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多响
(1)
那双青年男女表面上看来是很寻常,但其实并不寻常,起码那个青年男人是不
寻常的。
他们正在做的也是一件相当寻常的事情,可以说特别,亦可以说是寻常。他们
是正在那房间里相拥而吻。这种事情,两情相悦的男女一起做就是很寻常,但假如
不是与自己所喜欢的人做就不寻常了,而且可能成为大事。
她是愿意的,她的裙子都已经被掀起了,他的一只手钻进了她的衬衣内,而另
一只手则沿腿而上,已从侧面钻进了她的内裤之内。她发出低声的呻吟,因为有内
裤的隔着而感到不大舒服。
她终於把他的手推开了,而他则愿然很不愿意离开,热情地压到她的身上,她
隔着衣服亦可以感到那强劲而巨大的压力。的确是强劲之外还加上巨大,就像他在
衣服下面是收藏着一只巨大的电筒,也许比电筒更加巨大。
她微笑,笑自己的心理作祟。一个处女,当然是会有这种太大的恐惧,其实并
不是那麽厉害,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呢?
「等一等,小马哥!」她避开他那须脚满布而粗如砂纸的下颔∶「等一等,让
我起来!」
马怡阳移开了身子,让她从身下滑出来,她伸脚下床在地上站起来。他起先以
为她是要整理衣服,但原来她是解开裙扣,把裙子脱了下来。於是下身就只剩下了
一条内裤,圆滑而长长的腿子从裤管伸出,在暗光下是白闪闪的。
马怡阳忽然坐起身说∶「你在干什麽?」
「脱下来不是舒服一点?」她有点难为情地说。
「不要!」马怡阳说∶「雪芬,不要这样!」他几乎是狂暴地跳下床,替她把
裙子拉回。
「对不起!」雪芬楚楚可怜地说∶「你不要生气,我不是习惯这样做的,我从
来没有做过┅┅不过是为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马怡阳说∶「你┅┅会受不住!」
「人总是有第一次呀!」她说∶「我可以┅┅你的眼睛怎麽了?」她看见他的
眼珠好像红炭似的有光,不过一闪就没有了。
「你┅┅还是回家吧!」马恰阳说。
「你还生气?」雪芬说。
「不是。」马怡阳说∶「我爸爸快回来了!」
「但你说他去打牌,明天早上才┅┅」
「他忽然说头痛,提早离开了。」马怡阳说。
「别开玩笑吧!」雪芬说∶「你怎会知道?」
「我还是送你回家吧。」他匆匆拉好她的裙子,简直是把她拖出门口。
他倒讲得没有错,在门口就碰到了马怡阳的老父。
老人果然告诉她,忽然头痛所以提早回来。
当他们在讲着时,马怡阳的眼睛又变成红炭那样闪着,但不是面对面,他们还
没有看见。马怡阳是正在看着远处的黑暗中,那里有些黑影在鬼鬼祟祟地闪动着。
马怡阳忽然说∶「爸爸,你送她回去吧!我┅┅很不舒服!」
老头子不舒服,儿子也说不舒服,却叫老头子代送女朋友,这是一种不寻常的
提议,而奇怪的就是老头子亦答应了。他扶着雪芬说∶「我送你回去好了!」
雪芬没奈何耸耸肩,她一向都觉得马怡阳这一家人是有点怪怪的,既然老头子
说送她,就让老头子送好了,她也希望跟老头子联络一下感情。
马怡阳低着头进门口,但是并不是回家,只是在门里站了一站,便又再出来,
而且还跟着他们两个人。
老人与雪芬一面走一面谈着,老人所讲的话也使雪芬感到迷惑,因为他好像很
关心雪芬与马怡阳之间的感情发展成如何,但是又像并不鼓励。他没有明显地讲出
来,但雪芬却是有这样的感觉。
然而老人又并不是不喜欢她°°这一点雪芬亦是感觉得出来的。
因为心情混乱,雪芬并没有注意到有两男一女正在暗暗跟着她,更没有住意在
再远一点跟着的马怡阳。
那两男一女则是注意到马怡阳的。
他们其中一人搂着那个女的,另一个则走在旁边,三个都是新潮的青年,表面
上看来不太凶,然而这个时代的青年人,凶起来却是令人难以置信。
那个女的打开手袋,取出一把长而锋利的刀子交给搂住她那个男的,低声说∶
「宰了他们!我最讨厌老头子,要钱之外我还要命。」
另一个男的说∶「不要急,後面有人跟着!」
「管他!」那女郎说∶「把他也一起宰掉好了。」
「他又不走近。」那人说∶「假如他在那边喊起救命来,就不妙了!」
搂着女郎的一个把刀子一递过去∶「你去解决他好了,我们来对付这个老头子
和这个女的。」
「还是┅┅小心一点好!」那人说,他也不明白何以他会有这种恐惧。他看见
後面的马怡阳的限睛间中好像红炭似的亮一亮,但,这一定是错觉吧?人的眼睛不
会是这样的!但他总是感到心绪不宁。
他们推推让让,迟疑之下,机会就已经失去了。
雪芬住得并不远,她用锁匙开了门口的铁门,与老头子一起进去,又关上了铁
门。
三个新潮男女这时就迁怒於马怡阳了,他们向黑暗中一闪,再出来时已把马怡
阳包围住,两把闪闪发亮的刀子明显地表示出他们的意图是极端凶恶的。
「你们要钱吗?」马怡阳的脸上毫无表情地说∶「我给你们好了!」他伸手从
袋里掏出一个一元硬币。
「一块钱?」其中一个男的愤怒地说∶「你当老头子是乞丐吗?」
「乞丐给一元就太多了!」马怡阳说∶「一半吧!」他用两手的四只手指一扭
就把那枚硬币扭开成两半,把一半递上来∶「拿去吧!」
三个人呆在那里,没有人能用手指把坚硬的硬币撕成两半,马怡阳一定是用假
东西骗他们。
「要不要?」马怡阳问,他的眼睛忽然又像红炭似地亮起来。
那两个男的青年人,一个是心怯而冷汗直流,一个则是看不见马怡阳的那双眼
睛,因为马怡阳给他半块钱而大为愤怒。
两个人的反应都是以刀子向马怡阳袭击。
其中一人的刀子向马怡阳的腹部刺去,另一个则是迎头劈下来,那个女的则在
中间退後。动作忽然爆发,而下一步是大出他们之所料的。
迎头劈下的刀子给马怡阳一手托住,向腹部刺过来的刀子亦给他侧身闪过。马
怡阳把托住的那只手握紧,那人觉得这只手就像是给机器压住了似的,痛得尖叫起
来,跟着马怡阳把这只手一拉,这人便离地高起。马怡阳同时也一脚踢出去,踢中
那刺他腹部的人。那人给一踢,也是整个人离地飞起,而跌到十几尺之外。
他的同伴飞起来却没有飞开,那是因为马怡阳没有放开他的手,他就这样给马
怡阳拉着,在头顶上舞动。他恐惧地大声尖叫,那个女的亦大声尖叫起来。
在这夜深人静之中,尖叫的声音十分之刺耳。旁边一家人,像有一个人给吵醒
了,爬起身来望向窗外。
此时,尖叫声已经停止了。在望出窗外之前,他听见「隆」的一声,似乎有一
件重物撞在他的屋外的墙壁上,而那个女性尖叫的声音正在远去,却忽然停止,就
像已有人把她的嘴巴掩住了。
现在,他望向窗外时,看到的是令他难以置信的情景∶他看见其中一个青年躺
在远处的地上,头颈向後面扭曲,一动也不动,另一个就是撞在他屋外的墙壁上。
这个青年躺在他窗下的地上,也是一动不动,肩上流着大量的血,虽然光线并不足
够,他亦知道那是血,因为流血的地方,手臂已经没有了。
这个青年的手臂却是在十多尺之外的地上,虽然已经与他主人的身体分离了,
生命还并未立即失去,正在一搐一搐地动着。
这个看的人马上感到强烈的 心感,腿子也发软了,差一点就呕吐出来。然後
他连忙去打电话报警,也不去考虑会随之而来的麻烦了。
