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肉不欢(第二部)(01-60)


              第二部斗士不欢
               第01章
  我沿着公路往前走,前方是哪里,我不在乎。这条公路周围,都是荒山,毫
无人烟,唯一的生机,就是时不时驶过的运输农产品的货车。我靠着一双脚,走
了很多天。过往车辆激起的灰尘扑在我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灰黑不明的面膜。
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洗,已经被油腻凝结成一条条的辫子,有天睡醒,居然发现一
乌鸦在上面筑了一个窝,还生了个蛋!我觉得这乌鸦铁定是近视加散光。
  这种情况下,吃喝确实很成问题。但对于我这样一朵毫无羞耻感,三观歪得
像迎风撒出的尿一般的女子,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只要有车驶过,我立马一个助跑就趴在驾驶室的窗上,将那具有毁天灭地功
能的板砖举到司机面前,阴森森地问说:「要肉还是要命?司机们个个吓得魂不
附体,叫爹叫娘,更有甚者,居然尿湿当场。当然,他们共同的结局是:饭盒都
被我给劫走了。
  这就是我另一个外号「饭盒杀手」的由来。但我觉得此名太过生活化,不符
合我的形象,便一直对其进行否认。不过久劫饭盒也是会遇到鬼的。某天夜里,
我劫到了一脂肪丰满的司机,灵敏的鼻子一下从他的铁饭盒中闻到了热腾腾的肉
香。口水顿时如喷泉一般涌出,在我那腌渍的脸上洗出一条白痕。
  谁知面对着我那敢砸孙行者命根的板砖,这小胖哥眼神坚定,视死如归,拼
命抱住饭盒,振臂高呼道:「肉在人在!!!」那神态,活像抗战时期站在凳子
上高喊:「打到日本帝国主义」最后被一枪打嗝屁的学生代表。
  果然是爱肉如命。
  我嗷一声,居然遇到了同道中人。
  我多么想扑上去握住他的小胖手,激动地擤鼻子抹眼泪:「筒子,终于盼到
你鸟。」
  可是不行。
  饥饿时期,抢肉者死。
  我扑上去,对准他的胳膊张开獠牙狠狠咬了一口。
  我敢说,这是我咬过的最难吃的一次肉。
  一口下去,满嘴臭油,像是喝下了一斤发霉的醋。
  我的个心肝脾肺肾唉。
  小胖哥负伤,可毫不畏惧黑暗势力,边护着饭盒,边仰脖高呼。
  「我肉故我在!」
  「有肉,一切皆有可能!」
  「肉,justeatit!!!」我的狼性已经临近最高点,正在磨牙犹
豫着是不是要把小胖哥给活生生吞下肚时,一道肉香从身后飘来,像是一裸体的
黄瓜粗壮如手臂的美男舔舐着嘴唇揉着胸肌在对我招手。
  回头,我看见一饭盒。
  饭盒里,是两只油亮亮的鸡腿。
  我再次嗷一声,猛地扑过去,抓住鸡腿猛啃起来。
  那姿势,才叫一个豪放。
  那嘴脸,才叫一个残忍。
  死鸡都被我给骇醒了。
  在我无情而残酷地吞食鸡腿时,小胖哥护着他饭盒中的肉溜走。
  后来,他因为在「饭盒杀手」的攻击下逃生,最后成为长途运输司机中的英
雄,一时风头无限。
  当时,我正要去追,面前却递上了另一个饭盒,里面,是四只色泽金黄,焦
嫩酥滑的烤翅。
  瞬间,佛祖与上帝同时招我人善。
  我放下屠刀,立地啃翅。
  吃完烤翅后,我又吃了那人递上来的一整箱火腿肠,摸摸肚子,觉得差不多
了,这才抬头。
  送东西给我的,是另一辆货车的司机。
  女司机。
  五官端正,英气十足。
  「别只吃肉,再多吃点水果,对皮肤好。」
  她道。
  我觉得,她有点像流湃。
  因为他也曾经微笑着看向我,劝了同样的话。
  到这时我才知道,忘记他,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你要去哪里?」
  她问。
  「随便。」
  我吸吮着手指,贪婪地嗅着残留的肉香。
  「巧了,我要去的,正是个叫随便的地方。」
  她眨眨眼,眉宇间带着可爱的狡黠:「怎么样?敢上来吗?」
               第02章
  「好。」
  有车不坐,那是傻蛋。
  再说,她一女的,我我也不怕被劫色。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能劫了,也算是人家的本事。
  我上了车,在副驾驶室坐下,跟随着她一同向前。
  那个女人告诉我,她叫林蓝。
  林蓝是个洒脱豪爽的女人,她穿着中性的服装,扎着清爽的马尾,飞扬的眉
目时常在阳光下溅出碎碎的金。
  我觉得她像是一只在公路上不停奔跑的狼,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人事能约束
她。
  「为什么你要帮我?」
  我这么问过她。
  「以为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顿了顿,她说的更仔细了点:「我是指,你的眼睛。」
  我没有再多问。
  我要的并不多,给我一个档案去填补就足够了,真假并不重要。
  林蓝主动给我东西吃,并且毫无所图,我对于这样的人,有莫名的好感。
  我和她成为了朋友。
  一个人整日整夜奔驰在荒凉的公路上是很孤独的,周围入眼的,全是半人高
的不知名的草,尖端很细,略带枯萎的黄色。
  满目寂寞。
  我们两人坐在车上,听的都是一些老歌:《洪湖水,浪打浪》《夜上海》
《杜十娘》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孤灯夜下,我独自一人坐船舱……
  我想我们都是念旧的人。
  念旧的人是寂寞的,因为所念的大半都不会归来。
  后来我们开始谈论男人了。
  她说,自己曾经睡过一个男人,本来一切很美好,结果完事后那人趴在她身
上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被她一脚给踹了下去。
  她说,自己遇到的最接近于爱的男人有心脏病,不能行那回事,进行了一个
月的柏拉图恋爱后他们终于分手。
  她说,自己遇到的在床上最合拍的男人却是最恶心最卑鄙最下流的一个。
  她说,你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闻言,我对她的崇拜之情蹭蹭蹭地连上了好几个台阶。
  我深信,这位大姐上辈子绝对是武则天来着。
  两个人在车内,说说话,谈谈心,喝点饮料,啃点火腿肠,日子过得挺逍遥
的。
  要是没有后面紧追着我们的那个司机的话。
  那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但此粗非彼粗,我是指,他的黄瓜像是在生长途中遇到了自然灾害一般,又
细又软。
  这男人一直在追求林蓝,半年前看在他好身材的份上,林蓝和他滚了一次床
单,于是,便发现了这个杯具的事实。
  林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穿好衣服,当即宣布今后桥归桥路归路。
  「可是看他的身材,不至于啊。」
  我看着那男人如健美先生般的身材流了一滴口水。
  「知人知面不知心,睹胸肌腹肌二头肌不睹海绵体。」
  林蓝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状:「我们上厑床时电视正在重播刘翔110米跨栏,
他和刘翔同时起步,结果完事时人刘翔才跑到中途。」
  口水瞬间吸回嘴中,我拍拍林蓝的肩膀,做无声的宽慰。
  这位健美先生因为林蓝无情地伤害了他如自己黄瓜般细小的心灵,对其怀恨
在心。
  从此,只要在路上遇见林蓝的车,一定会故意碰撞几下。
  这次,我们就遇上了他。
  那个男人驱车,不停地撞着我们的后尾,挑衅着。
  「贱男春!」
  林蓝低声咒骂着。
  我觉得林蓝在后悔当初他黄瓜进入自己体内时没把他给夹断了。
  实在是忍无可忍,林蓝将车停下,开门,跳下去与他理论。
  两人越争越大声,最后那男人恼羞成怒,居然举手作势要打她。
  我是最看不得男人打女人的,当即跳下车,准备扁他一顿。
  可还没挨近呢,那健美先生是立马一跳三尺远,捂住鼻子,嫌恶地看向我,
问林蓝:「你从哪个粪坑里捞出这人的?什么味道,熏死人了。」
  我抬起胳肢窝,左右闻了闻,恩,味道确实不小。
  昨天我一吐气,林蓝驾驶台上的仙人球立马就枯萎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死缠烂打也忒没技术含量了。」
  但是那健美先生是很不淡定的一个人,居然不顾我散发的滚滚恶臭,举手想
要打我。
  在他蒲扇大的巴掌扇在我脸颊上之前,我掐住了他的虎口,顺势一扭,健美
先生瞬间就变成一被剪了翅膀的小鸡,飞扬不起来了。
  我拿起刚才吃雪糕剩下的木棍,为林蓝指着健美先生的手指,进行了实物教
学:「其实不一定要真正上床才能发现男人的功能,着手就行。男人的手指基本
上能反映自家田地黄瓜的强弱大小。喏,你看这手指,细弱得像女人似的,肯定
会早早举枪投降,指不定进去和出来都是静悄悄没有感觉。记住,手指粗豪骨节
大,那才是极品啊。」
  这些是碧姨教导给我的,据说准确度非常高。
  林蓝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拍着我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哎呀大妹子,咋早
没遇上你,否则姐也不至于上错这么多床了。」
  「好说好说,这男人就当是咱们交了学费了,不过以后看见长这种手指的男
人,一定要绕道走。」
  「一定一定,咱们可不能掉进同一个粪坑两次啊。」
  在我们的谈话之中,健美先生羞愤得吐了两次血,不省人事。
  我趁机卸下他的备用轮胎,再戳破他的后轮胎,确保他短时间内追不上我们,
接着驾车,扬长而去。
  我觉得自己偷轮胎确实是个好手。
  再走了一天,我们入了城。
  将东西交货后,林蓝又带着我来到城市中著名的娱乐区。
  灯红酒绿,色情男女,佘靡华丽,罪恶堕落,全在这里**. 林蓝带着我直接
来到一名叫「EoantessDnacula」的夜总会后门,轻车熟路地进
去了。
  「我所说的,那个眼睛很像你的朋友,是里面的红牌,我想去看看她。」
  林蓝这么告诉我。
  夜总会很大,共有两层,下面一层中央是个长条形舞台,竖立着几根钢管,
几个身材火爆的妙龄女子正在极尽妖娆地跳着脱衣舞。
  下面的男人要嘛在疯狂地喝彩,要嘛在用眼睛吸食着那些年轻的肉体。
  每个人的脸上盛满了欲望。
  这里被布置成中世纪欧美风格,幽绿暗红,人的情厑欲可以在这里得到最大
的释厑放。
  而楼上的看台则被分割成一个个小房间,要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才可能进入。
  里面垂着华丽的帘幔,但男女交厑缠的身影却隐约可见。
  最高贵的享受,最低贱的**. 林蓝直接找到后台的老板娘。
  那是一个脸上染满精明的中年妇女,看得出,年轻时也是美人一位。
  只是,染了太多风尘气。
  看见林蓝,老板娘将烟圈吐出,笑道:「林蓝啊,上次我的建议考虑的怎么
样了?如果你登台,绝对会一炮而红。我们这就缺你这种中性美女了。」
  「谢了,我喜欢选择男人,而不是让男人选择我。」
  林滥用眼睛扫视了下台上,问道:「子琪今天没来吗?」
  「她被一位大金主赎了身,走了。」
  老板娘将烟放在水晶烟灰缸中熄灭。
  林蓝不信:「她可是你这里的红牌,你会舍得放人?」
  「那位大金主很好说话。」
  老板娘眯起眼睛,贪婪的手指做了个捻钱的动作。
  「那么子琪现在在哪里?」
  林蓝问。
  「林蓝,我做这行这么久,靠的就是一个诚信,金主不让开口,我们便是哑
巴。身不由己,你也别逼我。」
  顿了顿,老板娘松了下口:「不过,子琪临走时说了,等她安顿好了,自然
会来这里见你的。」
  既然如此,林蓝也不再多做纠缠。
  老板娘再次点起一根烟,道:「哎,子琪这块活招牌一走,剩下的又不成气
候,真是伤脑筋。」
  正在叹息,忽然一转头,老板娘瞄到我,精明的一双眼顿时爆发出霍霍亮光,
她指着我问道:「这个人是谁?眼睛和子琪到真像。」
  「是我朋友。」
  林蓝道。
  老板娘屏住呼吸,忍住恶臭来到我身边,仔细地打量许久,又伸手沾了些酒,
在我脸上抹了抹,最后惊喜地说道:「这位洗干净后,绝对不一般。」
  我觉得这是由衷的称赞,于是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
  谁知一开口,便见一股浊气以每秒10米的速度向着老板娘面上袭去。
  老板娘哀叫一声,倒地不起。
  我开始佩服自己了,这要是出去打群架,只要呼一口气,不费吹灰之力就可
以推到对方一大片。
  我何不欢果真是个人才。
  我将自己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第03章
  老板娘大方地借出她的专门浴室让我洗澡。
  这浴室颇有异域风情,缠绵的音乐,迷离的灯光,漂浮于清水上的玫瑰花瓣,
还有散发着能让骨头酥麻异香的蜡烛。
  我简直想在这里长眠不起。
  浴室内有一体重秤,称了称,我洗完澡后比洗澡前轻了20斤。
  20斤,我简直就是裹了一铠甲在身上。
  实在是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站在镜子前,看见洗干净后的自己,忽然发觉有些陌生。
  白皙的四肢,像是从牛奶罐中倒出来的雪白。
  明艳与清淡混合的脸庞,沾着妩媚,染着游春。
  胸前的女性特征,因为用力搓去泥土而晕出些透明的红润。
  那些肮脏与邋遢,化作黑泥浆般的污水流入了下水道中,一去不返。
  然而这才是我。
  这才是真正的何不欢。
  之前的那次旅行,那次独自行走,只是一场自虐。
  当时的我,厌恶自己。
  厌恶那个被流湃遗弃的自己。
  我也想遗弃她,于是放任自己变成了一个邋遢肮脏的人。
  但是看见镜子中重新出现的我,瞬间明白,无论自己外表怎么改变,何不欢
依旧是何不欢。
  她是健康的,精力充沛的,爱恨分明的。
  我喜欢她。
  当别人不再爱你时,你可以伤心,可以绝望,可以痛哭流涕,可以悲痛欲绝。
  但是你必须依旧爱你自己。
  只要保持这一点,那么即使整个世界背弃了你,仍不算是一无所有。
  当我从浴室出来时,老板娘的眼睛像是拉斯维加斯赌场内刚投币进去的老仧
虎机一般,叮叮叮叮地快速变换着符号,最终确定为钱的符号。
  林蓝坐在沙发上,笔直地翘着二郎腿,像是一个女牛仔,她看着我,微笑:
「你和子琪,真的挺像。」
  「我的乖乖,只要你肯登台,我保证你一年里就能挣够三辈子的钱。」
  老板娘开始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劝我。
  不过因为有被熏晕三小时的前车之鉴,这次她不敢大意,在靠近我前,鼻孔
中预先塞了两团棉花撑着。
  我很担心她会变成福尔康。
  说实话,我并不排斥这个行业。
  「胖胖的国王跟瘦瘦的乞丐是一个桌子上两道不同的菜,不过是这么一回事。」
  由此可证,高贵的王后与夜总会头牌也没什么区别。
  最终都会成为蛆虫的豪华盛宴。
  不同的是,红牌可以放浪形骸,舒展肢体,享受最彻骨的情厑欲。
  为情厑欲而犯下的任何罪孽都是可以被饶恕的。
  此外,我信命。
  人一生呼吸多少口气都是有定数的。
  我相信,我来到这里一样是上天的安排。
  我决定试试。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没钱了。
  跟谁怄气都别跟钱怄气。
  我被老板娘给出的数字收买了。
  在出场之前,老板娘亲自教导我跳钢管舞。
  「一定要自信,只要一挨着杆,就要摆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媚的表情。」
  穿上高帮靴与紧身衣,老板娘亲自上阵,围绕着钢管开始舞蹈。
  埃及回旋、女郎坐姿、敞窗女郎、火红太阳,各种舞步耀花了我的眼睛。
  女人的媚是不分年龄的,老板娘火辣挑逗的身体姿势一下子便能吸引所有人
的目光。
  「秘诀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这杆当成男人,而且是一巨有钱的男人,想方设
法地诱惑他,勾引他,迷晕他,最后把他的钱全部掏出来。」
  老板娘确实是一金钱至上的人。
  我喜欢。
  「来,跟着我做。」
  在整体示范完之后,老板娘开始分解高难度的动作。
  第一个动作。
  老板娘上杆,双手握住钢管,借用惯性围绕着圈,姿势优美而性感,像是只
翩飞的花蝴蝶。
  我依葫芦画瓢,仗着自己身手灵活,哗啦啦地开始拉杆转圈,速度比老板娘
快了一倍。
  可是没转几圈,手一滑,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啊」地一声就被甩出去,栽倒
后台的道具柜中。
  将一正在化妆的美女吓得心肌梗塞。
  实在是就罪过。
  等我一瘸一拐地回来时,老板娘的嘴角眼角开始抽了。
  第二个动作。
  老板娘头朝下,靠着双脚的力量攀附在杆上,并慢慢放松,顺势下滑,俯身
下探,轻柔地落地,姿态撩人。
  我腿部的力量也不差,按照老板娘教的方法,稳稳地将脚挂在杆子上,挂住
身子。
  然而也不能总吊着,要不人家还以为是一蝙蝠呢。
  我开始放松脚,准备慢慢下滑,可是力度没掌握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
我「刷」地一声就滑到了地下,「趴」地一声重重摔倒。
  顾不得痛赶紧站起来,掀开衣服仔细查看胸部后,长松口气:「还好,包子
馅没露出来。」
  老板娘的眼角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第三个动作是难度最高的。
  老板娘攀在半空,让钢管触着自己的敏感处,将身体慢慢下移,媚眼抛洒,
仿佛是攀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用自己的女性去触摸他。
  我要是个男人,想象着那神秘之地在自己身体上滑过,一定鼻血四溅。
  我深吸口气,双手握住钢管,双腿大张,将其夹住,随后,准备缓慢地向下
移动。
  但是上场前偷吃了鸡翅膀,手上的油没擦干净,一个嗝都没打,就掉下来。
  这次是真的悲剧。
  滑动速度太快,杆子与我那里擦出了火花。
  于是,火烧蓬门。
  幸好林蓝及时拿来了灭火器,救了我小妹妹一命。
  不过,我的安全裤还是被烧成了开裆裤。
  这次,老板娘眼角嘴角连抽的力气也没有了。
  老板娘说我是个奇人。
  人家跳钢管舞是烧男人,我是烧自己。
  损归损,为了钱,老板娘还是耗尽心血将我给调仧教好了。
  不过听说那段时间她每晚都是以泪洗面,吐了好几浴缸的血。
  我心疼极了。
  好几浴缸啊,要是卖给医院那不是赚翻了!
  早知道应该在她那浴室里等着的。
  我是在一个周五晚上首次登台的。
  老板娘说,这是黄金时段,来的客人最多,此时出场,定能一炮而红。
  这天果然来了不少人,都是男人,穿的西装,不是范思哲,就是阿曼尼。
  也是,这夜总会取名叫CountessDnacula,能不血腥吗?
  没点资本是进不来的。
  一楼的都是如此,二楼那些贵宾席里人的资产是可想而知了。
  舞台下的男人,他们大多平日里是斯文儒雅,是众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父亲,
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十佳青年。
  但是在这里,他们抛去了外面那层温文的符合虚伪社会价值观的皮,露出了
野兽的本性。
  欲望。
  我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看见了欲望。
  先是几个美女上台,跳了火辣的舞热热气氛,接着老板娘上台,亲自开始介
绍我。
  「我知道,这里很多人都是冲着金姬的名字来的,想要一睹其芳姿,但是很
抱歉,她已经退隐,从此专属于一个人。」
  说完,底下顿时一片失望的嘘声。
  老板娘早就料到了这点,只见她不慌不忙地伸出手,在唇边做出了个噤声的
何不欢,是真的对肉饥渴了。
  香肠和腊肉并不能多偷,我吃得很节约,每天盛肉的盘子都被我给舔得干干
净净可以用来当镜子照了。
  再节约,肉还是被吃完了,而我,也开始做出了些不正常的行为。
  断肉的第一天,我捕捉到了十多只蟑螂,拌上咖喱,准备一口吞下时,被李
李吉阻止。
  断肉的第二天,我蹲在门框边,伸出舌头,准备学食蚁兽吃白蚁时,被李李
吉阻止。
  断肉的第三天,我半夜醒来,恍惚之中看见李李吉的香肠,口水洒落一地,
扑上去正准备一口咬断,被李李吉泪奔着阻止。
  差点失去命根的李李吉死里逃生,痛定思痛,明白倘若再没有肉,我会化身
为母蟑螂,生生地将他这只公蟑螂给吃掉。
  断肉的第四天,他去挑水,回来时手中提着十多斤牛肉。
  三分钟后,牛肉被我吞下肚了。
  我摸摸肚子,剔着牙,开始询问李李吉这块牛肉的来历。
  他神情闪躲,语焉不详,最后被我逼急了,才道出真相:轮廓鲜明面貌英俊
如希腊神话中纳西赛斯的美少年,站在井边,赤着上身,粼粼的井水的光倒映在
他充满力量的身体曲线上,让周围一众干农活的妇女口水直淌。
  李李吉闭上眼,用尽全身的力气亲身说出了以前杀了自己也不愿说的话:
「摸一次胸肌,一斤牛肉。」
  那十多斤牛肉,说明李李吉被摸了十多次。
  我的悲伤,泪流成河。
  原来牛郎的典故,是这样来的。
               第13章
  之后的日子,李李吉开始了他的卖肉生涯。
  我边哽咽着,边贪婪地吞食着他用肉换来的猪肉羊肉鱼肉牛肉鸡肉以及鸭子
肉。
  但再见不得人的事情,习惯了也就安然了。
  几天之后,我成为了他的助手在李李吉展示胸肌时,我则叼根稻草,拿一杆
秤在旁边专门负责收肉。
  牛郎确实是不好当的,管你肥瘦美丑,只要能付得起肉,都可以随便摸丵.
李李吉一直默默忍耐着,直到遇见了牛郎生涯中的里程碑。
  那是一个满口黄牙中塞着几片绿油油的芹菜叶,肌肉结实虎背熊腰,全身散
发着天然化肥气味的大婶。
  她将肉塞给我,然后眼中冒着亮闪闪的淫光,口中淌着亮晶晶的口水,用那
双指甲缝中塞满黑乎乎泥土的手向着李李吉的胸肌伸去。
  顿时,天地间一片萧索,李李吉全身僵硬,牙关咬紧,双手握拳。
  就在他即将被凌辱的那刹那,我握住了那只邪恶的手。
  李李吉轻吐口气,用欣慰的目光看向我。
  而大婶则张大嘴,对我咆哮:「都是交了肉的,凭什么不做我的生意,看老
娘好欺负是不?」
  一句话喷了我一脸口水。
  我淡定地抹去她免费赠与的口水,接着将秤递给她看:「因为你刚才的那块
肉,只有9两。」
  大婶深吸口气,返身回去,在背篓中再提出一大块肉,丢在我面前。
  我立即满脸堆笑,忙不迭弓腰打哈:「你请随便摸丵. 」
  李李吉满脸绝望,重新闭上了眼。
  苍茫天地间,及膝荒草,淹没孤地。
  渐渐地,我将卖肉这一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并制定了成文的规则。
  胸肌比较不值钱,一斤肉一把随便摸。
  而那小翘臀则比较贵,初级会员6斤肉摸一下,高级会员是3斤肉摸一把。
(ps,初级会员要转为高级会员需先缴纳30斤肉。
  当然,还有全套摸,缴纳50斤肉,李李吉全身上下除了黄瓜随便摸。
  本来我还想着扩大消费人群,争取让男同胞们也来摸,但李李吉以死明志,
只能作罢。
  在李李吉的牺牲下,我每天都有肉吃,很是快乐。
  我快乐时的表现是躺在木盆中泡热水澡,手中则拿着炸鸡块有滋有味地啃。
  就像现在这样。
  但旁边时不时出现的负责替我换热水的李李吉却全程黑着脸,让我的快乐减
分。
  「你演包公吗?」
  我问。
  他不回答,将一桶滚烫的热水直接加入木桶中,差点把我的一层皮都烫掉了。
  「李李吉,你疯了?」
  我皱眉。
  「为什么你看着我被这么多的人摸而无动于衷?」
  李李吉眼眸漆黑,流光溢彩,确实是美人来着。
  「其实我也想代替你,但都已经降价到一摸5两肉了,人家还是不肯。」
  如此价廉物美的我,这些妇人却无法欣赏。
  「也是,反正不喜欢的东西,让别人玩耍一下也不心痛。」
  我觉得用阴阳怪气来形容李李吉此刻的语气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原来是气我在看见那么多女人对着他上下其手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吃醋的样子。
  可是李李吉同学,那些食主给的都是肉,白花花的肉啊!
  阿基米德说,只要给他一个支点,他便能举起地球。
  而我要说,只要给我一顿肉吃,我便能认贼作父,认猪做母。
  稍稍牺牲下色相,并不重要。
  毕竟,身体只是虚幻的。
  然而李李吉并不明白这点,见我长久未理他,他脸黑得像在煤炭堆中滚过一
般,使气踢了下旁边的木盆,接着想要走人。
  我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将他拽进了木桶中。
  木桶很大,足够两人洗鸳鸯浴。
  李李吉呛了几口水,重新浮出水面,略长的发紧贴在白皙肌肤上,发丝尾部
带着点妖的味道,他的眉睫之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眼睛像是水洗后的天空般黑
净,然而牙关却是紧咬着,一字一句地道:「何!不!欢!你!找!死!」
  我像只撒欢的小狗般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张口咬了他的耳朵:「我是找
死,但死也要死在床上。」
  这才叫做勾引,活生生的勾引。
  李李吉的怒火转瞬变成了欲火。
  「算你聪明。」
  他低低地哼了句。
  然后,在水中,鸳鸯开始行动了。
  他的衣衫,浸了水,显得异常轻薄,像是另一层皮肤。
  我的手,从他的下摆进入,布料紧贴着,那双不安分的手仿佛是在他的皮肉
之下游走,仿佛已经渗入了他的骨血。
  在温水的环绕中,我们拥抱着彼此,解开了全部的束缚。
  他的小黄瓜,经历了一次旅行。……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
芳草凄美,落英缤纷…………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
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完事后,我精疲力竭地从木桶中出来,爬到床上裹着被子休息。
  而李李吉则神清气爽地清洗木桶。
  毕竟,那里可是战场,埋葬着无数他子女的尸体。
  李李吉将木桶拿出去后,我靠着墙,仰着头,从屋顶的破洞中看那美丽的星
空。
  夜很安静,安静得连蝉声也没有。
  忽然就想起4岁那年住在这里的情景。
  当挨饿时,我便独自上山去采浆果,红色的浆果,有微微的甜味,吃的满嘴
满齿都是红色。
  还有蒲公英,拿在手上一吹,那些轻须便随风飘散,零落至不知名的所在。
  一阵异样的轻响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轻响来自屋顶有人在上面。
  是清义帮帮众,还是刀削面?
