便发起三教峰会,邀请三教精英汇聚镐京,同商鬼
狱事宜。」
「三个月前?清洛?」墨天痕隐隐察觉此事与自己似乎颇有干系,反复思索
起近来遭遇,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推测,不禁开口急问道:「大师,这些妖物
与人交手时,是否满身黑气,招式邪诡?」
烈如来微诧道:「施主见过这些妖物?」
墨天痕右拳翛然握紧,左掌亦猛攥春秋剑柄,咬牙道:「实不相瞒,晚辈出
身落松墨家,两个月前,便有一伙邪人趁夜闯入我家,杀我父亲,掳我母亲,屠
我墨家上下二十三人,我得母亲全力相护,侥幸生还,却仍被他们一路追杀至清
洛正气坛。这伙邪人与大师所言邪物十分相像,故而晚辈有此猜测。」
「唔……」烈如来听罢,竟是陷入沉默,片刻后,方才问道:「施主练的,
是左手剑法?」
墨天痕不料他没来由的一问,愣了一下,仍老实答道:「非也,晚辈非是左
利手,只不过方才战时右臂受创,幸而平日间曾多用左手练习,方能在危机关头
施展。」
烈如来继续问道:「施主手中此剑,名为『墨武春秋』?方才寺外的最后一
招,可正是『墨狂八舞』之『剑罚百世罪』?」
墨天痕又惊又喜:「大师如何得知?」
烈如来微笑着对他招手道:「你且过来。」墨天痕走至他身前,又听他和蔼
道:「把右臂抬起。」墨天痕依言照做,只见烈如来单掌生辉,按上他手臂伤痕,
顿时,一股至圣至纯的浑厚佛元缓缓流向墨天痕右臂,那原本可见骨的刀伤竟开
始飞速愈合!
墨天痕只觉那股佛元温润清心,非但医好他手臂创伤,更在助他调理经络,
养复真元,极是受用。
不出片刻,烈如来收掌,墨天痕臂上伤痕已消弭无踪,体内真元非但尽数完
复,得佛元滋养,较以前更为丰沛充盈。墨天痕此刻只觉神清气爽,整天奔逃之
疲累亦被一扫而空,深感烈如来佛心慈悲,忙行礼道:「大师厚恩,天痕终生不
忘。」
烈如来道:「佛者施善,不求铭记,但贫僧确有一事,望施主终生不忘。」
墨天痕躬身,虚心道:「大师有何指点,天痕洗耳恭听。」
烈如来却反问道:「方才那群人如此逼杀,为何你出招却不愿伤人?」
墨天痕亦反问道:「大师救我兼退敌之招,亦是旨在震慑,未曾伤人。」
「你的理由?」
「那些人并非有心为恶,不过为生计讨一份悬赏,与我本就无仇,妄开杀戮,
只会缔结新恨。」
「既然如此,路遇危难,你当如何?」
「路见不平,绝不袖手。」
「若遇穷凶极恶者,该当如何?」
「义当扶,恶当诛!」
「何为正?何为恶?」
「滥杀取命者为恶,守道护生者为正。」
「两军交战,敌我悬殊。将军遣百人为饵,诱数万敌,得破其寨,毁其粮,
败其军,守其土,卫其民。然那百人皆殁,十死无生,此将军正也?邪也?」
「这……」墨天痕微一思索,道:「军兵为国,死而后已,本无可厚非,然
将军此举,有伤道矣,纵然取胜,良心难安。」
烈如来并未置评,接着又道:「山有巨石,悬而不坠,坠则山脚村庄尽毁,
死伤逾千,但山洪暴发,有猎户奋力推石,巨石毁去山村,却同时封堵山路,使
洪流阻滞,不再危害山后数万生灵,此猎户善也?恶也?」
墨天痕沉默片刻,问道:「村虽毁,人可安?」
「事发紧急,不及脱逃,尽在村中,只少数孩童在外玩耍,得以幸免。」
墨天痕顿时心下一紧,不知该如何回答。
(乐3)烈如来平静道:「将军虽胜,得圣王赏赐,百姓拥戴,但那百军家
眷,如何看他?猎户推石,虽救万人,可村中遗孤,如何待他?」
墨天痕将剑轻放于地,双手合十,虔诚道:「天痕有惑,望大师指点迷津。」
烈如来口宣佛号,庄严道:「贫僧以为,『滥杀取命者为恶,卫道护生者为
正』,话本无错,实至理也。」
墨天痕不禁愕然,烈如来用两大例据反驳之语,此刻却被他如此推崇,冥思
片刻,忽的灵光一现,道:「大师之意,是指为人当善辨是非,非奸恶不妄杀,
方是正途?」
此回却轮到烈如来一瞬错愕,但随后却似笑似叹道:「如此纯良的心性……」
墨天痕不料他会有此反应,不禁奇道:「大师……?」
烈如来沉静半晌,缓缓道:「贫僧见你本性良善,却遭强人所欺,本欲将『
皆曰正邪不两立,岂见善恶尽分明』一句赠你,望你日后杀伐果断,遇恶诛恶,
侠行无悔,岂料你之回应,却让贫僧一时无言。」
墨天痕不禁尴尬道:「晚辈天真拙见,还望大师不要介意……」
烈如来摇头道:「凡成大事者,高瞻远瞩,初心不变,但早时多不被人所认
可,然鹏鸟一举,凌云绝尘,亦不受燕雀之哗讙(注6)。你之心性,在现实俗
世,可笑也,但于精神,可贵也!烈如来望你历大千之景,墨染红尘,不染赤心!」
一番鼓舞,更是激励,令墨天痕如醍醐灌顶,心念更坚,墨门虽人丁没落,
学思不传,理念却仍能被佛门高僧所认可,正兴奋之时,却忽想到之前烈如来对
自己剑法武功了如指掌,刚想追问,却见烈如来佛躯飞腾,脚踏五彩莲台,架祥
云万千,已凌空而去,只在他耳边留下霸气绝伦的响亮诗号——「天地不仁,吾
自成佛。众生归去,如来彼岸!」
* * * * * * * * * * * * * * * * * * * *
中原邑锽,正是锦朝京畿之地,向来是安宁乐逸之所。今日,一名白衣修者
现身与邑锽近郊,负剑奔行,头戴足金莲花冠,身着月白罗汉衣,脚下僧履踏步
生莲,乌黑长发与斑白两鬓随风飘飞,气度超然,绝逸出尘,正是离了鸿鸾城的
天佛五座之慧锋座,亦是三教剑锋之佛门慧剑——梵海慧剑段尘缘!
奔行数刻,段尘缘来至一座村庄之前,观察数息,剑眉忽而猛收,足下一点,
飞跃入村庄之中,却见村中店铺尽开,却毫无人息,蛛网丛生!
段尘缘凝眉前行数步,忽的停住脚步,头颈微侧,对后方道:「不必再藏,
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群蒙面黑衣人竟从左右街巷中接连窜出,竟足有十数人之众,
且几乎个个手持兵刃,眼色不善!更奇诡者,这些人身周黑气弥漫,偶有紫芒闪
过,宛如地狱恶鬼,煞是骇人!
「这帮妖物,竟已渗透到京畿左近?当真难缠!」段尘缘虽然被围,但毫不
慌张,平静环视四周打量过那帮诡异的黑衣人,道:「你们莫不是以为修者落单,
便能以多欺少?」
只听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道:「三教剑锋,果然胆识过人,但你既已入彀,
今日便再难逃脱!」
段尘缘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尔等妖物,修者斩杀逾百,而今不过区区
十数人,何来自信?」
那人亦回以冷笑:「三教杀我鬼狱之人怕过千数,但为何你还能在此处遇上
我们?」
段尘缘凤目半阖,略有思考般道:「此点修者确实不解。」
那人眼神陡然凌厉,却是流露喜色,叫嚣般道:「不解,那就加入我们吧!」
话出未半,段尘缘脚边石板骤然开裂,从中赫然窜出五柄利刃,攻向佛者各
处要害!却见同一时间,修者背负之剑昊芒大作,释罪出鞘!
「愚者以为得策,岂知猎者猎物并非注定!」一瞬之间,段尘缘身周佛气狂
涌,梵音高唱,释罪剑凌空回舞,剑气透地!地下顿时传来连天惨叫!光华过后,
段尘缘脚下惊现卍字佛印,那偷袭的五剑就停在他身旁,再无动作!
不料下一刻,杀势连环,毫无喘歇!道路边的两层小楼中,又有六名黑衣人
齐齐跳下,凌空举刀剁向立地佛者!却见段尘缘依旧波澜不惊,双手同捏剑诀法
印,登时,佛气冲霄,将那六人隔在半空,释罪飞窜,只听「噗噗」六声轻响,
那天上六人如折翼之雀般,纷纷垂直落地,颈上各带剑痕!而他们伤口中却不见
血流,而是股股弥漫的黑气!
剑鸣清越,释罪飞旋而落,回归佛者手中,段尘缘挥剑而立,环视而道:「
修者今日,再渡妖邪!」说话间释罪剑身昊芒再起,金光闪烁,圣意弥空,分袭
剩余邪人!不料下一刻,竟生诡变之景!只见那倒地的六人身上黑气狂涌,紫芒
冲天,不一会,六具尸身已消弭殆尽,化作诡异符文留在地面,继续散发冲天紫
光,同时,段尘缘脚下亦有紫芒黑气破土而出,正是方才地下五人所化!
段尘缘惊觉不对,口宣佛号,指捏圣印,脚下卍字佛印顿起昊光壁垒,将紫
芒黑气一同隔绝!
「哈哈哈!」为首黑衣人见此情景,大笑不已,讥讽道:「现在,谁才是猎
人,谁又是猎物呢?」
段尘缘冷眼撇过那人,却并不反驳,只默默念诵佛经,似是正竭力撑持法阵!
「三教剑锋?天佛五座?不过吾等手下玩物!」那人得意狂嚣道:「这屠佛
三狱阵,滋味可还好受?」
段尘缘轻蔑道:「不过尔尔。」
「哈,佛者死到临头,却也会放大话!」那人讽道:「这不过才两阵加身,
你便承受不住,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第三阵!」话语甫落,那未曾动手的数
十人同时运力,顿时邪气飞窜,紫光耀眼,结成屠佛第三狱!霎时间,黑雾弥漫,
遮天蔽日,盖过佛光圣华!
段尘缘脚下卍字法阵再难抵挡,竟被生生挤压缩小,直至黑气将佛者完全笼
罩其中,再难见一丝光亮!
邪长圣消,乃是人世间最可怖之景,那群蒙面人却为此放生大笑,是自得,
更是嘲弄!
「这,便是佛之樊笼,这,便是圣者鬼狱!三教剑锋,今日先缺一角!」
(乐4)正当众邪人欢庆胜利同时,忽觉屠佛阵中躁动不已,似有万马奔腾,
千川激荡一般!随即,一剑穿雾而出,昊光射遍九天十地!同一时间,整座村庄
地面惊起巨型卍字佛印,旋转不停!
「这……这是怎样一回事!!」众邪人不解间,惊见屠佛阵中,竟隐有金芒
透出,随即,无数光华如朝阳破云一般,射穿重重黑气邪氛!原本阴暗不见五指
的村庄,在天剑、地印、人光三重照耀下,再沐圣意华光!
「修者早言,猎人猎物,你们分不清楚!」一声轻喝,三重华光同时暴涨,
璀璨生辉!屠佛三狱阵受此华光冲击,原本阴森可怖的黑芒雾气竟如柔云棉絮一
般,被万千圣华撕扯成无数碎屑,迅速消弭!
三光映世照大千!
「这……怎有可能?你……你是故意受招!」领头邪人这才反应过来,惊叫
出声。
「不过看清尔等后手,想一测尔等能为。」黑雾飘散,但见段尘缘稳立原地,
身周圣气缭绕,白芒璀璨,宝相庄严宛如罗汉降世!
「你!……你难道就不怕我们将你诛杀在此!」那人不甘心道。
「你们非吾对手,为何要怕?」段尘缘仍是面如古井无波,抬手指向天际,
释罪剑如有感应,飞飚而下,落入佛者手中!「阿弥陀佛,佛门慧剑,于此释罪!」
话音落,圣光炽!释罪剑再绽灿烂昊芒,映射在场邪人!
众邪人心知此乃生死之刻,亦各自准备最后一搏,不料受此佛光加身,虽无
苦痛,却再难提元,战力顿减,未及抵御,圣招已至!
天佛净邪。释罪斩业!
剑出光炽,圣意弥空!段尘缘一剑击出,众邪人却无一合之敌,纷纷受招,
毙命当场!昊光过后,满地皆是尸首,只有领头之邪人仍在苟延残喘,吼出不甘
而愤恨的最终绝句:「不愧是三……教……剑……锋!」话一落,命,亦休!
「阿弥陀佛……」段尘缘扫过战场,确认确无一人存活,方将释罪飞剑回鞘,
心道:「邪人渗透至此,定有阴谋,此事需立刻禀明掌教师尊!」足下一点,已
踏云而去!
然而,就在段尘缘远去之后,原本狼藉遍地的村庄,却再见恐怖奇诡一幕!
方才被段尘缘一剑所杀的十数名黑衣邪人竟如鬼魅一般,纷纷挣扎爬起,汇
聚一处!
「三教剑锋,果然可怖。」
「但,也测出了他之能为。」
「猎人猎物,确实不那么分明。」
「先回狱佛堂,将情报禀明鬼尊。」
一众邪人毫无感情的交流着,声音嘶哑刺耳,仿佛索命厉鬼一般!
(未完待续)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终章《彼岸弦音-1》
第十二章《彼岸弦音-1》
身在中原,一顿饭若想尝遍天南地北,品尽山珍海味,虽是艰难,但若遇名
厨又富有财力,奢侈一顿倒也并非天方夜谭,只是像金成峰这般,顿顿有珍鲜,
种类各不同的奢靡吃法,就连锦朝天子也不曾享用过。
西域的沙比目,北海的冻鳞鲤,南疆的野麝獐,东岛的竹舂稻,地域不同,
生长时节也不尽相同。沙比目生于西域的万里黄沙,开春时节最为个大,肉质紧
凑富有弹性,鲜而不柴,全然不似沙漠之物;冻鳞鲤则需在北海最为寒冷的时节,
身上鳞片方才冻结,此时之鳞,遇高温而不化,辅以滚油一煎,非但香气四溢,
口感脆爽,更有冰凉之气,去火避暑;野麝獐生于南疆深山之中,平日极为机警,
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猎户,一年也不过觅得两三只,然而这野味珍贵之处并非只是
量少,而是其天生异香,若有巧厨能将其香烹入其肉,两相叠加,即为人间至味,
反之则淡而无味,惹人厌弃;东岛四面环海,鲜有纵深,常年受海风吹拂,风雨
频繁,故产稻颇丰,而竹舂稻却是异类,只能生于深山隐里,翠竹林边,背阴而
长,若结穗前受海风日照过多,则失其香,去其味,与凡米无异。
这四味涵盖西域之春,北海之冬,南疆之夏,东岛之秋,四地四时,本就极
难汇聚,遑论一桌尽得?然而这般奢靡的一餐,在金钱山庄的饭桌上,再为平凡
不过,每隔几日便会见到。
金承乾端着手中的那碗绿玉竹舂饭吃的心不在焉,毫无落箸之意。金成峰与
玉天一倒是心情颇佳,狼吞虎咽着一桌饭菜。
金成峰见儿子似有心事,便放下碗筷,问道:「乾儿,你不饿么?中午你就
没吃几口。」
金承乾自然是有事烦恼,听老爹问话,调过脸去没好气的回道:「不饿不饿,
你吃你的饭,莫要管我。」
「嘿!你这小子!」金成峰瞪眼道:「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你他娘的玩女
人玩傻了?」
金承乾不悦道:「那女人都被你们玩傻了!这我还玩的有个鸟毛意思?换你
来等一个月,却等来个被玩坏的女人,他娘的你乐意啊?」
金成峰一时语塞,只得又问候了几声自己儿子的娘亲。一旁玉天一突然道:
「听话的女人自然有听话的玩法,少主不介意,本天主道有个新奇的玩法可以与
二位分享分享。」
金承乾瞥了玉天一一眼,不禁冷哼了一声。他虽是嘴上埋怨陆玄音被调教的
言听计从,让他无甚乐趣,但陆玄音容貌身材气质仍在,甚至较以前更为诱人,
又怎会让他失望?他未说的是,方才三人同房玩弄墨家主母时,他明显能看出,
只有玉天一插入陆玄音时,那美人的反应最大,回应也最为热烈,这一下就把他
们父子俩比了下去。那方面爷俩都没人厉害,这令他妒意丛生,对玉天一也开始
抱有敌意。
一听又有新玩法,金成峰顿时又来了兴趣,也不再理会儿子,忙问道:「怎
么个玩法?」
玉天一一口「沙海绿洲行比目」入口,这才慢悠悠道:「金庄主这里的山珍
海味真是层出不穷,这沙比目算来我已有六七年不曾吃到,真是怀念的紧。」
金成峰急道:「莫要卖关子,说正事。」
玉天一笑问道:「不知庄主平日用膳,是否只会坐在桌边?」
一旁金承乾好没气道:「难道你们西域是蹲茅厕里吃不成?」
玉天一嘴角一抽,心中连连安抚自己此身为客,需一忍再忍,这才强行挤出
一丝假笑。
金成峰忙呵斥道:「你小子他娘的怎么说话呢?」随即又对玉天一道:「也
不尽然,古几(注1)、金盘都有用过。吃饭嘛,不论在哪,都得有个台子,至
于躺着还是站着,这得看心情不是。」
玉天一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庄主可曾听闻东岛有一种桌子,叫作女桌?」
金成峰一愣,摇头道:「不曾。」
玉天一随即解释道:「所谓女桌,顾名思义,便是用女子作盛,将美食置于
其裸躯之上,用膳时活色生香,赏心悦目矣。」
金承乾听罢,不禁笑出声道:「早闻东岛弹丸之地民风痴妄,乃是癫邪之邦,
龌龊无耻远胜另三片蛮夷,不想在此道竟还有些名堂。」他一番话,顺带连玉天
一一并骂了进去,若非寄人篱下,玉天一早将他大卸八块了。
「东岛之民,自魔神信玄被诛,便现分裂状态,如今剑神青舞无冥、军神龙
升武藏与拳神神权烈各据一方,混乱不已,早在老夫从商前,便已没了经营的价
值,所以也并未太过关注。」金成峰道:「不过玉兄这法子,倒是有趣的紧,正
好在饭口,不如顺手一试?」
金承乾已等不及道:「我这就把那美人喊来,老爹你当备个好点的桌子才是。」
金成峰佯怒道:「当你老子我不知道么?要你小子多嘴?滚去喊你的美人去!」
金承乾这边入屋去找陆玄音,金成峰已吩咐下人去选一张上好的长桌抬来。
三人吃饭之时,陆玄音也正在里屋用饭休息,她接连鏖战三男,功体又被抽
除仅余一成,身子早已疲累,只裸身坐在桌边小憩,不料却见金承乾突然闯入,
将她拦腰抱起,只当他猴急,又想要自己,忙推拒道:「少主人不必着急,让玄
音上床服侍您不迟。」
金承乾哈哈笑道:「上什么床?上桌去!」
陆玄音只觉莫名其妙,但她方被调教服帖,此刻已是十分顺从,便依偎在金
承乾怀中,任由他将浑身赤裸的自己抱到殿外,心道:「这些淫徒又要换什么花
样对我?」然而疑虑间,心中却已多半是期待之情,渴望着新一轮的肉体愉悦!
二人来至外殿时,殿堂中央已摆设好一张金边银丝黑纹桌,另有一桌备在一
边,琳琅满目的精致佳肴已源源不断的从殿外端来。
陆玄音虽已屈服,却并非淫荡,自己的赤裸胴体就这样毫无遮拦的暴露在一
个个端菜小厮的眼前,顿时惊叫一声,把脸埋入金承乾怀中,身子更是缩成一团,
不敢见人。
金承乾哪管她的廉耻,将她娇躯往那黑纹桌上一放,道:「美人,乖乖躺好,
可不要乱动。」
「这……」陆玄音虽是迟疑,却不敢违逆,只得强忍屈辱哀羞,将身子仰天
躺平,忐忑间,丰满玉润的酥乳微微摇晃,煞是诱人,引的一众负责上菜的小厮
不禁都看直了眼。
承受着众人那毫不遮掩,满怀欲火的灼热眼神,陆玄音只觉身子再度燥热起
来,蜜穴中不由自主渗出点点晶莹爱液,竟是已经动情。」这是要一起吃饭吗?
还是说……只是把我当成件货物展览,供他们吃喝时享乐?」
正当陆玄音疑惑不解时,忽闻「噗通」一声,随后便听「稀里哗啦」一阵瓷
碎之声,竟是有名小厮盯着墨家主母的裸躯看的出神,不小心撞上前人,将托盘
中的菜肴打翻一地!
那小厮见闯了祸,赶忙跪下磕头道:「庄主,小的知错了!还请饶了小的一
命!」
金成峰却面无怒意,淡然道:「你打翻的,是什么菜?」
那小厮颤抖道:「回……回庄主,是……是……翠玉丸子王枪鱿。」
金成峰淡淡道:「哦……王枪鱿么。损人东西,等价赔偿,这道理,你应该
懂吧?」
那小厮已是惧的满头大汗,牙关颤抖着答道:「小的……知道……」
「嗯……这王枪鱿,得从黑潮海深海捕捉,再经冰车日夜不停运送两日半方
可到达,这道菜,成本当在三百五十两上下,你,可赔得起?」
那小厮哭丧着脸道:「庄主,小的一年也就能赚三十两上下,这三百多两,
如何赔得起?」
「哦,这样……」金成峰问道:「那,你可有姐妹,或是妻女?」
那小厮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老实答道:「小的乃是独子,并无兄弟姐妹,
只在去年讨了房媳妇。」
「嗯。」金成峰点头道:「那就好办,把你老婆卖与我,我算你一百五十两,
剩下二百两,从你每月半数的例钱相抵,直至还清为止。」
那小厮一听竟要把媳妇送上,顿时哭喊起来,连磕响头哀求道:「庄主!庄
主!您行行好,小的二十六才讨了这房媳妇,这成婚才一年,说什么也不能卖媳
妇啊……那个……那个……小的每年用例钱还二十两,再服侍庄主二十年、三十
年都行啊!求求庄主,别让我媳妇抵债!」
他说的声泪俱下,头磕的已淤肿一片,陆玄音在一旁看的很是伤感,她家破
人亡,自己身陷魔窟,最见不得这番情景,不禁求情道:「庄主,他也非有意而
为,庄中女侍也并不缺乏,何苦定要拆散他们夫妻二人来抵债呢?」
一听有人为他求情,那小厮忙不迭向陆玄音磕头道:「多谢仙子!多谢仙子!」
金成峰一扭头,嘲笑道:「陆夫人,你是触景生情了吗?但此事轮的到你来
插嘴吗?」金承乾亦猥笑着附和道:「就是,美人你不要多话,乖乖的等我来插
嘴就好了。」玉天一却在一旁暗自皱眉:「我之前所玩的小道姑经受一番调教后,
见了男人便移不开步,而她虽在床第之间已然屈服,本心却有所保留,看来希音
观位列中原道门三观之一,果然有些真材实料,不然那籁天声也不会年纪轻轻便
名动天下了。」
「仙子」求情无果,那小厮只得又把头调转向金成峰道:「求庄主开恩,求
庄主开恩呐!」
金成峰厌恶的撇了撇嘴,一挥手,道:「罢了,老夫今天心情不错,你们继
续吧。这下人就用他八成月例来偿债,利息按一分算。」
这一分利,看似不多,但每月利加利,利滚利,到最后的总数远超三百五十
两,这样一来,那小厮几乎等于是这辈子都只能以半价在此做工。陆玄音出身商
贾世家,自然清楚内中玄机,只是若劝人拿老婆抵债,无论那人还是自己,都是
万般不肯的,思来想去,也只能任由他去。
众小厮们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去多瞧陆玄音一眼,各自小心翼翼的端好手
中菜品,整齐的置于方桌之上,便接连退开。金承乾已迫不及待道:「老头子,
开始吧!」
金成峰却一摆手,止住他的行动,来到陆玄音面前,问道:「陆夫人,你每
日快活忘我,怎会突然善意大发起来?」随即面色一冷,道:「你为他求情,意
义何在?可是对老夫做法产生质疑?或是……你想到自身遭遇,对老夫存有恨意,
故而想给老夫使道绊子?」
陆玄音不敢看他,歪过螓首小声道:「回庄主,玄音承庄主雨露滋润,早已
快活似仙,身心已俱属庄主,怎会有仇思存留?只不过见他可怜,发发善心而已。」
金成峰哂笑道:「哈,你这心,可发的不太善呐。」
陆玄音道:「庄主何意?玄音不解。」
金成峰道:「那小子一年所赚陡然削减八成,这回去以后,该怎么跟他老婆
交代?他老婆又怎能忍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债?他在这不愿交出老婆,到头来,只
怕债还没还完,老婆便自己跑了。」
陆玄音当即反驳道:「夫妻恩爱,怎会因这点挫折而各自分飞?想当年我…
…」她说着,陡然想起与墨纵天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想到已是天人两隔,泪水顿
时又流落下来,哽咽道:「我离开陆家嫁入墨家,家财去了何止八成?但我不仍
过得很好?」
金成峰摇头道:「陆夫人你出身名门,虽然下嫁颇有落差,但仍是吃穿不愁,
不过是活的不如从前惬意,然而这等贱民,所有财产只够正常度日,若再削去八
成,连吃饭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夫妻同心?」
陆玄音坚定道:「即便如此,我依然相信他们夫妻二人会齐心协力,渡过难
关!」
金承乾在一旁不耐烦道:「老头子,我说了这女人被你们玩傻了吧?趁还没
彻底痴呆,赶紧多玩一会是一会了!」
金成峰看了儿子一眼,点头笑道:「不错,你既已服帖,那便失了趣味,再
过两天就该送走了,趁现在多享受享受吧。」
陆玄音突觉不妙:「送走?庄主这是要将玄音送去哪里?」
金成峰神秘一笑,道:「你以为,为什么老夫要拿那下人的老婆抵债?送走,
自然是送去有适合你们这种女人的地方,现在,你只要乖乖躺好就行!」
陆玄音询问无果,只得依言躺下,这老淫棍现在、即将要做的事,她都琢磨
不透,正思量间,忽觉乳峰一凉,抬头望去,竟是金承乾将一片橙红的生切冻鲜
鱼肉置在她雪乳之上,忙惊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金承乾不悦道:「你只管躺好便是,剩下不要多问!」陆玄音无奈,只得乖
乖躺好,由着三人在她玉体上任意施为。
金成峰三人也是头一次尝试这新奇的法子,玩的不亦乐乎,将满桌的珍贵食
材不住的往陆玄音玉体上堆叠,不一会,希音仙子白皙的裸躯上已是五彩缤纷,
如繁花盛开,秀美雅致的锁骨上,各停有两只色泽鲜亮的无壳红虾尾,两肩各挑
一盅玉皿,内盛绿玉竹舂饭,雪白细腻的乳峰上,来自沧澥海的星红鳟鱼堆叠成
圈,中央挺立的乳首上,各顶着一勺乌黑清亮的皇鲟鱼籽,那两坨饱满圆润的鱼
籽用各类香料酱汁腌过,乃是不可多得的佐酒佳品,再淋上一匙晶莹澄透清亮西
域黄金葡萄酒,红绿黑黄斑斓相映,脂香果香融汇一体,风味之绝伦,令人观之
已醉!
陆玄音肥瘦正佳,稍见丰腴弧度的白皙腹上,四对碧绿的小叶芭蕉如麦穗状
铺成两排,前两排,正是「沙海绿洲行比目」与「百彩春花会冻鳞」,这两道菜
前者嫩黄翠绿相间,后者花瓣缤纷,冻鳞蓝亮,佐以碧绿蕉叶,层次分明,炫彩
夺目,勾人食欲。后两排,却是新呈上的佳肴——「百鸟朝凤见金龙」与「大武
八百炙(注2)」。」百鸟朝凤见金龙」脱胎于中原东南名菜「百鸟朝凤鸣金盘」,
乃是取野山锦雉胸肉、花冠鹌鹑翅根肉、墨翅野鸳腿肉、八彩神眉雀颈间细肉,
佐以金鳞白蛇肉精炖慢烩而成,味道鲜香醇厚,囊括陆空之味,层次分明,却又
浑然一体。而「大武八百炙」乃是分别取乌犍牛牛霖、雪牦牛眼肉、牡丹牛霜花
肉、南林水牛腱子、西北壮黄牛牛腩,将其中最优质的部分切成相同形状大小慢
火炙烤而成,五条肉色泽各有细微不同,滋味也各具千秋,乌犍牛牛霖肉质紧密,
香而不涩,雪牦牛眼肉口感细嫩,鲜香多汁,牡丹牛霜花肉柔韧肥嫩,入口即化,
南林水牛腱子弹润焦香、筋膜爽脆,西北壮黄牛牛腩精瘦扎实,颇具嚼劲。这两
道菜工序繁琐,费时费力,便是材料,也需从五界四海收集,正可谓「一菜千两,
一饭万金」。
陆玄音身上摆满美食,香气扑鼻,惹的她自己也食指大动,却只能看着三人
在自己身上大快朵颐。筷子不时戳中或划过她的白皙肌肤,更带给她异样而无名
的快感,不出一会,蜜穴中流出的甘美爱液已将黑纹桌缓缓浸染!
活色生香,最是爽感。金承乾吃的痛快,嘴上亦不消停,问道:「老爹,我
一直不懂,这美人夫家不是姓墨么,怎么你一直管她叫陆夫人?」
金成峰亦是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流油,训道:「你懂个屁,这女人老惦记着
她那死鬼相公怎么行,自然是时时刻刻点醒她,告诉她她男人已经没了,她已经
不是墨夫人了,这样她不就能认清现实,老老实实的伺候老夫了?」
一旁玉天一听的暗自冷笑:「这言语攻势,未免也太拙劣了些!」却也不说
破,只闷着头在吃。这些佳肴,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在这里享用的到,离了这里,
断不会再有如此奢侈,不如趁此时多捞一些,对自己伤势恢复也有助益。
不多时,陆玄音身上的佳肴被三人一扫而空,酒饱饭足,三人眼中淫欲自然
升腾,盯住桌上那娇美妇人。而陆玄音浑身也透出淡淡粉色,显是对即将到来的
新一轮欢乐满怀期待。
金承乾已有些迫不及待,张口就覆上陆玄音翘立的梅红乳首,嗞咂作响的舔
吸着残余在她酥胸之上的黄金葡萄酒,就着方才皇鲟鱼籽余味,更觉芳醇醉人,
不禁对金成峰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她现在身上味道十足,正是最佳的品尝时
机!」
陆玄音听他言语颇为诡异,芳心陡沉,不禁惊道:「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
之前说将我送走,是要把我吃了不成?」想到此节,陆玄音娇躯顿时颤抖起来,
眼中流出惊怕之情。
金成峰见状,只道她仍在抗拒与自己交欢,面色不善的望向玉天一道:「玉
天主,你不是说调教已成?怎么她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玉天一望了陆玄音一眼,无奈道:「少庄主,您说话不要那么吓人,她保不
准以为您要吃了她呢。」
金承乾一听,哈哈笑道:「什么玩意,老子对人肉可不感兴趣,说品尝,当
然是品尝女人的滋味了!再说了,玩完她,还得送去……」还未说完,金成峰就
轻咳一声,道:「莫要多嘴!」金承乾赶忙收住话头,没再多言。
金成峰望了玉天一一眼,道:「生意之秘,不便透露,玉天主不会介意吧。」
玉天一笑道:「那是自然,小弟对庄主机密之事也毫无兴趣。不过少庄主说
的不错,这贱人现在被美食浸过,确实是品尝的最佳时机,我们不如入屋再寻乐
一番?」
金成峰摇头道:「老夫也有些等不及了,干脆别进去了,就在这挺好!」说
着便褪下裤子来到桌边,捉住陆玄音两只玉踝将她双腿提起,轻车熟路的硬挺多
时的肉屌捅入南水仙子早已汁水泛滥的蜜穴之中!
父子二人恣意狎玩着陆玄音更具风韵的美妙肉体,享受着这最后的肉宴狂欢!
陆玄音饥渴半晌,也积极的凑上丰乳、抬挺腰肢,积极的迎合起这父子二人,
享受着肉欲所致的欢畅之感,再也不去想那亡夫爱子、命运去留!
玉天一冷眼观看着三人的淫戏,却并未如先前一样加入其中,而是退至一旁,
默默运功打坐起来。少个人分享美人,金成峰父子哪会介意?只管自己享乐就成。
眼见日头西斜,从午饭十分到晚饭十分,就在这偏殿厅堂的黑纹木桌上,金
成峰父子两根粗热的肉棒时而轮流插入墨家主母的湿滑蜜屄,时而一上一下同时
肏弄着她的檀口美穴,时而又将她夹在当中一前一后的同时在她牝户菊蕊中驰骋
不停,让南水仙子身上的三处肉洞皆充满着二人的浓白阳精!而心防被破的陆玄
音就如这几日来一样,纵情享受着这刺粗鄙豪绅父子的连续奸淫,让二人的粗壮
雄根不断将她送上肉欲巅峰,任由那迷魂一般的快感将自己冲击的头晕目眩!
终于,道门仙子在蜜屄与菊穴在豪绅父子的白浊阳精冲刷中,攀上了一波最
为极致的顶峰高潮,竟是身子狂颤痉挛,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带劲儿!」金承乾见陆玄音两眼翻白,也不管她死活,只把湿漉漉还滴着
阳精的半软肉棒从她蜜穴中抽出,对做出同样动作的金成峰道:「过瘾,过瘾!
我玩儿的差不多了,你可以把她送去了。」
金成峰笑斥道:「死小子,说的跟你是我老子一样!」但还是唤来下人,指
着赤裸瘫软在桌上的陆玄音道:「把她送到后殿去吧,但这是个高级货,把她洗
洗单独关一间,不要跟其他人放在一起。」那下人连连称是,找了块床单裹了陆
玄音,便把她抗出殿外去了。
这边下人刚走,玉天一也起身道:「庄主,这几日来欢喜禅法您已尽数习得,
小弟在此也逗留了一段时日,伤势已复原七八,是时候该道别了。」
金成峰负手笑道:「既然如此,玉兄慢走,不送。」
玉天一嘴角一抽,却道:「庄主,小弟临行,有一言相劝,还望你听上一听。」
金成峰不禁看了他一眼,奇怪道:「说说看。」
玉天一道:「庄主虽有心瞒着小弟,但依庄主性格,若非不能见人之事,绝
不会忌惮在他人面前提及,故而小弟猜想,庄主定从事着某样生意,而这生意定
然会令朝廷或是三教找上门来。」
金承乾顿时目光一利,蹑步行至一旁,手已搭上佩刀刀柄!金成峰却是灰眉
一挑,话间暗含杀气:「玉兄倒是细心,懂的看人呢。」
玉天一无惧道:「庄主请放心,西域财收,有四成依赖与中原通商,而这尽
由贵庄把控,若是小弟出卖贵庄,想必众天之主第一个便饶不了我,此等不智之
举,小弟断不能为。」
金成峰这才杀气稍敛,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玉天一道:「小弟为我西域,断不会出卖庄主,但庄内之人却未必不会,若
出了一两名奸细通报朝廷或是三教,那贵庄怕有灭顶之灾。」
金成峰愣神半晌,忽然仰天大笑数声,道:「就这?这些事皆是老夫心腹在
做,每年都有大把金银可拿,就朝廷那穷酸劲,跟老夫买些军备都要讨价还价,
拿什么能让他们背叛老夫?」
玉天一道:「金银不能决万事,比如忠诚与信仰。我西域并无如此富有,却
能得万民拥戴,便是这般道理。」
金成峰不屑道:「忠诚,不过对钱效忠,信仰,也不过信于金钱,可这世上,
又有谁有能力从我这里夺走忠诚与信仰?」
玉天一心知自己无法说服于他,叹道:「也罢,金庄主,贵庄可谓掌握我西
域经济命门,小弟无论如何也不愿见贵庄遭人算计,但庄主既然不认同小弟观点,
那小弟只好言尽于此,希望来日相见,仍可与庄主把酒言欢,品美修禅,就此别
过。」
金成峰又是负手笑道:「不送!」
眼见玉天一消失在殿外,金承乾持刀凑到金成峰身边,问道:「爹,这人有
点名堂,要不要……?」他说着,刀已半出,寒光四闪。
金成峰斜了他一眼,思忖片刻,道:「不必了。他说的没错,中原会有眼红
的、嫉妒的、仇富的人在想着给我们下绊子,但西域却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金承乾听了,亦觉得在理,于是收了刀锋,又问道:「老爹,什么时候才会
有新的美人送来?」
金成峰坐在楠木大椅上,道:「快活林被毁,呼延逆心重伤,这美人一时半
会是不会有新的送来了。」
金承乾遗憾道:「那我们这段日子岂不无聊?」
金成峰笑着从一旁的衣袋中取出一张信纸扔与金承乾,道:「这个美人,应
比陆夫人要耐玩上不少。」
金承乾疑惑的打开一看,却是那张晏饮霜的画像,顿觉一阵心跳加速,眼睛
都直了,欣喜若狂的问道:「这就是下面要送来的美人吗?」
金成峰点头道:「老夫答应呼延逆心,帮他解除一个祸患,事成之后,便有
此女相送。」
金承乾有些兴奋,亦担忧道:「这等美人,光看画像,就比以往玩过的任何
女人都要出色百倍,他真的有心相送?」
金成峰肯定道:「他呼延家与我做生意也有三十年了,这么点信用还是有的。」
金承乾道:「那再好不过。对了老爹,明年南水陆家的那场妍诗茶会,你可
有兴趣?」
金成峰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有兴趣的哪里会是茶会?是陆家那『天下
第一美人』吧?」
金承乾淫猥笑道:「不错,老爹,你看这陆涣之的女儿咱们都玩过了,他的
孙女我们……」话未说完,却见金成峰猛然起身,喝道:「想都别想!」金承乾
被他吼的一愣,又听他道:「这陆玄音是铁心嫁了个窝囊废,与陆涣之闹了别扭,
彼此不相往来,我才敢找呼延逆心动手,那陆晗雪名气在外,又是陆涣之视若至
宝之人,你若打他的主意,陆涣之又怎会放过你?」
金承乾颇觉委屈,辩解道:「老爹,他南水陆家虽是百年世家,但我们金钱
山庄这些年积累的财力早已超过他们,若真干起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金成峰怒斥道:「你也知道那是百年世家,百年底蕴!我们不把朝廷放在眼
里,那是因为它连年征战,需要我们支持,可南水占据地利,四界战事无法影响
到它,让它安逸壮大至今,就如同一颗巨树一般扎根在南水!若论单打独斗,陆
涣之未必是老夫对手,商战,老夫也不会惧他,但这种怪物,即便我们比它强大,
比它富有,也不要轻易招惹,因为你不知道这树上是否栖着龙凤,也不知道它的
根枝到底伸展到何处!」
从小大大,金承乾还未见过狂妄自大的父亲对一个势力如此忌惮。他曾以为
金钱山庄不把朝廷放在眼中,自然也俾睨天下的一切,然而南水陆家,却把这优
越感一举打破!