另一方面,那个女郎从昏迷中醒过来,她是晕了过去而被马怡阳抱走了的,虽
然她也有丰富做坏事的经验,但她也不能够忍受那种场面。她看着马怡阳执住她朋
友的手臂,把人挥动着在头上转来转去,後来手臂就与身体脱离了。
身体飞开,血淋淋的手臂留在马怡阳的手中,跟着马怡阳丢下手臂,向她走过
来,一手掩住她的嘴巴,把她抱起来,她就晕了过去。
现在她发觉自己的身上一丝不挂,躺在一片硬地上,头顶上有暗淡的灯泡之灯
光,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是地库之类,旁边有一条河在流着,应该是一条水
渠,因为边缘是齐齐整整,用三合土砌成的。
水中哗啦一声,忽然冒出了一个有红色发光眼睛的头颅,她恐惧地大声尖叫起
来,她的尖叫声在周围回响着,跟着就给那怪物的哈哈笑声遮盖了。
她再看清楚,才看见那个怪物原来乃是马怡阳,马怡阳似乎是正在那「河」中
游冰,现在身子冒出来。他冒出上半身站在那里,因此看来这河的水并不深,他上
身赤裸着。
她看见马怡阳的眼睛,又恢复正常了。
「你┅┅你想干什麽?」她问着忙把腿子合起来,身子亦蜷作一团,以免那麽
暴露。
「我脱了你的衣服。」马怡阳又笑着说∶「你以为我是打算干什麽呢?难道你
还害羞?你这样的人也会害羞?一个星期之前,你不是收取一百元代价,就肯让一
个老头子跟你好一次吗?」
「你┅┅怎麽知道?」她诧异地问∶「你认识我?」
「不,」马怡阳说∶「我还是今天才第一次看到你。但是,我有一双特别的眼
睛,我一看你,就看得出过去。」
「也看得到将来?」她问着,妩媚地微笑。
「也看得到将来。」马怡阳说∶「不过就可惜将来却看不到很远,只是一天两
天的事情,不过有些时候,我却可以看得很远,那是指在很远发生的事情。」
「你在开玩笑!」她没好气地说,因为没有人能够这样的。
「我不是开玩笑!」马怡阳说着,眼睛忽然又开始变化,眼睛变成了两颗烧红
了的炭似的。
「我正在看!」马怡阳说∶「我看见┅┅那个老头子┅┅他付给你一百元的时
候太不小心,让你看到他的袋里有很大叠钞票,在你看来是很多了,三千二百一十
五元。」
她恐惧地张开嘴巴,因为没有人能知道这件事情的,而这确实是真相。
「你说要打一个电话,是通知你那两位男朋友。」马怡阳说∶「他们在外面等
着他离开,劫了他的钱,也把他打死了,打碎了头骨,还刺了十二刀。」
她跳起来就想逃,因为这也是真相。
马怡阳一手执住她的脚踝,她扑倒下来了。她大声叫救命,但是马怡阳比她更
大声地哈哈笑起来,他们的声音在那里回响着。
「叫吧!」马怡阳说∶「没有人会听见的,这里是地下水道,有很清洁的水流
出来,因为前头就是滤水站,把剩馀的水流出来,我们头上就是马路,然而有人在
我们头上走过,亦不会听到你的叫喊声。」
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握住她,她怎样挣扎也是动不了,虽然他又不是一个特别
强壮的人,看来来普普通通吧了。
她放弃了挣扎,决定用女人最原始的武器美人计。她转过来说∶「既然你要,
我就给你好了,我会使你很快活,我可以跟你┅┅」
「这样才是有情趣呀!」马怡阳说。他的眼睛又已恢复正常了,但是他从水里
爬出来时却并不正常。
他下身也是赤裸的,她看见他那儿就像是一条婴儿的手臂,她从来没有看见这
样厉害的男人。强大当然是她所欢迎的,但是,强大到这个程度?
马怡阳露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微笑,蹲下来,一手执住她的腿子,就分开来。
这个女郎虽是阅人不少,却实在从未见过如此的巨大,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适
应,她就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她的初夜的时候。她呐呐地说∶「你┅┅你不要太粗
鲁!你┅┅得温柔一些!」
「也许。」马怡阳说∶「你应该教我,我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她说∶「你在开玩笑!」
马怡阳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是真的,我还是刚刚开始┅┅刚刚今天才感
到兴趣,刚刚才有这种需要!」
这个女郎不由得战栗起来。他还是第一次,那即是说他是没有经验的,她记得
有一次有过一个第一次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横冲直撞,笨得很,不过实在够劲,
所以,使她觉得很有特别的趣味。然而这个巨人也是第一次,假如亦是那样横冲直
撞,事情就不妙之至。
「你!」她忽然挣着腿子尖叫起来,虽然她的腿子就像给机器 住了似的,根
本挣不动。
「你的眼睛,在干什麽?」因为他的眼睛又红起来,又变成了像是红炭那样。
「我正在看看将来┅┅」马怡阳严肃地、慢慢地说∶「但是有些事情我却是看
不到的。我看出你很怕我,怕我会把你撕裂,我想看看┅┅最好怎样做┅┅但是我
看不到!」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假如是别人这样讲,她当然嗤之以鼻,但是,
马怡阳却做了许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这是有事实为证的。
也许马怡阳是有不少超人的本领,不过基本上,他仍然是一个人,而且亦是有
肉欲上的需要。他对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就很难忍得住天然的需要,於是他就向她
逼近过来。他贴住她了。
那女郎又颤栗起来,她总觉得这个不是人,向她贴近过来的实在乃是一件┅┅
一件怪物,简直像是透过放大镜看到这件东西似的。
她逼不得已,连忙伸出手去,说∶「我扶一扶你好了,你不要乱来!」
她是乾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兴趣。不过他倒可以弥补这一点之不足,她亦知
道男人在事前是会有润滑的分泌,但通常只是一点点,不够,然而马怡阳则是多得
很。
她扶正了,马怡阳就挺前。
润滑是足够了,但是仍然涨满得相当难受,幸而弹性勉可容纳。她很希望马怡
阳亦像她上次碰到过的初次男人那样,一触即发,那麽她就不需要忍受那麽久。
马怡阳倒没有一触即发,不过亦是差不多了。
他这件奇怪的异物还没有完全被埋没就抖动起来,她的丰富经验可以感觉到,
就像一个人刚刚把胶管子驳向水龙头,开了水喉,水还未曾到达花洒,但是已经可
以感觉到水的劲力了。
跟着就是强烈的喷射,使她慌乱地叫了起来,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强烈的喷射,
而且份量又是如此之多。
总有┅┅总有┅┅小酒杯那麽多?