  还没等我开始猜测,屋顶哗啦啦一声坍塌了一大块,一刀削面硬生生跌进屋
在降落的过程中,他大叫了一句能说明一切前因后果的话:「我靠,这什么屋顶
啊,太他妈的烂了!」
  能不烂吗?都十多年没修理过了,别说是人,昨天一麻雀在上面站了站都摔
了下来,把翅膀给跌骨折了。
  我为这位刀削面默哀。
  兄弟,你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第14章
  趁着那名刀削面跌伤,战斗力骤减之际,我拿起木瓢,用力敲打了下他的脑
袋。
  用黄金镶砖来对付他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了,我不舍得。
  只见那刀削面翻个白眼,顿时昏死过去。
  刚收拾好这个,屋顶又哗啦啦坍塌了一大片,三四个刀削面又跌落下来。
  采桑女的错误在于她的美若天仙,而刀削面们的错误则在于他们太相信那片
屋顶。
  这群刀削面啊,真的是电视看多了,以为每个屋顶都这么结实呢?没看花絮
中那些演员都吊了维亚的吗?
  没常识。
  在灰尘弥漫中,我拿着水瓢一个脑袋一个脑袋地敲过去,轻松地将他们敲晕。
  随后,端个凳子坐在角落中,等待着更多的刀削面们落网。
  这才叫做守株待兔啊。
  当屋顶全部坍塌完时,屋内也堆满了刀削面们的尸体。
  正打算在他们脸上画些图案玩耍时,忽然记起了李李吉。
  赶紧冲出去,却看见屋外的田野里,齐刷刷站着一整排清义帮的手下。
  我认得,他们全都是李徘古手下的精英部队。
  而当李徘古派出精英部队时,我明白,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会成功。
  果然,远处夜幕的田野上,四个人正扛着一个大麻袋快速逃窜。
  麻袋中装的,自然就是李李吉。
  居然将二当家装在这么家常这么大众这么没有气质的麻袋里,这件事过后我
要提醒李李吉扣他们奖金。
  为首的那个全身黝黑的长着一张嫉恶如仇脸的男人叫小黑,是李徘古的得力
手下,他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厌恶与不屑:「何不欢,二少我们就带走了,聪
明的话你就自己回屋去睡觉!」
  其实以前小黑对我还是挺有好感的,自小到大,我偷了他无数条内裤,但从
没见他对我板过脸。
  但现在,全帮上下已经将我和碧姨看做一体,认为我是潜伏十多年的内贼。
  听说帮内关于我的身份流传有多种版本。
  一,我是碧姨的亲生女儿,我的父亲被李封干掉,所以我们母女努力多年,
终于将李封干掉。
  二,我和碧姨是拉拉,为了美好的未来,我们联手将李封这个绊脚石除去。
  三,我是李封早年抛弃的小女儿,因为得不到父爱宁愿把父亲杀死。
  听说第三种版本的支持率最高,所以当我和李李吉的关系公开后,帮内上下
一片愁云惨雾,说是都没脸出去打群架了。
  毕竟,那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滚床单啊。
  乱那啥啊。
  「我可以回屋去睡觉,只要你们把李李吉留下。」
  我放下水瓢,拿出了黄金镶钻板砖。
  废话,睡觉就是要两个人睡才有意思啊。
  小黑皱眉,脸上的怒气喷薄而出,看得出来,他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咬
下我的脖子:「你这个叛徒,要不是大少爷的命令,我定要第一时间看下你的头
去祭奠帮主!」
  恩,看来清义帮得帮众还是恨我入骨。
  眼见着李李吉被越扛越远,没时间和他废话,我一个假动作,越过小黑,以
光速向装在麻袋中的李李吉奔去。
  没奔几步,身后传来小黑的怒吼:「看招!」
  话音刚落,他就被我给回身一脚,「噗通」一声踹到了水井中。
  看着他在空中绘出的完美抛物线,我叹息的摇摇头:「小黑啊小黑,你怎么
好的不学,总学李李吉干这种偷袭前还傻乎乎地提醒别人的事呢?」
  趁着其余的精英被我那完美一脚震撼住因而分神之际,我双脚变成坦克轮子,
三步两步赶到那个移动的麻袋前。
  扛麻袋的四个人看见我,加快了速度。
  我也在身后紧紧咬着他们。
  跑了大概半里路,我觉得死追太费力气,便举起板砖,向最后一名精英的脑
袋砸去。
  但他们的速度不一,给我的位置估算带来很大的困难我的板砖,砸在了麻袋
上。
  看形状,正是李李吉的头。
  当即,田野中响起李李吉的一声沉闷惨叫:「谁砸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四名精英用复杂的眼神瞄我。
  我尴尬笑笑,继续加快脚步,觑准良机,举起板砖向身前的那个精英脑袋砸
去。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砸了个正着,那精英哼都没哼一声就如软泥般
倒在地上。
  刘叔叔唱着:「······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我从肠道深处同意这句话。
  我的意思是,被我砸趴下的那精英扛得正式李李吉的脑袋。
  他一倒,李李吉的头失去支撑,也随之砸在了地上。
  田野间再次响起了李李吉的怒吼:「给摔得我?看我不削去你的脑袋!」
  余下的三名精英用更复杂的眼神瞄我。
  我不想被剥皮,也不想被削去脑袋,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目击
证人。
  于是,我深吸口气,「咚咚咚」三下,一鼓作气将余下的三名精英都砸趴下
了。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么做的下场就是李李吉瞬间全身都摔在了地上。
  而他摔得那出地方,正好躺着几块尖利石头。
  田野中,又一次传出李李吉那包含着足够烧毁世界的怒火的声音:「不管整
我的是谁,我都要让你死的不能在死!」
  我全身抖了抖。
  算了,暂时还是不要解开麻袋吧。
  这时,那群精英赶到,围成一个圈,将我困在当中。
  他们拿着武器,目光阴冷的向着我逼近。
  板砖虽然杀伤力极大,但个头太小,在一对一时能占便宜,可在现在的情况
下便不好说了。
  我看了眼右手拿着的板砖,在看一眼左手扶着的被麻袋装着的李李吉,脑子
里顿时有了主意。
  大吼一声,爆发全部的小宇宙,爆裂全部的血管,我举起李李吉,将他当成
长杆,使劲的旋转着。
  围成圈的精英们被李李吉的脑袋或者是脚一个个踹飞了出去。
  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也就是说,可以从李李吉持续不断的闷哼中听出。
  李李吉这个新式武器虽然杀伤范围挺大的,但用起来太过费力气,这才甩了
一圈,我的手膀子都酸了。
  可是定睛一看,后面还有几群精英部队赶来。
  我用爱怜的目光看了眼麻袋,正确的说,是麻袋汇总的李李吉。
  接着,咬咬牙,狠狠心,将他放倒,伸脚,重重的往前方一踹。
  顿时,李李吉就如同一圆筒般向着那群精英们滚去。
  用更形象一点的形容就是:李李吉如同保龄球,精英们就如同瓶子,被稀里
哗啦的碰倒在地。
  李李吉,委屈你了。
  惦着脚尖,踩着躺倒的精英们的脸,我奔过去,扛起麻袋,狂奔到一开阔地
上放好。
  可是解开绳子一看,里面的李李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上还有两个鸡蛋大
小的包。
  活脱脱就是一小龙人成年版。
  最值得说明的是,他已经晕过去了。
  不过即使在昏睡中,李李吉的牙关也是紧咬着,仿佛是想将谁的肉给撕咬下
来。
  希望不是我。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道枪声,混合着小黑撕心裂肺的喊声:「二少小心!」
  忙定睛一看,我发现一颗子弹向着昏睡的李李吉的闹到射来。
  在这一刻,我觉得李李吉真是一倒霉孩子都昏过去了子弹还是不放过他。
  这就是平时不修炼np的下场。将他挪开已经来不及,没一丝犹豫,我赶紧
用手臂挡在他脑袋前。
  子弹准确地射入了我的身体。
  顿时,剧痛在胳膊上爆裂开来,全身的皮肤都痛的紧缩,中枪处仿佛长了颗
心脏,在不停歇的跳动着。
  就在我痛的药休克的当,又是一道枪声响起。
  我不禁低吼一声「我太阳」还真当我何不欢专长是堵抢眼呢,歇都不歇一下
的!
  咬牙将另一完好胳膊挡在李李吉脑袋前,在回头一看,心下大石骤落。
  刚才那一枪,是一落网的刀削面射向李李吉太阳穴的。
  而现在这一枪,则是小黑射向那刀削面太阳穴的。
  躺在地上已经嗝屁的刀削面尸体告诉我,这个夜晚,他们的运气都太不好。
  而我的运气也不咋的。
  手受了伤,再也扛不起李李吉,只能站在原地,任由清义帮得精英们靠近。
  小黑是刚从井中爬上来的,全身上下湿淋淋,还在不停滴着水,但是他看着
我的眼神,热乎了些许。
  「谢谢你救了二少。」
  他的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冷了。
  谢是谢,但人还是要带走的。
  现在的我,没有能力阻止,只能看着他们将昏迷中的李李吉扛走。
  小黑越过我,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沉默片刻,将一小瓶药递给我,道:
「这个可以帮助快速止血。」
  说完,他转身要走。
  可我叫住了他:「等等。」
  小黑回头,乌黑的眼睛里写着一句话:我知道你叫住我是想感谢我但其实你
不用感谢我因为这是我的良心让我做的不过要是你真的非要感谢我我也是不会拒
绝的可是请你注意感谢的方式方法以成全我高达健全的人格。
  我迎着他的目光,伸出手。
  白洁的手掌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片雪白,连纹路都变得轻盈。
  接下来,我开了口:「诶,我说你给个破药有什么用啊,还是给点钱吧,我
要卖肉补身子。」毕竟,现在没有李李吉卖身换肉,我只能用钱买了。
  话音落后,小黑的脸,顿时黑的像是在墨水中浸了十多年一般。
  就这么,他们将李李吉给带走了。
  但,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第15章
  最后,脸黑心黑手黑脚黑的小黑还是没有给我留下银子,说什么我只要用那
瓶药就行了。
  l啊u啊c啊k啊y啊o啊u啊,小黑啊,以前就让你别看这么多的电视剧
啊,还以为我们是在拍古装武侠剧啊,只要受伤敷上什么药就行啊?
  csl告诉我们,子弹留在体内是很危险的!
  我只能忍着头晕,走了几里山路,敲开村内唯一一间卫生所的大门。
  卫生所内只有一位医生,姓丁,已经七十岁高龄,头发胡子都花白了。
  丁医生这辈子都工作在这间卫生所中。
  他所见过最奢侈的病是村东的黑辫子小花的厌食症。
  他所见过最恐怖的病是村西的吴狗剩脖子里游走着几条蚂蝗。
  而他所见过最高科技的病,就是我的枪伤。
  所以丁医生在医治途中,那是异常地兴奋啊,浑浊的眼珠冒着晶亮的光,布
满皱纹的手掌在微微颤抖,看那神态表情还有些埋怨我没多挨机丵枪的意思。
  用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取出了那镶嵌在胳膊中的子弹,又为我绑上绷带。
  兴奋归兴奋,完事之后,丁医生还是伸出手来向我要医疗费。
  幸亏我早有所准备在来的路上,我一直用一塑料袋接着血。
  将那满满一袋血放在桌上,我豪爽的拍拍胸口,道:「不用找……零钱了。」
  随后,不顾丁医生颤抖的白胡子,直接从他抽屉中摸了两张大钞走人。
  我那袋子血可是够珍贵的,便宜他了。
  走到河边,我用手捧起河水喝了几口,压制住突如其来的头晕。
  冰凉的河水灌入喉咙,将神思也震得清明几分。
  现在,是时候想想应该怎么办了。
  李李吉我是一定要抢回来的。
  在世俗的目光中,李李吉是不应该和我在一起的,我和他父亲的死有关,而
且,跟着我混,还有从富贵大少直接堕落成牛郎的危险。
  只是,我和李李吉,都想和对方在一起。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谁也无权干涉。
  所以,我定要夺回他。
  可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徘古肯定也会料到我不肯轻易放弃,此刻李家绝对是重兵守卫,再加上现
在受伤的身体,除非我是想早日去当玉帝的二奶,否则还是安稳几天比较好。
  鉴于刀削面们也找到了这里,我想这村子是不能待下去了。
  于是,在天蒙蒙亮时,我上了公路,拦了辆客车回城。
  递给售票员的车费是几大袋血天亮前回屋子从一地昏迷的刀削面们身上抽的。
  毕竟,从丁医生那顺来的两张大钞我还要买肉吃的。
  售货员比较淡定,只是晕了几分钟掐了掐人中就重新站起来了。
  几小时后,我重新从那山村回到这个生命开始的地方。
  只是当年,陪我的是碧姨。
  下了车,直接奔入快餐店内,用两张大钞直接买了十多个汉堡,坐在窗边开
始吃了起来。
  一口气吞下五六个后,忽然觉得空气紧窒,抬眼一望,发现周围的人全都目
瞪口呆的望着我,眼珠子掉了一地。
  没见过市面,人李李吉前些天看我一顿吃了一整只烤乳猪也没什么表示。
  旁边坐着一对情侣档,女的穿得特淑女,娇滴滴看我一眼,指着面前的汉堡
对男友道:「讨厌,我又不是她,怎么你还买这么大的汉堡,伦家胃这么小,哪
里吃得下?」
  嗲才发完,我立马一个跳跃,像狗一般叼去她面前的汉堡,三两口吞下,再
喝一口她的可乐,道:「我胃大,可以帮你吃,不用太感谢我。」
  趁着他们分神的当,索性将他们桌上的炸鸡块也消灭了。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一分钟后,我被快餐店的经理给赶了出去。
  拿着打包的汉堡,我边走边啃,半个小时候,来到了碧姨告诉我的那个地址
门前。
  这里,是冰块人的家。
  很优雅古典的一座别墅,铁栅栏内是大片的草坪以及花圃,种满了碧姨最爱
的香水玫瑰。
  是这里了。
  此刻的我,需要碧姨的帮助,需要良好的环境和营养的食物来疗伤。
  所以我来了。
  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走入别墅,但在大门前却被两个守门的黑衣人拦住:
「干什么的?」
  「找冰块人,不,找马拉鱼的。」
  我道。
  左边的黑衣人上下打量我一眼,敷衍的开口:「马先生最近很忙,已经下令,
生人一概不见。」
  其实我也是常看电视的,知道看门的筒子是需要找外快的。
  所以,我递给他们一份礼物,笑着道:「那个,我确实是冰块人,不,马拉
余的旧交,麻烦你们通融通融。」
  看着那份礼物,两名看门的黑衣人深吸口气,阴阴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新鲜无污染的血,今早刚抽出来的。」
  我继续应酬式地笑:「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还好在包中多放了两袋刀削面们的血。
  两名黑衣人气得胸脯起起伏伏,好半天,才吼道:「拿走!」
  看来礼物攻势是不成的,没办法,我只能色诱了。
  但今天运气不太好,穿的是李李吉的长t和旧牛仔裤,不显身材。
  我只能用力地挺起胸,抛洒媚眼,娇滴滴地道:「其实,我是D罩杯哦~ 」
左边的黑衣人撇我一眼,从鼻孔中哼一声:「我直径还是五厘米呢。」
  我仔细地盯着他的裤子,斩钉截铁地道:「撒谎。」
  被我质疑的黑衣人全身通红,狂吼着要拔出枪来射我,要不是被同事拦着,
我已经成马蜂窝了。
  要是平日我到不介意和他过几下招,但害怕运丵动之下伤口裂开延迟救李李
吉的时间,我只能服输,一溜烟跑开了。
  既然正门不能进,只能从旁门入了。
  绕着这座别墅走了几圈,我终于发现它的东面是挨着一处高地的,只要从上
面跳下,我就可以直接空降到别墅中,不用受守门人的气了。
  主意打定,说做就做。
  攀上那处高地,手搭凉棚一看,发现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视野有部分被茂密的树叶遮住,但还是可以确定,下面是一游泳池。
  一池碧蓝的水,清澈洁净,微微动荡之下,折射出无数阳光的碎金。
  虽然跳进去后伤口会被水沾湿,但总比脚扭伤的好。
  深吸口气,找准地方,手臂前后划动三下,一用力,奋力往前猛地一跳。
  不奋力不行啊,这要是跳到围栏上,我家小妹妹就牺牲了。
  在空中时,呼啸的风让我闭上眼,头发拍打在脸上,引发细微的疼。
  和预料中的一样,「噗通」一声,我落入了水中。
  但和预料中不一样的是,在入水前,我的脚似乎踹到了什么东西。
  从水中冒出头来,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珠,环目四顾,发现这游泳池边没人。
  只不过,池边有一双男式夹脚拖鞋以及浴衣。
  再联想到刚才入水时的感觉,我确定了一件事情:我,似,乎,砸,到,一,
个,人,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我将脚往池底一点,脚尖处传来一软软的触觉。
  凭着我多年的食肉生涯,我敢肯定,我所踩着的是一块肉。
  凭着我多年的色女生涯,我敢肯定,我所踩着的是男人屁股上的肉。
  都怪那些该死的树叶,遮住了我的视线,害得我,没看见有人在泳池中,结
果跳下来将那人给砸进池底了。
  当务之急就是弄清这人到底嗝屁没有。
  于是,我张开我的大脚趾与二脚趾,夹住那男性臀部上的一块肉,接着,一
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这个做法非常有效,因为下一秒,一颗头就「刷」地一下浮出水面。
  溅起的水花进了我的眼睛,有些刺痛,我用手揉了揉,再睁开时,看见了一
张「刷刷刷」冒着冷气的脸。
  没错,正是这里的主人,冰块人马拉余。
  他那优美如雕塑般的意大利鼻子两侧的脸颊上,各有一红色的大脚印,估计
是被我入水时踩的。
  而他那灰蓝色的眼珠,有着渐渐变红的趋势,那是暴怒的先兆。
  虽然天气很热,但我却觉得这池水已经成为了冰水混合物。
  沉默良久,我展开无辜的笑容,摆摆手,道:「嗨,好巧,你也在游泳啊?」
  马拉余就这么盯着我,用那双灰蓝色的沉郁的眼睛。
  那是他的秘密武器,因为光是被这么看着,我都觉得全身发冷,血液都凝结
成旺旺碎冰了。
  良久,他开口了:「你私闯进了这里?」
  只能点头承认。
  马拉余逼近我一步,边散发冷气边问到:「你砸了我?」
  还是点头承认。
  马拉余的大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渐渐收紧:「你用脚夹了我?」
  我觉得,他有可能会将我杀死,接着埋在花圃中做碧姨喜爱的香水玫瑰的肥
料。
  为了活命,我只能牺牲自己的形象。
  「看见这些血了吗?」
  我用眼神指指水面上漂浮的几缕从我胳膊伤口中浸出的淡淡血丝。
  「这是?」
  他灰蓝色的眼眸彷如幽深海水,很美。
  「我大姨妈来了。」
  我一点也不留情地污染了这片海。
  闻言马拉余的手指僵硬了。
  马拉余的嘴角僵硬了。
  马拉余的身子僵硬了。
  一阵风后,马拉余消失了。
  我不禁感慨,大姨妈阿大姨妈,你果然是男人们的天敌!
  一年之后,重新见到我,碧姨并没有太过激动。
  她没有欣喜若狂,没有喜极而泣,没有扑过来抱住我搂住我,大叫我的心肝
宝。
  她只是淡淡的微笑,道:「你来了。」
  就仿佛我只是出去买了包卫生巾。
  碧姨并不是一个喜欢表达感情的人,生活的磨砺让她的喜怒渐渐剥离面容。
  但我知道,她看见我时,是由衷的欣慰。
  将我带到客房中,让我洗澡换衣服,又找医生为我重新换药裹绷带,将一切
做完之后,她才缓缓问道:「不欢,出了什么事?」
  我将自己与李李吉之间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碧姨。
  只是,隐藏了和景流湃以及白展基的那段。
  碧姨自然察觉到那段空白时间的异常,但是她不问。
  因为我不说。
  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会尊重她的秘密。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碧姨问。
  「我要去救他出来。」
  我道:「我想先在你这养好伤,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做些周全的准备。」
  「你,真的打算要和李吉在一起吗?」
  碧姨问。
  我摇头:「碧姨,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憧憬将来的人,因为命运自然有它
自己的安排,我想的是一回事,得到的却是另一回事,我不想将生命浪费在失望
这件事上。我和李李吉能走到什么地步,能走到什么时间,我全不在意,只要我
们现在在一起快乐,那就是最重要的。」
  「以前,我没怎么想过你会和李李吉在一起,虽然我知道那个孩子从小就是
对你有感情的,但你们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太相似,如果不是你的失踪与之后的巧
遇,恐怕就会一辈子错过了。」
  顿了顿,碧姨忽然笑了下:「世上的事情真的很奇怪,以前你总是为了徘古
而得罪李吉,但现在,却又开始为了李吉而对付徘古。」
  我耸耸肩:「那是因为人生没有剧透,你永远也不晓得下一集的剧情是什么。」
  「是的。」
  碧姨摸了下我的头发,目光带着点意味深长:「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
会爱上谁,会和谁在一起。」
  「那么你呢?碧姨,你这段日子过得好吗?」
  我问:「马拉余,他对你如何?」
  「我喜欢把标准放低,这样便不会失望。」
  碧姨风情的眉眼中满是豁达:「我下半生的愿望就是和他在一起,能够时时
刻刻看见他。我做到了,已经很开心。」
  意思就是,马拉余还是没怎么释然。
  这个冰块有点倔。
  谈谈聊聊,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我随着碧姨来到楼下吃饭。
  碧姨果然是我的碧姨,满桌子都是我爱吃的。
  我当即坐下,大快朵颐。
  马拉余也在桌上,灰蓝色的眼睛看着我,带着沉沉的味道。
  一手下走来,恭敬地在他耳边道:「先生,游泳池的水已经放完了。」
  马拉余继续看着我,视线沾着山巅的雪:「派人下去里里外外刷三遍。」
  看,我说什么来着,男人对大姨妈果然是没有爱的。
               第16章
  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马拉余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总觉得她对我的到来不太
欢迎。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一虱子。站在他的立场想想,
这要是有人把我砸进游泳池中,我绝对是灭了他的心都有的。所以我不怪马拉余。
  可相处几天之后,我发觉马拉余之所以生我的气,更多的原因是:我的大姨
妈。确切的说,他讨厌大姨妈,以及与大姨妈有关的一系列产品。甚至于每当电
视剧中插播卫生巾广告时,他都会皱眉走开。我发现,他最讨厌的应该是夜用超
长350MM卫生巾,因为每当播那个广告时,他的眉头会皱成无数条皱褶。我
不能理解男人的这种心理,我是指,我都没讨厌他们的套套来着,他们凭什么讨
厌我们的卫生巾呢?