「那……就是没戏了?」他悻悻的道。金成峰却道:「妍诗茶会你照去不误。」
「嗯?老头子,你几个意思?」金承乾不解道。
金成峰冷哼一声道:「你以为那陆晗雪就只办个茶会那么简单?十八未嫁,
请天下英雄豪杰齐聚,真的只是喝茶吟诗?反正我是不信。」
金承乾顿时又来了精神,道:「老爹,你的意思,是让我……?」
金成峰颇具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道:「能带回个陆家的媳妇,我们父子两
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夜尽天明,墨天痕从寺庙的一处僻静处醒转,他虽见过死人,也杀过几个,
却也不愿挨着尸体入眠。见已有阳光射入屋中,他便起身往寺院后厨去寻些吃的,
这寺院中人虽都是妖物,吃喝倒也与常人无异,伙房中面饼、蔬菜一应俱全,竟
还挂着几吊腊肉香肠。
「果然是妖物,在寺院中竟还能荤腥。」墨天痕腹诽着,想起以前听闻妖族
吃人的传说,不禁望着那几吊腊肉打了个冷颤,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人肉吧?
罢了,就面饼也够了。」
他从不远处的井中提了桶水,生火把面饼蒸了,就着井水一连吃了三张,这
才打住,把剩下的熟饼用布包好,准备带在路上作干粮。
有了昨天的遭遇,他再也不敢大摇大摆的上街,想起之前与贺紫薰奔逃时做
过的简易伪装,便先取了点院中的黄泥抹在脸上,又用灶中的碳灰把脸抹的脏兮
兮、黑黢黢的,包裹横系在腰间,再去柴房寻了一捆最长的木柴,将墨武春秋藏
在其中,这才背起木柴,循着昨天的逃跑路线往大路而去,寻找着前往金钱山庄
的机会。
不多时,墨天痕便寻到一处商路,虽不是昨天寻到的那条,却也有不少商客
往来。墨天痕背着木柴战战兢兢的上街,刚走没几步,便有武人拿着画像,凶神
恶煞的向他迎面走来!墨天痕顿时紧张起来,双脉已运元提气,准备随时祭出墨
武春秋。
那武人走至墨天痕近前,望了他两眼,露出嫌恶的表情道:「小子,打柴打
傻了吗?看见人不会让路的吗?」却见墨天痕一言不发,紧张兮兮的盯住他,不
禁「啧」了一声道:「罢了罢了,怕不是个真傻子!」说着便自行绕开,又对着
画像寻找起来。
原来,他这么装扮虽谈不上高明,却也遮掩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让人难以认
出。墨天痕稍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左右四顾,依然能见有不少武人拿着自
己的画像东张西望,但走近他时,却都没能认出他来,这才放心,正思量找个路
人问问如何前往金钱山庄,却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道:「小兄弟,先别走。」顿
时吓的一个激灵,寒毛乍起!
回头一望,却是个身着布衣的年轻男子正和蔼的看着他。墨天痕见他手中并
无画像,也并未携带兵刃,这才反应过来,问道:「这位大哥,有事吗?」
那年轻男子问道:「你这柴怎么卖?」
墨天痕哪里知道一捆柴该卖几个钱?况且这柴中藏有兵器,他是绝对不能卖
出的,但如果说不卖,不免又遭人怀疑,正紧张纠结间,又听那年轻人道:「小
兄弟,那些店家一早就把柴买好了,你这个时辰才来卖柴,自然没人买,你随我
去采购队吧,我给你称一称,一斤按五文算。」
墨天痕自忖原来是遇上做买卖的人,但他哪敢卖给人家?脑中飞速运转,一
时也想不到合适的托词。那人见墨天痕不语,只道他不信,于是亮出身份道:「
小兄弟,在下是金钱山庄来的,负责帮忙采购些菜蔬柴火,不料今天很多樵夫给
的量都不大足,离要求还差个数十斤,我只好上街找一找还有没有樵夫卖柴,你
若不卖我,我只能去找一些店家高价去买他们的存柴了。」
一听「金钱山庄」四字,墨天痕顿时眼前一亮,心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
觅处,我正思量着呢,它倒是自己寻上门了!」于是忙点头答应道:「那请大哥
带路。」
那人见他突然欣喜起来,对他前后大相径庭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只道他是个
年轻樵夫而已,也未去多想,便领着他往东而去。
二人来到驻地,早有车马在那等候,整车的鲜蔬瓜果、稻草干柴、牛羊肉类,
还有几个做工颇为精巧的大箱,正整装待发。见那年轻人引着墨天痕过来,领头
人忙迎了上来,道:「你可算来了!这柴火够重吗?」
那年轻人道:「这柴火挺大,估计有十来斤,应该够了。」于是取称过来一
称,那秤砣竟是退到最远也不能挂下,不禁惊道:「小兄弟你好本事,这捆柴竟
有三十多斤重,你一路背来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领头的急道:「你就别夸了,既然分量够了,那就赶紧装车回去吧,不然
总管又要发飙了!」那年轻人也点头道:「是是,队长,既然超称,干脆你就取
二钱银子给这位小兄弟吧。」纹银一两,可兑铜钱一吊,一吊钱便是一千文,那
年轻人许与墨天痕一斤柴五文,这二钱银子,当是按四十斤来算。
墨天痕哪会计较该拿多少?墨武春秋就在柴火之中,仅这一把剑就有三十斤
上下,两钱银子换他爱剑,怎么也是赔本的买卖。但他却欣然接过银子,连声道
谢便转身离去了。
任务完成,金钱山庄众人也不敢怠慢,只听那队长吆喝一声,车队便开动起
来,宛如一条长龙,浩荡而去。而车队后不远处,却见那满脸碳灰的布衣少年去
而又返,紧紧的尾随其后!
12- 1
附录
注1:古董矮几,参考战国吃饭用的食案注2:大武八百炙,大武,出自古
代祭祀时对牛的称谓;八百,出自辛弃疾「八百里分麾下炙」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终章《彼岸弦音
-2》
乐1 :暮色音尘乐2 :鬼神鏖战
第十二章《彼岸弦音-2》
金钱山庄的车队足有三十多辆,百余人运送,墨天痕生怕被发现,不敢跟的
太紧,只远远在后面吊着,左右如此庞大的目标,他也不虞跟丢。
时值七月,晌午正是炎热之刻,车队行至一片树林旁暂停少歇,众车夫搬工
各自拿了水和干粮,流着大汗坐在绿荫下扇风避暑。墨天痕见车队之人只顾排解
暑气,饮水用餐,无甚防备,寻了个时机悄悄摸到末尾那辆运柴车中把墨剑取回,
便隐在林中等待着车队再度出发。
约莫过了两刻钟,车队启程,墨天痕远远跟在后面,行了有十数里,直至夕
阳西斜,忽见一座雄伟山庄拔地而立,朱墙金瓦,闪耀辉煌,一眼难望全景,正
是金钱山庄!
墨天痕心思震撼道:「这金钱山庄果然非同凡响,单这宫殿,只怕比的上邑
锽帝宫。」他只道这般景象恐怕只有皇家才配的上,却不知皇家建筑固然威仪万
丈,气魄高深,但若论侈靡奢华,仍远不及金钱山庄。」这等气魄,当中守卫定
然不少,当想个法子潜入其中,探寻母亲下落。」想到此行目的,他当即收敛震
慑之情,跟随车队一路绕过山庄外墙,来到庄后专门用以下人和货物进出的通道
前,远远见着有数十名庄丁手持棍棒刀枪,正把守在门口。
墨天痕心道:「这山庄如此庞大,内中护卫定然与飞燕盟那等门派不可同日
而语,强闯显然行不通,得想个法子才行。」他谨记此行只为探查,当尽量避免
与人交手,于是又沿着外墙一路走去,想看看是否有其他守卫稍许松懈的入口。
走了小半个时辰,确实有几处小门可供通行,但无一例外皆有十数人把守,
强闯即便能速战速决,墙外还时不时有小批卫队交替巡逻,届时一旦被发现,就
无异于捅了马蜂窝,自己只有逃命的份,还何谈搜索?
「这院墙足有一丈半,我背着墨剑,若无梯绳,万难跃上。」墨天痕望着那
高耸雄伟的院墙,正为难间,忽然瞥见远处外墙竟是突然矮了一截,走近一瞧,
竟只有先前一半的高度,以他的轻功,跃上不难,不禁大喜,避过卫队巡逻的时
间,提气纵身,猛然一跃,正扒住墙头,往里一瞧,却是一间稍显「简陋」的院
子,说其简陋,乃是对应这般奢靡如宫殿般的山庄来说,此院毫无装点,木门木
床也毫无雕饰,就如同平常的百姓人家一般,可谓朴实无华。
院中房屋多间,此刻却空无一人,但看院中有衣物晾晒,砖地干净如洗,显
然是有人打理,未曾荒废的。墨天痕虽是心疑,但生怕自己挂在墙头引到巡逻卫
队,只得先行翻入院中,打开一间屋子一看,屋中陈设也颇为简单,一副桌椅,
两座半截橱,三张高低床,四口木箱,便再无他物。
「屋中没有灰尘,应当是有人居住,不过此刻出去了。」墨天痕当即联想到
从前自己常去墨禹的住处寻他玩耍,墨家下人们所居住的宅院与此地颇为相似。
想到此节,墨天痕当即意识到这是个绝佳机会,打开半截橱一看,内中尽是
同一款式的朴素灰布衣帽,心道:「果然没错!这应该就是下人们的居所。」于
是便翻出一件干净衣物换了,又从院中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把脸洗净,戴上帽子,
活脱脱一个小厮的形象,只不过背着剑颇为碍眼,又就地寻了个木匣子把墨武春
秋置于其中,夹在腋下就匆匆往院门口走去。
甫一出院门,墨天痕便傻了眼。眼前道路如同街巷一般门庭,尽是与方才一
样的院落,不知有多少间,道路亦是纵横交错,如一张密织之网,四通八达,不
知往何处才是。
「这金钱山庄这么大,要的仆役数也是可怕。不过这样一来,想必下人之间
也不会全部认识。」正思忖间,墨天痕就见前方有同样打扮的一群人迎面而来,
毕竟做贼心虚,忙退至路边让开,不敢与之正面对上。那群下人一路说说笑笑,
走至他左近,却无人去在意他,只有几人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便又回头走自己的
路。
墨天痕这才稍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迈进,路上人越来越多,迎面走来的人也
越来越多,但同样都以为他只是个小厮,无人知晓这就是金成峰正在通缉的「五
千两」。
走了约莫一刻钟,终是见到这役舍尽头,正有不少人从外面归来,也有不少
人正要出去。走出役舍,却见人群川流,有男有女,大多都在往一个方向上走去,
墨天痕心道:「有人群掩护,反而不易暴露,人多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探得些消
息。」于是也迎着人流走去,片刻,竟闻到一阵饭香。
此刻正是饭点,墨天痕跟了车队一路,早已饥肠辘辘,不禁加快脚步向前,
不一会已听的有嗡嗡的嘈杂人声,再转过一面墙,惊见一片偌大的广场,其中放
满桌椅,无数下人模样的人正在吃饭,广场侧边,亦有几条队伍正在排队领取饭
食。墨天痕观察一阵,却见众下人领餐时并不需要付钱或是缴纳票据、出示信物,
加上肚子又咕噜噜在叫,心下一盘算,来到一条队伍末尾,也煞有其事的排起队
来。
这里饭食都是事先定好,排队之人领了就走,发放很快,不一会便轮到墨天
痕。墨天痕心虚,低头端起那盛着饭菜的木盘便转身离去,果真无人找他索要银
钱,这才放下心来,找了处人多的地方,一边填饱自己肚子,一边仔细听着身周
下人们的闲聊。
金钱山庄伙食颇为不错,墨天痕这几日赶路逃命,风餐露宿,吃的全是白面
就水,嘴里淡而无味,三下五除二便将盘中饭菜一扫而光,肚子是满足了,耳朵
听到的却是各种下人们的家长里短,八卦流言,至于关于陆玄音的字眼,一个也
未听到。
突然,墨天痕感到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只道是自己被人发现,顿时一个激
灵,回头正欲出手,却见是个手端木盘的下人。那下人见他回头凶猛迅疾,自己
也下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墨天痕见状,颇为不好意思,问道:「大哥,有什
么事吗?」
那下人舒了口气,埋怨道:「小兄弟,你回头就回头,别那么大动作,吓死
人哩!我不过是看你吃完了,想问问你走不走,这会儿人多,位子可不好找。」
墨天痕连连致歉,把位子让了出来,把木匣又夹回腋下,边慢步细听周围人
的谈话,边思量起下面该如何在这偌大的山庄中探查。走出没多远,却听见不远
处的一张桌前,竟有十几人围在一块儿,有护卫打扮的人,也有的是庄丁打扮,
正一起饮着浊酒,侃侃而谈。墨天痕好奇,走近一听,只见其中一个护卫打扮的
人道:「哎,知道么,前天又有个极品姑娘送去花王楼了。」一旁有人不屑道:
「老来,每次有姑娘至花王楼,你都这么说。」
那护卫老来道:「这次可不同,你们知道,庄主玩姑娘,每次都不超过三天
就会送去花王楼,可这一次,花王楼可整整空了一个月!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次
的姑娘极品到庄主玩了一个月才玩腻!」
一旁的人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有人问道:「老来!那你可见着那姑娘了?」
望着众人兴致勃勃的反应,护卫老来满意的抿了口酒,这才慢悠悠的道:「
那当然是见过了!当真惊为天人!那模样,嘶……怎么说呢?媚到不行,比群芳
院那群娘们还艳、还骚,一看就是床上功夫了得,能吸的你渣都不剩的那种,但
看着却像是九天仙子下凡一样,感觉……嘶……怎么说呢?」老来又抿了口酒,
突然一拍桌子,道:「我知道了!就像庙里的那菩萨一样,那叫啥?高贵?对!
高贵!高雅!」
一旁有人不信道:「老来,你这牛皮要吹破了啊,这都像庙里的菩萨了,哪
还会像你说的又骚又艳,功夫了得?怕不是那天你也喝醉了吧?」
饮酒本就能使人面色发红,老来一遭质疑,更是脸红脖子粗的道:「放屁,
你才醉了,那天就是我在当班,那姑娘是被小岳裹着送来的,冷队长就在旁边,
他能作证!冷队长还告诉我,那姑娘还是什么大家族的千金,是个道门弟子。」
大家千金,道门弟子!墨天痕心中骤紧,只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恨不得立
刻上前抓住那人问个究竟,但耳边突然想起临行前贺紫薰的殷殷交待与关切容颜,
终是强行收回脚步,沉住了气,耐心听着这群人在那热烈讨论,期望能听到一些
有用的信息。
有了那「冷队长」隔空作证,老来的话瞬间可信度拔高一截,众人不疑有他,
开始极尽想象的讨论着那名「姑娘」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只听人群继续讨论道:
「被裹着送来的?那你可看清那姑娘的身段?」
老来道:「若说那姑娘身段,还真不是吹,胸挺屁股翘,隔着层布都能瞧出
来。」
「那是肥是瘦?我见过有的姑娘也是胸挺屁股翘的,但他娘的全是赘肉,肚
子上松垮垮,看的怪难受的。」
一旁人哄笑道:「张小六儿,你说的是你自己媳妇吧!」那张小六瞬间憋红
了脸,连声反驳道:「胡说!胡说!」引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老来等他们笑的差不多了,也笑着道:「女人身上有没有赘肉,一般看脸就
能看出来,群芳院那群娘们,身段好的,脸多半也不差,只是这次这个太他娘的
特殊了,看一眼,就能把人魂勾了去,依我看,这已经不算是女人了!」
「不算女人?」众人一阵哗然,有人不禁问道:「不算女人,那还算个啥哟?」
老来不紧不慢的道:「不是普通女人,那自然是仙女!不然,就是妖女!」
他这回答无甚意思,众人发出一阵嘘声,张小六道:「你这打的是什么比方?
这妖女仙女,还不都是女人?」
一旁又有人道:「那你可不懂了,北海妖族的那些女子,不就是妖女吗?我
还听说,西域有一众女子,个个能歌善舞,生来就是为了专门侍奉她们的主君的,
他们不吃饭,也不喝水,只要闻闻她主君的味道就能填饱肚子,这种女人,不算
是仙女吗?」
又有护卫打扮的人道:「你们长年在这做工,不知外界之事,武林中相传有
个绝色女子,被人唤作「妖娆魔魅」,生的美艳绝伦,勾人心魄,却专喜引诱男
人交合行乐,再吸走他们的元阳,那才算真正的『妖女』!」
众人听了,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墨天痕却在一旁心急如焚,听的却
全是「谁家娘子长的好看」「群芳院的哪个姑娘滋味如何」「那仙子一个月来是
如何在庄主胯下婉转承欢」这种满是低级欲望的对话,实在忍不下去,拉了拉前
面人的衣角,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下花王楼怎么走?」
那人回头反问道:「你要去群芳院?」墨天痕一愣,道:「大哥,我是在问
花王楼……」那人见他年纪轻轻,顿时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笑道:「看你样子,
是才来没多久,听了我们的讨论,想去找个乐子?」
墨天痕知他会错了意,又不好解释,只得尴尬应道:「是,是。」
那人猥琐笑道:「小兄弟,看你长的斯斯文文,原来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与
你说,那花王楼就在群芳院中,只不过花王楼是收纳的是庄主玩过的姑娘,成色
要比其他姑娘高上不少,所以要价也会贵上几分。」
旁边有人听见他说话,却自顾自接过话头不忿道:「他奶奶的,贵也得有贵
的道理呀,那庄主玩过的姑娘我试过一次,那话松的,捅进去跟捅进水里一样,
这还玩个卵?」
那人笑着揶揄道:「李万,你少在那抱怨,定是你那玩意跟条稻草似的,所
以才嫌人家姑娘洞大吧!」
李万当即怒道:「包大有你他娘的才是稻草,老子的老二怎么说也是根擀面
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就着男根大小的问题吵了起来,墨天痕无奈,只得
又问向旁边的人,在得到与包大有如出一辙的猥琐猜测后,终是问明了群芳院的
方向,当下不再停留,夹起剑匣便走。回答之人见他走的急,不禁笑道:「毕竟
是年轻人,真是猴急。」说罢,便又回到桌边与人热烈讨论起来。
既然得知那「花王楼」中的女子极有可能是母亲,墨天痕自然不愿再多做停
留,却又不敢走的太快惹人注意,直至天黑时分,才依照那人所指的走法寻到群
芳院外,却并未见到想象中如西京一般灯火通明,人流不息的楼宇,而是一处僻
静清冷的院落,四周砖墙高筑,门口还有不少护院看守巡逻,守卫颇为森严,宛
如监牢一般,与那些人口中的「寻乐之所」大相径庭。
察觉有异,墨天痕不敢直接上前,只得先隐在一侧暗中观察。不一会,便有
两名庄丁有说有笑,并肩而来,给门口护卫塞了些银两,那护卫见钱眼开,笑呵
呵闪至一旁让二人进去。又过了片刻,陆陆续续足有十几人来到此处,皆是塞了
些银两与守门护卫便予以放行。墨天痕疑道:「这金钱山庄到处都灯火辉煌,明
亮如昼,怎么偏偏就这里黑黢黢一片,连灯也不舍得点?」
找了个机会,墨天痕悄然走近院墙,只听内中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男子闷哼
与女子呻吟,那声音饱含情欲,与他在欲林祭时整晚所听之声如出一辙,便知自
己并未找错,这里的确就是那些庄丁口中的「寻乐之所」。
思考一番,墨天痕心有定计,夹着剑匣大摇大摆的走至门口,与那看门护卫
对视一眼,将之前卖柴所得的二钱银子递上,假笑道:「大哥辛苦了,小弟新来
不久,听大家说有这么个好地方,于是就像过来瞧上一瞧,希望大哥不要嫌少。」
金钱山庄富足,给下人们的工钱从来都不少,一年三四十两是常有的事,庄
丁们平日来群芳院,最少也要一次给上五钱银子,这二钱银子在把握进出大权的
守门护卫眼中,与打发要饭的无异,于是嫌弃道:「就这么点,也想来找姑娘?
小哥,你好歹再攒个半个月吧。」
墨天痕赔笑道:「大哥,小弟不是想找姑娘,只是听大家说的心痒,想进去
看看。小弟保证,一个姑娘也不动!」
那护卫心道:「只看不碰,那不得憋死?」嘴上却为难道:「那好吧,这可
是你自己说的,一个姑娘也不动!我可告诉你,这些姑娘明日就要送走,今日若
是出了什么差池,你就别想在这儿做工了!」
墨天痕心道「好险!」,若是晚来一天,自己岂不是又失了母亲的下落?当
下连连点头道谢,便要往里去。刚进去没两步,却听身后那护卫突然叫道:「等
等!」
墨天痕心下一凛,不知发生何故,回头问道:「大哥?还有事吗?」
那护卫警觉道:「你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一下问及要害,墨天痕话头一顿,紧张的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只是些随身无匹罢了。」
那护卫却是不信道:「来这玩姑娘,谁会带个盒子来?打开给我看看!」
墨天痕心中一紧,不想在这节骨眼,竟露出破绽,若是被他发现自己携剑进
入,那便真的暴露了,于是把剑匣往身后一藏,道:「大哥,真的不打紧,就是
个普通盒子而已。」
那护卫却是不依不饶,挺枪对准他,强硬吼道:「我让你打开看看!」
眼见无法蒙混过关,墨天痕心中一横,道:「好,大哥你别急,我马上打开!」
说罢,转身把剑匣竖立在地,打开一道缝隙,又对那护卫道:「大哥请看!」
说话间,墨武春秋已然电出!
那护卫见他背对自己,便知会有猫腻,心下早做好防备,见他突然挥出兵刃,
并无丝毫惊讶,向后猛跃一步,正欲高吼求援,却见墨天痕更快一步,铁剑已距
咽喉不足三寸!慌忙挥抢去拨,不料这一运招的功夫,只见墨天痕足下一转,拧
过身形,电光石火间已转至他身后,剑镡「咚」的一声敲在他后脑之上!那护卫
顿时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墨天痕一击得手,忙将那晕倒的护卫拉至一处阴暗角落,见男女交合之声也
未曾止歇,知晓自己尚未打草惊蛇,正欲进入探查,却听墙外脚步声由远及近,
密集不已,有人高叫道:「傅队长!发生何事?」墨天痕心道:「糟糕!」忙循
着房间中的昏暗灯火在院内向前摸去,拐过一排房间,眼前豁然开阔,竟是一方
小院,小院里端,有一栋二层小楼,门前有四名护卫把守,再看四周,再无有楼
层的建筑,心道:「这定是他们所说的花王楼无疑!」正打算借月色偷偷绕至楼
旁,却听院门口传来阵阵呼喊:「傅队长!傅队长!有贼人!立刻搜索!」
「不妙!那群护卫很快就会赶来,已容不得我再慢慢潜入了!」墨天痕心知
已是到了争分夺秒之刻,也再不顾其他,急运双元,倒提墨剑,发足向那小楼正
门冲去!
小楼门前的四名护卫听的院外人声,正在凝神戒备,忽见有一名下人倒提着
一柄黑剑便向自己冲来,顿时摆好架势大叫道:「来干什么的!」
墨天痕也不答话,纵身一跃,墨武春秋剑色飘红,炽风飞射,左手两指剑意
狂飙,化为漫天星斗飞洒,正是「剑扫长空焰」联招「剑耀繁星辉」!
四名护卫虽早有准备,却不曾见过这般高深莫测的招式,根基更不及有阴阳
天启傍身的墨天痕,手中长枪在星火飞射下焦黑碎裂同时,墨天痕后招又至,墨
剑连连横拍,将四人统统打晕在地!
小楼二层,一名女子在窗前将楼下一切尽收眼底,虽未看清来人长相,却将
那两招剑式看的真切,不禁眼眶瞬红,捂住丹唇,清泪狂涌!
「剑扫长空焰!剑耀繁星辉!天哥!是你吗?!」
突袭得手,墨天痕不敢喘息,双脉真元急运,墨武春秋寒光一闪,「剑破苍
穹扉」意式再出,锐不可当,只听「哗啦」一声,小楼木门难承雄力,瞬间化为
碎木四散崩飞!
墨天痕破门而入,见一楼无人,心中微惊,生怕自己找错了地方,急吼一声
:「娘!」
话音甫落,只见房内楼梯尽头,一名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下,几乎带着哭腔道
:「痕儿!是你吗?痕儿!」
(乐1)母子共经家破人亡之惨境,生离数月,一者饱受凌辱摧残,一者身
心俱遭劫难,终得在此虎穴聚首,胸中的酸痛苦楚蓦然一扬,将连月来的思恸之
情,尽数付诸在那声声呼唤当中!
「娘!」「痕儿!」
历经百难,墨天痕终寻得生母,眼中顿时泪花四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孩儿来迟了!」
陆玄音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搂住日思夜想的爱子哽咽道:「你还活着……活
着就好……」
母子重逢,温情一瞬,却听门外杀喊声渐近。二人清楚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
墨天痕离了母亲怀抱,一抹眼泪,沉声道:「娘,孩儿带你杀出去!」
陆玄音忽的问道:「你是单独前来?还是有帮手相助?」
墨天痕道:「就我一人,本想偷偷潜入……」
话未说完,陆玄音已惊道:「你这孩子!怎能如此冒险?你听我说,娘知你
武艺精进,有所倚仗,但此处高手众多,金成峰更是厉害的人物,你断不是他的
对手,娘知晓你安然就已足够,你快些离开!」说着,咬破手指,在衣摆上飞速
写下几字,然后将那块衣裳撕下递与墨天痕道:「我功体被封,与你一起就是累
赘,你拿着这个,去南水找你外公求助!」
墨天痕却坚定道:「娘,我两个月来历经磨难,只为北上寻你,既已寻到,
又如何能弃你不顾?」
陆玄音见儿子的倔强神情,与十数年前的少年墨纵天一般无二,心中一苦,
语气却强硬起:「听话!」
墨天痕坚决道:「要走,一起走!」
话音刚落,脆声便起!只见陆玄音玉掌起落,竟是狠狠给了墨天痕一耳光,
怒其不争道:「不要逞强!娘在这委曲求全,忍辱偷生,为的只是等待你的消息,
如今墨家就剩你这点血脉,你若不惜命,日后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面对墨家的列
祖列宗?」
墨天痕仍是不愿放弃,刚想劝说,却见陆玄音连退数步,面色凄婉,颤声道
:「你若不走,娘这就死在你面前!」
「娘!」见母亲竟有决然之意,墨天痕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然而就在二人
对话当口,金钱山庄护院已然攻至,将花王楼唯一出口堵住!为首的护卫大叫道
:「里面的蟊贼!金钱山庄你也敢闯,赶快出来受死!」
墨天痕瞥了眼门外的阵仗,又将目光投向陆玄音,只见母亲目光一如当年在
落松之时,关切却严厉,又想到惨剧发生那晚,母亲拼尽全力,只为将自己送出
囚笼,知晓她若为自己,定不惜命,一阵无奈与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随即带出
强烈的悔恨之意!
强压心中悲伤,墨天痕双膝跪地,向陆玄音连磕三个响头,道:「娘,你也
定要好好活下去,若痕儿再来救你时见不着你,九泉之下,痕儿也不原谅你!」
母子连心,陆玄音知他已决定自行逃出,终露出欣慰笑意,温柔道:「好,
无论千难万难,娘一定等你再回来寻我!」
慈母柔声,令少年悲泪瞬间溃堤,墨天痕强忍心绪,颤抖着拄剑起身,决然
转头,默默的走至被他打碎的门前,墨武春秋厉然一横,道:「今日,阻我者死!」
「大言不惭!」那护卫大怒:「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晶金卫!将他拿
下!」
一声令下,他身后护卫们便一拥而上,十数条刀枪棍戟一并向墨天痕砍斫而
去!墨天痕这两月来单挑群战经历无数,早已不惧围攻,先前据险御敌,不过不
愿伤人而已,此刻胸中怀怨带气,恨怒不甘,剑意喷薄狂涌,下手先重三分!一
记「剑动神州月」横扫而出,院中顿时皎光闪耀,宛有双月临空,众护卫避闪不
及,瞬间尽数倒地不起!
「好小子!难怪有胆硬闯!」那护卫头领拔剑在手,道:「金钱山庄神金八
卫晶金卫队长祁连锋,领教!」
墨天痕观那人气魄不凡,知他定有过人之处,当下也不答话,凝神以对。
祁连锋虽出挑衅之语,却并未率先进招,而是死死盯住墨天痕动向,仿佛意
在后发制人。陆玄音在门里看的分明:「此人武艺不俗,若在江湖上行走,当成
一方豪侠。痕儿虽精进神速,已与我不相伯仲,但比起此人仍有一点差距,若真
交手,只怕演化为缠斗之局,对他不利!」于是急道:「痕儿!你不是他的对手!
速速逃出!」
墨天痕知晓母亲所言不假,当下备招,意欲一鼓作气,败敌出逃。不料见墨
天痕有所动作,祁连锋却已抢先出招迎上墨剑,道:「想走?先问过我的天祝剑!」
墨天痕无意迎战,墨锋提上,招含洗剑之式,欲化去祁连锋之招,不料两剑
相交一瞬,墨天痕竟觉墨武春秋被对方劲力吸住,剑路亦随之被连带走偏,任他
后蓄再多变化也再难施展!
「这!」心有惊异,墨天痕急忙抽剑,却发现两剑彼进我退,宛如兄弟般牢
牢黏在一起!「怪异的路数!」墨天痕提元运功,一掌猛击在天祝剑剑脊之上,
两剑受力,各自分开。墨天痕后退一步,却见祁连锋再度攻上,只得举剑相迎。
两剑相交,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竟是再度彼此黏住,抽开不能!墨天痕
剑路被祁连锋连引带挂,搅的支离破碎,招不成招,宛如牵线木偶一般!
「糟糕,此人绵劲竟如此厉害!再被他缠下去,痕儿处境危矣!」陆玄音心
中焦急,但功体已被玉天一所取,十不存一,即便看透形式,也毫无办法提供援
手!
墨天痕与祁连锋两剑相连,缠斗足有小半刻时间,墨天痕越战越觉这天祝剑
似曾相识,灵光一闪,将散落在旁的一柄大刀用脚踩飞,左手凌空接刀横劈天祝
剑!那刀竟也如墨武春秋一般,被天祝剑牢牢吸住!
「这!难道是?」隐约猜到答案,墨天痕顺手弃了那大刀,只见那无人持用
的大刀并未落地,而是挂在了天祝剑上!
「原来如此!」墨天痕恍然道:「此剑是磁铁所制!」
祁连锋道:「小子有点眼力。」出招仍以巧劲为主,天祝剑盘、引、搅、带,
死死咬住墨武春秋,令墨天痕极是别扭,难以施为。
既知对手特点,墨天痕心思电转,竟松手撒开墨武春秋!墨剑本就沉重,又
没了人力撑持,霎时往地下坠去。祁连锋猝不及防,顿觉剑头一重,只听「哐当」
一声,墨剑落地!
天祝剑与墨剑相吸,一时也难以抽回,祁连锋一脚踏住墨剑,强行将两剑分
开,心道:「这小子弃了兵刃,是要投降么?」不料下一瞬,只觉眼前有疾风呼
啸,抬眼望去,却见墨天痕手持一条乌杆红缨枪向他扎来!
正气坛常年为军中输送人才,怎会不教授枪法?当日在凤月楼上,墨天痕之
所以能一眼认出千兰影所使乃是军中枪法,正是因为他亦练过这「十二路钻心破
甲枪」!
祁连锋暗叫一声「不好」,忙挥剑相格,天祝剑剑花一挽,吸住红缨枪枪头!
墨天痕却大叫一声:「吸的好!」随即舞动长枪,使开这十二路枪法,狂刺
猛扎,抖擞生威!
祁连锋此时有苦难言,他的天祝剑专克铁质兵刃,但这长枪仅有枪头铸铁,
其余部分皆是木头,一旦相互吸住,枪长力强,剑短力亏,剑锋只能随着枪头而
动,但他非但无法反击,天祝剑还会被长枪带动,反而有可能伤及自身。先前他
见墨天痕持剑,方才祭出兵刃,本已占得上风,岂料墨天痕竟主动弃剑,还藏了
一手枪法,现在反受其制,有苦难言。
这一下攻守易转,墨天痕抢得优势,长枪一顿戳扎劈砸,打的祁连锋连连后
退!祁连锋无奈,只得弃了天祝剑,徒手赞掌,攻向墨天痕。墨天痕见状,却将
长枪一甩,连枪带剑一同仍至远处,随后剑指一引,墨武春秋离地飞起,重回掌
心!
祁连锋这才知男儿真正用意,心下懊恼,哼道:「怎么还不来!」掌势却是
不停,空手与墨天痕缠斗起来!
对方再无奇门兵刃克制,墨天痕剑式发挥无碍,墨武春秋一击刺出,挟意突
进,掀起尘烟飞卷,狂风怒号,正是——剑御千秋风!
面对完整的墨狂之招,祁连锋挡无可挡,全数而中,霎时萎顿在地,血染衣
襟!
墨天痕剑招得手伤敌,道了声:「得罪了。」又留恋的回头望向楼中的陆玄
音,发觉母亲正也以温柔目光看向自己,原本已干在脸上的眼泪瞬间再度滑落,
却只能强忍心中无奈与悲伤,转身决然前行!
然而他刚转身,就听着叮当脆响,只见前方路口转出两人,一人赤衣金甲,
手提七环大刀,一人朱衣银铠,双持烂银铁拐,气势汹汹的向他迎面冲来!
「赤金卫队长梁海声、灿银卫队长姚蒲龄在此!小贼休走!」
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祁连锋见二人道来,满是鲜血的脸上终是露出如释重负般
的笑意:「终于来了……」原来,早在他出手之前,墨天痕一剑掀翻他十几名下
属,他便猜测此子他一人难以对敌,于是令身边心腹去请另几位护卫队长出手,
自己则用兵刃克制之便拖延时间,此刻终于等得援手到来!
墨天痕见二人步法稳健,架势多变,知晓碰上与祁连锋一个级数的高手,不
敢大意,当即全力催动墨狂剑意,招化万里祥云,声啸九天长空,正是「剑啸万
里云」!
「小子休使障眼法!看我的火烈刀法!」梁海声怒吼一声,七环大刀红光闪
耀,瞬间烈焰炽燃,竟成火烧翔云之景!另一边,姚蒲龄双拐飞旋,一时间竟起
风声,将火烧红云一举吹还向墨天痕!
墨天痕自修出剑意来,八舞剑招首次遭破解返还,心中一凛,「剑破苍穹扉」
力聚一点破红云,刚猛意劲直摧姚蒲龄!
剑气状微,剑意无形,姚蒲龄感到危险瞬间,急抬双拐格架,只听嗡然一声
响,姚蒲龄双臂剧震,外层铁拐已段为两截!
「这小子有古怪!」姚蒲龄大叫一声退至一旁,梁海声已举刀过顶,向墨天
痕怒劈而去!一瞬之间,无匹刀劲裂空而来,所过之处,路面石板龟裂飞掀!
面对如此刀劲,墨天痕不闪不避,全然无惧,左手剑指于前,墨狂剑意刚直
断邪,以猛对猛!两股无形劲力于半空轰然一撞,顿现爆裂之声,轰隆响彻!
一招过后,二人各自震撼,却见墨天痕左腕衣袖寸裂,而梁海声之刀——拦
腰而断!
墨天痕剑式连发,两招破两兵,只觉自己在阴阳天启加持下内力生生不息,
仍然充裕,正欲乘胜追击,一举突围,却见道口处又有三道人影闪出!
「璀钻卫于华正、玄金卫周权麟、金玉卫冷独缺在此!贼子休走!」
墨天痕暗暗叫苦,前敌未平,后敌又至,自己走脱的希望已愈发渺茫!
附录本章人物实力墨天痕(金钱之战时期) 63 20(剑意加成,对武功越高
者效用越低)
祁连锋 66 姚蒲龄 64 于华正 65 周权麟 67 梁海声 63 冷独缺 68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终章《彼岸弦音-3》
第十二章《彼岸弦音-3》
新来三人一者金铠白衣,一者金甲紫袍,一者银甲翠衫,各执金锤、钢鞭与
长剑,向墨天痕急奔而来!
梁海声望着手中断刀,忙对新到三人喊道:「三位队长小心!这小子邪门!」
说话间,那三人已从三面将墨天痕围住,金甲紫袍者道:「废话!若不是看
这小子邪乎,我们三人怎可会联手!」
金铠白衣者钢鞭横架,亦道:「能让祁队长传信去请绝金四护前来之人,岂
会是庸手!」
银甲翠衫却一言不发,手中长剑已挟冷风刺出,招法狠厉,劲势奔腾!
陆玄音看的真切,忙叫道:「小心!那是阴山破马剑!」她虽一眼看出敌手
来历,却不能阻止铁剑猛送!与此同时,另两人亦有动作——金甲紫袍者钢鞭圆
轮,霎时风声大起,势若奔雷,金铠白衣者倒拖金瓜铁锤,步履沉重却丝毫不见
滞塞,二人配合银甲者攻势,意图让墨天痕三面受敌,应接不暇!
「灵西于家的丈二锤法、靖远周权麟的太岁麒麟鞭、六天七罪冷独缺的阴山
破马剑!」陆玄音一眼惊心,这三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武艺比自己只强不
弱,墨天痕要以一敌三,谈何容易!
墨天痕亦知久战不利,双脉齐催,提元纳气,刹那间,庞然剑意四散而出,
威压撼动在场诸人!随即,右手墨剑如沐骄阳,绽出灿金昊芒,左手双指剑气缭
绕,锋芒夺目!
远处陆玄音见墨天痕身姿矗立,颇有先贤遗风,所使剑招熟悉而又陌生,不
禁奇道:「是剑断妖邪路与剑罚百世罪!痕儿你竟想左右同运两招吗?但为何你
的招式与天哥所使之感大不相同?」
正不解间,只见墨天痕剑挥指动,双手分运双式,正是八舞起终之招!初式
联末式,头尾自相应!剑罚百世罪正气澎湃,墨武春秋强硬对上太岁麒麟鞭,铁
鞭重剑悍然相击,金音震耳,激荡绝鸣!而破马之剑迎面斩上正气昊光,冷独缺
竟觉如斩在棉絮中一般,式未完用,便被耀眼金光轰退数步,朱红溅散!