不过也幸而总算完事了吧?
但是并没有。
跳动之後他并没有软化下来,而是只停了一停,又继续向前。这一次,就连剩
下来的那一截亦给埋没了。
她好像连胃部也受到了压力,而且他还未开始动作呢!这一次,她痛苦地尖叫
了起来。但是没有用,他一动、再动,她的感觉就像内脏都全部要裂开来了。
「不、不要!」她大声叫喊,声音又在那渠道之内回响着。
他已经放了她的腿子,她虽然乱踢亦不生效,普通的人遇到如此的挣扎也许是
会脱出的,他则不会,这就像太大的塞子塞进了太小的瓶口┅┅
马怡阳那双怪眼亦已经闭上了,享受着那精美的感觉,她虽然极力地推他、抓
他,也是完全没有作用。她的手指甲在他的身上抓出了许多血淋淋的伤痕,他亦是
浑无所觉,他的感觉此时是正集中在最敏感的地方。
他一再地狂攻,越来越猛。他的确是初次,不能控制,只知道动作越快感觉就
越强烈,而他的本能告诉他,他必须努力下去,才能达到那个从未经历过的高峰。
终於,又一阵爆炸性的销魂,狂潮再度喷射而出,比头一次的更加强烈。这之
後,他就静下来不动,停留在最深的深处,她却已经停止了挣扎和叫喊。
久久,马怡阳才张开眼睛,才发觉她的眼睛是圆睁着的。
她这双眼睛是圆睁着而一动不动,呆凝着的,连霎眼的动作也没有,她亦显然
是看不见什麽。
她已经死去了。
马怡阳亦可以感觉到,她本来就已经是凉凉的身子(因为她做这件事情全无热
情),现在已开始冷下来。
他开始退後,但这却并不容易,正如一只太大的塞子塞进一个太窄的瓶口并不
容易,塞好了之後再拔出来亦是不容易,尤其是原来塞子还胀大了很多。
不过,由於瓶口已裂,而且塞子现在也是正在开始萎缩,终於可以离开了。
马怡阳离开了她才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一大片的鲜血淋漓,这是从那个
女郎的身上沾到的,然而这个女郎并不是第一次,她是因分裂而死的。
「也许。」马怡阳说∶「你是应有此报的,你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是你出主
意把那个老头子杀死的,而且┅┅」他的眼睛忽然又变成了红炭似的,自言自语地
说∶「我可以看见过去┅┅你┅┅杀死了四个人,我杀死你是不太过份的。」
那个女郎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流着血,眼睛还是圆圆地睁着。
马怡阳把她推进了水渠之中,亦把她的衣服也丢了下去,流水迅速把人和衣服
也带走了。
水是一直在流的,血也不会往这个地方的水中留下来,因此马怡阳可以放心再
踏入水中,站在那里,让流水冲击着他的身子。
他也用不着动手,流水很快就把他的身子冲得乾乾净净,跟着他就爬回渠边的
地上,拿回自己的衣服穿上了。
他开始离开那个地方,沿着那水泥的渠岸而行,皮鞋踏在水渠地上的声音,在
这渠内空洞地回响着,不过大部份都给流水的声音遮盖了。
他走了一盏灯、两盏灯的距离,到了差不多到达第三盏灯的时候,那里有铁梯
通到渠顶上去,铁梯的顶上有一块大大的方形金属盖子盖着。
马怡阳爬到了铁梯的顶上,本来他是只要把盖子托起就可以到达头上的路面,
但是他却停下来,等着。因为此时,上面的路上有一个巡逻的警察正在巡逻,马怡
阳的眼睛可以看到。
那个警察走了之後,马怡畅把那盖子托起而爬上去,出了渠外的地面上,又把
盖子放了下来。这个出口处原来就是一条小巷的尽头,这是一条死巷。
马怡阳不慌不忙地走出小巷。
刚才经过了的那个警察,此时却又走了回来。他说∶「唏!你!站住!」
马怡阳站住了,那警察走到他的身边来,怀疑地看着他说∶「怎麽?你是刚刚
从这小巷里出来的吗?」
「是呀!」马怡阳说。
「怎麽我没有看见有人进去,却看见有人出来?」警察问着,又向巷内望望∶
「这小巷又没有别的出路!」
「我也看见你巡过的。」马怡阳说∶「我本来就是在巷里面。」
「你在里面干什麽?」那警察问着,一面打量着他。他看见的马怡阳是一个温
文而并不强壮的人,看样子是不会做坏事的。这个表面的判断,可能也就是救了这
个警察的命了。
马怡阳说∶「我┅不舒服┅┅想呕吐,所以就进去┅┅我不舒服!」
那警察又向巷内瞥一眼,但是似乎没有看到什麽呕吐出来的秽物。马怡阳又立
即补充说∶「我结果没有呕吐出来。」
「要不要送你到医院?」警察问。
「不必了。」马怡阳说∶「我是┅┅相信吃了一些不大乾净的东西,不过情形
还不太严重!」
「还是早些回家吧!」那警察说∶「这个时间,不适宜在街上乱走。」
「我现在就是正在回家。」马怡阳说∶「多谢你!」
那警察对他这回答感到满意。
於是马怡阳就回家去了。
* * *
这件事情在两天之内就成为了大新闻,首先就是那两个青轻劫贼之死,其中一
个人的手臂是给拉脱了的。
是什麽�男人就是这样把她抬进了巷内。
其中那个掩住她嘴巴的人已经伸手去摸她的乳房,雪芬忽然发力,就挣脱了,
站在地上,两手同时向梆两个男人的胸部一推,两个男人简直像是给货车撞着似的
飞开几丈远,「蓬蓬」两声撞到墙壁上,跟着便软软地倒了下来。他们只是眼前一
黑,便失去了知觉。
雪芬回到了马怡阳的家里时,他们才是刚刚醒过来。
两个人都是难以置信,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这两人是搅到这个经过的女
孩子相当美丽,就想把她拖进小巷中,捉上停着的那部车子载走,载到一个荒僻的
地方去饱逞兽欲,而这种事情他们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曾经做过许多次,世界上也有这种人认为这样做才是过瘾,在不同的地方
把女孩子捉住,捉到车上,载到远远的地方,污辱了之後就弃下来逃走了。由於是
不认识的,根本无法追寻,而且有许多在受害了之後亦羞於声张,但是这一次他们
则碰了大钉。
「我也不知道。」另一人呻吟着说∶「我还想问你。」
「但你是比我先醒过来的呀?」第一人说。
「我醒过来时已不见人了。」第二人说。
「妈的。」第一人说∶「再找到她,就把她宰了。」
但他们不容易再找到雪芬了,因为他们是根本就不认织雪芬的,而且亦认不清
楚她的样子。
