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自於她!
  「你没睡著?」他有点老羞成怒,莫非她在试探他?想到此,他不禁有些不
悦,因为若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将他刚刚的挣扎看得一清二楚?
  「不,我睡著了。」在他的怀中,她极有安全感,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沉睡,
直到——「你什麽时候醒的?」
  「就在你下床时。」直到她失去了他温暖的怀抱,倾听不到自他胸膛传来那
令她心安的心跳声,她的意识就逐渐苏醒过来了。
  「那麽,你都看清楚了?」他平静的望进她的眼里,既然他刚才的举止全被
她发现,那要杀要剐就随便她了!反正他早就不奢望他能活著离开这里,若不是
嫌恶自我了断是一种懦夫的行为,他早就拿剑自刎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被他眼中那份了无生气的哀恸震痛了心魂,不!她不要他失去求生意志,
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他的人而已。
  「你真的这麽恨我?」她悲伤的望进他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神是这麽的清澈、
这麽的内敛,难道在那其中,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对她的不舍?
  他别开眼,不愿回答。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动手?」她任由胸脯上那道血痕缓缓流出鲜红色的液
体,却不止血。
  他闻言不禁再次蹙眉,她这话是什麽出息思?她又在试探他吗?
  初太烨转眸望向她的眼,想探看其中的真意,但却只看到一片潋滟清澄的波
光,看不出其中有任何嘲弄之意。
  为了他,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只是,他是否知情?她讨厌这样模糊不清的感
觉,今天她一定要让他了解她的心意。
  「你——」见她突然以胸抵著剑尖坐起,他惊得想也没想就抽离剑身,但也
同时被自己这种下意识的举动震慑住了。
  为什麽?他不是想要一剑剌死她吗?刚刚那不是一个最佳的时机?他为什麽
要抽手?
  「你想杀我就杀吧!我不会反抗的。」她直视他的眼睛,温柔的对他表白,
她下了床榻,以赤裸的健美身躯毫不遮掩的站在他的面前,彷佛在赌上自己的命
运一般。
  听到她的建议,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发现她的神情相当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他手中的剑顿时变得沉重
无比,再也提不起来。
  她指指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来,就是这里,你一剑刺下去就一了百了,
只要我死了,就再也不会缠著你不放,来吧!」
  他愣愣的顺著她的指尖看向她的胸脯,也看到她双乳上那道血痕!
  上面泛出的红渍明显得令他刺眼,一股说不出的心疼直揪住他的心,这道他
在她身上造成的伤口,比直接划在他身上还要教他难受。
  想到她被他的剑刺穿身体、血流成河的模样,他就揪痛得彷佛整个人被撕裂
开来!
  「不——」他仰天狂啸,不顾自己若运气会让体内残存的「春雨情」怎样发
酵,他愤而甩掉手中的剑,夺门而出。
  他冲进屋外的绿林里,疯狂的挥掌击向树身天啊!他爱上她了!他爱上她了!
  他不断的挥掌,一掌一掌击向粗厚的树身上!
  老天!你为什麽要让我爱上她?为什麽?为什麽?他在心中呐喊。
  她是贼!她是贼啊!她是官府极欲诛之而後快的山贼啊!
  他悲恸的用力击掌打向林中的每一棵树身,体内一阵阵气血翻涌到让他无力
负荷的地步,再加上「春雨情」的效力,他的喉头瞬间涌上一股腥甜味,热血沿
著他的唇角流溢出来……
  婆娑追出来一看,差点没吓昏,但却只能怔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从没
见过他这副模样,让她的心更加疼痛不已。
  她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他若下不了手就不要下手嘛!有必要这样自残吗?
他为什麽要这麽伤害自己?
  她不明白他的这种突兀的举动,是因为他已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所致。
  初太烨伸手抹掉自己唇边溢出的血,突然怔怔的看著手上的这抹红……他终
於察觉他从来不曾有过这般大起大落的情绪,这……真的是他吗?
  他用眼角馀光不经意的瞥到呆怔在一旁,正在凝视他的婆娑,於是他不假思
索的一把拉她过来,将她抵在树身上,低头封住她的唇。
  他的情绪转变之快令婆娑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仍顺从的任由他吻她,不作一
点挣扎。
  一开始他吻得极为粗暴,他用唇齿辗辗反侧的蹂躏她如绵絮般柔软的丰唇,
直到体内的怒气一点一滴的化为满腔疼惜的爱意後,才渐渐转成蜜蜜的呵怜。
  他探舌进去,细细的梭巡她唇内的每个角落,轻揉慢抽的纠缠、来来回回的
挑逗。
  婆娑只觉得她快要窒息了,自两人交欢以来,他从来不曾这麽怜惜的吻过她,
这个吻这麽温柔又这麽甜美,让她觉得自己正被深深的珍惜著。
  她几乎想落泪了,长这麽大以来,她从不曾被一个男人以这种亲密的态度呵
疼过,这种感觉让她的一颗心觉得有了依靠,不再像以前那般孤伶伶的。
  原来在她的心底深处,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要的实在不多,只是一
个温馨的家园,和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而已。
  她无声而满足的叹息著,更加偎进了他的怀里。
  原来不只她是他的呵!他也是她的啊!这是第一次他这麽主动而温存的对待
她,也是第一次她在他的怀中不再觉得空虚寂寞。
  她根本不敢奢求,原先她就抱定主意!不论他爱不爱她,她都会永远爱著他,
也下定决心要他,就算他、水远不对她说出任何亲密的爱语,她仍会颤抖不已的
承接他温存的蜜吻。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呵!
  他终於放开她的唇,却又意犹未尽的温柔的舔舐她的唇缘,细细的在她的唇
边画圈圈。
  他仍将她抵在树干上,长而有力的双腿用力分开她的双腿,介入其间,两人
下身紧紧相抵;她柔嫩的腿间明显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勃起,正缓慢而坚定的摩擦
著她。
  晨光渐渐染亮了整片树林,也染亮了两人的身体,沐浴在柔和的光晕中,他
俩四目相对。
  他看著她鲜明亮丽的轮廓,仔细的在心中勾绘出她精致妍艳的五官,他彷佛
从来不曾仔细看过她似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不已。
  他的心情很难形容,彷佛有点儿苦、有点儿涨、又有点儿悸动、却又有更多
的依恋和甜蜜的徘徊。
  呵!他真的爱上她了!
  但是,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初太烨专注的凝视著她的眼眸,觉得她的眸光好似流动的琥珀,如莹透的水
晶,,她每眨一下,都充满璀璨的生命力;她每顾盼一眼,都深深的牵扯他的心
……
  婆娑被他温柔却又专注的凝眸,凝视得有些害羞,忍不住低下头来。
  他从来不曾这样看过她!
  一股臊意没来由的自她的心头冒了上来,从脖颈延至两颊,瞬间她整张艳容
蔓延成一片嫣红。
  初太烨看得差点傻眼,他从未见过婆娑害臊的模样。
  他低声叹息,俯下脸来贴近她的颊边,开始舔舐她颊上宣染开来的嫣红,舌
尖划过的每一处皆留下一抹湿滑的痕迹。
  她的心不自觉的融化成一汪春水,全都化了开来。
  她想回应他的温存,却全身感到松软无力,脑袋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
  她无法理解他为何改变态度,但她的身体却在他这般轻怜蜜爱下融成了一摊
软泥,任他为所欲为。
  他的手指轻轻顺著她身体的凹凸起伏,来到她胸剪高耸的双峰,才蓦然停住。
  掌中柔滑软嫩的豪乳几乎融化了他的心,他屏住气息,有点忘我的拧弄起来。
  直到听到她气弱的呻吟,他才恍然惊醒。
  不!他不想这麽快就结束它——事实上,他好想一直温柔的怜爱她,这是第
一次他在清明的意识下呵宠她,只因,之前他从来没有在自愿的情况下要过她,
因此,他也从来不曾珍惜过她。
  现在,他只想要好好的、细细的品尝她的味道。
  他轻轻舔过她的肌肤,尝到了她的幽香混著汗水的味道。
  她抑止不住的浅吟也撩起了他的兴奋,但他强忍住自己猛烈的欲望,慢慢舔
咬著她双乳上的顶端。
  婆娑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莫名快感,只是不断地摇头,似乎想摇掉什麽,又
似乎想得到什麽似的。
  她抬起手,将他的头按压在自己的胸脯上揉搓,身子也开始不住的扭动,似
乎是无言的乞求他快点释放她体内高涨的欲火。
  他这样的挑戏实在太折磨人了,她的肌肤已止不住红潮的泛滥。
  但他偏不肯轻易的满足她,坚持的咬扯著她诱人的乳尖上手则往下探看她的
柔嫩花心,他发现她的入口已经湿濡,并且滴出蜜汁。
  他先是撩拨著她的蕊瓣,再缓缓探入她甜蜜的柔软之中,她顿时整个人一颤,
甬道不自觉的收缩,紧紧圈住他的长指——霎时,他的下腹产生了激烈的反应,
他的男性肿胀得更厉害了。
  他咬牙忍住嘶吼,指头却仍狂放的在她的花心中探索令她几欲崩溃的秘道。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身体竟可以敏感到这种地步,今天他总算见识到了,而
且,他也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的去取悦过一个女人。
  婆娑只觉得自己快疯了!她再也无法等待下去,柔媚的身子不住的摩擦著他
发热的身体。
  「烨……求你……我受不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受不了什麽,只知
道她的体内好空虚,亟需填补。
  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在逗弄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由他主导局势,折磨
著她所有的感官意识。
  他额上布满细细的汗珠,看著眼前这具美艳性感的胴体在他的手指抚弄下,
妖娆火辣的扭动吟哦,他只觉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已为之沸腾,体温高得几乎要蒸
发了!
  他的身体已硬得不能再硬!
  突然间,他撤出他的手指,改捧住她浑圆的臀部,猛力一推,将他的亢奋整
个推进她温软滑腻的甬道内,完全充满她的空虚,享受被她包围的喜悦滋味。
  战栗的快感漫过两个人的身体,瞬间引燃火种,情欲爆发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开始咆哮出声,奋力的冲刺,强裂的撞击令她头晕目眩,遮顶的树叶也纷
纷坠落。
  她修长的双腿不甘示弱的圈紧他的腰,让两人的结合更为紧密,容不下一丝
空隙,她拱臀迎接他的撞击,欢迎他如火的热情。
  在一进一出之中,他支手托住她的後脑勺,看进她灿亮的琥珀色双眸中,爱
宠的说:「婆娑,你赢了,我愿意娶你了。」
  在两人将达到欢快的高潮时,有一刹那,她根本无法分心去理解他在说什麽?
只是迷茫的望著他优美的唇型,虚软无力的继续承接他猛烈有力的劲道,任他在
她体内不断的驰骋……
  「我说——」由於这种快感太过激狂,他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勉强由齿缝中
迸出,「我……愿意……娶……你……了……」他直视她的眼眸,像要看进她的
灵魂深处。
  欢愉的快感继续堆积,但她却听进他的话了!
  「你……要……娶……我?」她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眸,望进他清澄却又隐含
著火光的黑眼瞳,她不是在作梦吧?他真的说了那句话?还是因为两人此刻太过
激情,所以她才会产生幻听?
  看见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想笑但却身不由己……
  噢!她把他圈得好紧、好紧!
  他闷哼一声,更加速冲刺,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狂猛的浪潮冲散了两人的立息识,她失魂的配合他的律动,与他一起携手攀
上了欲望的顶峰……
  她喘息的垂靠在他的肩上,双腿暂时失去了力量,无力垂放下来。
  贴在他汗湿的颈侧,她不太确定的再次向他确认,「烨,你刚刚是不是说…
…要娶我?」
  奇怪?她这麽害羞做什麽?初太烨好笑的暗忖,当时一直逼他娶亲的那个女
人可是一点也不懂得害羞二字是怎麽写耶!
  他抬起她的下巴,想看看她的表情,想不到竟看到一抹红量迅速染遍她的俏
脸,连她那一向晶亮有神的眼睛也染上了一丝不确定的色彩。
  奇怪!逼婚的人是她,怎麽她现在竟比他还羞涩?
  想到她平日充满豪气的模样和她现在小脸通红的娇羞样,他不禁发现她竟比
他预料中来得可爱多了,他的唇角也在不觉中扬成一弧兴味盎然的笑意。
  「嗯!我要娶你为妻。」
  「我不是在作梦吧?」当她的渴望化为事实,她竟意外的无法置信,只觉得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嗯!你不是在作梦。」他平静的回答她,见她仍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
低头轻触她的唇,逗弄她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还是……你改变主
意了?现在还来得及喔!」
  他温热的唇碰了她一下,才让她倏然惊醒。
  啊啊啊——她不是在作梦!他是真的要娶她了!
  「哈哈哈……你要娶我了!你要娶我了!哈哈哈……」她大笑著猛地伸臂抱
住他,彷佛直到此刻,她所有的知觉才恢复似的,人也欣喜若狂!
  哈哈哈……她的相公终於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娘子了。
  她快乐极了的仰脸搜寻他的唇,进而狠狠的吻住,将她满腔的快乐毫不保留
的倾泻给他知道。
  她疯狂的吻他、啃咬他、吸吮他,芳舌执意的寻找他的舌头,彻底的与他翻
搅纠缠。
  他被她快乐的举动弄得有点头昏脑胀……
  哦!他不该忘记的,他爱上的原本就不是一般的女人,岂会像那种小家碧玉?
他深知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婆娑!
  婆娑、婆娑,他的婆娑!
  他在心底反覆咀嚼著她的名,想不到他竟会拥有这样的妻……
  虽然她身为山贼的身分仍令他感到困扰,但在她狂野急切的侵略下,他渐渐
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有与她一起沉沦……
                第六章
  「他答应娶你为妻?」狼都沉浑的嗓音带有一丝沙哑,他有点纳闷,是什麽
改变了初太烨的主意?
  此刻正是用餐时间,食堂里早已聚集了阮天寨里的众多好汉,每天的用餐时
间,正是这夥汉子们最快乐的时刻,毕竟吃饭皇帝大,吃饱了好「上工」嘛!
  堂上大夥儿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却不意听到主桌传来的交谈。
  虽然狼都和婆娑是以正常的音量在交谈,但在座绿林好汉皆是练家子,耳力
也就较一般人来得好,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掌握最正确的讯息,更何况是这样的
音量?
