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就是吴雨的随身丫鬟柳儿。
  一边叫喊着,吴雨牵着柳儿的小手就向楼中走去。
  「我的少爷哦,你慢点……」柳儿无奈地道。每次来这里看何若雪,吴雨都
是这样急切。因为吴令闻要照顾家中生意,所以吴雨自幼就随母亲生活,与吴令
闻甚少相见。而何若雪又是一位淡泊宁静的人儿,性子温和,从不对吴雨发脾气,
所以吴雨对于母亲的亲昵程度在这苏州城的大户人家中也极为少见。
  才刚刚踏进小楼中,一位英姿绰约的夫人就施施地从楼梯走下。清雅的脸上
不施粉黛,眉如远山,眸若流星,琼鼻小巧,唇若樱桃,完美的脸庞上看不出年
纪,咋看像双十年华,仔细望去却又带着几分没落沧桑感,乌黑的长发如夏天最
美的流苏,莲步轻移之间透着一股于世独立的气质,不远不近,浅笑无痕。
  一身素绿色长裙,纱衣单薄,含而不露。高挑的身材不输男子,酥胸坚挺如
雨后春笋,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它的完美。腰肢轻颤,微风中摇摆,香臀浑圆,
不肥不瘦。笔直的长腿婉婉而立,似乎在叙说自己的心情。赤裸的玉足踩在干净
的地板上,裙摆中露出的脚趾可爱小巧,微微上翘,滑嫩诱人。
  这位美貌少妇正是吴雨的生母何若雪。十八岁那年嫁与吴令闻,如今又是十
八年过去了,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白玉无瑕的俏脸上只是多了经年
的沧桑,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味道。
  吴雨一见自己的母亲,急忙跑到她身前,举起衣袖边为她扇凉,边笑着道:
「娘,孩儿怎么觉得你又变年轻了,都快比得上孩儿了。」
  何若雪噗呲一笑,啐了吴雨一口道:「小滑头,连娘亲也敢调戏。」说着,
她宠溺地摸了摸吴雨的后脑,轻声道:「雨儿,你也不小了,该到店中去给你父
亲打打下手,学习如何经商,省得将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听着母亲略显啰嗦的话语,吴雨却没有丝毫不耐,依旧嬉皮笑脸地哄着她道:
「孩儿自然晓得,近来孩儿都在学记账了,不信你问柳儿姐。」说完连忙看向柳
儿,不断眨巴着眼睛。
  柳儿给他做了个鬼脸,跑到何若雪身边道:「小姐,你别听他胡说。他啊,
整天就知道在家中摆弄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儿,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
好……」尽管何若雪已经嫁为人妇,柳儿还是习惯叫她小姐。
  「呵呵,他爱玩那些个新鲜东西就让他玩个够吧。」何若雪仪态万千地走到
椅子边,坐下道。
  吴雨小跑到母亲身边,乖乖地给她捏起肩膀,一边道:「对了娘亲,大妈的
贴身丫鬟玉琴,你与她相熟吗?」自从那日窥见玉琴和吴贵的奸情,吴雨每日都
忍不住会想起。
  「不甚熟,怎么了?」何若雪捧起茶杯,瓷盖敲打着杯沿,「哒哒」作响。
  吴雨一听,打着哈哈道:「没事,闲来问问。」
  何若雪白了吴雨一眼,脸上泛起一些晕红,打趣道:「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
玉琴,想要收在房中?小小年纪,净想些下流事,真是讨打……」说着玉手举起,
作势要打。
  吴雨连忙装出哭脸,怨声道:「冤枉啊,孩儿哪有想那等事情,就算想了
……」眼睛忍不住瞄向柳儿,继续道:「就算想了,也是想柳儿姐姐的……」
  「你!你……要死啊!」柳儿顿时羞红了脸,一阵气急,扯起裙摆便往吴雨
踢去。内心却不禁泛起几圈涟漪,暗暗窃喜了一番。
  「娘,你看她,没大没小……」吴雨一边躲着柳儿的香足,一边笑着向何若
雪道。
  何若雪看着这主仆二人打闹,不禁莞尔,拦住柳儿向吴雨笑骂道:「我看你
才没大没小,你想柳儿什么?」
  「小姐!」柳儿连忙跺脚羞道。
  「我想啊……」吴雨故作沉思状,摇头晃脑地道:「我想,我想她的……荷