「找--找什麽鬼呢?」第二人说∶「我的肩痛得要命,我相信我是骨筋脱了
臼。」
「让我看看。」第一人说着要爬起身,一动就大声尖叫起来,因为他的脚踝痛
得使他快要晕过去了。
他眼泪也流了出来,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摸一摸,发觉他的右脚以一个平时不
可能的角度扭曲着,而且撞得很厉害。
「我的脚骨--也断了。」他说。
两个人在那小巷里不能动,呻吟着,也不知如何是好。後来有两个人经过巷口
时听见他们的呻吟声,便进去看看,他们如获大赦,连忙哀求地说∶「请你们帮帮
忙,找警察来,我们受了伤得进医院。」
他们又不是受通缉的人,身上也没有武器,就是警察来到了,应该也不怕的。
其中一个来人说∶「为甚麽呢?发生了什麽事?」
「我们--我的肩骨断了,他的脚骨也断了臼,不能动┅」
那两个来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地上的两个人发觉情形不大妙了。
其中一来人说∶「你们是给人打劫吗?」
「不是--没有--我们只是--」
「那就好了。」那个来人说∶「我们得来全不费功夫。」
两个人蹲下来就搜他们的身。
一个受伤的人叫喊起来,才叫了半声,脸上就涯了一掌,掴得他满天星斗,连
牙齿也吐一颗出来了。跟着一把刀子递到面前来,刀峰闪闪发光∶「妈的,难道你
们已不能动,也还要我们再刺两刀吗?」
那两个人不敢做声了,想不到阴沟里翻船,他们就在此时此地遇到了劫匪。
那二个劫匪把他们身上的财物全部都搜去了,然後狠狠地把他们每人都踢了一
顿,然後才施施然离开了。
这个世界,有时也是恶有恶报,恶人自有恶人磨的。
* * *
马怡阳回到家,按门铃,雪芬为他开了门,放他进去,拥抱着他∶「你不要难
过,一个人┅总是会有死的一天的!」
「我知道。」马怡阳说,他奇怪他自己会在什麽时候死,怎麽死?他看不见,
因为他是看不到很远的将来的。他也奇怪,为甚麽自己在这样特殊的能力下,却不
能够完全没有感情,假如自己完全没有感情,那是多麽好呢?他就不会觉得伤心。
马诚沁虽然实在并非真是他的父亲,但马诚沁到底亦是把他养大的。不过,假
如他连这些感情都没有的话,他就是一个更怪的怪物了。
「我可以睡在这里吗?」雪芬问∶「我不想你孤独一个人。」她虽然还是拥着
他,不过她现时却绝对是感情之亲而不是肉体之亲了,她认为他需要一个人陪着。
马怡阳说∶「你的家人--」
「她们知道这件事!」雪芬说∶「他们是明白的。」
「很好!」马怡阳说着摸摸她的头发。
他们一起睡在马怡阳的床上,虽然贴得很近,马怡阳却没有欲念了,他的眼睛
不时闪动起来,在看那些他不在场而需要知道的事情。
雪芬很快就已经睡着了,所以并没有看到马怡阳眼睛会有这种变化!不过,马
怡阳亦看不出雪芬原来亦是一个并不简单的人。
後来,雪芬在半夜里醒过来,发觉马怡阳已不在身边,也不在屋中。马怡阳已
出去了,马怡阳是去到了一个她料想不到的地方。
* * *
这里是一座豪华大酒店的附近,事实上这座酒店亦是这座城市之中最豪华的一
座酒店。
这酒店的对面就有一座商业大厦,比酒店更高。商业大厦的升降机在顶楼,似
乎已锁住了,按钮也不下来,於是马怡阳就使用楼梯跑上去。假如是普通人,爬上
十层楼也会恨辛苦的,但是马怡阳则是若无其事。
这座大厦的窗口,完全没有亮灯,因为办公时间是在日间。照常理,晚间是不
会有人的,但是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是不依照常理,而有些人要做一些不寻常之事
情的时候,亦是会使出不依常规的方法。
在这座商业大厦的二十四楼上面,一间没有开灯的写字间里,就有人正在用不
依常理的方法去做着一件不依常理的事情。他们是三个人,正在用工具在那大玻璃
上割一个洞。
大厦的正面全是玻璃的墙壁,而这些玻璃墙壁是不通风的,也不能够打开,只
是可以望出去。写字间亦有对着大厦正面的玻璃墙,而玻璃墙就是正正对着那座最
豪华的酒店。此时,一个人正在把一只圆形的吸盘吸在那大玻璃上,而用一把显然
是用以割玻璃的钻刀绕着吸盘在玻璃上割了一圈,发出的声音虽然不大声,却是刺
耳而难听的。
他喃喃低声的咒骂起来∶「妈的,这玻璃真硬。」
另一个人正坐在那里弄着一把拆开了的长距离步枪,各种零件都已经装好了,
此时正在开始袋嵌起来,那些东西都是放在一张写字抬上的绒布上。
这个人说∶「当然了,这里是二十几楼,一吹起风来,玻璃碎掉飞进来,那还
得了?当然是要够硬。」
「我实在也不是说硬,而是厚!」在弄破璃的人说。
第三个人正在房中踱来踱去,此时停了下来,举起望远镜望向对面的酒店,他
说∶「不要急,慢慢来吧!人还没有回来。」他放下望远镜,又在那里踱来踱去。
很明显,这三个人正在进行着一项阴谋,他们计划谋杀对面酒店中的一个人,
从这里远远的放枪射过去。
那个弄玻璃的人一割,发出那难听的声音,假如那两个同伴认为这声音是很刺
耳难听的话,也没有埋怨,因为这是必须的事情,无可避免的。
弄玻璃的人终於成功了,「咯」的一声,一片圆形的玻璃就脱了下来,由於他
是一直在发力把这胶吸盘拉回来的,所以一脱下,玻璃就拉了进来。如果是推了出
去的话,就会很麻烦,直径相差不大的圆洞,要把玻璃拉回进来是一件相当困难的
事情。假如不用这胶吸盘,玻璃跌出外面而跌到楼下去的话,那就更加不得了。
那人舒了一口气,把吸盘连同玻璃在沙发上一丢,他已经满头大汗。
那个正在踱来踱去的人,又举起望远镜向对面处张望,说∶「时间也算得相当
准,现在,人回来了。」
「你呢?」弄玻璃的那个转向弄枪的人问∶「你又如何了?」
「差不多了。」那弄枪的人说。
就在此时,门外的是廊中传来脚步声,三个人都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论
来者是谁,他们都不希望来者知道有人在内,所以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有人轻轻扭门,他们不敢作声,因为写字间里应该是没有
人的。
那个用望远镜以及那个弄玻璃的人都慢慢地从身上拔出手枪来,紧张地等着!