  听到他们感兴趣的话题,众人纷纷竖起耳朵,就怕漏了什麽消息。
  一时之间,大厅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狼都当然注意到大家的反应,不禁在心里失笑。
  奇怪?大夥儿都是风里来、浪里去的豪爽汉子,什麽时候这群大男人竟也时
兴这套「包打听」的招数了?瞧现在,整个大堂里多安静啊!
  大厅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可见得婆娑在大夥儿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但不忍心归不忍心,该讨论的仍然得讨论,谁教婆娑不挑时间,净挑大夥儿
齐聚一堂的时候说。
  「嗯!他要娶我为妻了。」婆娑像个思春少女般,满怀兴奋的大声昭告天下。
  「怎麽娶?你和他不是早就过著夫妻般的生活了?」狼都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这倒也对!不过,其中的意义仍旧不一样啊!之前是她认定他是她的相公,
现在却是出於他的自主意愿,那对她而言,可是意义重大哩!她在心中呐喊。
  可是……这话她说不出口耶!若她说了不就代表真的强绑了一个男人回来?
而且,这样说的话也会让她的相公没面子的。不行不行!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
要有所保留才行。
  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狼都忍不住笑出声,呵!难得婆娑也有说不出话的时
候!她一向大胆豪放,有话直说,哪会这般别扭!
  「好吧!」狼都微笑地露出一口晶亮整齐的白牙,衬得他黝黑深刻的俊颜更
加光采夺目。「那就让阮天寨为你办个风光的婚礼吧!」
  「什麽?」婆娑呆呆的看著他迷人的笑容半晌,才逐渐消化他话中的意思。
「风光的婚礼?狼都,你该不会要我穿那种新嫁娘的劳什子嫁衣吧?」
  「对!就是那种『劳什子』嫁衣。」瞧瞧她说的这是什麽字眼儿?狼都好笑
的看著她错愕的反应,听到大喜的嫁衣被她说成这样,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什麽?我才不要!那会让我不知道该怎麽走路。」初太烨承认她是他的妻
子的这个意义大过一切繁文礼俗,此刻,她迫不及待的想让狼都分享这项好消息,
但她压根儿没想到她必须经过正式成亲这道烦人的手续,她不懂没事硬把自己绑
得像个大红肉粽一般做啥?
  其实婆娑打从有记忆以来,便是作男子装扮。因为,贴身的劲装完全包裹住
她玲珑妖娆的曲线,在与人决斗时,十分轻便。
  再加上她的身材高姚健美,上围和下围十分丰伟,很难订制适合她的女装,
加上她的武功深厚—跨一步往往是寻常姑娘家的四、五步,若穿起专供女孩儿穿
的裙装,铁定走两步跌一跤!
  「不穿你怎麽嫁人?」
  「顶多就是没有婚礼而已,反正我和他早已是夫妻了,有没有仪式又有什麽
差别?」她嫌恶的皱起眉,打从心底排斥穿嫁衣这件事。
  「你好歹也是阮天寨的首脑、我的妹子,就让我们尽尽心意又如何?难道你
想辜负弟兄们的好意?」不过,弟兄们当然是不可能有好意的,他们大概只想拦
阻有幸得到她的那个男人而已。说穿了,其实是狼都自己想为她尽点心意,不想
让她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跟在那男人身边。但若不搬出弟兄的名义,实在不
好说服她。
  「呃……」她一听果然软化了,「可不可以不要穿那种嫁衣呢?」
  「那你想穿什麽?」乾脆让她自己选择好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件嫁衣而放弃
整个婚礼吧?
                @ @ @
  喜宴当天。
  婆娑一身红色劲装。上等柔软丝绸裁成合身的短衫长裤,缠腰的软鞭改换成
绣上象徵吉祥的花鸟绑腰。绚丽的红衣包裹住俏丽的佳人,让人看了忍不住心动。
  但今天能有福气看到她的面容,除了她的相公之外,再无他人了吧?一方红
巾帕盖住了她的面孔,却更撩起他人无尽的遐思。
  婚礼果然如她所愿,有新嫁娘的喜气,却无新嫁娘的累赘。
  五官鲜明的她当然不需要画蛇添足的上妆,只是,她仍在唇上沾了点胭脂。
  因为这胭脂,是药草制成,嘻!她满心期待等会儿她的相公会先吃光抹在她
唇上的胭脂,继而吞掉她……
  在喜帕下的她,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她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想像中,浑然
不察众家弟兄已开始频频向坐在她身边的初太烨敬酒,存心蓄意让他醉死,不让
他能熬到今晚的洞房花烛夜!
  谁教他抢走了他们的婆娑。
  初太烨身穿一袭青色素衫,但仍掩不住他原本儒雅俊秀的气质。
  自从他答应迎娶婆娑後,她便信守承诺,立即命人为他裁制了数套粗布衣衫,
供他替换,只是,他仍未正式公开的出现在大夥面前。
  今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他是以婆娑的夫婿身分坐在她身边,也算是第一次
正式现身在阮天寨众家好汉的面前。
  「喂!初太烨,我敬你一杯,先祝福你。」祝你今晚不能洞房!其中一人站
起身向他敬酒—并一口喝乾杯中的酒。
  初太烨见了也微微一笑,他拿起酒杯,正视对手充满敌意的目光,一口喝乾
杯中的酒液。
  好哇!够爽快!众人被他乾脆的态度刺激著,便也纷纷站起身。
  「喂!我也敬你。」
  「我也……」
  众家弟兄一个一个轮流向他敬酒,颇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态势。
  初太烨一杯接一杯的回敬他们,态度不亢不卑,目光始终正视对方的眼光,
二话不说的喝著杯中的烈酒。
  婆娑被众人的笑闹声惊醒,见状不禁紧蹙眉心,这群家伙到底想干什麽?居
然敢恶意破坏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再这样下去,她的相公非醉倒不可!
  不成!有她在,这种事就休想发生!
  她突然倾身,倚向他的耳旁轻轻吹气,隐约之间,大厅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阵
的抽气声,而初太烨则吓得当场愣住了,他完全没料到他的娘子居然敢在大庭广
众下对他调情。
  她乘机取走他刚举到口边的那杯酒,「各位弟兄,不如由我来敬你们吧!」
说完,她仰头一饮而尽。
  这下子,众家弟兄全都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没了劲。
  拜托!这样他们还敬什麽?婆娑此举分明就是在「暗示」众人,你们若想找
碴,尽管冲著我来!若有人再敢「欺负」她的夫君,休怪她翻脸无情!
  唉!他们都跟了她多少年,还会不了解她的脾气吗?
  众家弟兄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无趣的喝著闷酒。
  而狼都则在一旁做壁上观,他想不到这麽一群大男人居然各个像一只斗败的
公鸡似的,败在一个小女子的手中,但他仍聪明的不予置评,沉默的看著他们闹
成一片。
  狼都的眼角馀光瞥到一安静喝酒的凉湖!察觉他的神色看上去比平日来得阴
郁许多,再看一眼众家弟兄「郁卒」的表情,他心知今晚要狠狠大醉一场的人恐
怕不少了。
  厅上另一头的婆娑则根本不知道众人的心事,满心期待赶快回房与初太烨名
正言顺的彻夜寻欢。
  可她的良人彷佛一只呆头鹅,一点也不懂得把握机会偷偷抱她回房。唉!春
宵一刻值千金,他到底懂不懂啊?
  婆娑眼儿一转,顽皮一笑,嘿!有了!她就不信他还能撑多久?
  初太烨发现一向在江湖上称霸的阮天寨众寇,遇到婆娑竟然像是老鼠遇到猫
一样,各个「乖」得不得了,他知道他不该嘲笑他们的模样,但他就是忍不住想
笑,突地,笑声梗在他的喉间……
  霎时,一口气上不得,下不得。
  因为,婆娑的小手竟慢慢的爬进他的大腿内侧,轻轻的抚摸起来,当下令他
全身的神经倏然绷紧。
  她……在做什麽啊?这里可是大堂之上,是公开场合耶!
  初太烨伸手轻轻按住她那只顽皮的小手上意她切勿轻举妄动。
  可她却不甩他,小手坚定的揉拈著他大腿内侧的肌肉。嗯!他绷得好紧,看
来他需要有人为他「好好的按摩」一番了。
  婆娑略微加重手劲,更用力的拈弄指下隔著粗布的肌肉,彷佛逗弄他是一件
非常愉快的事。
  他微抽一口气,颊边的肌肉不禁抽动了一下,强忍住被她手指搓弄而产生的
快感。
  他想叫她停手,又不想让她停止,他不明白,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难道不会
害臊吗?她就不能忍到房里再做吗?
  感受到他逐渐上升的兴奋,她的心跳也逐渐加快,原先只想逗弄他一下,没
想到情势渐渐不在她的控制之下。
  她移动手指,一点一点的移近他的胯下,最後终於爬上他的男性部位,发现
他早已肃然起「立」!
  她吞了吞口水,心跳如擂鼓般,但她仍持续「玩火」,缓缓包住了他肿胀的
挺立!感觉到他的男性在她的掌中变得更为硕大,并且抵住她的手掌心,微微的
抽动。
  初太烨只觉「轰」地一声,俊白的脸皮登时臊红一片,先前烈酒的後作力也
在这时全冲上脑门,他知道再不离开现场,他恐怕真会当场在她的掌中爆发,拉
著她与他一起直登极乐境界。
  但他还没有像她这般放肆到可以无视他人的存在,在大庭广众下尽情享乐。
  这妖女!难道她非要把他逼疯才甘心吗?
  他不再客气,健臂一揽!直接抱起依偎在他身上的婆娑,在众多男人愤恨嫉
妒的目光恭送下,离席直奔向洞房。
                @ @ @
  月明星稀,夜静风凉。但走在林间的初太烨并没有多馀的心思欣赏。
  他全身正热血沸腾,被婆娑挑弄起的亢奋怎麽也不肯「稍安勿躁」,正直挺
挺的站立抗议。
  婆娑被他抱在怀里,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颈项,把脸埋进他的肩窝,一副奸
计得逞的呵呵笑著。
  她呵出来的热气,全都喷在他的肩颈之间,酥酥麻麻的,撩拨得他感到热血
更沸腾了!
  「婆娑,别闹了。」他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她就不能体谅他一下,再等一下
吗?
  「谁闹了?人家靠著你休息一下不行吗?」她的嗓音略显沙哑,语调却自在
逍遥,彷佛带有一股无法自制的快乐。她伸出食指轻点一下他的面颊,「小、气!」
  「婆娑,这是在林子里耶!我们还没有回到房内。」他轻声提醒她。
  在阮天岳,放眼望去一整片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寨里的人则是以散居的方
式住在林子各处,没有一定的疆界。
  而且在这些树林的不定点,都设有重重的机关和凌厉的障法,稍一不慎误触
机关,想要脱身则是非常困难。
  这是一种极佳的自我防御之道!对外人而言,由於不熟悉这些机关,可能就
此死无葬生之地;而对自己人而言,则是复习练功的好机会。
  婆娑则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可怕的暗桩,虽然林中的机关障法常常变换花样,
但她早已「玩」到不要玩了,一点也不担心。
  「那你把我的帕子揭起来,咱们不就等於入洞房了吗?」不是有人说过,天
地为帐嘛?只要掀起喜帕,林子里又没有灯光,简直可说是一片漆黑,要做什麽
都很方便啊!
  初太烨知道跟她争辩,无异是自找苦吃!多说无益,他决定不再噜唆,继续
走他的路。
  婆娑不笨,当然明白她的相公向来吃软不吃硬,於是便开始扭动如水蛇般的
腰肢,磨蹭著他的身体。
  「相公,揭下人家的喜帕嘛!它蒙得我好想吐喔!」说著,她还假装俯在他
的肩上,乾呕了起来。
  果然,他停下脚步,不再急急向前行,虽然明知她很有可能是在诓他,但一
想到万一她真的不舒服,他就怎麽也无法硬下心肠再往前走。
  他仰起头,看向天上柔白的皎月,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揭开了她的喜帕,低
头对上了她的眼眸,两人相互凝望之下,视线再也挪不开。
  时间彷佛就此停止,不再移动,只除了柔柔的凉风轻轻拂过。
  在夜色下,她显得朦胧而美丽,彷若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柔媚的蛊惑著他。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两张唇渐渐靠近,彼此的气息开始互相萦绕……
  婆娑闭上眼睛,迎接他的唇,与他唇舌交缠。
  一切发生得那麽自然,他抱著她缓缓的躺在地上,泥土的芬芳很快的弥漫在
两人之间。
  他俩迅速的剥除彼此的衣物,在地上翻滚,不断的厮磨纠缠……
  他们以天为幕、以地为床,在星月交辉的见证下,欢畅的结合,达到最圆融
的极致……
  恩爱过後,她趴在他的身上,螓首枕著他的肩,觉得这个姿势好舒服喔!她
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喟,慢慢合上了长而卷的睫毛。
  初太烨环抱住她的腰际,缓缓地平复自己的喘息。
  奇怪!他竟在野外与自己的妻子交欢……而重要的是,他的心里竟连一点罪
恶感也没有。
  想来是他变了吧?自从爱上她之後,那些礼教的束缚好像越来越没有那麽重
要了。
  以前他在意的事,现在也渐渐的不再在意,以前他不挂念的人,现在却越来
越挂念。
  看她这样动也不动的趴在他身上,均匀而平缓的呼吸,似乎是熟睡了,他不
禁也想睡了。
  但……不行!若他也跟著睡著,万一有人经过发现他俩赤身露体的,岂不亏
大了?
  想到她的身子极有可能被外人看见,他就感到非常不悦,不行!他们得立刻
回房去睡。
  「婆娑。」他低唤她一声,发现她没啥反应,看来她真的睡著了。「婆娑,
起来,要睡回房再睡。」
  他原先环抱住她的大手,改为轻拍她的背部。
  「嗯……别吵嘛!人家好想睡……」她口齿不清的低喃,显示出她的睡意正
浓。
  「婆娑,我们回房去睡。」初太烨温和但坚定的轻摇她。
  但没有反应,唉!没办法!谁教他的怀里是她最安心的依归,每次只要一躺
进他的怀里,她整个人就完全放松了。
  他轻叹一口气,抱著她起身,一边捡起散落一旁的衣物。
  皎洁的月光照著他的身影,他凭著过人的记忆力,避开树林里可能会有的陷
阱,抱著熟睡的妻子直奔洞房。
                @ @ @
  新婚燕尔期间,婆娑哪儿也没去,镇日待在屋内与初太烨缠绵悱恻、耳鬓厮
磨,羡煞了山寨里所有的单身男人。
  这一天,晨曦微微透进屋内,婆娑躺在初太烨的臂弯里,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见他近在眼前的安祥睡脸,心中升起一阵感动上就是她的夫
君耶!