包。」因为不想吴雨成为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所以何若雪把他的财政大权交给
了柳儿,以免他挥霍过度。
  「你!」柳儿先听得吴雨的前言,正有些期待,却没想到他冒出「荷包」二
字,心里忽地觉得委屈,只红着眼看向吴雨,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何若雪连忙轻抚柳儿的后背,细声道:「你就爱听他胡说,他想什么
你还不知道。」尽管何若雪生于吴家,思想却不像常人一样迂腐,对于男女关系
的观点往往出人意表,与众不同。在养育吴雨的这些年里,何若雪也不避讳这等
事情,她认为若是处处遮掩,反而容易让吴雨误入歧途,索性明言其中。
  「嘿嘿……」吴雨见柳儿眼红,也有些着急,腆着脸道:「柳儿姐,我跟你
开玩笑呢,我就是想你……」
  柳儿小嘴一嘟,哼声道:「想你个头啦!」
  何若雪摇摇头,心里暗道:这年轻人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了,还是顺其自然
吧。她拉着柳儿坐下,示意吴雨也到她身旁来。
  「雨儿。」何若雪看着吴雨道:「你也不小了,明年春初就要十八了,眼看
着你长大成人,你爹也颇为欣慰,想要给你定下一门亲事,省得你终日胡思乱想
的。」
  「亲事?!」吴雨和柳儿异口同声地惊道。
  「对,亲事。」何若雪淡淡地道:「当然,你爹是你爹,他定的亲事只是他
想要的,成不成还要经过我们母子的同意,你也不要太惊慌了。」
  柳儿的双眼又一次红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吴雨。吴雨感受到她的心意,对何
若雪道:「娘,若是要成亲,那我要先娶柳儿姐。」
  「胡闹!」何若雪略带严厉道:「柳儿你自然是要娶的,但是无论如何,在
外人看来她终究是下人,你的正妻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
  柳儿和吴雨闻言都只能低头无奈。何若雪见状,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道:
「浑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又变笨了……说是正妻,那是给外人看的,回到家中还
不是你这个一家之主说了算。」
  吴雨闻言抬头一喜,心想:对哦,自己家中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大妈是正妻,
爹和大妈虽然也算得上恩爱,却总是不如对母亲的宠溺。
  一旁的柳儿也笑逐颜开,梨花带雨地看着吴雨,晕红的俏脸带着一丝妩媚,
恨不得马上嫁给吴雨。
  想通关节后,吴雨也定下心来,装作无意地问道:「那爹给我定的是谁家的
姑娘?」
  何若雪语气一滞,轻声叹息道:「何家。」
             (第三章地龙之乱)
  一阵凉风吹过,蓬莱居的杏树桃花如雨落下,飞花成雾。
  何若雪往窗外看了一眼,姣好的面容不断变换着表情,欢欣,难过,痛惜,
幸福一一飘过,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画页在脑中回放。她回头看了吴雨一眼,欲言
又止。再叹息一声,只是静静地走到栏杆前,似乎对着窗外的景色在说:「何家,
偏偏又是何家……」
  吴雨和柳儿都不解地看着何若雪的背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默然了半晌,何若雪轻舒一口气,那端庄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看着吴雨和
柳儿道:「这件事你们知道便好,你爹似乎也还没决定,不好向外人说。」她顿
了顿,看向柳儿道:「柳儿,如今雨儿已经十七岁,到了嫁娶之年,你可愿意让
他要了你?」
  吴雨虽然生在富贵之家,母亲思想又颇为开放,却不曾破了处男之身。何若