他们相信可能是大厦的管理员前来巡视一下而已,只要他们全无反应,管理员就会
以为没有人而巡到别处去了。
但是却又并不是这麽一回事。那个扭门的人再用力一扭,他们听到「卡喳」一
声,发觉门球连同门锁的地方竟然给扭脱了下来,而与门锁相连的木头也是因为给
这样一扭而碎裂了,门给踢开了,穿着一件红色衬衣的马怡阳踏进来。他们都吓得
魂飞魄散,两把手枪一齐发射。
但枪对马怡阳是无效的,他们的枪就像变成了玩具枪似的,枪弹是明明射进了
马怡阳的体内,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普通人给这样一阵扫射,就应该马上倒下来死
掉了。
马怡阳却完全没有感觉似的踏步上前,那两个人的子弹很快就用完了,马怡阳
左右手一挥,两个人的枪就给打脱了,他们的手因此而麻痹得一时不能再运用了。
在桌子後面装嵌长距离步枪的那个人还未曾把枪装嵌好,因此,他的枪也暂时
还未能够应用。事实上即使能够用,大概亦不会有什麽效力的,他看看情形不妙,
连忙一跃而起,跳过桌子而逃向门口。
但是马怡阳有许多超人的能力,而其中一种就是跑动时特别快,他一闪身就追
到这人的身後,一手执住这人的手,就把他拉回来,那人一转身面对着马怡阳,马
怡阳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就像他是轻巧纸制的。
「不要!」那人尖声叫起来∶「不要!救命!」
马怡阳把他一抛,他就向那大玻璃飞过去。
没有错,那片大玻璃是很坚固的,就是风暴来临亦可以抵受得住,一个人掷过
去,亦没有把它掷破。以一个人的重量,就算是硬物,也许会把玻璃撞裂,然而人
是皮肉包着骨头,是软的,这样一撞上去,并没有把玻璃撞破,而只是给撞得弹了
回来,他撞中那片钢的办公桌,又给办公桌再弹了回头,跌在地上,嘴巴里吐出油
漆似的鲜血,身上的骨头也不知道已断掉了多少根。
他的脚一伸,就死去了!
馀下来的两个人各分两路逃向门口,他们都并非不善打架的,然而他们知道,
以来人这样的条件,打都是白费气力的,所以还是三十六着,走为上策。
马怡阳追上了其中一人,执住了这人的手,把他拉着,还追向另一人,他虽然
拉着一个人,仍然能一手把另一人的手也执住了,跟着就发力一拉,两个人撞在一
起,蓬的一声弹开,然後就软软地倒在地上。两个人相撞本来是不会致命的,不过
马怡阳用如此巨大的气力推动他们不死才怪。
他们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亦不动了!
桌子上放着的一只无线电通话器发出了一阵「咯咯」的声音,一位女性的声音
说∶「喂!你们上面发生了什麽事?」
马怡阳咯咯地笑起来,回答道∶「我杀了他们!」那边马上停了声。
马怡阳离开了这写字间。
升降机仍然是不能用,他只有步行下楼。
对於普通人来说,下楼梯是比上楼梯要轻松得多了,尤其是二十多层,对於马
怡阳来说也是一样的,他一踏便是一层,他很快就到达了楼下。
本来这楼一向是不让闲人擅闯的,一定会有看更人在楼下看守着。他是知道看
更人都走开了,他们得到了相当优厚的酬劳,故意走开一阵。
马怡阳出了门口时已经穿回了上装,他穿着的衬衣是红色的,上面的血溃因此
而不明显。他中了枪,枪口很快就会自己痊愈,然而他的衬衣上的子弹洞及血渍则
是不会还原的,所以他才会穿上一件红色衬衣和在外面披上一件上装。
街上是很冷清,他离开了门口一段路之後,停在远处的一部矮矮的黑金两色的
跑车就开动了,向他疾驶过来。马怡阳的眼睛在黑色眼镜後面闪了一闪,就看见这
车子的驾驶者是一个打扮新潮、相当美丽的女郎,他知道这就是通过无线电联络发
出声音的那个女郎,他也知道这个女郎目的是什麽∶就是开车撞他。
因为他是从大厦中出来的人,从大厦中出来的就一定是不寻常人。
马怡阳马上回身就跑!那部车子比他跑得更快,相信马怡阳跑得更快,很可能
亦未必快得过一部汽车,不过他还是跑得很快,使那个开车的女郎大为诧异。
不过还是追上了,那个女郎踏尽油门,直向他的背後撞去。这时,马怡阳忽然
转了一个身,车子就在他的身边擦过,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他就伸手把车子推
了一下,他的气力是足以推动这车子的。
车子给推了一下,行车的路线就转弯了,歪了两三尺,这就已经够了。本来车
子撞着他或着撞不着他,都是会从行人路边的街灯柱旁边经过的,但是给这样推歪
了两三尺位置,情形就不同了。
车子刚好是向着那街灯柱撞去,车中那个女郎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根本没有可
能刹车或着改变方向,车头「轰」的一声撞在灯柱上,街灯柱好像一把刀子割入了
车头的中间,割了一半才停住,那是因为车子也被阻停了。
但是冲前之力太猛,那个女郎却并未被撞住,她整个人离开座位,好像一只人
内炮弹似的,撞破了挡风玻璃飞了出来,跌在地上。一晃之间,她已经浑身是血,
一动都不动了。
马怡阳从容不迫地走到另一边路,没进了黑暗中。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雪芬是并没有睡着,但是他却不知道,雪芬的事情他就是
看不出来。当洗过了澡换过衣服而在雪芬的身边躺下来的时候,雪芬仍然只是佯睡
而已,但马怡阳还是不知道,她也不出声。
第二天早上,马怡阳起床时雪芬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已经弄好了早餐,而且正在厅中看着报纸。
她挥挥手说∶「你醒得正好,我还担心再过一会,就要把东西再弄热呢!你现
在吃,那是最适合了。」
马怡阳坐下来吃,他又奇怪,为什麽他有这样超人的能力,又用不着吃那许多
东西?