  莫名其妙。
  基本上,我打定主意不惹马拉余。已经我是在她的屋檐下讨饭吃。我希望自
己和他尽量不要遇见,等我早日养好伤,就去救李李吉出来继续边私奔边卖肉。
可是马拉余还是惹恼了我他对到碧姨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冷淡伤人。
  第一次。我到来的第二天,碧姨亲自为我下厨,做了很多我的最爱。我在这
边开心品尝,而马拉余却冷声问碧姨:「不是让你不要做菜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做的菜,你的食物都是厨师做的。」
  碧姨轻声解释。马拉余用一种冷漠至蔑视的眼神看着我,或者是看着我盘子
中的菜,留下句「单光是闻着,就受不了了」随即拂袖而去。
  第二次。见马拉余的床单有些旧了,碧姨在商场中逛了一整天,终于买回了
认为他可能喜欢的几款花色。但马拉余看夜不看,直接从窗口丢了出去。很伤碧
姨的心。同时,也伤了我的头路过的我被砸到了。
  第三次。我来后没几天便是碧姨的生日,我提前准备了许多节目与礼物,想
尽量让碧姨开心。但碧姨的这个生日过的并不咋的马拉余一整天都不在家。他是
故意的,我已经提醒了他整整三天。面对他的种种行为,我只能说,马拉余很是
欠揍。我何不欢只在乎两件事,肉以及我爱的人。
  姨是我爱的人,而马拉余伤害了她。马拉余惹到了我。
  所以这天晚上,趁着碧姨出外散丵步,我便拿着秘密武器在二楼拐角处等着
马拉余。没多久,便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我移动脚步,现身。
  他看我一眼,淡而冷的,没发问,想要越过我继续前进。可我拦住了他:
「去向碧姨道歉。」
  「如果你认为自己很闲,可以去多刷刷泳池。」
  他道。
  自从上次的伪大姨妈事丵件后,马拉余在也没有进那个泳池了。
  估计是留下了心理阴影。
  「你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分了?」
  我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鼻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这么优美。
  「我只觉得,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
  马拉余眸色冷沉。
  「她?她是谁?」
  我逼问:「你打算这辈子都用这个字来称呼自己的妈妈吗?」
  「知道吗?」
  他忽然道:「今天洪少柔来找我了,说是想要回你,我本来没拿定主意,但
现在看来,将你丢给他确实能带来清净。」
  我不理会她的威胁,甚至还有点喜欢他的威胁。因为,当一个人想要岔开话
题时,只能说明那个前面的话题已经成为了薄冰,继续挖下去,才是正道。
  「你并没有将碧姨拒之门外,反而让她长时间和你呆在一起。可是给予她的,
确实冷漠,是没有伤口的深度伤害。」
  我叹出口不屑的气:「马拉余,你这种做法真的很不男人。到底要怎样呢,
有仇有怨,一次性说清楚不就行了吗?何必藏着让心底生出个大疮腐烂发臭隐痛
一辈子?」「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的眼睛,像是寒月下的井水,冷入骨髓:「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在这里
借住几天,不要管太多闲事。」
  说完,他握住我的手臂,将我推开。但是我摁了个ctnl,拉住了他。
  「明白地告诉我,今后的时间,你是不是都要用这种态度来折磨碧姨?」
  这是我目下最关心的。
  「如果我说是,你又能那我怎么样?」
  马拉余说出了一句电视剧中出现频率与「既然我得不到你,那我就要毁了你」
不相上下的台词。
  我沉下眼睛,清幽幽的道:「我,要代表卫生巾惩罚你。」
  说完,我便举起了手中的秘密武器,一张中心浸着团血色的卫生巾。
  顿时,马拉余的脸,变得如同七度空间少女系列棉质表面一般白。卫生巾一
出,马拉余的精气神「唰唰唰」全部骤减。马拉余转身逃窜,但逃窜不成功。何
不欢从后偷袭。
  【马拉余】向【何不欢】发起攻击,【何不欢】受到71点伤害。
  【何不欢】向【马拉余】发起攻击,【马拉余】受到78点伤害。
  【马拉余】向【何不欢】发起攻击,【何不欢】受到65点伤害。
  【何不欢】作出垂死抗争,所有数值上升。
  【何不欢】向【马拉余】发起攻击,【马拉余】受到125点伤害。
  【马拉余】向【何不欢】发起攻击,【何不欢】受到1点伤害。
  【何不欢】向【马拉余】发起攻击,【马拉余】受到110点伤害。
  【马拉余】向【何不欢】投毒,【何不欢】体力减半。
  我不止歇地使用着千方残光剑,准备秒杀马拉余。而马拉余由于处于休闲状
态,连鼠儿果与止血草都没带。只能防御。
  【何不欢】向【马拉余】发起攻击,【马拉余】受到221点伤害。
  【马拉余】被击败了。
  我们追追打打,纠纠缠缠,我是骆驼他是沙般地来到了楼梯口。这是个危险
地地方,是游戏情节触发地。
  一不小心,忘记摁保存,直接就进入了动画状态。
  不知是谁推谁,也不知是谁推谁,总之,我们一起滚下了楼梯。且,还并不
是圆润地团成一个球滚得,而是如两条重叠的木板样伸直身子滑下去的。
  再且,还并不是和丵谐地头重头,脚压脚滑下去的,而是非常不注重和丵谐
地脚与头交叠,头与脚相触滑下去的。
  更且,还不是同一个速度滑下去的,而是他先我后,过后又是我先他后滑下
去。
  三种「且」造成了如下后果。
  我的嘴,连续性的接触到了他的以下部位:额头胸肌小腹黄瓜与鸡蛋长腿。
  他的嘴,连续性的接触到了我的以下部位:额头小腹小妹妹长腿。
  而且,更多的时间段中,我的嘴触着他的第四部位,他的嘴触着我的第四个
部位。和传说中床上一百零八式中的69姿势一毛一样。
  我实在是没料到,我何不欢就是摔个楼梯都可以摔得这么不纯洁。真是佩服
自己。楼梯再长,也会滑到底的。
  当剧情动画结束后,我们两个人的精气神全部降低:马拉余的胳膊骨折了,
而我的胳膊伤口则撕裂了。玛丽隔壁的,忘叫梦璃给个风归云隐了。
  从那之后,马拉余看我的眼神是从看虱子到看一裹满了粪的虱子。
  这件事还让马拉余产生了眼中的后遗症:从此,他对白色上铺着红色的布料
非常敏感。
  所以之后每次看见日本国旗那叫一个牙关紧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爱国
呢。
  之后,我在马拉余抽屉中翻到一个小日历,上面每个月用红色笔圈起来的日
子便是我的生理期。准的不能再准。
  反正那几天里,他都是早出晚归的,生怕我再从厕所中拿出杀伤力极强的武
器来灭他。
  虽然经过了那次的谈话,但马拉余对碧姨的态度还是没什么变化。
  我便决定再找他谈一次。可我是谁啊,一裹了屎的虱子,人马拉余自然是时
时刻刻地躲着。我只能静静等待,知道这晚半夜逮见他站在花圃旁边。夜是寂静
的,香水玫瑰的馥郁气息如深宫中的幽情,袅袅释放。马拉余高挺的身形在月色
与香气之中增添了一股异域的暗魅气息。我观察好地形,站好位置,断了后路,
确定他无路可逃之后,才开口打断他的思路:「可以聊两句吗?」
  他回过神来,见是我,灰蓝色的眼眸中立即蕴满了戒备。
  「放心,我没带武器。」
  我忙举起空空的双手以示清白。
  他稍稍放下心来,顿了顿,犹豫地问道:「那天那个东西上的真的是哪个吗?」
  让我翻译下,马拉余真正想问的是:那天晚上我拿着的卫生巾上的红色真的
是血吗。
  我摇头:「当然不,那是颜料。」
  闻言,马拉余眉宇间松懈下来。
  我接着道:「血多贵啊,我早卖了,怎么能轻易用在你身上呢?」
  闻言,马拉余刚松懈下的眉宇又跳了跳。
               第17章
  我蹲下身子,用手掌托起一朵花,花瓣是柔棉的感觉,带着些许湿润。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希望碧姨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马拉余,我很羡慕
你,真的。」
  「羡慕吗?」
  马拉余喃喃的咀嚼着这个词语,良久,道:「当她将你抛弃在孤儿院时,你
就不会这么想了。」
  「相信我,在当时的情况下,碧姨所做的,已经很好。」
  我将手收回,手指上沾染了花的香气,经久环绕。
  「我要的,不是多好的生活,只是希望能和唯一的亲人待在一起,那么,再
多的苦难,也能心甘情愿熬过。」
  马拉余的视线,平平而过:「可是,她却在我最开心的那个日子将我抛弃。」
  「碧姨当时确实是无路可走。」
  我站起身子,脚蹲久了,有点酸麻,丝丝缕缕地充盈着腿部肌肉与骨骼:
「她为了你的医疗费用答应了什么,做了什么样的牺牲,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
  马拉余不语,带着异域风情的轮廓仿佛能拨动周围的空气,他冷峻而俊美的
五官,在黑夜里也闪烁着华丽的光,那张脸,在月色下,如霜如冰,最疏离也是
最吸引。
  他凉薄的唇,轻轻地抿着。
  他知道,以前的事情,他都知道的。
  「当时碧姨的做法,不是绝对的正确,也不是绝对的错误。不论如何,她的
出发点是爱你,只要有爱,为什么不能放开一点,让过去就过去呢?」
  我问。
  马拉余沉默着,那张脸在月色之下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冷与美。
  良久,他终于道:「孤儿院的生活不是你所能想象的,饥饿,寒冷,缺衣少
食,许多时候,每天只能吃一顿稀粥,冬天时只能穿着破旧的薄衣,手脚都生出
了冻疮,肿大得分不清本来面目。因为我的外貌,他们视我为异类,挨打那是家
常便饭。我天天都站在围栏边,告诉自己,她一定会来……可是每天都是失望。」
  「所以你恨她?」
  我问。
  「是的。」
  马拉余没有犹豫。
  我仔细地看着他的脸,那优美的轮廓,那在月色下更加深邃的灰蓝色眼眸,
那紧抿的嘴角:「不,不是这个原因,其实,你是想接受碧姨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马拉余转身欲走,黑色的秀发在空中划出丝绸般的的质感。
  我挡在他面前。
  「你不接受碧姨为你倒的咖啡,给你做的饭,为你选的床单,你似乎是在拒
绝她给予的一切。」
  我用手指着花圃中的香水玫瑰:「可是你却让碧姨在你的地方种了她最爱的
花,你时时刻刻来看它们,是因为,它们在你心目中,就是碧姨,你在悄悄地想
要向她靠近。」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来这,只是想避开聒噪的你。现在,请你让开。」
  马拉余的眉眼上仿佛覆盖了一层薄冰。
  可我是一根筋,死也不会让:「如果你真的恨碧姨,你不会答应和她住在一
起,不会天天见到她惹自己不快。你想看到她,但是却不能接受她。究竟是为什
么,马拉余,你是在害怕什么,是在保护什么?难道……你是受到什么人的辖制
吗?」
  我忽然发觉了一个问题,马拉余总是在很多人面前做出那些拒绝碧姨的事情。
  是为了做给谁看吗?
  虽然天已经全黑,光线晦暗,但我还是感觉到了马拉余脸上的波动。
  就像是亘古平静的潭水中被丢入了石块。
  他的神色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电光火石之间,我忽然想起了碧姨曾经说过那个人,那个救了马拉余,并收
养他,栽培他的人,那个义安堂堂主的小儿子,鲁加成。
  「难道,是鲁加成让你这么做的?」
  我问。
  马拉余忽然转向我,一双眸子像是雪地中的青金石,坚硬寒冷:「如果你还
想继续在这住下去,就不要说这么多的废话。请你明白,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而你,谁都不是。」
  我并没有动气,因为他说的确是事实:「对,我谁都不是,充其量,不过是
个旁观者。我只明白一点:这些年来,碧姨没有一刻不想你,能待在你身边,忍
受你的责难,在她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知道吗?有个同你有一样血缘的人在
世上活着,念着你,关心你,凡事以你为先,那是很难得地幸福。我从4岁起便
没有了亲人,相信我,那种滋味并不算太好。」
  夜色之中,马拉余轻轻看我一眼,虽然整个人还是冰属性,但比刚才好了许
多。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悔恨这个东西,我们总是认为时间很长,机会很多,所
以从不轻易表达自己的感情。忘记了我们爱的人,随时都可能离开。」
  我咧嘴,笑了笑,即使没有照镜子,我也相信,那是很真实的笑容:「我失
去过一个爱的人,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多告诉他几句,我很爱他,很爱很爱
他,因为我以为我们可以有一辈子……可是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马拉余没说什么,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可是我听见了流水的声音,很细微,很轻微的流水声,像是冰,点点融化的
声音。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碧姨,因为就像你说的,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要解决,
只有靠你们自己。」
  我道。
  他还是沉默。
  但我相信,有些话,他还是听进去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
  伸个懒腰,我向着屋子里走去。
  走了五六步,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转身对着花圃旁月色下仍在摆造型的马
拉余道:「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
  「什么?」
  他问。
  「刚才等你时,我坐了下你的床,恰恰好今天又是大姨妈来的第二天,所以
不小心留下了点礼物,浅色床单看上去挺明显的。」
  我好心建议:「以后,你床单还是铺深色的吧,方便我在不方便地日子方便
地坐坐。」
  闻言,马拉余的脸又「刷」地白成了七度空间少女系列棉质表面。
               第18章
  我何不欢是个挺喜欢做梦的人。
  我做过最喜庆的梦就是生活在一个由肉铸成的屋子里那里的门是用牛肉做的,
大吊灯是由鱼肉做的,地毯是由精猪肉做的,沙发是由蟹肉做的,冰箱是由羊肉
做的,马桶是由虾肉做的,最重要的是,就连屋子里打扫清洁的大婶都是由鸡肉
做的,饿了可以随便拿来吃。
  我做过最悲惨的梦就是变成了以尼姑,日日独卧青灯古佛旁,吃的是咸菜下
稀饭,连油星都没有一滴记得梦的最后我把一老尼姑的肉给撕了块下来吃,最后
被扁担活活打死。
  其实仔细想想,在死之前我还是吃了顿人肉的,虽然又酸又涩。
  还不算太坏。
  我的意思是,比我现在做的梦要好那么一点点。所谓我现在的梦,是指,我
梦见了洪少柔。
  发生时间:我与马拉余谈话的第二天早上。
  我伸个懒腰,睁开眼,赫然看见自己床前站着一个人。那锥子的下巴,清秀
至尖利的五官,吊梢肉流水线条的眼睛。把他用菜刀剁烂做成百多个肉丸子我都
能认出来。洪少柔。
  我记得我曾经提过,这时我大姨妈来的第三天。他的出现,让我心脏猛跳,
小腹一紧,「咕嘟」一声,洪水暴发。
  下体传来的大姨妈热乎乎的暖流告诉我,这不是梦,这是事实。洪少柔确实
在我床边。
  「你醒了?」
  他问,声音很自然,仿佛他忽然之间空降到我床边是比我生来爱吃肉还不需
要解释。
  「你能解释下我此刻心中的问题吗?」
  虽然对洪少柔的感觉不咋的,但我一向认为自己与他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
的默契与心灵感应。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正确的。
  洪少柔成功地猜出了我的问题,并对它作出了解释:「我是来接你的。」
  不过这个解释不太合我的意思:「谢谢你的不辞辛劳,另外,我暂时不会回
去。」
  「你所说的暂时,是一辈子的意思吗?」
  洪少柔轻微的偏转了下头,那有没的颈脖发出莹莹的光。
  看看,我就说过我和他心灵感应的。
  「我以为你已经玩够了。」
  洪少柔拿着烟杆,吸一口,暗暗地火在闪耀着金子般地颜色。
  「我永远不会玩够。」
  说出这句话后,我心潮澎湃,顿时觉得自己像一长了翅膀的雄鹰。
  哦,不,是雌的,大姨妈为我作证。
  「但是,」
  洪少柔嘴唇轻撅起,吐出一口烟,烟的颜色淡淡的,很是透彻:「你甘心与
peter住在山上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已经厌倦那些嘈杂了。」
  闻言,我的心,像是被钝钝的针刺了一下。
  「不对,不应该叫peter,他叫景流湃,对吧。」
  洪少柔意味深长地道。
  刺心的针,稍稍尖利了些。刺得也更深了。看来,洪少柔什么都知道了。
  关于我和景流湃在山上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你的消息很灵通。」
  我笑笑。
  「我倒从没想过,他会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洪少柔静静地笑,脸颊上仿佛晕着一滩水雾。
  「世事无常呢。」
  我耸耸肩。
  话说我还真没想过自己会是李李吉的第一个女人呢。
  「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会甘愿放弃你。」
  洪少柔问,他那白皙的手指抚摸着细细的碧色的烟杆,白玉与碧玉,混杂在
一起,仿佛天生便该融合。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洪少柔完全便是玉做的男人。
  但并非温润如玉,而是夏天的玉总是凉的。
  「因为他的眼光不像你这么烂。」
  我笑。当心中有事时,反而笑得很自然。洪少柔看着我,和暖的阳光从窗帘
缝隙中泻入,映着他的眼睛,薄薄的眼睑上露出隐隐细细的血管。还有圆润地眼
珠的形状。
  「不欢,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像是空气中的微尘一般。但是那重量,却足以压垮我的全身。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些不耐了。
  「我想威胁下你。」
  洪少柔笑得很绅士,细细的嘴角向两旁咧开,像是一朵清雅的莲花在静静绽
放:「我想用景流湃来威胁你。」
  「你抓到他了?」
  我问。
  「现在还不到那一步,」
  洪少柔将手掌触在我的脸颊上,而大拇指则顺势抚摸我的唇形,像是一只唇
膏,柔滑而细心地描绘着:「但如果你在拒绝我的话,我不敢保证会对他作出什
么了。」
  在他的拇指最接近时,我开口,咬住了那个入侵者。
  并没有太用力,我没有咬破他的皮肤,也没有咬出他的血,只是留下了一圈
齿印。洪少柔的手是很美的,我不想破坏那种美。其实仔细想来,我也是有收藏
家的某种特质。所以两个收藏家,绝对不能安然呆于一室,这就是我和洪少柔之
间的问题。
  「我拒绝你,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我重新倒在枕头上。
  床很柔软。倒下的第一秒,整个人仿佛荡漾在水面上一般。
  「难道说,你已经不再关心他?」
  洪少柔用一种知己的语气否定了这个猜想:「不欢,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当然我是关心他的,只是我不认为你会对他做出什么。」
  我也用一种知己的语气道:「凭你的性格,如果真的想威胁我,在你来之前,
便会将他抓住,可是你没有。」
  将双手枕在脑后,伸直脚尖,做出最舒适的姿势,我继续道:「你暂时还不
敢惹他,因为他是警方那边的人,而最近,警方查的你很紧,你不会笨到自己主
动去捅马蜂窝的,因为,你是那么聪明灵透的一个人。」
  洪少柔看着我,嘴角的微笑依旧绽放着:「不欢,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凡事
不要看得那么明白。」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直接夸我聪明绝顶。」
  我略带小得意道。
  「那么,如果我说,是马拉余让我来带走你的呢?」
  洪少柔道:「既然他不欢迎你,那你只有去我那了,我保证,你能够吃到很
多很多的肉。」
  「他敢!」
  我皱眉。除非是马拉余胆子肥了。可曹操从来都是说到就到的,当即,马拉
余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赶走一个总是吃白饭的人,我有什么不敢的。」
  居然说我吃白饭,简直是对我何不欢赤裸裸的没穿衣服的侮辱,我当即撑起
身子,拯救自己的名誉:「我何不欢白吃的是你们家的肉,不是饭,兹事体大,
休得胡言乱语!」
  能让我何不欢白吃的,绝对不可能是大众的平民的米饭。
  是奢华的肉啊肉啊肉啊啊!这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
  「总归,你是在我家白吃了,所以我是绝对有权利将你给踢出去的,绝对不
会『不敢』。」
  马拉余对于我对他权利的挑战很是不满。
  闻言,我笑如春风拂面,这要是在动画片中,我身后的背影绝对是姹紫嫣红,
鲜花怒放,再加上一大片柔光,打的眼睛鼻子都模糊了。
  然后,我含着笑,清幽幽的抛出一句含义丰富的话:「今天,可是我家大姨
妈到来的第三天。」
  翻译过来就是:俺们有足够的能够让你闻风丧胆,床上疲软的资源。大姨妈
之于马拉余就如同教导主任之于小学生。当即,马拉余的脸色又有向七度空间少
女系列棉质表面发展的倾向。他用幽冷的眼神看我一眼,下一秒就飞奔了。
  不过飞奔的姿态还是优雅冷静够冰块的。
  「能将他吓跑的人只有你了。」
  洪少柔半是调侃半是夸奖地道。
  其实我贼想告诉他,吓退马拉余的不是我,而是大姨妈。但在小虚荣心的作
祟下,我安然接受了这样得谬赞。那虚荣心咕嘟咕嘟冒了半响的小泡泡后,我回
到了真事上。
  「照刚才的情形,我看我还是可以在这继续呆下去的,不必麻烦你,那啥,
没事的话,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看啊,这天变的这么厉害,马上就要下暴雨
了,走晚了,指不定路上就被雷劈了。」
  洪少柔瞄一眼窗玩外万里无云碧蓝碧蓝清透清透的天空,笑得颇为玩味。
  「就算没有暴雨,被天上的日给太阳了也不是不好的。」
  我很善良地道。
  红烧肉轻轻叹口气,道:「不欢啊不欢,你为什么要叫不欢呢?」
  我c啊a啊o啊,居然玩起《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其实,」
  我为他出主意:「某天,当你放弃我的时候,我便会主动缠上你了,要不,
你试试」我觉得我这办法挺好的,但洪少柔整个就是一应试教育下的牺牲品,完
全没有一丁点的实验精神。
  我是说,他想都不想就否定了我的提议:「我会一直等下去。」
  顿了顿,他用更确定的语气道:「是的,不欢,我会一直等你,直到海枯石
烂。」
  说实话,我是有些感动了。虽然洪少柔奸佞无耻下流眼睛还是眯缝的,但他
居然对我这么执着,我想无论哪个女人听见这样的话,心还是会软那么一点点。
我就软了。
  实践证明,软对男人来讲,是种耻辱,对女人而言,也是种灾难。
  因为在我心软之后的下一秒,洪少柔摊开手,叹口气,说出了他这么执着的
原因:「毕竟,最近的生活很无聊啊。」
  我觉得,他定是将我当成彩票了。管它中不中,反正是消遣。洪少柔的下场
是不咋的的被我给一脚从窗户给踹了下去。
  马拉余的下场更是不咋的被那被我给一脚从窗户踹了下去的洪少柔给砸了。
  洪少柔和马拉余合起来的下场更是不咋的因为被人看见交叠着躺在后院草坪
上的情景,两人相约上断背山放羊的谣言四起,堵都堵不住。老天竟然是如此的
优待我啊。在碧姨强大的肉与补品的滋养攻势下,我的伤口渐渐的好了,已经可
以活动自如了。
  虽然这里有泳池有花圃有肉有酒有碧姨是不是还有马拉余这个冰块人可以捉
弄,实在是让人乐不思蜀,但我那颗被黑色腐烂的坏水灌满的心还是时刻记挂着
我们家那个暴躁小处男李李吉的。我一定要解救他。
  可是怎么救,倒是一个问题。我想了如下几种方案:第一招,以情动人。
  在李家大门外,我便跪下,走一步,跪一次,磕一次头,到楼前,我的额头
已经流出了大姨妈第二天时的血量,实在是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我再在楼前不吃不喝跪三天三夜,经受烈日暴晒,大雨磅礴,让周围的帮众
感动的眼珠子都纷纷落下,塞都塞不回去,造成强大的舆论压力,逼着李绯古成
全我和李李吉的···奸丵情。
  可是,碧姨一句话就否定了这个提议:「你也曾经是清义帮的人,你会吃这
套吗?」
  我的答案是:绝对不会。
  记得以前有个外帮的人喜欢上我们帮的一个小太妹,也是用这种方式来求李
绯古成全。
  而我当时便是和一众帮内兄弟拿着薯片端着小板凳在旁边看神仙,还下丵注
赌这个男的第几天还嗝屁。
  我赌的是第四天,谁知那男的不争气,第三天晚上就脱水自行爬到医院里输
液去了,害我输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第一招是否定了。
  第二招,石头碰石头。
  我全身帮着定时炸丵弹,双手各拿一只手榴弹,牛逼哄哄视死如命地跑到李
家大门前,用武则天的气势,吕后的眼神,斯瓦辛格的声音道:「限你们三分钟
内把李李吉交出来,否则咱们就同归于尽,每个人都炸成烧焦的黑乎乎的排骨!」
  毕竟大家都喜欢啃排骨,而不是被炸成排骨。
  于是,在强大的威胁下,李绯古只能将李李吉装在盒子里绑上绸花送来给我
当礼物。
  碧姨再次用一句话否定了这个提议:「前几年不是也来了个全身绑炸丵弹的
人吗?还记得他的下场不?」
  记得,当年那个满脸虬髯的汉子全身上下裹满了炸丵弹,在一个清晨风萧萧
兮易水寒地如螃蟹一般横着进了李家,说是必须马上给他三百万现金,否则就把
全部人的小鸡鸡给炸掉。
  当时刚睡醒的我远远望去还以为那是一大肉粽子,正滴着口水想要一蹦一蹦
地跑去啃几口,却被李绯古给拉住。
  只见李绯古眼睛一凛,屋顶上,草丛边,就连下水道内部都齐刷刷钻出无数
的神枪丵手。
  结果是,那化装成肉粽子的汉子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立马就被秒杀了。
  而且,还特意引爆了那绑在汉子小腹下的炸丵弹。
  只听「轰」的一声,一个黑乎乎冒热气的香肠状的物体飞入我的房间。
  经过我的仔细研究,我确定,那是汉子的小鸡鸡被炸飞了。
  世事难料啊。
  两个华丽的招数都被否定了,那么,便只剩下最后一招。
  化妆术。
  只要我化妆成李宅的人,偷换进去,然后见机行事,在谁呢不知鬼不觉的情
况下偷偷将李李吉给运出来,那么便是万事OK了。
  碧姨用一个动作支持了这个提议她提起一个大包,放在我面前。
  里面装的,全是专业化妆工具。
  碧姨以前请过一位专门教易容术的老师来教导我如何操作。不过当时我最喜
欢的就是化装成城内各大餐厅经理以视察之名去海吞肉。此举差点将那名心高气
傲的老师气得脑溢血。
  想做就做,选定的目标是李家的小守,看来看去,只有他的身材和我接近些,
而且在我的印象中,小守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存在感很低,不容易被人发现,是
个再好不过的模仿人选。
  易容术画起来很费时间,我用了三个小时才大致成型。
  不过看着镜中的那张小守脸,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正在端详,却看见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冰块脸。马拉余。小崽崽居然敢偷窥我?
我还没发作,却听见他冷着声音道:「这次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跟他唱着反调:「我就要回来,还专门挑量多的那几
天回来。」
  他继续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冰块脸,道:「你认为李李吉会同意你再来吗?别
忘记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不会忘记,这件事太复杂了,谁也不好说。」
  我戴上假发,这下。估计小守的爹娘也认不出来真假了。
  马拉余继续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倘若你一定要和李家扯上关系,那么最
好少和我以及她扯上关系。」
  「再称呼你妈妈做『她』,那可是要被雷劈的。」
  我威胁。
  「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你,认清事实,否则到时纠缠起来,可就不好受了。」
  马拉余言尽于此。
  其实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之间仇恨的复杂。
  只是觉得,事情都已经到这地步了,愁白了头发也是枉然。
  指不定哪天就世界末日了,想多了根本就是浪费。
  在碧姨的帮助下,我们调查到,小守每个星期四会外出购买花草,在他返家
的途中,我们派人将他绑架了。
  接着,我带着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回到了李家。
  在刚会李家时,我内心还有点忐忑,毕竟这要是被他们察觉,很有可能就无
法活着走出去了。
  然而干了几小时的活,没见人起什么疑心,也就慢慢松懈下来。
  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好,这些天李绯古都不在家。
  这样也好,毕竟,我很有可能会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他不在,也算是老天助我。
  我原本以为化装成小守是最好的选择,但在李家生活了两天之后,才知道自
己错的离谱。
  小守是个男银,却是个娟秀得有些像女孩的男人,在李家这个女人如同国宝
滚滚一般稀少的相反雄性荷尔蒙澎湃的地方,他简直就是块肥肉。
  基本上,每个男人看我,不,是看小守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想想看,小守对他们来讲,有女人的清丽,又有男人的熟悉感,所以是一等
一的调戏对象。
  他们对我,不,是对小守打招呼的方式便是拍屁丵股,更有甚至,甚至还掐
屁丵股。
  李家每日出没的人起码有百来个,也就是说,我可怜的屁股被百来个人摸以
及掐了。
  两天下来,我的屁股肿的亮晶晶,痛得我连睡觉都要趴着睡。
  掰开手指算算,小守在李家也有五六年了。
  五六年啊五六年,人小守的屁股该被掐成什么样了啊?