另外一边,剑断妖邪路锐意逼人,剑气剑意接连交织,如漫天飞蝗,疾速无
影!于华正金锤沉重,冲锋时虽有万钧力道,却一时近不得少年两丈方圆,丈二
金锤,反无用武之地!
姚蒲龄见得冷独缺负伤,上前将他扶住,问道:「还好吗?」
冷独缺两眼阴鹜的盯住场中正在激战的三人,只见墨天痕剑式精妙,分斗两
大队长毫不逊色,不由恨恨的一抹嘴角鲜血,道:「这小子太奇怪,根基分明就
不及我们,为何招式却有这般威力!」
梁海声亦扶着重伤的祁连锋来到二人身旁,只听祁连锋虚弱道:「他……武
功虽高,却不通杀人手段,这或许是……契机。」
姚蒲龄拾起仅剩的那半副铁拐道:「我们既然没把握,那就以缠为主,等待
绝金四护前来,若逼的太紧,难免这小子狗急跳墙。」说罢,纵身一跃,与周权
麟、于华正一道围攻墨天痕!
祁连锋赞同道:「姚队长所说在理。」又指着遗落在远处的配剑对冷独缺道
:「冷队长,那小子剑法太高,你擅使剑,用我的天祝剑可缠住他,制衡他的重
剑威力!」
冷独缺点头,对梁海声道:「梁队长,你失了兵刃再上有些危险,劳你照顾
祁队长了。」梁海声点头答应。冷独缺绕过战圈,拾起天祝剑,从背后向墨天痕
猛刺而来!
陆玄音见这些成名高手竟放下身段偷袭墨天痕,忙高声提醒道:「痕儿小心!」
墨天痕亦闻背后有风声传来,听到母亲呼唤,墨剑折返回削,却听「叮」的
一声,两剑竟吸在一起!「又是那把磁力剑!」墨天痕心生厌烦,但墨武春秋被
牢牢吸住,便如手臂被扯住一般,拖延一瞬,破绽已现!另外三人窥机会绽,金
锤钢鞭铁拐从左中右三路分袭而来,直取墨天痕要害!
危急之际,墨天痕再度撤手,冷独缺本在尽力拉扯墨剑,被他这么一松,驾
力不住,双剑应声跌落尘埃!却见墨天痕双手剑指飞运,竟是左右同出「剑耀繁
星辉」!刹那间,少年身前突现无数亮眼银芒,宛如群星闪耀,银河落泄,将金
锤钢鞭铁拐远远架隔在三尺之外,不得近身!
同一时间,失了兵刃的冷独缺翻掌便向墨天痕后心拍去,掌势凌厉迅疾,意
图一击毙命!墨天痕双手运招抗敌,已无余力再分心应对,被他一掌结结实实印
在背上!
一记闷响,伴着一声闷哼,墨天痕身躯剧震,嘴角朱红飞溅,身前星光瞬黯,
忽明忽灭!四人见状,心知时机正好,同时整招,于华正金锤横挺,蓄力待发,
周权麟钢鞭轮舞,运势横扫,姚蒲龄铁拐高举,劈头盖下,冷独缺手掌微抬,再
赞厉掌!
四大队长趁其受伤,联手一击,势若洪流,意在格杀!陆玄音已惊惧到难以
发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不敢再看,泪水夺眶而出,难道老天待她竟真的这般
残忍,才得与爱子相见,便要让她亲眼见证天伦绝断,阴阳两分吗?
然而一声熟悉弦响,惊的她再度抬头!
(乐2)只见一床透明巨琴不知何时已漂浮在半空之中列阵化形,琴周剑意
剑气破空横飞,不断弹拨撩动琴弦,奏出她最是熟悉的宫商羽角——大音希声!
大音至静,通乎杳渺,希音观至极绝学默然而现,再辟墨天痕生机!霎时间,
希音道劲驾律怒扬,气贯长空,分袭四卫队长!四人不料墨天痕竟有此攻击手段,
收招闪避皆是不及,被无形道音一举震退,血洒半空!
「痕儿竟连此招也学会了?」陆玄音震惊之余,担忧稍缓,但仍是难以完全
安心,墨天痕有此实力,在场众人决计拦他不住,但若不赶快脱逃,引来金成峰
的话,爱子仍是凶多吉少!想到金成峰,陆玄音脑中竟不由自主的浮现起这一月
以来与金成峰日日苟合的「欢愉时光」,不禁脸红心跳,蜜穴渐湿,忙抽了自己
一耳光:「陆玄音啊陆玄音,你怎还有心想那种事情!」
冷独缺四人被墨天痕一招击退,心中惊骇更胜之前,这少年先失兵刃,再受
一掌,竟还能力战四人,反搏生机!
梁海声在一旁看的吃惊不已,急吼道:「他奶奶的!绝金四护怎么还不来!」
金钱山庄的神金八卫,其队长皆是一方翘楚,成名多年,武艺各有绝伦之处,
放到别处,即便开宗立派也不成问题,今日先是轮战,后有围攻,竟奈何不得一
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若是传开,莫说他们几人,金钱山庄的声誉都会大受波及!
就在此时,陆玄音忽闻身后传来一道阴冷之声,回头一看,竟有三名男子已
悄然立在自己身后,一者冷眼注视正在戒备的墨天痕,另两人却是盯住自己,眼
神不善!而那四名队长见这三人到来,也都停下攻势,不再出手。
「糟了,我功体已失,感知不灵,这三人近身都曾察觉!」陆玄音正懊恼间,
那两名盯住她的男子中,一名年轻人蓦然出手,扣住她柔软咽喉,将她勒入怀中,
在她耳边道:「这位夫人,劳烦请你儿子跪下,若再负隅顽抗,我怕你们母子小
命不保。」
陆玄音心头悔恨不已,她留住此身,本想确认爱子安危,不料此刻却成掣肘!
墨天痕亦察觉到不对,回头望去,只见母亲竟被人挟持,不由吼道:「放开
她!」
制住陆玄音的年轻男子道:「小子,我劝你最好在那下跪等缚,免得你这细
皮嫩肉的母亲刚受完棍刑,还得受皮肉之苦。」他言语间对陆玄音在金钱山庄的
遭遇颇为了解,正是那日递书于金成峰的小焦,亦是神金八卫之金缕卫队长——
焦孟期!
陆玄音不愿儿子受辱,喊道:「痕儿,男儿膝下有黄金,娘命已轻贱,你速
速离开,不用管我!」
焦孟期听的聒噪,随手给了陆玄音一耳光,将她俏脸打的红肿一片,不耐道
:「你再啰嗦,我就把你绑起来,再把眼皮割了,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是怎么被
我们打死的!」
墨天痕见他对母亲动粗,顿时怒意攻心,眼中几欲喷火,却又不敢上前,生
怕他再做出对母亲不利之事。
焦孟期身旁,一名身材高大的蓝衣男子负手向前,对墨天痕道:「所谓初生
牛犊不畏虎,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今日见你胆气,来日当是个英雄,但你千不该
万不该,闯我们山庄。」
墨天痕怒道:「你们杀我家人,掳我母亲,我来救母,何错之有?」
那蓝衣男子摇头道:「胆气过了头,便成了蛮干,金钱山庄此地,锦朝皇帝
都不敢擅闯,你单枪匹马便来救人,当真不智。」
墨天痕无意与他争辩,吼道:「少废话!有本事放了我母亲,我们再打过!」
蓝衣男子回头看了眼焦孟期,道:「小焦,不必如此,她功体已废,不过是
个寻常女子,随时都能制住她。」焦孟期神情虽有不愿,但似乎很听从那人话语,
依言便将陆玄音放开,但还是拉住她的手腕,以防她伺机逃开。蓝衣男子这才上
前对墨天痕道:「敬你的胆气,金钱山庄神金八卫总队长张楚贤,与你走上几招!」
陆玄音听到他自曝姓名,娇躯一震,忙提醒道:「痕儿小心!这人是靖北阴
极门的高手!」焦孟期见她又擅自出声,将她狠狠往后扯了一个趔趄,狠狠道:
「就你话多!再说话,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墨天痕见母亲又遭欺辱,恨怒吼道:「你给我住手!」他这一吼气发丹田,
融汇阴阳双脉之力,声势震天彻地,聋聩皆醒,惊的冷独缺、梁海声等人足下一
软,差点倒地,骇然道:「这小子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内力毫无厚重之感,却
能释出如此威能!」
而后至的张楚贤、焦孟期三人并未受太大影响,只是陆玄音受此一声,浑身
剧震,胸闷难耐,心中亦是惊奇:「这内力并非正气心法!痕儿这段日子究竟有
何奇遇,竟能练出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家功夫?」
张楚贤摇了摇头,手掌在双耳上拍了几拍,宛如听了记鞭炮声一般,平静的
道:「声响挺大,但武斗,不是谁声大就能赢的。」说着,只见他上前摆了个拳
法架势,对墨天痕道:「来,手上见见真章吧。」
墨天痕此刻怒意正盛,也不去拾剑,同样徒手摆了个架势,走的却是双剑之
式。陆玄音在一旁心中焦急:「傻孩子,武功虽有精进,但阅历太浅,靖北阴极
门的功夫以柔劲见长,最擅拳脚,你的兵刃功夫才是上乘,怎能趋短避长,自落
下风!」
张楚贤见墨天痕徒手接战,疑道:「你不用剑吗?」
只见墨天痕两指向地凌空一戳,无形剑意洞石裂地,青砖地面顿时痕生如网!
张楚贤这才明白,为何八大队长上了六人,竟奈何不得这穿着下人服装的少
年,光凭他这般年纪有这一手功夫,放在江湖上,已可是人人称道的天才!
陆玄音却看的又急又气:「这傻孩子!有这般功夫,怎能还未开战便显露出
来,好叫人有所防备?」
张楚贤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换了个架势,探步上前,寻找合适之机攻敌。墨
天痕心中着急,也不愿多做试探,起手便是剑断妖邪路之意,右手剑指猛劈,周
围空气亦随之生起波澜!然而张楚贤早有防备,足下一点扭过腰身,两步一窜,
已至墨天痕近前!
墨天痕见状,双手同时运劲,阴阳互长,正欲全力一击,岂料张楚贤更快一
步,切入他的中路,双腕贴住他小臂,崩劲猛发!墨天痕双手顿时被架分而开,
剑意收束不住,朝四周劲射而去,呼啸过后,竟将两旁院墙轰的碎石纷飞,粉尘
激扬!张楚贤随后趁势发力,一拳劲捣墨天痕胸口!墨天痕无手架拦,敌人又从
极近处发招,一时闪躲不及,被一拳正中前胸,顿时闷哼一声,趔趄退开!
这种近身短打之法,墨天痕之前从未见过,加之他与人交手时极少用拳脚,
冷不丁遇上拳法大家,上来便陷入被动。但他心有不甘,也未去理会首招失利,
双臂回旋,无剑之式再出,右手架气直刺,左手则蓄招以待,作守备之用。
一回交手,张楚贤便看出墨天痕虽招式凌厉精巧,却无甚与人近身肢接经验,
心有稍宽,但仍是忌惮他剑意锋锐,出招三分挡,六分卸,一套「阴极散手」如
影随蛇缠,横绕巧拨,连打带消,将墨天痕连番猛攻拆的七零八落,招不成招,
式不成式!
墨天痕剑锋虽利,对上张楚贤,却首次生出有力无处使之感,剑指猛戳连进,
却连他衣角也不曾刮坏一片,心中急迫无奈更剧。他本就无意缠战,此刻被对手
打的气急火燎,怒意登时上头,再顾不得「不伤性命」之限,向后猛然一跃,与
张楚贤拉开距离,随后曲身运劲,体若弯弓,指如羽箭,随即,此身化为筋韧绝
弦,绷然一弹,「剑破苍穹扉」无匹锐意凌风而出,直向张楚贤!
张楚贤一身「百炼柔劲」最擅长近身搏杀,后发先至,制敌于杀招之前,本
以为墨天痕呆头愣脑,定会与他赌气周旋,届时他便可借力返力,轻松拿下,不
料墨天痕气怒之举,竟是放下「不杀」之念,力求以速决,剑招威力顿提,令在
场众人皆未知惊叹!
但见「剑破苍穹扉」去势疾猛,宛若飞箭窜空,张楚贤讶异于此剑意之威,
只觉穷自身武力亦难抵挡,更觉此剑意已将自身气机锁定,避无可避,只得大喝
一声,豁尽全力,硬提本家「化阳神功」,双掌筑关,拼死一挡!
靖北阴极门,武道以柔劲为主,极擅近身缠斗,化力无形,以柔克刚,张楚
贤这一手「化阳神功」已是门中佼佼,早年凭着这门功夫败敌无算,威震靖北,
鲜有失手,岂料无形剑意与化阳神功相遇一瞬,张楚贤掌前竟如烟花爆散,闪出
点点微光,同时只觉自己双臂剧震,似有劲力透体而入,直摧臂上筋骨!
「这……这怎有可能!」张楚贤臂膀受创,疼痛钻心,豆大汗珠瞬时冒满额
头,心下更是骇然:「化阳神功竟不能尽化他之内力!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墨天痕此招本含杀意,不料也未竟全功,但他挫折遭遇颇多,对上高手从未
完胜,早就习以为常,此回已得优势,自然不会再半道而废,戟指张楚贤,剑意
再发!
张楚贤已痛的半跪在地,难以起身,如何挡的下墨天痕决杀之招?眼见少年
怒眼进逼,自己却无力抵抗,不由闭上双目,撕扯着嗓子大喊道:「毕大哥!」
然而早在墨天痕出招当口,亦是张楚贤大喊之前,早先与他一道前来的那第
三人已离了他原本所在之地!当墨天痕剑指欺至之刻,只见那从头至今未说一句
话的阴鹜男子已挡在张楚贤身前,双手成爪,硬撼墨天痕剑招!只听叮当声响,
墨天痕的锋利剑意竟被尽数弹开!而那阴鹜男子闷哼一声,矫健身躯微摇,似是
也受了些许创伤。
那阴鹜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他指尖已有几道细小伤口,正在向外渗
出殷红鲜血,神情顿时变的凶恶起来,面上肌肉几乎缩成一团,露出两排看上去
竟有些尖利的牙齿,眼神冷厉似冰,更似盯住猎物的嗜血猛兽!
「高手,比张楚贤只高不低!」墨天痕看出眼前的阴鹜男子修为绝不下今夜
所遇的任何对手,又见他神情诡异,不似常人,当下凝神屏息,不敢妄自出手。
然而墨天痕心中戒备刚起,那男子腰身一弓,竟似匍匐一般奔杀过来,口中
嚎叫嘶哑而狂野,速度之快,身形之异,竟不似人类!墨天痕从未见过如此诡异
的武学,诧异一瞬,那男子已欺至身前,扬手便抓!
那男子出手如电,指尖宛如铁铸,墨天痕连跃带退,险险避过这一抓,却仍
是避不过那锐利爪风,胸前衣襟顿时撕裂,留下四道渗人伤痕,鲜血直流!
墨天痕暗道「侥幸!」,那一抓若是挨实,只怕此刻自己已被开膛破肚!陆
玄音见多识广,亦是想不出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但看方才他肉爪硬接墨天痕剑意,
莫非鹏山铁爪功的门人?
战圈之中,那男子的攻势仍然矫捷狂野,双爪虎虎生风,杀的墨天痕左支右
绌,连连败退,即便以剑意相抗,也难敌其凌厉双爪,只得先行招架,再伺机寻
求反击之机!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的手指太硬,能正面接我剑意!」想到此处,墨天
痕竭力一跃,就地翻滚一圈,从地上拾起一枚兵刃,正是方才大破祁连锋天祝剑
的长枪!
兵器入手,墨天痕再展军中枪法,不料刚使半招,那男子已抢至近前,挥爪
便攻!墨天痕暗叫「糟糕!」,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但使枪时若被敌人近身,
一时便难以施展。枪术之中,自然有应对被人近身之法,只需将枪头抽回,握住
中杆,便能以短枪招法继续与人周旋,但那人攻势太疾,墨天痕根本不及收枪,
只得顺势横挡,不料接触一瞬,只听「咔拉」数声,那黑坚木所制的枪杆竟抵不
过凡人肉爪之锋,被齐齐削成数截!
抗力骤去,墨天痕难保平衡,身形晃荡连退数步。那人紧接跟上,不给丝毫
喘息之机,一双几可斩铁开石的利爪如逼命之鬼,连往墨天痕要害处罩去!墨天
痕慌乱之下,只得紧攥那两截被腰斩的长枪,左右施开双剑剑法,勉强一挡铁爪
追魂!
但看墨天痕被逼杀的险象环生,陆玄音此刻心都要从嗓眼里跳出,却始终看
不出那男子来历,连出言提点也做不到,只得在原地干着急。却听焦孟期得意道
:「不愧是绝金四护,毕大哥一出手便抵得过我六卫合击,只可惜不能带那小子
全尸回去邀功了。」
陆玄音惊道:「你这是何意?什么叫不能带全尸回去?」
焦孟期轻松道:「毕大哥性情有些嗜杀,若与人动手时见了血,不把敌人撕
成碎片是绝不会罢休的。你儿子好歹悬赏也值五千两,无论生擒还是打死,都要
带去跟庄主领赏的,只是到时候零零散散,拿起来不太方便。」
陆玄音惊疑道:「庄主为何要悬赏痕儿?」
焦孟期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那是庄主的事情,轮不到你来问。」
一瞬之间,陆玄音仿佛想到什么,竟就地跪下,扯住焦孟期双手急迫道:「
求求你,快让他停手,让我去跟庄主求情!痕儿还是个孩子,请你们放他一条生
路吧!」
焦孟期眸子半阖睨着陆玄音,不耐道:「你去跟庄主求情?你不过是个被庄
主玩腻的烂货而已,能有多大面子?莫说你儿子早就被庄主悬赏,光凭他带兵刃
私闯金钱山庄这一事,我们把他就地凌迟都不过分!」
陆玄音一时语窒,她的确已无力去请求什么,仅剩这副肉体也是被人玩弄过
千遍万遍后所厌弃的,但爱子就在面前陷危,身为人母的本能让她如何也不愿放
弃,当下毫无迟疑,对着焦孟期不停的磕起响头,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痕
儿吧……放过他吧!」
焦孟期望着把额前磕的淤青一片的陆玄音,一把扯过她胸前的衣襟将她拉起,
恶狠狠道:「求情?你儿子伤我保卫所那么多兄弟,这笔账该怎么算?」
一旁张楚贤见陆玄音爱子情切,加之对墨天痕已生敬意,心底一软,道:「
小焦,不要再为难她了。」他自知今日绝不可能放过墨天痕,但却见不得一名弱
女子在这楚楚乞怜。
焦孟期只道张楚贤要答应陆玄音的请求,不解更不忿道:「总队长!这不是
动恻隐之心的时候!那小子伤我们那么多兄弟,怎能就此放过?」
张楚贤双手受墨狂剑意贯透,已疼的只能垂在两侧,有劲难使,面色更是苍
白。他摇了摇头,道:「别误会,我没说要放过那少年,只是这妇人明日就要送
走,别把她弄伤了,不然庄主那里也不好交代。」
焦孟期这才想起陆玄音还「另有作用」,只得恨然将她放开,却听场中打斗
之声仍在,于是疑惑道:「毕大哥怎么还没把这小子拿下!」
陆玄音哀求不成,担心爱子安危,也急忙转头望去,只见墨天痕被毕大哥杀
得一路倒退,毫无招架之功,手中枪杆早已被削的只剩短短一截,连握住都难!
「快停下!」陆玄音心急如焚,再不顾自身功体已失,竟发足向交战的二人
跑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即使死,也要护得痕儿周全!
佳人突然举动,令焦孟期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把将她拽回。陆玄音仍是不管
不顾,拼死挣扎,想要重新冲向爱子。焦孟期今晚早被她烦的心浮气躁,此回再
无可忍,一拳重锤在仙子腹间!陆玄音顿觉剧痛传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陆玄音先前高喊,已引得墨天痕注意,分神望去时,惊见母亲被人虐打一幕,
登时怒火再燃,双脉真气爆冲,如洪狂流,天启阴阳!一瞬间,躺在地上的墨武
春秋似有感应,剑身剧震,随即挟天祝剑一道腾空而起,凌空飞向毕大哥后背!
毕大哥忽闻背后风声,顿时浑身汗毛乍起,宛如野兽本能警觉一般,立刻弃
了墨天痕翻滚至一边。墨天痕得喘息之机,一举擎住飞来寻主的墨武春秋,扯下
剑身上吸附的天祝剑,再展墨狂八舞——剑动神州月!
锋似银镰,月动神州!毕大哥却丝毫不惧,双爪飞舞,直迎对上墨狂剑意,
只听叮当连响,半月锋芒竟一如之前长枪,粉碎当场!而毕大哥却发出如受伤猛
兽一般的凄厉嚎叫,向后退却数步,手指之上已然见红,滴落尘埃!
见此景象,金钱山庄中护卫心中惊惧再添三分,这「毕大哥」毕狼腾位列「
绝金四护」第二,可算是庄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他自幼在山林隐居,模仿各种猛
兽姿态,自修成异于人世之武,打斗起来兽性狂野,嗜血无情,与人对战有时光
凭狠戾杀气便能威吓敌手,而他双手从小每日经药水浸泡,数十年不曾间断,十
指已修炼的坚硬如铁,开碑裂石、断金斩铁,无往不利,更有隐世高人授其武艺
学思,使他非但凶狠狂猛,战时更知审时度势,难缠不已。然而今日对上这少年
时,非但神金八卫人人吃亏,总队长亦遭惨败,连绝金四护之一如今看来也未能
讨到便宜!
毕狼腾手指受创,横流满掌的鲜血,更加刺激狂性,眼中杀意更是骇人,宛
如食人之兽,在做决杀一搏!
墨天痕心急情急,忧母安危,激发自身潜力,一招扭转颓势,然而他从未见
过如此野性之人,从神情来看,对方断然不会就此罢休,只得将墨剑一横,阴阳
流转,备下反击之招!
夜已深沉,月光却盛,群芳院中的青石板上,断刃、破枪、碎石、血痕,比
比皆是,场中的二人眼神交汇一瞬,足下已各有动作,毕狼腾五指箕张,指头尖
甲映泛寒芒,墨天痕墨剑收敛,剑锋不显,竟不似对攻模样。二人快速近接,毕
狼腾忽的身形一矮,带血铁爪竟向墨天痕小腿抓去!就在此时,一直藏锋的墨武
春秋陡然出击,一剑挟断破两意,横削毕狼腾手掌!
又是一阵金铁交鸣,随后便听毕狼腾一声惨嚎,右手四指飞落尘埃,竟是已
被齐根斩断!
「毕大哥!」金钱山庄众护卫齐声惊呼,却见毕狼腾面容扭曲,杀气不减,
不顾近在咫尺的墨武剑锋,又上前半步,左爪横抓而去,似是誓要与墨天痕拼个
鱼死网破!
墨天痕不料毕狼腾竟使出豁命的打法,急运后招,墨武春秋瞬间火烫,提剑
一撩,「剑扫长空焰」划过炽炎弧线,惊闻入肉之声!随即又是一声凄厉惨嚎,
一条粗壮手臂已飞上半空!
一轮攻守,原本占据上风的毕狼腾竟被墨天痕两剑削指断臂,已成废人!疼
痛难耐的他再无力激发自身野性,取而代之的,是野兽对不可战胜之敌的深深畏
惧,转而趴跪于地,拖着残肢向后惊恐爬挪!
金钱山庄众人看了,再不顾伤势,纷纷抢上,自发拦在墨天痕身前,不让他
再继续追击。焦孟期亦弃了陆玄音,急切的前去扶住毕狼腾,见他眼神之中已无
往日凶狠,右手仅余一指,鲜血仍向外喷涌,左手整条小臂已被斩断,但因被斩
时墨剑高温,伤口已被灼焦,虽不再流血,却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糊味。
眼看毕狼腾这番惨状,焦孟期鼻头一酸,眼泪已不住滴落。毕狼腾战时虽如
野兽,凶恶吓人,平日待人却亦如野兽般毫无心机,真纯无比,与之相交,便能
得忠诚,保卫所众人皆对他敬爱有加,视为挚友,不料今日一战,竟遭如此摧折,
让他如何忍下?当即恨怒大吼道:「老子不管了!杀了那娘们!」
姚蒲龄、冷独缺一听,皆恨恨的跑向陆玄音,眼中满带复仇杀意!墨天痕见
状,急道:「住手!」墨武春秋意发「剑御千秋风」破空追击!却见劲风剑意飞
至半途,一人大喝一声,挺身力挡,正是张楚贤驭「化阳神功」豁命阻下此招,
自己也被不能化去的阴劲轰退数步,口中鲜血狂喷,仰天倒地!
墨天痕一招无功,急忙再发剑意,却见梁海声、于华正、周权麟三人接连挺
身受招,意欲以死挡关!受这四人连番阻挡,姚蒲龄、冷独缺已近昏迷的陆玄音
身前,抬掌便往她天灵盖上按下!
「不可啊——!」墨天痕狂啸一声,举剑便欲祭八舞绝式「剑罚百世罪」,
不料,招尚未发,就见一道掌风穿庭而过,将冷独缺、姚蒲龄二人拍飞至一丈之
外!
墨天痕不料竟有帮手前来,转头一看,却是一对陌生的男女,二人皆作文士
打扮,女子负剑捧书,面目清冷如冰,男者手握判官铁笔,儒雅自含威势。二人
看见他不解目光,也不在意,大步走向金钱山庄众人。
八卫队长负伤的负伤,倒地的倒地,陆玄音危机暂解,墨天痕忙向母亲身旁
飞奔而去,却听背后风声大作,竟有掌劲破空袭来!忙扭身躲开,回头一看,却
是那女子所发,不解问道:「这位师姐,为何如此?」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他,只与身旁男子并肩向金钱山庄众队长走去。
墨天痕察觉事情有异,生怕又被背后偷袭,只得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那一男一女来到金钱山庄众护卫身前,执笔男子神情不悦,开口竟是责骂语
气:「你们好大的胆子!」墨天痕却倒吸一口凉气,这分明是金钱山庄一伙新到
的援兵!
焦孟期含泪道:「魏大哥!你看毕大哥他……」
那一男一女看见毕狼腾惨状,不禁眉头皱起,眼神颇为哀伤,但那执笔男子
仍是斥责道:「堂堂神金八卫,连个毛头小子也制不住吗?」
墨天痕救母心切,早忘了陆玄音让他赶紧脱逃的话语,问道:「你们是什么
人?」
那执笔男子头一偏,上下打量了番墨天痕,这才缓缓道:「金钱山庄绝金四
护之首,铁笔判生魏讽。」又指着身边女子道:「吾妻,绝金四护之一,生死有
簿秦有书。」
听他们自曝家门,竟是金钱山庄最强几人,墨天痕当即戒备起来,却见秦有
书拔出负剑,冷眼向走向陆玄音!
「你要做什么!」墨天痕顿觉不妙,挥剑上前便拦,不料脚步甫迈,一道快
绝人影已来至眼前,手中判官铁笔已点在他咽喉前不远处,正是「铁笔判生」魏
讽!
「若再向前,小命不保。」
墨天痕哪里顾的了他?挥剑便扫开那支铁笔,复又上前,却见魏讽一笔再临,
招式飘忽难判,将天宗、中腕、阳关三穴笼罩其中!横遭阻拦,墨天痕只得先解
决眼前之敌,墨剑反手一竖,连拆铁笔攻势,随即探剑刺出,直取魏讽手腕!
魏讽眼一凛,叫了声「好招式!」,判官铁笔横旋反握,笔尖在墨剑剑脊上
重重一点,墨武春秋顿时偏开数寸。墨天痕忙回锋再斩,魏讽亦不慌忙,用笔头
凹槽接住剑锋,劲力一吐,沉重墨剑竟被这股劲力崩开,连带墨天痕自己亦是站
立不稳,连退数步!
连续两招被人轻易化解,墨天痕心知遇上今日最强对手!心急之下,绝式再
运,霎时夜空中风舞弥漫,云霞绽开,正是阴阳双脉所辅下的八舞风云联招!
魏讽见他剑招架势古朴,气势却是恢弘,亦知眼前少年不可小觑,正欲出极
招以对,却听身后秦有书道:「住手!」墨天痕这才见着,方才他与魏讽缠斗之
时,秦有书配剑已有小片剑锋陷入陆玄音勃颈细肉中,沁出丝丝血痕!
墨天痕大惊道:「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娘!」
秦有书瞥了眼焦急少年,冷声道:「只要你弃了兵刃自愿受缚,与我们同去
面见庄主,我保她无虞,但你若再挥剑相向,雁偕剑下芳魂杳!」
墨天痕见二人方才分明就不允许他人对母亲不利,但他却不敢冒险,挣扎片
刻,终是怒叹一声,将墨武春秋轻缓放在地上,满怀不甘的道:「来吧。」
焦孟期这才上前,怒瞪着墨天痕道:「小子,你可以,一会有你的苦头吃!」
说着一拳突出,狠击在墨天痕小腹!墨天痕被打的身子一弓,焦孟期一掌又
至,抽在他脸颊之上,竟将他撸翻在地!墨天痕只觉小腹剧痛,眼中金星直冒,
耳内鸣响四起!焦孟期仍不手软,对着倒地的少年狠踢数脚,每一脚都运上内力
真劲,踢的他几乎背过气去,这才稍觉解气,拿出绳索将墨天痕绑了,对魏讽和
秦有书道:「魏大哥、秦姐,这次多亏你们了。」
二人正在查看众队长伤势,听他道谢,魏讽却严厉道:「你们这次,太丢人
了。」秦有书亦道:「难怪庄主会为这少年开出五千两的悬赏,他确有过人之处,
只可惜,脑袋不太灵光。」
焦孟期自知惭愧,低头道:「是,若不是二位到来,神金八卫只怕要全数葬
送在此。」
魏讽却道:「他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又岂会是愚鲁之辈?罢了,事情已
过,暂且不提。小焦,我们来前,庄主吩咐,令小冷将此处女子与这妇人立马送
走,不得耽误,但眼下八卫队长就只有你还有战力,我便自作主张,让你走这一
遭好了。」
焦孟期道:「无事,左右也走过四五回了,路熟。」
魏讽点头道:「好,那你点好人马,即刻动身吧。」
焦孟期当即答应,扛起昏迷不醒的陆玄音便往院外走去。墨天痕朦胧中仍有
意识存留,听到他们对谈,虽是浑身剧痛,仍挣扎着虚弱道:「你们……要……
……带她……去……去哪?」
焦孟期脸上连连抽动,似是在强忍怒意,狠狠剜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向外走
去。
魏讽轻叹一声,俯下身在墨天痕颈后大椎穴上猛然一劈,墨天痕顿觉眼前一
黑,彻底丧失意识!
「相公,现在如何处理?」秦有书问道。
魏讽提起墨天痕,对她道:「我先带他去面见庄主,小书,劳你将他们先送
去医所吧。」
秦有书点头,柔声道:「好。」随即又道:「相公,这孩子强的超出常理,
你路上定要小心。」
魏讽笑道:「无事,我还不至于连个孩子都斗不过。」说罢,拎着昏迷不醒
的墨天痕,便往金成峰所在之地走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12- 3
附录
本章人物实力
魏讽75
毕狼腾74
秦有书72
张楚贤70
焦孟期69
于华正65
周权麟67
梁海声63
冷独缺68
祁连锋66
傅任桐63
姚蒲龄64
墨天痕(金钱之战时期)6320(剑意加成,对武功越高者效用越低)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最终章《彼岸弦音-4》
乐3 :墨剑切金玉
第十二章《彼岸弦音-4》
「痕儿,往后你独身一人,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慈
母柔语,在耳边殷殷嘱托,关切声声,似飘似幻,渐行渐远,竟是正依依话别。
墨天痕忽有所感,心头一抽,登时惊醒,大喊道:「娘!」一睁眼,却见眼
前闪耀刺眼,原来天已大亮,而自己身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墨武春秋就
安静的躺在眼前。他正要伸手拾剑,却发觉自己竟被条乌黑的铁链层层绑缚,动
弹不得。
「你醒了?」一旁有人声传来。墨天痕回头望去,见魏讽坐在一块柱础(注
3)之上,平静的望向他。
「我娘呢!」墨天痕愤怒而道,他不远千里,一路北向,历经磨难,方才得
见母亲平安,却又遭人强行搅局,将他母子二人生生分离,心中如何不怒,如何
不恨?
魏讽淡淡道:「我劝你最好收束下情绪,一会见了庄主,莫要激怒他老人家。」
「庄主?」墨天痕疑惑道:「你说的是金成峰?」
魏讽却并不回答,也不再看他。墨天痕吃了个闭门羹,忿忿不语,先将真气
运转阴阳周天,却觉脉络无异,功体仍在,并未受制,原本亏损的真气经阴阳天
启养复一夜,也恢复的满当充盈,只是腹中有些饥饿罢了。于是猛力运功,想要
挣脱身上枷锁,然而却是徒劳,阴阳双劲冲到铁环之上,却仿佛泥牛入海,毫无
反应!墨天痕不信邪,又连续冲击数次,只挣的额上热汗直冒,铁链叮当作响,
却依旧难破它分毫。
这时,只听魏讽道:「这链子是真魂钢所制,即便三教教主那一级数的高手
也未必能挣脱,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墨天痕听了,只得作罢。这边铁链声响刚停,大殿中叮当声又起,墨天痕不
由自主联想道:莫不是还有人与我一样?难道是母亲?心中一喜,赶忙循声望去,
却被闪了满眼金芒,华光之中,一名身形雄伟的男子披金戴银,满身珠玉,琅配
环响,伴随狂傲诗号缓步踱来:「朱门天骄帝亨,银成岭,金成峰,堪问谁人敢
争?翻掌覆手掀风涛,天财尽握!」其身后跟随两人,一人作护卫打扮,手掌双
头六棱长锏,身材高大,眼神狠鹜,另一人三十上下,与金成峰长得有几分相像,
神态颇为玩世不恭,他斜眼瞥见墨天痕,竟是冷笑一声,似乎极是不屑。
魏讽忙起身行礼道:「参见庄主、少庄主。」
来者正是金钱山庄庄主,「天下第一商」——乾坤一掷金成峰!而其后跟随
的年少者,便是他的独子金承干。另一人,则是金钱山庄「绝金四护」之一,金
成峰的贴身护卫——辟地钢练。陈铁心!
「你就是金成峰?」墨天痕忽的挣扎坐起,怒视而问。金成峰只瞥了他一眼,
自顾自的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殿中金色龙椅前坐下,这才问道:「小魏,这
就是陆玄音的儿子?」
魏讽答道:「正是。」
金成峰这才上下打量了墨天痕两眼,突然笑道:「这就是呼延逆心口中的『
祸害』?哈,看来他最近真的倒霉,竟然连这不入眼的玩意也没法子对付。」
「老贼!我母亲呢!」墨天痕怒上心头,也不在乎金成峰的蔑视之情,高声
质问道。
金成峰却皮笑肉不笑的对魏讽道:「对了,他妈呢?」
魏讽答道:「属下已按庄主要求,让小焦亲自送走。」
「小焦?」金成峰疑道:「老夫不是让小冷去办吗?」
魏讽道:「回庄主,这小子不可貌相,神金八卫九位队长车轮围攻仍是拿他
不下,还各自负伤,仅小焦无恙,连毕金护亦被他所败,若非属下与小书赶到,
只怕神金八卫已全数覆没。」
「哦?」金成峰这才有点兴趣,问道:「张楚贤拿不下他也就罢了,毕狼腾
那凶残的主也不是他的对手?」金承干也难以置信道:「大师傅,您可别骗我,
几位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不等魏讽回答,墨天痕已不耐的吼道:「老贼休要啰嗦!你们究竟把我母亲
送到哪里去了!」
金成峰睨着他道:「小子,不要觉得打赢我几名护卫就天下无敌了,想让老
夫做出回答,你还不够资格。」接着对魏讽道:「小魏,你老婆呢?」
魏讽道:「小书应该正在医护所陪伴八卫队长。」
金成峰点头道:「难怪呼延逆心没法亲手解决他,老夫现在都对这小子有点
兴趣了。小魏,把他身上铁链给解了,顺便去把你老婆喊来,老夫玩乐多日,正
好借此机会消遣消遣,松松筋骨。」
魏讽迟疑道:「庄主您是想……?」
金成峰道:「听令就是,哪那么多话?」
魏讽只得将墨天痕身上铁链解开,然后默然告退,临行前,却留给墨天痕一
道怜悯而惋惜的目光。
墨天痕摸不透金成峰用意,他既然悬赏捕捉自己,为何又下令将自己放开?
但他心知此处绝非善地,自己随时需要逃出并寻回母亲,故而第一时间便拾
起墨剑在手,紧张戒备起来。
金成峰将他动作都看在眼里,却丝毫不见防备,笑道:「呼延逆心与老夫合
作多年,他有多少斤两,老夫心里还算有数,你既然让他都头疼,想必有些真料。
你不是有一肚子问题想问老夫吗?老夫就给你三次机会,你且与我的绝金四
护斗上两场,赢一场,老夫便允你一个问题。」
「这呼延逆心到底是谁?听他话语,难道就是追杀我的蒙面人之一?若真是
这样,那岂不如寒大哥所说,蒙面人灭我全家,正是这老匹夫所指使?」想到血
仇或许就近在眼前,墨天痕顿觉热血上涌,体内真气狂窜不止,手中紧握墨剑,
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傲慢的老匹夫碎尸万段!但他历经艰险,早知冲动坏事,在
极怒中拼命收束心绪,告诫自己道:「之前魏讽夫妇我已难以应对,眼前这金成
峰武功看来只高不低,一旁还有两人虎视眈眈,不知深浅,加上金钱山庄庄丁护
院众多,硬战显然不是办法,不如先看他究竟耍何花招,再觅突破之法,说不定
还能得机会问明当日家中惨案真像!」想到此节,墨天痕强忍复仇之怒,顺应金
成峰话头,沉声问道:「这才两次,那第三次呢?」
金成峰笑道:「哈!你若过的了前两关,才有资格向老夫发问!」
墨天痕当即一扬重剑,冷声道:「第一关,谁?」
金成峰见他气态轩昂,精神自发,不禁笑道:「有些气势。」却也并未放在
心上,对左手的陈铁心道:「你先陪他玩两手。」
陈铁心应言来到殿中,抱拳道:「金钱山庄绝金四护,辟地钢练陈铁心,领
教少侠高招!」说罢六棱双头锏一拨,却是棍法的起式。
墨天痕见他兵刃奇特,不敢大意,剑出虎胆剑破千军之势,暗蓄八舞剑意,
欲一探陈铁心武学路数。二人对片刻,陈铁心见墨天痕蓄招不发,大喝一声打破
僵局,双头锏阳把横抡,及至墨天痕近前,又忽的一抬,变为劈棍之势!