雪早对他言明男女之事,不过如此,然则吴雨年纪尚轻,何若雪深恐他沉溺欢爱
欲色,所以一直严禁他行房中之事。如今吴令闻想要为吴雨定下亲事,那对于夫
妻之礼,也应该让吴雨及早了解了。
  柳儿听何若雪说得如此直白,不禁一阵羞意上脸,如同落霞暮色,双颊嫣然。
  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起那日吴贵和玉琴的呻吟,腿间潮热升起,浑身酸痒。
  母子二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柳儿,只见她低头又抬头,洁白的玉齿紧咬下唇,
快要滴出血来,最后还是羞涩地低下臻首。吴雨顿感好笑,便对何若雪道:「娘,
柳儿姐脸皮子薄,你就别问她了,问我!我愿意!嘿嘿……」
  「小色狼!」何若雪和柳儿同时剜了吴雨一眼,嘤咛道。
  在看看吴雨和柳儿眉来眼去,尤其是柳儿那双媚眼快要滴出水来,,满含春
意,秋水可断,何若雪已知其两情相悦,心意相交,便道:「也罢。柳儿,那我
就给你做决定了,今晚便和雨儿圆房吧,也好赶在他正室夫人入门之前。」最后
一句便是何若雪故意调笑柳儿。
  「嗯。」柳儿声若蚊呐,偷偷抬头看看吴雨,见他也在盯着自己,心里一阵
欢喜。
  窗外的微风忽然停了,凉意消散,剩下的只有满园的燥热。
  城的另一边,回春堂。
  吴贵抖着怀中的钱包,正坐在回春堂中喝茶。老板笑口迎人地站在他身前,
画面极其古怪,似乎吴贵才是老板。
  「老板啊,老吴我可是有一事相求啊……」吴贵一盏茶毕,粗着嗓音道。吴
家是苏州有名的富豪,身为大管家,吴贵自然也水涨船高,比得城中一般小土豪
都要尊贵。
  「哎呦,真是折煞老朽了,吴管家有事尽管吩咐,何用一求啊,不敢不敢
……」老板连忙答话道。吴家上下数十上百人口,少不免有个病痛,都是到这回
春堂取药。身为回春堂的衣食父母,老板对吴贵是毕恭毕敬,不敢有违。
  吴贵斜眼看着老板,鼻子「嗯」的一声,便细声道:「今日到这回春堂来,
是要取几味药材,只是今日这事,老板须记不得,记不清,如何?」
  记不得,记不清?便是说今日之事不可让人得知,回春堂老板心里一紧,脑
中转了几圈,连声道:「老朽年事已高,自是记不得,记不清。」
  「嗯,甚好。」吴贵靠在椅背上,回忆着玉琴给他那两张药房上的药材,接
着便慢慢地说道:「风匣儿三钱,草乌,当归各一钱,记下了?」
  老板碎碎地跟着吴贵念,把药名记在心中,点头道:「记下了。」
  「好,还有……淫羊藿,五钱。」吴贵一字一念地道。
  淫羊藿?春药?老板心里一阵好奇,难不成眼前这位吴管家,不举?
  吴贵见老板表情奇怪,轻咳一声,道:「别打断!还有,肉苁蓉三钱,鹿茸
二钱,人参……嗯,人参家中自有,就不必了。」
  老板不敢多想,嘴里自言自语地念着几个药名,连忙回身拾好药材,交予吴
贵。吴贵从荷包摸出一锭银子,贴近老板身前道:「这是一两纹银,今日之事,
老板可要忘了。」
  「今日,何事?」老板故意带着疑惑道。
  「呵呵,无事、无事。」吴贵暗道这老头会做人,拱手道别,便向吴府走去。
  午时的苏州城,行人匆匆,或是赶着回家,或是随性游玩。吴贵穿梭在人群
中,心中不断想着玉琴的浪骚劲,心里一阵志得意满。不禁加快了脚步,满脸如
沐春风。
  「贵叔!」正走着,吴贵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叫喊。回身看去,却见不远处,
一名白衣少年,头发束在脑后,一根吊玉金带系着头上,额前的头发坠在一侧,
看上去潇洒不凡。细眉凤眼,面容俊俏,脸上一直挂着谦逊的笑意。衣着简单,
却无比洁净,腰上挂着紫玉环佩,手执一把梨花木折扇,好一个翩翩公子。
  吴贵一见那人,连忙回身跑到他身前,低头笑道:「二少爷,怎的如此凑巧?」
  此人正是吴家二少爷吴风。他的生母是吴令闻原配夫人沈嫣琳,原籍周庄人
士,嫁与吴令闻后便随他在苏州行商。两人成亲多年,却只有一女,直到何若雪
过门,生下吴雨后,吴大夫人才再怀一胎,诞下麟儿,就是眼前的吴风。
  吴风是家中幺子,最为受宠,因此吴令闻一直对他千依百顺。幸得吴风也甚
是乖巧,不曾做下任何伤风败俗之事,反而好读圣贤书,精于诗词文章,饮酒做