  他在梦中的睡颜看起来自在而轻松,带有一种天真的孩子气息。
  婆娑著迷的望著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轻轻的顺著他脸上的线条,细细
的蜿蜒描绘。
  她的心怦怦地乱跳,难以抑制的甜蜜滋味,猛地窜上她的心头,甜滋滋的泛
著香味,让她不禁沉溺在这种幸福的氛围中。
  突然,初太烨伸手握住她顽皮的手指,睁开眼睛,捕捉到婆娑眼里深切的爱
慕。
  她给了他她的所有,她对他没有任何保留、没有任何矫饰,她付出的是既坦
白又炽烈的深情,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能这麽坦白的付出,她的勇气和胆量,
甚至连男人都比不上!
  他深深的凝视著她,心中暗自期许自己也能学习她,可以抛弃过去的一切,
只是守著她一人。
  「你什麽时候醒来的?」他温柔缠绵的目光几乎让她淹死在其中,口气也软
绵绵的,充满宠溺的意味。
  「比你早吧!我看你仍在睡,所以又闭上眼歇了一会儿。」他诚实道出,却
见她俏脸微红。
  他不禁笑了出声,有时候明明看她比任何人都狂放大胆,什麽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有时候她却又比任何人腼腆。
  初太烨不禁翻身压住她的娇躯,密密的封住她的红唇。
  两人在被下的身体都是不著寸缕的,一重叠马上引发起连锁的反应。
  感受到他的挺立正抵住她的柔软,她柔媚一笑,马上化成一个风情万种的女
子,正心心切切的勾引著她的男人,与他一起共赴巫山。
  她双腿抬起勾住他的腰,双手按住他精瘦的臀,将他的男性对准自己的泽之
地,向下一压,让他顺势滑进自己的体内。
  美好的充实感教人震撼不已,两人唇齿一交合,与身体一样紧密。
  他咬住她的唇,边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汁,边开始摆荡起来。
  一场有益身心健康的晨问运动於焉展开……
                @ @ @
  这些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让她悠游自在的尽情享受鱼水之欢。
  寨里的事务一向繁琐,更何况近来民不潦生,街上饿莩不少;贪官污吏,到
处搜刮,完全不顾人民的死活,只顾著与奸商巨富挂勾,中饱私囊。
  人民怨声载道、叛乱四起,到处都是乱象。至於阮天寨暗中接济的一些村庄,
有些已被官吏占据、有些则被课以重税、有些则已沦为流民、有些甚至被迫沦为
盗匪……只要能填饱肚皮,百姓已到了杀人放火也在所不辞的地步。
  这些都是她成亲前所得到的消息,自从成亲後,除了定时为他们送饭的弟兄
外,没有人敢来打扰她。
  八成是狼都下的令,禁止弟兄们前来打扰他们的新婚生活,连那个最爱闹她
的凉湖都不曾出现。
  唉!几天不见,她还真是有点思念大夥儿胡闹的样子呢!
  婆娑整束衣装,编上粗粗的大辫子,就算完事。她虽已嫁作人妇,但却没有
梳上妇人髻,因为她嫌那样太过拘束刻板,令她无法忍受!反正在寨里也没有人
规定她一定得是什麽样子,她就这样顺其自然。
  她替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绕著初太烨转了两、三圈。
  「烨,好不好看?」
  其实,她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她多了一股少妇的妩媚韵
致,一举手一投足,都增添了一种动人心魂的娇媚风情,衬著她绮艳的绝色,简
直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初太烨看得一时梗住呼吸,久久不能言语。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娶了一个人间尤物,只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麽深刻的
感受到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竟可以让一个男人的心脏怦跳到这样惊艳的程度。
  一思及此,他开始感到烦闷起来,他一点也不想让别的男人也看见她这般明
艳照人的模样,可是,多年的涵养仍教他吞下浓浓的妒意,勉强克制自己失控的
情绪。
  「好看。」他生涩的说道,浓浓的醋意掩藏在内敛的修养之下,几乎不露痕
迹。
  「那我出去罗!」婆娑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思,一心只想去探察寨里目前的运
作情况,临到门前,她停了下来转头问他,「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了,你去吧!」他摇摇头,知道目前他在阮天寨中的地位尴尬,加上他
自己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好厘清混乱的思绪,所以,他决定暂时不出现在众
人面前。
  婆娑听了,又回到他身边,「啵」他一下,才开门离去。
  听见她远去的足声,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一部分跟著变得空虚了。
  他失神的举起手,在她亲过的颊边轻轻抚摸,感到面颊上似乎还留有她丰软
朱唇触碰的感觉,温温热热、麻麻痒痒的……
  他怔怔的出神了一会儿,才放下手走进书房,取出书本翻阅。
  这间书房原空无一物,连家具也没有,是婆娑用来堆积杂物的场地。但她一
获知他爱看书,便把房间整理乾净,然後为他摆上书架、桌椅以及文房四宝,并
为他添购了各种书籍、文册,供他使用。还体贴的为他多置了一把躺椅,以便他
累了可以小寐一下。
  初太烨坐在书案前,手中虽握著书册,脑中却不断闪过婆娑曼妙的艳丽身影,
怎样也无法静下心来看书。
  怎麽会这样?才不过一时半刻不见,他竟开始牵挂起她来?而且,他感到心
中空空荡荡的,好像有什麽填不满似的,从什麽时候开始,她竟变得如此重要了?
  两人成亲不过数日,他对她的依恋竟已经这麽深了吗?
  他原以为爱上一个人就是如此这般,却料想不到爱竟像没有底限似的,情意
也可以一寸一寸的往上增加。
  他再也无法像初相识时那样对她不以为意了。
  经历了无数次的巫山云雨,他体内的「春雨情」应该已经失去效力,但为何
只要她一出现在他眼前,或者只是单纯的想到她,他的身体便开始沸腾?
  他不是个贪欢的人,他认为激情总该有褪尽的时候,然而,为什麽他对她却
始终没有倦怠的感觉?反而越要越要不够呢?
  他自认看尽了父亲荒淫的模样,府中还数度发生父亲的侍妾想要勾引他的不
伦事件,而女人裸体横陈在他面前也有不少,但那些都让他深恶痛绝,正因为如
此,他对成亲一事向来极度排斥。
  可为何他却栽在她的手上?甚至认真的考虑留在此地,不再回去那个丑恶的
地方。为何他只想与她一再的耳鬓厮磨,享受那融化人心的甜蜜温馨感受?
  他的视线移到窗外。
  外面是一大片阴郁的绿林,微风不时佛进屋内,带来一室清新的气息,褪下
锦丽华服,换上简素的布衣,这才惊觉原来他真正爱的是平凡。
  当初他之所以毛遂自荐押银入大都,就是再也忍耐不了亲眼目睹自己父亲的
荒淫丑态,想要远离罪恶深渊。
  谁知道他竟会遇上阮天寨的山贼,进而被掳上山,最後还成了人家的相公!
  虽然一开始他感到非常「屈辱」,但不可否认的,他是真的渐渐爱上这里,
他是真心想留在此地与婆娑长相厮守。
  只是……他在此地能做些什麽呢?
  他们可都是山贼啊!他们都是专门与官府作对的恶徒啊!
  但是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阮天寨的贼寇一点也不像官府或他父亲宣称的那
般十恶不赦。
  相反的,他们虽不脱草莽气息,却各个豪爽豁朗、不拘小节。
  而且,令他不解的一点是,阮天寨的贼寇若真如官府所描述的那样烧杀掳掠、
无恶不作,以他们的身手,早就应该住在金银宫殿、享尽山珍海味,但怎麽这里
无论食、穿、住、行样样都朴实无华呢?他有些茫然了。
                第七章
  「找我有事?」凉凉的男性嗓音从窗边传了出来,凉湖带点好玩的兴味,看
向不请自来的婆娑。
  「少装蒜了!说,你们是不是有什麽事瞒著我暗中进行?」婆娑哼了一声,
大刺刺的坐下,拿起桌几上的茶壶倒茶喝水。
  唉!这女人,嫁了人还是一样没改变,一点少妇的成熟风韵都没有,凉湖啧
啧有声的摇摇头,他刚练完功回房,赫然发现这女人竟敢到男人的屋里,一点也
不避嫌。
  虽说阮天寨没有礼教的顾忌,但好歹她也嫁为人妻了,怎麽还好出息思像从
前一样说来就来?就算他不在意,难不成她的相公不介意吗?
  「你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了,就这样大方的走进别的男人屋里,不怕你的夫君
会吃醋?」
  「我才不怕他吃醋,我只怕他不吃醋。」她眼波儿一转,笑了出来,那模样
说有多媚就有多媚。
  凉湖看得一时有些怔忡。
  「好啦!少来了,哪来那麽多的避讳?」他们两人行为光明磊落,有什麽好
怕的?反正她心中只有初太烨一人,此心日月可证。
  「别扯开话题,快说!」她恶狠狠的逼供。
  「说什麽?嫁了人还这麽凶,小心你家相公不要你!」凉湖意兴阑珊的回道,
有点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婆娑闻言朗声大笑,「你甭替他担心,他就爱我这副德行。」
  「凉湖,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搁在你心上?」和凉湖认识不是一、两
天,他的一举一动她都可猜到,可他今天看来有点怪怪的。
  凉湖身子震了一下,看了一眼,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都是甘苦与共、肝胆相照的好夥伴,与狼都和其他头儿们一起为阮天寨
打拚奋斗。有时兴起,大夥甚至可以彻夜不眠,畅谈天下事;或把酒言欢,一起
疯狂。
  可是,自从她爱上初太烨後,她的心力就全放在他身上,是不是这段期间她
忽略了什麽?
  「你有话想跟我说?」看见他那富含深意的双眼,婆娑顿时明白了。
  「凉湖,咱们是不是好夥伴?」婆娑见他点头,便继续把话挑明,「既然如
此,就请你诚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凉湖一惊,脸色倏地涨红起来,想要开口反驳,却又不知如河否认。
  婆娑直视他的眼,目光真挚而温暖,「好吧!那我给你一个机会对我表白。
喏!我现在人在这里,你可以说了。」
  「婆娑,你……」他本想告诉她女人家不可如此率性直言,但随即一想,婆
娑本来就与一般女子不同,他不由得仰头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彷佛作茧自缚,又
觉得一切心结似乎都松开了。
  对咩!她都比他大方了,他一个大男人为什麽还要吞吞吐吐、扭扭怩怩呢?
  「婆娑,我喜欢你。」他很诚实的面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意。
  「谢谢你的喜欢,我很感动,可惜,我已经有爱人了,只好跟你说一声抱歉。」
  凉湖预期中的难堪并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反倒是一种被彻底解放的轻松,
霎时,他又开始有了谈笑的心情。「我……接受。」
  「最近寨里有什麽事吗?」两人之间的气氛恢复往日的轻松自然,她当然立
刻释怀,不再介意刚刚的插曲,直接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事。
  「这两天会有一批价值百万两的黄金经过咱们的山道。」
  「哦?」她听到这里,一双美眸因兴奋而睁大。「谁带弟兄们下山?」
  「我吧!细节可能还需要经过讨论才知道……」
  「也算我一份!」
  「你?你不是才新婚吗?」凉湖瞪向她,「怎麽不多陪陪你的新婚夫婿?」
  「这麽好玩的事怎麽可以错过?」她富然舍不得离开初太烨,可是,他看来
似乎很期望能有一点独处的时间,说不定这样反而能增进闺房情趣呢!
                @ @ @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午後的微风薰得人只想入睡。
  婆娑出门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说真的,两人自成亲後,还没分开这麽久过,她不知道初太烨会不会像她思
念他一样的思念她?
  轻轻推开门,踏进屋里,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想他。
  自从屋里有了他之後,气氛都改变了,变得令人对这房间留恋而舍不得离开。
不像以前,木屋对她而言就像是客栈,供她歇歇脚,休息一下就走人。
  屋内好安静,连一点声响都没有,窗外树林里的鸟语啁啾,比屋内还热闹。
  初太烨不会是在午睡吧?她放轻脚步,悄悄的走进寝房,咦!没人?
  她又走进书房,这才看见初太烨正陲在躺椅上,身上还摊著一本书。
  她就这样呆呆的欣赏他悠闲的睡颜,一切都是静止的,只除了顽皮的和风偶
尔会掀开几页书页,传来沙沙的纸声。
  她呆看著他好半晌才恢复神智,走向书桌、她发现桌上用纸镇压住一幅画,
画中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女子,正巧笑倩兮的回望著她。
  婆娑惊讶极了!这是她呀!
  看那墨渍,似乎刚晾乾不久而已。
  画者的功力非常高超,用墨的浓淡合宜,不只抓住了她的特质,还抓住了她
的神韵,并且充满了感情。
  哦!看画即可知画者之心,相公是爱她的!
  她的心霎时好似百花纷飞,整个人彷佛浸淫在美丽的春天里,快乐的「飘」
了起来。
  从来没人画过她,她原以为水墨画不过是文人雅士附庸风雅之事,没啥意思!
如今一看,才明白它的意境是这麽感动人。
  婆娑走到初太桦的身边,蹲下身细细的端详他的睡颜许久,终於忍不住低头
吻住他的唇。
  她轻轻的、缓缓的舔他,然後,顺著他的颈项一路吮吻下去……
  初太烨其实并没有真的睡著,只是闭上眼假寐,不意她竟回来了。
  於是,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假寐,想要看看她想做什麽。
  直到她走到书桌旁,他才突然忆起自己前不久才完成,正放著晾乾水墨的那
幅画。他想要收回它已来不及,心里正暗自恼著,她已吻上他的唇,让他差点乱
了呼吸!
  但她却没停,一直往下吻下去……
  虽然是轻轻的碰触,却一点一点的撩起他心中的火花,搔得他心痒难耐,他
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婆娑也注立息到了——
  原来,他是醒著的!但见他没有睁开眼睛,她也就乐得顺势而下。
  她一边吻他,一边找寻他的裤头,极轻巧的解开他的裤子,伸手进去抚摸他
的男性,她轻轻揉、慢慢拈,感觉他在自己小手的抚弄下,逐渐肿胀坚硬起来!