墨天痕早先与花袭对战中便遇过类似棍术,洞悉此番变化,步伐向后一错,
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锏,却觉面上劲风疾扫,呼啸而过,随后锏头落地,铿然一
响,竟将那片铺地金砖盖的粉碎!墨天痕顿觉足下剧震,心下惊道:「此人棍法
与花袭大不相同!」
原来,当日花袭的棍法出自西域香神的刹帝天女舞,使开时内劲贯袖,令的
布匹刚硬如铁,却因重量之故,招走轻盈多变之路数,而陈铁心一根六棱双头锏
浑身以精钢铸造,本身就重达八十斤,近乎两把墨剑的重量,使将起来虽眼看缓
慢,却力猛如熊,若是挨实,只怕骨碎筋折已是万幸!
「不可正面斗力,需抓其破绽,进而图之!」打定战法,墨天痕剑式一收,
变为守势,墨剑横格纵拦,尽挡陈铁心攻势!
然而陈铁心钢锏力重招猛,墨天痕连挡数招过后,只觉小臂已被震的发麻,
不敢再去硬接,气贯双足,迈开步伐,墨剑连番虚晃,却不与钢锏正面相抗,只
在陈铁心身周游斗起来。
龙椅上,金成峰见墨天痕不攻不守,一味闪避,无趣道:「小子,看来你连
败我山庄护卫,也不过运气而已,像你这样打下去,可没资格向老夫问话!」
「老匹夫想要激我?」墨天痕并不买账,连眼神都未分给他些许,直盯着眼
前之敌。常言道:「棍法在技不在力」,陈铁心的六棱双头锏以棍法使出,却反
其道而行,戳劈挂压,力猛无俦,威力尽在梢处,让人难以招架,不得不避其锋
芒,或是选择抢身近攻,然而墨天痕却发现陈铁心此术自含巧变,运承转合多有
细微把控,式式留机,杀招暗藏,乃是以大开大合之姿请君入瓮,再施巧变痛打
近身之敌!
「这么一来,岂非不能近身?」墨天痕虽观透陈铁心路数,却依旧犯难,无
法突破。」久守必失,需想出办法!他兵器沉重,未可久攻,是否能耗至他精疲
力尽,再作反攻?」心有计划,墨天痕观察起陈铁心状态,却见他招招生猛,却
有三分余地留待变化,是以一路猛攻至今,却仍是精神奕奕,大气不喘,丝毫不
见疲态,而自己则需竭尽全力方可规避来招,如此一来,若想拖延消耗,只怕先
力尽不支的反倒是自己。
「不成,这才第一场,纵使我身负阴阳天启,回气迅速,若在此耗尽气力,
对之后战事有害无益!」略一思索,墨天痕否定先前方法,再度观察起陈铁心棍
势,只觉其猛烈攻击下陷阱重重,实在难觅突破之机,只得暂且继续与之周旋。
二人又相持约有一刻左右,仍是未曾交锋拼招。此时魏讽已携秦有书来到殿
中,见二人仍在相斗,不禁赞叹道:「这少年当真了得,陈兄纵横崖北雪漠三十
年,一根双头锏打碎过多少豪杰梦?若我在他这个年纪碰上陈兄,只怕早已是废
人一个。」
秦有书昨夜到的晚,未曾与墨天痕过招,此刻见他步法剑式颇为眼熟,不禁
道:「这孩子似乎身负儒门武学。」
魏讽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了?」
秦有书惊道:「相公,那……?」
魏讽微一皱眉,略一思索,摇头道:「不用,我早已不是儒门中人。」
秦有书柔声道:「这我知晓,我只是怕你心有挂碍。」
魏讽微叹一气,迟疑一瞬,却颇似无奈般道:「该还的,我都已偿还,我不
欠儒门什么了。」
这时,只听金成峰大大咧咧的道:「婆婆妈妈,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小子,
你要是再这么打,老夫可一个问题都不想回答你!」
墨天痕知晓他是在给自己施压,但又不得不依言照做。望着那锏锋中留下的
处处「空门」,突然一咬牙,提剑迈步,自行窜入陷阱当中!
见敌人终于入彀,陈铁心自然不会手软,招法当即巧变,原本横拨之式赫然
一抬,双头锏对把而握,向墨天痕左肩斜劈而下!墨天痕早防招变,墨武春秋换
手反握,剑脊迎上猛击锏锋!只听「咣」的一声巨响,墨天痕单臂不敌钢锏巨力,
连人带剑被扫开数步,手臂背脊似乎已失了知觉!然而与此同时,墨天痕不再需
专心避招,右手剑指一凝,意出剑破苍穹扉,直取陈铁心毫无防备的胸口!
远处魏讽见到此变,心中却有惊人判断:「这小子……败了!」
就在墨天痕自以为得手之际,却见陈铁心对把之手上下一拧,那双头锏顿时
从中一分为而,变成两柄六棱钢锏!其中一柄瞬时一抬,正好挡在胸前,护住要
害,剑破苍穹扉——无功!
墨天痕此发剑破苍穹扉只为出其不意,仓促所发,威力自然不同以前一般切
金断玉,只在六棱钢锏上留下一道浅浅痕迹。陈铁心挡下此招,亦是心道:「侥
幸!」也后退一步,与墨天痕拉开距离!
一轮换招,墨天痕虽逼出对方暗手,但左身已麻,短时内难供助力,实际上
是吃了大亏。金成峰终于看到精彩互搏,一拍龙椅扶手,大叫了声:「好!」宛
如在看戏一般。
秦有书在魏讽耳边道:「这孩子有勇有谋,但毕竟经验不足。」
魏讽却凝重道:「经验,可在实战中随时积累,当场堪用,非是不可弥平的
差距,但那小子的功体着实令人害怕,竟让我也看走了眼。」
秦有书不解道:「他招式隐含儒门武学,内功想必也是儒门心法,精纯凝练
不足为奇。」
魏讽摇头道:「他之内力,至正却非至阳,不是纯正的儒门心法,反倒与道
门的阴阳内劲颇为相似,却也大有不同。」
秦有书道:「他母亲便是道门中人,或许是糅杂了儒道两门的内力也说不定。」
魏讽仍是摇头,道:「相去甚远。若两门内力糅杂,又岂会表现的如此浑然
天成?况且他根基不过与八卫持平,为何却能独挑八卫,甚至此刻力战陈兄?方
才那招,陈兄两度布陷,只为那雷霆重击,若非那小子内力精纯,暗招逼的陈兄
施出双龙锏法去拦,他现在又岂能平安站在殿中?我想,即便是我,若是只有如
此根基,仅凭招式,恐怕也没法战至这番田地。」
听丈夫竟给墨天痕如此之高的评价,秦有书心中亦有波澜翻腾:「这孩子,
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有如此能为?」殊不知阴阳天启若以双脉之身修炼,功
体绝不止两脉相加之数,南宫离恨以此为基,修为已近武道极巅,当世能与一战
者寥寥,墨天痕虽初窥门径,阴阳方通,但得此功法之助,内元之凝练,已胜过
根基相若之人,加上墨武意招撑持,即便对手功力胜他一筹,亦能旗鼓相当。
正当二人惊奇间,却见墨天痕周身气旋飙飞,剑势一改狂放之态,凝练于左
手指剑,右手墨剑高举,气势陡然一变,厚重无俦,坚定不移!
魏讽看见,双眸陡瞪,惊道:「如山令!」秦有书亦大惊:「正气虎胆剑!」
锏如钢龙,沉重势威,但再重之势、再硬之钢,又如何与不动巍山相匹?墨
天痕鉴八舞剑意,借用虎胆剑之上,军旅正式,得剑意辅持,旧招生新,再绽光
彩!
陈铁心不知墨天痕所使何招,但觉他剑势至正,雄伟无匹,不敢怠慢,急操
双锏,疾舞如风,精钢锏身借殿中金光,闪出如鳞般金银光华,力浑式厚,形如
云中双龙,飞驰袭向眼前少年!
雄山斗双龙,铁剑撼钢锏,至重至厚之机,与至刚至硬之招,至极对决!顿
时,音波四射,声浑如钟,大殿中地面激震,金石飞跃!与此同时,两兵相击,
半空火花星洒,竟有碎铁点点飞散,宛如破碎龙鳞般,舞出漫天金银闪耀!
金铁激鸣过后,仍立原地的两人,少年者墨剑紧握,疲喘不已,年长者却震
惊难抑,因为手中双龙——已然破碎!
「不可能!」魏讽与秦有书心中同时大惊:「虎胆剑怎可能有如此威势与威
力!」
「好!好剑!」龙椅上,金成峰满意的高喊道:「陈金护,回来吧!」陈铁
心显然仍身处震惊之中,听他呼喊,这才缓过神来,又仔细打量了墨天痕一眼,
擎着两条破碎钢锏向他抱拳道:「好身手,陈铁心拜服!」
墨天痕知晓陈铁心认败,也向他还礼,一拭头上汗珠,对金成峰高声道:「
第一个问题,我母亲在哪?」
金成峰却笑道:「这可是重头戏,老夫才不想一开始就告诉你,若你能打败
老夫,再问这个问题吧。」
墨天痕不料他竟作此回答,急怒道:「老匹夫!你是想言而无信吗?」
金成峰不屑道:「老夫纵横商场三十年,没诚信,怎么立足?说会答你,就
会答你,这第一个问题,你不妨换一个。」
墨天痕不通道:「我凭什么信你?若你一直说『这个问题不想回答』,岂不
可以全部塞搪过去?」
金成峰失笑道:「即便老夫全部塞搪,你又能如何?快点问吧,老夫还等着
看第二场呢!」
「你!」墨天痕一时语窒,他身陷囹圄,左右也无他法可行,只得受人摆布,
于是微一思考,咬牙道:「好,告诉我,你为何要指使人抓我母亲?」他这一问,
却有两个要点,字面上时要问出金成峰掳走母亲之原委,再来,则是想确认,墨
家灭门惨案,是否就是金成峰所指使!
不料金成峰并不入彀,一脸轻松的道:「抓她?当然是为了玩她啊!你问完
了吧?小魏,你们两个去吧!」
墨天痕并未问出所需答案,反而得知母亲在此处竟遭到与梦颖、紫薰二女在
快活林时相仿的惨痛经历,更被他目中无人的轻挑话语所引,顿时恶胆怒意狂升,
凄吼一声,至阳正气冲霄,化作漫天肃杀血氛,毫无留手的向金成峰攻去,正是
虎胆剑最强攻杀之招——血冲天!
金成峰稳坐龙椅之上,笑看狂怒少年决杀之招,竟似全然无忧。墨天痕见他
不闪不避,毫不在意,心中更恼,功体再催三分,意在一举诛敌!然而招至半途,
忽见儒文飞闪,墨字如幕,挡在金成峰身前!血怒墨剑与之一触,劲力竟被卸去
七成!随后,判官铁笔笔尖轻点,与墨剑尖锋锋芒相对,劲力反吐,墨天痕顿时
手臂剧震,无力为继,只得撤剑而退。
刚退出两步,墨天痕只觉背后竟有墙壁阻挡,回头一看,竟是与之前相同的
儒文墨幕!未及诧异,漫天流动的儒文之间,一道曼妙身影驾剑而来,直取他眉
心要害!墨天痕腰胯一旋,翻身闪过,却见金成峰座前,铁笔判生。魏讽持笔划
招,生死有簿。秦有书开卷自凝,强行挡关!
「第二阵,金玉卷侣,请教少侠高招!」
金成峰面不改色,仍是得意道:「魏金卫,秦金卫,说起来,你们以前还是
同门呢。」
魏讽知他是在提点自己,不可因昔日身份而心软留情,只是默然不语。墨天
痕却道:「你们果真是儒门中人,为何要帮这老匹夫害我墨家!」
秦有书长剑一挥,道:「莫要血口喷人,墨家之事,与我夫妻何干?况且我
们夫妻早已不是儒门中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墨天痕见多说无益,只得举剑问道:「第二阵,是你们二人齐上吗?」
魏讽平静道:「然也。」随即铁笔飞转,内元骤提,杀招已出!秦有书铁剑
相继,联袂而击,所施竟是——儒门绝式:言起枯竹、生死有序!
墨天痕见熟悉招式,却用在护卫奸诈恶商,不禁慨然愤懑,亦出正气军式,
「斩立决」正面相迎!刹那间,文武相撼,剑笔飞走,三人过招一瞬,但见墨天
痕胸口、小臂接连中招,鲜血沁出!
金玉卷侣一招树功,却并不为继。魏讽劝道:「你并无大节需守,不过一时
争强斗狠,何必不惜性命?」他毕竟修儒出身,即便已不在门中,仍不愿对同门
后生辣手逼杀,想先以「忠义气节」,劝说墨天痕此处并无需付生死之气节,不
要一味斗武,枉送性命。
墨天痕却强硬回道:「灭门之恨,丧亲至痛,岂能轻易罢休?你们助纣为虐,
滋恶抑善,何谈大节无亏?」
秦有书看出丈夫心中想法,亦劝解道:「你既无证据,何必一心求战,自讨
苦吃?」
墨天痕昂首道:「证据,便是我在此寻到母亲!证据,便是他亲承抓走我母
亲!你们身为此间护卫,对主人恶行,只会包庇顺从,又有何资格,与我谈生死
气节!」
魏讽身为绝金四护之首,自然对庄中见不得人的生意有所了解,知晓金成峰
常会买卖女子,淫辱作乐。但他身为下属,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只得选择视而
不见,听墨天痕如此怒吼,知道定是这上司做了天怒人怨之事,引的人子前来寻
仇,心中不禁纠结万分,自己手中的判古讽今,能否真正铁笔判生,讽奸罚恶?
正犹豫间,墨天痕已再出一剑,正是墨狂八舞——剑啸万里云!
漫天剑意,携缭绕云雾而来,亦真亦幻,虚实难分!秦有书挺身挡招,手中
「契阔丹书」灿然开卷,字字玑珠,一展儒门绝式——「金书如玉」!
墨家千年秘传一会儒家名招,但见百字拦剑,云开雾弭,剑啸万里云招散半
式,但仍有半式剑招,踏幻似真,飞越金书玉律,袭向秦有书!
爱妻陷危,不由多想,但见魏讽及时出手,判古讽今翛然电出,一式「飞文
染翰」破幻窥真,疾点墨武春秋!
墨天痕不料魏讽半路杀出,招老难变,墨剑瞬被一笔点开!
秦有书见丈夫回过神来,忙道:「相公,莫要再多想,这孩子单凭我一人难
以取胜!」
魏讽点头道:「我知晓。方才对不住了,小书。」
秦有书摇头道:「你我之间何须歉言?专心对敌吧!」说罢率先攻上,雁偕
铁剑流光飞舞,隐透暗香,携其曼妙身姿,宛如花中画仙,正是一招「浸墨流香」。
魏讽心忧爱妻,只得暂且抛下心中迟疑,判古讽今挥出点点朱红,错乱谬误,
尽付一笔,正是儒门强招——丹铅证易礼!
二人再度联招,墨天痕不敢大意,加催天启开脉,阴阳同行,右运虎胆剑。
破千军,左发墨狂八舞。剑御千秋风,一撼双儒!
但见三人四招,一墨三儒,秦有书飞身如舞,雁偕铁剑环香流韵,暗现杀机,
铁笔生泰然稳立,丹铅点校,判古讽今红墨傍依,如血飞射!
然而!
风走大殿,剑飘千秋,墨心虎胆,正气破军!魏讽、秦有书双人联招,对上
墨儒双式,竟是香远剑偏、丹锋难近,平分秋色!
见联手亦难奈何这炽怒少年,金玉卷侣对视一眼,默契自发,双双变招!但
见秦有书铁剑一划,再祭契阔丹书,展页一瞬,魏讽彤管挥斥,一笔尽写古今,
正是新招「诗书越典经」!
金玉双侣,合三招之力,终是稳压墨心正气,墨天痕难承对手雄力,浑身剧
震,轰然暴退,口沁朱红!
魏讽见墨天痕负伤,心有不忍,忙道:「别再逞强!」秦有书亦略有心疼道
:「孩子!别再打啦!」她年过四旬,却膝下无子,天伦梦缺,对孩童少年自是
生怜。
金成峰见二人竟在不停劝架,不悦道:「二位,打的好好的,不要在那说相
声,这小子自己找打,那你们还不遂了他的心愿?」
墨天痕狠然一拭嘴角鲜血,昂首道:「谢过二位好意,但为家门不幸之由,
为家母去向下落,天痕……不得不战,不可不战!二位若真担忧天痕,还请主动
认负。」
(乐3)魏讽见他目光坚定,轻然一叹,无奈挥笔道:「我夫妻二人食人之
禄,岂可做背信之事?罢了!进招吧!」话毕,判古讽今猛然高举,一式狠猛绝
荡,势重力沉,向墨天痕斜劈而去!同一时间,秦有书书开剑展,儒字漫空,再
继合招!
铁笔如斧,凿正错辜,剑芒锋锐,木刻典经,二人之招,正是儒门名招「笔
斧正青缃」、「梨枣话春秋」!
墨天痕亦极催强元,怒展绝锋!但见少年身周昊芒如柱,豪胆冲霄,正是墨
狂八舞与虎胆剑最上式联袂而出,正气儒门至强守招「卫山河」,一携墨门千年
罚罪至招「剑罚百世罪」,正意雄浑,气壮河山!
无需言语,一瞬眨眼,三人极招再度冲击,顿时惊爆当场,剑气四射,遍地
金砖震跃龟裂!余波冲击下,大殿殿柱翛然崩开,横梁陈灰扑簌惊落!
金成峰挥手挡下三人对击的余波剑气,对殿中损毁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兴奋
道:「不差!不差!这才是出好戏!小子,你让老夫越来越有兴趣了!」
然而场下三人并无他这般兴致,方才一轮对攻,三人皆受创伤,魏讽与秦有
书当即呕红,浑身剧震!而墨天痕虽有「卫山河」护持,却也难堪儒门两大高手
全力施为,被轰的踉跄着退至墙角,内息翻涌,口飙血箭!
过招接连失利,墨天痕心知自己已处绝对下风,但为惨死的父亲,为受苦的
母亲,为家中那枉死二十余条冤魂,他之坚持,不仅只为复仇,更为讨回正义与
公道!
受伤愈重,墨天痕眼神越发狂热,心中却愈发清明:「在此用处那招,便失
了对付金成峰的后手,但……」微一迟疑,墨天痕眼神一肃,已趋坚定,墨武春
秋向天一指,高吼道:「再来!」
魏讽夫妇虽占得上风,但心中惊异越来越剧,眼前少年无论意志或是内力,
皆强的超出他们所料,而墨天痕现在所蓄之招,竟让二人感到一丝惊惧!
秦有书忙唤道:「相公!」眼神一瞬交汇,魏讽已知晓爱妻所想,长叹一声,
提元纳劲,判古讽今绽放淡蓝华光,对墨天痕惋惜道:「此招,终结此战!」秦
有书立即挥剑纵簿,婉约盈立,亦是极招起手!
墨天痕却闭上双目,默念口诀,心无旁骛,因为接下来此招,将是胜负关键!
但听残破大殿之中,忽起清越琴音,如空谷绝鸣,淡雅脱俗,却见墨天痕头
顶上空,一架剑意床琴,再度浮现!
金玉卷侣见状,眼神一汇,不约而同脱口惊道:「希音三绝!」
金成峰见到此招,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以内力化形,弹拨大音希声吗?
这招我见过,你之能为虽超越你母亲,但……依旧不是他二人对手!」
魏讽对秦有书嘱咐道:「希音三绝需要极大内力撑持,以他现今修为,只能
发出第一招。」秦有书点头道:「也就是『大音希声』!我晓得了!」识破此招,
金玉卷侣瞬接破解之法,魏讽笔走龙蛇,身前竟现一方韦编青简,书写至正儒文!
秦有书在一旁撩剑起舞,所生气机尽付魏讽,竟是将二人二招之力合为一体,
一对希音至绝!
琴声出,儒文现,三人之战,竟演成道儒终决!只听魏讽大喝一声,挥斥铁
笔,尽纳爱妻所递真元,方正青简满载二人真元浮上半空,携书文之厚重,漫天
盖向拨琴少年!金成峰见状,脸上笑意满盈,心中乐道:「动真章了!是以秦金
护的『红袖添香论孔孟』为辅,催动小魏『方寸青简付苍天』的至极并合杀招!」
(乐2)面对儒者夫妻全力施为的至高之招,墨天痕却不闪不避,凝神化气,
剑意操弦,刹那间,大殿之中清音激荡,藐绝烟尘,希音道门镇观之学,竟现不
同以往之威!
心无尘翳,意化闹静,真弦无曲,至雅归音!一睁眼,墨天痕全身气机陡变,
满殿道音返虚入浑,积健为雄,竟是!
希音三绝第二式——大雅无曲!
「嗯?全然不同的路数!」金殿龙椅之上,金成峰惊立而起,不可思议的望
向正操琴拨弦的稚嫩少年。更惊者,乃是正与之交手的金玉卷侣!
秦有书率先发觉音律与二人预测有所不同,静心一聆,美眸翛瞪,不及呼喊,
身体已率先做出反应,足下急蹬,全力追赶丈夫身影!
魏讽招专心致志,全力摧动「方寸青简付苍天」,但觉墨天痕招有不同时,
杀招已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不妙!此招竟是……大雅无曲!哎……」心思电
转,魏讽眼前已浮现过往昔追忆,争执、背叛;坚信、陪伴,人生数景,历历在
目,下一刻,方寸青简毫无保留,如翻天巨印,砸向那令人生畏又令他敬佩的墨
家少年!
「小书……对不住……不能陪你……走完人生旅途……」遗憾瞬间,漫天至
雅道音催命袭来,象征儒者一命,再难保全!
方寸青简,倾天而落,大雅道音,弥天一奏!极招交汇间,但见金玉大殿厅
堂破碎,砖墙崩毁,四下建筑激烈震荡,尘瓦扑簌!金成峰首现凝重之态,任由
飞沙碎石扑面击上护体气罩,负手细观场下状况,但见他灰眉一扬,竟现惊诧之
色!
极招过后,墨天痕拄剑半跪,急喘不已,衣裂肉绽,血痕遍身,口中亦是朱
红溢流!而魏讽竟是——毫发无伤!
「为……为什么?」拨开环在胸前的双臂,铁笔生忽的泪流满面,脸上尽是
不可置信之色,转身僵硬的将罩覆在身后的那具渐趋冰冷的娇躯轻轻搂在怀中,
悲戚哽咽道:「小书……为什么?」
原来,儒门绝技「方寸青简付苍天」虽能在正面以青简相抵道门绝音,但背
后空门大露,若分力去守,非但不能伤敌,亦无尽挡可能,故而魏讽早将生死度
外,全力施为,旨在以命换命。不料秦有书察觉墨天痕招式有异之时,不及喊叫,
已奔向他后背,在「大雅无曲」全力一击之刻方才赶到,那时早已来不及施招相
御,秦有书却毫不犹豫,从后覆住相公后背,以女流之躯,筑起夫君生之壁垒!
「小书……小书……」一声声流泪轻唤,唤不住流失之性命,魏讽心中懊恼
悔恨,自责不已,却毫无办法。这时,只见那一双曾可丹青执剑的纤细素手缓缓
将他不住颤抖的手捧在掌心,放在自己心口之上!
秦有书望向伤心悔恨难以自持的相公,那副表情,她只曾在他叛出儒门的那
一天见过,原来自己与他一生所敬重之事,并无两分。
「小书……你……」魏讽武学甚高,自知爱妻方才所受那招,已将她全身筋
脉尽毁,即便大罗金仙亲临,亦是回天乏术,一时之间,平日饱读的诗书中,竟
找不出一句可以出言安慰。
却见秦有书苍白无色的俏脸上,竟浮现满足的笑意,虚弱的轻声道:「死生
契阔,与子偕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公,我虽不能与你同老,但,至少
一生都伴你左右,此身换你一命,值……得……」柔音微,丹书落,芳魂远,生
死有簿,有情……无书!
12- 4
附录
注3:柱础,柱子下方所垫的石头
本章人物实力
魏讽75秦有书72陈铁心73金成峰808墨天痕(金钱之战时期)63
20(剑意加成,对武功越高者效用越低)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最终章《彼岸弦音-5》
乐4 :武魂血胆乐5 :梵天渡世
第十二章《彼岸弦音-5》
墨天痕怔然望着眼前那对生离死别的夫妻,事情如此发展,的确非他本愿。
自交手之后,他便知晓魏讽夫妇与杨宪源、快活林之流不同,并非奸恶之徒,
所以从对战之初就从未想过要取他们性命。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救母复仇之路,
竟会染上无谓之血,即使秦有书之前挟母威逼于他,但见她对丈夫以命相护,深
情至死不渝,这般情景,竟让他竟无法恨上这名女子,亲手取其性命,反倒让他
有了些许自责愧疚。
这时,只见魏讽缓缓起身,转向墨天痕。墨天痕只道他欲为爱妻报仇雪恨,
忙小退一步,提剑相候,却见魏讽面上含怨带哀,向他躬身一礼,颤声道:「金
玉卷侣,认败。」
这一句,殿中其余人俱是一惊。金成峰气道:「魏金护!这小子杀你老婆!
你不报仇,还算个爷们吗!」
魏讽神色仍是哀恸,转身又向金成峰躬身施礼,缓缓道:「庄主,魏讽与他,
本就无仇,此乃横加之祸,原本死的也应该是我,而不是小……」提到亡妻,他
喉头又是一哽,这才接着道:「小书因我而死,责任在我,金玉卷侣已失其一,
此阵当败,败因也在我技不如人,魏讽心服口服。」
「你……」金成峰顿时气的满脸胡茬倒竖,说不出话来。
墨天痕亦有动容,不禁唤道:「前辈……我……」魏讽并未看向他,只是向
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随后对金成峰不卑不亢道:「庄主,魏讽叛出儒门
之后,被天下所不齿,当时所有,仅有小书一人,是庄主不计我出身,与我与小
书容身之所,雪中送炭之恩,魏讽一直铭记在心。」
金成峰冷哼道:「那你还不快去打?」
只听魏讽又道:「庄主,这些年来您所做之事,魏讽心中洞明,只是碍于庄
主之恩,从来不加过问。但庄主所行,确非善事,魏讽纵恶姑奸,日后若往九泉,
也无颜面对小书与儒门先祖。」
金成峰皱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魏讽躬身道:「魏讽大节之亏,此生之愧,爱妻之命,足偿庄主收留之恩!」
金成峰顿时大怒,拍椅而起:「养不熟的狗奴才!你这是想背叛我?老夫早
该知道你天生反骨,反叛那是家常便饭!当年就不该收留你!」
魏讽却依旧波澜不惊,道:「庄主,多行不义,自有正义会来寻你,这少年
绝不会是第一个。你对我夫妇二人恩重,魏讽真不愿见你在此途渐行渐远,就此
收手吧。」
金成峰哈哈狂笑起来,气劲震的残破大殿隆隆震动,道:「正义?老夫这些
年,做了多少这种事?正义在哪?有势力,谁会怕那空洞的『正义』?」
魏讽轻叹一声,又躬身抱拳道:「魏讽言尽于此,庄主,请。」说罢,他蹲
下身去,满是宠怜的抚住爱妻已无血色的俏脸,随后将她已渐冰冷的尸身拦腰抱
起,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金成峰大吼道:「混账!你他娘……」脏话还未出口,只见大殿屏风后转出
两人,正是方才躲避极招相冲的金承乾与陈铁心二人。金承乾听罢魏讽与父亲的
对话,急急忙忙跑出,喊道:「大师傅!请留步!」
金成峰一生御女无数,却只得这一子,由于他一身武功来源于神金八蕴,只
有穿着时才能修炼,故而他在世之时无法相传,只得让庄中护卫教习金承乾武功,
魏讽便是他的头一名师傅,只是金承乾天性贪玩,又衣食无忧,练武并不勤奋,
虽得众家之长,内力颇深,武艺招式却是繁杂,难以精通。
魏讽停下脚步,问道:「少庄主还有何事吩咐?」
金承乾急急上前,一看到秦有书尸身,这三十岁的汉子竟顿时流下泪来,哭
道:「大师傅,师娘就这么走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魏讽知晓他虽从小被娇生惯养,颐指气使,但在自己调教下,还是尊师重道
的,只是身处罪恶之窟,被其父影响,善恶是非并不能分辨明了,于是道:「此
事乃我犯错在先,怨不得别人,是我咎由自取。老天带走小书,让我孤苦一生,
算是比死更合适的惩罚。少庄主,平日我与你那些儒门典籍,日后你需时时翻阅,
那些道理,我没法再教你,但,你一定要学会。」
听魏讽在那教训自己儿子,金成峰烦躁道:「乾儿,你他娘的给我回来!跟
这叛徒有什么好说的?」接着又道:「魏讽!你别得意,尽管走就是,老夫先收
拾了这小子,再去找你算账!」
魏讽淡然道:「魏讽之命,随时恭候庄主来取。」说罢,便抱着秦有书尸身,
绕过满脸不解的金承乾,向殿外走去。
墨天痕心虽纠结,但亦知此事不是伤感之时,开口道:「老匹夫,第二阵我
赢了!」
金成峰冷眼斜着墨天痕,颇有不愿道:「你要问什么,尽管放吧!」
墨天痕哪里懂这老头子在呈口舌之快?心道:「放?他是说错话了吧?不管
他!先问问题!若是问母亲去处,他定又会找理由塞搪过去,该问什么好呢……」
思索一会,道:「你口中的那个呼延逆心究竟是谁?你和他是何关系!」
却见金成峰失笑道:「哈?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哈哈,有趣,那告诉你吧,
那个呼延逆心,是老夫的合作伙伴,也就是……」说到此处,他话头一顿,随后
阴笑道:「杀你全家的人!」
此话一出,墨天痕顿觉一阵眩晕上头,双目霎时赤红一片,火冒三丈!
「老匹夫!我墨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做出如此狠绝之事!」
面对殿中少年滔天怒火,做下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的金成峰却毫无触动,轻松
道:「这应该算下一个问题了吧?哈,罢了,看在你的表情让老夫挺快活的份上,
给你加一分利好了,我为什么要杀你全家呢?因为老夫要肏你妈呀!哈哈哈!」
望着龙椅之上不住狂笑的灭门仇人,墨天痕浑身如沐岩浆,脑中所有思绪,
都化成血红一字——杀!
怒目光冷,阴阳暴窜,墨天痕极怒之下,一出手,便是「血冲天」!却见金
成峰稳立原地,大叫一声:「来啊!」竟不闪不避,不招不格,完全放开空门,
硬吃儒门杀招!
墨天痕一见,更是恨怒,阴阳极催,墨剑直送,毫无迟疑!漫天血气汇于春
秋剑锋,往金成峰胸口飞腾而去,却见血红剑气停在金成峰身前半寸之遥,再难
前进!
「这是……」见此情景,墨天痕陡然想起当日南宫离恨与蒙面人交手之时,
周身便亦有此无形之御,脱口惊道:「护体气罩!」
「有点见识!」一声冷笑,金成峰提元赞招,一掌横拍!墨天痕只感雄浑掌
风压面而来,忙凝气挥拳,以「击阵势」相抗。二人拳掌相交一瞬,墨天痕不住
闷哼一声,口溢鲜血,倒飞而去!
交手一合,根基差距,一目了然!墨天痕心惊这老匹夫竟有如此实力,却并
未气馁,阴阳天启再开,墨剑高举,剑指凝运,浑身上下顿现逼人锐意,正是墨
狂八舞往日无坚不破之招——剑破苍穹扉!
墨狂剑意,式若黑龙吞天,墨天痕架剑凌跃,挟滔天怒意,恨涌而来!却见
金成峰眉峰一挑,足下两分,弓步稳扎,双臂交叉护于提前,随即,墨武剑至,
绝风激荡,一举攻破护体气罩!然而金成峰却毫不惊惶,双臂稳举,八蕴齐响,
一挡锐锋!墨武春秋惊世一剑,却在他一双护腕前遭遇奇坚之阻,不得寸进!
「这……」墨天痕不禁讶然,自他领悟剑意,「剑破苍穹扉」屡屡建功,即
便面对欲界天主,亦有伤敌之能,如今却在这满身珠光宝气的老匹夫面前无功折
戟!
「不差!」正当墨天痕震惊之时,金成峰已一脚高抬,朝他脸面踢来!那一
脚速度奇快,竟隐隐带有轻功之法,墨天痕反应不及,避无可避,正面中招,再
度跌落回殿中,顿时背后被满地的碎石扎穿划破,疼痛难忍!
「哈,你现在一定很想杀了老夫对吧?」金成峰不屑的嘲讽道:「老夫雇人
杀了你全家,肏了你老妈肏了一个月,现在又把你当个器具在活动筋骨,你要是
个爷们,就赶快起来,拿出点真本事!比如弹一弹方才那曲,让老夫高兴高兴?」
墨天痕脸颊高肿,背后剧痛,挣扎起身,眼神依旧燃烧如火,狠声道:「做
梦!」随即,墨剑一翻,瞬间赤红如焰!满腔怒炎腾烈,尽付一式——剑扫长空
焰!
「老匹夫!我烧了你这身龟壳!」墨剑如彤,绽放出亮眼光芒,大殿之中气
温骤升,映眼皆赤!无限恨怒加持之下,墨狂剑意已催至前所未有之境地!墨天
痕一式击出,毫无保留,誓要用这复仇烈火,将这恶宄奸商焚烧殆尽!
「哈!有点意思!」金成峰单掌一挥,首现架势,正是神金八蕴所刻之招—
—银看成岭金成峰!
名,是优雅之名,招,却是横霸之招!金成峰一式上手,大殿之中银辉金芒
顿盛,与墨天痕烈焰之剑光辉交织,分庭抗礼!下一刻,金成峰一掌拍出,雄力
破空,罡风飞卷!墨天痕不及近身,便再度受创,向后倒飞,撞在殿中石柱之上,
力道之大,竟将石柱拦腰撞断!
再受强招,墨天痕一口血雾狂喷而出,眼前地面,尽皆染赤!
金成峰得意的体会着这碾压弱者的快感,继续嘲讽道:「怎么?就这么点斤
两,也想杀你老爸?」
墨天痕一惊,抬头吼道:「你胡说什么!」
金成峰笑道:「老夫肏了你妈那么久,你不该喊我一声老爸么?」
一声大吼,墨天痕再度挣扎而起,眼前此人不但作恶多端,为一己之欲,害
他家破人亡,如今遇上寻仇之人,却无丝毫愧意,反而出言大加侮辱,极尽嘲讽,
心之恶劣,当是百死难赎!
「老匹夫!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怒极恨极,墨天痕不管不顾,催动全身
真元,再现浩然罚罪正气!
「我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何会顺风顺水三十年,我也不明白,你这样的
人,为何作恶至今却无人来主持正义,但我明白,你——不配活在世间!」
「你不明白,但老夫明白!」金成峰自信的向天一指,道:「因为天!在眷
顾老夫!朝廷、三教,都不敢与老夫斗,为什么?因为他们明白,与老夫斗,就
是与天斗!」
「放屁!」墨天痕纵剑一指,怒声斥道:「你已不配为人,更不配自称为天!」
「在这里,老夫就是天!」金成峰话语甫落,新招已然上手,神金绝式,闪
耀而出!只见他指上十戒熠熠生辉,各自绽华,随后,十道斑斓彩光凌空激射,
直指墨天痕!
金玉华彩满堂春!
神金八蕴,各有玄妙,金成峰指上十戒,名唤「金玉满指」,若在肢接作战,
可增加拳掌杀伤,并增强其力度,而配套武学,却是将自身内力凌空打出五彩斑
斓之色,即是这招「金玉华彩满堂春」!
墨天痕先前力战陈铁心与金玉卷侣,连施强招,更越限祭出「大雅无曲」,
真元耗损严重,纵然有阴阳天启不断养复,此刻亦所剩无多,他心知久战必失,
故而全力运转阴阳天启,催动墨狂剑意,欲以极限之能,将胜负尽托此招之上!
墨狂八舞最上式——剑罚百世罪!
强招撼强招,二人同感压力来袭,心境却有所不同,金成峰首现惊讶之色,
行招顿陷滞塞!墨天痕一路走来,连抗强敌,此等压力虽更胜以往,却心无惧怕,
罚罪之招一往无前!
一瞬诧异,墨剑锋首挟昊芒正气,冲破道道斑斓气劲,直达金成峰身前!一
瞬之间,金成峰面前护体气罩被墨武剑意狂摧,渐而消弭,剑招风压突破层层防
护,劲扫而过,将他发髻一并吹散,灰白头发凌乱散开,而墨武春秋剑锋直指,
穿过气罩之阻,向他脸面无情刺来!
感到性命受到威胁,金成峰浑身一个激灵,足下「铂金战靴」奋力一踏,施
展轻功法门,狼狈不堪的向后飘去!
「这感觉……这感觉……」足下落地瞬间,金成峰猛然忆起三十余年前,他
未得神级八蕴之时,不过此地一介好勇斗狠的地痞流氓,成天不务正业,尽做些
敲诈勒索、投机倒把的勾当,也时常被地头蛇弹压殴打。有一次,他勒索了一家
新开的店铺,谁料那家店铺有强人坐镇,他勒索不成,反被狠揍一顿,偏偏他那
时年少气盛,定要出手还击,这反而激怒对方,将他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几乎丧命!那是他此生最接近鬼门关的一次,那滋味,那感觉,他终此生亦难忘
怀!
「你……你竟然又让老夫回忆起了那份屈辱!」三十年前,金成峰偶然间在
山中拾得神金八蕴,更修成此宝具之上所载武学,第一件事,便是下山寻得那家
店铺,借宝衣之利,将那曾打伤他之人狠狠凌虐至死,一双肉拳将那人捶打的血
肉模糊,又不顾那店主的苦苦哀求,在他面前奸辱了他的妻女,随后强占了那家
布庄,以此迈出他传奇三十年的第一步!自此之后,他便迷恋上了痛打弱者、碾
压弱者的快感,更喜欢看着人卑微的对他摇尾乞怜!
此后三十年,金成峰一路青云直上,生意场上顺风顺水,三十年间建立起雄
踞一方,威震五界的商业帝国,无论武道商途从,未有敌手,而就在三十年后的
今天,这被他当作玩物,翻弄于股掌之间的少年,竟再一次让他体会到了当年的
屈辱!