雪芬翻着报纸说∶「昨天晚上,当我们睡着的时候,原来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
的新闻。」
「什麽新闻呢?」马怡阳问,不过他实在早已知道,而且知道得很清楚了。
「这几天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阿里卡山!」雪芬说∶「他是中东石油国家的
外交家,有许多纠纷,他都有能力从中调解,假如他被谋杀的话,不是天下大乱也
会小乱了。」
「他出了事吗?」马怡阳问。
「也算是吉人天相了。」雪芬说∶「他似乎是应该死的,但是他却没有死。昨
晚有人企图刺杀他,他的酒店房间对面有一座写字间大厦,有人在二十四楼正正对
着阿里卡山的酒店房间的玻璃窗上开了一个洞,配备了长距离步枪,只要对正了这
个阿里卡山的房间放枪,就可以把阿里卡山射杀,但是在未能够行事之前,三个杀
手都被打死了。唔┅让我看,其实是四个,第四个是一个女的,开着车子在楼下把
风,这个女人的车子却撞在街灯柱上也死掉了,跟着大厦的看更上楼去巡察,发现
这另外三个杀手也死在房间里。」
马怡阳知道看更并不是上楼巡视所发现的,是这个女的给他们钱,叫他们避开
的。当他们知道这个女人撞车死掉就担心起来,连忙上楼去看看,看见那三个杀手
亦死了,在死无对证之下,他们就公事公办,循正式手续报警查办,他们受贿的事
情当然可以不提了。
事实上看更人正在庆幸事情是如此发展,假如让他们得手就糟了,看更人并不
知道会是这样一件惊天大事。
「都是职业杀手!」雪芬说∶「亦是与恐怖份子有联络的,这种人嘛,除掉是
最好了,不过奇怪的就是,谁有这麽大的本事把他们杀掉呢?他们放过枪,枪弹的
弹头在地上,看来是穿过一些人的身体而落下来的,但是又没有尸体留下,而且他
们亦不是被枪杀的,就像是有一个力大无穷的人,把他们当玩具似的掷来掷去而把
他们掷死的。」
雪芬抬头看着马冶阳,马怡阳则低下头吃他的早餐。他说∶「我们的烦恼已经
够多了,还有空管这些事情吗?」
「不论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雪芬说∶「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多一些人做
这样的事情,对这个世界实在很有好处。」
马怡阳耸耸眉∶「世界这样大,坏人多好人少,有多少好人管得了那许多坏人
呢?」
「总之解决掉一件就是一件。」雪芬说。
马怡阳推开碟子∶「今天我得再到医院去。」
「你是说我们得再到医院去?」雪芬问。
「你不要去。」马怡阳摇头∶「这种地方多去没有好处,爸爸的最後一面你也
已经见过了,我现在不过是去办一些例行手续吧了。」
雪芬瞟了他一眼。
「其实你也应该回家一趟。」马怡阳说∶「趁我到医院时你就回家,我回来时
你再来,这不是正好吗?」
「怎麽?」雪芬又讽刺地看着他∶「原来你也欢迎我来吗?」
「怎麽了?」马怡阳没好气地说∶「你说到那里去了?」
「好吧!呀,对了!」雪芬说∶「我爸爸说,假如你有什麽地方需要他帮忙的
话--」
「不必了!」马怡阳说∶「用不着麻烦他了,至於钱的方面,我老爸环境也不
错,虽然我是一个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大学生,但是他剩下给我不少钱,平时也给我
不少钱用,而且他的公司亦负责一切後事的费用,所以经济上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雪芬说∶「你完全没有其他的亲戚。」
「我不希望铺张。」马怡阳说∶「这是我爸爸生前的意愿,他在生的时候不求
名利,死时也是希望不必骚扰太多人。」
马怡阳一个人到了医院去,他要办的手续其实是很简单的,不过他却必须去一
趟。
手续办好了之後,他就可以走了,但是他却不是离开医院,而是到柴克利博士
的病房去,那里竟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公立医院也许是人手不足吧?总之,一个人假如没有亲人,到了这些地方就是
受罪。
柴克利博士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身上还插着许多喉管供应血液之类。马怡
阳在想,假如把那些喉管都拔掉了,那麽原来是活人也会变成死人了。
一个女护士经过,大声问道∶「你在干什麽?」
「我想探探这位先生!」马怡阳说。
「现在不是探病的时间。」那个女护士说。
马怡阳凝视着她,眼睛在黑眼镜的後面发光。这个女护士,假如是在女人的条
件而言,姿色只是普普通通而已,马怡阳看到是她的过去以及她的内在。他看见以
护士的条件而言,她是一个很能干的护士,但是功不能补过,有七个病人是因为她
的疏忽与不负责任,不应死而死去了。
有一个跌伤的小孩子就是如此,因为她应该在旁边照顾着,却跑去跟别的女护
士讲话,孩子在昏迷痛苦的时候一转身从床上跌到了地上,她回来时看见,忙把孩
子又搬回床上,再插好喉管,已经太迟了,那一跌使本来略为裂了的头骨起码裂成
加倍,於是就死去了。
「七也是你的不幸号码。」马怡阳说。
「你说什麽?」她恶狠狠地问。
「没有什麽。」马怡阳淡淡地微笑着摇头。
「你究竟在这里干什麽?」那女护士问。
「我--也许认识这个人。」马怡阳说∶「我想看看!」
「你认认他?他是谁?」那女护士问。
「他是谁呢?」马怡阳问。
「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那女护士说。
「我有一位伯父失踪了。」马怡阳说∶「而你这里有一个人,听说身份不明,
又没有醒过来,不能说出自己是谁,所以--」
「你得证明你是认识他才能看他--」那女护士说。
「我没有看过怎能证明?」马怡阳说。
「你这算是捣蛋吗?」那女护士说∶「你是不是要我叫人来把你赶走?」
「我只是要看看。」马怡阳说∶「能不能?」
「不能!」那女护士说∶「这个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时期,正在观察中,不能骚
扰。」
「观察?」马怡阳冷笑∶「那倒是很有趣的,谁在观察呢?一个人也没有。」
「你!马上就滚!」她铁青着脸喝道。相信这一类护士在狐假虎威的时候,也
是女性最难看的时候了。
这时有一个年轻医生来了,问道∶「什麽事?你们在吵什麽?」
那个女护士的声音和态度都马上转而为温柔可爱了,她手指着马怡阳,委屈地
说∶「这个人在这里捣乱。」
医院里的医生则多数是有教养和讲道理的,他们到底是受过高深教育的人。他
温和地对马怡阳说∶「先生,你有什麽事呢?」
「我想认一认人。」马怡阳说∶「我有一位伯父失踪了,没有回家,我不知道
会不会是--我想看看--」
「那你来得正好。」医生说∶「请进来吧!」
马怡阳对那女护士露出一个讽刺的胜利微笑,那女护士乘着医生已转身走入病
房,就凶狠地露出牙齿,医告地说∶「里面的东西你别乱动!」
「我晓的!」马怡阳说。
他们跟随医生进入房中,马怡阳凝视着柴克利博士,他并不知道这个是柴克利
博士。这个人的身上并无证件,无法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人,显然有关他个人的资料
都是在他那只手提箱子里面,而那只箱子已给人拿走了。
马怡阳在看着的时候,医生则在作着各种的检验,而那个女护士现在很殷勤地
帮忙着。
後来医生摇摇头∶「还是昏迷不醒,脑部受了剧烈的震动,很麻烦!」他转向
马治阳∶「这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马怡阳摇摇头∶「我弄错了!」
「这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医生说∶「任何人的亲人遭遇到这种事情都是痛苦
的。」
「他曾醒过来吗?」马怡阳问。
「又不是你的亲人。」女护士说∶「问这许多干什麽?」