  噢,初太烨终于忍不住的呻吟出声,他睁开眼睛,便看见她缓慢舔唇的模样,
分明是在诱惑他。
  她拉下他的裤子到大腿,自己也脱下裤子,跨在他的身子,慢慢的向下坐,
缓缓的吞掉他的昂藏……他忍不住身体用力往上一挺,让自己更加深入她柔软的
女性领域。
  她粗长的发辫向後垂至他的大腿处,随著她的身子一上一下有规律的律动,
搔弄著他的肌肤,更令他迫不及待。他伸手一扯,扯掉了她的发带、打散了她的
辫子,她的长发随即散开—披落在她的身後,形成一幅撩人的景象。
  他双掌固定住她的腰侧,难耐欲火的向上奋力冲击,享受彼此身体摩擦的狂
喜。
  微风轻抚过他们,但两人都毫无所觉,浑身汗水淋漓的来回揉辗著彼此,彷
佛两人都希望化作一团和了水的泥,互相融进彼此的身体内……
                @ @ @
  掌灯时分,两人在屋内早早用完晚膳,初太烨被婆娑逼著上床歇息。由於明
日两人又要分离一段时间,她想要趁今夜好好和他温存一番。不料他专心的在阅
读书卷;一副很用功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被她所惑而分心。
  讨厌!所以她生平最讨厌「读书人」,他们只不过是一肚子的墨水,满口仁
义道德,却没有半根骨头是解风情的。
  「好不好嘛?人家想早点陲嘛——」不论再怎麽坚强独立的女人,一旦撒起
娇来都是很可怕的,听在爱她的男人耳中,简直足以酥融他的身骨。
  「再一下子,好不好?」初太哗勉强忍住心头的酥痒,想要看完这一章节,
便头也不回的温和说道。因为,他深怕自己一看到她的粉睑,就什麽也坚持不下
去了。
  婆娑不明白为什麽他还看得下书,而且连头也不回,她气得差点咬断银牙和
血吞!
  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招不行,她就改用别招,反正她哪里都可以做!
  主意一打定,婆娑便在他身旁蹲下,掰开他的双腿,爬到中间。
  她将脸向前贴上,唇正好吻住他的「重点部位」,虽然隔著衣料,但她仍能
感受到他的温热。
  他惊讶极了,低头看向她扬起的瞳眸,发觉她一副向他挑战的神采。
  「婆娑?」她想干什麽?他现在可是正在阅读书籍,无心其他「闲杂」事项
耶!
  「咱们上床嘛!」她眨眨晶亮的双瞳,柔柔的央求他。
  「不能再等一下吗?」
  「不能!我等不下去了。」她说著,便在他的那里重重的亲了一下。
  一股热潮直冲上他的脑门,他简直快要不能思考了,婆娑的花招一向就多,
如今她柔润的红唇正贴靠在他的鼠蹊上,教他如何不心猿意马?这书……怎麽还
读得下去?
  「你……」他又轻颤了一下,因为,她又用力的亲他的那儿了,「不能每次
都用这一招……」
  突然,他惊喘一声,无法再继续「说教」下去,因为,婆娑已一把撩开他的
长袍,将他的裤子扯到腿上,她那调皮的芳唇,则已准确无误的亲吻上他的「棍
子」!
  初太烨的反应非常迅速,倏地直挺挺的坚立在她的眼前,让她看个痛快。
  「我们……唔……到床……上……去……」他勉强把话说完,可没想到她竟
伸出灵舌,开始舔弄他的欲望,一遍又一遍……
  这种滋味实在太甜美了,他简直快要承受不住,脑子开始糊成一团。
  「你不是想看书吗?」她故意调侃他,一边轻轻吐字,一边慢慢舐,甚至伸
手撩拨他硬挺的亢奋中心——他再也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原地爆炸!
  初太烨两手向前一捞,便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捧著她的臀紧抵住自己悸动的
欲望泉源,他大步迈向床榻。
  一碰到床,他便将她抛到床上,自己也跟著扑上她的身……
                @ @ @
  阳光晴朗,蓝天白云,真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好时光。
  初太烨步出屋子想找个地方练练身手,舒通筋骨、活络经脉。
  他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春雨情」已经褪尽了,因为他体内的气血在激动
时,不会再有逼迫人心的熊熊欲火。
  早上一醒来,婆娑已不在他身边,枕上也已没有温度,只留下淡淡的馀香环
绕在其间。
  这两天,她都是一早就离开他身旁,人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教他有点适应
不良。毕竟自他俩成亲後便天天腻在一起,形影不离。
  他明白她的身分是阮天寨的二寨主,自有她的「职责」,成亲前她虽也偶尔
终日不见踪影,但他那时并不似现在这样会对她挂念不已。
  他之所以下定决心娶她,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想与她厮守在一起,
难道她不明白吗?
  昨天她跟他打声招呼就走了,今天却连一声招呼也没有,明天会不会连晚上
也不回来了?
  初太烨带著怒意走到林中,调整呼吸,仰天长啸震得林中的鸟都吓飞,树叶
都纷纷落下—整片林子瞬间寂静无声。
  抒发了胸中的郁气後,他才开始挥洒自如的练功。
  直到天色暗沉,他因为太思念婆娑,便又开始挥毫起来,画下她美艳的身影,
终解他的相思。唉!没爱上她之前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後,竟会如此深切的思念一
个人。
  他将无尽的思念化作一幅画。
  望著画中正对著他微笑的女子,他不由得痴傻了。
  作画者若非深情,是画不出这样的画来的。
  看来,他的情比他想像中还要来得深,因为,昨天他为她画了一张;今天他
又为她画了一张。
  他的笔从来不画人物的,想不到如今他竟会画下一个女子的身影,而且连画
两天,只因他见不到她,对她的思念好深、好深……
  一个推门声响起,他的心也随之活跃起来,但他仍待在原地不动,明白性急
的她自然会前来寻他。
  婆娑推门而入,「烨、烨,你在哪儿?」
  听到她的呼唤,他的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自动自发的向她走去。
  正要步出书房,她却已经找来了。
  「烨!走!」婆娑一看见他,二话不说拉了他就要出门。
  「走?去哪儿?」他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的望著她。
  「去参加庆功宴啊!」
  「庆功宴?」他停下脚步,不肯再动。「婆娑,说清楚再走。什麽庆功宴?」
  他一停,她也跟著停下来,回头看著他。
  对咩!都是欢乐的情绪让她太过兴奋,以致忘了他不是阮天寨内的弟兄,并
不熟悉阮天寨每打劫成功一次,便会大肆设宴狂欢,以示庆祝。
  「今天大夥儿打劫了一大笔黄金,现在正在『虎跃堂』里大肆庆祝,我来带
你一起去欢度啊!」
  「什麽?」初太烨蹙起眉头,「你今天一整天不见人影,原来是去打劫人家?」
  「是啊!这有什麽不对?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做什麽的?」看他蹙起眉头,
她的情绪也跟著降温。
  「我的确早就知道,但你……」
  「烨,我不可能因为嫁给你就不做山贼了。」她平静的打断他的话,道出自
己的身分。
  阮天寨里什麽也不缺,有必要去抢劫人家吗?「他换个方式说出自己的疑问。
  「呵!你以为山贼是靠什麽维生的?不就是抢劫吗?」她故意要贬低阮天寨,
想看看他怎麽回答。
  乱世乱纲,人人自危。阮天寨在他进来之前就是山贼的窝了,这个道理他难
道不懂?
  他默不作声的凝望著她,一双眼黑亮深邃。
  难道他真是个迂腐之人?
  不!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当初就是被他清澈的眼睛吸引住,才一时冲动,
不管他俩悬殊的身分,强行「掳」他回寨!虽然如此,她仍决意试试他。
  「莫非……你会因为我是山贼而嫌弃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答应娶我为妻?」
  「我不是嫌弃你的身分,而是担忧你的安危。我怕你会在我不留意的时候就
消失不见了。」他轻叹一声,上前拥她入怀,脸颊轻贴著她的发顶,喃喃低语。
  「我既然决定娶你,就断然不会介意你的山贼身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
心?我爱你……我是真心的……」
  他的脸颊轻轻摩挲著她的发顶,双臂收紧,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
  婆娑的泪意一下子冲了上来,她差点融化在他怀里。
  她没想到自己无意的试探,竟会换来他深情的拥抱。
  当他搂她入怀时,她整颗心都融化了,尤其听到他说那三个字时,她整个人
都呆住了!
  他是个含蓄内敛的人,却会做出这样的告白。
  婆娑闭上眼睛,任泪水弥漫眼眶,沉醉在他温柔的怀抱里,觉得此生已足。
  他低头亲吻她的耳廓,伸出舌尖轻轻在其间打绕,旋又含住她的耳垂,吸吮
啮咬。
  婆娑轻轻一颤,满心感动的回报他更热烈的炽情,她伸手抚弄他的手臂,揉
来拈去,似乎想将自己满腔的爱意倾泄给他知道。
  他最终寻到她的红唇,吮咬舔弄……她却已按捺不住,双手如狼似虎的拉扯
著他的衣衫,只为了方便伸手探进他的衣衫内,抚摸他的胸膛;钻进他的裤子,
逗惹他的鼓胀。
  初太烨不禁笑了出声,看来他的妻子永远也改不了猴急的性子。
  他决定顺了她的心,一把抱起她,将她压在桌上,狂猛的侵入她的幽径,开
始攻城掠地,展开原始而亘古的律动……
  这一「耽搁」,使得两人出现在「虎跃堂」时,已晚了近两个时辰。
  庆功宴早已开始,凉湖一看到婆娑挽著初太烨出现,不禁啧啧有声,绕著他
们身边打转。
  宴会开始多久了?婆娑才挽著她夫君出现,很可疑喔!
  眼尖的他不小心瞄到初太桦的脖颈间,竟出现红紫交错的齿印和吻痕,婆娑
也未太大胆了吧?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留下这种激情过後的「产物」,明眼人一看
就知道他们到底干什麽去了!
  「婆娑,这样不行喔!再这样下去,小心累坏你的男人!」凉湖煞有介事的
摇摇头。
  「少在那儿说风凉话,羡慕的话就赶快去找一个女人啊!」
  她伸手想拍拍凉湖的脸颊,却被初太烨半途拦截,握住她的手,举到自己的
唇边轻吻。
  「不行!你是我的妻,不准你再碰别的男人,要碰就碰我。」初太烨霸道的
宣布。
  婆娑霎时蜜肤染红,媚得诱人,她没想到初太烨竟会当众说出这种话,害她
脸都红了。
  凉湖则是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原来她的相公的占有欲也不小,他笑笑的举
起手上的酒杯,朝初太烨沉重的面前晃了一下!「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他今日才发现她相公的人品更是好得没话说,论风范、气质、样貌皆属极品。
  初太烨趁凉湖打量他的同时,也藉机再一次的细细观察对方。
  这个男子正是上次追著婆娑进屋的人,他虽不及自己的高度,但举手投足间
自然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流倜傥,自在间更带有来自山野的不羁气息。
  这些官府口中的「山贼」,其泱泱大度却不容人小觑,光是婆娑和这个凉湖,
就教人对他们的出色讶异万分。
  等他进了山寨才发现,寨里的人都不似他父亲口中那般不堪,反倒各个都有
英雄豪杰的爽朗气概。
  难怪阮天寨的名声那麽响亮,他终於有些明白了……
  凉湖蓦地哈哈大笑,对著婆娑猛眨眼睛,「婆娑,看来你嫁的男人可是有獠
牙利爪喔!你要小心,可别把他当成病猫伺候了。」
  她瞪了凉湖一眼,她将亲爱的夫君拉离是非之地,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喝酒用
饭。
  「咦?狼都?」她没眼花吧?狼都一向自律甚严,对热闹通宵的庆功宴多半
兴趣缺缺,今天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婆娑挽著初太烨,来到主桌坐下。
  「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他挑起一眉看她,一边独自品酒。
  「你当然能,我只是很惊讶而已!」
  狼都决定不理会无聊的对话回应,看向她身旁一直保持静默的男子,「不先
介绍你的夫君?」
  婆娑这才不好意思的拉著亲爱的相公,「烨,他是狼都,阮天寨的大头目。」
  然後依在初太烨身上,对著狼都露出甜蜜的笑容,「这是我的相公,初太烨。」
  「那……我的妹子就交给你了!若她给你添麻烦,请别来找我。」狼都神色
酷冷的说道,黑眸此时不再深沉难测,反而闪烁著幽默的暖光。
  初太烨当著狼都的面拥她入怀,微微一笑,神色自若的接招,「嗯!我不会
去找你的,我会亲自解决这个大麻烦。」
  狼都举杯朝初太烨敬酒,「我敬你一杯,算是交你这个朋友。」说完,一乾
而尽。
  初太桦也举杯回敬他,「朋友。」也一仰而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一股不言而喻的默契在两人的心中自然形成。
  初太烨发现自己打从心坎里欣赏眼前这个男人。
  狼都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一股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很自然的从这个英俊挺
伟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震慑他人。
  他突然发现这二十六年来,他是不是都被一种假象所蒙蔽了?
  看他们欢乐的模样,感觉多纯朴、多自然,完全的无拘无束。
  在这里没有什麽规矩,也没有什麽矫饰,更没有一大堆的繁文褥节……也许
他真正适合的地方其实正是这里。
  这里的一大群汉子把酒狂欢,甚至将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或表演、或嬉戏
的互相比试,唯不见一般山贼以凌辱掳来的女人为乐的残忍游戏。
  反倒是他的父亲常以此为乐,甚至兄长的也有样学样,简直是一门淫乱!
  不!他嫌恶的皱起眉,非常确定自己真的不想再回到他生长的那个地方。
  看这里的每个人性情多麽真,而且人人喜恶分明、豪迈爽快。
  就待下来吧!他愿意信任他的娘子所热爱的这片山林、这个寨子、这块土地。
                @ @ @
  宴会仍在进行,近四更时,婆娑已经微醉,但精神仍旧亢奋。
  她伸出食指,在他脸上随意勾划几下,又伸出双臂,环抱住他的身体,贴靠
上他的脸颊,她发现自己好爱他喔!
  「狼都,我想带他去见见其他村庄的模样。」
  狼都举杯的手突地停了一下,随即就唇饮下。「好!」
  初太烨不解的望向婆娑,他不懂她在说什麽?只有任由她对他上下其手。
  狼都不希望让众家兄被他俩亲热的模样煞到,便建议初太铧,「带她回去吧!