(乐4)墨天痕必杀之招竟被金成峰闪过,心中不禁懊恼万分,此一招已几
乎耗尽他所有真元,纵使阴阳天启妙用无穷,回气极快,也需要数个时辰才能补
完,现在时刻,对他而言,极为不利。但他听金成峰话语,不禁倔强反驳道:「
屈辱?这也算是屈辱?你对我母亲所做之事,对我所做之事,对你庄中那些女子
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令人感到屈辱?你所受之辱是辱,你所施于人的,就不是
吗!」
「狗一样的贱种!你们也配?」性命受胁,金成峰此刻早已失了往常胜券在
握的自信,气急败坏道:「你们这种贱狗!杂种!也配跟老子一样的待遇吗?老
子是天选之人!是天生的贵族!生来就注定是统治你们的!你们……你们只配给
老子当狗当奴才,让老子高兴!有什么资格跟老子在这说教!」
墨天痕听他这番目中无人的狂妄言论,心底怒气更重,如火山迸发,岩浆怒
涌,一字一顿咬牙道:「金- 成- 峰!你果然不配为人!」说罢,墨天痕怒提仅
剩元功,墨狂绝式再度上手,墨武春秋连挥,三道弦月剑意交汇而出,击向远端
金成峰,竟是连施三次「剑动神州月」!
然而他此刻内力衰微,剑招全靠剑意支撑,威力自然不及全盛之时,金成峰
一挥手,单臂的「玄金钢镯」便把那三道剑意全数挡下,暴怒道:「你这杂碎,
生来就该被老子碾压,你那老母,也只该是老子的玩物!你全家!杀了就跟杀鸡
屠狗一样!现在你竟敢找老子报仇,还敢对老子挥剑?」
墨天痕不甘示弱道:「就凭你方才那番话,天下人人可向你挥剑!」
「小杂碎!给我死来!」金成峰自得至宝,从未有过如今天一般窝火时刻,
墨天痕的不屈不挠,厉声相斥,甚至险些破去他引以为傲的护身气罩,这几乎将
他多年来积累的尊严一夕击垮!一抬手,满身内力如雨迸现,宛如无数金银弥天
盖地,全数扑向墨天痕,正是他成名之招——乾坤一掷!
墨天痕真元难续,只得依赖阴阳天启快速养复的少许内元,配合八舞剑意,
周身衣物猎猎飘飞,以「剑御千秋风」一挡漫天如雨金银!
只见利剑挡关,碎尽破银,叮当作响,一瞬风鸣过后,金银攻势仍不绝而来,
墨天痕无以为继,身受强招,连连闷哼,唇边血花四溅,不支跪地!
见墨天痕再度失利受创,金成峰这才松过一口气,一复往日自信,缓步来到
已至极限的墨天痕近前,居高临下道:「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敢跟老夫叫板?我
给你个机会,跪下向老夫求饶,再学几声狗叫或者猪叫,老夫或许能留你在身边
做条忠犬。」
岂料墨天痕猛然抬头,怒斥道:「老狗!只有你才配的上猪狗不如!」
「你!」金成峰双目一瞪,他不料这少年到此境地仍不肯屈服,当下怒起一
掌,墨天痕无力抵抗,被这一掌轰飞至大殿朱门之上,竟将那厚重木门撞的粉碎,
一路飞跌至殿外,顿时咳血不止!所幸金成峰想要折辱于他,让他于痛苦中求饶
乞怜,下手留了七分力道,如若不然,只怕千年墨门,已然绝后!
金成峰来至大殿门口,见墨天痕口中已是鲜血不断,却依旧挣扎的想要起身,
那股方才找回的碾压快感瞬间又消失大半,不禁上前将他连人带剑一并提起,狰
狞道:「你为什么还不求饶?你为什么还要站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惹怒我!」
墨天痕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手中墨剑艰难抬起,一剑刺向金成峰腹部!
然而他勉力一击,毫无剑意内力,只凭最后一丝气力,如何能破的了金成峰
的「金缕玉衣」?只听一声脆响,墨剑剑锋停滞不前,徒劳无功!
而金成峰已被气的眉头倒竖,须发皆张,满身气劲随之爆冲,狠狠将墨天痕
掷向大殿墙上!力道之雄,竟将那厚重砖墙砸至对穿!
这一掷,墨天痕只觉浑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剧痛无比,终是忍耐不住,惨嚎
出声!
听见墨天痕惨叫,金成峰更是狂性大发,弯膝一跃,穿过那墙壁窟窿,又将
墨天痕领口将他提起,道:「再不求饶,我就打到你哭!」
墨天痕有气无力的「嘿嘿」冷笑两声,道:「谁会向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摇
尾乞怜!」说着,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便向金成峰脸上啐去,却尽数被他护体气
罩所挡,未能沾到他脸面上半点。
「你……」金成峰被他这一举气到浑身颤抖,满面狰狞,抬手便将墨天痕往
天上猛掷而去!力道之强,竟将他甩上足有两丈高的殿顶,破梁而出!
殿顶洞穿,碎石粉灰伴着缕缕阳光扑簌而落,金成峰站在殿中粗气大喘的盯
住那方窟窿,心底怒意却毫无缓解,更隐有屈辱之意,自他功成名就以来,何曾
被人如此正面藐视过?
金承乾走到父亲身边,安慰道:「老爹,一个愣头小子而已,懂个屁事,你
别太激动。」
金成峰余怒未消,仍盯着殿顶,心道:「老子不能让他就这么跌死,老子一
定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他、侮辱他,让他像他妈一样,见到老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那殿顶洞中疾速落下,背阳而来,却是墨天痕高举墨
武春秋,借下坠之力,招发「剑断妖邪路」,辅以怒气恨怨所催的暴烈剑意直劈
而下,速度奇快,威势慑人!
金成峰心中惊叫:「不好!」已来不及抬脚,双臂交叉上扬,以「玄金钢镯」
力架墨天痕天降之杀!只听金铁相交,轰然鸣响,金成峰竟难承此巨力,双
膝一软,跪倒在地!脚下地面受此巨力冲击,顿陷半尺,尘灰激扬,裂痕绽开!
二人冲击一瞬,气流暴卷四射,将一旁的金承乾当场震退!而四周顶梁殿柱
经先前大战,早已摇摇欲坠,此刻受到二人雄力波及,纷纷碎裂倒塌,殿顶失却
承重,亦随之崩裂,木梁碎瓦如雨倾落!
二人对招一瞬,墨天痕内腑已被反震之力所创,但他却不管不顾,全力斩恶!
电光石火间,「剑断妖邪路」已撕开金成峰护体气罩,墨武春秋剑锋已斫在
他额前咫尺之处,只消再催一分力道,便能将他头颅劈成两半!
惊见此景,金成峰双目圆瞪,神情惶恐不已,浑身已战栗不停,竟首次发出
惊声惨叫!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大吼,一道身影从金成峰身侧向他撞来,一举将他撞飞
出去!墨武春秋失却阻力,如电劈下,瞬时,血花四溅,那人已被拦腰斩成两段!
金成峰得意外之助,侥幸逃脱,惊魂未定的回望过去,却见令他睚眦欲裂的
一幕!方才将他推开,自己却被墨天痕劈成两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
—金承乾!
金承乾仅剩的半副身子就趴在他的面前,不住的向他哭喊道:「爹……疼…
…我疼……」他的身后,满腔脏器已流了一地,地面被鲜血浸染的一片怵目,未
出数息,已殒命当场!
「傻儿子……傻儿子……你要救我,也该是推他啊……推他……」望着自己
儿子就这样惨死在自己的眼前,金成峰脸上老泪纵横,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性命
之危,更不曾想过,在自己生死关头舍身来救的,竟是那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好
色贪玩的儿子!
墨天痕怔怔的望着眼前那被他砍成两半的尸体,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此景,却
是第一次亲手造就此景。金成峰虽指使人灭他满门,他却从未想过要以牙还牙,
只想从阴谋主使身上讨回公道正义,不料今日,先是秦有书,再是金承乾,为斗
金成峰,他已取了两条无关的性命!
正当墨天痕内心颇受冲击之时,只听金成峰仰天大笑,气劲暴冲,状若癫狂
的对他道:「很好,呼延逆心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祸害!老夫杀你全家,你杀
老夫儿子,很好,很好,你这贱狗竟敢杀我儿子,很好……」说到这里,金成峰
眼神一厉,催掌而出,大声咆哮道:「老子不要你的求饶了!老子要杀你一千遍!
一万遍!为我儿子偿命!」
这一掌,气势全然不同以往,金成峰此番动了杀念,出手再无保留,目的只
有一个,便是取下眼前这「祸害」之命,为爱子报仇雪恨!
墨天痕讶异于金成峰招路陡变,自己又气空力尽,只得将墨剑一横,抵挡来
招,却不料那一掌威力绝伦,竟将墨武春秋生生打弯,隔剑轰在他胸膛之上!
这一击,虽隔厚重铁剑,威力却仍余六成,墨天痕顿感胸口剧痛,内息翻腾,
站立不稳,口喷鲜血,倒飞而去!
「这……就是一流高手的全力之威吗……」跌落尘埃的墨天痕只觉无论肉体
精神,都已行至极限,难堪再战,面对狂怒之敌,血亲之仇,自己该如何是好?
脑中思绪翻转万千,却寻不得丁点破敌之策,墨天痕强忍全身痛楚,勉强起
身,满心不甘与不屈,尽汇一眼中!
自己唯存,便是不屈的斗志与匡正之勇气!只要命在,二者永存!
望见少年不屈而刚毅的眼神,金成峰双拳紧握,气极道:「你一心找死,老
子就帮你一把!」
墨天痕亦抬头挺胸,傲然应道:「纵然身死,你也休想让我屈服!」
金成峰面目皆赤,嘶吼咆哮道:「谁他娘要你屈服!老子只要你的命!」说
着,金成峰狂催一身内元,双拳齐挥,气劲顿时如龙卷飙射,雄力撼天动地,金
钱山庄内房屋剧震,接连倒塌,众下人不明所以,惊叫逃窜,宛临末世开启!
墨天痕心知若身中此招,绝无幸理,却不肯后退一步,傲然挺剑相迎,强行
聚纳最后的精神与元功,欲作殊死一搏!
(乐5)就在二人极招即将引爆之时,天外一道雄浑掌力远袭而来!金成峰
只觉那掌压力无可匹敌,忙携所有气劲回身,全力一挡,却见那一身气劲如遭暴
雨狂摧,瞬间凌乱消弭!金成峰连退数步,斜跌在大殿台阶之上,一口鲜血如雾,
漫天洒开!
「是谁!?」极招竟被轻易化去,金成峰心惊之余,怒吼而问。
却见天外掌劲发源处华光流韶,圣气冲霄,当中一道绝世身影足踏彩莲,披
云驾瑞,凌空而下!庄严诗号伴随高亢威严之声一并传来——「天地不仁,吾自
成佛。众生归去,如来彼岸!」
诗号落,人亦落,那道身影着地一瞬,方圆惊爆,厚土剧震,宛如难载其重!
昊光中,一人身披袈裟,一头金色舍利汇聚,眉间朱砂殷红一点,两鬓华发
斑白垂落,法相庄严,正气凛然,竟是墨天痕当日在寺中所遇佛者——众生彼岸。
烈如来!
「前辈!」墨天痕惊见烈如来驾临,不禁欣喜万分。
烈如来向他施以佛礼,道:「墨施主,无恙乎?」
墨天痕赶忙摇头道:「无妨,无……」话到一半,却足下一软,跪倒在地。
他早已受伤沉重,气空力尽,全凭满腔信念与正气撑持才得以站立至今,此
刻见强援到来,心下一宽,再也支撑不住。
烈如来上前按住墨天痕肩头,将一股精纯佛气缓缓度入他体内。墨天痕稍有
好转,正欲抬头道谢,却见金成峰已大步流星,举掌攻杀而至,忙叫道:「小心!」
岂料烈如来头也不回,拂袖抬掌,正对上金成峰怒杀之招!双掌相接一瞬,
破碎大殿剧烈震荡,断壁残垣再度崩毁!烈如来纹丝不动,足下沉陷半寸,金成
峰却是——喷血倒飞!
金成峰狼狈落地,神金八蕴发出「空隆」声响,将他背脊隔的生疼,惊惶的
望向烈如来。若说第一招烈如来得偷袭之利,自己不是对手,倒情有可原,可方
才是自己全力一掌,竟被与来人一掌轻松击退,那二人实力差距,就仿若云泥之
别!
「臭秃驴,你要管闲事吗?」金成峰一擦嘴角血迹,恨恨道。
烈如来收回渡气之掌,转身合十道:「金施主,贫僧此番前来,只想劝你—
—回头。」
金成峰不解道:「回头?回什么头?你要与我闲聊,就先让开,让我杀了这
小子,再与你慢慢聊!」说着便要上前。
烈如来不动声色,横移一步,挡在墨天痕身前,口宣佛号,道:「妄造杀业,
当果报自身。」
金成峰忌惮烈如来身手,顿时止住步子不敢上前,怒道:「秃驴,不要在那
说鸟语!老子我听不懂!」
烈如来依旧古井无波,道:「金施主,你经商多年,为达利益,使些商人手
段,不犯大错,倒无可厚非。」随即,半阖佛眼陡开,铿锵道:「但你近些年买
卖人口,为一己贪欢,令多少无辜家庭破碎,骨肉分离,阴阳两隔?此大节之亏,
贫僧便绝不能知而不为,放任自流!」
金成峰不屑道:「爱管闲事的秃驴,老子赚老子的钱,怎么赚,跟你有屁的
关系?」
烈如来却反问道:「钱,真有这么重要吗?」
金成峰听了,不禁仰天大笑起来,讥讽道:「秃驴,你是诚心想笑死老子吗?
你看儒门的那些穷酸,为何打破头都要当官?因为当官就有权,有权就能有
钱!
你们佛门一向自命清高,但修庙做法事,包括修行吃食,那样不花钱?没有
钱,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大仁大义,什么兼济天下,就都是个笑话!所以,这
世界,最重要的,就是有钱,有钱,就拥有一切!」
烈如来悲哀的摇头道:「有钱不等于拥有一切,你失去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金成峰不屑道:「那又如何?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失去了我不想要的!什么
狗屁善良正直,慈悲为怀,这都是你们这些虚伪之人诳人用的,谁他娘的稀罕帮
助那些低贱的下等人?」
烈如来闭目沉声道:「人生平等,何来贵贱。」
「哈!」又是一声不屑讥笑,金成峰驳道:「不要贵贱,天下要皇帝做什么?
你们三教要教主做什么?是人就得有贵贱,上等人生来就注定要号令下等人,
而下等人生下来就只配跟狗一样被上等人驱使!」
「哎……」一声轻叹,烈如来缓缓放下双掌,无奈道:「你若仍肯悔改,今
后本分经商,一心为善,为天下苍生贡献一份心力,或能一洗前尘业报,还以清
净之根。」墨天痕一听,知晓烈如来不愿妄造杀业,希望劝金成峰弃恶向善。以
金钱山庄财力而言,若金成峰肯如此而为,对天下苍生乃是莫大的恩惠,但若他
真如此而为,自己报仇,岂不是与苍生福祉为敌?想到此处,他内心不禁纠结万
分,不知该如何选择。
不料金成峰藐然道:「改?改什么改?老子做自己的生意,凭什么听你的话?
那些下等人不过为老子赚钱的工具,你竟然想让老子把赚的钱给他们花?凭
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为苍生贡献,我看你满头都是金子,怎么没想过做个真正的秃
驴,把头发送给他们去花呢?」
「哎……」又是一声叹息,烈如来缓缓道:「吾知你浸淫权欲多年,身居高
位,早已目无良善法纪,心中当觉唯我独尊,但你手上人命不下数千,却无一丝
愧对,反觉理所当然,心念至此,你,已再无挽回的余地!」
金成峰察觉烈如来口气不对,不禁一颤,问道:「你要做什么?」
烈如来口宣佛号,双掌再度合十,道:「看来烈如来今日已无法渡你,只能
杀生断恶!」
「烈如来」三字入耳,金成峰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向后连退数步,不可置信
道:「你……你就是烈如来?」
「正是贫僧。」
得到肯定答复,金成峰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僧者不是别人,正是与混沌郎君
齐名的中原武力第一人、佛门武力之巅,亦是三教最强之峰,天下奸宄恶徒闻风
丧胆的众生彼岸——烈如来!听闻此人嫉恶如仇,遇上作奸犯科之人,毫无僧者
慈悲,若不能点化教诲,必当出手裁之!今日面对他,纵使仰仗神金八蕴坚固绝
伦,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
想到此处,金成峰的市井脾性顿时显现无遗,却又心有不甘,惊惶反问道:
「你们佛门不是讲究慈悲为怀,不杀生吗?怎么?难道你还想破戒开杀吗?」
烈如来却道:「你若不愿向善,留你一命,今后还会有更多人遭你荼害!若
姑息奸邪恶宄,何谈心圣修佛?烈如来从不被条矩所缚,若恶人横行,良善遭摧,
烈如来当会以恶治恶,以暴惩恶,以杀止恶!」说着,烈如来佛掌微抬,身后莲
华绽开,缓步向金成峰而去,看似平和之招,却让金成峰感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压
逼!
金成峰吓的双腿一软,竟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声泪俱下道:「大师!大师!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说着,他竟一路跪行到烈如来
脚边,抱住他双脚哀求道:「我以后一定不再作恶了,我把赚钱的一半,不,八
成,八成都拿出来分给贱……不,穷人!求求你,别杀我!」
墨天痕见金成峰竟这般不顾尊严,苦苦求饶,心中颇觉怪异,无论是因血仇
之故还是其所作所为,都令他对这老匹夫痛恨至极,提不起半丝怜悯。烈如来口
道:「善哉。」却闭目合十,静立原地,未再有所动作。
就在此时,变生肘腋!只见金成峰身上八宝顿现万道金光,璀璨无匹,一股
庞然气劲震爆而出,将大殿残垣彻底夷为平地!墨天痕气力不支,受此力劲波及,
瞬间被轰飞数丈!
风声中,只听狠戾之句骤响:「臭秃驴!死来!」接着便是轰然一爆,震耳
欲聋,掀起尘涛漫天,地毁石裂,天地皆惊!
「前辈!」墨天痕大声惊呼,如此威势的一击,金成峰定然用尽全力,烈如
来猝不及防之下,焉能幸存?
但见尘烟散去,光华消黯,却见佛者身影稳立,单掌接住金成峰袭杀一拳,
冷然道:「若真心求饶,怎会行进路间便开始蓄力?你,当真已药石罔效!」
金成峰已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后退去,心中惧怕,更甚当年被
打半死之刻!神金八蕴中,「赤金腰束」、「璀钻宝坠」、「晶金扳指」、「银
膝绑腿」皆有淬炼肉躯、助长内力之能,其中「赤金腰束」更能储存内力,以供
随时调用,方才那招,他强运全身真元,尽合八蕴之能,将多年来所存内力一并
轰出,岂料结果,竟是这般难以置信!
「不不……大师,我只是玩玩,玩玩而已……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
…」这一会,他是真心求饶,然而烈如来缓步上前,道:「满怀杀机的取命一击,
在你心中只是『玩玩而已』,你将他人性命视若等闲,吾又如何能留你在世为祸?」
说罢,抬掌便发!
这时,却听墨天痕急喊道:「大师且慢!」
烈如来闻言,收住招式,问道:「墨施主还有何事?」
墨天痕道:「他尚欠天痕一个问题,事关母亲去向,请容我相问。」
金成峰一听,灵机一动,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对!对!你若饶我
一命,我定当告知你母亲去向!」他经商之念根深蒂固,即便此时,也想着等价
交换。
墨天痕不禁犹豫起来,不知是否该答应袭来,内心纠结不已,既不愿失了母
亲消息,又不愿留其一命继续为祸。
却听烈如来道:「不用了。」掌一抬,金芒翛绽,佛门至高圣气源源而出,
清圣庄严。金成峰大惊失色,转身便逃。然而未出两步,烈如来庞然掌气已然临
身!只听金铁碎裂之声,伴着阵阵惊惶惨叫一并传来,金成峰至宝「神金八蕴」
竟在烈如来这一掌下,宛如脆弱薄纸,瓦解崩裂,散成满地碎金细珠,狼藉
一片,再无往日光彩!失却至宝,金成峰肉躯再无防护,被佛门圣力当场击倒,
跌落尘埃!
一代商界帝王,一方高傲雄主,纵然自恃为天,视万民为刍狗,却仍逃不过
正义裁决,由众生之佛,往送黄泉彼岸!
墨天痕大惊,不解道:「大师……这?」烈如来道:「贫僧来此之前,已将
他们此番送离的女子悉数救回,此刻就在庄后。」墨天痕一听,当即大喜,自己
历经千劫百难,生死徘徊,终能将母亲安然寻回,不禁激动道:「大师!快……
……快带我去吧!」
烈如来却道:「那些女子安然无恙,不必担心。墨施主,你受伤沉重,先让
贫僧为你渡气疗伤,再去不迟。」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最终章《彼岸弦音-6》
乐6:怒海苍涛
第十二章《彼岸弦音-6》
墨天痕依言,与烈如来同时盘膝坐下。烈如来一掌满带佛元,从后心注入墨
天痕体内,阴阳天启似有感应,吸纳转化佛元为己用,双脉瞬时如沐甘霖,不出
小半刻钟,已是真气充盈!
烈如来收掌奇道:「墨施主所修内功不俗,贫僧佛元并非为你渡气,而是旨
在激发你内力运转,助你自行快速回气,不想这短短时间,你竟已恢复完毕。」
墨天痕惭愧道:「不过侥幸得遇名师,授了我入门口诀,还未修炼至深,让
大师见笑了。」
烈如来道:「不必自谦,你这般年纪,剑法与内力造诣却已是不俗,放眼中
原,能并论者亦是寥寥。不过吾方才感觉,你之脉络,似与常人有异。」
墨天痕坦诚道:「实不相瞒,学生天生自带一条隐脉,谓之「阴脉」,也因
此得混沌郎君看重,传我阴阳天启之功。」
烈如来释然道:「原来如此,你根基虽浅,内力却更为精纯,更隐有天地圆
融之感。无怪乎混沌郎君能横行江湖。」
墨天痕亦道:「师尊为人狂放不羁,说天下间只有一人武功能入他眼,授我
功法,也不过是看重我的体质,想日后多个对手陪他过招。」
「嗯?」烈如来似若有所思,却问道:「你寻回母亲后,会往何处?」
墨天痕道:「应是往西都,请母亲为我主持婚事。」
烈如来笑道:「原来施主成亲在即,可喜可贺。」
说话间,二人运功已毕。墨天痕心中急切,忙道:「大师,速带我去见母亲!」
烈如来点头,二人迈出大殿残垣,却见大殿周围,已有不少庄丁杂役聚集在
远处,正战战兢兢的望向二人。原来前番大战时声响隆动,待到烈如来终结战事,
金钱山庄重归平静后,好奇的庄丁们便结伴而来,想看究竟发生何事。
众庄丁见二人结伴走出,又面生不似山庄之人,有大胆的问道:「二位,这
里究竟发生何事?」
烈如来口宣佛号,双掌合十道:「金成峰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贫僧已将其
诛杀,以正公道。」
此言一出,在场庄丁尽皆哗然,有震惊,有欢欣,却亦有颓然伤心、捶胸顿
足、抱头痛哭者。
方才问话那人亦是痛哭者之一,显是难受至极。墨天痕不解,问道:「大叔,
为何而泣?」那人却是径直走向烈如来,哭嚎道:「你这和尚!怎么这么不懂事
哟!这不是要我们命吗?」说着,竟是一顿老拳锤在僧者胸口!烈如来却闭目不
言,默然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墨天痕大惊,忙拉开那人道:「大叔!你疯了吗?大师是在为民除害,你打
他作甚?」
那人哭嚎道:「他……他这哪是为民除害?分明是在害我们呀!」一旁有哭
者也上前纷纷附和起来。
墨天痕不明所以,只听那人又道:「庄主他虽然平日对我们苛刻严厉,但有
他在,我们好歹还有一份活计,现在,庄主没了,你让我们这些只会伺候人的人
去哪里谋生计?」
墨天痕一路行来,所遇此地之人大多都对金成峰又爱又恨,恨其剥削残酷,
却又为生计而依赖于他,视他为衣食父母,但他仍是不解,为何金成峰身死,竟
让普通庄丁难受如斯?思来想去,少年不得答案,却听人群中有人高喊:「那和
尚杀了庄主,断了我们生计!大伙并肩子上,别放过他!」
这一声,将人群的满腔仇恨转移至僧者之身,只见愤怒的人群涌向烈如来,
神情狰狞如恶鬼,似要将佛者生吞活剥!烈如来却只是闭目凝立,无有丝毫反驳。
墨天痕生怕局面不可控制,只得高呼道:「你们怎能这样,大师是在帮你们!」
方才那人却道:「我们又没求你帮!你们这些大侠行侠仗义,怎么能不顾我
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死活!」
墨天痕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眼见激愤人群将烈如来团团围住,拳打
脚踢,想要救援,又怕伤到百姓,纠结一瞬,终是准备先将人群隔开再做盘算,
不料正欲挥剑,却听烈如来道:「吾自作业,当以此身受果,墨施主,你莫要动
手。」
墨天痕闻言,纠结半晌,只得恨恨转身,不忍再看慈悲佛者惨遭殴打,不料
人群中突然有声喊道:「那小子身上有血,还准备救那和尚,他和那和尚是一伙
的!」
此话一出,引动一撮激愤的人群转而向墨天痕扑来!墨天痕当场怔住,握剑
之手已然颤抖,失去理智,一心复仇的人,竟有这般可憎的面目吗?
「哎……」如来一叹,尽是自责,自责杀恶却不能使众生快意,自责罚罪却
无法得民心赞同,烈如来自运佛元开道,以绵劲逼开殴打人群,挟墨天痕腾空而
起,逃离这群情激愤之地,心绪却飘飞至数日前,他不顾掌教师兄阻挠,执意前
来之时——「这,便是三教之掣肘,为多数人之利益,只能缓徐图之,甚至短时
之内,只能任由恶者为恶,但倘若直击腐根,快刀以断,则一发牵而全身动!」
「身为佛者,冷看世间生污藏浊,纵秽纳垢,吾不齿也!为了多数人的利益,
而牺牲少数人?这看法,吾亦不赞同!我们凭什么可以任意决定众生之命运?他
们命运,又凭什么需要我们来替他们做主?!」
「这,便是承担!!自你选择修佛向善,顾守苍生,为他们挡厄消灾那一刻
起,你就必需将他们的命运一肩承担!因为,你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你已经
擅自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别再自我拔高了!吾守护苍生,从不为干涉他们的命运,而是为了他们的
生的自由!苍生之命运,从来都该是自由,而不该是被奸邪恶宄所支配与玩弄!
所以才需有人诛恶断邪,杀生护生!」
「大局,关乎天下苍生,岂能以一时好恶定断杀伐?」
「苍生,不需要恶者虚伪的怜悯,而需要有人引导他们,勇敢向善,坚定未
来!」
言词激辩,历历在目,烈如来思绪飘回,轻然一叹:「掌教师兄,吾真的做
错了吗?」
经历方才之事,墨天痕心头亦是沉重万分,见烈如来神情似带疑惑,便问道
:「大师,您还好吗?」
烈如来道:「无妨。」沉吟片刻,他忽的又道:「墨施主,复仇,自是理所
当然,但眼见仇人伏诛,你可有快慰?」
墨天痕摇头道:「晚辈心慰,但并无快感,毕竟……牵涉到众多无辜。」
烈如来点头道:「英雄,不作无妄之杀,你做的很对。」
二人一时无言,不一会,墨天痕问道:「大师,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
为我解惑。」
烈如来看了他一眼,道:「但说无妨。」
「大师,您既然知晓金成峰所作所为,为何不早些出手,止其行恶?他勾结
西域之人,掳我中原女子,暗中更使无数家庭破碎,您若知晓,想必三教也定然
清楚,他们为何至今未有动作?」
烈如来略显讶异的望向墨天痕,半晌,缓缓道:「三教未有动作,一来看不
起富户,认为经商无用,家大业大,不过云烟过眼,不及三教精神传承之万一,
二来三教名下多处产业也需金钱山庄扶持,仰人鼻息之下,对金钱山庄所为也只
好暂不追究。」说到这处,他的眼中多出了些许期待,问道:「墨施主,金成峰
虽作恶无数,也不屑帮助他人,爱护弱者,甚至为他一己私而大兴土木,生活铺
张奢华,但却也活人无数,去其恶行,他对此地民生繁荣,反算是有功,这样的
人,若确有其罪,当诛当留?」
墨天痕一时沉默,思索片刻,摇头道:「有功,不代表就可为所欲为,若恃
功而骄,留之则贻祸一方,学生认为,奸恶之徒,杀之不枉,因为弱者,才是我
辈该守护之人。」
「哈,非奸恶不妄杀,遇弱者必护之?」听罢墨天痕所说,烈如来脸上终浮
出一丝浅笑。
墨天痕却惊讶道:「大师知晓我墨家学思?」
烈如来道:「不过略有耳闻。我们到了。」说话间,已凌空落下,来到山庄
的一处院落中。墨天痕见院中皆是女子,迫不及待的喊道:「娘!娘!你在吗?」
院中女子见烈如来前来,都上前行礼致谢,墨天痕声声呼唤,却换不得一丝
回应,只引来众女子奇怪的目光!
墨天痕愈发心焦,也不顾避嫌,在女子间穿行奔跑,高声呼喊道:「娘!痕
儿来了,你快回答我!」众女子见他左突右撞,纷纷避开,墨天痕遍寻不得母亲
身影,不禁颓然跪倒,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为什么?」
烈如来走近道:「墨施主,难道令堂不在此处吗?」
墨天痕忙焦急问道:「大师,您确定所救女子都在此处了吗?」
烈如来摇头道:「贫僧并未细点,只是将她们全数带回。」于是转头问向众
女道:「到此之后,可有人出去尚未归来?」
众女面面相觑,皆摇头,道:「我们谨记大师嘱咐,并未有一人外出。」
墨天痕忙问道:「你们之间,可有一名叫陆玄音的女子?」
众女皆道:「未曾听闻。」
听此话语,墨天痕不禁懊恼道:「难道母亲真不在此处?」
烈如来建议道:「吾将她们带回时,也将押运之人一并擒回,你稍待片刻,
吾去将他们带来。」
墨天痕哪等的住?急道:「我与您同去!」
烈如来应允,带他来到院落偏僻处的一间小屋。推门而入,只见十几名五花
大绑的庄丁正惊恐的盯着烈如来。墨天痕也不顾其他,开口就问:「你们可曾见
过我娘?」
那十几名庄丁被问的一头雾水,有个胆大的问道:「你……你娘是谁?」
「就是关在花王楼里的那名女子!你们把她藏到哪去了?」墨天痕急不可耐,
直接揪住最近一人的衣领怒吼起来。那人吓的连连挣扎,却苦于手脚被缚,无法
挪动,哭丧着脸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我们只是奉命将这些女子送往葬
雪天关,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听闻「葬雪天关」一词,墨天痕顿时怔住,道:「那不是军营吗?」
那人道:「我们只知到将这些女子送往葬雪天关左近的固定地点,交给常来
接头的军士带走,其他的,真不清楚了!」
「葬雪天关……葬雪天关……」墨天痕不禁心头咯噔一想,疑惑道:「莫非
这就是那蒙面人让我往北海一行的用意吗?」但此刻非是疑惑之时,他又问道:
「与你们交接的是何人?可有姓名?」
那群庄丁中有人答道:「好似姓樊,听说是天关的一名军需官。」
墨天痕疑道:「天关算是军营重地,要这么写女子作甚?」
那庄丁连道:「不知。」烈如来却道:「葬雪天关虽是关隘,却也有平民居
住,更有不少军士在那落地生根,如此一来,天关女子数量倒显不足。再者,军
中开灶浆洗等事,或许也需女子操办。但天关乃国之门户,地处险要,朝廷当有
足够徭役划拨,为何会接受来路不正的女子,这点令人生疑。」
墨天痕自是没有心情听他分析,向他急急施以一礼,道:「大师,事出紧急,
学生先行一步,就此拜别!」。烈如来不及点头致意,便见他急急转身跑出门外,
不料刚过片刻,又见他急急折返,对那群庄丁问道:「你们山庄哪里能找到马?」
烈如来见他风风火火,如无头苍蝇一般,将他劝住,道:「墨施主,吾晓你
心焦,但关心则乱,你需冷静以对。」
听他劝解,墨天痕心境稍缓,瞬又想到母亲让自己去寻外公一事,灵机一动,
对烈如来行礼道:「大师,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烈如来道:「但说无妨。」
墨天痕恳求道:「大师,此去天关,不知其中多少凶险,学生势单力孤,恐
力有未逮,所以学生斗胆,想请大师相伴而行,不知大师能否应允?」
却见烈如来轻叹一声,摇头道:「墨施主,你既邀请,烈如来与你走一趟也
是应该,但如今金钱山庄群情激愤,又无人管束,吾担忧众多无辜因此遭难,而
此乱像皆由贫僧而起,故请恕贫僧难以援手。」
墨天痕见他面带哀色,不禁问道:「大师,你莫不是想以死……」
烈如来微笑道:「当然不会,但,吾需给他们一个交代,弥平金成峰身死所
带来的负面影响。」一众庄丁听金成峰已死,亦是露出与先前庄丁们一般,有欢
喜,也有难过。
墨天痕无奈道:「如此甚是可惜,但维持此地平稳确实更为紧要,是天痕自
私了。」
烈如来安慰道:「你救母心切,因而失了方寸,这并非过错。再者,你年纪
虽轻,却一身热肠正气,吾很是欣赏,望你谨记吾当日赠你之言,来日,让吾一
睹你长成之风采。」
墨天痕感激道:「大师,您两度救天痕与命危,又如此垂青于我,救命赏识
之恩,来日学生定当全力报答!」
别过烈如来,依照庄丁所指路线,匆匆寻到一处马厩,便往庄外奔去,一路
飞驰,却见庄内一片混乱,人群来来往往,竟是正在搬运庄中财物,更有甚者,
相互争抢,大打出手,一时间,原本平和无争的豪贵山庄,竟成修罗地狱,惨嚎
连天,叫骂连天,血流遍地!墨天痕见此乱像,心有不忍,几次都想下马制止,
但想到母亲,只得强忍心中郁忿,扬鞭策马,不见不烦。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金成峰死讯便传出山庄。墨天痕行至山庄出口
处时,放眼望去,远处竟有无数平民蜂拥而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金钱的渴
望,宛如过境蝗群一般,密密麻麻,令他不寒而栗!
「失却金成峰,此地安稳竟在短短数刻间土崩瓦解?难道这个天下,真有杀
不得的恶人吗?」怀揣心中疑虑,墨天痕逆人流而行,摧马狂走,一刻也不愿再
停留!
* * * * * * * * * * * * * * * * * * * * *
金钱山庄距葬雪天关只有三百余里,若快马加鞭,三四个时辰便能赶到。墨
天痕换过一身行头,上路疾行,心中已在盘算不停:母亲应是昨天夜里就被送走,
与那些女子并非同一批,这样算来,她此刻应已在关中。此回前去,定要先寻得
寒大哥,他在关中多年,定然有人脉或权威,有他相助,相比也能更快寻到母亲。
墨天痕一路疾走,行有两个时辰,已感气温颇为寒冷,再行数十里,隐隐得
见远处群山耸立,如披雪白龙,绵延千里,雄伟壮丽,正是中原极北天堑——玉
龙山!
眼见终点在即,墨天痕催马再疾三分,又过一个时辰,只见眼前两座雄山谷
道之中,一道奇伟城墙巍然横亘,连接两山,正是中原正北门户,亦是历代烈士
抗妖守土,长镇河山之地——葬雪天关!
「这便是葬雪天关?果然一眼便与人冰凉厚重之感。」墨天痕望向那被落雪
所覆的皑皑白墙,心绪一时也被这雄关所震慑。但他心中焦虑,也顾不得欣赏这
可谓天下一绝的无双景致,拍马便往关墙驰去。
葬雪天关依傍玉龙群山中唯一一处豁口而建,对北足有三道城墙,南边因面
向中原腹地,只有一道城墙。南北两处城墙间的绵长山谷中,经中原历代朝廷不
断营建,已成一处完备的军事基地,北三墙之后,是锦朝兵马驻扎之所,军营之
外,则是徭役民夫、当地百姓共居之所,其贮放兵粮器械的军需之所亦设在其中。
墨天痕一身武人打扮来至关前,见亦有不少与他打扮相似的人正进进出出。
原来,天关常年受北海妖族侵袭,仅凭朝廷之力难以捍卫周全,故而一些三
教弟子与江湖侠士都会时常来此助拳,充作战力,寒凝渊的玉龙山庄便是因地处
左近,故成支援天关的中坚之力。三教亦在此处设有聚会议事之处,只不过墨天
痕并不知道。因为天关常年有侠士出入,墨天痕并未受过多盘问便被放入,问明
路径所在后,便直往军中而去。
墨天痕来到天关兵舍之前,只见街口牌楼脚下,两只吊睛白虎石雕威猛骇人,
气势凶残,牌楼之上「从风营」三字赫然入目,正是锦朝十二神将之一,「白虎
神将」的亲兵大营。
守门兵丁见墨天痕径直前来,忙拦住他,道:「且慢,请出示通营手书。」
墨天痕躬身行礼道:「在下第一次来此,并未有什么「通营手书」,只是来
寻一名朋友。」
天关将士,多有家眷,往日也常有前来探望之人。守门兵丁听了,不疑有他,
问道:「你来寻谁?我们为你去叫一下便是。」
墨天痕道:「有劳二位长官,在下要寻之人名唤寒凝渊。」
两名守门兵丁顿时惊奇道:「哦?你来寻寒参谋?」
墨天痕道:「正是。」
那兵丁问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说出来,我们也好去与他说明。」
墨天痕老实道:「在下墨天痕,乃是寒大哥路上相交之友,应他之邀前来。」
两名守门兵丁相互确认道:「前些日子将军给寒参谋放了个长假,确实前几
日方才回来。」于是其中一人对墨天痕道:「好了,你在这附近等候便是。」另
一人已入内告诉专司通传的兵丁,回来道:「已经派人报信去了,不过兵舍颇大,
来回还需一段时间,你就在附近不要走动,待寒参谋出来,我们自会告知。」
墨天痕连声谢过,只在街边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眼睛却一刻不停的望向
兵舍内中,期盼着寒凝渊能快些出现。
从风营门前就是个三岔路口,其中一条主道贯穿整个天关,是战时最为紧要
的运输路线,另两条则分别通往平民住区与军需大营,是以营门前虽无喧哗之声,
来往人物却颇多。墨天痕心中焦急,坐不大住,不一会便起身,又不好离开此地,
只得在从风营门前胡乱转圈。正转着,却见营中走出两名兵丁,正满脸笑意,勾
肩搭背的往军需营走去,其中一人兴奋的道:「我跟你说,昨晚新到的那美人真
不是盖的,美的没边了!那身段,又熟又媚,还特别会服侍男人,看见肉棒就不
要命的去吸,简直是个天生的荡妇!」另一人摆手道:「行了,你昨晚回来都跟
我啰嗦一宿了,就别在那说个不停了,等到那,不就都知道了?」
墨天痕听的耳朵一竖:「昨晚刚到?那不是很可能……?」他越想越觉得可
能,回想起那两人刚才的描述,心中不禁怒火炸开:「他们所说女子若真是母亲,
那她岂不是正在受人侮辱?」一想到母亲可能在此遭遇如梦颖她们在快活林所受
之罪孽,墨家少年哪里还按捺的住?当即远远跟了上去。一旁守门的兵丁见他远
走,也不禁奇道:「让他莫要走远,怎么还是跑了?罢了,一会若是错过,可不
是我的责任。」
两刻钟后,从风营中,一名白衣青年翩翩走出,面容俊俏,潇洒不凡,正是
寒凝渊。两名守门兵丁见了他,忙行礼道:「寒参谋!」
寒凝渊摆摆手,四下环顾一圈,却不见墨天痕身影,于是问道:「墨贤弟人
呢?」
那两名兵丁道:「属下让他在此等候,不要走远,不料就在参谋您出来前不
久,他竟自己一人往军需营的方向去了。」
「军需营?」寒凝渊皱眉道:「无缘无故,他去那儿做什么?」
两名兵丁皆答道:「属下不知。」
寒凝渊点头道:「也罢,那我自行前去找他便是。」
且说墨天痕强压性子,尾随那两名兵丁一路走来,竟见二人所行之路远端立
有一旗,旗上赫然写着「军需营」三个大字,不禁奇道:「他们说来找女人,为
何会来军需营?」于是赶紧跟上,准备一看究竟,却见二人在离军需营尚有一段
距离时突然拐进一旁的小巷之中。墨天痕生怕跟丢,也赶紧随之进入,却见那两
人身影进了巷中的一道门内,门口正有两名军士把守。
那两名军士见墨天痕到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其中一人恶声道:「哪里来
的江湖小子,快走快走,这里是军需重地,不是你们江湖人士来的地方。」
墨天痕隐隐听见那道门中竟隐隐有女子呻吟传出,与那日欲林祭时他所听的
女子淫语如出一辙,不禁正色道:「既是军需重地,为何会有女子叫声?这里面
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两名兵丁大惊,当即挺枪对准墨天痕道:「小子,你自己撞上来,那就别
怪我们送你去见阎王爷了!」说罢,竟挺枪刺来!