对。偏生吴令闻老爷本是落第秀才,对于读书一事一直存有芥蒂,所以近年来也
渐渐气恼这位二少爷。
  吴风此时站在市井中,却笑容依旧,周围的吆喝声,街头巷口的污迹,他都
不介意。眼光闪动之间偶尔露出一丝深邃的精光,却又在瞬间隐藏。他拍了拍吴
贵的肩膀,朗声道:「贵叔,不是说了很多次,你是家中老人,不必对我行礼。」
  「呵呵,无妨的。」吴贵脸上的皱纹折起,笑意十足。
  「对了贵叔,是爹让我来找你的。」吴风忽然想起父亲吩咐的事情,随着吴
贵边走边说道:「爹接到朝廷诏令,说川蜀发生地龙之乱,山岳动荡,城墙破裂,
数千人受难城中。朝廷征集善款,到了苏州,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锦绣年华』。」
  「那是自然。我们吴家被称为『行善之商』,这样的大事自是逃不掉的。」
  吴贵沉声道。
  吴风「呵呵」一笑,接着说:「天灾作乱,我们吴家身为苏州巨商,当然要
行善救人。孔孟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只是家中似乎最
近出了一些状况,所以父亲让我把你寻来,一起商讨。」
  状况?吴贵心里有些嘀咕,却不便明言,答道:「那我们便快些回去吧。」
  吴风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脸色却有些变化,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吴府。
  偌大的客厅中陈放着一套八仙椅,地上铺着一张西域毛毯,直达主席。立柱
旁边,摆满了珐琅彩瓷高颈瓶。厅堂中央挂着一幅匾额,上书「行善之商」。
  此时,吴令闻端坐在主座上,沈嫣琳和何若雪陪在两侧。两位少爷则连打招
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叫来大厅,此时正大气不敢喘,坐在各自的母亲身旁,看
着严肃的父亲。老管家吴贵则坐在末座,眼睛不断向玉琴瞄去。其他丫鬟仆人都
是站在桌椅之后。
  「好了,人都齐了吧。」吴令闻环视厅中所有人,开口道:「事情大家应该
都知道了,朝廷要征集善款,我吴家本应义不容辞,只是如今家中现银短缺,都
投放在第一批新制吴扇上,一时间要寻出数千上万两纹银,实在没办法。」
  「不如我把我的首饰拿到当铺去换些现银,用以应急?」坐在吴令闻右侧的
妇人开口道。只见她一身紫衣,暗金色的抹胸在薄薄的纱衣内若隐若现,酥胸起
伏,饱满欲涨。乌黑的长发盘起,头上插着两支珠钗,尽管年近四旬,却风韵犹
存。略显圆润福气的脸上妩媚诱人。眼眸若水,双唇饱满,轻笑时嘴边露出两颗
酒窝,却更让她显得性感明艳。丰满的娇躯看上去颇有肉感,却不觉肥胖。慵懒
地坐在椅子上,光彩夺人,一时与另一边淡雅的何若雪交互辉映。
  吴令闻听得沈嫣琳的话,细想了一番,便反对道:「夫人的首饰大多是多年
嫁妆,岂可轻易当出?再议吧。」
  众人看上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吴雨怯生生地道:「爹,我有办法。」众人
闻言,表情各有不同。沈嫣琳笑意依旧,却更含深意;何若雪早就猜到吴雨所说
的办法,脸色不变,如千古雪莲;吴风则眼带笑意地看着其兄,似在鼓励,似在
嘲笑;一边的柳儿则是担心无比,手手心沁汗。
  吴令闻看向吴雨,严肃的脸上看不出心情,吐出一个字:「说。」
  「我们可以『以货易钱』,昭告苏州城百姓,把我们吴家的苏扇置于闹市,
名为征款,实为拍卖……」吴雨吞了一口唾沫,见父亲没有打断,接着说:「价
高者得,姐姐是苏州行馆馆主,可以……」
  吴雨话未说完,吴令闻便挥手打断:「好了!别提那个不孝女。『以货易钱』
这个方法,可行,就这么办吧。」
  沈嫣琳见吴雨出了风头,却丝毫不恼,娇声对吴令闻道:「雨儿真是聪明呢,
若是能召集到善款,雨儿真是立了大功。」吴雨闻言一喜,难得大妈称赞自己,
却忽然听见她话锋一转,接着道:「若是征集到善款,雨儿可要善始善终,把善
款运送到川蜀哦。」
  一边的柳儿脸色一变,川蜀山川林立,道路艰险,怎能让大少爷去运送善款?