医生却认为女护士这话是讲得不应该的,但他亦没有作什麽明显的表示,他只
是说∶「这种情形是很微妙的,脑神经的事情,他可能死去,可能醒过来,亦有可
能永远这样失去了知觉,不算是死了,也不算是活着,总之就是不会醒过来。」他
叹一口气∶「我们在医学上对这种事情总是不大有把握的。」
这方面,马怡阳却真是需要问问医生的,因为他的怪眼在时间方面不能看得很
远,很久之後的事情,他是看不到,他只是知道柴克利博士不会在今天醒来,亦不
会在明天醒来。
「你现在可以走了。」那个女护士冷冰冰地说。
医生此时亦已转身走向门口,马怡阳就跟着医生一起出去。那个护士有医生在
场,就不能不作作一下,留在那里面「观察」着。
这医生倒是很有人情味的,他说∶「你那位亲戚,也许是到了朋友家里之类,
或者甚至在公寓里打了一个通宵的牌,就在那里睡一大觉亦很有可能。我见过许多
人就是这样的,所以你用不着担心,你有没有报警。」
「还没有。」马怡阳摇摇头∶「假如实在没有意外的话,又不大好意思。」
「所以。」医生说∶「你自己也是这样想。你少担心吧!相信不会有事的。」
他忽然停下来,说∶「你的眼睛有什麽不妥吗?」因为马怡阳是戴着黑眼镜。
「我是对光线敏感。」马怡阳说谎道。
「你应该去看看眼科医生。」那医生说。
「我正在看。」马怡阳说∶「多谢你,医生。」跟着说∶「你是一个好人!」
医生耸耸肩∶「心肠软,也许再过几年,我就会像其他的医生那样,对於人间
的疾苦完全无动於中了。」
医生从走廊的转角走了。
马怡阳慢慢地踏下楼梯,柴克利博士的事情使他感到很迷惑,他还不如道这个
人叫柴克利博士,但很奇怪,他的怪跟亦看不出是谁把柴克利博士推出路边的,他
根据报纸上的报导知道,那个撞着柴克利博士的人作供说,他认为一个人这样飞出
来,应该是给人推出来。通常一个人失足跌出来,不会这样飞出来,那驾车人在当
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在後来称回忆清楚,就想起来了。
马怡阳却不能够看到失事时的情形,他就是因为柴克利博士被送进医院时他的
怪眼看不见车中的人是谁,所以才感到好奇而亲自前来看看的。刚才,他却又可以
看到柴克利的脑中所想了。
他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柴克利腕上那只表已经脱了下来,一个人在施手术时是什
麽戴着的东西都应脱下来的,而在目前这情形之下医院会代为保存。不过这时他看
见的已不多了,柴克利博士是正在昏迷中,所以脑子大致上是一片空白的,他刚才
凝神看过,只是看到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思潮。
「那些试管婴儿┅必须全部消灭┅」之後就是一片空白,只是这些片段。
不过这些片段亦已经够了。
现在马怡阳知道,这个人是与他的父亲马诚沁有很密切的关系,这个人也知道
试管婴儿的事情,他是来消灭试管婴儿的,这显然是他心目中最更要的一件事情,
当一个人处於这种情况的时候,他的脑子通常会把他认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紧抓着
不放。
因此马怡阳知道,他不是唯一的试管婴儿。他的父亲马诚沁对他说谎,在他之
前的并不是已经死掉了,而是仍然存在着。但是,为什麽他的怪眼却看不出马诚沁
在这件事情上是说谎的?为什麽他看不到柴克利博土这个人的来历,而在这之前他
亦看不到有柴克利这个人?
他的眼睛又在黑眼镜的後面闪着,但是他看不见,他企图看到其他的试管婴儿
混在何处,现在的情形如何?但是他看不到。
他迷惘地离开了医院。
其他的试管婴儿,又是否看得到他的存在呢?是否能找到他呢?他们这些都不
是由人类生出来的人是否应该找个机会聚一聚头呢?但是聚在一起又如何?有什麽
用处?
他回到家的时候雪芬已经在等着他了,而且替他准备好了午饭。
在吃过了饭後,他们便默默无言地坐在那里。
这是一段伤感的时间。
人在多话时多是谈欢乐开心的事情,现在是伤感的时间,就不适宜谈什麽了。
直至在黄昏时马怡阳说∶「你还是回去吧!你不能够天天晚上都睡在这里。」
「但--我想迟一些才走。」雪芬说着,挨在他的身上,手伸到他的胸膛上摸
索着。
「不要这样!」马怡阳连忙推开她的手。
她低头看看,虽然马怡阳是穿着特别宽阔的裤子,但是他的情况也很特殊,所
以她是很容易看出他是正在激动起来的。
她又伸手过去∶「你--需要松弛一下,不好吗?」
马怡阳又推开她的手∶「现在是特殊的时间,我爸爸刚刚死了,我们不适宜做
这种事情。」
「好吧!」雪芬说∶「不过,你还没有吃晚饭!」
「我们一起出去吃。」马怡阳提议∶「然後我就送你回家,你明天再来。」
「好吧!」雪芬无奈奈何地同意。
* * *
那可恶的女护士在晚间十点钟才回到家,她很生气,人都是各有各的烦恼的,
而她亦有她自己的烦恼。虽然医院里的病人可以任由她鱼肉,但是有些人却是她不
能够控制的。
譬如那医生,她今天晚上是约了他看九点半的电影┅
看九点半的电影,她却十点多钟就回家了,因为那医生并没有来。
她由九点半等到十点,好像一个傻瓜似的┅
她一面生气地把鞋子踢掉,一只踢向左,一只踢向右,都是踢得远远的。跟着
她又把衣服脱下来,好像脱衣舞似的,脱得光光的,一面是向浴室。她自已一个人
住一个小小的单位,所以可以这样随便,她的经济情况很好,别人眼中看来,她是
生活得很惬意的,但其实她亦是有她的烦恼。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线条不是太美丽,太硬一点,但是也很不错呀!譬如
她就有一身很嫩白的肌肤,许多女人都及不上┅女人通常是只看自己的优点,而并
不留意自己的缺点。
她踏入浴室,开了灯,就发觉那里情形不大对。浴室的窗口本来是有一些铁条
拦着的,现在这些铁条却已弯曲了,变成了一个可以让人爬进来的洞,而把铁条弄
成弯曲的目的,亦可能是因为有一个人爬了进来。
她本能地向窗口走过去看清楚,一只手就从门後伸出来,拉住她的手臂,把她
一拉拉了转身。这个人就是马怡阳,还是架着那副黑眼镜。
她张开嘴巴想叫喊,马怡阳的另一只手就伸过来,掩住她的嘴巴之外,手指还
捏住她的脸颊。这只手的力气是那麽大,她的牙床就像给锁住了似的动也不能动,
自然亦叫喊不出来。
「你叫喊,」马怡阳低声说∶「我就把你的头捏碎!」
她的喉咙间发出「呀呀」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表示不叫喊了,还是仍要叫喊叫
不出声来。
马怡阳把她拖到窗前,放了她的手臂,他只是一只手捏住她的牙床就使她不能
动弹,因为一动就痛得很。马怡阳分出那只手去,把那些弯曲了的铁条拉回原状。
在马怡阳的手下,那些铁条竟是软如面条似的,她实在难以相信,一个人竟然能够
有这样大的气力。
跟着马怡阳又扯着她,把她扯进睡房去,轻轻一推,她便飞到了床上,在那里
一弹一弹的,竟呆住了。
马怡阳得意地微笑着看着她。
床停止了弹动之後,她能够用两手抱着胸部,身子缩作一团,但这还是遮不了
很多。她也的确是有动人之处,她的身体是那麽白,就像一团羊脂白玉。
「你--你想干什麽?」她慌张地问。她这房间装了隔音板,喊救命亦是没有
用的。
「现在。」马怡阳说∶「你没有那麽神气了吧?」
「你┅你究竟想怎样?」她又再问。
马怡阳咯咯地笑起来∶「做你想的事情,那个医生对你根本没有兴趣,你约他
看电影,他说没有空,你却不管那麽多,硬说在戏院门口等他,他不来你就不走,
结果他还是没有来,你这样做又何必呢?」
「你--怎麽知道?」她大为诧异,因为这件事情只有她与医生知道,而那医
生也不见得会把这件事情加以宣传的,尤其是医生与马怡阳又不是朋友。
「你一直在想。」马怡阳说∶「你只要跟他看一场电影,就可以诱惑他!你可
以伸手去摸他,摸到他忍不住了,他自然就会跟你回家来,风流一番了。」
她又是愕住,这的确是她的计划,但是她根本没有对任何人讲过,除了她自己
之外是没有人会知道的,怎麽马怡阳却讲得出来呢?