墨天痕盛怒之下,剑意剑气同时迸发,墨武春秋瞬间破封而出,高悬半空,
向下疾刺!只见一道寒光飞闪,当先一人手中长枪顿时断为两截,墨武春秋直嵌
入青石砖地之中!
另一人见墨天痕武功了得,忙大喊道:「快出来!有奸细!」瞬间,从那屋
中出来数名各执兵刃的大汉,向墨天痕扑杀而来!
巷道狭窄,一次最多容三四人并肩,是以那群大汉高举兵刃时,一时竟有刀
剑如林的错觉。然而墨天痕并无所动,剑指一提,墨武春秋再度拔地而出,飞回
手中,随即便是墨狂盛怒一击——剑动神州月!
墨剑怒扫,弦月横空,墨天痕一式糅合阳刚阴柔,威不可挡,却如无锋之招,
不破衣衫,已将那群大汉悉数震退!墨天痕把握机会,抢入门中,却见屋内一片
春色浮光,肉欲满堂,尽是衣衫不整,正在交合的男男女女,丑恶姿态,与欲林
祭时颇为相似。
「军营重地,竟有这般不堪的所在!」要知道葬雪天关不比清洛,清洛虽设
风月之所,却是后方,而葬雪天关却是前线要地,乃是纯粹的军营,出现这般状
况,已可依军法论处!
但墨天痕此刻并无心纠察,眼光一个个扫过屋中的女子,却无一人有着令他
熟悉的面庞,只是都以奇怪的目光大量着他。墨天痕心有不甘,又往里走了一进,
却见一群赤裸男子正围成一团,似是在观赏什么稀奇事物,其中还不停有女子淫
叫与男子的叫骂声传来。他不禁心中一颤,似是预感到什么,赶忙上前拨开层层
人群,当见到当中之人时,竟是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陆玄音浑身一丝不挂,丰满熟美的肉体正跨坐在一名大汉腰间不停扭腰
磨臀,任由身下的大汉不停的抓捏着她那双丰软豪硕的巨乳;她的身后,另一名
大汉正将肉棒深深捅入她的菊蕊当中抽插不停;她的面前,两名大汉正将一左一
右两根臭气熏天的肉棒横在她的眼前,而她仿佛闻到人间至美之物一般,素手端
起那两根肮脏阳物,将两颗紫红的龟头一齐拉至唇边,伸出香舌陶醉的舔弄起来!
自昨夜被送到之刻起,墨家主母就从未停止过与人欢爱,开始时是一对一,
再来一对二,后来许多人再等不及,一拥而上,无数根肉棒对准这道门尤物发泄
出他们积压已久的雄性精华,将它们尽情挥洒在道门仙子的子宫花房、菊穴深处、
俏美面庞、丰柔大奶、青丝秀发、纤白素手、以及身上任何一处瓷滑肌肤之上!
此刻,一夜未休的陆玄音身上已尽是白浊干涸的腥臭液体,与她原本的仙美
气质形成强烈反差,却也更引人肉欲!就在墨天痕看见此景的那一刻,陆玄音所
侍奉的四名男子同时爆发,肮脏浑浊的精液就在墨天痕眼前,射入他最敬重的母
亲的蜜屄当中,将她花房中原本就已被射的满满当当的精液挤出,注入新的精华!
射入她已红肿不堪的嫩菊之中,令她原本平坦的小腹又有几分隆起!射在那
张让墨天痕朝思暮想的美艳俏颜之上,为那张无数人都为之着迷的容颜再添数层
淫糜的灰白!
「啊——!!!」一声狂怒长喝,墨天痕身周气流狂卷,剑气直冲云霄,爆
散四射!周围的赤裸男子纷纷被震开,惊惧莫名!陆玄音被这一喝,惊醒三分本
识,只见墨天痕满头黑发倒竖飞扬,怒目带煞,墨武春秋亦有感应,随之疯狂颤
动,剑镡之处异光闪耀!
「痕……痕儿……!?」惊见爱子就在眼前,陆玄音又喜又悲,喜的是墨天
痕逃出生天,母子二人终获重逢,悲的是自己糜烂至斯,竟是在这般羞耻的状况
下与他相见!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这里是军营,你怎敢擅闯!」一旁被他震开的大汉们
缓过神来,纷纷指责道,只是他们皆是赤身裸体,即便放下狠话,也无太多底气。
墨天痕并不理会,解下外衣披在陆玄音身上,一连重磕三个响头,饱含自责
道:「娘……痕儿不孝,来迟一步!痕儿……这就带你回家!」
一听「回家」二字,陆玄音顿时流下泪来,这数月来她家破人亡,饱受凌辱,
从未得一天安宁,此刻宛如拨云见日,终得曙光,令她不用再忍辱偷生,她又如
何能自持?连声道:「好,好,痕儿,我们……回家!」
一声「回家」,母子二人相偕而起,转身欲走,却见院中无数披甲兵丁涌入,
矛头直指母子二人!墨天痕见这阵势,墨剑一横,朗声道:「今日,墨家钜子墨
天痕,带墨家太主母陆玄音返乡,任谁也无法相阻!」
人群中走出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怒喝道:「大言不惭!老子管你是墨家道家,
天关军需重地,岂由得你想闯就闯,想去便去?」随即一挥手,令道:「拿下!」
墨天痕心知避战已无可能,索性心一横,豪气顿生:「龙潭虎穴皆已闯过,
何妨再闯一次军营!」但他仍在盘算,自己要顾及母亲,与兵丁相斗时难免会有
挂碍,寒凝渊就在关中,若自己能拖延至他前来,便可避开无谓之斗。想到此处,
墨天痕墨剑高举,剑意横空,化作参天巨剑,再出墨狂绝式——剑罚百世罪!心
中不住祈祷道:「寒大哥!你定要看见啊!」
就在墨天痕发信求援同时,众兵丁已一拥而上,挺枪扎来!墨天痕急忙回剑
相御,墨武横削,阴阳真气一举辟开前排兵丁!然而葬雪天关之军久居战阵,勇
气过人,前排虽被轻易逼退,后续攻势却无丝毫延缓,排排长枪如潮逼至!
(乐6)墨天痕大叫一声:「来呀!」随即墨剑一撇,正欲施招,却听不远
处,一道铿锵弦音骤然响起,随后音曲连绵,如波如涛!
母子二人惊觉此律熟悉莫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大雅无曲!」
话音方落,琴音骤急,清越道律响彻天际,如万剑悬天,铿然而奏!随即,
指挑弦绷,万千道剑,弥天而落!刹那间,墨家母子所处院落遭万剑疾射,一瞬
倾毁!在场军兵,无一可抗,纷纷受招而倒,惨叫连天,却唯有墨家母子二人所
立之处毫无道劲,安然无虞!
「这……这是……」见此情景,墨天痕讶异非常,满头雾水,陆玄音又已流
下泪来,口中喃喃自语,却听不出她所说为何。
就在这时,天外一道超逸的白色身影急急而落,来到母子二人身前,陆玄音
一见那人样貌,泪水瞬间溃堤,竟箭步跑上前,一头扎入那人怀中,放声大哭道
:「大师兄!大师兄!真的是你!」声声哭诉,惹人断肠,却如孩童在饱受劫难
过后寻得庇护港湾一般,安心而又委屈。
墨天痕亦欣喜若狂,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道门「混元太清」赤天子首徒,希
音观首席弟子,陆玄音的大师兄,三教年轻一辈第二人,琴剑双绝、名动天下的
「清音弦剑」——籁天声!
「大师伯!」他欣喜的唤道。籁天声对他点头致意,却紧紧拥着怀中的陆玄
音,替她将头上的秽物擦拭干净,满怀歉意与柔情的道:「师妹,对不起,师兄
我来晚了……对不起!」一声声的致歉,是无限的自责与愧对,那日接到科玄智
所送消息之刻,籁天声道心饱受冲击,竟是气劲暴窜,引发极重内伤,当场血染
白衣,晕死过去!足足昏迷七天七天方才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负琴挂剑,
不顾伤势奔走千里,寻找陆玄音下落,终在层层排查下发觉蛛丝马迹,于此刻再
度聚首!
「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向官军动武!」那军官武功颇高,受籁天声一招,还
能勉力起身,颤声质问起来。这时,只听屋外巷中传来整齐脚步,那军官一听便
知是自家军士,得意道:「天关重兵重重,你们绝对走脱不掉!乖乖束手就擒吧!」
籁天声瞥了那军官一眼,并未多言,墨天痕则站至二人身边,亦是横剑不语。
不出一会,脚步声至屋前戛然而止,只见寒凝渊大步迈入,高声喝问道:「
发生何事?」
那军官一见寒凝渊,原本跋扈的表情骤然一僵,结巴道:「寒……寒参谋,
怎么是你?」
寒凝渊凤目环视一圈,冷声问道:「展秣尉(注4),这些女子是怎样一回
事?」
那军官头上已是冷汗直冒,颤声道:「回……回寒参谋,是……是属下买回
的军妓。」
寒凝渊剑眉一挑,昂首道:「我还以为,你会捏个什么谎来诓我。」
展秣尉一听,慌忙拜倒,急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不敢?」寒凝渊厉声道:「不敢,怎么会做出这等违反军纪之事!来呀!
拿下!」左右应声将展秣尉绑了,寒凝渊又问道:「这些女子是用何处钱财
买来?」
展秣尉不敢抬头看他,低声道:「是……是军库存银。」
见他老实回答,寒凝渊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盈利?」
「有……」
「所得钱财用往何处?」
「还……还与军库。」
「哈!」寒凝渊怒笑道:「你倒是会做账,这一来二去,将士们女人享用到
了,军库还一分钱不少,我是否应该代表天关将士,记你一功?」
展秣尉忙磕头道:「属下不敢……」
寒凝渊见他认罪,也不再多话,令道:「押往刑司,军法论处!」左右应声
将展秣尉押走,寒凝渊这才对墨天痕道:「墨贤弟,大哥来迟了,可否有伤?」
墨天痕摇了摇头,感激道:「多谢寒大哥解围,如若不然,只怕与官军开战。」
寒凝渊点头道:「无妨便好,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墨天痕想了想,道:「我现在只想与大师伯一道,送她回家。」
「大师伯?」寒凝渊一愣,对籁天声道:「阁下便是「清音弦剑」?久仰久
仰。」
籁天声亦道:「寒二公子,今日一见,果真非凡。」
墨天痕道:「寒大哥,母亲连日担惊受怕,身体有亏,我们这就动身,不打
扰了。」
寒凝渊却拦住道:「且慢。贤弟,我观你与籁先生似乎皆有伤患在身,此去
舟车劳顿,恐多有不便,玉龙山庄离此处不远,不如先往庄上调养几日,你们看
如何?」
墨天痕回头望向母亲与籁天声,二人皆是点头,他也不再犹豫,答应道:「
如此甚好,只是又劳烦寒大哥了。」
寒凝渊笑道:「哈!不必见外。我这几日刚回,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待到
全部结束,我便回庄,与你把酒言欢!」
墨天痕感激道:「一言为定!」便随着寒凝渊手下一道,出发往玉龙山庄而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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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注4:秣尉,锦朝军需官官职
本章人物实力
籁天声87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最终章《彼岸弦音-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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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彼岸弦音-7》
出了葬雪天关,往西二十余里,便能见到一座广袤山庄耸立山腰之上,古朴
厚重,大气沉稳,正是寒家的玉龙山庄。此时正是晴天,四周气温虽低,但阳光
充足,视线极好,山庄周边白雪莹莹,举目一片素洁,景色极是空旷怡人。
墨天痕三人乘马车随着寒凝渊的亲卫而行,沿一条薄雪小路进入庄中,早有
庄丁在门口相候,引三人去到客房安顿下来,又着侍女带陆玄音前去沐浴更衣。
墨天痕救得母归,又身在安全之所,自灭门那日后便紧绷的神经终有舒缓,
也顾不上洗浴更衣,一头便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时过几何,待他再睁眼时,窗外天色已墨,山庄内已是灯火通明,想来
时候不早。墨天痕赶忙爬起冲出门去,见门口有名侍女正在守候,便问道:「这
位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分?」
那侍女乖巧回答道:「回公子,已快到亥时了,我家二少庄主让奴婢传话给
您,他已摆好酒席,您若是醒了便带您前去。」
墨天痕道:「有劳姐姐在此等候片刻,我与母亲和师伯打声招呼便去。」说
罢,他来到陆玄音房间,见内中仍有烛火,便敲门道:「娘,是我!」
陆玄音应道:「进来吧。」
墨天痕推门而入,却见籁天声与陆玄音同坐桌前,于是行礼道:「原来大师
伯也在此处,我正要去寻你呢。」
籁天声疑道:「贤侄有事?」
墨天痕道:「并非要事。我与母亲久别重逢,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寒大哥
一路上对我颇多照顾,此刻邀我前去赴宴,孩儿断无拒绝的道理,所以想着来打
声招呼再去。」
陆玄音此刻方有机会仔细端详着爱子,这段时日,他晒黑不少,人虽瘦了些
许,但也更为精壮,气质较从前更是大不相同,眼底满是赤子正气,坚毅清明,
不禁颇为欣慰,道:「人有恩于我们,于情于理,你都该去,有什么话,我们母
子俩明日再聊不迟。」
籁天声亦笑道:「你这孩子,怎么面对我们还如此拘礼?话说回来,我头次
抱你时,自己才十二岁,最后一次见你时,比你现在也大不了几岁,如今十年过
去,你竟有如此成就,当真了得。」
墨天痕得他夸赞,颇为不好意思,挠头道:「大师伯哪里话。」
籁天声道:「非是吹捧,我听师妹说你独闯金钱山庄,竟全身而出,这份胆
识与武功,我与你同龄时决计无法达到。」
墨天痕忙解释道:「大师伯过奖了,我不过是遇上贵人相助才死里逃生,独
自行动时破绽百出,反被人识破生擒,说来也是惭愧。」
籁天声道:「不必妄自菲薄,我听师妹说,与你对战的那些护卫都是江湖好
手,你能以一敌多不落下风,本就是件了不起的成就。」
墨天痕正要在谦虚几句,忽的想起此来目的,「啊」的叫了一声,忙道:「
说着说着就忘了,寒大哥还在等我赴宴呢!」于是又向二人各施一礼,道:「娘,
大师伯,你们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聊,天痕先行告退。」
望着墨天痕出门,籁天声不禁笑道:「这孩子,礼数也太多了些。」
陆玄音望着大开的房门,幽幽道:「他有十年不曾见过你,有些拘礼也是正
常。」随后转头望向籁天声道:「大师兄,这一路,你与痕儿一样,为我吃了很
多苦吧?」
提及此事,籁天声神色一黯,缓缓道:「人不苦,只是心在老君八卦炉。」
陆玄音低声道:「我还记得我出嫁那天,你哭的很伤心,很凄惨。十八年过
去,当我遇危,除了痕儿,也只有你会为我不辞劳苦,奔波千里。」
籁天声微微一叹,道:「清音弦剑,玄音为心。自六岁那年我见到你起,道
心便与你密不可分。」
真心话语,触动二人心弦,屋内一时阒然。陆玄音如何不知籁天声对她的一
番情意?但她一直以来却只当这比自己年幼的大师兄如弟弟一般,从未正面回应
过。此刻,籁天声在她危难时挺身来援,又对她吐露心迹,反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良久,陆玄音幽幽叹道:「大师兄,我这三月来受尽凌辱,身子早已肮脏不
堪。况且,我不但年岁长于你,还已嫁人生子,这样的我,如何配的上你这般英
雄?」
籁天声却道:「墨大哥人品绝佳,确实是你的良配,天痕我也从来当他如亲
人一般,至于你这段时日的遭遇……」他话头一顿,双手轻轻挽住陆玄音柔荑,
柔声道:「苦了你了。」
陆玄音知晓籁天声不会嫌弃她已被许多男人玩弄过,胸中一暖,眼角顿湿,
正欲说谢,却发觉自己始终跨不过心底的那道坎,只得将手抽回,转过身道:「
大师兄,时辰不早,你连日奔波,想必已是疲累,不如早点去休息吧。」
籁天声知晓她家破人亡,又历经此等惨事,自然不会很快放下,但被拒绝,
心中仍是微有遗憾。」也是,师妹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话分两头,墨天痕一路随那侍女来到宴客厅,寒凝渊正在桌前相候,见他前
来,起身相迎道:「你可算睡醒了。」
墨天痕不好意思道:「一不留神就晚了,还害的寒大哥久等,真是抱歉。」
寒凝渊笑道:「哈,既然如此,合该按规矩来。」说着,取出三盏玉杯依次
斟满,道:「先罚三杯再说。」
墨天痕之前并未饮过酒,说是「把酒言欢」,也不过是套用熟词,并不知道
酒桌上还有这番规矩,只觉新奇,也不推脱,上前如饮水般一连灌下两杯,吓的
寒凝渊忙上前拉住他,道:「兄弟你是馋了吗?酒哪能喝的这么急?」
两杯急酒下肚,墨天痕只觉喉头一阵火辣,连带胃中亦是翻江搅海,留着泪
道:「寒大哥,这酒好生呛口……」
寒凝渊哭笑不得道:「这是我玉龙山庄特有的『伏龙仙酿』,平日是作御寒
之用,入口极是烧人,只能小口慢饮,哪能像你这般急躁的?罢了罢了,这第三
杯你也不要再喝了,我们只聊天便是。」转头又吩咐侍女道:「去给墨公子倒杯
茶来吧。」
二人依次坐下,谈起了分别之后各自所经之事。当寒凝渊听到墨天痕混入金
钱山庄时,不禁笑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可算晓得多动些心思。」
墨天痕惭愧道:「想我从前观书经、制机关,也算是极喜思考的主,只是近
来屡屡遇上难以容忍之事,心绪也变的冲动了。」随后他又说到被人识破,不得
已力战八卫。寒凝渊却道:「若要仔细算来,你踏上江湖不过三月,经验、历练
皆是浅薄,被些老江湖识破手段或是暗中算计,倒也无可厚非,人不会天生便能
老谋深算,哪能处处料敌机先。」
二人说话间,侍女已将热茶端上。墨天痕望了眼那端茶的侍女,不禁道:「
寒大哥,有一事,小弟我有些好奇。」
寒凝渊道:「哦?何事?」
墨天痕道:「方才我在来的路上,发觉山庄之人无论男女,都身材高大,让
小弟顿觉自己矮了三分。」
寒凝渊哈哈大笑道:「贤弟说笑了。不知贤弟是否见过北海妖族?」
墨天痕摇头道:「不曾。」
寒凝渊笑道:「地域越北,气候越寒,苦寒之地的人,为抗衡恶劣环境,大
多身材壮硕。你看我玉龙山庄几乎人人都有五尺半(注5)高矮,但你可知北海
妖族遍地皆是六尺巨汉?」
墨天痕恍然,道:「原来如此,受教了。」二人又接着聊了起来,寒凝渊通
闻地理,墨天痕饱读诗经,相谈甚是投机,皆忘了时辰,直聊到后半夜散去,各
自回房。
次日巳时,墨天痕来到陆玄音房前,敲门半晌,才听屋中有悉窣之声,心中
不禁疑道:「母亲向来早起,怎么今日睡的这么晚?」但想到陆玄音受累数月,
定是也疲惫不堪,多休息休息也是应该,便不再多想。
不出一会,陆玄音打开房门。墨天痕见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面带潮红,
气息颇急,不禁问道:「娘?你还好吗?」
陆玄音忙道:「无妨,娘只是功力尽失,气力不济,急着穿衣反而穿的气喘
吁吁,不碍事。」
墨天痕不疑有他,母子二人进屋坐下,陆玄音关切道:「痕儿,你自那日以
后都经历了哪些遭遇?」墨天痕想起前段时日所经历的种种,此刻面对母亲,终
是忍耐不住,将满腹的辛酸苦楚,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陆玄音听的,也是泪水
涟涟,家破人亡后的这段时日,爱子在师门遭人排挤,路途遭人伏击,更被有心
人连连算计,身心俱伤,这若放在从前,哪里会让他在这个年纪便饱尝人世险恶?
想到这里,陆玄音不禁自责万分,若是自己还在陆家,这孩子又岂会遭这种
罪?
听爱子说完,陆玄音问道:「那几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对待?」
墨天痕道:「薰儿与梦颖皆是为我所累,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弃之不顾。」
陆玄音叹道:「有情有义自然是好事,那两位姑娘对你用情至深,纵然已非
玉洁之身,娶之亦是应该,只是……痕儿,我在南水为你说的那门亲事该如何处
置?」
墨天痕一窒,随后试探问道:「那亲事……可以推掉吗?」
陆玄音幽幽一叹,道:「按我们现在的情形,苏家怕是也不希望将女儿嫁给
你,只不过,苏家也是望族,若由我们提出退亲,反而有损颜面。」
墨天痕憾然道:「若是这样,那岂非短时间内无法完婚?」
陆玄音笑道:「你这傻孩子,为娘不能大张旗鼓的去退婚,难道还不能私下
里去谈吗?再说,成亲是人生大事,还需准备彩礼嫁妆,置办婚宴、通知宾客,
哪能说办就办的?」
墨天痕赧然道:「娘教训的是,是孩儿心急了。」
陆玄音柔声微笑道:「你勇于承担,不避责任,这点很好,娘很欣赏。」
这时,籁天声前来,见门未关,便进屋道:「师妹,天痕,原来你们都起了,
正好,我有事与你们说。」
陆玄音奇道:「大师兄有要事?」
籁天声道:「不错。方才我又收到师尊的太清符令了。」
陆玄音惊道:「有何要事,竟让师尊不惜耗费半数功体,也要与你千里传音?」
籁天声道:「此乃南乱之事。前段时日儒门孟掌教邀我三教诸人前往东京,
一商靖邪之事,我因正在查访你的踪迹,故而不曾前去。然而就在刚才,我却又
收到师尊符令,五日后便是三教峰会,着我火速前往。」
陆玄音道:「师尊如此急切唤你回去,定是要事,你切莫不可缺席了。」
籁天声却犹豫道:「我本想在此修养几日,再带你与天痕一道回去,但你现
在尚需人照顾,我不放心就这样走开。」
陆玄音知晓他关心自己,但若让他留下,误事不说,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一腔情意,于是道:「放心,我不过因功力尽失,身体有亏罢了,调养几日自
当无碍。再说此地安全,还有痕儿在侧,你不必担心。」
籁天声虽是师兄,但自小就不大会违逆这师妹的话,听她如此说道,沉吟半
晌,方才下定决心道:「好,就依你。」
籁天声走后,母子二人又在玉龙山庄住了三四日。陆玄音虽经山庄大夫调理,
身体却一直虚弱。墨天痕虽寄了信件,但心中仍挂念西都众女,生怕自己不在身
边,梦颖有所闪失,又恐陆玄音难堪舟车劳顿,顿时左右为难。
这日晚上,寒凝渊又来找他聊天,见他眉头纠结,无精打采,不禁问道:「
贤弟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山庄招待不周吗?」
墨天痕摇了摇头,也不瞒他,直接将心中纠结说出。寒凝渊听罢,笑道:「
这事也好解决。」墨天痕赶忙请教道:「大哥有法子快速让母亲恢复吗?」
寒凝渊摇头道:「伯母身体,非是短时间能调养得当,但你若信得过为兄,
便安心将她留在此处,寒某对天起誓,定会好生照顾伯母。」
墨天痕自然信得过寒凝渊,心道是个解决方法,于是第二日便向陆玄音说明
一切。陆玄音本就是通情达理之辈,自然了解儿子心思,爽快答应下来,只嘱咐
他路上小心,保持通信,待自己痊愈便回去为他主持婚事。
既无挂碍,墨天痕当日便辞别了母亲与寒凝渊,日夜兼程,披星戴月,飞马
往西都赶去,终在第三日一早回到西都,直往贺紫薰家中赶去。
缉罪阁事务繁多,贺巽霆身体虽有好转,但不宜太过操劳,贺紫薰请得几位
姐姐回来相助,方才得以不必再阁中没日没夜的忙活,回家睡个囫囵觉,心里却
一直记挂着那个勇猛善良、刚正不阿的少年,他此行是否安然?
怀揣牵绊,贺紫薰推门而出,又是一个繁忙与等待并存的日子,不料刚一迈
步,只见一道身影飞扑而来,将她紧紧抱怀中!
无端之举,引的贺紫薰大惊,正要一掌拍出,却听耳边传来熟悉声音:「薰
儿……我好想你……」顿时,贺紫薰抬起的手掌软软放下,放到了那人背后,竟
是回以一个同样热烈的紧抱:「欢迎回来……墨郎。」
一声「墨郎」,来者正是女捕头朝思暮想之人,此刻她靠在墨天痕怀中,感
受着男儿胸膛的热度,眼眶瞬红,带着哭腔道:「你走那么久,怎的连封信都不
寄回来?害我天天在这担惊受怕的!」
墨天痕尴尬道:「我有寄信啊……我……」还未解释,只见梦颖的娇小身影
从屋中飞奔而出,急切道:「是天痕哥哥回来了吗?」她甫受心创,也急需有人
安慰,这些时日以来受尽相思之苦,无时无刻不盼着墨天痕回来,在屋内听见声
音,忙不迭的奔出,正见墨天痕与贺紫薰拥在一起,顿时停下脚步,犹豫的望向
二人。
墨天痕见到一直牵挂之人,也顾不得她神情有异,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梦颖得爱郎之拥,先前那番小小的醋意瞬间烟消云散,心中情感顿时释放,
哭道:「你走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要梦颖了……」
墨天痕哭笑不得,又将贺紫薰拉至身前,正色道:「你们听着,我有个好消
息要告诉你们。」
梦颖忙抢答道:「可是找到陆伯母了?」
墨天痕兴奋道:「自然是找到了,但有比这更令你们高兴的事。」
贺紫薰急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墨天痕笑道:「娘答应了,她在玉龙山庄把身子养好,就回来为我们主持婚
事!」
听到此处,两女皆是一怔,随后各自展颜,激动不已,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
好。突然,却听楼上「咚隆」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墨天痕道:「还有
人在?是晏师姐吗?」
梦颖道:「不是啦,前几日坛主伯伯便找到这里,把她带去东京了,楼上的
是柳姐姐!」
墨天痕这才想起柳芳依也住在此处,于是便上楼,想与她打个招呼,不料柳
芳依却是眼眶润红,让他大惊失色,问道:「柳姑娘,发生何事?」
柳芳依勉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无妨,只是看你平安回来,心中欢喜。」
墨天痕不疑有他,感激道:「劳你挂心了。」
这时,贺紫薰在楼下叫道:「小墨!我先去阁中,晚上再回来。你今日就在
家好好陪陪薛姑娘和柳姑娘吧!」梦颖也上来道:「天痕哥哥,快与梦颖说说,
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墨天痕旅途劳顿,困乏至极,正想小憩一会,于是推辞道:「我为赶回来见
你们,两天不曾合眼了,让我先睡一觉再与你说好吗?」
柳芳依忙道:「好,我去给你准备床铺。」
不一会,柳芳依已将床铺铺设整齐,墨天痕道了声谢,倒头便睡,直到日落
时分,贺紫薰当班回来,才起身与众女同往凤月楼,算是为他接风洗尘。墨天痕
顺道说起了自己金钱山庄之行的惊险遭遇,直听的梦颖与柳芳依女花容失色,连
道后怕,贺紫薰却面色不善,在一旁连番数落着他。
三人回家之后,因楼上空间有限,贺紫薰便让梦颖与柳芳依睡在楼上,自己
反正与墨天痕已有夫妻之实,也无太多忌讳,便与墨天痕一道睡在楼下。
至夜,万籁俱寂,月洒满地。墨天痕因白天酣睡之故,此刻精神清明,毫无
睡意,独自在地铺上翻来覆去。这时,只听一阵窸窣之声,随后,一具温软修长
的躯体已钻入被窝里来,那身子凹凸有致,火辣非常,两团硕大的软肉就贴在他
的背上,这感觉,不是贺紫薰还会有谁?
墨天痕不知她为何这样,转身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问道:「薰儿?怎么了?」
贺紫薰满意的往男儿怀中拱了拱,道:「没什么,就是想抱着你。」她身子
丰软紧弹,曲线玲珑,墨天痕抱着很是享受,自然也不会推拒。二人就这般无声
的温存了一会,忽听贺紫薰道:「墨郎,听你说你这些日的遭遇,我当时吓得心
都快跳出来了。」
墨天痕知晓她嘴硬心软,先前虽在数落自己,但她之忧心,绝对不比另二人
要少,此刻左右无人,方将真心吐露,于是安慰道:「现在我好端端的在这,准
备迎娶你过门,你还在怕什么?」
贺紫薰轻轻捶了下男儿胸口,娇嗔道:「看把你美的!」但随之神色一黯,
道:「你……会嫌弃我吗?」
墨天痕知晓她是因快活林之事,心中仍有芥蒂,心头顿时一紧,抱住佳人的
力道又重了几分,斩钉截铁道:「绝对不会!」
贺紫薰「噗嗤」一笑,这才展颜道:「我知道,我不会看错你。」说着,素
手已伸入男儿衣襟,抚摸着男儿胸膛,柔润娇唇寻得男儿的嘴唇轻吻起来。
二人初尝禁果之后便遭逢大难,墨天痕至今未能再一亲芳泽,此刻佳人主动
献吻,不禁也让他心头一荡,热烈的回应起来。二人口唇顿时亲密交织间,舌头
你来我往,各自在对方口腔中缠卷舔逗,气息也随之愈发沉重。
不一会,墨天痕腰一拧,身一转,已将贺紫薰娇躯压在身下,一手攀上佳人
玉峰,隔衣揉捏起来。贺紫薰娇吟一声,双臂环住男儿脖颈,送上香舌润唇,更
为热烈的与爱郎吻至一处,直将二人双唇贴的密不可分,滋咂作响,于暗夜中可
见点点水光闪亮!
墨天痕摸了一会,不再满足隔衣而抚,顺手解开贺紫薰衣襟,顿时,春光靡
靡,泄露一片,两抹酥胸露出浑圆半弧,颤颤巍巍,在月色下皎白晃眼。上次行
欢后,墨天痕就对这对硕大雪乳记忆犹新,他所经历的女子不多,但就他所见而
言,无论是柳澄依、玉兰姬,还是快活林中那些裸身的女子,全无一人的乳峰可
与身下的美人比肩。他哪里知道,贺紫薰那对酥乳成色玉白,大而不垂,又圆又
挺,手感绵软又兼具弹性,几乎可算人间最为完美的一双至宝,即便是御女无数
的玉天一和摧花药王也对此夸赞不已,足可见其珍贵。
墨天痕自然不知手中的一对酥乳几可让天下所有男子为之疯狂着迷,但他自
己此刻已先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在那片雪白的玉坡之上连吸带吮,只觉乳香混着
少女体香扑鼻而来,清爽诱人,让他难以自持,一不留神,已在佳人娇嫩的肌肤
上种下数粒红斑。
贺紫薰胸前吃痛,本想制止,却意外发觉此举竟是美妙受用,不禁低哼了几
声,又将胸脯挺上几分。男儿顺势而为,将她的衣襟尽数扒开,两块又大又圆的
雪白馒头就这般暴露在月光之下,晶莹宛若无暇美玉一般,其上两点粉红剔透,
傲立向天,引的墨天痕一嘴覆上,舔弄起这朱玉樱桃来,只觉乳首嫩滑爽口,脂
香四溢,直嘬的滋滋作响,甚是满足。
贺紫薰嘤咛而受,胸前快感令得她腰身起伏,娇躯款扭,看似正在抗拒躲避,
实是用肌肤不断磨蹭着男儿,想要获得更大的快感!
墨天痕吮的过瘾,嘴唇一路向下,掠过她甲线分明的小腹,只觉佳人此处光
滑平坦,触感细腻,不禁多停留了片刻,轻轻啄吻起来。手上亦不曾闲下,各自
攀上那一手不能完全覆住的绵软乳峰,十指贪婪的感受着那惊人的大小弹性与诱
人的绵滑柔软!
在美人腹上亲昵片刻,墨天痕已是按捺不住,只觉浑身燥热血沸,下身肉棍
坚硬似铁,急忙褪去贺紫薰的亵裤,露出那萋萋芳草所覆盖的绝妙私处!借着月
光,墨天痕看见那隐秘的桃源洞外已是一片淫糜,水光闪烁,香氛扑鼻,仿佛一
躲娇嫩的粉嫩桃蕊,正吐露芬芳,引诱他前去品尝玉液甘露!
贺紫薰娇躯又白又俏,本就是引人犯罪般的火辣,墨天痕年少,血气旺盛,
哪堪这般绝品引诱,当即一俯首,便把嘴往那桃瓣处凑去。不料还未一品甘露,
贺紫薰却急忙将素手拦在自己牝户之前,羞涩却又害怕道:「别……那里……脏
……」
一句颤抖之语,让墨天痕瞬间想起欲林祭那日贺紫薰在自己面前,玉穴被玉
天一父子肉棒反复凌辱抽插并内射的屈辱画面,浑身顿时一僵。他知晓那日惨祸,
定然对二女心灵有极大创伤,心道:「若是我停下,或是有嫌弃的神情,以薰儿
性格,难免不会多想,我需好好安抚她才是。」于是停下动作,重新将贺紫薰抱
在怀中,在她光洁额头上印下轻柔一吻,小声却坚定的劝慰道:「薰儿,那非你
之过,我也从来没嫌弃过,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把那事再放在心上。我们在一起
时这般快乐幸福,何必还要去想那些令自己伤心的过往呢?」
贺紫薰娇躯一颤,缩入男儿怀中,小声抽泣道:「你说的轻巧……那噩梦般
的事情,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吗?」
墨天痕只感胸膛处一阵湿润,自己的眼角也不禁湿了,那种事放生在任何良
家身上,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更有法规严厉之地,哪怕妇人遭人强暴,也会定
那妇人一个「不贞」之罪,梦颖遭此厄难之时,首先想到的便是一死了之,贺紫
薰能撑到现在实为不易,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抱住女捕头轻颤的娇躯默
然不语。
过了片刻,只听贺紫薰轻声道:「墨郎,要了我好吗?」
墨天痕一愣,随即关切道:「无妨吗?」
贺紫薰仰头望向爱郎,杏眸中仍有泪花闪动,却坚定道:「我要让自己的身
体记住你,我要告诉自己,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男人!那些杂种,不过是几根茄
子!」
墨天痕听的即是心酸,又哭笑不得,贺紫薰却说做就做,一翻身把墨天痕压
在身下,二话不说把他上衣扯去,附身就唇与男儿激吻起来。
墨天痕心中微苦道:「这不是要被她上了吧……」却很诚实而热烈的回应着
佳人的柔唇热吻,一翻身,又将贺紫薰压在身下。
二人相拥湿吻,在地铺上连翻了几个来回,贺紫薰再度抢到上面,娇媚柔唇
对着男儿的乳头舔弄起来。墨天痕只觉乳首处酥麻湿滑,触感神妙,连打几个冷
颤,伸手顺着贺紫薰跌宕的腰身曲线,直攀到她紧实丰翘的圆臀上揉捏起来。
月色清亮如水,春心却是涌动如潮。二人久旱相逢,彼此眼中皆视对方为雨
露,行为更是饥渴放肆。贺紫薰一路向下,见男儿脐下三寸处帐篷耸立,不禁娇
嗔啐道:「你个死流氓!」却好不手软的扒下男儿睡裤,那根硬挺半晌的肉棒便
弹跳而出。贺紫薰一把抓住那在她眼前前后晃动的坚挺男根,喉头一动,已将那
颗紫红的龟头全数纳入自己的樱红檀口之中!
「哦!薰儿……」龟首处酥麻快感如电而来,激的墨天痕舒爽莫名,差点失
声而叫。贺紫薰抬头白了他一眼,道:「你叫啊!薛姑娘和柳姑娘就在上面,有
本事你就把她们叫醒,下来大家一起玩!」
墨天痕怔道:「一起?」
贺紫薰又啐了他一口,脸却羞的通红,道:「你又不止娶我一个,大被同眠
是迟早的事,早点适应也好!」
墨天痕被她一番骚话说的云里雾里,继续怔道:「大被同眠?」
贺紫薰以为他在装傻,也不跟他客气,两手擎住男儿肉棒重重一捏,捏的他
几乎又要失声叫出口来,这才道:「还有,你那天一次就那么久,差点把我弄死
过去,以后我才不会一个人受你摆布,至少也要把梦颖拉上垫背!」
墨天痕这才理解她口中的「大被同眠」是何意思,尴尬之余,心中莫名起了
一丝兴奋,身下的肉棒也随之更硬更挺。贺紫薰感觉到手中肉棒的变化,不禁又
狠狠捏了一下,啐道:「流氓!」随后一双修长玉腿竟是横跨在男儿身体两侧,
素手扶住男儿朝天耸立的肉棒对准她早已蜜汁泛滥的淫花玉穴,迫不及待的落臀
而坐,瞬间将整根肉棒深深杵进了自己湿滑紧凑的蜜径当中!