再这样下去,恐怕她马上真会扑到你身上。」
  初大烨深有同感,他明白再亲密的举动她都敢当场做出来,何况她也有点醉
了!
  不想让其他男人看到更多她酒醉撒娇的媚样,他轻柔的横抱她,温存诱哄道:
「婆娑,我们回去睡了。」
  「要回去睡了?」她贴著他脸颊嘟囔,甜蜜的倚在他的肩窝上。
  「嗯!要回去睡了。」他轻轻抚摩她,抱著她走出众人羡煞的目光中。
                第八章
  为了不引人注目,婆娑和初太烨两人不只在身上抹了黑油,就连头发也抹上
一层厚厚的臭黑油,让人认不出他们的真面目。
  初太桦是第一次走在村子里,心中的震撼更大。
  以往他出入有良车宝马,而且所到之地皆是最荣华的官宦之家或富豪宅地,
身边则有大批贴身护卫随侍在侧,从来不曾独自一人莅临村庄,或亲近百姓。
  如今与婆娑两人化身成村民,走在小径上,他才真正发现市井小民有多麽困
乏穷苦。
  想到他以前无知的模样,还自以为自己颇为体恤百姓,初太烨就羞愧不已。
  彷佛心有灵犀似的,婆娑伸手拍了下他的背,他回首望向她,正好对上她温
柔的眼眸。
  顿时,一股暖意流进他的心里,所有的言语尽在不言中。
  突然,婆娑带他拐进一条巷弄,来到一间破败的民宅前敲门。
  门被人从里面「咿呀」一声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名矮壮的汉子。
  「大黑?」矮壮汉子一见是婆娑,眼睛一亮,忙请他们入内。
  这名汉子是阮天寨在这个村子的内应,自然明白婆娑的身分。而大黑则是婆
娑在民间行动的化名。
  他见到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大虬髯客,不忘礼貌的询问,「这位是?」
  「阿平,我来介绍一下,他是我们的新夥伴叫作大虎。」基於隔墙有耳,她
只简单的介绍他的新身分。
  初太烨不悦的看著这个阿平,心知此人又是婆娑的一个仰慕者。
  他越来越不喜欢这些仰慕婆娑的男子,动不动就用惊叹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他差点就要将她搂抱入怀,以阻绝他人倾慕的眼光。但想起两人目前的化身,
只能硬生生的压下梗在喉的酸醋,保持沉默。
  婆娑从衣襟中抽出一叠银票上交到阿平的手上。
  「辛苦你了,这个村子还要麻烦你多多费心。」
  原来,阮天寨向来把打劫所得的一半成果换成银票,再交给藏身於各村一庄
里的内应,由他们将「赃物」换成碎银或货物,暗中资助村民度过贫苦的生活。
  这种事若交由贪心或不忠的人都行不通,所以,阮天寨派出来做内应的弟兄,
其实都是心性清高的好汉,曾受过许多的试炼和考验。
  婆娑这次带初太烨到民间走一遭,就是想让他明白寨里的真正行动。既然他
是她的夫君,就该让他好好了解。
  阿平憨笑地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有点腼腆的收下银票。其实,乍见他
的相貌平凡无奇,走在路上绝对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但仔细观察他那双精明的
眼瞳,即可明白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阿平走进灶间,留下他们两个人,她还来不及多想,他已一把拉她入怀,低
头想要亲她,满脸的假胡子却成了阻碍。
  初太烨感到有些挫折,於是蹙起一双剑眉。
  他一点也不喜欢两人在人前刻意保持距离的模样,他不由自主的怀念起不久
前婆娑恣意的搂他、抱他、亲他的甜腻感受。
  看见他的焦躁不安,婆娑明白他的挫折感,她娇媚的一笑,将食指放在自己
的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之後悄悄带他来到房内。
  经过灶间时,她偷瞥了一下阿平,见他正在忙碌!便更为放心而大胆。
  一进房内,他就明白她要做什麽了。他非常配合的解开她的裤头,也迅速解
开自己的,两人默契十足,他捧起她的臀,将她压在木板墙上,由於明白此地不
是自己的家,不方便发出声响。於是他紧抵住她,闷头在她体内进出,却是一点
声响也没有。
  因为两人均有伪装,无法好好的亲吻、无法大声的呻吟、无法自在的脱衣,
甚至无法撞击出任何声音。
  初太烨只能用双手捧住她的俏臀,承接自己来回的抽送。
  高潮很快来临,他问哼著在她体内尽情释放自己的热情,两人的身体紧紧相
抵,达到极度的喜乐巅顶……
  两人皆为这次快速而无声的「剧烈运动」感到有点晕晕然的,但他俩不敢多
作停留,很快的整理好服装仪容,随即离开内室,来到外厅。
  适才那一场翻云覆雨稍稍安慰了他的心,也平抚了他的妒意,他的心境逐渐
平稳。
  砰砰砰砰!
  突然,有人急匆匆的敲起门来。
  屋内原先谈笑的气氛上几刻停止,三人顿时警觉起来。
  「谁?」
  「收税的,快开门!」
  「就来了!」阿平扬声回应,同时反应迅速的抽出腰间的那叠银票,并抄起
桌上的碗筷酒菜,脱下外衣包住,全数推到婆娑怀中,「走!」
  婆娑也不罗唆,接过包里和银票,带著初太烨走进内室,随即从窗口跃上屋
顶。
  阿平也在同一时间开门让官差进入屋内。
  「干什麽?怎麽这麽慢才来开门?」
  几个差役走入屋内,凶狠的大声吆喝。
  「怠慢了,官爷……小的正好在吃饭……」阿平假装惶恐的嗫嚅回答著。
  「废话少说!税银呢?」其中一名差役懒得多话,直接切入主题。
  「官爷,小的不是前两天才给过吗?」
  「那点哪够塞牙缝啊?快缴上来!」
  「官爷,不瞒您说,小的真的没有……」
  双方的对话一清二楚的传进初太烨的耳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从来不知道人民的税银竟是任由官差随时索取。
  「官爷,您行行好,小的吃都吃不饱了,哪来多馀的银两缴呢?」
  阿平话还没说完,已经听到一阵乒乓作响的声音,是那些贪官污吏正在翻箱
倒柜。
  「不缴税银就等著砍头吧!我再给你两天,若再交不出来,就拿你的项上人
头来代替。」
  这种场面婆娑早已见过许多次了,但每一次看到,她仍气得咬牙切齿、忿忿
不平。
  再这样下去,乱民只会越来越多,以世局动乱看来,乱事迟早会发生,而且
各地已经有不少迹象了,真是风雨飘摇。难怪狼都要老六、老七尽速撤回寨里所
有人手。
  初太烨在一旁皱起眉头,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官差的嘴脸,难怪婆娑一开始
即对官吏嫌恶至极。
  原来……父亲享受奢华的背後,竟是这样多可怜百姓的牺牲换来的。
  若不是婆娑带他出来认清世事,恐怕他仍不晓得民间疾苦及政局的败坏!
  这样一趟走下来,已足够教他明白阮天寨从事的竟是这样济弱扶倾的行动。
  而这一趟出来,也教他认清一件事实——一件他以前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
  现在真的是一个纷乱的年代。
  官跟民早已反目成仇,一切都不像他从前在府邸以为的那样了。
  他真是太天真了,竟被自己的父兄蒙骗了那麽久!
  唉!原来一切早已不一样了。
  待官差离去後,他们两人才下了屋顶,从窗日跳进去。
  屋内一团凌乱,柜子散的散、倒的倒,连桌椅也被掀翻了,幸好屋内没有什
麽值钱的东西,有的只是一些杂物、简单的用品罢了。
  三人动作俐落,没一下子,屋内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坐在椅上,婆娑又再次将银票交给阿平,便离开此地,以免妨碍阿平办正事。
                @ @ @
  夜里,两人躺在茅草堆里,这又是另一个阮天寨弟兄落脚的地方,由於此村
更为穷困,因此住的房子更简陋。
  在这个村子,大部分的房子都是茅草屋,人民只求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居住
就行了。
  初太烨躺在茅草堆里,睁著眼睛瞪著屋顶的茅草,婆娑虽然就睡在他身边,
他却什麽也不能做。
  他想到这几天两人的足迹不知踏过了多少村落,看遍了多少穷乡僻壤,不禁
感触良深。
  盯著屋顶的茅草,这还是初太烨生平第一次睡在这种地方,虽然每个夜里婆
娑就睡在他身边,但他们都是睡在隐居各个村落的弟兄家里,有些房子甚至没有
隔间,所以,除了前些日子在阿平屋里做了一次之後,两人就没有机会再做了…

  闻到自己身上传来的汗臭味,他暗自在心中数著自己到底多久没有清洗身子
了?唉!他好怀念在山寨时与她快乐欢爱的日子。
  瞧她睡得那麽熟,他不禁好奇起来,难道她都不思念两人的恩爱吗?
  他睡不著!身体的某个部位早已「雄纠纠、气昂昂」了,他不由得佩服起她
来了,这种日子要是别的女人过个几天早就疯了,而她竟然甘之如饴,一句苦也
不说。
  唉!这麽久没碰她,她都不会难受吗?她不是那麽热情如火吗?
  压抑数天的欲火一下子窜烧上来,烧得他好难受。
  不管两人的身体怎麽臭,他就是想要她!
  他身体一翻,压上她的身子,开始缓缓的摩擦起她来,他真的需要大肆纾解
一下。
  而且她是他的妻耶!他为何不能正大光明的要她?
  再也顾不得屋内睡在另一侧,此刻正鼾声如雷的勇四,他坚定的摩擦著她,
火热的亢奋终於把她从沉沉的睡梦中惊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初太烨正压在自己的身上,她一下子被震醒过来。
  他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俊雅的容颜全被掩在满面的胡须底下,但他眼里隐
隐的火光却跳跃在黑暗里,熠熠发亮。
  她的心一下子全都融了,她的唇畔不禁浮起一丝得意的笑意,原来她的夫君
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她的小手一路揉抚至他的臀,并逐渐加重力道,揉来拈去的磨蹭著他。
  他闷哼一声,俯头埋进她脸旁的茅草堆中,企图掩盖自己的声音。
  他等不及的大掌一扯,将她的裤腰扯至腿间;她按在他臀後的小手,也跟著
顺势一拉,拉下他的裤头。
  没有前戏,也不敢让前戏耽误太多时间,他直接对准她的幽谷,一举攻占她
的柔软之地。
  他侵入的力道沉重得令她闷哼一声,随即完全的敞开自己,任他直取幽径。
  他的脸更埋入了她颊边的茅草堆,尽情的释放他的呻吟和嘶吼。
  他的臀一上一下的在她的双腿之间奋勇作战;他不断的深入探寻她,她却不
敢吟叫出声,当最後的高潮冲击得她受不了,她只能侧脸咬住草堆里的草枝,防
止自己真的尖叫出声。
  这些天碍於伪装的缘故,他俩连一点亲密的举动也不能做,她早就不耐烦了。
  谁知道今日他竟这麽主动的向她求欢,哦!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越来
越爱她、越来越舍不下她了?呵呵呵!
  她快乐的迎接他的撞击,两人在勇四震天价响的鼾声中,闷声欢爱了一整夜
……
                @ @ @
              东掠城大道上
  唉——这里便是父亲的城池了,照理说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但当他一踏进
城里,却只觉得心情既沉重又陌生,一点欢欣喜悦的感觉也没有。
  婆娑明白他的心情,只是静静的陪他看清楚民间的生活疾苦。
  他们之所以进东掠城,主要是因为婆娑要到城里的京宝阁借个地方歇歇腿,
顺便探访京宝阁里的嬷嬷——亭娘,与她交换讯息。
  原先婆娑怕初太烨会触景伤情,曾询问他的意见,若他不愿意进城,可以先
到下一个驿站等她,她会赶上他的。谁知他一听,二话不说的便一口答应陪她。
  所以,两人才会在城里的街道闲晃。
  就在这一瞬间,街道上突然起了骚动,有人在大声尖叫:「小心!」
  一个老婆婆正弯身捡拾掉落在大街上的橘子,突地,一匹急奔的马儿疾驰而
来。
  马上女子身著鹅黄软缎精制的骑衣,衬得整个人华丽娇贵,她眉眼间的神气
显得刁蛮骄纵,此刻正扬著马鞭,任健硕的骏马横行霸道。
  老婆婆不但年纪老迈、听力不佳,还行动迟缓,在众人的尖嚷中,她才发现
危险,但要问避已来不及,吓得跌倒在地。
  马上的女骑者根本视若无睹,仍然急催著马鞭,眼看就要撞上老婆婆。
  婆娑见状不再迟疑,立刻飞身上前,抱住老婆婆就要滚离街道;但奔腾中的
马儿吃了一惊,嘶呜後立起後脚,铁蹄扬起便踢。
  婆娑因护住老婆婆而无力反击,眼见飞蹄落下之际,突地从後面窜出另一个
人影,及时按住马头,止住骏马前进的态势,化解了危机。
  初梦楼又惊又怒的看著胆敢止住她爱马去路的虬髯客。
  好大的胆子!当今天下间,除了她的九哥可以阻止她之外,谁敢这样对她?
  无礼的家伙!
  初梦楼鞭子一扬,便要抽下,却被他一偏头,轻松的避开。
  不仅如此,他还伸手接住她的鞭子,用力反抽,让她倏地从马上坠下!重重
的跌落到地上。
  她这一跌,街道两旁看热闹的百姓各个面露惊慌,彷佛会被牵连似的,纷纷
走避。
  「你……大胆贱民!看我不杀了你!你可知道我是谁吗?」盛气凌人的初梦
楼勉强站起身,倨傲的扬高下巴,用鼻孔看人。
  初太烨一听,更加火大,上前朝她的脸颊左右开弓,甩了她两巴掌。他的力
道不重不轻,正好够她承受。
  「你——我要叫人砍了你的头!」像她这般娇贵之身,曾几何时受过这种
「委屈」?向来只有她打人的份,没有别人打她的道理。
  今天若不是她快马甩了那些饭桶护卫,岂有任他羞辱她的机会?这该死的大
胡子,看来不过是个臭乞丐,就算他的功夫再好,仍是卑贱到连替她拿鞋也不配!
  初梦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里闪过了恶毒的狰狞与不屑。
  婆娑见状摇摇头,忍不住哀声叹气。「唉!好个凶恶的丑婆娘,小心将来没
人要喔!」
  初梦楼听了这话,精雕玉琢的艳容更是气得通红,差点就气炸了。
  「你……」初梦楼愤恨的瞪向那个没胡子的臭叫化子,但一接触「他」那黑
不拉叽的丑样子,随即嫌恶至极的撒开眼。
  嗟!这两人又臭又脏,恶心死了!