  难怪在我用铁棒将小守敲晕时,他的脸上会露出放松的解脱的笑容,感情是
庆幸不用回来忍受掐屁股的酷刑了。
  我不禁嚎啕,小守咧,你说你在李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有时候也想,这是我迟来的报应当初李家的男人十个有八个的屁股都被我掐
肿了的。
  可是报应一两天也就行了。
  不想步小守的后尘,最后我想出个办法,将屁股上垫个小枕头,枕头上插满
银针。
  那一整天,屋子里持续不断的传出被扎的闷哼声,自那后,我的屁股终于摆
脱了厄运。
  不过当小守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的礼物。
  花啊,巧克力啊,最近的游戏碟片啊,甚至是CK内丵裤啊,基本上每天都
会送来一大箱。
  全是那些掐小守屁股的人送的。
  可想而知,李家的男人啊,是多么的饥渴。
  我一边静悄悄的工作,一边打听着李李吉的消息。
  据探子回报,李李吉一回家就被关子屋顶的阁楼中,不许外出一步,阁楼门
上加了五道牢固的锁,每天有专人送饭送水。
  我家可怜的小处男,居然被关禁闭了。
  凭李李吉的性子,让他呆在一方块大的地方,简直比死都难受。
  我决定要早些行动,将他救出。
  当然,之所以想早日行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小黑。
  这天,化装成小守的我正在花园中除草,小黑一把将我拖到墙角边,脸通红
的,憋了好久,才道:「小守,你跟哥说老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哥?」
  我不想回答,我只想昏厥。
  我真怀疑自己是在superjunior的庚澈王道剧场中。
  可是看着小黑那炯炯的目光,也只能勉强答道:「喜欢啊,怎么了?」
  小黑又憋了有一泡尿那么长的时间,才粗声粗气道:「那你为什么要接受青
子的礼物?」
  错了,我是在庚澈源王道剧场中。
  青子也是一恋慕小守的人,上午刚送了我一包牛肉干。
  牛肉干再干人家也是肉啊,久不闻肉香的我激动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青子
一个灿烂的笑容。
  谁知这么快就传到黑子的耳朵里。
  由此可知,李家的男人不仅是饥渴的,还是八卦的。
  「因为,他挺可怜的,我不想在打击他了。」
  我这么解释。
  黑子这才放下心来,再憋了上一次大的事丵件,他又开口:「小守,今晚哥
来你房间找你,这次,一定不让你再逃了。」
  说完,重重地握了下我的手,走人了。
  我郁闷了。
  虽说我是无肉不欢,但实在不太想要一个关了灯就看不见的男人啊。
  黑成那样,别说是正面背面,就是头和脚也分不清了啊。
  我决定,就在这天晚上开始解救小处男行动。
  我拿出提早准备的迷丵药,放在所以人的晚饭中,等了半个小时,确定大家
都睡熟了,这才偷偷上了阁楼。
  门上的五把锁对我来讲很简单,「当当当当当」五下,锁就全部开了。
  忘记说,当初我也是修习了开锁这门艺术的。
  门被我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像是只飞鸟,在狭窄的阁楼中盘旋。
  接着月光,我隐约看见阁楼中有一张小床,而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我家纯洁的小处男李李吉!
  我激动地像是看见了一顿香喷喷的肉,立马奔过去,扑在他身上,拼命地将
他摇晃,并低声道:「小处男,我来救你了!」
  但是,我却渐渐发现,手掌上的感觉不对。
  我何不欢永远记得自己吃过的肉是什么滋味,永远记得自己睡过的男人是什
么身材。
  而这个男人的身体,绝对不属于李李吉。
  难道是······陷阱?
  就在我反应过来的同时,我的手腕被冰凉的金属给铐住。
  而那个人,也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一个曾经的柔和面容都化作冰刀的男人。
  一个雅洁睫毛下凝聚着噬人黑色的男人。
  他不是李李吉。
  是李绯古。
               第19章
  我觉得我就是一麻雀。
  李李吉就是雪地中的一粒小米。
  而李徘古则是那万恶的盖住我的篮子。
  原来到最后,被关禁闭的是我。
  后来才得知,李李吉早就已经被送到外国去了,根本就不在李宅内。
  李徘古知道我定会来救他,便放出错误的消息,一直留神等待着我的自投罗
网。
  是的,我怎么能斗得过李徘古呢?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所喜所恶,
他了若指掌。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我会些什么技能,早已猜中我会使用易容术偷偷潜入。
  虽然一时难以查出究竟哪一个人是我假扮的,但没关系,他可以等,因为我
一定会上阁楼内来救李李吉。
  李徘古赢了,我输了,惩罚就是被关在狭小的阁楼中右手还被铁链铐住。
  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告他个非法拘禁来着。
  不过鉴于自己非法绑架了小守的份上,还是算了。
  当将我的妆褪下后,小黑第一个疯了。
  他扑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梗着脖子,憋了一个大加一个小那么长的时间,
随后,用排山倒海般的声音怒吼道:「你把小守还给我!」
  可是小黑忘记了一件事铁链铐住的是我的手,不是我那锱铢必较的灵魂。
  免费赐予他下体一个佛山无影脚后,不仅是他的小守没着落,就连他的小弟
弟也快要感觉不到了。
  我只想说明一点:小黑是被担架抬下去的。
  接下来疯的是那些摸过我屁股的人。
  当这些日子来小守是我何不欢假扮的消息传出后,整间李宅沸腾了。
  当天,就有十多个人跪在屋子前,头上绑着个白布条,说是要剁手言志。
  直到李徘古悠悠下令说让他们随便剁,反正剁下来的手掌会直接拿来给我炖
海带吃后,那些激进分子才作罢。
  这才知道,原来李宅内的这些兄弟是如此厌恶我。
  虽然我以前确实常常偷他们的内裤剪他们的裤裆在他们的饭中放巴豆在他们
的椅子上搁狼牙棒竭尽全力地偷他们的血汗钱。
  但这些往事,为毛就是不能让它们随风飘啊飘啊飘飘飘呢?
  我很是郁闷。
  再说了,我一长了俩大包子的女的还比不过那个平胸的小守。
  我可怜的人气啊。
  原本以为我会被用刑。
  剥光我的衣服,用沾盐水的皮鞭狠狠地抽我,用通红的烙铁烫我,用尖利的
针刺入我的指甲,用红色的滚蜡滴在我身上……错了,这不是用刑,是sm了。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遭到肉体上的任何伤害。
  李徘古只是将我关着,每天派专人送来足够分量的肉与水。
  但一个人被关着,很是无聊。
  于是,我便改变了作息时间,白天睡觉,晚上起来,不停地跳跳跳。
  那脚步声因为夜地寂静而在整间李宅中回响,一刻不停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那几天,李宅的熊猫数量是以群计算的。
  鉴于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阁楼中,而阁楼又没有洗手间,他们便为我准
备了一个景泰蓝制的痰盂供我排泄。
  有了痰盂,就必须要有一倒痰盂的人。
  小黑极力推荐自家的情敌黄子,黄子之所以得这个名,是因为全身泛黄。
  用江湖上的话来讲,他就是个倒夜壶的。
  我坦白,自己的饮食是非常不健康的,大量吃肉,很少吃菜以及粗纤维,所
以经常出现结肠蠕动功能减弱的症状。
  也就是说,我会时常华丽丽地便秘。
  然而一旦当我疏通那天,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这么说吧,有一次我自己都被熏晕过去,一个小时后才悠悠转醒。
  杯具的是,转醒之后味道还是没散,于是我又被熏晕了过去。
  可怜的黄子,第一次做这工作时毫无经验,一推开阁楼门还不到三秒就全身
泛黑,晕死过去。
  医生诊断说是吸入过度毒气,甚至还严重怀疑那毒气是恐怖分子新近研究出
的大型杀伤性武器,差点就向政丵府机构上报了。
  从那之后,每个来帮我倒夜壶的人进入阁楼时都会戴上防毒面具。
  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抵抗力弱地筒子牺牲。
  连我的排泄物都这么厉害。
  我何不欢真是一妖孽。
  至于李徘古,我想,他并不太想见到我。
  就算是亲自出手将我抓获的那天晚上,他也只是嘱咐了手下几句,随后就离
开。
  所以这天当他主动来阁楼时,我还是有些意外的。
  李徘古不是来叙旧的,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不欢,你应该离开。」
  我将手举起,摆动两下,铁链「哗哗哗」开始作响。
  我的意思很明显:老大,不是我不想走,你把我锁着我要这么走?
  「我是指,你应该离开李李吉。」
  他道。
  阁楼中光线晦暗,将他的面庞衬得温柔,那细致眉目像是流动的水一般,蒙
着恍惚的韵味。
  「为什么我要离开他?」
  我问。
  「因为你选择了李碧,选择了和我们对立,选择了背叛,理所当然地,你也
要选择离开。」
  李徘古缓缓地道,每说一句,他周身便多增一层隔离的空气。
  我们重新开始,慢慢远离。
  「我的选择对你而言,是不公平的,对此,我很抱歉。但是李李吉和我想要
在一起,难道说,你情愿让自己的弟弟痛苦,情愿将他永远关在一个地方?」
  我盯着他的眼睛。
  「如果你能够配合我,告诉他,你已经不再爱他,那么一切都会结束的。」
  李徘古道。
  冬天将手放在玻璃上,光滑冰冷隔离,这就是李徘古此刻给我的感觉。
  他的声音,如此清明,已经想好一切。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都是明澈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增一分则繁,减一分则少。
  当他愿意时,他可以给任何人熨烫舒服的感觉。
  同样,当他愿意时,也可以给任何人以冰冷的一刀。
  理智到了极点。
  无情到了极点。
  「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我不会伤害李李吉。
  在ountessDnacula的那天晚上,李李吉已经做出了选择,他
放弃了仇恨,选择了我。
  他爱我,是自私的。
  我接受他的爱,也是自私的。
  我们甘愿接受责难,但绝不放弃快乐。
  「如果你爱他,如果你真的为他好,那么你应该答应我的要求。」
  李徘古的眼内是一派平静,他的身后,是静谧的时光。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当他用棉签轻轻地将药涂抹在我
那破皮的脚踝上的情景。
  他低垂着头,眉目清明,睫毛浓密而柔软,再接近些,就要刷在我的皮肤上。
  一切都鲜明如昨。
  可是一切都会过去的。
  Thoseweremuchhappytimes,andnotsol
ongago。
  我前面的李徘古,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
  不,也许他一直没变,只是我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对他千依百顺,永远遵从他意旨的何不欢。
  而对陌生的我,他露出了陌生的面目。
  不是任何人的错。
  或者,每个人都有错。
  我们生来就带着原罪。
  我摇头:「不,如果你真的爱李李吉,真的为他好,那么就放他自由。」
  「自由?」
  李徘古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一般,缓声地念着:「自由……可是,他需
要的不是这个。」
  「你不是他,你不能为李吉决定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道。
  「李吉,是清义帮的二少,是李封的儿子,他需要和我一起扛起这个担子,
需要和我一起,报杀父之仇。」
  李徘古轻轻的笑,半是温柔,半是凉意。
  我轻声道:「因为你是不自由的,所以你想让所有人都陪着你一起被禁锢吗?」
  夜色下,海水是黑色,平静的海水,突地起了波澜,凶猛地向着我扑来。
  李徘古一把将我推到了墙上,我的肩背撞击着硬的石块,我手上的锁链发出
喧嚣的金属般冷硬的响声,我的眼睛,被他的目光灼伤。
  那是七月的日光,能够轻易灼伤一切。
  「相信吗?我会将你永远囚禁在这里,永远也不会让你踏出一步。」
  他说。
  我相信,他说道,便能做到。
  在对视了很长时间后,他放开了我,目光掠过我的手腕,稍稍停顿了一刻。
  至此,我已经感觉自己仿佛要被镶嵌入墙砖之中。
  刚才,他的力气是那么大。
  如此大的反应,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自由,对李徘古而言,是从未有过的吧。
  李徘古,他生来便是内定的清义帮接班人,他要担起所有的责任。
  当李李吉还在和我追打胡闹时,他则必须要像个大人般随同李封参加帮内的
会议,探讨那些血腥与污浊。
  或许外人看来,他是幸运的,什么都有。
  但是自由,那是永远也不能属于他的,就连摸一摸,也是奢望。
  他必须,要担起清义帮这个担子,他必须要替李封报仇。
  这是他的枷锁。
               第20章
  那次之后,李绯古再也没有到阁楼来过。
  我想,有些话,我说的过了份。
  那个身不由己的词语,是很有道理的,不是每个人都如同我一般,无牵无挂。
  李绯古,他有自己的责任,不可推卸的。
  只是以前我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生出一些痴心妄想。
  看来长大真不是一件好事当然,胸前两陀长大倒是例外。
  李绯古不来看我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被当成东北虎欣赏。
  这日子啊,就如同憋了三小时后终于找到茅坑释放的尿液一般,「哗啦啦」
地流淌着,接都接不住。
  我都不晓得自己在阁楼上究竟呆了多长时间这些人连钟都不给我一个。
  不过没关系,古人有结绳记事,我则用倒夜壶的次数来算时间。
  基本上,我三天上一次大。
  依照帮我倒夜壶的兄弟们被熏晕送医院的次数看来,我待在这阁楼也有大半
个月了。
  大半个月,我如鸡冠花般的青春,就这么逝去了。
  我边恶狠狠地啃着肉边这么哀叹着。
  呆在阁楼中是无聊的,我开始幻想着一些意外发生。
  例如火星人攻占地球,例如李宅忽然被一阵飓风刮到沙漠中,例如李李吉忽
然跑回来将我救了出去。
  必须承认,我最爱想的是最后一个可能性,因为在想象李李吉救了我之后,
还可以继续想象我们是如何缠缠绵绵,勾勾搭搭,叽叽咕咕,稀里哗啦。
  那是多么低级的快乐。
  我喜欢。
  这天,我正闭着眼躺在口水浸润了大半的枕头上想象着李李吉纯洁结实的小
处男身板时,阁楼的门忽然发出细细碎碎的响声。
  难道真的是我家的小处男李李吉赶回来要和我叽叽咕咕稀里哗啦了?
  我一个兴奋,口水再一澎湃,整个枕头都湿了。
  但仔细一听,不太对,那不是开锁的声音,而是有人在打开门下部小门的声
音。
  阁楼铁门的下部分开辟了一个小门,我每天的饭菜和饮用水都是从这小门中
送进来。
  难道是送饭的?
  不可能,一个小时前才刚送了一次。
  我有自知之名,毕竟被我熏晕的人堆起来也可以填满一游泳池了,他们没胆
子为我加餐加快我的排泄量牺牲更多的兄弟。
  听说李宅的厨师在无数刀枪的逼迫下正在努力研究究竟喂我吃什么肉才能让
排泄量降到最低。
  足见我的杀伤力是多么地强。
  我自豪。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神秘,我禁不住好奇心大盛,下了床,踮起脚尖悄悄地向
着声音发生处靠近。
  还好铁链够长,刚刚能让我够到门前。
  定睛一看,那送饭的小门正被人从外慢慢地打开。
  赶紧趴在地上,屁股朝天,聚精会神地,燃烧全部的小宇宙般地盯着。
  我敢肯定,绝对是有人来偷窥我。
  岂有此理,从来都是我何不欢偷窥别人,现今要是被人偷窥了去,那我今后
还怎么在道上混呢?所以我用的眼神就是江湖上人称「樱木花道之杀死你」的小
眼神。
  送饭的小门终于被打开。我看见了一双眼睛。
  清新妩媚,眼尾略略上挑,乍看之下带着点清冷,但回味处又满是浓浓艳色。
  熟悉的让我的心为之一震。
  那是······当那个念头刚在心中出现时,小门中的那双眼睛已经不见
了。
  整间阁楼都被蒙上了破碎的月光,每件事物都失去了生命力,寂静地沉默着。
就仿佛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场幻觉。
  我蹲在地上,直到感觉无数的小针在小腿处快速刺着,才回过神来。
  蹲得太久,脚麻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我一步一顿地走回床上,蜷着身子,双手不停地按捏着脚。
  脚不是自己的,那双眼睛也不是自己的。
  阁楼里只有一个小窗户,虽然钉着铁栏,但光线还是能肆意流入,淌在地板
上。
  木地板是陈旧的,蒙上了岁月特有的灰蒙。
  木板与木板间的缝隙,像是随时都能钻出些什么。我的脑子里,也在不停地
钻出些什么。我就这么看着看着,眼前慢慢恍惚了。第二天,是司机哥哥来帮我
倒夜壶的。不过他运气挺好,我因为心中有事,滴屎未拉,滴尿未撇。
  自小一直被我调戏到大的司机哥哥算是李绯古的潜伏左右手,他应该是什么
都知道的。
  于是,我决定询问他:「这间屋子里,还有别的女人吗?」
  闻言,司机哥哥因为逃过被熏晕的厄运而正露出庆幸笑容的脸忽然浮上了一
丝不自然。
  事情因该是明白了。
  那双熟悉的眼睛,司机哥哥的神色,还有老板娘的话。
  事情已经在清楚不过。
  但同时,事情也复杂了。
  面对复杂的事时,我不太愿意去多想,所以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着。
  我想,如果李绯古想要找我,想要告诉我些什么,他是会来的。
  然而一连几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也罢,事情不来找我,我也别去寻事了,免得自找麻烦。
  我这么想着,吃完了专人送上来的饭。
  不过今天这饭有些怪,吃完之后,我马上就有屎意了。
  赶紧蹲在痰盂上,哼哼哈嘿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将内存释放完毕。
  话说系统一身轻后运作速度应该会变快才是,但我却渐渐感觉到头昏无力。
难道是拉虚空了?
  我连忙收拾好穿上裤子,将痰盂盖上,挡住那毒气,回到床上躺着。谁知这
么一趟,睡意像是湖水般涌来,简直挡都挡不住。不太对劲呢?难道是又中招了?
  我对天「嗷」一声,为什么每次都下安眠药呢?有点新意行不?
  不过话说我何不欢更惨,每次都栽在这安眠药上,实在是死性不改。正想高
声喊人进来帮忙,门却开了,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
  我睁开眼,对上了那双熟悉的,但此刻却闪着鬼魅般光芒的眼睛。
  「你是金姬?」
  我说出了自己早已猜出的事实。
  「是的。」
  他坦荡的承认,不过我也想不出她有什么隐瞒的理由。
  「那个买下你的金主,就是李绯古?」
  其实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但在此刻我必须多扯一些别的。
  原因很简单金姬的手上,拿着一个小药瓶。
  我当然不会单纯的认为那会是甜丝丝的川贝牌枇杷止咳糖浆。
  「是,李绯古就是那个买下我的金主。」
  金姬的声音带着点软糯,就像是包汤圆的糯米皮,只是搁的久了,有些凉,
一口吞下去,像是能黏在食道上,让人有些不舒服:「同时,他也是我爱的男人,
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男人。」
  我不做声,只是看着金姬。
  老板娘,林蓝,还有李李吉的话是对的,她的眼睛,和我很像。
  但是金姬的脸,比我完美。
  我的五官并不是无暇的,而是有着缺憾。
  例如,我的鼻梁处有个小小的凸起,破坏了侧面线条的流畅;例如,我的唇,
略显得薄了些,和下巴不太相配;例如,我的额头,太大,太饱满,不够秀气。
  我的脸,缺点还是挺多的。
  但是金姬不同。
  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脸型,她的嘴,她的耳朵,她的脖子,她的手脚,
都是完美的。
  每一根线条,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挑不出任何缺陷。也因为这,她
的眼睛,并不出众。
  就像是两颗宝石淹没在如山的珍宝中。
  我在欣赏美人,而美人则打算置我于死地。
  「你就是何不欢,是吧?」
  她问。
  我深吸口气,随后,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不不不不,你完全认错人了。」
  很明显地,金姬就是来杀何不欢的,我现在承认,岂不是找死?
  但人莎士比亚都说了:美女人不是笨冬瓜。
  金姬不笨,人家是摸清一切才来的。
  她走到我床前,坐下,右手向着我的眼睛伸来。
  她的手指,苍白纤细,指尖乍看之下,像是尖利的针,我猛地闭上了眼睛。
  眼睑上传来指尖冰冷与些微的颤抖:「这双眼睛,就是这双眼睛,他每次看
着我,这是看着这双眼睛,果然没错,他是想怀念你,原来,我只是一个赝品。」
  瞬时,我确定了一些早已明了的事情。
  「何不欢,你能理解那种心情吗?我原本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归宿,我可以呆
在一个所爱的男人身边,一辈子快乐。但是······为什么,我不过是来看
了你一眼,确定了些事情,他就要我走,他就要赶我走!钱,是的,他给了我很
多钱,但是现在我要的不是钱,你明白吗?我要的是他,我要的是绯古,我只是
要他!」
  金姬的声音内包含着绝望以及疯狂,而她按在我眼睑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大,
像是想将我的眼珠给摁的爆裂开似地。
  眼部的顿顿疼痛直接袭击着我的大脑,我挣扎着向后一缩。
  再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昏花,隔了许久才看清金姬脸上的扭曲表情:「不,
你不能理解的,你和我不一样,你是真品,你是他心心念念着的那个人,你当然
不能理解。但是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就算你是真品,我是赝品,可
是如果你不在这个世界了,他就必须要留住我,通过我来怀念你,这是他唯一能
做的,这样,我就不用离开了······是的,只要你死了。」
  说完,金姬忽然上前,猛地抬起我的下巴,掰开我的嘴,将手中的小瓶里的
液体使劲往我口中灌,动作带着精神失常时特有的迅疾与果断。
  「看,他多在乎你,每道送入你这里来的肉与水都要亲自试毒,确定无恙后
才让人送来。可是他试不出菜内是否放了其他药,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现在,
你也没丵力气反抗了!」
  金姬的脸上,遍布着凶狠,就像是不满狰狞的刀疤那般可怕,她盯着我的眼
睛,像是刀,一刀刀,想将我的肉给割下。
               第21章
  我觉得自己仿佛穿越了个很长的隧道,黑色的,没有任何阻碍的隧道。
  我做了很多的梦。
  先是梦见面前放着一大盘鸡屁丵股。
  别把鸡屁股不当肉,饿起来就是鸭屁股我也照吃不误。
  岂料我正在大快朵颐时,忽然一阵妖风吹来,把我正在享用的鸡屁股们都卷
走了。
  我正要嚎啕大哭,却发现面前整整齐齐地列着一排人屁股。
  阳光之下白花花的一片,光滑的表面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啧啧啧,我何不欢的梦是越来越重口味了。
  不过人一饿起来吧,管他是人屁股还是鸡屁股,有肉就是好屁股。
  我何不欢照啃不误。
  物以稀为贵,我在一溜白花花肥腻腻的屁股中挑了一巧克力色的,张口正要
啃,那巧克力屁股的主人却猛地一回头。
  竟然是小黑!