「哦……」火热肉棒入体,带出「滋溜」的水流之声,二人各自发出一声舒
爽的长叹,不自觉的各自怂腰扭胯,追寻起这灵肉交融的欢畅欲望!
「薰儿……你真美……」望着在自己身上纤腰款扭,如风柳摇曳般的贺紫薰,
墨天痕无论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满足与安慰,去他娘的贞洁,去他娘的耻辱,得如
此人间绝色相伴,自己又何须在意世俗的眼光?
贺紫薰粗喘着撑住男儿胸膛,玉跨左扭右摆,柳腰柔若水草,丰臀圆隆如丘,
一身白皙肌肤光洁耀人,胸前一对豪硕玉乳晃荡生波,端的是一处可令无数男人
流连忘返的人间至景,在欲林祭过后,终于纯粹而完整的呈现在爱郎眼前。
佳人主动侍奉,墨天痕也受用非常,只不时配合着挺耸肉棒,顶在贺紫薰蜜
穴最深处的那片柔嫩,每次挺腰,都会令佳人动作一滞,娇躯微颤,轻哼连连。
渐渐的二人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贺紫薰干脆蹲坐在男儿胯间,玉掌撑
住男儿胸膛,雪股丰臀起落间愈见快速利落,每次抬起的距离也愈见变高,每当
她翘臀高高抬起时,几乎将整根肉棒抽离蜜穴,而当她的翘股落下时,总能听见
「啪」
的一声响,臀浪生波间,更伴有清晰可闻的水声从二人严丝合缝的交合之处
向外蔓延!
墨天痕配合着佳人侍奉的节奏,也不停的挺腰抽送着,每当贺紫薰落下丰臀,
他也随之耸挺肉棒,直达靓美捕头的女体最深处!
二人越动越快,越干越猛,仿佛深陷在熊熊欲火当中,愈是猛烈交合,身子
就愈发燥热,谁也无法自拔,只沉溺于那无边的肉欲快感,一刻也不愿离开彼此!
行至兴头,墨天痕猛地起身,揽住贺紫薰的如柳纤腰,胸膛紧紧贴住那双豪
硕雪乳,直挤的二人身子中央的缝隙中乳脂四溢,香艳靡靡!墨天痕享受着身下
的紧窄花穴、胸前的柔软绵乳,只觉大为快美,一面稳住贺紫薰微张的檀口红唇,
一面托起佳人浑圆翘股,上下抛摔起来!为了肉棒尽根而入,还不时将她的娇躯
用力向下按去,使得二人交合之处紧密相接,不留空隙,也使得那十指身陷佳人
臀肉之中,挤出道道丰腴紧实的臀肉!
如潮快感之前,贺紫薰再也压抑不住,小声的浪喘娇哼起来,这份舒爽,虽
不及欲林大祭时那般沁入骨髓、直击灵魂,却也填补了她连日的空虚,更有绵绵
爱意不断袭来,令她毫无抵触,全身心的接纳着这从身体与灵魂的最深处交织迸
发而出的原始快感!
只见,身材火辣高挑的绝世佳人紧紧搂住正在她身下不停肏弄她的爱郎,与
他激情热吻,丰软酥胸更卖力的贴上爱郎胸膛,两粒挺立的乳首与男儿的乳首相
互磨蹭,给彼此来带更多淫欢快感!
墨天痕越干越是激动,一附身,将两粒女捕推倒在地,贺紫薰这一倒,发出
「空隆」一声,胸前乳峰弹跳不已,波浪晃眼,诱人至极!经过此前多轮翻滚,
二人早已不在地铺之上,但此刻情热似火,也顾不上许多,墨天痕再度提枪上马,
肉棒对准贺紫薰已湿滑不堪的密道幽径,腰一挺,已是再度将这人间尤物完全占
满!
二人皆是「哦……」的一声,贺紫薰已搂住男儿脖颈,将修腿盘上男儿虎腰,
玉跨不住的向上挺送,贪婪的渴求着男儿的宠爱。墨天痕亦是毫不客气,就如同
二人第一次时一样狠插猛抽,棍棍到底,全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早些出精。二人的
结合处早已湿漉一片,水迹泛着些许亮白的银光,而在二人身下,从贺紫薰蜜穴
中的淫花爱液不不断随着男儿的抽插而挤出带离,溅的她的蜜屄四周、玉腿之上,
以及身下地板上淫斑点点,映衬月色,如群星辉耀,而更多的爱液淫汁则沿着她
的菊门与圆臀顺流而下,将二人身下的地板染的湿濡一片,几成泽国!
「墨郎……墨郎……」贺紫薰迷乱而动情的轻吟着,口中呼唤的皆是爱郎的
名字,然而在这你侬我侬,情投意合的爱欲交融中,她的脑海中,竟是不由自主
的浮现出欲林大祭当日,那满场恣意交合的男女,更有自己被玉天一父子疯狂肏
弄的画面,始终挥之不去!她愈是动情,那画面便愈是清晰深刻!
但可怕的,是她在这无边的快感中尽情享受着鱼水之欢,丝毫没有发觉自己
脑中所想与此刻情景格格不入,甚至有所悖离!
而在楼梯尽头,一双嫉妒而迷蒙的眼,正火辣辣的盯住在地板上纵情忘我的
二人!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最终章《彼岸弦音-8》
第十二章《彼岸弦音-8》
地板上的年轻男女沉浸在极乐的肉欲交融当中,丝毫未曾察觉暗中的那一道
身影。贺紫薰她近乎完美的裸躯坐在爱郎身前,双臂支撑着她斜仰的上身,舒展
而又迷人。只见她香肩微微耸起,玉背细腰宛如弯月反拱,弧线圆滑而温润,仿
似九天银河泄落,水流轻慢,款款动人,胸前两团绵乳似雪峰挺拔傲立,又似酥
糖颤颤巍巍,更似月下玉兔,随着她的腰身律动而奔腾跳窜,跃然活泼!
墨天痕亦是一样的姿势,与这勾人的媚人儿对面而坐,眼前月色清冷,映在
贺紫薰苗条纤细的娇躯之上,却别有仙姿韵味,更令人欲火贲张,难以自持。他
硬挺的肉棒此刻就在眼前这绝色尤物体内深埋着,跟着她摇曳的节奏,滑过她蜜
穴内每一处细嫩美肉,体会着那嫩滑而紧裹的奇妙触感,只觉自己如登仙境,难
以忘怀。
贺紫薰亦在追索着那同样令她回味无穷的妙欲触感,只见她该换姿势,原本
弯折的腰身娉婷而起,重新伏到墨天痕怀中,丰隆挺翘的圆臀左右前后,不住的
扭摆起来。与此同时,深杵体内的爱郎肉棒也随之晃动摩擦,掠过她蜜穴中的每
一寸芳美,更令她感觉充实而快美!
墨天痕望向贺紫薰那线条柔美的曲线,心中不禁感叹道:薰儿的模样,是个
不折不扣的南水的美人,可偏偏在北方长大,又自小习武,英气豪气皆远胜水乡
女子,二者结合,端的是美不胜收。心下更是爱怜,扶住女捕头的鹅蛋小脸痛吻
起来。
贺紫薰仿佛也感受到爱郎心意,也热烈的给与香甜湿滑的回应,二人唇舌再
度交缠嬉戏,相互追索起来。同时,动情女捕的圆臀坐落愈发有力,节奏也愈发
短促,而她一双柔荑则覆在了自己丰满的双乳之上不停揉搓挤按,模样越发的淫
媚勾魂!
墨天痕见丽人浪态渐发,并不知此乃欲林大祭所影响,只道是她情动如斯,
天然展现罢了,但她那副模样,端的是勾魂夺魄,媚态横流,墨天痕这新手看了
哪能把持的住?当即平躺在地,双手扶住贺紫薰的纤腰,一面向上激烈的抬腰送
棍,一面按住她曲线陡峭的玉跨用力拉下,每一下都将肉棒尽根送入她的女体深
处,快速而凶狠的摩擦过她蜜穴内的层层美肉,最后结结实实的撞上花蕊宫口,
引的贺紫薰用力的直捂芳唇,却仍有稍许媚吟透过手掌的遮掩,向外溢散而出,
奏成一曲压抑而奔放的快美小调!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的二楼突然传来了轻轻的楼板挤压之声,那隐在暗处的
人心中一惊,赶忙蹑手蹑脚的闪至半截楼道上的木箱一旁隐匿起来。黑暗中,只
见梦颖揉着惺忪的睡眼,娇小身躯沿着昏暗的楼梯摸索而下,行至半截楼道处,
也丝毫未曾发现那偷窥之人的行踪,转而继续向楼下走去。那人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方才的位置,静观起梦颖的到来,会给楼下酣战的男女带来何种变数。
贺紫薰家中地板楼梯皆是木质,平日若在其上走动,难免会有「嘎吱」之声,
但梦颖人小体轻,加之小心翼翼,一路下来,却也未发出多少声音。待到她快至
楼下之时,却听房中有男女沉闷而克制的低鸣,心中奇道:「难道是天痕哥哥和
捕头姐姐不舒服吗?」定睛一看,却见月色下,一对男女赤裸相拥,浑然忘我,
在行夫妻之实,饶是她知晓楼下只有墨天痕与贺紫薰两人,也被吓了一跳,当即
叫出声来。
墨天痕与贺紫薰一晌贪欢,浑然忘我,一心扑在肉欲纠缠之中,加上二人交
合时,身下水声四溅,肉体相冲啪啪作响,地板轻摇嘎吱连连,遮掩了梦颖脚步,
故而丝毫不曾察觉少女靠近,此刻听到叫声,皆是一惊。墨天痕忙停下动作,一
把推开贺紫薰,从她蜜屄内抽出汁水淋漓的肉棒,又扯过一旁的床单胡乱裹了自
己,跑上前去关切问道:「梦颖,怎么了?」
梦颖只不过起个夜,人还有些蒙圈,看见二人交合之景,也是下意识的叫出
声来,并非害怕。尖叫过后,头脑已然清醒,知晓自己撞破二人行夫妻该做之事,
此刻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扭捏道:「没……没什么……」随后小脸一红,羞赧道
:「我……我去睡觉了。」说着便慌忙想要逃开,不料刚转身就被一双纤细的手
臂拉住,回头一看,却是贺紫薰正在笑吟吟的盯着自己。
梦颖不明所以,心里又是紧张,试探般问道:「捕头姐姐,有什么事吗?」
她撞破二人行欢,自是极为不好意思,生怕贺紫薰找她「算账」。
贺紫薰噗嗤一笑,道:「妹子,你当真可爱的紧!」随后将她一把拉回怀中,
捂住她有些苍白的薄唇,道:「你方才那一叫,若把楼上的柳姐姐惊醒了,不就
糟糕了?」
贺紫薰方才为了留下她,身上片缕未挂,姣好的身材就这般呈现在梦颖眼前,
更让她觉得是自己搅了人家的「好事」,被人追上来准备斥责于她,忙弱弱的道
:「我知道了,我会上去跟柳姐姐解释清楚,让她不要害怕的。」
贺紫薰笑意更浓:「傻丫头,她若醒了,你该怎么跟她解释?说我和天痕在
玩耍,不巧被你瞧见吗?」梦颖刚想点头,却被她打断,继续道:「你这一走,
岂不大事不妙?」
梦颖以为自己闯了大祸,却又不明所以,只得小心翼翼问道:「什么不妙?」
贺紫薰一步步将她拉回床铺边缘,又让局促不安的她坐下,这才对待在楼梯
口那,打破头都没想明白事态发展的墨天痕道:「墨郎,你过来呀!」
左有爱郎赤裸半身,右是美人玉体映眼,梦颖夹在正中,小脸已臊红一片,
忙小声问道:「捕头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墨天痕也不解道:「薰儿,你把她
留下作甚?」他二人「好事」未完,墨天痕自然希望梦颖回去睡觉,好让二人继
续行鱼水之欢。
贺紫薰啐道:「呆子!这是给你的福气!」
「福气?」墨天痕一愣,旋即想到方才二人的对话,忙摆手道:「不成不成,
我与梦颖还未拜……」话到一半,突然想到自己与贺紫薰还不是未经拜堂就先行
夫妻之实?自己又如何好用这理由来反驳于她?
贺紫薰道:「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今日干脆就把正事办了算了。也正好显示
下我的大度,免得让你觉得我会是个妒妇。」
墨天痕忙辩解道:「薰儿,我哪会觉得你是个妒……」话到一半,却听低声
抽泣声传入耳鼓,二人一惊,却见是梦颖夹在二人中间,正暗自低头垂泪。
墨天痕忙跪地问道:「梦颖?怎么哭了?」
梦颖小脸一抬,哽咽道:「天痕哥哥,我知道自己是脏的,我也不像捕头姐
姐那样,把最宝贵的红丸留给你,你不要我,我无话可说,只是……只是我……
我一想到没法跟你在一起,就……就真的好难过……」说到伤心处,她终是忍耐
不住,眼泪如珠落下,哀泣声声,闻者生悲。
贺紫薰剜了墨天痕一眼,小声斥责道:「你个木头!把人弄哭,你快活了?」
墨天痕亦觉头大,慌忙解释道:「梦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哪会不要你?
母亲不日就会回来为我们主持婚事,你……你不要想太多嘛!」
贺紫薰道:「你这般拒绝,让人家哪里不会多想?还不如来点实质的证明!」
「实质的证明?」墨天痕又是一愣,随即恍然,却连连摇头道:「不成……
不成……」
贺紫薰急道:「真是木头!跟我就成,跟她怎么就不成?你这样,哪能让人
不多想?」
墨天痕尴尬道:「我这……我这不是没跟梦颖……那……那个过嘛!」
贺紫薰却道:「一回生二回熟,凡事总有初次,你今天不来,日后怕人家都
不跟你来了!」
墨天痕还想推拒,却见贺紫薰已气鼓鼓的道:「你是不是男人?有点种成么?
我在这给你创造机会,搞的自己跟个老鸨似的,你怎的还扭捏起来了?」
墨天痕苦笑一声,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梦颖愤而起身,便往楼上走去。墨
天痕心道不妙,忙从后一把将她娇小的身躯揽在怀中,诚恳而坚定道:「梦颖,
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和薰儿半分,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之人,也是
我墨天痕将娶之人,我墨天痕此生若对你们始乱终弃,便让老天把我劈成两半!」
听闻男儿毒誓,怀中梦颖慌忙转身,捂住他的嘴唇,望向男儿的坚毅双眼深
情道:「天痕哥哥,我一直都信你,只是……我过不去自己这一关……」这一转
身,墨天痕下身还未变软的肉棒正抵住她的小腹,只隔着一条床单与自己薄薄的
素绢肚兜,那肉棒的硬度清晰可辨,令她心头微微一荡,权衡片刻,终是做出决
定!只见她那双梨花带雨的泪眼目不转睛的对眼前深爱的男儿道:「天痕哥哥,
你今晚就要了梦颖,让梦颖成为你的女人,好吗?」
略带哭腔与恳求的语气,是少女最真挚而深情的告白,往昔的快乐与痛苦如
画卷一般闪过二人脑海,更是将爱意深深烙印在彼此的心头,情动之下,情难自
制。墨天痕与梦颖默契的同时探头,四唇相接,将二人连月来的相思困苦、挣扎
煎熬,尽数化为绵长而不可斩断的爱意,以这一吻,传达至彼此的内心!
墨天痕与梦颖青梅竹马,同门学艺,又经连番风波,直至今日才有如此亲密
之举,二人叹息间,又觉情至深处,兴奋莫名,更为激烈的吻在一起。墨天痕轻
抿着梦颖的樱唇,只觉少女柔娇嫩润滑,却有点点咸味,正是方才她哭泣时所流
的眼泪,心疼之下,一路沿着少女圆脸上的泪痕吻过,在她白皙光洁的额上轻印
一吻,复又回到那粉润柔滑的唇边痛吻起来。
感受着爱郎蜜意相怜,梦颖亦是感动的积极回应着,但她经验尚浅,只知笨
拙的将雀舌伸出,迎合着爱郎的热吻。然而就在此浓情时分,墨天痕却不由自主
的想到欲林祭那日,梦颖与药王赤身相拥,激情舌吻的屈辱景象,那副画面如同
随影噩梦一般,狠狠冲击着他的脑识心神,令他不再有所动作!
正陷柔情中的梦颖正昂首闭幕,享受热吻,却忽觉爱郎口唇不再行动,一睁
眼,察觉墨天痕神色有异,不禁忐忑道:「天痕……哥哥?」
墨天痕神识被她唤回,望着面前少女懵懂而关切的眼神,胸中一痛:「梦颖
天真无邪,却被那老淫魔如此侮辱,心中定然难受,我若显现芥蒂,她必然更是
难过。」于是柔声笑道:「无妨。」便又吻上少女芳唇,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攀上
梦颖胸前两团温软挺拔的酥乳,隔着衣物抓捏起来。
贺紫薰赤身裸体的坐在一旁望着浓情蜜意的二人,心颇为怪异道:「我这都
干了什么事?」原来,方才她与墨天痕行欢时,迷离间已看见梦颖从楼梯走下,
但自己却贪图那男欢女爱的美妙滋味,更被肉欲所挟,竟鬼使神差的未曾说话或
避开,直到梦颖大叫打断二人,墨天痕上前安慰时才缓过神来,却又鬼使神差的
上前拉住梦颖,邀她共侍一夫,这等淫乱想法,饶是她平日里胆大气豪,也断不
会去想,遑论转念间便付诸行动?
然而怪异之间,娇躯尽裸的火辣女捕心下却生起别样的兴奋之情,即便蜜穴
中并无肉棒填塞抽插,也潺潺泌出股股爱液,樱桃乳首更是朝天翘立着,眼中媚
浪并显,紧紧盯住面前相拥激吻爱郎与少女,仿佛期待着二人有更进一步的淫戏!
梦颖毕竟少不更事,面子又薄,酥胸被墨天痕一抚,顿时羞红了脸,慌乱的
挥舞小手遮在胸前,唇上的回应也变的局促起来。墨天痕道她害羞,也不愿紧逼,
只得将手又放他处。一旁贺紫薰却看不下去,上前拉下梦颖的小手,道:「妹子,
既然怎样都要嫁,何必扭捏?让他知晓你身子的好,他才不会弃你而去。」
墨天痕忙反驳道:「哪里的话,我才不会弃她而去!」又忙转头对梦颖道:
「梦颖,我若弃你,便让我……」话未出口,又被一只小手捂住,梦颖深情款款
的盯住爱郎,柔声道:「我就知道你又会来发毒誓保证了,天痕哥哥,你向来正
直,从不骗我,你我之间,不需誓言,梦颖也会千般万般的信你。」说着,梦颖
素手一扬,竟自行解开颈后的那道绳结,身上那件素绢肚兜随之轻缓飘落,一道
比素绢更为白皙细嫩的绝美娇躯映月色之辉,呈现在墨天痕眼前!
虽是曾见过这具青春玉体,但那日无论环境心境,都不是此刻可比。墨天痕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惊叹不已,梦颖往日与他小打小闹,多有身体接触,隔
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少女娇躯的弹润温软,只是自己当时从未对梦颖起过欲念,今
日一见,却不知昔日少女,竟有这般动人身姿,一双白净雪乳浑圆挺翘,状若水
滴,虽不算大,但胜在坚挺,峰顶两粒小小的粉红,如桃花嫩樱,小腹虽不如贺
紫薰那般甲线分明,修长火辣,但亦是毫无赘肉,平坦紧实,腰身曲线虽较之贺
紫薰并无那般跌宕起伏,火辣绵延,却也起伏得当,浑圆玉润,完胜同龄少女,
即便是年长熟妇,也未必又多少人感言能胜于她!
眼前春色,美不胜收,月色银辉,佳人宽衣,这一景更是撩人。墨天痕心中
一荡,上前轻扶住少女香肩,与她柔柔吻在一起,贺紫薰则在一旁褪去了男儿身
上那条床单。这一下,一楼的三人尽皆赤裸,坦诚相对,看的隐在楼道暗处的那
人不禁也将手深入了裤中,不自觉的律动起来。
墨天痕与梦颖越吻越是激烈,两具火烫的身躯也渐渐贴紧,就如同两颗真心
在不断靠近一般。男儿的胸膛压上梦颖那对水滴般的乳峰,只觉少女那对妙物触
感与贺紫薰大不相同,女捕的巨乳酥软,硕大丰满,遭受挤压之时,会在胸前如
水团一般铺开,使他整个胸膛都都能感受到那酥滑绵软的美妙触感,而梦颖年少,
胸脯较之贺紫薰更为幼嫩爽滑,却更为坚挺饱满,受挤压之时,宛如两只活泼的
小兔拱在二人之间,颇具热度与弹力。
随着二人躯体紧贴,墨天痕身下未曾变软的肉棒也贴在了少女白皙娇弹的小
腹之上。梦颖也感受到了从娇嫩肌肤上传递而来的火热与坚硬,不由自主的握住
了那根肉龙。历过人事的她,自然知道那是何物,心道:「这就是……天痕哥哥
的那话……形状和大小都不太一样呢……」迷离间,她竟是下意识的将爱郎的肉
棒与曾侵犯她的老恶棍的肮脏阳物对比了一番。
「那一根……比这个还要粗,还要长上一些……」突然,梦颖惊觉不对,赶
忙一个小跳步向后跃开,努力摇晃着小脑袋,口中念念有词,懊恼道:「不对不
对不对!」
墨天痕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发问,却见梦颖敲了敲小脑袋,
兀自定了定神,自言自语的小声道:「我才不能去想那种事情!」那自己与自己
较劲的模样极是娇憨可爱,宛如一个手舞足蹈的赤裸瓷娃一般,看的墨天痕一时
痴了。
贺紫薰自然不愿放过这「大被同眠」的机会,又上前把少女拉回墨天痕身前,
道:「你们两个就别磨磨唧唧的了!做这事,怎的跟玩闹一样!」
梦颖颇不好意思道:「没啦,只是有些心事。」说着,又害羞而又好奇的抚
摸起墨天痕的肉棒,睁着一双水灵灵,圆溜溜、亮晶晶的眸子对尚不知所以的墨
天痕道:「天痕哥哥,这样……舒服吗?」
梦颖的素手娇小而柔嫩,滑腻微凉的指腹掠过肉茎边沿,一股酥痒快感随之
而来。墨天痕打了个冷颤,忙应道:「舒服,舒服极了。」于是二人便一个傻站
着,一个傻撸着定在原地,半天不见其他动作。
贺紫薰见二人好不容易「重回正轨」,却停滞不前,心中欲火更为鼎盛。她
原打算待墨天痕与梦颖行了夫妻之实,再与爱郎一尽先前未完之欢,此刻二人却
毫无进展,不禁气急,又不好出言催促,只好诱语道:「妹子,别摸啦!还有让
他更舒服的法子呢,你要不要试一试?」
梦颖好奇道:「是什么法子?」
贺紫薰微微一笑,眼中却有媚意流露。只见火辣女捕让梦颖腾出位置,自己
则双膝跪地,将螓首置在墨天痕胯前,红润檀口微微一张,樱红的雀舌在爱郎沾
满自己淫水爱液的龟头上极快的舔过,随后修颈一挺,将墨天痕整颗龟首纳入嘴
中吸吮起来!她初次与墨天痕欢好时便行过此法,自然不以为意,一旁的梦颖却
是看的目瞪口呆,心中不由回想起那日欲林大祭的最后,玉牵机强迫自己吮吸肉
棒的画面,心情复杂的质疑道:「这个法子,真的会舒服吗?」
贺紫薰吐出口中的肉龙朝她笑道:「舒不舒服,你问他不就知道了?」说着,
已斜了一眼墨天痕。挚爱两女一人正品棒吹箫,一人就在近处观看,墨天痕心底
甚是满足,正爽快间,听到佳人发问,不假思索道:「那是当然。」
得到肯定回来,梦颖暗下决心:「如果能让天痕哥哥舒服,那我就愿意。」
随即,只见浑身赤裸的妙龄少女亦来到爱郎脚边,与贺紫薰并排而跪,但却露出
羞赧迟疑之色,不敢如贺紫薰那般大胆的抚棒吹箫。贺紫薰看出少女心思,也不
催促,柔唇顺着茎身左右滑动起来,香舌也不停的在其中扫舔过半边棒身。
即便只有半边肉棒得佳人侍弄,墨天痕也爽快上了天,连连倒吸冷气。梦颖
在一旁看他的样子,终是下定决心,粉嫩香舌先是试探般的在墨天痕肉棒上轻点
两回,接着胆子便大了起来,照着贺紫薰的动作有样学样,小嘴覆上了另半边茎
身左右吮弄起来。
望着气质迥异的两女一左一右的伏在自己的阳物左右,一者面柔如水,婉约
动人,一者圆脸俏丽,玲珑客人,两幅面容皆堪称绝色,想到二女日后皆会是自
己的妻子,墨天痕只觉自己定是修了十世善行,才会有今日之福,兴奋之余,更
有感恩与珍惜之情。他爱怜的轻抚着二女秀发,腰身微微前后轻动起来,二女也
随之配合的追逐起他的硬挺肉龙,将它舔舐的水光渍渍,也让它更为兴奋坚挺!
二女舔弄了一会,贺紫薰见梦颖已然熟稔,便悄然站起,抱住爱郎亲吻起来。
梦颖则仿佛贪恋着肉棒上的男性气息一般,转而将整圆硬的龟头纳入口中,香舌
不由自主的使出了那日玉牵机所教授的技法,时而环绕轻舔龟首,时而上下扫动
马眼,时而又垫入肉棒下端,挑弄着龟颈系带。
她之技法虽是生涩,但也将爱郎侍弄的浑身畅美,墨天痕不由自主的挺动起
身下肉棒,在绝色少女温润湿滑的小嘴中冲突不停,上面则一边痛吻住性感女捕
的火热娇唇,一边爱不释手的玩捏耍弄着贺紫薰那豪硕绵滑的巨乳。
两女一男的淫戏,三人皆是初次接触,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更加激发各自的
欲念。不多时,贺紫薰与墨天痕唇分而欲牵,美丽的女捕此刻已是媚眼迷离,呵
气如兰,娇喘着对爱郎道:「呆子,你该办正事了。」
此情此景,哪怕墨天痕真的是个「呆子」,也该明白佳人所说的「正事」究
竟为何了。他此刻也是欲火焚身,于是打断了正在津津有味的吮吸自己肉棒的纯
美少女,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在贺紫薰的床铺之上,随后翻身欺上!
月色辉映下,少年少女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浓情蜜意仿若化不开的春水一
般,流淌进彼此的心田当中。梦颖望着眼前自己喜欢了十载的墨家少年,想到自
己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女人,心中百味陈杂,只憾自己未能完璧相与,但更多的,
则是长年所愿即将得偿的幸福快乐。只见她一反往日羞涩,一双玉臂主动揽上爱
郎后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仰面送上樱唇香吻。
感受到梦颖蜜意爱心,墨天痕也不再迟疑,单手扶住贲张至极限的肉龙,将
火烫坚硬的龟头在绝色少女两瓣桃红而丰美的阴户上来回刮蹭几下,顺着肉瓣那
湿润滑腻的边缘寻至那一处流水潺潺的桃源洞口,缓缓刺入!
「唔……」一声轻吟,正是少女期待已久的的时刻降临。梦颖一颗芳心剧烈
鼓动着,忐忑中更带着无限甜意。蜜穴入口处的嫩肉当即紧紧裹住墨天痕的龟头,
宛如数张小嘴,正拼命的吸啜着这荔枝大小的入侵之物。
墨天痕只觉梦颖的牝户紧凑非常,较之贺紫薰虽不如她那般箍缩有力,却更
嫩更滑,一如她那少女特有的娇嫩肌肤一般,若说自己的龟首是颗表皮光华的紫
红荔枝,那梦颖的小穴就是那剥了壳的荔肉,滑嫩多汁,香甜诱人!而两女最大
的不同,是贺紫薰的蜜道内温度火烫,而梦颖的膣腔中却有丝丝凉意袭来!
梦颖虽曾遭摧花药王这等老手淫魔破瓜开苞,尽情狎玩,但毕竟青春年少,
又有多日休息,此刻密道紧致无匹,仍与处子无异。墨天痕肉棒欲再开疆拓土之
时,只觉前路层层叠嶂,纵然有不断流出爱液淫水润滑,却依然是紧密难分,只
得腰马加力,向内缓缓突入!
身下吃痛,却抵不过想要与爱郎成就夫妻的心愿,梦颖银牙轻咬,闭气抑声,
只觉自己再度经历了一场破瓜之痛,但此回,对象正是自己爱慕多年的英武少年,
此刻她的心中全无初次破瓜时的那般无奈、不甘、伤心与悔恨,只有溢满胸怀的
期待,和全身心的敞开接纳!
随着肉棒一点点的深入、占满玲珑少女的嫩滑腔道,墨天痕只觉肉棒置身于
一汪清凉的水潭之中,而周围的膣腔嫩肉宛若无数条小鱼一般蜂拥包围,不断轻
啃着他的整条茎身与龟首,感觉新奇而又舒爽!
终于,他的肉棒缓缓突破了「水流」与「鱼群」,到达了水潭底部,完完全
全的占领了绝色少女身下最为诱人的妙处,更将这座「水潭」挤塞的满满当当,
让些许容纳不下的少女蜜液从二人棒蚌相合之处倾溢而出!
「哦……」「唔……」全数的占有与接纳,也让二人同时发出满足而快意的
轻鸣。墨天痕只觉少女蜜穴中凉意丝丝,极是受用,而对比之下,梦颖只觉墨天
痕的肉棒如烧火棍一般灼烫,却又并不令人惧怕,反而与她温暖舒适之感。二人
之前皆有经验,但此回经验却与之前大不相同,这令二人倍感新奇。
「天痕哥哥……」梦颖呢喃的叫唤着,眼神媚而不散,爱意横流:「梦颖终
于,属于你了……」
听着少女那满怀深情的叫唤,墨天痕回想着二人往日经历的种种,心中亦是
百感交集,更为怜爱的轻吻着身下少女光洁的额头,小巧的瑶鼻,粉嫩的脸蛋与
薄薄的樱唇,身下肉棒开始小幅度的前后抽插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而坚定的道:
「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我拿性命向你保证!」梦颖亦紧紧抱住身上的男儿,
一双雪乳熨帖在他胸膛之上,迷蒙而又开心的轻声回应道:「我知道的,我知道
的,我一直都信的……」
情投意合的二人再度深吻在一起,唇舌激烈而忘我的交缠着,贪婪的攫取着
对方口中的津液。与此同时,墨天痕也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坚硬而火烫的肉棒在
梦颖清凉多汁的蜜穴中恣意游荡起来。少女的淫花蜜穴有着惊人的柔嫩与弹性,
每当爱郎的肉棒抽出,那原本被撑的几乎平整的肉壁嫩芽就会再度收缩合缝,令
爱郎肉棒的每次突入都能感觉到层峦叠嶂,仿佛潜流破浪,开疆拓土一般,但她
的蜜穴又是如此娇嫩柔滑,令墨天痕丝毫毫不觉滞塞苦痛,每一次深插都顺滑流
畅,挤过迎凑他肉棒的千百条「小鱼」,将少女的娇嫩肉壁再度碾压撑满,归复
平整!
「啊……嗯啊……」一次又一次的抽插,是一次又一次的快感侵袭,绝美少
女紧紧搂住身上爱郎的虎背,引修颈而扬螓首,粉嫩小嘴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
轻喘急呵间,散发出阵阵诱人而欢快的吟叫,墨天痕亦时不时轻吻着少女玲珑的
锁骨,如削的肩头,白皙的颈项,娇弹的粉脸,最后是她玉润小巧的耳珠。
「呀……」忽觉耳边酥痒,梦颖本能的一个激灵,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欲林
祭那日,药王脱逃之前对自己所做的同样之事,随之想起的,还有那句令她难以
相信的话语——我定会回来寻你,你此生已无法再离开老夫的雄根了!
「定是骗人的!」梦颖猛然摇了摇头,摆脱了脑中那如影随形的可怕记忆,
她正享受着现在,享受着爱郎的蜜意柔情,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去回想当日的厄难
了。
墨天痕见她突然摇头,关切问道:「梦颖,你不舒服吗?」梦颖甜甜笑道:
「怎会,跟最爱的人做这种事,最舒服了!天痕哥哥,你舒服吗?」墨天痕感受
着肉棒上传来的酥麻酸爽与滑润紧致的触感,点头道:「嗯呢,梦颖,你那里,
真的好舒服……」说着,他爬起身来,捧住身下少女那两瓣挺翘紧致,犹如诱人
蜜桃般的粉臀,继续挺腰肏干起来。
改换角度,景致自有不同。此刻,梦颖白皙娇嫩的裸躯慵懒的躺在床上,胸
前的两只玉兔随着爱郎的抽插律动而欢欣雀跃着,乳首两枚殷红的樱桃更是缭乱
起舞,令人目不暇接,而少女在月下的双眸,宛如两潭春水,浓郁难化!「天痕
哥哥……天痕哥哥……」叫唤着爱郎的名字,浑身赤裸的绝色少女在快感侵袭下,
一双玉腿不由自主的夹紧了爱郎的腰肢,想让他的肉棒更加深入的贯穿自己的湿
漉嫩穴,带给自己更多、更强、更甜蜜的感受!
墨天痕俯下头去,望着她那硬挺的肉棒就埋在少女那隆起的润白小丘下,不
断在那道粉红水亮的缝隙中进进出出,加之阳具上不断传来的酥爽之感,只觉自
己快活如仙,不由又加重了几分抽插力度,二人胯部相撞,不断有节奏的发出「
啪啪啪」的淫糜声响,直将绝色少女的白皙嫩臀撞的粉红一片,颤颤巍巍,美肉
晃眼!
在床的另一头,另一具火辣性感的妩媚娇躯同样在月下赤身裸体。贺紫薰高
挑而健美的身躯靠在床尾,迷蒙而魅惑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眼前正忘我交欢的二
人,修长的玉腿已自行岔开,从身下秘裂中流出汩汩的晶莹爱液,纤指情不自禁
的伸入其中,想要给自己一些安慰,填补那已是湿滑泥泞的淫花蜜穴。然而纤弱
手指,又如何敌得过男儿的粗硬肉棒?贺紫薰一面狠命搓揉着自己那对豪硕的丰
胸,一面将纤指深入湿滑的花径当中前后窜动着,却仍止不住下体空虚!
难耐的燥热,似熊熊欲火焚,烧灼女捕的理智,催促她为追逐肉欲而付诸行
动!但见贺紫薰起身,性感火辣的娇躯扑上墨天痕背脊,胸前饱满丰软的绵乳率
先紧紧熨压其上,接着,平坦的小腹,修长玉腿,皆紧挨着爱郎的肌肤,轻轻磨
蹭起来,玉臂更是环住爱郎胸膛,两片柔唇在他耳边呵气不止!
感觉身后的赤裸娇躯滚烫灼热,而身下少女的秘处清凉畅爽,墨天痕品味着
性感与清纯两般绝色的「冰火二重天」,只觉浑身舒爽难耐,精关渐渐松动!他
无甚经验,之前彻夜金枪不倒,也是因为阳脉闭锁,阴气不流之故,如今他已阴
阳贯通,不再锁阳,感到那畅爽而美妙的酸麻快感从背脊一路来至小腹,传递到
整个茎身,不由浑身一颤,肉棒也随之激烈鼓胀抖动起来!
只听一声快意的低吼,墨天痕终是再难忍耐,精关彻底一开,数股当日未曾
被玉兰姬吸出的童子精阳破关而出,如泄流之洪一般,灌满身下少女的花房深处!
梦颖下体冰凉,感受此阳精,更觉灼烫,也不禁连连娇哼,蛮腰猛抬,娇臀
骤停,蜜穴嫩肉剧烈收缩,舒爽的泄出饱含初阴真炁的汩汩阴精!
欲林祭上,玉天一与药王绑缚墨天痕作引,又合快活林所有骨干催化大祭,
为的便是将梦颖体内的初阴真炁吸出,再分配给众人。这初阴真炁若未经特殊的
双修法门转化归纳,贸然与人行欢,女子高潮时会对男子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
威胁性命,然彼时经摧花药王处理,梦颖体内的初阴真炁已变为纯净的先天阴气,
不但对人无害,反而极为滋补养元,对提升功体大有助益。
墨天痕泄精之后,只觉肉棒内外皆是阴凉一片,一股纯净阴元随着自己的肉
茎缓缓流入体内,而这股阴元仿佛有意识一般,主动向阴脉流去,霎时间,他阴
脉内真气迅速壮大,转瞬已是充盈满溢,向阳脉逆流!
「这感觉是……」墨天痕察觉体内异变,还未多想,却听身后贺紫薰不悦道
:「怎么这次这么快……」墨天痕不解她为何遗憾,问道:「薰儿,你怎么了?」
俏丽女捕撅着嘴道:「你们两个满足了,我怎么办呀?」墨天痕尴尬问道:「要
不……我们继续?」贺紫薰自是希望二人继续完成先前未完之事,当即转至墨天
痕身前,将他从梦颖身上推开,直躺在床尾,一把捉住沾满二人阳精爱液的肉棒,
迫不及待的塞入了自己早已湿漉不堪的蜜穴之中,进而狠狠坐下,一套到底!
墨天痕年少血旺,当然放的了两支连珠箭,刚射过精的肉棒也未曾疲软,加
上佳人倾力求欢,自然不会推拒,配合的捏住贺紫薰胸前翻飞雀跃的巨乳,挺腰
抽插起来!
然而,就在墨天痕与贺紫薰再开战局之时,二人谁也不曾注意到,躺在床上
刚被注精的圆脸少女正经历着可怕的噩梦!沉浸在巨大的舒爽中泄身的绝色少女
眼前,竟显出了不可思议一幕!迷离间,梦颖只觉眼前出现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
的身影,缓缓化作了摧花药王徐如玉的模样!而她的脑海中,一句句淫猥之语也
正在不断浮现!
「既然已经知晓老夫宝贝的好处,何必再佯装抗拒?」
「你其实已离不开老夫的肉棒了,除了老夫,再没人会给你这般的快感了。」
「乖,顺从你的欲望,与老夫共享人世间最为极乐之事吧!」
「我……我不要……」轻声的呢喃,无力的推拒,淹没在贺紫薰与墨天痕疯
狂的交合声中,宛如蚊蚋,细不可闻,但那宛如噩梦般的可怕景象,却一刻也不
曾从她面前消失,反而愈加清晰!