  婆娑也不理会她,拉著初太哗转身就走。
  「你们——」初梦楼快气疯了!她生平从没被人轻视到这般田地,「回来—
—我命令你们给我回来!」
  他们却充耳不闻,渐行渐远。
  初梦楼气得全身发抖,一把折断了手中的鞭子。
  敢这样对她,她绝对要他们好看。
                @ @ @
  京宝阁的姑娘在城里各个都是一流的艳妓,不论琴棋书画、跳舞唱歌、嗲功
娇语,或是闺房技巧,样样闻名。
  外面的局势再乱,仍旧吸引了许多的达官贵人慕名而来,毕竟温柔乡是英雄
冢啊!世局越乱他们就越想忘记现实,只想沉醉在这座梦幻的极乐世界里。
  京宝阁里的嬷嬷则是全城最美的嬷嬷,就连一些鼎鼎大名的名妓,还不一定
有她一半的娇艳。
  婆娑和初太烨此刻正被这位丰姿绰约、妖娆美艳的嬷嬷——亭娘亲自接待,
引领到一间极隐密的上房。
  「你们今晚就先住下吧!我会叫人为你们准备热水的。」
  亭娘见婆娑张口欲言,柔媚地一笑,「有话等你洗完再说。好好休息,别累
坏了。」她别有用意的轻瞄了一眼初太桦,退出房门,留给他们一室薰香清绕的
空气。
  这间上房,布置得很华贵,摆设却颇为典雅,不著俗套。房内的香炉轻缓缭
绕,让室内弥漫著一种神秘而催情的氛围。
  他俩紧绷多日的神经,彷佛也受到室内宁静且清香的气氛安抚,逐渐松懈下
来。
  由於两人身上太脏,不便坐下,只好站著等候。当他俩四目交接,双双看进
彼此的眼睛,时间彷佛立刻胶著了……
  直到房门外传来「叩叩」的轻响,才惊醒了两人相互的凝视。
  婆娑不舍的移开视线。
  「请进。」
  仆佣的效率很高,迅速打点好一切,便退了出来。
  地上放了三大桶香喷喷的热水,上面还洒满花瓣。
  看来亭娘一定是看他们太脏,怕洗不乾净吧!
  全身黏答答的婆娑不再多想,迅速脱掉所有的衣物,包括解掉束缚多日的束
胸布条,一对雄伟的豪乳随即有力的弹跳出来,她快乐的踏进大木桶里,拿起一
边备好的刷布开始擦拭自己脏透的身体,连头发也一起彻底洗个痛快。
  初太烨也踏入另一个大木桶里,但他的动作则文静优雅多了,拿起刷布,轻
缓的、仔细的擦洗著自己的身子。
  一下子,两大桶热水变成了黑浊的浑水,染得飘满水面的花瓣都变色了。
  婆娑不再恋栈,很快的从原本的热水桶中站起身,换到另一个乾净的热水桶
里,见初太烨犹豫了一下,不由得笑嗔了他一眼。
  「你干嘛这麽客气?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难道你体会不出来亭娘的用意?
大木头!她是要我们一起洗鸳鸯澡啊!」
  初太桦一听,心想,既然他的娘子都这麽放得开,他又有什麽好害羞的?也
就不再「矜持」,直接踏入桶中,与她共浴。
  大木桶很大,容纳一人绰绰有馀,但容纳两人就有点挤了……
  虽然两人袒裎相见多次,但好久没看到婆娑的裸体,他仍不自觉有些赧然。
  看见她裸露在水外的肌肤,因热水的缘故,冒著细细的汗珠,头发全湿淋淋
的贴在她的颊边、颈项、肩上,和柔软的胸脯前,原先黑浊的秀发已被洗净还原
成原来的红棕色,在热水的滋润下,散发出温润而眩人的红光,就连一双琥珀色
晶眸,也变得益发的荡人心魂。
  金蜜色的肌肤泛著滋润的红泽,连她的双唇,看起来也变得更为柔软而惑人
……
  初太桦的呼吸开始有点困难,一张漂亮的容颜,不知是因为热气、躁意或是
她而泛满红潮。
  热水让他的四肢慵懒了,但却鼓动了他的欲火,在散发的热气中,两人放松
的躯体几乎交缠在一起。
  婆娑舒服的叹了一口气,伸长两只修长的美腿,分开悬挂在他头颈两侧的桶
缘上,小腿半挂在桶外晃呀晃的,晃得他的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
  她圆润丰美的小屁屁,恰恰好坐上他的腿间,柔滑的背则顺势仰靠在大木桶
的边缘上。
  她那一晃一动的丰软娇躯,正狠狠的折腾著他的身心。
  隐隐的快感随著她臀部摆荡的波动,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的下身早已挺立多时,正蓄势待发,准备冲锋陷阵。
  婆娑早已看见、碰到他的男性,却迟迟不肯满足他渐渐升高的火热。
  她不断的磨呀磨的,似乎存心要把他逼疯!
  他像种马一般,不断的喷气,霍地,他再也承受不了被动的任她磨蹭,伸手
探向她的热源。
  他的一指轻缓拈弄著她的核心,立刻她的慵懒不见了,全身开始颤抖不已。
  他见状开始微微一笑,满心喜悦的发现自己还是可以掌控她、拥有她的。他
的脸已潮红,欲火挺胀得令他相当难受,但他仍不愿放弃取悦她,继续放任长指
揉拈她的核心,并探进她的身体大胆的摸索……
  她整张脸也涨得通红,开始无法自己的扭动起身子。
  她的身体似乎正在无言的向他乞求更多更多的蜜爱,紧窒甬道将他的手指包
得更紧。
  她受不住的磨蹭著他的身体、磨蹭著他的挺立,没错!她也想要他啊!
  她伸出手指,一把握住他的勃起,然後慢慢圈拢手指,轻轻的揉搓著快感急
速的攀升,两人都情不自禁的叫了出声。
  在快感来临的那一刻之前,他收回手指,拨开了她的小手,扶住她的臀,狂
野的向前冲进她的体内,就在律动的节奏达到巅峰的一刹那,他们彼此都达到了
高潮,一股欢愉的快感在两人紧紧的圈抱之中爆炸,粉碎成千千万万片星光灿亮
的火花,燃烧他俩的心……
                第九章
  床幔内传出一声声魅惑人心的娇吟,伴著粗重的男性嘶吼声,交织成一片旖
旎的春光。
  良辰苦短,多日来情欲的累积,如今全化成欢爱交融的恩爱缠绵,他们不用
担心被别人识破伪装,再也不用记挂别人听见他们偷欢的声音,他们终於可以尽
情的享受欢快。
  他们在床上已经两天一夜了,却仍然不满足似的,继续像野兽一般吞咬著对
方。
  两人的热情都不比对方逊色,他俩甚至相互竞争著、痴缠著、撕咬著除了喂
饱肚皮之外,他们什麽都不做,继续纠缠到底。
  由於这里是京宝阁,日夜欢爱也不会有人侧目。
  释放的快乐是如此的醉人,他俩尽情的释放自己的热情、释放对方的热情…

  充分享受「天人合一」的酣畅乐趣。
  直到亭娘亲自上门,她站在厅中等待,清楚的听到房内床幔里传出来的吟哦
声。
  亭娘在心中暗忖,这两人还更是放得开,她都站在这儿好一会儿了,竟然没
人发现。
  她淡淡一笑,启齿轻声叫唤,「婆娑。」声音如同黄莺出谷,非常悦耳。
  隔了一会儿,床幔中才勉强挤出婆娑沙哑撩人的声音,「什麽事,亭娘?」
  事实上,床榻上狂野的律动仍在进行,两人并无意因亭娘的出现而停止,也
无法停止!
  亭娘看向床幔内朦胧纠缠在一起的一双人影,纵然她见多识广,心脏仍不免
漏跳了半拍,因为,这两人有一股浓烈的爱意,如胶似漆得教看的人情不自禁脸
红心跳。
  「有事相谈。」
  床幔内的喘息声又起,表示有人再也抑止不住欲望的翻搅,过了好半天,才
又断断续续传出婆娑的声音,「可……不可……以……再给我……一天……」
  「可以,明日亥时我在房内恭候你的大驾。」亭娘说完即轻移莲步,丰姿款
款的走出房门,留给他们一个隐密的空间,不再受人打扰。
                @ @ @
  隔日亥时一到,婆娑已坐在亭娘满室薰香的房内喝茶。
  夜已渐深沉,京宝阁里的生意正兴隆,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但亭娘有自己的私人院落,房门一阖上,滚滚的红尘便再与风月无关,全无
喧嚣。
  「亭娘,这时刻客人正多,你不在不打紧吗?」
  「不打紧,阁里有两大花魁坐镇,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倒是你,可以
告诉我怎麽回事吗?」
  亭娘双黛微颦,「你知不知道?现在城榜上到处都张贴著你们伪装的扮相。」
  「真的吗?」这是怎麽一回事?
  「布告上宣称要你们的项上人头,赏金一百万两。」亭娘不理会婆娑的惊嚷,
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惹了城里的什麽大人物了?」
  婆娑皱起眉,百思不解他们到底什麽时候得罪了别人?她怎麽一点印象也没
有?
  咦?莫非是她?
  於是,婆娑便将前几天发生的事简单的告诉亭娘。
  「唉!你们更是的,怎麽不去打听清楚那女孩是谁?」亭娘一听,轻轻摇头
叹息。
  「谁?」婆娑很好奇。
  「此人正是初天九最得宠的第十三个女儿,初梦楼。在城里,人人避她唯恐
不及,怎麽这麽巧,你们偏偏要去惹到她?」亭娘淡雅的逸出一抹颇为无奈的笑
容。
  「婆娑,亏你还是大名鼎鼎的阮天寨二当家,进出这座城也不是第一次了,
怎麽还会这麽不小心?阮天寨的消息难道收集得这麽不齐全?」
  初天九的女儿不就是……初太烨的妹妹?那他当天为什麽装作不认识她?事
後更是提也不提?
  「婆娑?婆娑!」亭娘简直拿她没辙,居然她还在叨念,她的魂魄就飞走了。
  唉!罢了,既然婆娑有本事当上二寨主,自然也有本事可以应付自如,亭娘
决定不操心了。
  「咦?亭娘,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麽?」
  「好不容易注意到我了吗?」亭娘支手托腮,撑在桌上,笑看著婆娑。「我
还在想,你到底什麽时候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她故意调侃道。
  「别这样嘛!亭娘,我只是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哪敢忽略你这全城最美的
嬷嬷?」
  亭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得了,你快别折煞我了。」她轻撩耳边云鬓,一
张美颜顿时有些娇羞的红彩。「狼都……可有托你……送什麽讯息给我?」
  其实,狼都和亭娘两人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婆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亭娘,「喏!这是他给你的书信。」
  亭娘伸手接下,随即站起身,从隐密的柜中取出早先封好的书信,递给婆娑,
「这个,也麻烦你转交了。」
  婆娑还来不及回应,亭娘的贴身保镖奔了进来。
  「怎麽回事?」
  「夫人,城主的女儿带领数十名铁卫上咱们阁里要人!」
  「要人?」
  「是。她说有人密报曾经看到那两名乞丐走进京宝阁,且没有离开,此刻正
在大厅吵闹,要咱们交出人来。」贴身保镖著急的陈述消息。
  婆娑不安的暗忖,他们岂不是给亭娘带来麻烦了?
  「别紧张,你和那男人的臭衣服我早教人烧了。」亭娘一点儿也不担心的安
慰婆娑,「听我的,你们就待在这儿别乱走动,我自有分寸。」
                @ @ @
  大厅里早已经闹烘烘的乱成一片。
  亭娘赶到的时候,初梦楼正要叫人砸了大厅里的一切,客人早就散的散、跑
的跑。
  两名花魁镇定的站在一旁,其他的姑娘们有些早已吓得腿软,扶住墙壁缩成
一堆,颤抖著身子望著撒野的初梦楼。
  「再不把那两个乞丐交出来,小心我砸烂你们的招牌!」初梦楼骄蛮的威胁
道。
  亭娘看了心中不禁勃然大怒,初天九教的好女儿,真是太嚣张了,平日城里
缴税纳贡最多的花楼不正是京宝阁?而她送去的姑娘也各个被他整得死去活来!
如今他又纵容女儿带领一大群铁冲来这儿胡作非为。
  「哟——」亭娘表面上仍带著笑,「我说是谁来了呢!原来是贵客临门,看
来是我们怠慢了。」她无视於大厅的混乱,转身向身边的丫鬓吩咐道:「春儿,
叫厨房替初姑娘和她的铁卫们准备些下酒的小菜来。」
  亭娘沉鱼落雁的姿色霎时震摄了全场,初梦楼见了,心中不禁妒恨起来,她
向来不容许有人比她更美丽,一时气涌上来,不禁一个上前,伸手想要抓花亭娘
的花容月貌。
  亭娘动也不动,身旁突然探出一只厚实的大掌,迅如闪电的抓住初梦楼的皓
腕,教她动弹不得。
  「大胆!」初梦楼凶恶的瞪向握住她小手的独眼龙,「还不放手!」
  她身後的铁卫见状,则刷地抽出长剑,严阵以待。
  亭娘看了心中不禁深深叹息,唉!这个城看来迟早要灭亡了,她笑看著初梦
楼,「初姑娘,你的目的不是要找出那两名乞丐吗?」她用眼神示意她的保镖放
手。
  「你知道?」
  「是,我可以告诉你,但可否请你身後的铁卫们先收回他们的武器?他们这
样会吓坏我们姑娘的。」
  「你先说出来让我听听。」初梦楼瞥了一眼身後的铁卫,打定主意若这女人
说的答案她不满意,正好可以藉口杀了她,以除去她的心头大患。
  「好吧!前几天他们想进来玩女人,但由於京宝阁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於
是我就把他们赶走了。」
  「赶走?那为什麽没人看到他们出来?」
  「因为他们的样子实在上不了台面,」亭娘边说边嫌恶的皱眉,充分表现出
她的轻蔑,「所以,我让下人领著他们从後门出去,省得坏了我京宝阁的门面。」
  初梦楼闻言,一点也不相信,恨不得撕去亭娘艳丽的美貌。
  「我不相信你!除非等我搜过京宝阁的每个角落,我才有可能相信你的话!」
  亭娘顿时怒向胆边生,她没想到对初梦楼客气,她竟页当她是病猫了,若此
事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在城里立足?