  他掐住我的脖子,憋了半个大的和半个小的时间,吼道:「把我的小守还给
我!」
  我一个害怕,又穿越到另一个梦中了。
  这个梦先是打着柔光的,柔得连人的毛孔都看不见了。
  然后,我看见了景流湃,他穿着纯棉的白衬衣,卡其布裤,微卷的头发蓬蓬
的,让人生出想要触碰的欲望。
  但是我碰不到他,因为他离我是那么远。
  他看着我,眼内满是荒芜。
  他开口,声音很轻很轻,他说:「不欢,我是那么爱你。」
  我想说什么,但是喉咙内却发不出声音。
  景流湃缓缓地后退着,在烟雾中渐渐消失,我拔腿想要去追,但是不知何方
却突然伸出一只钢铁般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手的主人是白展基。
  他的眼内没有什么情绪,但却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慢慢地吸去我全部的血
液。
  然后,漫天的曼珠沙华向着我涌来,纯黑的土壤,艳红的花朵,狰狞的白骨
外染着斑斑的血迹。
  在我即将窒息时,鼻端传来了淡淡的鸢尾香气,将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地方,跳下去,指不定会丢命的。」
  我伸长脖子望了望那陡得吓人的斜坡,心惊胆寒。
  「其实,只要下面有个肉垫就好了。」
  鸭子医生道。
  「肉垫?」
  我刚想问什么肉垫,哪种型号的,到哪里去弄,可是一回头,看见鸭子医生
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一切。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鸭子医生直接将我一推,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
整个人如同球状物体般,直接滚啊滚啊滚啊滚,与斜坡表面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斜坡虽陡,但总有尽头,当我的头撞到了第五块石头,当我的身体有了第七
块淤青,当我的内脏进行了第三次全方位移位后,总算是停了下来。
  受伤严重的我正想站起,却被一个随后而至的物体给重重压住。
  那个物体,便是鸭子医生。
  (这里图片来源网站少了一张,抱歉,将就看吧不肯得罪他的。
  鸭子医生的回答是:「很有可能。」
  「为什么?」我感觉到有些不对了。
  「因为,我做的记号已经被雨水冲走了。」
  鸭予医生轻轻地做了检讨:「看来,不该因为贪便宜而买那种不防水的颜料
啊。」「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知道怎么出去了?」我轻声问。
  「是的。」
  鸭子医生点头。
  「那么,我们接下来只有依靠运气乱走出去了?」
  我继续轻声问。
  「是的。」
  鸭子医生继续点头。
  「那么,其实两个人一起走与一个人走也没什么大的分别,是吗?」
  我微笑。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分开走?」
  鸭子医生开始领悟我的意思。
  可惜他领悟错了。
  「我的意思是,」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对他展开灿烂的笑:「你去死吧。」
  手起石落,我直接将他给砸趴下了。
  丢下他,自己继续往前走。
  这地方实在是奇特,到处都长得一个样,花花草草,树树木木,简直就像是
八卦阵。
  走了大半个小时,累得脚都麻了,我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地上躺着鸭子医生。
  原来我又绕回来了。
  鸭子医生睁开眼睛,看见我,露出欣慰的笑:「你还是舍不得我的。」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直接冲过去,拿起石头,手起石落,鸭子医生再度倒在了地上。
  还是继续走,不过这次精明了,在分岔口处选择了一条与刚才截然相反的路。
  刚才那条是错的,说明这条一定是正确的。
  心内满是激动,我加快了脚步,直接大跨步向前跑了。
  跑的舌头乱甩,跑的头发乱飘,跑的胸前大包子乱颠,在一个小时后,我再
次停下。
  原因是,我又杯具了前面的大道上,还是躺着鸭子医生。
  再次跑回了原地。
  鸭子医生用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绷带,便包扎着自己头上的伤口,边道:
「我说过,你的心最终会战胜你的身体,你还是会回来的。」
  我低头,开始寻找石头。
  「不用找了,周围能构成杀伤力的石头都已经被我提前丢了。」
  鸭子医生闲闲的道。
  果然地上连一点石头片片都没有了。
  不过还好,旁边有一小树苗。
  我力拔山兮气盖世般地将其拔出,折断成木棒,直接对着鸭子医生的脑袋砸
去。
  所谓没有板砖,木棒也可。
  打得累了,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天气又热又潮,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得硬硬的了,实在是太想洗个凉水澡。
  双眼直盯着太阳,太过刺眼,目光所及都是一片白色。
  我有些恍惚了,到底自己后悔了没有,千山万水来到这里,却是一事无成,
反倒要落荒而逃,想起来实在是失败。
  鸭子医生这次没倒下,包扎完伤口后他坐在我身边,问道:「生病了?」
「没。」
  我闭眼,不想和这种名字与鸭子有关的人说话。
  耳边转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似乎也在我身边躺下了。
  真是见人拉那啥,那啥就痒。
  我是淑女,我不说脏话。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要自愿来这?」他的声音传来。
  耳实我不想和他说话,特别是在他恶整了我这么多次的情况下。
  可是怎么说呢,在这个异乡,鸭子医生是我唯一的熟人,不论多么厌恶他,
总是有一份很特殊的熟悉感在,抛之不去。
               第42章
  「为了碧姨和马拉余,或许,也是为了自己。」
  我最终投降,还是和他说话了。
  「我不喜欢没有目的做一些事情。」
  鸭子医生道:「而且做事的目的最好是钱。」
  「我也爱钱。」
  我觉得在这点上我们算是同类。
  「我看不太出来。」
  鸭子医生道。
  「那是因为你眼睛瞎了。」
  我毫不客气。
  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救世主,随便我怎么掐摸打杀,用不着跟他客气了。
  「你说你爱钱,可是你总是把感情放在钱之前,所以你根本不爱钱,只是喜
欢钱,仅此而已。」
  鸭子医生开始了自己的根理判断。
  「钱吧,没有肯定是不行的,但太多也会有烦恼,所以呢,足够满足自己的
生活质量,偶尔能奢侈个一两次,那才是最最完美的。」
  想到这,我吸吸口水。
  「那是因为你从小并不缺钱。」
  鸭子医生道。
  「你是说,你从小缺钱吗?」
  我从他的字里行间得出这样的结论。
  鸭子医生没说话,我的身体仿佛浸在了沉默中,林间枝叶在摇动不定,影子
也在我们的脸上晃动着。
  就在我以为这场对话已经结束的时候,他开口了:「记住,钱也是很重要的。」
  「可并不是最重要的。」
  我补充。
  他笑笑,没说话。
  「你现在应该也是很有钱的。」
  我推断:「你这么贪,而且又这么会挣。」
  「虽然会挣,但同时也会花,一个玻璃杯几万块也买下来了,钱就是这么花
出去的。」
  他道。
  这男人,还真是够败家的。
  「所以我就想,这么挣钱呢,太辛苦了,还不如直接找个富婆养我一辈子好
了。」
  鸭子医生说出了自己的人生计划。
  我觉得鸭子医生还是很豁达的,说出这些话时语气很自然。
  当然,更自然的是,他还继续说道:「所以,我这辈子,就靠你养了。」
  我多希望此刻嘴中含有硫酸啊,那就可以喷他满满一脸了。
  我的愿望还是让人养呢,现在下家还没找到,居然就有他这个赖皮小白脸贴
上让我养。
  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鸭子医生每次都能将我气得胃出血。
  血出得正欢腾呢,前面驶来一整排军用车,上面的标记显示那是河屯的军队。
  他们是来抓我们的,我很清楚。
  因为坐在前方的陈国字脸在大喊着:「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看来大家都容易犯李李吉的错误。
  会站住的话一开始就不会逃跑了,我赶紧一个翻身跳起来,努力地拔足狂奔。
  我承认自已不厚道,抛下了鸭子医生。
  可是鸭子医生应该要承认他更不厚道,因为他居然蹦在了我的背有上,轻飘
飘地说了一句话:「我头被你打晕了,跑不了,所以你背我吧。」
  我很是郁闷。
  大哥啊,现在是逃命呢,你以为是在拍蓝色生死恋最后一集啊?
  我想把他死命甩下来,但是鸭子医生瞬间化身为大章鱼,怎么甩都甩不掉。
  眼见着车越来越靠近,陈国字脸也越来越方,别无他法,我只能背着鸭子医
生这个累赘边洒着热泪边逃命了。
  不过人的潜力真的是够大,我背着一百多斤的鸭子医生在山路上跑着,居然
没被军车追到。
  得意地笑还没有出来呢,天就注定要亡我了。
  因为我们被赶到了一处斜坡处。
  比上个斜坡厉害,它绝对是九十度的。
  虽然边缘有很多斜伸出的树,但还是掩藏不了它是斜坡的事实。
  我只能在斜坡前停下了。
  可是后面的追兵却不会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你宁愿跳下去,还是宁愿被抓住。」
  我问背上那个到此刻还是不愿下来的鸭子医生。
  「跳下去。」
  鸭子医生没有犹豫。
  「好,有志气。」
  我赞许的点点头,随后……猛的将鸭子医生往斜坡下一抛。
  礼尚往来,这次应该轮到他当肉垫了。
  当将其丢下去后,王后一望,军车在距我五米开外停住,车上的人都用一种
看杀人狂的眼神看我。
  妈妈的吻哦,都是毒贩了,还整天装的这么纯洁,我就不信你们没杀过个把
人!
  懒得跟他们废话,我赶紧往下一跳跳晚了鸭子医生起来了我就没肉垫了。
  奋力一跳,落了大概两米左右我就被拉住了。
  拉住我的,自然是鸭子医生。
  抬头,发现他只手攀着斜坡上生出的树,支撑着我和他的重量。
  「你怎么不跳下去?」
  我对他躲避当肉垫的行为感到很是恼火。
  「下面太多树枝,我怕会划伤脸。」
  这是他的回答。
  我嗷一声,那刚才推我去当肉垫的时候能不怕划伤我的脸了?这个医生太冷
血。
  「一只手拉着太吃力,抱住我的身体。」
  鸭子医生命令。
  我只能手脚并用,四肢扒在他的背脊上。
  此刻,我们就如同两片枯叶在斜坡上晃荡。
  不过运气好,头顶刚好被一块大石遮住,所以从上往下是看不见我们的。
  这不,上面传来了陈国字脸他们的对话。
  「报告!他们似乎跳下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下去找!」
  「是!」
  接着是车发动,呼啸而去的声音。
  虽然危机是暂时解除了,可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吊在树上当
树叶吧。
  我将这个问题抛给了鸭子医生,而他的回答却很富有挑战性,当然是对我而
言:「你顺着我的身体爬上去。」
  我觉得鸭子医生是脑袋坏掉了,究竟当我是壁虎还是牵牛花啊,说爬就爬呢。
  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鸭子医生怕破相不肯当肉垫,而我在当一次
肉垫的话,估计功力就全毁了。
  只有按照他的意思,爬上去。
  爬就爬吧,我直接当鸭子医生是根绳子,先将脚踩在他的腰上。
  可是刚一踩上去,问题就来了。
  这鸭子医生的痒穴居然就在腰部,我这么一踩,他力气一失,右手就滑了下
来,只剩左手还紧握着树干。
  这么一来,他的身子就陡然下滑了,连带我也因为平衡不稳,差点就跌了下
去。
  不过还好,及时拉住了他的裤子。
  就算鸭子医生的裤子是几万美金一条,也禁不起我一个大活人的全部重量啊。
  我的意思是,那裤子直接就被我给扯掉了。
  鸭子医生下半身只剩下一条小内内。
  我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在现在这种危急关头,你就算是给我一盘镶肉
的豆腐我也是不会吃的。
  可鸭子医生低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意思很明了,这笔账,他记下了。
  也不知下次该还债的,是我的胸还是屁股。
  裤子掉下去了,我只能紧紧抓住他的大腿,可是这鸭子医生确实是靠身体吃
饭的,皮肤保养得够滑够嫩,我好几次都差点要脱手了。
  虽然我是在挣扎求生,但从某种角度看来,我的手确实像是在他那光溜溜的
大腿上乱摸。
  所以,鸭子医生那更加意味深长的眼神又飘来了。
  恶名得了,但他那足够光滑的大腿还是不能阻止我下降的趋势。
  我不想落下,只能伸手去抓他下身最后一条遮羞裤。
  可是鸭子医生居然在这种时候又珍错起了自个的贞操,他抬起一只脚来踹我。
  什么是杀人魔,这才是真正的杀人魔。
  本来我就没抓到什么,再被他这么一踹,哪里承受得住,眼见着就要滑下。
  在最后关头,我慌不择食,不,是手忙脚乱地在空中一抓。
  别说,还真给我抓住了一个东西。
  还是一根很暧昧的东西。
  我就拉着这东西一起落了下去,当然,一同落的还有这根东西的主人。
  在落下去时,我想,鸭子医生那话虽然不能变大,但很有可能经过我这一拉
会变长。
  他应该感谢我才是。
  可是没有,当我们滚下去后,他躺在草地上,蜷缩着身子,定定的看着我,
说了一句话:「何不欢,这辈子,你养我养定了。」
  我觉得这鸭子医生果然是够无耻的。
  多少男筒子被我玩弄了那里都没什么反应,可我不过是危急关头拉了他那里
一下,他居然就要赖我一辈子了。
  可耻,实在是可耻。
  不过小头受损,大头受到影响不太好用也是正常的,我暂且不计较他的疯话
了。
  考虑到陈国字脸估计很快就要来了,我们不敢耽搁,继续往深山中走。
  当然,是我走。
  鸭子医生以自己的男性遭受损害和侮辱为理由,再次强行蹦到了我背上让我
背他。
  我只能边默念着「他不是男人,他不是男人」边努力往前走。
  走得腰酸背痛,脚都快断了,总算走到了一处河边。
  而天也黑了,我们决定在这里歇息一晚。
  我躺在地上,累得都想停止呼吸了。
  口很渴,嘴唇都开裂了,喉咙也像是冒出了火,可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根
本就走不到三米开外的河边饮水。
  就在难受得快要死掉时,一只手扶起了我的脖子,接着,清凉甘甜的水进入
了我的唇。
  我饥渴的啜饮着。
  一口两口三口,清水流淌入了喉管,缓解了干裂与燥热,让我整个人的身体
都轻盈许多。
  我还想要更多,便伸手,去碰触那个盛水的容器。
  可是双手触碰到的,却是一张脸。
  神智瞬间清明,猛的睁眼,却发现面前是鸭子医生那张放大版的绝美的脸。
  而刚才盛水的容器,正是他的嘴。
  他嘴时嘴在喂我水喝。
  我一把将他推开,胸口气得起伏不定,半晌,终于能发话了:「你居然混合
着你的唾液给我喝,脏了!!!」「没才其他的东西来装。」
  鸭子医生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是无奈。
  算他这个答案够强大,就不和他计较了。
  不过:「刚才我稍稍摸了下你的身体,现在你有意地吻了我,咱们算是扯平
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知道呜?」「你摸就摸好了,我又不会说什么。」
  鸭子医生道。
  我正在为他的难得大度而感到惊奇时,他接着道:「反正你以后必须要养我,
所以现在开始,你要怎么对我都行。」
  「你为什么就这么确定我会成为富婆呢?」
  我实在是不解:「算命的偶尔也有失手的,要是我以后成不了富婆,那你岂
不是亏死了?所以啊,不要再将宝押在我这种没有前途的女人身上,趁着青春赶
快去套牢真正的富婆吧。」
  如此苦口婆心,足以看出我是多么想一脚把这个鸭子医生踹得远远地啊。
  可是鸭子医生还是属牛皮糖的,扯都扯不掉,他用袖子替我拭去嘴角的水滴,
道:「放心吧,就算你自己的能力有限,可是有我在,既然我看中了你这只股,
那就一定会帮助你升上去的。」
  「可是我并不想养男人。」
  我是个很没志气的女人,至少这一刻想要人来养我。
  「等你有权有钱了,还会有更多的男人自动跑来求你养,所以你要习惯,万
事开头难,让我做第一个吧。」
  鸭子医生预言。
  那我岂不是成为武则天了?
  可是我一没有阿武的能力,二没有阿武的精力,实是难堪重任。
  还说成为富婆,现在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都成问题了。
  鸭子医生将脸趋近我,勾引道:「不如今晚,我们就确定关系吧,免得你日
后翻脸不认人。」
  看着他那双闪烁着曼陀罗妖冶光泽的眼睛,我瞬间明白,这个男人的脑部结
构是超乎常人的,我无法承受。
  所以我拿起了旁边的石头,狠狠地将他给砸趴下了。
  河边,石头多得是。
  再次将鸭子医生砸晕后,我左右观望番,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放心大胆地
褪下了衣服,进到河中央洗澡。
  夜晚时分,河水非常凉爽,渗透入每个毛孔中,让我快乐得如同神仙般。
  左刷刷,右洗洗,上搓搓,下揉揉……嗯,最后一句,实在是太过少儿不宜
了。
  我是淑女,我不再唱了。
  洗完后,我还是不想起来,继续赖在河水中泡着。
  那种感觉,就如同是在大热天内走了半个小时后进了空调屋一般,舒适得让
人无法用语言形容。
               第43章
  正当我沉浸在凉水中享受时,忽然听见了上游的潺潺水声。
  难道是陈国字脸他们带着人来抓我们了?我顿时紧张得连小红豆都竖立了起
来,赶紧在河底摸了抉石头拿在手中时刻准备着使用板砖神功。
  话说、别的东西还是没有板砖顺手,改天一定要去夜总会后门的花盆中把我
的命根给挖出来。
  拿好了武器转头往上游一望,发现并不是陈国字脸,而是被陈国字脸潜规则
了的鸭子医生。
  他不知何时醒来,也脱光光了正在洗白白。
  不得不说,我很是愤怒。
  你洗就洗吧,居然还在上游洗,那不是明摆着要让我洗你剩下的吗?
  那要是我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口河水,指不定还是他的洗脚水呢。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要不是我俩此刻都是赤条条的,我定要上去再将他拍晕下。
  我虽介意,可是鸭子医生一点也不介意,他居然向着我游了过来。
  「男女收授受不清!」
  我及时伸手阻止了他。
  当然,真正起威慑作用的还是掌心中的那块石头。
  「跑了那么久的路,难道你就不想轻松下吗?」
  鸭子医生的脸在月光下闪着莹莹的光。
  他此刻的所作所为让我想起了一个情景:路边那些粉红色装修的挂羊头卖狗
肉的理发店中,浓妆艳抹的小姐们伸手招呼着路过的行人:「大哥,来耍一下子
嘛!」
  我一个颤抖,赶紧摇头。
  「难道你对我地外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鸭子医生再问。
  我仔细地观看着他的模样,说实话,单从五官上看,他应该是我所认识的男
人中最帅的一个。
  「那为什么就是不肯收了我呢?」
  鸭子医生再次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来。
  「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成富婆的原因吧,现在收起来,有些底气不足呢。」
  我道。
  我发觉自已只要身体舒服了,心灵也就高尚了,时常会说些好话让别人听着
快乐快乐。
  鸭子医生信了这个理由,因为他点点头,道:「好,我会尽早让这天到来的。」
  「呵呵。」
  我傻笑。
  趁寿天黑光线有限,赶紧游到岸边想拿衣服穿上,可是四处一寻,发现衣服
不翼而飞了。
  「在那边。」
  鸭子医生用手指了指岸边的一块大石头,果然,我的衣服就摆在上面。
  本来还想着当着鸭子医生的面赤条条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可后来一想,大
家摸都摸了,亲都亲了,还装个什么纯啊,直接起身,跑去拿了衣服。
  可是穿上之后,我发觉不对了。
  河屯补偿拾我的这套新衣服布料少了许多。
  本来是民族风味十足的长裙和上衣的,可是现在居然变成了抹胸和超短裙。
  「这是怎么回事?」
  穿戴完后,我询问鸭子医生。
  「因为我的裤子被你给弄掉了,所以借用你衣服多余的布料做了条短裤。」
  鸭子医生解释,并指了指石头上搁的一条由我的衣服裙子布料缝成的短裤。
  我很是无奈,谁告诉他我那是「多余」的布料来着?
  再说,这套衣服是我被河屯吃尽豆腐才换来的,我容易吗我?居然问都不问
一声就给我撕了。
  此外,这鸭子医生果然是神人一个,他究竟是从哪里找出来的针线和剪刀,
又是什么时候缝制的衣服呢?
  实在是一系列地未解之谜啊。
  穿好衣服后,我在草坪上坐下,等着头发干了好睡觉。
  可是那鸭子医生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展现了自己的高超技术,在河
面上浮了起来。
  那身材,果然够好,月光之下,白嫩嫩的,像是一块让人垂涎欲滴的白豆腐。
  我吸回口水,不欲再看,可鸭子医生总是在我视线范围内转圈,将自己的身
体完全展现在我的眼前。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虽然鸭子医生这个人很奇特,想法也古怪,有时还很烦人,但不可以否认,
他的颜和他的身材够好,绝对不会侮辱鸭子这个称号。
  我心内被勾得有些痒痒的。
  我觉得自己就是那赴京赶考的书生,而他则是专门诱惑我的湖妖。
  连忙低头,默诵《金刚经》不太管用,所以也不管头发是湿还是干,直接就
躺在了草地上。
  闭眼,准备睡觉。
  可是湖妖又来了,也依葫芦画瓢,在我的旁边躺下。
  「你就没有问题问我吗?」
  鸭子医生问。
  其实我还真有:「你……穿裤子没?」
  「你睁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鸭子医生的声音中有笑意。
  「男女授受不亲。」
  这句话最近已经成为我的口头禅了。
  一定是我被吃豆腐吃够了的缘故。
  「怎么,你不敢了。」
  他问。
  我当然知道这是激将法,不过转念一想,居然他都愿意让我着了,那还推辞
个什么劲呢,我就不信自己会长针眼了。
  直接坐起来,睁大眼往他那处一看……失望了,穿得产产实实的。
  「你不厚道。」
  躺下后,我鄙视道。
  「我可没说我没穿。」
  他笑。
  怎么都算他赢了,我不想白费力气,继续睡觉。
  河边很是凉爽,草地像棉花一样柔软,睡在上面舒服极了。
  「你说得对,我很爱钱,是因为小时候没钱。」
  他道。
  我安静地闭着眼,听着他讲话。
  「父母在我五岁时就出车祸双双去世,从小,我轮流在每个亲戚家中过活,
过了不少苦日子,挨饿打骂也是家常便饭,似乎没有人喜欢我,都当我是个累赘。
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有了钱,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是不是我便会有亲情。」
  「所以我努力地读书,我帮有钱的同学做笔记,做作业,我甚至去工地扛水
泥,只是为了挣钱,我将钱全部给了那些亲戚,可是他们对我的态度并没有什么
大的改变,只是冷漠的客气。」
  「有一次,和表弟吵架,他气极了,骂道,你这个叫花子,你爸妈都死了,
你没人管了,我们收留你只是可怜你。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已经没有机会得到
亲情了。」
  「可是没有关系,我还有机会得到钱,很多很多的钱,大把大把的钱。
               第44章
  「从那一天起,我决定余生的日子只要挣钱,因为钱才是最实实在在的东西。」
  我觉得这些话都是很熟悉的。
  我爱的是肉,他爱的是钱,其实都一样。
  一样的。
  为了这一层意思,我发下了誓言:「鸭子,不,蒋板涯,等我成了富婆,我
一定会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还有呢?」
  鸭子医生似乎还挺不满足的。
  我当然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可是:「你并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得到钱,难道
还不好吗?」
  鸭子医生的肩膀擦了擦我的肩膀:「可是我向来都是靠勤劳致富的,收了钱
就一定要做事。」
  这个医生实在是难搞,我想了想,道:「那么派你到我们家来打扫卫生怎么
样?」
  他自然是拒绝,理由也是强大的:「收女人的钱,我便只会在床上做事。」
  这个医生实在是yellour啊。
  我不说话了,直接躺着向着梦乡靠近。
  可是鸭子医生不放过我:「你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出去再说,指不定出不去就嗝屁喂老虎了,那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
  我多想直接在鸭子医生的嘴内塞一把泥土堵住啊。
  「反正没事聊聊天,毕竟我们虽然认识了一段时间,也定下了终生,可还不
太了解对方,这样不好,不好。」
  鸭子医生由湖妖直接变成了唐僧。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吃肉,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吵醒我睡觉。最后说一
遍,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倘若再敢吵醒我,休怪我手下无情。」
  我闭眼轻悠悠的说道。
  威胁还是很有效果的,鸭子医生果然不吵了。
  我甚是欣慰,继续寻找着周公。
  可就在要到周老先生的家门口时,鸭子医生又将我吵醒:「快起来!」
  我何不欢说道做到,直接抓起旁边的泥土,塞了一把在他的嘴中,边塞还边
低吼着:「我叫你不让我睡觉,我叫你不让我睡觉!」
  在那一刻,我觉得这鸭子医生简直就是一人渣。
  可是下一刻,当我无意间回头时,才发觉原来真正的人渣是自己来着。
  因为在身后,站着一排排河屯的士兵,而他们看着我施加在鸭子医生身上的
暴行,脸上不同程度地显示出了一种畏惧感。
  下次如果有幸再见到河屯,我一定要让他好好整治下自己的士兵。
  贩毒的全是心狠手辣的,个个装成个、小白兔骗谁呢?见我塞土进别人嘴里
就畏惧了?那你们还塞海丵洛因进别人肚子里呢。
  可是实话实说,我是非常不愿意见到河屯的。
  所以在这一刻,我决定跑路。
  转身就行动,鸭子医生本来还想要跳上我的背,但被我凌厉的眼神一瞪,还
是识相地自已跑了。
  当然,那些个士兵也开始追来。
  不过还好老天长眼了,在这场追逐开始后没多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模糊了
大家的视线。
  在大雨倾盆中,我和鸭子医生结成了统一战线,奋力向前狂奔。
  天色能见度低,加之地形崎岖,河屯的士兵很快就分散开来,到处寻找我们。
  我和鸭子医生静悄悄躲在竹林之中,按兵不动。
  可挤在一起,太过接近,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
  「靠过去点。」
  我用盆骨顶顶他。
  「我都没怕,你怕什么?」
  他笑,笑的时候,气息喷在了我的侧脸颊上,暖暖的。
  确实,这句话让我觉得应该检讨下自己了。
  在外面时从来是男人怕我,但一到这我就变成了小媳妇,怕东怕西怕被吃豆
腐。
  嗯,太不畅快了。
  「其实,我想跟着你,钱是一方面,也有其他的原因。」
  鸭子医生低声凑在我耳边道。
  毕竟还在躲藏中,我们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对话了。
  「我知道,因为我貌美如花。」
  我得意地翘起嘴角。
  「你再如花还能比过我?」
  鸭子医生打击起人来是不遗余力的。
  「那还因为什么?」
  我问。
  「因为,你挺有意思的。」
  鸭子医生道,凉凉的水浸润了我的发丝,而他口腔中的暖气又进入了我的耳
廓,凉与暖交织,是一种说不出地意味。
  「多谢夸奖,我还觉得刺猬挺有意思的呢。」
  绝对没撒谎,从我多次提起它们就可以看出这点。
  「其实这真是已经是对你的夸奖了,因为以前在我眼中,女人都是一个样。」
  鸭子医生道。
  对于他,我实在是没什么语言应对了。
  所幸,此刻我们身后出现了一道暴喊声:「要命的话就举起手来!!」
  我和鸭子医生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当即便举起了双手,转过身去,发现是一
小将领。
  我悄声对鸭子医生道:「反正他只有一个人,干脆我们就色诱吧。」
  鸭子医生表示赞同。
  可是问题来了,到底是该我出马还是鸭子医生出马呢?不过,看在他那把枪
还是很厉害的情况下,我自动认为他是同性恋,直接一脚将鸭子医生给踢了过去。
  那小将领甚是警觉,立马将枪对准了直接成球形滚去的鸭子医生:「你想干
什么?」趁着小将领的注意力全在鸭子医生身上时,我直接冲过去,干脆利落地
夺下了他的枪,再用枪柄将他敲晕。
  枪柄还是不如板砖顺手,敲了两下才让他晕过去。
  解决完他后,鸭子医生拉着我再次逃亡。
  不过这一次,算是运气好,居然蒙对了路我们跑到了刚来时的那个小镇上。
  雨还是在下着,我们的衣衫,我们的头发全部湿透,但是我很痛快,说不出
来的痛快。
  鸭子医生陪着我去夜总会后门处取出了我的命根。
  不过他看着金子的眼神可真叫一个贪婪,就像我看见一全身上下裹满肉的美
男一般。
  「这应该都是真的吧。」
  他伸出爪子不断的抚摸着。
               第45章
  我害怕鸭子医生会忍不住将其给咬一口实验下,忙将板砖给收了回来。
  鸭子医生完全不在乎我的举动,他的理由是:「反正以后也是我的。」
  「为什么?」我将板砖紧紧搂在怀中。
  「你养我的意思就是,你的什么都是我的。」
  鸭子医生微笑。
  我觉得自己完全是被缠住了,没记得自己说过要养他啊,怎么就被他给赖上
了呢?