此刻,梦颖的脑海中,当日在欲林祭上与摧花药王疯狂交欢的情景不断涌现,
那日所经受的快感也借助方才泄身的快感被不断忆起,直烙身心,竟让她在毫无
刺激下再度小泄阴精!
与此同时,久旷而得肉棒安抚的贺紫薰脑中,竟也不自觉浮现出她当日与玉
天一父子不停交合的媚态,她此刻所得的快感越多,脑中的画面与欲念也就更加
清晰,但她自己却毫不自知!在蜜穴中不断传来肉欲快感之时,性感火辣的女捕
心中,却竟是在追逐着欲林祭那日所享受的极乐之感!
本该是伤心忘怀之事,此刻在竟同时在二女心中不断涌现,仿佛那日的凌辱
非是受辱,而是一件令人怀念的过往,令她们出一心追忆,不断求索!
而在楼道中,那道正在自渎的身影,一面嫉妒的看向楼下交欢的三人,一面
浑身剧颤,捂嘴闷哼,似是也到达了高潮之刻!
创作拾遗:金钱山庄与金成峰父子碧海创作之初,因为总体故事框架,定下
了三部十二卷的篇幅,但在第一卷行文过半之后,发觉原本第一部需要讲述的故
事仅仅三卷的篇幅远远无法呈现,于是我将原本第一部的四卷故事拆成了两部六
卷,并将原定的终点「北海之行」改为葬雪天关,那么,作为第一卷的最终守关
boss就需要有所改变。原本设定中,守关BOSS是北海妖族一名95的大妖,即「墨
血北向启江湖」的真意,但这么做的话,第一,篇幅会有所不够,第二,主角的
武力势必成长过快,这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所以,原本设定为关前小BOSS,定位
和玉天一差不多的老金就被「提拔」到守关BOSS的位置,同时也给金钱山庄做了
更详细,更能影响后续故事的设定,将它作为小墨本卷需要攻陷的最强势力。
在原初的设定中,小墨是直接被抓到金钱山庄面对金成峰的,但既然金钱山
庄在本卷故事中的地位提高,那么就不能同描写鸿鸾双门的方法去套用金钱山庄,
这样会使故事重复,乏而无味。所以,在小墨在金钱山庄本来就需引出众生彼岸
金馒头这条线以外,我又为金钱山庄增加了八卫和四护,以匹配其地位该有的实
力,也以与一众高手的对决,展现小墨阴阳贯通后的威力。当时在出文之际,我
便在群里感叹,之前老在写小墨和别人联手打BOSS,这次他自己变成了BOSS,感
觉很微妙。
二版设定中,原计划有着小金老金3P陆妈的戏码,之后会让小墨与老金对决
之时再度突破,达成与老金至少平手的局面,再由烈如来出面彰显台柱之威,但
这样一来有几个新的变数:其一,快活林之战后,玉天一逃脱,而他的到来,如
果对陆玄音做些什么,那会是相当有看点的地方,毕竟他已与小墨结下杀亲血仇,
这么一来,先前伏笔的「偷看的小金」,以及之后的父子3P便改为由玉天一和金
成峰的合力调教,并将之后的4P大战略过。其二,以金钱山庄的财力地位,笼络
的可以说是除三教外最顶尖的一批人才,这些人或成名已久,或有真材实料,想
让小墨杀鸡屠狗般打败他们再跟老金打平手,不但侮辱守关组织的地位不说,也
使得「逆境中成长」的主题变为龙傲天式的爽文风格,这不是我想要的,于是在
之后的三场连战中,我设计让小墨拼尽全力,后手尽展去打败四护最强者,并依
据当时二人的武力差距和体力差距,营造出BGM 《武魂血胆》中所展现的悲壮与
不屈,在几乎绝望的时刻,再安排烈如来登场,这么一来,虽然可能会有不少看
官不爽,觉得主角依旧弱鸡,还要靠抱腿,但实际上,与几乎不可战胜之敌的战
斗中一直表现的刚正不屈,才是对小墨真正的刻画,而在悬殊到几乎碾压的局面
下,烈如来的登场,气势将比之前设计的「平局时登场」要强上许多,至少不会
给人「这和尚是来抢人头的」错觉。
说完故事,再说下人物的设计。金成峰的人设是个捡到宝物,三十年顺风顺
水的富商,这点不曾变过,但在其出场之前,因为其地位变动,我便又给他增加
了一条「地痞流氓出身,满口脏话,暴发户嘴脸的粗鄙土豪」这样的设定,以突
显他与陆玄音肉戏中二人身份、性格、言行举止之间的反差,烘托肉戏效果,同
时也让人物变的比较讨厌(或许有些人是喜欢)。而小金,初始设定时,就是一
个「常见的」富二代嘴脸,好色,挥霍无度,为人不顾他人感受等等,但这样的
人设,各位是否有些眼熟?对,没错,第一卷里,已至少出现三个类似的人物—
—宇文魄、杨宪源、叶纶。其实当时叶纶出现时,是想要给贺紫薰这里增加一条
悬念的支线,给他的定位也是一位地道的跋扈的官二代形象,但如果那样刻画,
他就与他的两位前辈重叠,变的脸谱化,所以我给他加了点「痴情」,让他在心
性上与前两者有所区分。到了小金这里,我自然也想着规避上述的问题,于是小
金的性格便有了如今的变化——一样的好色、粗鄙,但在魏讽调教下,尊师重道,
跟老爹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其实内心很亲密,在最后挺身为老爹挡刀的时候,
其实我自己是被震撼到的,小金这个人物着墨虽然不多,但在我自己看来,是有
其闪光点的。
最后,对于陆玄音与老金父子和玉天一的4P大戏让我数言略过,实在是抱歉,
一来一时兴起,想要来一段女体盛试水,二来陆妈的肉戏几乎占了目前全文的一
半,也该休息休息了,当时群里希望把这段详写的呼声也是极高,这里我建议,
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可以就此自撰一篇番外,以补其亏空,我自然是欢迎之至。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最终章《彼岸弦音-9》
乐7 :三教先天乐8 :战歌狂嚣
第十二章《彼岸弦音-9》
曲线火辣的性感柳腰如水蛇般尽情扭舞着,挺翘浑圆的丰腴蜜臀倾情击打在
男儿腿股上啪啪作响,两团硕大丰软的乳球晃荡不已,雀跃生波,月光映下,如
瀑青丝漫天挥洒,却在被香汗束成几缕熨在光润额前,配合上贺紫薰的姣柔的面
容、妩媚的神情,构出一副绝美诱人的春宫画卷。墨天痕少年心气,被眼前这般
绝世美景所震慑,纵然刚刚射出精华,欲火却仍是膨胀未熄。
此刻,墨天痕虽觉阳物微酸,却丝毫不减欢爱之舒爽,耸腰怒挺间,较之前
更为坚硬的肉棒闯径破穴,直捣黄龙,将身上的妩媚娇娃顶肏的娇吟连连,青丝
乱舞!
这时,刚被授精的梦颖也缠了过来,白皙弹嫩娇躯躺在男儿身侧,轻吻着他
瘦弱却精实的胸膛。墨天痕怜爱的轻吻着少女的前额,又一路向下顺着吻过她小
巧可爱的鼻尖,与她那轻薄粉嫩的娇唇吻在一起。
下面是身材火辣,名动西都的女神捕奉穴侍弄,身旁是可爱清纯,青梅竹马
的绝色少女倚靠娇躯,墨天痕尽享齐人之福,只觉身心畅快,也放开手脚,一手
抓住贺紫薰摸胸一手环过娇小身躯,抚弄梦颖的酥乳,只觉二人乳峰各具特色,
一者大小适中,娇弹滑嫩,一者沉重压手,质地绵软,却皆是手感绝佳,妙意难
言。
梦颖此刻脑中不停闪过当日在快活林时与药王交颈欢爱画面,那般滋味宛如
与生俱来一般深刻骨髓,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重温那日的快感,更让方才已得一
次高潮的她更觉空虚!但肉棒只有一根,且正被别人霸占,陷入情欲中的少女只
得将雪白的娇躯又往男儿怀中靠了靠,一面深深吻住墨天痕,香舌胡乱伸,一面
张开玉腿,将仍在趟水流精的粉嫩蜜鲍贴住爱郎的腰间前后磨蹭起来。
少女的肌肤细腻柔滑,极富弹性,触感可谓绝顶,墨天痕自是受用无穷,右
手在她玉背娇臀处上下游走间,只听少女轻吟浅喘,眼中爱欲外流,极是魅人,
身下肉棒不禁也涨大变硬了几分,撑的绝色女捕的蜜穴中鼓鼓胀胀,难留缝隙!
这一轮,连番作战又有佳人不断刺激的墨天痕更为持久,金枪足立两刻有余,
精关却依旧稳固如初。贺紫薰被他时不时顶中娇嫩花芯,腰身愈渐酸软,足足泄
了两回,终是软软的倒在男儿怀中,翘股却仍微微的起伏着套弄着那根肉枪,不
舍停下。随着她动作缓下,墨天痕快感快意骤减,当下放开怀中娇娃,一转身将
贺紫薰的惹火媚躯压在身下,鼓劲狠戳猛捣起来,直捅的女捕头媚吟连连,乳波
激荡,纤腰倏挺,浑身猛颤!身下也随之泛滥成灾,爱液四溅,阴精狂涌,美美
的再攀巅峰快感!
望着平日干练英气的性感女捕被自己肏弄的媚态横流,宛如抽去骨头般软软
的瘫在床上,墨天痕颇为兴奋与自满,却见梦颖又爬了过来,一双圆眼渴求的望
着他那根已然贲起的肉棒,于是道:「梦颖,你且转过去,我从后面试试。」
梦颖自然是万分乐意,乖巧的调转身形,将肉嘟嘟,弹嫩嫩的白皙翘臀高高
抬起,亮出她粉红玉嫩的绝美鲜鲍,蜜穴中爱液满溢,期待着爱郎的再度光临!
墨天痕此刻意气风发,也毫不客气,将刚从美丽女捕体内抽出、还沾满她甜
美蜜汁的肉棒对准眼前绝色少女的嫩鲍蛤口,轻车熟路的破开嫩穴中的层层美肉,
「噗嗤」一声直抵深宫花蕊!
后背推车对墨天痕而言,算是新奇的姿势,角度不同,绝色少女蜜穴中的触
感也与之前不尽相同。望着梦颖光滑玉洁的纤腰美背与少女特有的玲珑曲线,墨
天痕尽情而动,肉棒在少女体内左突右撞,小腹上的肌肉与不停重重的撞上她挺
翘浑圆的肉臀,激出一片粉光荡荡,颤颤巍巍,晃眼魅人!
然而墨天痕毕竟新手,情趣懂的不多,一个姿势往往是一用到底,不懂更换,
这般从后肏弄了梦颖一刻钟左右,他终觉精关渐松,也不想忍耐,卯足力气大力
抽送起来。墨天痕不通技巧,前插后抽,节奏颇为单一,但梦颖身子之前已大泄
过一次,此时正是敏感之际,哪堪的男儿突然加速?顿时浑身一软,倒落在床,
粉嫩的肉臀朝天高高撅起,宛如隆起了一座洁白而弹润的肉丘,与腰身之间的弧
度柔滑顺畅,煞是迷人。
这一下,男儿的肉棒那每次贯入少女体内时都更加深入,力道也更足。梦颖
秀丽的小脑袋无力的枕在臂膀上,樱唇中发出「呜呜」的低吟,任由身后的爱郎
如打桩一般对她大肆挞伐,柔软的腰肢随着男儿的每次深入而起起伏伏,弹力惊
人的翘臀更是被顶撞的粉红一片,如蜜桃一般可爱诱人!
终于,浑身无力的可爱少女再也经受不住从蜜穴中不断涌来的如潮快感,随
着如黄鹂翠莺般的一声娇啼,绝色少女的螓首修颈同时上扬,胴体曲线宛如上弦
皎月一般玲珑曼妙!同时,她的小腹玉胯激颤不止,股股饱含初阴真炁的精纯阴
精从花房蕊口喷射而出,如清凉溪瀑,再度浇淋在男儿肉棒之上!
墨天痕再度感受到那令人舒爽的清凉之意沿着肉茎汇入经脉,涌入全身,说
不出的畅快醉人。可那先天阴气极具滋补效果,入体后阴阳天启自主激发,转阴
化阳,再以阳补阴,自成周天,生生不息,反令他松动的精关稳固起来。望着在
床上一躺一趴的两女,又看了看自己依旧抬头挺胸的「小兄弟」,墨天痕不禁一
阵气苦,对自己开起了玩笑:「这难道真要我去找柳姑娘吗?」
这时,却见贺紫薰眼中春水浓郁,媚意生波,向他张开双臂,露出雄伟的胸
怀,眼神迷离的嘤嘤唤道:「墨郎,再来呀!」另一边,梦颖亦回过头来,摇晃
着粉臀雪股对他道:「天痕哥哥,刚才梦颖好舒服,梦颖……梦颖还想要!」
两位神韵迥异的却风华绝代的佳人同时媚语求欢,还未发泄的墨天痕哪里招
架的住?当即开心的提枪上阵,捉住贺紫薰脚踝将她两条修长浑圆的玉腿架在肩
上,挺棍插入她依然湿濡润滑的蜜屄间纵马狂驰起来!贺紫薰那仰躺的娇躯宛如
在浪中行舟一般晃荡不歇,胸前乳峰摇曳不止,波澜壮阔!
梦颖此时也爬行着凑了上来,揽住男儿肩头送上香唇热吻。墨天痕被二女撩
拨的兴奋不已,也不再有所顾忌,拔出湿淋淋的肉棒,指着贺紫薰正颤动的娇躯
对梦颖道:「你趴上去好吗?」梦颖不知他要做些什么,但仍是乖巧的听话照做,
一大一小两个绝色佳人的娇躯就这般叠在一处,一媚一纯的两张绝世容颜相对生
辉,两绵两弹四座乳峰挤在一处,软者平铺如饼,乳脂四溢,娇者深陷乳窝,掩
埋春光,却更见销魂之景!而在二女下身,两幅唯美玉鲍纵向而列,上者阴皋隆
翘,肉瓣丰实,粉嫩多汁,下者一线密闭,艳如淡桃,光滑水润,皆是世间难得
一见的名器,让用过之人皆赞不绝口。
墨天痕自然不愿去想到眼前的这两件玉鲍曾给玉天一、摧花药王那等下作淫
贼恣意使用、玩弄过,在他眼中,这是天为了弥补他此生厄劫而赐赠的礼物,自
然是万分珍惜。只见他先扶住梦颖娇弹挺翘的肉臀,一棒杵进她宛如粉红馒头一
般的牝口玉门,感受着少女蜜穴中的软嫩美肉所产生的惊人弹性与箍力奋勇驰骋,
数十下后,又拔沾满少女晶莹蜜汁的雄物向下探去,寻得火辣女捕的一线天门,
挺棍便刺!
梦颖人小体娇,在墨天痕一番肏弄下极是舒爽,趴伏在女捕肩头,发出如小
猫一般轻鸣,贺紫薰身子更熟一些,比梦颖也更敏感些许,膣腔再度被充实之际,
穴中嫩肉也随之裹覆住整条肉棒,饥渴的将它往蜜穴深处吸去,发出一声舒爽的
轻呼!
墨天痕玩的兴起,肉棒一会在性感女捕的一线名屄中纵情驰骋,一会又在绝
美少女的馒头粉穴中恣意突刺,直将两女肏不由自主的抱在一处,发出阵阵销魂
蚀骨的媚吟!
两个美人同床受棒,虽心有欲念,却无欲林祭加持,时久难承,墨天痕棍御
二美,激情勃发之下,也渐感精关松动。他不懂此处节制,只知随心所欲,故而
按住梦颖娇弹的肉臀狠命的冲刺起来,直肏的小美人娇吟不断,雪股猛颤,这才
将汁水淋漓的肉棒拔出,送入其下贺紫薰的一线天关之中,开始一轮新的狂风骤
雨!
贺紫薰被男儿狠猛肏干的极是舒爽,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身上的娇小裸躯,惹
火修长的玉腿盘住爱郎腰间,不出片刻便已不堪挞伐,花房猛然一缩,再度美美
的泄身高潮!而墨天痕亦感极限将至,一轮痕冲之后,将龟首重重顶上性感女捕
的花芯嫩肉,积蓄已久的阳精喷薄而出,如热箭般一股股的重击在火辣美人的花
房深宫之内,转眼便将她的神圣花宫填的满满当当!
「哦唔……」贺紫薰虽仍在追思欲林祭时的狂纵快感,但花房内盛满爱郎的
浓稠阳精却让她心中极是幸福与满足,柔柔糯糯的对墨天痕道:「墨郎……你射
进来好多……让我给你生个宝宝吧!」
墨天痕自是感动万分,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却说不出任何感激之语。梦颖此
刻已是迷迷糊糊的趴在贺紫薰身上,但听到二人对话,眯着眼睛小声嘟囔道:「
我……我也要给天痕哥哥生个宝宝。」哼罢,却从瑶鼻里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鼾
声。
二人皆觉好笑,墨天痕把梦颖轻轻抱起,让她在床上换了个姿势安心睡去,
自己则找来干布为贺紫薰擦拭起欢爱过后一片狼藉的私处。一切忙完,他便重新
整了整方才在二人欢爱时被打得凌乱的地铺,准备睡去,不料贺紫薰又一头钻进
了他的被窝。
墨天痕只道她又想要,便自然的伸手去把玩起她胸前那雄伟之物,却听贺紫
薰道:「小床不够两人睡,我在这与你挤挤,你可不要再做非分之想了。」
墨天痕只觉好笑,明明方才已经做过那么亲密之事,现在却成「非分之想」
了?但好笑归好笑,他仍是乖乖抽回了手掌,安心睡觉,不再多做事情。
贺紫薰借着月光望着男儿棱角分明的面庞,眼中柔情蜜意纷涌而现,有他在
身边,心便能安,噩梦,亦将不存!
直到楼下三人皆发出错落有致的鼾声,隐在楼道中的那人方才缓缓起身,疲
惫而小心的向二楼慢步走去,而在那身影原本停留过的地方,一滩水渍正在木板
上缓缓蔓延!
* * * * * * * * * * * * * * * * * * * * *
墨天痕与双美春风一度,行欢做爱,一尝人生快事。但同一片星空之下,中
原极北的葬雪天关脚下,却有数道黑影借月色掩护,汇聚到天关不远处的一座无
人小屋之中!
随着「呲」的一声轻响,原本黑暗的小屋中倏然亮起一道光明,一人用火折
点亮了房中油灯。昏暗灯光之下,五名蒙面人正围坐一圈,目光却齐齐投向不远
处的墙角,那里,一名面容冷艳高贵,俊逸绝尘,气质却冷峻阴寒,邪气逼人的
黑衣公子抱臂而坐,虽身处陋室,却难掩其身自有的王者霸气!
「都到齐了?」那黑衣公子平静的问道。
五名黑衣人齐齐拜倒道:「参见少主!」
此人,正是墨家灭门首凶,蒙面黑衣人少主——呼延逆心!而那五名黑衣人
其中四人,正是当日与呼延逆心同赴墨家、大开杀戒的蜻魅、惊煞、螟蜮、蛮魌,
而点灯的高壮大汉,正是在鸿鸾与呼延逆心碰头的「大庄主」——决戾!
呼延逆心一双阴邪凤眼扫过那几名下属,对那领头的高壮大汉微笑道:「决
戾,先汇报一下我不在这段时日,你们将我之布计各自完成多少吧。」
决戾一拱手,道:「禀少主,金钱山庄的兄弟来报,山庄财私已被洗劫过半,
烈如来虽全力平息民乱,但其中大半财物已被我们取回,运往秘地。」
右手边,蜻魅接着禀告道:「金钱山庄往西域的最后一批货物也已送达,我
等往西域输送战备物资一事,已竟全功。」
蛩魇亦道:「少主,蝥魉传来消息,各地情报网皆已探得西南邪物行动,其
组织名唤『千佛鬼狱』,乃是由极似我们的人类所构成,旨在颠覆锦朝社稷,创
立『邪鬼江山』,据最新一次汇报,其最远一支人马已近东京邑锽. 少主,虽说
这『千佛鬼狱』至目前所行之事,与我等算是一路,但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属
下只怕会节外生枝,影响我们的大计。」
却见呼延逆心摆摆手,轻松道:「不必担心。具体情况,我已令黯魃查明,
此事说来也巧,竟是由我一手造成。」
在场其余人皆是不解,只见呼延逆心又道:「那是百年前之事了,不过一段
插曲,我当时也并未放在心上,不料今日竟发展成这般局面,想来是无心插柳,
却得天助。」说到这里,呼延逆心脸上笑意渐浓,自信道:「百年之种,今始成
林。千佛鬼狱出世,定能为我们谋得最大的利益。不过这般局面要如何利用,倒
需我好好琢磨一番。」
众下属皆是好奇,正向追问具体情况,却听呼延逆心又问道:「北海裂龙眼
情况如何?」
只听螟蜮答道:「禀少主,裂龙眼近五十年来异动渐频,神封剑印已现松动
之相,北海帝邪一脉正积极找寻破印之法,想来那『禁忌中的禁忌』不久便能再
现世间。」
「嗯。」呼延逆心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诸位做的不错,待父尊荣归之日,
尔等定是首功之臣!」
众邪人知晓呼延逆心不愿再多言千佛鬼狱之事,也不敢再问,忙拜倒称谢,
但起身后,却相互使起眼色来。呼延逆心看众人神色有异,微微一笑,道:「你
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决戾面色微一迟疑,上前一步,问道:「少主,您的伤……?」
呼延逆心面色一沉,恨恨道:「混沌郎君,果然不凡,一掌之伤,竟令我至
今无法痊愈。但你们也不必担忧,此伤已复半数,不日即可无恙。」
另一旁,蜻魅鼓足勇气上前道:「少主,属下有一事不明,另有一事相乞。」
呼延逆心道:「先说问题吧。」
蜻魅小心翼翼的道:「少主,您雄才伟略,胆谋过人,属下们皆是打心里佩
服,但您最近几招兵行险著,太过冒险,属下认为,尊皇大计之前,还是稳妥一
些为好。」
呼延逆心面色一凝,道:「你这是在指责我玩乐优先,将父尊的计划敷衍而
为吗?」
蜻魅忙跪倒在地道:「属下不敢。」
呼延逆心冷声问道:「那你此话,有何依据?」
蜻魅虽是浑身颤抖,却是鼓足勇气道:「少主息怒,请听属下说来。依属下
所见,少主冒险之事有二,其一,孟坪之战,我们探得朝廷动向,引千鎏影前去,
一是想助快活林取得初阴真炁,并削减锦朝神将战力,以此让其成为威胁锦朝的
存在,从而牵制住朝廷视野,二则是想将墨天痕留在彼处好随时监控,探问墨心
石下落,但……其结果如何,少主想必已经知晓。」
蜻魅说完,抬头望了呼延逆心一眼,却见他神宛如冰锥,令他遍体生寒,忙
又低下头去,不敢作声。
却听呼延逆心轻叹一声,竟道:「你说的不错。」惊的蜻魅慌忙抬头,只见
呼延逆心接着道:「我本是想将墨天痕留在快活林,一边折辱他,扰乱他的心神,
一边问出墨心石下落,同时探得了朝廷兵马情报,吩咐快活林密切注意其动向予
以痛击,这本是一箭双雕的计策,不想朝廷竟有如此手笔,令即将出征的四大神
将齐至,连久未领兵的北落师门都被请出山,看来朝廷三教仍不乏能人,是我托
大了。」
决戾在一旁沉声道:「少主,是否是因为那个人对朝廷话事者加以建议,才
导致有这回出其不意的大围剿?」
呼延逆心沉吟片刻,摇头道:「此事我亦有考虑过,但那人能说的,无非是
快活林在鸿鸾的所作所为,并非针对我们。应是有能人看穿我背后谋划,施下雷
霆手段,是我小瞧他们了。」
决戾眼神亦变的阴狠沉冷,对呼延逆心道:「少主,那人屡次坏我们好事,
是否要……」说着,他手掌在颈间一抹,显然是动了杀念。
呼延逆心摆手道:「不必。事情还在我掌握之中,我们继续依计行事便可。」
随后又道:「蜻魅,你的其二呢?」
蜻魅见呼延逆心坦率的承认自己的失误,心底胆气也壮了不少,挺起腰杆道
:「其二,少主明知墨天痕与金成峰武功差距甚远,且金成峰狂妄自大,行事向
来只凭一己好恶,此回却任由墨天痕只身前往金钱山庄,若他死在那里,失却了
墨心石的线索,尊皇大计岂不落空?」
却见呼延逆心哈哈笑道:「蜻魅,你也太小看我了。」随即起身道:「你列
我两点错处,我便以两点驳你。其一,墨天痕那小子身负混沌郎君的阴阳天启,
在快活林一役中又突破了闭月永劫草的锁阳之限,提升之速、内元之精,皆非你
们能料。以他那时的武功,金钱山庄地界中除了金玉卷侣和金成峰,又有谁能奈
何的了他?即便他被人车轮战败,那小子又哪会跟没有冤仇的陌生人拼命?其二,
我早知金成峰会为美人而下杀令,信件不过口头提点,真正需要的,是让他调动
起金钱山庄地界内的游侠散武,而这其中,我已安排了大量人手,金成峰身边的
绝金四护,亦有我们的人在其中,正是有这些人在,我才能确保让墨天痕到达金
钱山庄,为我除去金成峰!」
蜻魅不解道:「少主,即便墨天痕如您所说功体突飞猛进,但与金成峰仍有
不小差距,怎能将希望全数寄托在他身上?」
「全数?」呼延逆心哈哈一笑,道:「蜻魅,你之智计虽高,却仍是不足,
高明的赌徒,赌注从不会只押一处,你以为,为什么烈如来好巧不巧,会出现在
金钱山庄?」
蜻魅神情似是恍然,转瞬又浮现出更多不解。呼延逆心接着道:「金成峰这
数十年来,打通商路,将大批军备物资运往四界,算是为我等大计做出了不少贡
献,但若想我大计功成,他之所做,便只能到此为止,所以,我将其这些年所谓
的『恶行』放出,为的便是引中原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的武者们前去讨伐,只
不过——」他突然一顿,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般的邪笑:「唯一一个现身的,竟只
有那只金秃驴。」
蜻魅仍是不解,道:「即然有此后手,那少主为何还任由墨天痕前去?」
呼延逆心不以为意,自信微笑,口中却言惊人之语:「因为若非发现烈如来
出现,墨天痕对上金成峰,将是必杀之局!」
蜻魅奇道:「愿闻其详!」
呼延逆心反问道:「你可还记得翼寒鸩之名?」
蜻魅道:「是我族五大上将,属下当然记得。」
呼延逆心道:「不错,翼将军乃我族药理宗师,临行之前,他特将其百年珍
藏之精品交于我手,这『比翼齐飞』正是其中之一,平日里,『左翼』与『右翼
』并无甚稀奇,但一旦相遇,便能瞬间取人性命!金成峰身边,我早已安排下人
手,随时可以对其施以『右翼』,而墨天痕那柄剑上,早在快活林之时,我便已
令人为它敷上『左翼』,若非当时烈如来赶到,金成峰便会死在这『比翼齐飞』
之下!而这『比翼齐飞』乃我族特有之毒,中原乃至四界绝无解法,亦不会有人
识得,此举,算的上是完全之策。」
蜻魅这才明白,金钱山庄之战,竟是一计两策,应对不同状况,对呼延逆心
更是佩服,当即拜道:「少主智计绝伦,文韬武略,算无遗策,属下拜服!」其
余四人也一同拜倒。
呼延逆心却道:「蜻魅,方才你说有二问一求,问你问过了,求你又有何求?」
却见五人全服跪伏于地,异口同声道:「求少主设法,救下蜱鬽!」
「你们……哎……」见下属齐齐恳求,往日意气风发,时时胜券在握的呼延
逆心却首次发出一声锥心长叹,道:「让他作为秣尉打入军营的人是我,让他暗
中维持北海秘密商路的是我,让他以买卖军妓为条件与金成峰合作的人也是我,
在我们整个大计当中,蜱鬽居功至伟,我……我又何尝不想救他?」
众人齐声恳求道:「求少主开恩!」惊煞亦道:「少主,可否再运作一番?
就算不能留在军营,也可让他在别处继续为您效力。」
呼延逆心叹道:「非是我不愿出手,此回因籁天声缘故,事已惊动白虎神将,
霍炳彪要亲自监斩,此人非是易与,在他眼皮子下耍手段,风险太大。」
决戾含泪道:「真的别无他法吗?」
呼延逆心紧抿了下薄唇,摇头道:「只能……弃车保帅……」
顿时,灯光昏暗的小木屋之内,气氛陡然一黯,冷的宛如屋外刚起的风雪,
静的仿佛北海那空旷的雪原!
半晌,呼延逆心缓缓道:「成大业,难免牺牲,你们五千人当初随我前来之
际,便已将生死度外,如今只有尽全力去完成我族千年大计,才是对逝去战友最
好的交待。」
众人一抹眼泪,强压悲伤,蜻魅起身道:「不错,大计所成之日,战魂荣归
之时!万千英魂,神佑我族!」呼延逆心走至蜻魅身边,亦道:「万千英魂,神
佑我族!」决戾、惊煞、蛮魌、螟蜮纷纷起身,一同念道:「万千英魂,神佑我
族!万千英魂,神佑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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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邑锽,锦朝的权利中枢,亦是天下儒门总坛「昊阳坛」之所在。坛中广
场,占地百亩,四周旌旗猎猎,正中巨鼎燃香,是谓——天地庭!
天地庭中,群旗三分,各立三角,主旗之上,「儒」、「道」、「佛」三字
笔锋遒劲,自透正气!
此时正值午时,骄阳似火,照彻大地,有不少沙弥、道童、儒生打扮之人已
各自立于本派旌旗之下,紧张而又万分安静的等待重要时刻的来临!
晏饮霜便身在儒门阵营之中,身旁尽是书生打扮之人,武艺皆是不弱。数日
前,她于西都得遇父亲晏世缘将她带来此地。一直身居总坛之中的她,自然知晓
能来此地的,皆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而此地即将发生之事,令她心含无限期待,
一双星眸紧张的盯住那高阔威严的庭门!
就在三教众弟子目光注视之下,天地庭正门终于大开,渺渺佛音隔空传来,
四名僧者迈步而入,法相庄严肃穆,各具威仪!随即,庭中响起至圣诗号!
金刚释法明,五禅步轮回,往生极乐土,涅槃证慧锋!
早有儒门弟子高声通告:「佛门,天佛五座驾到!」
四佛者入庭,在「佛」字大旗下站定,却不曾落座,眼光复回天地庭大门之
处!
就在这时,天地庭外道音响彻,清圣空灵,四名道者执各式拂尘踏步而来,
鹤颜道骨,仙风自然!
清净不染梵龙变,无上常融入神观,玉隆腾胜非空果,玄觉平欲引妙传。
亦有儒门弟子高声通告:「道门,四梵天驾到!」
四梵天入庭,在「道」字大旗下站定,却也不曾落座,目光却往「儒」字大
旗下望去!
这时,众儒门子弟身后的第二庭门倏然开启,七道剑气飚飞而出,呈北斗之
形,钉于儒门大旗之前!随即,七道矫健身影化作儒风剑气,凌越众儒生头顶,
先后落在各自剑前,响亮诗号随之一唱!
狼牙破军禄存金,廉贞魄灵锦山河,少微潇然风忘俗,文武双曲百笑歌!
晏饮霜一眼瞥,那最后一个入场,落于锦绣剑后,身背长条布包的熟悉身影,
正是自己的父亲——傲笑风间晏世缘!
那负责唱到的儒门弟子此刻显得颇为激动,高亢声音中竟夹杂了些许颤音:
「儒门,问世七君子到!」
释门天佛五座、道门四梵天、儒门问世七君子皆至,此时天地庭中,已是盛
况空前,群英荟萃,然而就在这时,(乐7 )天外三光大作,儒风、圣气、道芒
汇聚天顶,宏大交织,浑然天成,震惊方圆百里,东京百姓见此异景,皆道神佛
临世,倒身便拜!
赫然,三道绝世剑影齐飞,同落天地庭,三道绝伦身影伴随超逸诗号,翩然
降现!
「佛剑释罪,斩三千孽根!」
「儒锋疏影,付百世经纶!」
「道光破晓,揽碧月青涛!」
但见慑天三光之中,佛者白衣肃立,闭目庄严,足下踏步生莲,儒女文质儒
雅,娴淑恬静,隐透侠骨贤风,道者持镜傲立,气度超然,仙中更显豪气,正是
名动天下的三教剑峰——梵海慧剑段尘缘、斜影疏楼商清璇、真阳碧涛海倾天!
三剑峰各自落于三教精英之前,同一时间,矗立于地的释罪、疏影、破晓三
剑腾空而起,各自归入鞘中!
(乐8 )就在三峰入庭之后,天外一道昊光突起,宛如九阳临天,可与灼日
争辉!昊光之中,一道当世超绝的身影,伴随绝逸诗号,直落天地庭!
化九阳,儒武纵穹宇,浩瀚苍黄。越贤圣,道负擎天志,诗礼无双!
来者年约四十,气质谦谦,一身灰色儒袍,正气内敛自发,风骨傲人,眼中
更有雷霆惊鸿,正是天下儒门总掌教——圣阳儒侠孟九擎!
随着孟九擎稳落正位,天外一道佛光乍现,金芒窜动,圣气灿然!随即,五
彩祥云驾临,云端之上,一名僧者持宝杖而立,伴随浩荡圣意、庄严诗号,按落
尘寰!
明阳淑世弘圣法,梵天慈海渡空门。菩提大愿玄纲振,萨埵净业赎世尘!
来者一头金色舍利汇聚,身披灿金袈裟,庄严肃穆,法相高深,正是当今中
原佛门总掌教——明阳圣佛帝梵天!
就在佛者步入天地庭之际,天外光华再现,无边道气铺天而来,清辉闪耀间,
但见一道绝世仙影飘然而现,手中拂尘猎猎而舞,八卦仙袍如鹤展翼,口中诗号
随风而至!
素心巧观冲盈,天地正法自然,万物生生,谓之道玄,天地无常,谓之乾坤!
来者面如冠玉,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是中原道门总掌教——玉阳魁首道
乾坤!
三圣汇聚,昊芒、圣意、道气三光冲霄,寰宇震动,威不可撼,见者无不慑
服!
天地庭中,三教弟子尽皆拜倒:「恭迎掌教驾临!」
三圣示意众弟子起身,各自入座,三人却同时来到庭中的燃香巨鼎之前。
「阿弥陀佛。」帝梵天向孟九擎、道乾坤施以佛礼,道乾坤也以稽首还礼。
「圣佛、道魁二位前辈,久见了!」孟九擎却是躬身抱拳,向二人行礼。
道乾坤还礼以对,道:「孟掌教,你虽为孔圣(注6 )弟子,但如今已贵为
儒门总领,实不必对我二人再行晚辈之礼。」
帝梵天笑道:「儒家谦逊本分,孟掌教此是深得孔圣真传。」
孟九擎也回以一礼,道:「二位前辈说笑了。」
却听帝梵天又道:「孟掌教此回召开三教峰会,想来是为应对千佛鬼狱之祸,
希望三教协力而为?」
孟九擎道:「不错,既然圣佛直奔主题,那九擎也不多说客套话,此番以三
教正令请诸位前来,确实是为商讨如何应对现今愈演愈烈的鬼狱之事。」
帝梵天道:「老衲弟子段尘缘前日在来邑锽路上亦曾发现那些邪物,说明其
渗透之广,已非我等所能推测。」
道乾坤亦道:「那些邪物来历神秘,我等虽与其久日大战,却未曾探明其底
细,高手尽出,却也未能控灾止厄,只知其神出鬼没,杀之不绝,极为难缠。」
孟九擎昂首道:「对此,吾已有对策。」说着,转身道:「世缘,拿过来!」
晏世缘应声,缓慢向场中走去。他步履极慢,仿佛身负千钧重物一般,场下弟子
们不禁一阵哗然,有人小声议论道:「听闻这正气坛主轻功卓绝,但看他步履沉
重,怕名不副实。」晏饮霜心知父亲能为,也知父亲这几日健康完好,未曾有伤,
也不禁颇为纳罕。而天佛五座、四梵天等高手却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终于,晏世缘来到场中,将身后长条布包解下,双手吃力的递与孟九擎。孟
九擎亦是伸出双手,凝神接过,交接之际,明显能见儒侠双手一沉,显然是极重
之物。
晏世缘递过布包,向孟九擎一点头,随即足下风扫四野,转眼已归至儒门大
旗之下!在场众人见他轻功果如传闻中一般矫健迅捷,皆是不解,方才他为何会
如此「举步维艰」?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孟九擎扯开布包,将内中之物矗立于地,竟是一柄罕世
神枪!只听砰然一响,天地庭正中石板竟然难承神枪之重,龟裂下陷!
「这是……?」圣佛、道魁同感讶异,但不等孟九擎作答,博闻多见的二圣
便给出答案——「圣枪?众神默!」
「不错。正是众神默。」孟九擎点头道:「此枪可对邪秽事物产生克制,是
我从岿然好友处借来,已由劣徒煌天破应证,可对鬼狱之人造成极大威胁,正是
终结此灾的利器!」接着,他又对道乾坤问道:「敢问道魁,枪剑双流何在?」
道乾坤道:「真武双璧一路驱邪,耽误不少时日,此时并未前来。」
孟九擎双手递上圣枪,道:「放眼三教,枪法无人能出月冷星之右,此枪由
他持有再合适不过,不知道魁能否代为转交?」
帝梵天却道:「此枪分量极重,需得极大膂力与浩然正气相辅方能催动,『
银枪飞渡』虽枪法冠绝三教,但恐怕不适此枪,倒是孟掌教,令徒煌天破年纪虽
轻,修为已近三教剑峰,配合儒门浩然之气,当是使用圣枪的不二人选。」
孟九擎神色微微一黯,叹道:「非吾不想,而是劣徒无力运使此枪,况且,
他此刻正在伏羲绝谷学艺,不知何时才能归还。」
此语一出,三圣皆是一默。道乾坤忽道:「可否请圣枪主人出山,襄助平定
邪祸?」
孟九擎苦笑道:「若是岿然好友愿意出山,吾又何必寻找使枪之人?罢了,
此事暂且按下吧。吾还有一事,望与二位前辈相商。」
双圣皆道:「洗耳恭听。」
孟九擎当即正色道:「时天下遭逢邪祸,四界虎视眈眈,先有南疆暗桩伏我
清洛,又有西域暗流潜我孟坪,北海妖族常犯天关,未曾间断,故此,为练自身
技艺,为护万民长安,吾提议,当请三教年轻才俊汇聚于此,开启三教武演,守
土安邦,浩镇山河!」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全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