  「初姑娘,请你想想看,做我们这种行业最怕的就是没钱赚,如果我有一百
万两赏金可拿,你以为我会笨到白放掉这个大好机会吗?」亭娘顿了一下,确定
自己话中的意思已经确切的传达到初梦楼的耳里。
  「况且,光听一个无聊密告者的谎言就让你搜索京宝阁,这万一……要让其
他的官爷们知道,他们三不五时就来我这儿东搜搜、西寻寻,那我还要不要做生
意啊?」
  亭娘眼波流转著妩媚的风情,「再说,万一……若是我让你搜了,而你又没
搜到什麽……那岂不是让初姑娘丢脸?我这可是为你留面子啊!」
  亭娘面面俱到的话语,听来官冕堂皇,让人无法辩驳,但初梦楼向来刁蛮不
讲理,她拿出城主令,坚持搜索京宝阁,违者一律论斩。
  亭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城主令既出,谁也不得违背,否则视同叛变。一般
的平民老百姓谁敢不从?她只得静静的让到一边!不再多说什麽。
  「给我搜!」
  突然,一声沉稳的男性嗓音大声喝道:「慢著!」
  只见一名身著白净素衫的清逸男子,从楼上缓缓步下。
  众人正在兀自讶异中,初梦楼已激动的奔向这名男子的怀里。
  「九哥!」
  其他铁卫见是初太烨,连忙恭谨的行礼如仪,不敢怠慢,「九城少!属下参
见」
  「免!」他挥了挥手—剑眉微蹙,看向握在初梦楼手中的城主令。「梦楼,
令牌给我。」
  父亲竟容忍初梦楼滥用城主令牌,随性去扰乱他人的生活,令他看了厌恶不
已。
  他原本是不打算现身的,但见初梦楼蓄意刁难、存心捣乱,他若再不现身,
恐怕真要毁了人家的生意了。
  初梦楼在他澄亮清澈的目光之下,不敢多说,乖乖的交出握在自己手中的城
主令。
  初太烨一拿到城主令,立即转身对铁卫下命令。
  「撤。」
  转眼间,铁卫们已撤出京宝阁,一个也不敢留下。
  初梦楼仍紧紧缠在他身边,不愿离开,只是,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随意就
能接触到他的身子,因为只要她一贴近他,伸手搂住他的手臂,便会被他以内力
震开。几次之後,她虽心中有气,却又不敢发作,只好紧跟在他身边。
  「嬷嬷,我是初太烨,幸会了。很抱歉带给你这麽多的困扰,请多包涵。」
初太烨温煦的表达他的歉意。
  初太烨一看见亭娘的眼光,便明白她已经认不出他来了。
  「哪里,九城少客气了。」
  亭娘惊讶极了,她早听人家说初太烨是个温文儒雅、涵养深厚的美男子,与
他的兄弟姊妹判若两人,但以往她都认为是言过其实,直到今日一见才知道,他
果然名不虚传。
  她不禁纳闷,在那样一个骄奢糜烂的王公贵族环境,如何养得出这样一个连
一丝骄靡之气都没有的翩翩美公子?
  但此刻她是京宝阁的嬷嬷,该有的礼数仍然不能少。她眉眼含笑,扇了扇圆
扇,娇声道:「既然贵客光临,那是否需要哪位姑娘伺候呀?」
  想到自己娘子那副大剌刺的率直脾气,若让她知道……初太烨不禁轻轻笑了
出来,正想婉拒,另一个刁蛮的声音早已喝斥,「不用!九哥有我伺候就行,你
只要为我们准备一间上房即可。」哼!不要脸的贱女人,竟敢鼓励九哥召妓?她
是不是想藉机勾引他?初梦楼恨恨的想。
                @ @ @
  他明白初梦楼若不离开,守在京宝阁外的铁卫便不会撤走,而铁卫不撤走,
他和婆娑要脱身就很麻烦。
  一直到坐在亭娘叫人领他到上房时,他仍在沉思这件事。
  这间上房华丽宽敞,却不及他和婆娑整日缠绵的那间上房来得大,在摆设上
也比不上那间的典雅简约,反倒弥漫著一股奢靡的气息!而且此房隔音不佳,左
右邻房在干些什麽事,一听便清清楚楚。
  隔房放浪形骇的淫声浪语,把初太烨的神智拉了回来。他不禁开始强烈的思
念起婆娑丰满的娇躯。
  初梦楼显然也听见了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淫笑声,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站
起身开始解开扣子,一颗一颗……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初太烨背对著她坐在桌几前陷入沉思,想念妻子的心让他松了警戒,直到背
後一具赤裸的女体贴上他的身,他才惊觉并立即以内力震开她。
  「你——」他惊诧极了,完全没料到初梦楼会脱光衣服诱惑他,「荒唐!不
要忘了你是我妹妹。」
  他脚跟一转,人已跨步向门边走去。
  「不!不要走——」初梦楼倏地冲上前要抱住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她飞身挡住门板上具莹白丰润的女体骄傲的展露在他面前。
  「我好爱你!九哥,我爱你好多年了,可是你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为什麽?
为什麽?」
  初太烨撇开视线,忍住欲呕的感觉,回身捡起散置在地板上的衣服丢向她。
  「穿上吧!我不可能爱你的。」
  「骗人……骗人!你看看我的身体,这麽美丽……」她丢开披在身上的衣服,
抚摸著自己丰满诱人的身体,「你看看我的容貌是这麽的美丽……难道你从来不
曾动心过?」
  「不!我不会动心的。」除了婆娑之外,他对别的女人根本起不了任何反应,
此刻他的下体毫无动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是我妹妹。」他平静的直视她的眼睛,试图提醒她注意礼教分寸,他很
难过的心想,难道她也像初家其他兄弟姊妹们那般的放荡不拘?连乱伦也无所谓
吗?
  「我不是你妹妹!」初梦楼愤恨的大吼,目露凶光,「我不是你的妹妹!我
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她再也受不了,决定揭露隐藏在她、心中多时的秘密,
在这一刻,她什麽都不在乎,一心只想与他共结秦晋。
  「你不是我妹妹?」初太烨拧眉望向她,「你何必为了我爱不爱你,而捏造
这种不实的谎言?」
  「不!我没有说谎,你真的不是我哥哥。」彷佛为了说服他,初梦楼踏向前
急切的欲捉他的手,却仍被他避过。
  「你是从哪听来的谣传,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曾偷听过父亲和三哥的谈话。」
  「哦?」他冷静的凝望远方,手指却曲握成拳。
  看见初梦楼认真急切的模样,似乎不是平空捏造的,但他们有可能不是兄妹
吗?
  听初梦楼所言,他原来是叛党首领之子,他美丽柔弱的母亲在怀他近两个月
时,被初天九看到,一时惊为天人,遂利用权势,强行抢她进府作妾。
  母亲虽忘不了爱人,却被初天九威胁逼迫,为了保全肚里的孩子,只有委曲
求全,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她的爱人忍受不了未婚妻被夺的痛苦,再加上当时人民已受不了混乱的政局,
於是与村民一起起义,攻进城里。他的亲生父亲武艺高强,但初天九却利用母亲
的生命威胁父亲,於是,父亲因此落网丧命,尸体被高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
  而美丽纤细的母亲,因失去最心爱的人,整个人丧失了求生意志,任由众妾
欺凌也不反抗,最後被逼服毒,就此香销玉殒。
  难怪打他有记忆以来,柔弱纤丽的母亲总是忧伤不已。
  「既然我是叛党首领的儿子,那初天九为何要留下我?并让我继续享有他的
子息所能得到的一切身分地位?」
  「因为父亲发现你是个天生的文武全才,可以帮他带来无尽的财富。」
  众城主都知道东掠城有个初太烨,他的书画意境深远绵长,一幅画可以卖到
百万两黄金,甚至更高;书法、文词也有同样的价值。因此,达官贵人、王公贵
族,莫不以拥有他的亲笔真迹为荣,竞相争购,带给初天九无穷的财富和利益。
  奇怪的是,听完了故事,初太烨并没有太悲伤的感受,反而松了一口气,原
来——他不是初天九的儿子……
  多年来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头倏地不见了,他的心竟因而轻松了许多。
  过去的一切他都不想再追究,因为,如今他已有了更重要的人想相互厮守。
  他要用自己的双手和生命来守护自己所爱的人,也许,在婆娑的腹中已经有
了他们的下一代……
  「这样,你相信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了吗?」初梦楼急急的追问,想要得到他
的抚慰。
  「嗯!我相信。」他相信凭初梦楼一个人,是无法编出这样的故事。
  既然他俩不是亲兄妹,那他就更没有逗留的必要。
  他坚定迈出的步伐走向门边,伸手就要开门,却被初梦楼追上,想要碰触他
的身体。
  他再一次避开,开始感到不耐,「就算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仍不会爱上你
的,请姑娘自重。」念在这里是亭娘做生意的地方,不然他早就破门而出了。
  「姑娘?你竟叫我姑娘?」初梦楼一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甘心的
奔上前去想要抱他,却怎样也碰不到他的衣角。「九哥,你不是都唤我梦楼吗?」
为什麽一切都跟她所想的不一样?为什麽她已经掀了底牌,他还是不要她?
  看见他眼中的决绝,初梦楼更加骇然。「九哥、九哥!别离开我,我爱你…
…」
  「但我不爱你。不管你如何纠缠,对我仍是毫无意义。」他绝决的道。
  突然—敲门声响起,初太烨松了一口气,正想前去开门,却被初梦楼飞奔上
前,以身体挡住了去路。
  「谁?」初太烨见状,边扬声询问外边的人,边思索该如何出去?碍於她现
在赤身裸体,他不便近身,且只要会碰触到她身体的事他一律不屑做,所以,才
让自己陷入进退不得的地步。
  「九城少,怕你无聊的紧,我请阁里的姑娘为你跳个舞儿解解闷。」娇声燕
语的是亭娘。
  「我们不需要,下去!」初梦楼一听,立刻横眉竖眼的怒斥。
  但初太烨欣然微笑,觉得来得正好。
  「进来吧!」
  「是!」这一声「是」说得铿锵有力,分明是婆娑才会有的气魄。
  婆娑对著紧闭的门扉用力一踢,随即人也跟著「跌撞」进来,顺便把挡在门
口的赤裸姑娘撞倒在地,正好压在人家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哎哟!」初梦楼痛叫出声,因为,压在她身上的女子比她高大健美许多。
  婆娑一发现自己压住的竟然是一个光溜溜的女人,霎时妒火中烧,射向初太
烨的目光彷如火炬般狂燃,彷佛如果现在她手上有把大刀,马上就会杀向他一般。
  婆娑不理会地上的人儿哀哀叫痛,她一跳起来,立刻火爆的冲向他,狠狠的
挥掌过去。
  初太烨一听是婆娑的声音就知道不妙,也早做好心理准备。然而,一看见她
熊熊烈火的目光,心中仍忍不住大喊糟糕!看她气成那样,活像一个捉奸在床的
妒妻,正想好好教训他一顿似的。
  果不其然,婆娑愤恨的冲著他挥掌而上,幸好他早有心防范,否则,被她这
样一掌打下去,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他伸手接住她的掌,以内劲化开,随即使力一拉,她便跌入他敞开的怀中,
让他抱个满怀。
  婆娑还来不及骂人,他已猛然低头堵住她的口,吞下她到口的脏话,舌尖火
热地探入她的口中,恣意翻搅个痛快,直到她软化为止。
  初梦楼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刻看红了眼,起身就要冲过去。
  「初姑娘,你要不要先穿上衣服?你不冷吗?外面有很多人在看呢!」亭娘
温柔的阻止了她的脚步。
  初梦楼随著亭娘的视线望过去,敞开的房门外,一些衣著不整的男人正在那
儿探头探脑的看著她的裸体流口水,他们都是被刚刚的砰然巨响吸引过来的恩客。
  再怎麽泼辣的女人,在这麽多男人的目光环伺之下,气势都没了。她尖叫一
声,连斥骂都无心,迅速抢过亭娘手中的衣服,躲到屏风後面去。
  初太烨乘机放开婆娑,让她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轻声在她耳边诉说:「你听
我说,我从没负你。今生我只爱你一个、只娶你一个,你相信我吗?」
  婆娑一听,怒气顿时消散,但妒意仍在,只好不甘心的回咬他的下唇一下。
  「我……信。」
  「你的容貌这麽容易辨认、又何苦过来与她碰面呢?」
  「你是在担心我吗?」婆娑甜甜一笑,笑得他心头为之荡漾。
  「我是。」初太烨坦白承认。若不是为了她,他河苦如此辛苦的与初梦楼周
旋?
  「我相公都要被人抢了,我能不过来吗?」婆娑嗔他一眼,调侃他的受欢迎
程度。
  「胡说!你明知我的心意。」
  「但我知,别人可不知啊!」她瞥了一下屏风後面。
  「婆娑!」
  「好嘛!」她磨蹭著他的身体,嗲著声音撒娇!「人家是担心你,所以才赶
过来的嘛!而且我现在的身分是妓女,你甭担心了。」
  「你说的那是什麽话?」他大喝一声,这才看清楚她的扮相,「你那是什麽
打扮?给我换……」但他还没机会说完,初梦楼已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第十章
  婆娑身著一件水红色细丝软罗裙,上身是一件月白锦织肚兜,紧裹住她丰满
的酥胸,露出两条金宝色的胳臂和肩颈以及胸前一大片春光。至於背後,除了颈
上和近腰的地方以细细的月白丝带绑成的蝴蝶结,系住了包里胸脯的肚兜外,其
馀尽皆裸露。
  只有一长条透明的水红色轻纱绕过她的身後,松松的披在她两臂弯起的肘关
节上,象徵性的遮了一下。
  由於实在找不到像她这样身高腿长的花娘,因此,下身的罗裙只及婆娑的小
腿肚。她很聪明,反而脱掉鞋袜,赤著双脚,其中一只脚踝还系著钤铛玉链,走
起路来叮叮当当作响,比一般的舞姬更像舞姬,充满了异域风情。
  她的一头长发披泻,像波浪似的散在腰後,额中央垂著一滴水珠状的晶红宝
石,衬得她的琥珀色双瞳更迷人、朱唇更艳丽。
  最教他气煞的是她的罗裙底下,除了亵裤外再无遮掩,而且肚兜被她饱满丰
挺的双乳撑得紧绷,乳尖清晰可见,这副模样活脱脱像个从异域来的狂野舞娘。
  她她……初太烨看得简直快吐血。
  她就这样一路走来?天知道到底有多少男人偷看到了!