「你究竟想怎样?」她结果还是不离开正题而质问。
「你很需要。」马怡阳说∶「现在我就是来给你的!」
「我--我不要你?」她说着,把身子抱得更紧。
「你可以反抗呀!」马怡阳说∶「假如你有那麽大的力气可以捏弯那些铁条的
话!」
她一想到这个就心寒,有这样大的力气的人,轻轻一动手就可以把她杀死了。
「你这个人。」马怡阳说∶「曾经有七个病人死在你的手上了,七是你的不幸
号码。」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她说。
「对你来说。」马怡阳说∶「别人的性命是等闲的,只有你的性命是重要的,
现在就是你的报应了!」
「你┅你┅你┅就是要我的身体吗?」她问。
「是的。」马怡阳说。
「钱呢?」她又问道。
「钱就不要了。」马怡阳说。
「你--你可以发誓吗?」她又呐呐着问。
马怡阳哈哈笑起来∶「你相信我发誓吗?」
「唔--」她做出一副媚态,「你要我的话,我就给你好了!」
她慢慢地张开身子,成为一个大字形。白色之中有一片浓黑,而浓黑之中又有
一片淡红。
「好,一言为定!」马怡阳说∶「既然你这样爽快,那麽我也可以答应你,除
了你的身体外,我也不会要其他了。」
他把自己的衣服解开,而她则作娇羞状把眼睛闭上了。当马怡阳的脚步声到达
她的身边时,她才忍不住张开眼睛看看,而她所见的使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那简直不是人的尺码,尤其是她是一个护士,看惯了各类的人,从来没有见过
这样的。她在医学书上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虽然一个婴儿的身子更粗,亦一样可以
通过,但那是要割开才能通过婴儿的,而且婴儿的身子亦没有那麽高,她知道是不
可能容纳的。
「不、不要!」她连忙把身子曲起来。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马怡阳说。
「救命!」她叫喊着,一跳起身就要下床逃走。
马怡阳一伸手就提住了她的腿子,把她一拉就拉回床上,跟着又捉住她的另一
条腿子。她怎麽挣扎都没有用,她的腿子在马怡阳的手上,就像是给一副机器 住
了似的。
她尖声大叫,身子扭动,但是没有用处,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叫喊,而她能够动
的也只是上身。马怡阳执住她的两腿,她的下半身就稳定在一个地方,不能避开,
尤其是马怡阳已经把她的腿子张开了,而马怡阳距离很远也仍然可以触到她!
暂时,马怡阳只是触着她的表面而已。
她简直不能相信,这怎麽可能是真的东西呢?而当一个女人不愿意时,一定是
乾的,更不容易成事,不过润泽方面却是由马怡阳供应了。
男人在这个时候也是略有一点生产的,但以马怡阳这样的巨型,略有一点就已
经是很多了!
有了润泽,磨擦起来,至少是并不难受的,而马怡阳则只是在作着门外汉,好
像正在摸索而找不到门口的所在。
面积这样大的磨擦,使她有了原始的反应,她渐渐也不再挣扎,而且事实上她
亦没有足够的气力去挣扎,她自己的分泌亦开始来了。
「怎麽样?」马怡阳吃吃笑着,「我可以代替医生吗?」
「你┅你┅」她喘着说道∶「你要就要吧!不过┅你得小心温柔一点┅你很容
易弄死人的┅」
「看看是哪一种死吧!」马怡阳吃吃笑着。
他还是继续作着同样的动作,这是一个久旷的女人,自己的条件不算高,但是
要求对手的条件却很高,条件稍为差一点的男人她都不屑一顾,所以她是不大有机
会做这件事情的。
马怡阳很快就使她「死」了一次,一阵剧烈的痉挛,她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喘
着气,这是门外得到的高峰。
她喘着说∶「这样┅这样也很好了,就这样┅」
「这是你一生最後一次高潮了!」马怡阳说。
他忽然前进,虽然此时已经有了很足够的润滑,但是空位实在不够,他却毫不
留情。她大叫一声,好像烧红的铁进来了,也像是硬生生给撕裂了,事实上她正是
如此。
假如她就此晕了过去,也许就没有什麽所谓了,但她就是偏偏没有晕过去。
「你现在知道那一次那个病人是怎麽感觉了吧?」马怡扬说∶「你跟她吵架,
你应该明白一个人有病,脾气总是不大好的,你却还是不能忍让一下,你偏偏不给
她止痛药,她其实是痛死的!」
她不明白马怡阳是怎麽样知道的,但这个也不是重要问题了,她怎样可以忍下
去?她怎样才不会给马怡阳弄死,那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马怡阳也不再理她了,因为现在他自己在享受,他是需要的,他有很强烈的需
要,他似乎永远都有需要,而这种女人才是能够让他放心尽兴的女人。他的动作有
如狂风暴雨,最後,销魂的一刻来临,他一阵抖颤,狂嘲怒海┅
他虽然是一个超人,但是似乎仍然如普通人一样,这一件是他视为极乐之事。
他的生命是这个女人装不完的,所以溢出来。而在这最高境界的一刻,他更是
有如一架机器的杆子似的在跳动,不过她没有了感觉,她已经静止不动了。
马怡阳那销魂的一刻过去了之後,就慢慢恢复正常,他离开了她,在旁边躺了
一阵,闭上眼休息着。
她还是没有再动,当马怡阳再爬起来时她仍然没有反应,她已经死了,马怡阳
的怪眼可以看得出来。
他看着她,感到有点同情,但是并不感到後悔。她是她这一个行业中的败类,
因为她杀过靠她救命的人,不错她是救过许多人的命,但那是她应做的工作,没有
了她,救命的工作其他的护士一样可以做到。但是没有了她,就不会有其他的病人
受害。
这样一个人,有什麽存在的价值呢?
「很可惜。」马怡阳说∶「我不能够把你的罪状宣布出来,因此当你的尸体被
发现时,人家还是会同情你的!」他转身走进浴室。
他在浴室中把身子洗乾净了,然後出来再穿好衣服,他的怪眼比一团科学鉴度
人员更厉害,他知道什麽地方留下他的指纹以及甚至他的衣服的一些纤维,他都抹
去和拿走了。
在离开之前,他的眼睛又一阵红光闪闪,他是在看不远的将来,他看得出这个
女人的尸体很快就会给人发现,因为在午夜时会有一个她的同事来找她,是那个医
生托她来道歉的。那个同事会按门铃而不见人应,但是又看见她的门内有灯光,会
怀疑她自寻短见,於是┅
於是那个女同事就找人来破门而入,发现了她,第二天报纸上的新闻就是这样
报导。
一个残忍的色魔,上次在海中被发现的那个女死者显然也是遭他所害的,这成
为一件大新闻。
警方极希望找到做这件事情的人,他们相信这个人在行事之後可能是还使用一
根棍子之类┅他们不能相信人类会如此巨大,亦不会作这个方面的推测┅哼!
一个色魔!这个世界,真可惜人们就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
这个女人的新闻,也值得给那几个职业杀手更大的篇幅吗?假如那几个职业杀
手成功了,那才是天大的大事呢--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