  不过实在是太累,我强烈要求休息一下。
  鸭子医生将我带到了一间旅馆内,只要了一个房间。
  毕竟是逃命,还是挤在一起比较好。
  全身被雨水淋湿,夜深之后便更冷了,本来想去洗个热水澡,但浴室的水龙
头居然没有热水。
  再换房的话可能会引人注意,今晚只能将就一下了。
  可是那雨水的冷是进入骨头缝中的,就算再盖再多的被子还是会发抖。
  无奈之下,我只能拿起冰箱中的酒,仰着脖子灌了几口。
  别说,效果挺不错的,周身很快就暖和了。
  我躺在床上,头有些晕晕的,微醺的感觉特别舒服,整个人像是在船中一般,
悠悠的在水面上摇晃着。
  鸭子医生简直就是跟屁虫,第三次在我身边躺下,不过可能习惯了,我反而
喜欢身边有人的感觉。
  将酒递给了他:「喝点吧,兄弟。」
  鸭子兄弟果然够爽快,接过酒,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下去,接着再将瓶子
递给我。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什么间接接吻这种事情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我们就这么躺在床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酒,偶尔也交谈几句。
  「说实话,」
  我觉得自己的舌头开始打颤了:「鸭子,你为什么总是缠着我?」
  「因为你好玩,而且,你潜力无限,一个又好玩且潜力无限的未来富婆,我
肯定是要缠着的。」
  鸭子医生的脸颊红了起来,看来他的酒量也不算是很好。
  「其实吧,有时候我也觉得你很好玩。」
  我用手指戳着他的脸颊。
  「要我说的话,我们俩都好玩,你说呢?」
  鸭子医生问。
  我点头,完全同意。
  「可是你知道,一男一女在一起做什么是最好玩的吗?」他问。
  「做什么?」我头晕晕的,很是快乐。
  「做这个。」
  鸭子医生靠近我,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他的唇很柔软,像是初生的花瓣。
  「舒服吗?」
  他问。
  我点点头,唇,酒精,都是让人舒服的东西。
  「我会让你更加舒服的。」
  鸭子医生的唇继续吻着我的脸颊,花瓣的柔嫩触觉在我的皮肤上绽放。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种舒适。
  他的气息是暖的,可以融化我骨头缝中的寒冷,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动,
只是享受着。
               第46章
  那唇瓣像是在清冽的温泉水中浸泡过般,一点一点地在我的皮肤上释放暖热,
我仿佛沐浴在温泉之中,舒适得忘乎所以。
  酒精也开始在身体内起了作用,那些恍惚的因子开始浸入每一个细胞中,所
有的痛苦都降低,所有的块乐都上升。
  自己仿佛已经脱离了三界,非人非魔非仙。
  已经是百无禁忌。
  湿凉的衣物贴在身上,湿答答的,我想要将其全部褪去。
  一双手帮助了我,将那些东西全部褪下,我像是一条蜕皮的蛇,全身舒畅无
比。
  含着温泉水的唇覆盖上了我的全身,我放松了自己。
  「你是特别的。」
  那个声音在我耳边道:「相信我,你可以做出很大的成就。」
  「我不需要很大的成就。」
  我闭着眼,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梦境内:「我只是……想要肉。」
  「有了成就,就有肉吃,数不完的肉吃。」
  鸭子医生的唇似乎来到了我的耳廓边,吐着温温的话语。
  「不止是肉,还有其他的东西。」
  我喃喃道:「还有爱,很多很多的爱。」
  「你会得到的。」
  那唇触碰上了我的颈脖,他的话像是最机密的语言般,通过毛孔进入我的身
体:「会有很多人爱你。」
  「谁呢?」
  我失笑:「我第一个爱的男人因为害怕而不敢爱我,我第二个爱的男人因为
朋友而离开了我,我第三个爱的男人因为我的背叛而不知所踪。」
  这些爱中,有的人伤害了我,有的人被我伤害。
  「会有新的爱你的男人出现的。」
  他的声音在我的背脊上荡漾开来。
  「是吗?」
  我将脸埋进枕头中,枕头很柔软,像云朵一般。
  「会的。」
  他道。
  他的唇点燃了我的体温,让酒精更加快速地在我的体内游走。
  他的手从我的腰下伸入,来到我的胸前,轻柔而有技巧地抚弄着。
  跑了很长的路,我累了,喝了很多的酒,我醉了。
  其实以上的所有都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今晚,我的身体愿意接受
他。
  我放松了自已,准备接受这一场的游戏。
  他分开了我的双腿,用手指追弄我的敏感,想要我的身体准备充分。
  在这场游戏中,两个人都应该得到快乐。
  我的身体很配合,它释放出了迎接他的物体。
  蒋板涯进入时,我并没布觉得陌生,我们配合得很和谐。
  我的脸自始自终都埋在枕头内,呼吸有些许的困难,特别是最激烈的时刻,
脑袋一度出现了空白。
  然而正因为如此,我的身体才能最充分地享受这一场鱼水之欢。
  每一寸肌肤都获得了快感,每一个毛孔都获得了舒展,每一根神经都刻下了
记忆。
  当最后的震撼与释放来临时,我和他同时发出了满足的低吼。
  激烈之后,便是平静,他放松的身体重叠在我的身体上,两具臭皮囊拥在一
起,取暖回味。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大雨,屋子内则满是喘息声,此起彼伏,属于我与他,共
同记录下刚才发生的那件事。
  窗外的雨气进入屋子,空气变冷,我裸在外的胳膊也变得凉浸浸。然而背脊
却是温热那是他胸膛传来的温暖。
  我们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重新聚在了一起。
  必须承认,和他在一起做这种事情,我很放松。
  同时还要承认的是,他的技术很好。
  我的酒意已经随着刚才的汗水蒸发,此刻,床上的两人都是清醒的。
  是时候说话了。
  「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我以这句话做为开场白。
  其实真正想说的是:「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可是想了想,却觉得过于无情了些。临出口前还是改了改。
               第47章
  鸭子医生的回答还是照旧强大:「你认为现在还有说这种话的必要吗?」
  确实是没有了。
  这在我们还是纯洁的关系时,他就已经死赖着我,那现在已经是不纯洁的关
系了,我更是走不掉的。
  不过算了,何不欢,你爽都爽过了,怎么能不认账呢?
  做人就要负责任。
  就像是我吃了别人摊子上的章鱼丸,那就一定要付钱,不能白吃的。
  「好,等我有钱了,一定会养你的。」
  像大多数男人做过的那样,在那事之后我也做出了这样的誓言。
  「反正没事,就让我们来界定下『养』这个词的含义。」
  鸭子医生继续压着我:「养我的意思,就是把挣来的钱都交给我管。」
  我慢慢地咀嚼着他这番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我辛辛苦苦地在外面打杀,
浑身浴血地回到家,结果挣的钱全部要上缴给你去挥霍?」
  「我会给你足够的肉吃。」
  鸭子医生补充。
  细想想,反正我挣钱的重要目的就是为了吃肉,着主意听起来也不错了。
  而且,我真的不大相信自己能变成什么有钱人。
  暂且就答应着吧。
  「其实我还有很多好处的。」
  鸭子医生继续趴在我身上推销着自己。
  不过他趴的技术要比河屯要好。
  用句很有歧义的话来说,那就是:还压得我挺舒服的。
  「什么好处?」
  我敷衍地问道。
  「好处太多,一时半会说不完,但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不会阻止你收面首。」
  鸭子医生边说着边在我的肩胛骨处吻了一口。
  「我不是女王,没有资格养面首。」
  现在养一个他都已经够让我焦头烂额的了,还养什么面首?
  鸭子多了,饲料不够的。
  「以后你定会有资格的。」
  估计在鸭子医生的眼中,我是前途无量得很呢。
  「那好啊,到时我一定封你为后宫之主。」
  就像他说的,反正没事,那空头支票就随便开吧。
  鸭子医生凑近我耳边,含义丰富地说道:「我会永远记住你说的这句话的。」
  几年之后,我会很后悔自己说过这句话。
  「好了,关灯睡觉。」
  我实在累了,没空和他闲扯。
  鸭子医让这次还挺乖的,居然依言照做,起身去将灯给关了。
  可是下一秒,他又将我拉了起来,悄声道:「快穿衣服。」
  「要穿你自已穿。」
  算他运气好,我将板砖丢在了床头柜上,这要是在我手上,鸭子医生估计又
要变绷带出来自已包扎脑袋了。
  我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但鸭子医生从来都是能吃定我的,他只用了一句话
便将我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河屯来了。」
  偷偷地跑到窗边,将窗帘掀开一条缝往下一望,果然,军队包围了这间旅馆。
  我后悔了。
  刚才那么珍贵的时间,为什么不用来睡觉,反而拿来滚床单呢?
               第48章
  可是悔恨已经来不及了,再说遵照我银姬的名号,估计时光再次倒流,我还
是会选择滚床单的。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逃出去。
  待都重新穿上衣物后,我看着鸭子医生:「你说过会帮我成为富婆的,是吗?」
  「是。」
  鸭子医生点头。
  「成为富婆之后,我一定将所有的钱都给你保管,关于这点,你高兴吗?」
  我问。
  「高兴。」
  鸭子医生是个实在人。
  能够白得钱,不说高兴的那全是小傻子。
  「所以说,为了我们,不,最重要的是,为了你,我不能出事,不能落在河
屯的手上,所以说,」
  我伸手,饱含痛惜地抚摸了他的脸颊:「蒋板涯,你今日的牺牲是很有价值
的。」
  话音刚落,我拉开窗门,一脚便将他踢了下去。
  二楼,不高,最多摔个脑震荡,没什么大不了的。
  鸭子医生呈现抛物线般,「咚」地一声就被我踢落到了军队中央。
  仔细一看,刚好是陈国字脸的车上。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祝福他们。
  鸭子医生从天而降而制造的响动是很大的,基本上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这也正是我要的效果,趁着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鸭子医生身上时,我手脚
并用,快速地爬到了屋顶上趴着。
  大雨倾盆外加夜色漆黑,根本没人发现我的踪迹。
  他们在旅馆中搜不到,铁定会以为我已经潜入了小镇其余地方,自然会去接
着搜索,待他们离开后,我再偷偷潜入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的旅馆中躲着,
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果然就像我预料的那样,河屯的士兵乒乒乓乓地在旅馆的房间内搜索之后,
一无所获:「报告,搜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有人。」
  我正趴在屋顶上像只偷到油的老鼠般得意地笑,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看见了,她在屋顶上。」
  那是鸭子医生的声音。
  很不幸地,我被出卖了。
  探照灯立即打在了我身上,我像是走在星光大道上的明星,连脚趾甲缝都暴
露在众人目光下。
  一个人走出来,身材高大强壮,声音低沉:「当我数完十声后,你最好下来。」
  是河屯。
  他的语音并不大,但却带着一钟特有的让人不自觉臣服的魔力,穿透雨雾,
直接向着我袭来。
  「我下来有什么好处?」屋顶有些滑,我干脆就坐在上面和他谈条件了。
  河屯将右半侧身子靠在军车上,他上身穿着迷彩服背心,古铜色的肌肉结实
有力,脚丵交叉站立,长裤下摆卷起,穿着军靴,着上去很是悠闲。
  「你下来,并不会得到一点好处。」
  河屯道:「可是不下来,却会有许多的害处。」
  「比如呢?」
  我边抹去脸上的雨水边问道。
  谈生意,是要仔细的。
  「比如说,你会受伤。」
  河屯的语气没变,但我却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河屯就数上了。
  「一。」
  他伸出一根手指。
  「二。」
  第二根。
  「三。」
  又是一根手指。
  虽然他的样子很轻松,甚至还带了一层隐隐的笑意,可是我却感觉到了危险。
  他数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在我还没生出什么年头时,便已经数到了九。
  「十。」
  这个音在他的口中缓缓消失,如细线般在空中拉扯至最薄。
  我只能对他说抱歉,我还没想好。
  可是他更应该对我说抱歉,因为在「十」字消失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拿起一
把冲丵锋枪,直接对着我所在的方向扣射过来。
  我连忙俯身躲下,急促的子弹声不间断的冲击着我的耳膜,那些碎裂的瓦片
飞起,划过我的脸颊和手臂。
  这简就是地狱游戏时间,火力太过强大,我根本无力抵抗,只能紧紧趴在屋
脊上,尽量保护着自己。
  枪声在雨夜之中被无限放大,扩散至天空,像是永无止息。
  其实只有短短的一两分钟,但在我看来,却像是地球绕太阳转了一周天那么
长。
  终于,河屯停止了射击。
  可是我的鼻端全是刺鼻的火丵药味,耳边仍旧是激烈的枪声,脸颊上有热流
淌过,我知道那是血。
  现在才懂得,河屯的外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绞肉机,个天杀的绞肉机!
  「我还会再数十声,结束时如果你还没下来,那么便没有刚才那么简单了。」
  河屯没含什么感情的声音再度袭来。
  嗯,刚才那么猛的火力还叫简单,他这次估计是要拿火箭炮来射我了。
  「一,二,三……」
  河屯不慌不忙的数着,似乎这并不是子弹和肉体的撞击,而是酒足饭饱之后
玩的一个小游戏。
  这位大哥,心才叫一个黑啊!!!我发誓,倘若我何不欢有天发达了,一定
要将他绑起来,也像今天这样,拿着把冲丵锋枪对着他射,而且专门射他的重要
部位,咱们看谁狠得谁!!!「七,八,九……」
  河屯继续着他的游戏。
  谁都不想被人当老鼠玩,我何不欢也是一样。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不再躲了,直接站了出来,暴露在他的射程之内。
  在许多道目光下,我挺起D罩杯的胸,扬起娇傲的头颅,勇敢地直视着河屯
以及他手中另一把杀伤力更强的枪。
  雨仍旧在下,风仍就在刮,夜仍旧漫长。
  我吸口气,郑重地说了一句话:「……请拿把梯子接我下去。」
  留取丹心照汗青自然是好的,但我何不欢一向信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河屯收起了枪丵,手势一下,手下的人立马就上来抓我了。
  就这么,我再一次被他给逮住。
  而且,还是被刚与我做完亲密运动的奸夫给陷害的。
  看着鸭子医生那张俊脸,我十分后悔刚才运动途中没把他的命根给折断了。
  那将减少多少罪孽啊。
  我悲。
               第49章
  我和鸭子医生互相出卖的结果就是双双再度被捕。
  这说明,一夜情缘果真是没有前途的。
  就他一个就足以要我的命了,还想建立后宫呢,我呀呀呸。
  这一次被抓回去,关于待遇方面落了些不同,具体来讲,那就是鸭子医生照
旧待在小黑屋中,而我则被捉到了河屯的房间里。
  「你挺厉害的。」
  他站在阳台上抽着烟。
  「比起你还差好大一截。」
  我双手被绑着坐在床上。
  「我讨厌你这种臭脾气的女人。」
  他吐出一口烟,悠悠道。
  其实要我说吧,他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谁见过一大男人拿着冲丵锋枪去
射一弱女子的?
  可是我不敢得罪他。
  这年头,有枪的都是大爷。
  「如果我坦白交代出是谁派我来杀你的,那你能不能放了我?」
  我小心翼翼的问。
  我何不欢内心是阴暗的,我决定陷害以前的对手风义帮。
  他们以前时常跟清义帮作对,我也代表碧姨和他们帮主的女人骂战过几次,
不幸败北。
  话说那些女人的嘴真是够厉害的。
  「你说了不会有好处,只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我对你的伤害。」
  河屯明白无误的告诉我。
  难道如果我再不说,他又要射我了?
  赶紧「坦白」「是风义帮。」
  「再重复一遍。」
  河屯将烟熄灭。
  「风筝的风,意思的意,帮派的帮。」
  我怀疑他没听清,便好心的重复,此外还编造细节:「他们嫉恨你几乎把持
了整个海丵洛因的市场,而且没让他们分一杯羹,害得他们帮主每年挣得钱只够
养三个小老婆,所以就派出我来灭了你,好趁机作乱,大捞一笔。」
  最高明的谎话当中该掺杂着真话,他们的帮主确实养了三个小老婆来着。
  河屯转过身来,双臂摊开,将身子全部靠在木栏上,左脚微曲,看着我,轻
声道:「最后一次机会。」
  他看上去并没有发火,但我却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向着我袭来,压迫着
我的每一寸皮肤。
  河屯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他已经知晓是谁派我来的,其实凭他的能力,知道这点并不难。
  他之所以询问,只是为了试探我是否顺从了。
  很可惜,我没有变成他欣赏的那种女人。
  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我张张口,道:「……这个机会可以改天再用吗?」答
案是不行,河屯用自已的行动说明了这点他长腿一跨,三步两步冲过来,直接将
我推到在了床上。
  随后一个动作便褪去了自己的迷彩服背心,露出那肌肉线条完美的上身。
  脱完自己的之后,他的大手向着我伸来,再次撕开了我的上衣。
  我坚信,河屯上辈子绝对是和我的衣服有仇的。
  「或许,能够让你顺从的方法只有这一个了。」
  他再次像一座山般向我压来。
  看来,他果然要来射我了。
  不过用的是他出生便携带的小机关枪。
  我再悲。
               第50章
  就在河屯的小机关枪准备扣动扳机时,我大叫道:「先别激动,听我说一句
话。」
  「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就算你现在说出是谁派你来的,也没用了。」
  河屯断了我的后路。
  但是没关系,我拿着铁锹再挖一条后路就是了。
  我看着他,清清嗓子,好心地道:「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我很臭。」
  河屯:「……」
  「被你的人追着到处跑,又淋雨,又跌入过泥坑,还爬上屋顶,累出一身臭
汗……不信,你自己闻好了。」
  我将自己的咯吱窝努力地凑到他的鼻子下端。
  这一招果然够见效,河屯下一秒就直接离了我的身体,瞬间转移到了床边直
挺挺的站着。
  看来男人果然以为女人个个都是香妃,大家都是人类,谁不会发臭呢?
  很可惜,河屯并没有洁癖。
  他直接将我扒光,丢进浴室那盛满了热水的大木桶中,命令道:「给我洗干
净了。」
  而且他还不走,双手抱在胸前站在旁边看我洗。
  人家那些演激情戏的女主角至少脱了还能挣得个钵满盆满,接着吃香喝辣的
吧,可是我何不欢倒好,在河屯面前脱了这么多次,却连一块像样的肉都没碰着,
现在反倒还要免费给他表演出浴这一戏码。
  这世道,果然是越有钱的越小气。
  「限你两分钟内上上下下全部给我洗完,如果到时没完成,我便会亲自动手。」
  河屯眉宇间透着一种彪悍的霸道:「先说明,我下手一向是很重的。」
  威胁,严重的威胁。
  如果他是洪少柔,如果他是李李吉,如果他是景流湃,如果他是蒋板涯……
就算他是李徘古,在这么对我后,也定会死的面目全非。
  只可惜他是绞肉机河屯。
  他动一动手指,我就立马要被射的千疮百孔。
  我当然可以选择跟他同归于尽,但那样做太不值得了花花世界,大好春光,
我何不欢肉还没吃够呢,怎么舍得死。
  为今之计,只能是忍耐。
  可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绝对不能让他的兽性得逞。
  思及此,我将心一横,将气一吸,将通道一扩……在水中释放了硫化氢。
  用物理学的话来讲:气体进入水溶液,形成一个吸附水膜所包裹的气泡,气
泡轻于水,很快漂浮上升到液体表面。
  用白话来讲:只见一不规则的圆形气泡从我的臀部生出,以一定的速度上升
到水面,轻微的爆破声后,香消玉殒。
  我和河屯同时观测到了这一实脸过程。
  浴室中久久陷入了沉默,只剩下袅袅热气不断上升。
  我用一句话打破了这段沉默:「麻烦给我把尺子,我想量量看刚才那泡泡的
直径是多少。」
  这件事地结局很简单:河屯摔门而去,不见踪迹。
  我独坐浴室,异常谈定。
  自从那一搅之后,我的清白暂时得以保存。
  河屯没有再将我关回小黑屋中,而是将自己的屋子让给了我。
  开始时我还很傻很天真的以为他是怜香惜玉,不忍心我这样一个弱质女流再
回去受苦,但后来才从那几个看守我的士兵口中得知他的原话:「等气味散透了
三天后再通知我」人家韩娥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我何不欢是余屁绕屋三日不绝。
  我何不欢果然是有韵味的一女人。
  每天在木屋中呆着也挺无聊的,是在闲的头发都直了时,我就会去逗弄那几
个负责照看我的士兵。
  其实我对河屯的这些手下还是很有爱的,他们让我想起了那群被我折磨的死
去又活来,活过来意识到自己没死去又再次痛苦的想死去的刀削面们。
  我是个喜欢犯经验主义错误的人,沿用以前折磨刀削面们的方法去折磨这群
士兵。
  可我忘记了,这群士兵是绞肉机的士兵,就算不会绞肉,那剁肉也是没问题
的。
  只见他们齐刷刷举起枪,将枪管对准我,面无表情的威胁道:「河先生吩咐
过,倘若你有什么动静,立马就成全你个三长两短。」
  看这话说得,多有内涵。
  他们有枪,他们是大爷,我躲。
  灰溜溜的进了屋子,我憋屈极了。
  用耽美界地言辞来讲,我何不欢在外面是一帝王攻,谁知一来了这就变成了
一弱受,怎一个惨烈了得呢。
  忌惮着外面士兵们的枪,我只能整天都待在这屋子内,屁股上都闷出痔疮了。
  最要命的是,这里的伙食开得极差。
  虽说每天都有肉,但这里的肉大块是大块,味道却并不怎么样。
  这也难怪了,河屯以及这些士兵都是粗犷型的,精细小莱估计从不符合他们
的胃口。
  不过仔细想想,我一被俘囚犯还能吃到肉,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难不成还想得到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女王的地位?要清楚,我可是来杀他们
老大的。
  每天睡了醒,醒了吃,吃了再睡,实在是太过浪费生命了。
  我站在阳台上,手握着木质栏杆,上面的纹路有着古朴的粗糙。
  了望远山,青草浓郁,然而前面不远处的田地内,便是一片血红,我晓得,
那里种的便是传说中的罂粟花。
  血红的,张扬的,妖艳的,罪恶的花朵。
  多少人因为它而坠入阿鼻地狱,它的汁液定是浓郁的黑色。
  看着它,我思绪万千,胸中起伏不定,终于按捺不住,对着远山高歌。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
串对串……」
  这么一唱了吧,心情却实是愉悦不少,看来是找准了舒缓方法了。
  于是乎,我每日早中晚准时都会在阳台上开演唱会,高声歌唱,声入云霄。
  我觉得自己唱得确实不错,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只是每次在我演唱途中,士兵们的枪都会出现走火现象,而走火的方向都是
我所在的位置。
  邪门了。
  这样唱了三天之后,我听见了一个谣言:那一大片罂粟花因为我的歌声而纷
纷枯萎。
  简直是妖言惑众,那些罂粟不就是花朵小了点,花瓣落了点,花枝垂了点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51章
  我自己确实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河屯不这么认为。
  想也晓得,这罂粟花是他用来发财的东西,哪里能任由我这么糟蹋呢?选了
十估摸着硫化氮氢散完的日子,河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当时我站在阳台上唱得正在兴头上,不知是哪个倒霉孩子的子弹又失火了,
直冲冲向着我的面门射来。
  我动作奇快,矮身一躲,那虽没长眼睛但在我看来却是接受了上天旨意的子
弹就这么呼啸着对准我身后的河屯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子弹如闪电般击中了河屯的胸膛,顿时激起一团血雾,他不
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身子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在地板上,一代毒枭就这
么意外身亡……
  当然,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发展,那么也就没有后来那些个破事了。
  现实是:如果我能躲过那颗子弹,那么河屯也一样能躲过。
  那颗子弹射入了床头靠着的那面墙上,成为了永恒的洞。
  而子弹主人的命运有些惨烈被拖到刑场上,脱光衣服,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
打一百下。
  河屯自然不是为我出气的,行刑的理由是此人敢对他的所在的木屋不敬。
  从另一个侧面来讲,我还没这屋子内的一块木头值钱。
  我刚想向河屯打小报告,说应该好好管管他手下们那些总是走火的枪。
  岂料话还没说出口,河屯先发制人,他直接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
丵首,抵在我的脖子下,黑邃的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道:「下次如果你再敢
唱歌,我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他的声音很平缓,可就像是大海,即使是天晴日朗,柔和平静时,也没人会
怀疑它的威力。
  「听清楚了吗?」
  见我没怎么做声,他重复问道。
  我垂眼看着脖子上的那把匕丵首,犹豫许久,终于问出一个从刚才起就一直
萦绕在心中的问题:「大哥,请问你有脚气没啊?」
  河屯:「……」
  其实我觉着自己问的问题是很有意义与内涵的。
  男人的脚哪个是香的?这匕丵首也不知道在那靴子中藏了几天了,染了臭气
倒没什么,这要是沾上什么真菌之类的,我那娇弱的脖子岂不是就惨了?
  河屯将刀从我的脖子下收回,重新放回靴子中,道:「养了这么多天,你也
休息够了吧。」
  颈脖处有热流,,我伸手一摸,发现丝丝血迹是刚才那匕丵首割的。
  只是这么轻轻一放就能刺破皮肉,不愧是绞肉机的匕丵首。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看来这河屯是真的不懂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
  所以一听他刚才的问话我就知道自己要悲剧了。
  果然,他将我带到了一处深山老林中,指着那些密林道:「给你十分钟,跑
得越远越好。」
  「十分钟后,会发生什么?」
  我问。
  「我会追击你。」
  河屯接过手下递来的狙丵击枪,将枪口对准着远方,但我直觉他那双眼睛却
时刻盯着我。
  我算是明白了,河屯大哥平时猎兔猎鹿厌烦了,所以今天打算猎杀我这个大
活人。
  实在是创意十足,看来脑白金喝了不少。
  看着那崎岖的山路,参天的密林,摸摸自己颈脖上的伤口,再瞄瞄河屯手上
那威力极大的枪,我下了一个决心。
  「大哥,你看这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景色美得掉渣渣,我们还是回去滚床
单吧,这次我发誓,绝对好好配合,圆满地完成交配任务,行不?」
  我恳求。
  碧姨曾经教过我,为了活命,贞操也是可以出卖的。
  再说了,其实男女之事不过是一念之间,他上我,和我上他,其实都是一件
事。
  但是河屯是不缺女人的,他缺的是小玩意,缺的是有趣的游戏。
  所以他的回答是:「从现在开始计时,一秒,两秒,三秒……」
  「要不然我在上面,你一个力也不使,直接享受好了?」
  为了活命,我岂止是弱受,已经直接二级跳为贱受了。
  可是河屯筒子完全不能理解我的这番苦心,他继续眼望远山,念道:「四秒,
五秒,六秒……」
  我自甘堕落,却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实在是气恼着了,我干脆一屁股靠坐在车头,翘起了二郎腿,摆出经典女流
氓造型以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道:「姐姐我今天就是不动,你能把我怎么
样?」
  补充一点,我那眼睛还是斜飞的,堵人得很。
  是啊,既然是游戏,那我不玩,看他一个人怎么玩?