  初太烨双眼喷火的看著她的香艳模样,坐在桌几边僵硬的遮住自己倏地勃起
的生理反应,心中在矛盾著,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是想先掐死她还是先扑向她?
  婆娑反倒轻松自在的道:「他就是我相公!」
  「什麽?」当亭娘听见初太桦就是她的相公时,面部的表情简直夸张到了极
点,「麻烦你再说一遍!你说他是你的什麽?」
  婆娑深吸一口气,再说了一遍。
  「他是我的相公。」
  亭娘坚持她必须交代清楚,并在听完後觉得不可思议极了!最後下了一个教
婆娑为之气结的「中肯」结论,「说得也是!亏你想得出这麽『卑鄙』的方法,
否则怎麽高攀得上这种好男人!」
  最後,亭娘真心的送上她的祝福。并帮她想出了这个办法,不但可以正大光
明的在众人面前现身,又绝对不会有危险。
  结果这一打扮,她的扮相还真的比亭娘想像中来得成功。
  婆娑先前在门外听到初太烨与初梦楼的话语,立刻明白初梦楼的倾慕爱意。
  但初太烨是她的,就算是他的亲妹妹,她都会吃醋,更何况初梦楼不是他的
亲妹妹?
  为了让初梦楼断念,婆娑下定决心,彻底执行驱逐情敌的非常手段。
  虽然她从没跳过舞,但以她身体的柔软度和灵巧度,应该是不难才对。
  她媚眼横波、风流妖娆的从日中哼出甜美的歌谣,并踮起足尖,柔软的扭腰,
摆荡出教人心眩神迷的舞姿。
  她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她的猎物——她的相公,眼中再无他人的存在。
  初太烨只觉得呼吸紧窒,空气变得好稀薄,汗都流了下来。
  他不懂为什麽室内这麽热?他开始想扯开衣服,因为他的下体又硬又肿,鼓
胀得令他疼痛不堪。
  她的一扭腰、一举腿、一转身……每一个款摆踢踏之间,都充满了醉人的韵
律、动人的风采,勾住了他的心;而她的一抬眼、一撇唇、一转眸:……都教他
更加难耐、更加燥热、更加鼓胀。
  他想叫她别再跳了,他想扑上她、撕了她的衣服、进入她柔软的身……
  他从来不知道她跳起舞来竟会这麽的惹人遐思,以後他一定要严格禁止她轻
举妄动,除了在他面前跳之外,她再也不能跳给别的人看,不论男人女人都不行!
  婆娑柔软的款摆腰肢,一步步向他舞近。
  她冶媚的笑了,眼中有一抹狂野,她缓缓的启齿、伸舌、舔唇……
  她的舌尖绕呀绕的,延著自己的唇线舔过,舔掉点在唇上的胭脂,舌尖上一
抹艳丽的红,甚是诱人。
  初太烨全身霎时彷佛被电流通过,他无法克制的伸掌一抓,将站在他眼前扭
腰摆臀的撩人小女巫一把抓进他宽阔的胸怀间,坐上他的大腿。
  哎呀!好讨厌喔!婆娑心想,她都还没跳过瘾呢!本来她还想跳著跳著就坐
上他的大腿,诱拐他的反应,教初梦楼见识见识什麽叫做恩爱燕好,但现在看来
好像不用了,她的相公已替她做了接下来她想做的动作了。
  他霍地封住她的口,伸舌舔掉她舌尖上的胭脂,继而伸舌与她的舌身缠绕不
休。
  初梦楼在一旁看到呆掉,她的九哥从来不曾这麽主动热情过。
  这卑贱的舞娘是下了什麽蛊?竟能教她的九哥一而再、再而三的眷宠她?
  而自己,竟连他怜惜的一瞥都得不到。
  为了不在初太烨面前造次,她才勉强自己保持风度,看这个舞娘跳舞娱乐他
们。
  然而,她竟敢这麽贱!不断用她的眼神勾引初太烨,初梦楼强捺住想赏她鞭
子的冲动,安慰自己不足为惧,以前照样也有舞姬勾引过他,但他看看就过去了,
一点也不动心。
  反正,等九哥不在时,她再像从前那样,抽花那些下贱舞姬的脸。
  谁知事情的演变,竟完全超乎她的预料之外。
  初梦楼呆呆的坐在旁边,看著初太烨热情的拥吻那个贱女人,一双大掌捧住
那贱女人的臀部,直按往自己的腿间磨蹭。
  不!她猛然举起放在桌上的长鞭,站起身来猛地挥向婆娑的背部。
  鞭风挥上的时候,初太烨就这样文风不动的抱著婆娑,一手迅如雷电的握住
袭向婆娑背部的鞭子。「初姑娘,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他运劲一握,鞭子应
声碎裂。
  他挪开紧抵在婆娑唇上的嘴,掉转视线望向初梦楼,眼光冷冽,就像两道冷
泉,「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爱上你的,请你别再费心了。」
  「不,九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匪浅啊!」她急切的为自己争取权益。
  初太烨轻叹一声,觉得有点无奈,他的身体正热和著,恨不能撕了妻子的衣
服;但此时却得讨论非常正经的问题,唉!难哪!
  婆娑不愿介入他们兄妹两人的对话,但初梦楼的话却又让她十分吃醋,她难
耐的动了一下臀部,提醒他快点解决闲杂事物。
  他咬牙切齿的低语,「别动!」这女人,她不知道他已在动心忍性了吗?
  「既然如此」他抽出贴身匕首,定定的直视初梦楼的眼眸,抓起自己在背後
束成一束的直发,一把握住切断,乾净俐落。
  瞬间,发束散开,披泻在他的肩上!发尾末梢的切口整齐笔直。
  「恩断发断,从此我不再是初家的人,不再是你的九哥,初太烨已成为过去,
而我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人。」他将发束置於桌上,「我在此将初太烨的东西归
还给你,今後我们再无相干。姑娘,请你别再纠缠。」
  发,代表节、代表恩、代表情、代表义,一旦断发,即表示不再守节,即表
示恩断义绝。
  婆娑怔住了,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
  初梦楼更是怔住了,他竟然……他竟然……她颤抖的抚摸著桌上黑亮的发束,
没想到他竟会抛弃自己的身分!
  初梦楼浑身颤抖的紧握住手中的发束,忍住再回头看他一眼的冲动,她扬高
脸,高傲的转身走出房门,从今以後,她将化身罗刹,杀尽天下所有不听她话的
男人,从今以後,只有她负人,没有人负她。
  初太烨与婆娑对望了一眼,婆娑的眼中泛满水气,「你……」她的声音梗住
了。
  「我如何?」初太烨一看见她泪光闪烁的蒙胧眼眸,心中非常不舍,他托起
她的下巴,伸舌舔掉她盈结在眼睫上的水珠,温柔的呵护著。
  「你……是说真的吗?」
  「我是啊 」他的唇畔扬起一抹浅笑。「怎样?你还怀疑啊?」
  「你真舍得?」她依旧泪眼婆娑的看他,他又伸舌舔掉她再次凝结的泪珠。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什麽舍不得的。」他轻吻她湿润的眼睛,「何况,
我有你啊—!才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舍不得的。」听了亲生父母的故事之後,他更
加肯定自己要的是什麽,他不愿再让上一代的遗憾,延伸到自己身上。
  婆娑一听,泪珠儿就滑了下来,坐在他的大腿上,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掉下
泪来。
  瞧他说得那麽云淡风清,然而,舍弃过往需要多大的决心啊?
  初太烨轻喟,在自己的心中发誓,他再也不要让她落泪。他从没见她哭泣过,
今日一见,才发现竟是这麽惹人断肠。看她哭成这样,他的心都拧疼起来。
  不!他绝不再让她落泪。
  他伸舌来回舔掉她的泪珠,并进而封住她的唇,使出浑身解数想让她忘记哭
泣这回事,他始终觉得,他的婆娑还是比较适合欢畅豪迈。
  他热烈地抚揉著她的大腿,她腿上的罗裙被越揉越高,很快在腿边堆起一小
片红云,他伸掌进去,三两下便勾掉她的亵裤。
  她仰唇辗转热切的承接他的吻,甚至伸手捧住他的头,乞求更多、更亲密的
交流。
  她诱人的身躯则频频扭动,不断揉擦著他的下体。
  他飞快的解下裤裆,向上一挺,便直直进入了她坚窒的体内。
  她惊喘一声,胸脯不住的压向他的胸膛,一前一後的摇晃起来。
  他仰头嘶呜,沉入更深的快感之中,不断与她震荡浮沉……
  两人一前一後、一上一下、来来回回的磨蹭著彼此的身体,两个人彻底的合
而为一。
                终曲
  世上再也没有初太烨这个人了。
  经由阮天寨收集的资料得知,他真正的父亲姓展,烨则是婆娑对他的昵称,
他舍不得改,从此,阮天寨上多了一个展烨,一个能画、能书、能写的才子,他
的一幅画便能替寨子带来整年的丰盈。
              数年之後——
  婆娑陆续为展烨产下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但却没有儿子。从此迈向跟女儿
们争宠的漫长之路。
  因为他的女儿们各个都许愿,长大後,她们都要嫁给自己的亲生阿爹,谁教
俊逸儒雅、博学多闻的阿爹是她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而阿娘则是抢走她们阿爹的坏女人!
  所以,婆娑和自己的五个女儿们相看相讨厌。哼!若不是为了生一个酷似相
公这般清俊高雅的帅儿子,她才不会一直生到第五个女儿才死心。因为,她不想
再多生一个女儿来气死自己。
  这五个女儿成天跟她抢展烨,这……像话吗?
  而展烨呢一他很快乐、很满足。每天晚上抱著妻子入睡、白天抱著女儿玩耍,
因为!她们都是他和婆娑爱的结晶哪!每次看到女儿们的可爱脸蛋,他便会想到
她们正是自己跟婆娑相爱的结果,看著这些心肝宝贝们,他真觉得此生足矣。
  只是,有时他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困扰。
  比如说像现在,白日正盛,林间蝉声争呜——他正在婆娑紧窒的体内奋力驰
骋时,突然一声声「阿爹!」由远而近传来。
  他一怔,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身子仍未停下动作,因为,他正在兴头上,
停不下来啊!
  唉!娘子爱黏他,女儿们更爱黏他。
  「阿爹!」女儿们的叫声更近了,已快靠近房门。
  婆娑气恼极了,她有满腔的醋意。
  又来了!她们是不是跟她有仇啊?
  好不容易在白日里觑个空,趁她们去林间玩耍时,诱惑她的相公成功,因为,
自从他有了女儿们之後,白日里极少再跟她欢爱。因为女儿们太黏他,他怕会被
撞见,总是要她主动逗弄,他才会褪掉自持,比如说像现在想不到她们竟这麽快
就回来打扰她的「好事」真是气煞人也!
  婆娑又妒又恼,双腿更夹紧他的腰臀,蓄意不让他退出,她在心中暗自下定
决心,今天她一定要做个痛快。
  被看见就被看见嘛!那又如何?相公本来就是她的,就算是女儿,她也不让。
  她放声吟叫,决定豁出去了。
  展桦一听,猛然低头封住她的唇,将她压进床被里。
  她的舌尖正好乘机滑进他的口里,吸吮他的舌瓣;双手按住他的臀,更向下
压,同时自己也抬高臀部,迎接他深入的硬挺。
  他在她的口中痛苦的问吟,压抑不住的冲刺得更深、更快、更猛!
  「阿爹!」女儿们已站在房门外,砰砰砰的敲门,「阿爹!」
  在她们敲门的同时,他驰骋得更凶猛了,此时他感到既痛苦又愉快,婆娑的
柔软将他吸入得更深;女儿们的叫唤却又将他已渐沉沦的出息识唤醒,在两相交
织之下,他真的是……又痛苦又愉快啊!
  「阿爹、阿爹!你怎麽了?为什麽不回话?」
  这些死丫头,日里只有她们的阿爹,连一声阿娘都不肯叫,到底谁才是生下
她们的人啊?
  婆娑真的吃醋了,於是她更加缠紧夫君,硬是不让他离开。
  有女儿开始在商量去别处找找;也有人说明明就看见阿爹待在屋里;更有人
说要不要踢开门看看?万一……阿爹怎麽了,那怎麽办?
  展桦听到这里,痛苦的笑了出来,他知道再不开口,她们可能真的会冲进来!
  合著沙哑的嗓音,他试图冷静的开口,可是那真的很难,因为,婆娑扭动著
丰满的胴体,包裹住他正在驰骋的男性,而他还在努力的冲锋陷阵,而且就快要
冲到山巅!
  「丫……头们……阿爹很……好,你们……不用担……心……乖……先去玩
……吧……」
  「可是,阿爹,你的嗓音听起来好沙哑喔!」
  「是啊!阿爹,你为什麽连说话也钝钝的?你怎麽了?」
  五个女儿七嘴八舌的站在门外讨论著。
  他听了痛苦至极的突然顿住身子,噢!她的婆娑好紧,他快射出了……
  他试图凝聚足够的意志力,力求声音持平的说道:「乖女儿,你们先去玩吧!
等一下阿爹就去找你们。」
  「为什麽你不能现在就跟我们去玩?」
  「是啊!阿爹……」一群丫头又叽哩呱啦的吵起来。
  冷静,展烨,你要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却反而更深入的沉进她的身体内。
哦!她好紧……他快要爆炸了,他又深吸一口气,一次讲完。
  「阿爹现在有事待办,你们答应过阿爹的,一但我有事时,你们绝不打扰的,
难道你们忘了吗?」噢!他痛苦得快要死掉了!
  又是一阵喧嚷,但他已无力理会,他看向婆娑晶媚的眼眸,他放开力道,猛
然一挺臀,开始强力的撞击。女儿的声音再也入不了他的耳,世界在他的眼前不
断的旋转,他猛然奔射而出……
                @ @ @
  从此,他成为阮天寨传奇中的英雄豪杰之一,寨内,弟兄们称他展烨;寨外,
人称他为「风」,只因无人知其名。
  风——昨日如梦,风过无痕,转眼成空。
  阮天寨出英豪,梦午独枭雄;南阮天、北梦午,谁与争鸣?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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