  但是河屯是谁?人家那是传说中强大的绞肉机啊。
  他轻飘飘地看我一眼,接着淡定地将枪口对准我的脚下,接着噼里啪啦射了
十多枪。
  他的速度是极快的,当我低头时,赫然发现弹孔沿着我的脚勾勒着,每一颗
子弹距我的脚都只差一厘米。
  他收回枪,也学我的样子斜飞过来一个眼神,道:「我再数三声,如果你不
跑,那么你的脚就会被废。」
  我深吸口气鼻端全是火丵药的味道。
  还没等他数,我就直接向着密林中飞奔了。
  河屯,你大爷的个帝王攻,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帝王攻牌绞肉机选的时间也叫正好,居然是正午,虽然有枝叶遮盖,免去了
被毒辣日头晒伤,但这气温却高得离谱,我像是坐在蒸汽房中,就算是不动也是
满身汗水,更别说还在拼命奔跑了。
  能不奔跑吗?这河屯有言在先,等会他就要扛着他的狙丵击枪来射杀我了。
  这密林中不仅气温高,空气潮湿,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即使我在奔跑着。
全身上下也被咬出了十多个红疙瘩,痒得要人命。
  可是我没有时间去挠,此刻要做的,只是奔跑,只能是奔跑。
  跑到脚酸,跑到喉咙发干,跑到汗水浸入了眼睛,也一样不敢停歇。
  直到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全部游走,才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心脏跳得像是要涨裂开来,那种震动在全身爆发,连眼球都在抖动。
  身体顺着树干缓缓滑落在地上,无意中偏转头,从旁边一泥水沟的倒影中竟
赫然发现脖子上那被河屯的匕丵首划出来的伤口处居然趴着一条拇指粗细的蚂蝗,
那软棉的身体还在蠕动着血!!!我死命地将其扯下,正想丢在哪,但转念一想,
怎么能白让这厮吸血呢?所以直接将其敲晕,塞在包内准备找个太阳充足的地方
将其晒成蚂蝗干当零食吃。
  玛蝗虽小,也是肉啊。
               第52章
  拾掇好妈蝗,调整好呼吸,我忽然发觉周围有些不对勃劲。
  怎么说呢?刚才还是虫鸣鸟叫,枝叶晃动的密林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这种情况在动物世界节目中出现时,定预示着某只猛兽将要现身。
  从小接受的训拣在我身体内自然形成了一套防御系统,我连忙躲在粗壮的树
干后面等待着。
  树叶静止,阳光静谧,虫鸟消失,一切让人有种失聪的幻觉。
  幻觉没有持续多久,枪声响了起来,不急不缓,开枪的人很闲适,而子弹就
射在我所依靠的树干的背面。
  一颗两颗三颗。
  子弹的威力很大,激起许多树皮,我的背脊紧紧贴合着粗糙的树干,不敢动
弹。
  这并非是真正的狙击,只是一场热身。
  我想河屯真正的目的是想告诉我,他来了,游戏的精华部分也到了。
  如果可能,我定会躲在树干后面一辈子,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设想是无法达
到的。
  因为我听见了脚步声,是河屯所着的特有的厚底军靴踩在落叶上,踩在泥土
上的声响。
  他在逐渐地向着我靠近。
  已经是避无可避了,我只能深吸口气,找准机会,像是逃命的野兔般,一蹦
而起,奔入旁边的树林中。
  子弹跟随着我的脚步在移动,或者可以这样说,河屯射出的每一枪都只距我
的后脚跟一厘米。
  虽然恨不得将他啃成骨头渣渣,但是我还是要摸着良心,不,摸着我D罩杯
的胸说一句:河屯确实是好枪法。
  逃命关头,神智混乱,但我还是清楚,自己应该往树林最密集,花草最茂盛,
道路最崎岖,能见度最低的地方跑去。
  只有这样,河屯才无法随心所欲地狙杀我。
  事实上,我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那该死的子弹,还是不停地在追击着我的后脚跟,虽然没有伤到皮肉,但
那种在死亡边缘游走的震撼每次都将我推得离崩溃边缘更进一步。
  更可怕的是,我努力的寻找,却依旧看不见河屯的踪迹。
  我简直就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河屯拿了最多的筹码,他有枪,有兵,而我却一无所有,所以这个游戏从一
开始就不是公平的。
  可是此刻我必须遵从,因为世界上很少有公平的事情。
  我只能跑,像河屯希望的那般,狼狈地逃命,供他逗乐。
  这场游戏一共进行了三个小时,途中,我的衣服被树枝划破,我的脸颊被泥
水染脏,我的膝盖与胳膊肘因为跌倒而破皮流血。
  可以说,我已经破烂得不像是一个人了。
  三个小时的持续奔跑,连口水也没喝过,我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最后一次跌倒在泥潭中时,我已经决定放弃。
  一头卷发浸在肮脏的泥水中,我不想去管,就这么任由它浸泡着。
  我趴在泥地上,蜷缩着,像是一只垂死的动物,等待着吞噬者的到来。
  没多久,我听见了那道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努力地睁眼,看清了面前的那
双厚底牛皮军靴。
  同样沾染着泥点,可是一点点也不显得狼狈,反而有一种王者的粗犷,一如
他的主人。
  河屯蹲下身子,握住我的脸,扭转着面对他。
  从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他逆着光,身后的树叶摇晃着,将刺目的阳光切
成一片片。
  而他的眼睛,黑亮得像是一只俘获了猎物的野兽。
  「明天。」
  他说:「我们继续。」
  接下来的事情对我而言是很丢脸的在听完他的这番话后,我一个嗝都没打,
直接就荤菜了。
  耻辱,我人生的一滴大墨汁。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河屯的房间了,唯一感受到的,就是身体仿佛已
经不再属于自己,累得连动一动手指都是妄想。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我开始后悔了。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来这个地方。
  早知道会遭受这么大的罪,我还不如努力奋斗,直接将鲁加成给杀了,那碧
姨和马拉余不一样可以家好月圆。
  而且不能够没有鄙视的意思,话说杀鲁加成的难度系数确实比杀河屯的难度
系数要低多了。
  在深深地浓浓的麻辣的后悔中,我进入了梦乡。
  感觉才一眨眼的功夫,我就醒了。
  绝对不是自然醒,是被人推醒的,我那满腔的起床气可以作证。
  正想对着这个不要命的人发挥一下咆哮功,但睁眼所看见的黑洞洞的狙击枪
枪口却让我立马清醒。
  「起床,洗澡,继续游戏。」
  枪的主人河屯这么命令道。
  说到洗澡我才发觉此刻自己脏得简直就像是从垃圾桶中捞出来的破布娃娃头
发上被泥水粘成一块块的,脸上全是一条条干涸的污水痕迹,胳膊肘和膝盖上的
伤口因为沾了污水,全都发炎了。
  就算是我和景流湃分手,我自愿流浪的那段日子也没这么惨过。
  河屯,果然把我绞得够惨。
  「为什么要洗澡?」我轻言轻语地问。
  还是那句老话,有枪的人是攻,没枪的我是受。
  「因为我喜欢干净的女人。」
  这是河屯的回答。
  我非常不想洗,因为清楚等会又会再度被打回这幅烂娃娃的模样。
  可是不洗不行,河屯在旁边拿枪指着。
  我杯疑自己是世界上第一个被男人拿枪逼着洗澡的女人。
  也不知能不能申报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什么的。
  洗完之后,重新换上套干净的衣服,我又变成了他的猎物。
  惨烈的事情,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可是河屯不一样,我的惨烈,即是他的快乐。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都乐此不疲地逼迫着我玩这个
游戏。
  其实我想说对河屯说一句话,注意我的口型:luckyour令堂。
  我何不欢很少问候别人的家人,而当我这么做时,只说明了一件事我的忍耐
到达极限了。
  其实这是很好理解的,这么些天下来,我活活累瘦了八斤,全身上下没有一
处地方不酸痛,胳膊肘与膝盖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为了我那已经快消减成C罩杯的胸,我决定爆发了。
  于是这天,当他第七次逼我去到树林中时,我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往密林深处
跑,而是爬到了一棵树上。
  河屯是个好猎人,他并没有在我身上装什么跟踪器,只是观测了我在树林中
留下的脚印,便能准确的判断出我逃亡的方向,接着追来,开始享受捉弄我的乐
趣。
  所以,重点在那脚印上。
  我选择潜藏的地方正在一个三岔口处,每一处都被我弄上了脚印,杂乱不堪,
我就看河屯会不会迷失。
  爬上这棵树后,我后悔了旁边那棵树的树丫丫上有个鸟巢,里面有三只嫩嫩
的雏鸟,早知道就选择那棵树,还可以烤烤嫩鸟吃。
  正在犹豫是否该换个窝,动静响起了。
  我看见,拿着一把狙击枪的河屯追来了。
  他低头,查看着地上的脚印,可惜因为我的刻意布局,一时无法分辨得出。
  于是我就看见他单膝跪地,更加仔细的分辨着,并且还伸手去触摸了那些脚
印。
  睹此情状,我后悔的想把自己的胳膊给砍下来吃了早知道他要伸手去摸的话,
就应该在里面铺一层鸟便便什么的才是啊。
  这正后悔到高丵潮时,忽然看见河屯的身子姿势有了异样肌肉开始紧绷,身
体自动进入了防御系统。
  原因很简单,他已经通过那些脚印的布局觉察到潜伏在树枝上的我了。
  河屯,不是一般人。
               第53章
  果然,他猛的起身,拿着狙击枪准确的瞄着我所在的位置,动作一气呵成,
活脱脱像是屁股上长了眼睛似的。
  可是在河屯这么做的同时,我已经飞扑而下,用自己的身体将其压倒在地。
  接着,抓紧时机,举着那块碧姨送的已经出现了两大章百多个小回篇幅的黄
金镶钻板砖,二话不说,直接向着他的脑袋砸去。
  很幸运的,我砸到了河屯。
  很不幸的,我没有砸晕河屯。
  于是便出现了他那双兽眼危险十足的向着我看来的情况。
  在他的注视下,周围顿时陷入一阵死寂,连风都停止了。
  我想,这一次,我定会死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多砸几次。
  于是,我再次高举板砖,向他那坚硬无比的脑袋砸去。
  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击中,因为河屯握住了我的手,并用力一扭。
  一股剧痛从我手腕的骨头缝中迸发出来,我差点很没面子地叫出了声。
  剧痛同时也为我长久以来隐藏的怒火增加了燃料,反正已经撕破了脸,不如
直接干到底。
  于是乎,我张开牙齿,直接咬上了他的胸口。
  虽然他的胸口肌肉硬的杠杠的,但毕竟我那牙齿是能把铁链咬出齿印地钢牙
啊,所以一口下去,也是破皮流血了。
  还没来得及享受仇人的血在唇齿间蔓延的美好滋味,我就被一拳击倒在地。
  河屯的拳头,像是铁锤一般,直接击在我的右脸颊上,顿时,整张脸都麻木
了,嘴内也涌出了热热的血腥。
  脑袋内的东西全部都混杂在了一起,被那一拳给击成了鲜榨果汁。
  河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混混沌沌的:「我记得自己曾告诉你许多次,只
有顺从才不会给你带来伤害。」
  我怒了。
  虽然我的脑袋很晕,虽然我的脸颊很肿胀,虽然我的神智还不清明。
  但我晓得,我怒了。
  我不怪他打我,毕竟是我先砸他的。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打我的脸。
  脸对女人的重要性就相当于黄瓜对男人的重要性。
  我只是咬了河屯的胸部,他居然就报复在我的脸上!
  嫂嫂可以忍叔叔不能忍,我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中,于是,我做出了下面
的事情:如一条张开利爪的猫一般,猛的扑过去,将河屯重新压在了地上,然后
如饥渴的色女一般,奋力地解开他的皮带,死命地褪下他的迷彩裤,对准他内裤
那凸起的一大坨东西咬去。
  难道只准许他打我的脸,就不准许我咬他的小鸡鸡?天底下不能有这么没有
道理的事情。
  我就像是一只被烧着尾巴的灵巧狡猾的猫,豁出命般攻击着河屯这只猎豹的
重要部位。
  一口下去,由于河屯闪避及时,我只咬住了他内裤的边缘。
  他往后一避,我往后一扯,就这么,那内裤被我的牙齿撕下了一大块布料。
  和谐点说,那就是他的下半身只剩下屁屁是被布料遮住的。
  不和谐点说,那就是他的下半身的重要部位全部都暴露了。
  我何不欢是个有事说事的人,虽然河屯是我的敌人,但他的优点我还是要承
认的。
  比如说,此刻我眼前的河屯的重要部位……我只能说,鸭子医生的那个「如
果我在这里待久一点,下面那话是不是会更大一些」的言论是完全正确的。
  壮观,河屯的那话,真的是壮观。
  我眼睛都看直了。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就在我因为色心发作,失神观察的那
一瞬,河屯反将我压倒了。
  「你真的,惹恼我了。」
  他兽眸锐光猛涨,肌肉发达的手臂直接将我压在泥土上,随后,那具有着紧
绷古铜色肌肤的身体如山般压了下来。
  他吻住了我,带着一种不容人反抗的气势。
  他那坚毅的嘴唇像是滚烫的石块向着我的嘴上砸来,他的吻,是狂暴的,不
羁的,野性的。
  一头猎豹的吻。
  他的舌,是最有气势的无礼者,在我的口腔中肆虐着。
  而他的那双大掌,也从我的上衣下摆伸入,握住我胸前的柔白,逗弄着,感
受着。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强势了。
  脸颊上的痛还在,我的气没有消,立即合上牙齿,想要咬断他的舌头。
  但河屯动作迅疾,很快他调回了舌,将头离开了我。
  「你这个女人,真像一只野猫。」
  他皱起那积蓄着力量的浓眉,这么形容我。
  「那么你就是野鸟。」
  我用眼神指指他一直露在外面的重要部位。
  猫吃鸟,我赢了。
  当然,这是我自已所认为的。
  可是河屯的看法却不一样,并且是很不一样。
  我听见他这么说:「你眼拙了,这不是鸟,是大雕。」
  闻言,我心一凛。
  野猫再厉害,还是比不过大雕的。
  但是服输从来不是我会做的事情,就算他是神雕,我也要将其给射下来!
  当即,我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向着他的耳朵咬去。
  河屯眼明身快,立即向后退去,我也顺着攻势,重新将其压在地上,并且加
了砝码我双脚一跨,直接坐在了他的腹部,抬起臀部,死命地一坐,用的是恨不
能将他的肠子都挤压出来的力量。
  在臀部用力的同时,我双手成拳,对着河屯的脸砸去。
  因为有深仇大恨,所以即使砸烂了那张充满着野性诱惑的脸也不心疼。
  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砸的欢天喜地,砸的喜气洋洋,正想对准他的下
巴再砸一记下勾拳时,河屯还击了。
  他一拳击打在我的腹部,疼得我冷汗直冒,像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
  「你是不是男人,居然对一个女人动粗。」
  我强忍着翻江倒海的痛意,咬牙控诉道。
  「我从不打女人。」
  河屯坐起身子,轻瞄我一眼。
  其实仔细说起来,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很狼狈的因为刚才的翻滚,他家的那
片茂盛的黑色小树林上挂了一根孱弱的野草,风一吹,瑟瑟发抖。
  可即使如此,此人的王者气质不变,别说那里只是挂了一根野草,就算是挂
了一个称砣也一样是威仪赫赫。
  「胡说八道,那你还几次三番痛扁我?」
  我觉得河屯是在睁着兽眼说瞎话。
  他扁我,同志们都是看见了的。
  河屯转过脸来,脸颊紧致的古铜色肌肤滑过丝绸般的光:「因为我没把你当
女人。」
  嗯,不仅蹂躏我的肉体,还蹂躏我的精神,河屯你的杀伤力果然是强大的。
  说不把我当女人,那你那双贼手还总是在我那最具女人特征的胸上流连忘返?
  感情是把它们当成男人的胸肌?
  河屯啊河屯,去和李李吉养的那条狗拜把子做兄弟去吧。
  河屯并没有听见我的腹诽,他眼内有着灼人的光:「怎么样?还想继续吗?
当然……我非帝希望你的生命力能够强大一些。」
  是啊,就像小孩子希望自己喜欢的玩具别那么快坏一样的道理。
  腹部的疼痛还在蔓延着,像潮水一般不断涌上。
  河屯果然没有留情,我估计,就算是一大男人挨了这拳也够他受的。
  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我的眼睛开始寻我自己的贴身武器板砖。
  可惜在刚才的打斗中,板砖已经被丢到离我几米远之外,我就算把自已四肢
切下拼起来也够不到。
  不过,在我伸手所能够着的泥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物体。
  银色的金属的身子,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准确地说,那东西应该是一直
放在河屯的裤袋中,在刚才我的撕拉下散落出来的。
  绝对不是枪,但是我相信,它会比枪更有杀伤力。
  我悄悄地将其握在手掌中,唇边漾开一痕玩味的笑:「而我,则希望你的某
个部位能够不那么易燃。」
  说完,我拿起那个物品,直接将其伸到河屯家那片黑色的小树林处,猛地一
按,「咔嚓」一声,火石摩擦,一丛小火焰就这么升腾起来。
  称自已那是大雕是吗?好,我何不欢今天就来一个火烤大雕!
  没错,那东西,就是打火机。
               第54章
  只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河屯的小黑林便枯萎了一大片。
  不过他躲闪及时,一蹦而起,于是大雕幸免于难。
  即使如此,我也开心的想抱着自己的脚趾丫丫啃了。
  我开心了,但河屯却愤怒了。
  在全世界都要求保护环境的今天,我居然放火毁林,而且毁的还是大毒枭河
屯家的小黑树林,这么做简直就等同于我死。
  果然,全身被黑色火焰笼罩的河撒旦向我走来了。
  他的每一步,都没有声音,却重的仿佛踩死了无数的生灵。
  死亡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在这危急关头,我却突然有了一个发现。
  「停!」
  我伸手制止河屯,表情严肃:「你有没有发觉一件事。」
  他停下脚步,浑身警戒,开始竖起耳朵倾听。
  「不要用耳朵,用你的眼睛。」
  我充满禅味的道。
  「到底什么事?」
  河屯浓黑的眉毛竖起了不耐的弧度。
  「那里。」
  我用眼神指指他家小黑树林被烧的地方,道:「像不像一个纳粹标志?」
  确实,那里生生被我用打火机烧出了个「卐」图案,感谢上苍,我又发现了
自己的一个特长。
  以后破产了,直接去开个烧毛店,管你是腋毛还是下面的小黑林,想要什么
图案就给你烧出什么图案,保管客似云来,挣得钵满盆满的。
  可惜河屯不懂这种艺术,当听见我的这番话后,他周身的死亡气息已经变成
了死亡的潮水,几万吨的水,汹涌的朝我压来。
  他的身体,也向着我压来。
  他很生气,我感受的到这点。
  他的肌肉像钢铁般坚硬,他的体温像是燃烧般灼热,他的气息像是刀锋般锐
利。
  我的衣物在瞬间就全部消失,我甚至觉得那些布料是被他的灼热与怒火给融
化的。
  他的那双大掌,紧紧地抓着我身体的每一寸地方,掌心中带的不是欲念,更
多的是一种斗气。
  我在他眼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女性。
  河屯的动作,他的眼神,他的气势都显示出了势在必行。
  这次,我是逃不了了。
  我很清楚。
  他像是一只豹子,已经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其实我和他,不过是才相处几天的陌生人,根本谈不上什么男女之情。
  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便是彼此血液中流淌的不服输。
  至少在此刻是如此,我不想输,至少不能在他手上输。
  所幸,我还拥有最后的筹码主动与其活生生被强,倒不如我主动强他。
  于是,我抬起头,吻了他。
  这个吻可是活生生的色女之吻,完全没有一点温柔与矜持可言,在嘴唇碰触
的同时,那舌头就迫不急待的伸入他的口腔内搅动了。
  既然都用上强了,还管什么美感不美感呢,我用来说话的器官直接环绕着他
的舌头绕圈圈。
  边绕边数着数。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四五六七八,啥时才能杀。
  河屯先是带着怀疑,但看我绕的如此用力,不多时就明白了我的想法。
  强,或者被强,这是放在我们面前的两条路。
  我和河屯都是同一类人,所以我们选择的都是前者。
  可惜的是,由于技术上的问题,我们中必须要走一个被强的路
               第55章
  就算把我的脚打晰,也断不肯走上那条路在内心深处,我是这么发誓的。
  就算把我的小黑林全部烧光,我也不会踏上那条路在内心深处,河屯这么发
誓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之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了,用很夸张的话来讲,那
就是:仿佛能用力划开一般。
  在我致力于攻占他的嘴唇时,河屯抢先一步,开始将手往我那隐藏在小黑林
中的石沉溪洞内伸。
  当他的一根手指进入时,那种异物感让我回过神来。
  何不欢啊何不欢,你脑袋是缺氧了,现在可是最最关键的时刻,谁先占领对
方的山头,谁先在对方的山包包上插了红旗,谁就赢了。
  还管什么前戏不前戏,直接步入正题才是正经啊!
  找准路线方针后,我修正了自己的错误,赶紧如滑溜溜的鱼一般往后一缩。
  这么一来,河屯的手指就自然地从我的石沉溪洞中滑落了出来。
  现在,是我这个CountessDnacula曾经的头牌银姬发力的时
候了。
  我如黄鼠狼遇见了鸡,干柴遇见了烈火,师太遇见了大师,快速褪下自己的
小内内,再猛的扑过去,跨坐在河屯的腰上,将他的线和我的针孔对准。
  正准备引线穿针时,河屯猛的将我一推,重新反压在我身上。
  看来我们已经在无声的对话中达成了一致意见:谁压住谁之后得逞了,就代
表着谁强了谁。
  只手将我的双臂擒住,固定在我的头顶,河屯用剩下那只手扶住了自己那被
我点着毛了的大雕,准备将其护送入洞。
  真是忙啊,早知道有要强我的一天,当初他父母应该多帮他制造出一只手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
  要是他家大雕飞进洞中,那我可就算是输了。
  努力挣扎是没有效果的,毕竟男女体格差异在那摆着,就算我吃了菠菜,也
变不了大力水手波佩。
  最多就是那一惊一乍的奥利弗。
  眼见着那雕头已经在洞口盘旋了,我来不及多想,奋力抬起头,再次与河屯
嘴对嘴。
  我说过,本头牌已经放弃了那毫无意义毫无营养的前戏。
  所以这一次,我派出的并不是舌头,而是那无坚不摧的牙齿。
  我准确地咬住了他的舌头,并且迅速地往外拉出了至少五厘米。
  由此可见,河屯舌头的弹性还是很好的。
  快与那同属于物品界的橡皮筋姐姐有一拼了。
  我想,任谁的舌头被拉出了口腔他都会做出反应的,河屯也不例外,他召回
那正在忙碌的双手来解救自个的舌头。
  这么一来,我的双手自由了。
  而我要的就是这个。
  趁此良机,赶紧用尽全力,对准他的脸颊甩出了狠狠的一拳。
  一记天马流星拳将河屯重重打倒在旁边的泥他上。
  破烂青铜圣斗士是无敌的。
  此刻,一切都准备好了:河屯倒在地上,我下身光溜溜,他下身也光溜溜。
  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良机。
  于是,我一个兽性大发,再度骑在了他的身上,用我的洞,覆盖了他的大雕。
  融合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升华了。
  从此,何不欢不再是个普通的会使板砖的小强女流氓。
  今后,我何不欢是一强了大毒枭绞肉机河屯的会使板砖的小强女流氓。
  这个意义,是无比重大的。
  我甚至都开始考虑怎么将这一事实委婉唯美文艺地印在自己的名片上了。
  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曾说过,骄傲是成功的后妈……别去搜索了,我承认这句
话是我编的,跟斯导演没有一毛关系。
  我的意思是,要将强这个事实尽可能长的延续下去。
  我要让河屯永远记得,在他的地盘上,有个叫何不欢的女人……残忍地无情
的贪婪的恶毒的毫无人性的将他给强了。
  时间就是金钱,就是尊严,就是一切。
  在成功强了河屯的基础上,我开始进行「起身下蹲」运。动。
  我上上下下的结果就是,河屯的那根线就在我的针孔中进进出出。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
  我拿出吃肉的力气开始运动着,为了争取时间,速度快得惊人,估计再多摩
擦个几分钟就能生出火花来了。
  其实一共也不过才强了五六下,河屯就恢复过来了,并且意识到自己已经被
我给那个啥啥。
  这还了得,简直就是拔了狮子屁股上的毛。
  他精分了,他涅盘了,他冷艳了,他菊花了,他抱住我的腰,一个侧翻滚便
将我们的位置给调换了。
  对待敌人,肉体和精神都不能放松。
  我看着他,用饱含怨毒的口吻道:「你这个残花败柳,已经没有女人会要你
了,哈哈哈哈哈哈!!!」不得不承认,那几个「哈」字有点干,以后应该好好
练习下才是。
  河屯不愧是毒枭,即使生气也绝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而是用行动来惩罚我
的嚣张。
  所谓的行动就是:他压住我,开始反强我。
  他那线穿入的每一下,都非常大力,再加上他的天赋异禀,简直就是再把我
往死里折腾。
  果然,我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是女人来着。
  河屯家的雕是好雕,可惜跟了个坏主人,这要算长在别人身上,而且再那么
知情识趣点点我敢打包票,绝对能抢走鸭子医生全部客人。
  这一场男女游戏简直是重体力活,我们在不断经历着强与被强。
  可能是我强他强得正在兴头上时,他忽地一脚将我踹到,反扑过来;也可能
是他强我强得入迷时,我死抓着他的头发,将其给扳倒,随之反扑。
  可以说,和他做这么一次,用的力气比与别人做十次还多。
  不过,河屯似乎也有同感。
  因为当结束时,我们同时躺在地上,喘着气,等待着体力的恢复。
  微睁开眼,看见阳光在密集的枝叶缝隙中,啊、散成晕晕的黄色。
  在绝美的静谧中,鸟巢内的雌鸟扇着翅膀飞走,徒留下羽毛与空气的摩擦声。
  完了,刚才那厮肯定在偷窥来着。
  没道德。
  看来我决定烤她孩子吃的念头是没错的。
  体力才恢复三格时,河屯的声音传来:「从没见过你这么野的女人。」
  这句话绝对不是恭维,而且还带着一定的人参公鸡。
  不过算了,公鸡也是肉啊,所以我的回答是:「从没见过你这么大的小鸡。」
  小鸡是什么,他知,我知,大家知。
  纯洁的都不是好孩子。
  任何男人都爱听称赞自家小头地话,河屯也是男人,也同样爱听。
  可是没等他高兴多久,我接着补充道:「同时,也没见过你这么烂的技术。」
  河屯啊河屯,你有公鸡,我还有航空母鸡呢!
               第56章
  也对。
  既然如此,那就不计较了。
  放开他的脖子,我又疑惑了。
  「难道说,他们放你出来了?」
  自己都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我偷跑出来的。」
  鸭子医生道。
  「你也未免过于神通广大了吧。」
  我有些狐疑。
  鸭子医生魅惑一笑,凑近我耳边,轻声道:「我最大的本事,可并不是在床
上。」
  说完,还用舌尖舔舐着我的耳廓,激起一阵酥麻。
  我赶紧向后退一步。
  鸭子医生紧跟着我的步伐,环住我的腰,这么一来,我的下身和他的下身就
紧紧相抵了。
  他的眼眸,色彩斑斓得很:「从你刚才在阳台上的怒吼看来,你与河屯是不
太合拍,有些欲求不满,要不要我帮忙疏通一下。」
  说完继续用他那已经有反应的宝贝摸索着我。
  我感激他的一番好意,但并不想接受。
  至少是现在。
  「你是不是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我双手推着鸭子医生的胸膛,努力地想和他隔开一段距离。
  鸭子味太浓了,此刻我虚弱的身体可受不住。
  「先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鸭子医生高高鼻梁上,就像是打了一层阴影粉,够炫目。
  我给他了更多将手放在他右边那侧的蛋蛋上,大拇指和中指相捏,做出弹指
神功的准备姿势,柔声威胁道:「如果不想蛋破人亡的话,最好不要再让我问第
二遍。」
  鸭子医生特别知情识趣,马上挺直胸膛,恢复了正经:「办法当然有,这边
有一条路便是修来专门运输海丵洛因,直接通往外面的,还不用绕过那个小镇,
我们可以从那条路走。」
  「但这么重要的一条路,定是重兵把守吧。」
  我猜想。
  而鸭子医生则证实了我的猜想:「不错,共设有三道关卡,沿路千名士兵日
夜拿枪把守。」
  「你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事情?」
  我想:鸭子医生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
  鸭子医生笑的无限春光在险峰,只缘生在此山中:「是啊,只要你拿到河屯
身上的信物,那就能通过。」
  我觉得这鸭子医生要嘛是太过看得起我,要嘛就是嫌我还没死成纸渣渣。
  在河屯身上偷东西,除非是我活够了。
  我断然拒绝。
  「我已经联系了人在外面接应我们,只要过了那条路,我们便能自由了。」
  鸭子医生诱惑道。
  「要偷你自己去偷。」
  我不吃这套。
  命都没了,自由有什么用?
  鸭子医生不着急,他拿出了杀手锏,指着端来的大块大块的肉,道:「难道
你想在这里呆一辈子,永远吃这种不合口味的食物吗?」
  心内的防线彻底被击溃。
  闭目,内心挣扎许久,终于艰难的开口:「我去偷,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说。」
  鸭子医生很大方。
  我:「在逃亡的那晚,你必须要给我做一个香酥鸡腿在路上啃。」
  鸭子医生:「……」
               第57章
  所谓的信物,其实是一纸通行证,上面盖着河屯的印章。
  那条路是运输海洛因的重要通道,是他们的生命线,因此如果没有那盖着印
章的通行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而那印章,当然是河屯随身携带着的。
  思及此,我后悔了——当初都把开锁的本领学了,怎么就没学刻私章的本领
呢?
  后悔归后悔,印章还是要偷的。
  不过鸭子医生说起来倒容易,我做起来就难了。
  经验证明,河屯这个男人,连脱件他的衣服都困难得要命,更别说去偷他的
重要物品了。
  我站在阳台上,左手拇指食指捏着一根猪肉卷,想一阵,吃一口,如抽烟一
般。
  正冥思苦想得临近便秘时,曹* 来了。
  「听说最近你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河屯走路的姿势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他一屁股坐在竹椅上,眉宇微锁。
  他那一身肌肉重量我是领教过的,就连那结实的椅子都被压出了微小的吱呀
的*.我转过身,双臂摊开,背靠着木栏,挑衅地扬扬眉:「我倒觉得自己说的没
一句是废话。」
  他摇晃着椅子,两只结实的大长腿包裹在笔直的军裤中,让人感觉到一种隐
藏的力量。
  脑海中忽地记起我们在泥地中互强时,他那双**的长腿,古铜色,笔直,用
力地紧压着我……
  居然记得如此清楚,由此可知,其实那天他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不过,他是力量型的,所以在技巧上输了许多。
  脑子被不纯洁念头占据得满满的,只听见了河屯的最后一句话:「……你的
舌头也可以不要了。」
  把握下中心思想,估计他是来警告我不要再大肆宣扬他床上技术不过关的事
情,否则就把我舌头割下来。
  「恩恩恩。」
  我敷衍地答应着。
  毕竟是业余演员,演技不行,被河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他兽眼一凛,正
准备发作,幸亏此刻有人敲门。
  是陈国字脸,我感谢他,并决定死后帮他向阎王爷求情,下辈子赏给他一个
洪少柔那样的锥子脸。
  「河先生,今天有一批货临时要送出去。」
  陈国字脸恭敬地递上一张传说中的通行证,请河屯盖章。
  我亲眼看见,河屯从军裤口袋中掏出一个印章,直接盖了上去,动作娴熟。
  两人还谈论了下正事。
  「最近那帮人查我们比较紧,凡事要小心,路上多增派些人。」
  「是,已经多派了两队人去,一有情况马上会报告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因为有一对好耳朵,我从几个相约去上大号的士兵口
中得知,最近政府正准备对河屯进行围剿,起个威慑作用。
  仔细看去,那印章挺别致的,个头虽小却大气,是浅豆青色冻石,颜色温润,
难得的珍品。
  怕被看出端倪,只望了两眼我就收回目光,继续站在阳台上赏花赏月赏秋香。
  陈国字脸也是一知情识趣的人,办事完后立马出去,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我一门心思在考虑着怎么才能偷了那印章。
  思路如下:一,章放在河屯的裤袋中。
  二,要取章就必须先褪下他的裤子。
  三,褪裤子必须要有一个很正当的不被怀疑的理由。
  此刻,要很正当地不被怀疑地褪下一个男人的裤子,唯一的理由只有一个。
  虽然我打心里就不大愿意,可是为了印章,为了自由,更重要的是,为了高
品质的肉,本头牌拼了!
  转身,笑眯眯兼具色兮兮地对河屯道:「你累不累,我去给你放水洗澡吧。」
  我就不信他洗澡时不脱裤子。
  河屯坐在椅子上,继续摇动着,频率没什么变化,虽然身子一直在动,但那
男人味十足的小平头没有条件晃动。
  我就这么保持着笑眯眯色兮兮的神色,眼珠子也跟着他的身子摇晃着,就怕
自己一不小心额头上呈现出「我要偷你印章」这几个大字。
  凉风习习,阳台外的树叶发出一阵「哗啦啦」的轻响,一点点地填充着我们
所在的房间。
  河屯就这么摇晃着,眼神深邃,就像是窗外那些树叶,在幽幽月光下晃动着
隐约的光。
  就在我开始怀疑那几个字是否已经印在我脑门上时,一只长腿从椅踏上放下,
止住了椅子的晃动。
  「好。」
  河屯答应,然而还没等我高兴一秒钟,便接着补充道:「不过你要和我一起
洗。」
  我确定自己脑门上确实是有字。
  只是两字——「悲剧」河屯果然是只野生动物,人家嫌房间中的木桶小了,
装不下两人,直接将我拖往木屋后一里外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里景色确实挺好。
  一处三米高的小瀑布下,便是一弯深静潭水,映着宁幽月色,周围草木繁茂,
花溢暗香,美得都要让人起鸡皮疙瘩子了。
  我一只眼睛在观赏自然美景,另一只眼睛在观赏另一种美景——河屯正在脱
自家的衣服。
  他脱衣服的姿势也是野生型的,双手举起,直接将上衣从头上褪下。
  瞬间,古铜色的强壮上身一寸寸全都* 在空气中了。
  紧致如丝绸的肌肤,潜伏着力量的肌肉,男人味十足的倒三角形体型。
  仅从力量层面上考虑的话,这男人绝对称得上是尤物。
  「尤物」脱完自己的上衣后,长臂一伸,如线条优美的飞鱼一般,一个猛子
扎入水中。
  潭面被打破平静,* 起圈圈涟漪,一圈圈扩散,幽月的倒影被打碎,成为碎
碎的点点的银。
  银继续在水面上飘荡,逐渐地,又汇集成了一面月。
  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可是跳入水中的「尤物」一点踪迹也无。
  我开始怀疑他是跳水时头朝下栽在石头上晕菜了。
  虽然我们上次在树林中建立了深刻的身体感情,但我们的阶级矛盾是不可调
和的,所以很没有良心地说,河屯别说是晕菜,就是溺毙也不关我的事情。
  只是,那印章还在他的裤袋中,要是他真死了,那我岂不是还要下去捞浮尸?
  csi是不适合我的,考虑到严重的后果,连忙跪在潭边,焦急地望着那片
深深的潭水,高声喊道:「河屯,你没事吧!」
  没人回应,潭水静得像是冰面。
  我越发着急了,声音更大声了些:「残花残花,我是辣手,听到请回答,听
到请回答!」
  依旧宁静。
  惨了,这次是真的要捞浮尸了。
  我心内一惧,正准备做最后一次尝试,谁知刚张开口,一只铁般的手破水而
出,直接将我给拖入了潭水中。
  桃花潭水深千尺,此话果然不假。
  看来李白和汪伦之间果然有华丽丽的bl奸情。
               第58章
  忽地被拉入水中,我豪无防备,鼻腔,口腔内全涌进了水,呛得我窒息。
  一种无助感突如其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水,再挣扎也是枉然,灭顶的预感
竟然让我忘却了做努力浮出水面的努力。
  潭水冰冷,水质坚硬,凝聚了沧海桑田的冷静,即使再多的生物在里面溺毙,
也换不起它一丝一毫的眷顾。
  就在这最黑暗的时刻,那双将我拖入水中的大手再度伸来,将我拖出了水面。
  重新获得新鲜空气,我贪婪地呼吸着,也顾不得姿态的狼狈了。
  其实此刻的姿势不只是狼狈,甚至从某种程度看来还是一种示弱:我双手环
住河屯的脖子,将头枕着他的胸,闭眼喘息。
  「你不会游泳?」
  河屯问。
  耳内进了水,他的声音听起来嗡嗡的,似乎还略微的笑意。
  我想,他挺喜欢我的软弱。
  河屯没有将我推开,反而将手穿过我的肋下,轻轻托着我,不让我沉溺。
  我的脸颊贴着他赤裸的胸膛,他的心跳的频率透胸而出,传到我的皮肤上。
  湿润的,野性的,诱惑的。
  「你觉得这样做很好玩是吗?」
  我问。
  喉咙被呛了几口水,再说话时声音有些涩。
  「是挺好玩的。」
  他赞同。
  反正河屯的方针是:能气死我是最好的,气不死气得我吐几口血也是挣了。
  多呼吸几口空气后,我的脑子终于清醒。
  斗嘴时没有前途的,赶紧取印章才是正经。
  可是河屯下水时并没有脱下军裤,我就纳闷了,难道他就不怕那重要的印章
丢失。
  凭我对河屯的了解,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先别想这许多,当务之急就是褪下他的裤子。
  反正都已经强过他一次了,也不怕第二次了。
  我双手合十,暗道一声阿弥陀佛,接着挣脱河屯,重新潜入水中。
  河屯并没有慌乱他知道我是逃不出这片潭水,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可我的目的也并非是逃脱。
  没多久,我重新浮出水面,站在了河屯的面前。
  不过与下水前有了一点不同我的内衣已经除下。
  那单薄的上衣,侵了水,紧贴着我的身体,像是第二层皮肤,晶莹而朦胧。
  那白色的浑圆,那红色的凸点,被莹润的月光映得恰到好处,艳而不淫,丽
而不荡。
  一头长卷发,漂浮在水面上,像是黑色的触角,随着波浪向着河屯延伸而去,
有一丝,甚至已经攀爬到了他那古铜色的强壮胸膛上,蜿蜒成绮靡的弯度,有种
「色即是空」的劝导,却少了顿悟,反而误入歧途。
  勾着人坠入魔道,再也无法视物。
  我微眯起眼,像是卷在屋顶的黑猫。
  曾无数次从镜子中见过,当我做出这样的表情时,眼睑上会像是涂了一层艳
色的眼影,深邃绮靡,弧度挑人。
  此刻,我就这么看着河屯。
  着就是传说中那活色生香的挑逗,我想不纯洁的孩子们都是能了解的。
  河屯当然是不纯洁的,因为他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想先偷你的人,再偷你的印章。
  当然,我真正说出口的是:「我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河屯问,他身上的水珠顺着肌理滑下,吸收了月的华光,晶莹剔透,更显出
他皮肤的柔滑,像是一大块巧克力,只是那么瞧着,就已经让人口舌生津。
  「证明你的技术并不是非常烂的机会。」
  我伸出手掌,摸着他的下巴,像是在逗弄一只意图不明的豹子,危险而充满
着挑战性。
  他的下巴有胡渣,在我的掌心上刺着,根根分明。
  豹子是不会容许我的这番动作的,于是他动手,想抓住我那只嚣张的爪子。
  我没有让他得逞,像是条有着光滑鳞片的鱼一般,轻松地从他的怀中溜走,
接着四肢运动,一口气游出了三五米。
  到达安全位置后,我转过身,一双猫眼定定地望着他,而双手则在水下做着
小动作。
  河屯开始追逐,向着我游来,在临近之际,我将刚才脱下的长裤丢给了他。
  我的双腿在水中滑动,月色下,如白的的缎子。
  河屯接了长裤,看着我的腿。眸内的光减了几分,他将长裤放在一旁的水面
上,任其缓慢沉下。
  长裤沉下了,但我们之间的浓艳气氛却逐渐升起了。
  他没动,我没退,因为彼此已经知晓,这是一场表演。
  他是观众,要做的只是静立观看,我是演员,要做的便是卖力表演。
  双手浸入水中,掀起上衣,薄薄的布料,如一层青色的皮,一寸寸地褪下。
  皮从腰部撕开,撕向腹部,撕向胸部,撕向颈部,从头部脱离。
  瞬间,妖幻成了人形。
  只是眼眸流转间,妖气仍旧横溢,似乎将周边的潭水也染了艳红的色泽。一
如几里外的那片罂粟地,深夜里,也似乎能将天空映红。
  蛇妖的皮,再次投向了河屯。
  他接过,放在鼻端轻嗅,眼内的神色也越浓。
  此刻,我胸下浸在水中,两团雪白若隐若现,透明的波纹让它们蒙上一层色
丵欲的图腾。
  还剩下最后的布料。
  白皙的双臂伸入水中,再出现时,手指间勾着一条小内裤,黑色蕾丝,勾魂
摄魄。
  在将那小黑裤抛向河屯后,我直接潜入了水中,任自己的胴体在潭中倘徉。
  近临水面初,停留着白色月光,幽静,冷凝,像是深宫的月,穿越千年停留
至此。
  水下是无声的世界,水质清澈,很少有杂物。
  可是眼前却失去了河屯的踪迹。
  心内顿时静不下来,仿佛无数的小气泡在争相冒起,喧嚣杂乱。
  正在此时,忽然感觉到后背的毛孔在收缩,下意识回头,我看见了河屯。
  原来他一直都躲在我身后。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一把抱住了我。
  潭水冰冷,却冷不了他的身体,河屯像是一个打火炉,将我囚困住,用可怕
的高温将我融化。
  他吻我,双手抚摸着我那刚幻成人形的身子。
  那床有着厚茧的大手,在寻找着我身体上遗留的妖气,当寻访到时,他们便
将其紧紧抓住,狠狠地捏住,搓揉,挤压,像是要揉碎,成为汁液,吸入腹中。
  我的肺活量并不算大,预存的氧气已近消耗完毕,有铁锤开始敲打着胸腔。
  我想浮出水面,想要重新呼吸,可是河屯不让。
  他紧紧地抱着我,双手继续寻找着那些残余的妖气。
  缺氧的痛苦是难以言喻的,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力气惊人,可惜河屯
的力气更加惊人,我在他的掌控之下动不了一分一毫。
  在窒息的关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说,他想将我给溺毙在此?
  仔细想想,我死在这,一不用侵占耕地。二不用收拾谋杀现场,最多就是污
染一下水源,多划算啊。
  河屯果然够精的。
               第59章
  可事实证明,我小人了。
  因为河屯并不想杀我,在我即将窒息的当,他适时地将我给托出了水面。
  失而复得的空气显得格外珍贵,我都幻觉出里面含有肉香了。
  可还没呼吸几口,河屯便重新堵住了我的嘴。
  他的舌,像是猛兽的利齿,只要是闻到了血的腥味,便毫不松开,要直到啃
噬尽为止。
  我不能阻止他,因为此刻的我,需要他迷乱。
  河屯这样的男人,估计就连睡觉时也都保持着清醒,要想让他放松警惕,只
能让他意乱情迷。
  我何不欢,豁出去了。
  光溜溜的双腿盘上了他的腰部,我将自己的女性摩挲着他的男性。
  力是相互的。
  诱丵惑也是相互的。
  我何不欢离开纯情少女那个阶段已经好多年了,所以我有感觉也是正常的。
  既然我都有了感觉,河屯自然也是一样他的男性开始做出了反应。
  我一次次地摩挲,河屯的那处在一点点地胀大,而水温也在一度度上升。
  我的手,环住了他的背,指甲轻轻地在那紧致的皮肤上刮着。
  轻微的痛蔓延出了激情,河屯的呼吸开始粗浊,可就是这种粗浊,也没有一
点失控的迹象。
  这个没有弱点的男人,我唾弃他的坟墓。
  为了圆满的完成工作,我只能更加努力。
  手从他的颈脖为起点,逐渐向下移动。
  动作要适中,不会重的透露我的恨意,也不会轻的无法点燃火焰。
  手势要正确,食指为画笔,在他的胸膛上勾勒出一个个诱丵惑的圈。
  速度要适宜,不能慢得让兴趣渐失,也不能快得让滋味无法停留。
  就这么,在完美的攻势下,我的手来到了他的小腹。
  在这里,遭遇了那条河屯跳水也舍不得脱的长裤的阻拦,不过这并不能阻止
我手的进攻。
  直接派出小分队骑兵我的右手。
  攻破城门伸入裤中。
  直袭敌军首领握住了小毒枭。
  擒贼先擒王果然是句真理,当我刚握住小毒枭时,大毒枭的身体开始僵硬了。
  我说过自己已经不是纯洁的孩子,我知通此刻男人肌肉的僵硬代表着什么。
  我明白,自已开始掌握对他的控制权了。
  小毒枭如吃了菠菜罐头的大力水手Popeye,如变了身的美少女战士水
冰月,如被打得死了一回又再度复活的圣斗士星矢。
  总而言之,它很强大。
  证据就是,我一只手都快握不住它了。
  大毒枭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力气很大,像是要将我给挤烂成为碎渣融入他的
身体一般。
  他的另一只手,则握着我的右手臂,紧紧地捏着,固定着,不让其离开。
  他喜欢这样的方式。
  那么我则继续。
  使出全身解数,我开始要让小毒枭展开一次天堂之旅。
  紧握住,紧环住,上下套弄,最原始的方式,最放肆的姿势。
  不仅如此,我的唇也来到了河屯的胸膛处,吐出信子,舔舐着他的红豆。
  信子盘成圈,席卷着,划融着,挑拨着。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发顶,越来越热,越来越浊,越来越浓,像是要将我的头
皮烧焦一般。
  手中的小毒枭也临近爆发点,像是一根坚硬的随时都要喷出热水的管子。
  我不顾手的酸软,加快了速度,而舌上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缠绵。
  夜越深,潭水越见冰凉,但我却满头大汗。
  这事情,果然是技术活,以后谁要再敢说性工作者轻松,我直接一板砖敲晕
他。
  终于,在我手酸得快要虚脱之际,河屯浑身一颤,坚硬的水管子终于喷出了
浊浊的热流。
  世界上,又少了一处干净的水源了。
  不过现在不是保护环境的时刻,而是我做贼的时刻。
  就在这一刻,在河屯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的这一刻,我将手快速伸入了他的裤
袋中。
  终于明白他为何不担心印章会落出,原来裤袋中还有个暗袋,专门用来放印
章的。
  幸好我从小在李家偷东西,这点困难并不算什么,在河屯清醒之前,我将印
章成功地拿出了裤袋。
  但就在伸回手的途中,一支钢铸的大手将我那贼手给握住。
  很坦白说,在那一刻,我吓得尿了两三滴出来。
  脑子快速一转,忙将手放开,任由印章沉入潭水中。
  不被抓个人脏并获就好。
  岂知,我根本只是做贼心虚,河屯并没有将我的贼手抓出水面,他只是握住
我的手,将我拉得离他更近一步。
  「你的顺从底下,究竟有什么阴谋?」他问,神色已经恢复了镇定,只是产
音内藏着些欲望之后的沙哑。
  我临危不惧,直视着他的眼晴:「你想知道?」
  「你认为呢?」他反问。
  我看得懂他的眼神,倘若我再卖关子,那就是真正的死路一条了。
  深吸口气,我道出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我想吃肉。」
  「吃肉?」河屯挑眉,这样一来,他的眉毛在月色下显得更浓了。
  「是的,我要吃肉。」
  我敢肯定自己此刻的神情是无比诚恳的,是任何人都找不出破绽的,因为我
毕生都在对肉进行着渴望,那种虔诚,是任何一种感情都比不了的:「我知道自
己已经逃不了了,现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每天能吃到较为美味的肉,这就是我的
要求。」
  河屯看了我很久,一双兽眼在安静地放着光,我不晓得他是否相信了。
  过了一会,他放开我,径直上了岸,裤子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完美的力量型
长腿的轮廓。
  他捡起岸边自己褪下的外套,丢给我,命令道:「裹上。」
  其实我是非常不愿意离开这里的,毕竟……印章还在底下啊,可是不走,绝
对会引起河屯的怀疑。
  在我犹豫的时候,河屯再次发话:「我不想再命令第二遍。」
  他的地盘他做主,我只能向岸边靠近,并将那外套裹住自已赤裸的身体。
  河屯的外套挺大的,刚好能包住我的臀部。
               第60章
  可还没等我裹好,河屯便伸手过来,直接将我给扛在肩上。
  「你干什么?」我大惊。
  「不是想吃肉吗?」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那威沉的声音:「就这么一
次,可是换不到肉的。」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鸭子医生算什么?这河屯才是我
认识的男人当中最抠门的。
  将我扛回木屋后,又足足地在床上折腾了我两遍才算完。
  累得腰酸背痛的第二天才能吃到美味的肉,简直就是欺压劳苦人民。
  我累的都抽筋了,却睡不着,一直想着那沉在潭底的印章。
  想偷偷去拿回来吧,可身旁不知睡是没睡的河屯一直将我给抱着,根本动不
了。
  就这么,我拖着疲倦的身子,睁着惺忪的眼睛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河屯起床去浴室洗澡,虽然行动暂时自由了,可已经是大白天,
外面那么多兵守着,就算我是孙猴子他妈也飞不去潭边啊。
  印章不见,河屯马上就会发现,到时肯定会怀疑到我头上,对我的看守也会
加强再加强,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地方了?
  想到那无望的未来,我站到墙壁,开始用头使劲的碰墙。
  砸死算了。
  砸得头昏眼花额头生包之时,门被推开。
  估计是送早饭的,我不理会,继续用头砸墙。
  可砸着砸着,忽然发觉不对:哪个手下会这么拽,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除非是……
  转头,我发现来人是鸭子医生。
  战友啊,我对不起你。
  想到自己未能圆满完成任务,我感到羞愧,只能继续对着墙壁砸。
  鸭子医生将我拉离墙壁,低声道:「把这个放回原地。」
  定睛一看,发现他手掌上躺着的正是河屯的那枚印章。
  我喜出望外,不敢置信:「怎么会在你手上?」
  「等你们走后,我跳下去捞的。」
  鸭子医生解释。
  这话被我听出了端倪。
  眯起眼。我质问道:「你是指,昨晚你一直都在旁边偷看?」鸭子医生果然
是不知羞的,脸都不红一下就点头了。
  「你看见了什么?」我觉得自已的牙齿开始痒痒了。
  「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一点没落下。」
  鸭子医生诚实得近乎无耻。
  对于这种无耻的人,我已经没有力气对他生气了。
  但是鸭子医生却一点也没收敛,反而凑近我、冷不防伸出舌尖,在我脸颊上
一舔。
  「很脏。」
  我皱眉,拿着他的袖子开始擦他留下的唾液痕迹。
  鸭子医生顺势用胳膊将我给揽住,柔滑的唇触着我的耳朵:「你不可以厚此
薄彼,下次,也要帮我做一次才公平。」
  「你是说,做这个?」我邪魅地看了他一眼,手也顺势滑到了鸭子的重要部
位处。
  「是的。」
  鸭子医生笑得颇为暧昧。
  我也还以暧昧的笑,接着……一招猴子偷桃,狠狠地一抓。
  某人销魂了。
  居然敢偷看我?真的是活腻烦了。
  鸭子医生带着被捏伤的桃子离开,我也将印章重新放回了河屯的裤袋中。
  一初,都准备好了。
  通行证盖上了章,鸭子医生准备好了东西,逃亡就在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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