  万一路遇山贼,善款事小,性命事大啊!正要越距替吴雨拒绝,吴雨却像闻
不出阴谋的味道一样,爽快地道:「好啊!」
  柳儿见吴雨同意,心里一急,向何若雪求救,却见她笃定无比,顿感满心不
解。正着急时,吴风开声道:「大哥果然好思虑,那弟弟就等你功成回来了。」
  吴雨笑着说:「好,呵呵。」
  一时间大厅中的气氛看似融洽,却暗藏风云。吴令闻也在细细打量两个儿子
的表现,其实此次征集善款本是小事一件,只是吴令闻想让两个儿子逐步接触家
中生意,所以小事化大,才让他们聚在大厅,顺便看看众人的反应。
  此刻,两兄弟相互称赞谦让,表情自然,不似作假,吴令闻却总觉得某处不
对,又说不上来,只好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吧,各自回房。」
  「父亲好生歇息,孩儿回房了。」吴风和吴雨连忙起身道。
  入夜,吴雨的房间。
  夜凉如水,炎热的夏季在夜晚也偶尔有风吹过,掀起窗边的幕帘,看到了房
中的情景。
  柳儿坐在吴雨的腿上,玉臂环抱着他的后颈,嘴里嘟哝着道:「我的少爷,
今天怎么又变笨了,怎么能答应到川蜀去呢?」
  「天机不可泄露,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嘿嘿。」吴雨故作高深地道。柳儿闻
言却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窗外一阵微风吹进,划过柳儿的发丝,吴雨只觉得眼前的佳人越显得妩媚动
人,娇憨可爱。他色色一笑道:「柳儿姐,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今晚我们可是
有一个重要任务的……」
  柳儿闻言双颊一红,低头道:「坏小子,就知道想着那事……」
  坐在吴雨怀中的柳儿低头扭捏着自己的衣角,酥胸轻轻起伏,眼睛看着自己
的绣花鞋。吴雨双臂一紧,让柳儿靠在自己胸前,柳儿惊呼一声,接着娇嗔道:
「坏人,想摔死我啊……」
  「柳儿姐……」吴雨忽然温柔地喊了一声,双眼深情地看着柳儿。柳儿的声
音顿时停止,鼓起勇气抬头和吴雨对视,眼眸中的情意要把吴雨淹没了。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鼻息喷出的热气打在对方的唇间,两颗心跳动的频率渐
渐合二为一。
  终于,两唇相触,温热的感觉从嘴唇传到内心,那一刻,所有的情意都交错
在一吻之间。吴雨只觉得柳儿的双唇滑嫩无比,他轻轻晃着脑袋,两人的唇纹摩
擦着,微张,交缠。
  良久,唇分。
  吴雨安静地看着怀中伊人,俏脸如蜜桃,羞涩中带着几分期盼,妩媚撩人。
  尽管早过了双十年华,柳儿却实在是未经人事的闺女,陪伴吴雨十多年,满
满的感情,亲情,爱情在这一刻都交融在一起,眼前便是她最亲密的爱人。
  吴雨轻吻柳儿的额头,悄声问道:「好姐姐,开始吧?」
  「嗯……」低不可闻的同意。
             (第四章祝君大吉)
  夏季的夜晚在虫鸣声中显得燥热,而吴府大少爷的房间,此刻的温度却比平
时还要高几分。
  吴雨和柳儿躺在床上,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衣服,体外的清凉和体内的燥热交
融在一起。柳儿一改之前的羞涩,红着脸和吴雨对视着,眼中透着无限爱意。
  尽管柳儿比吴雨年长十岁,对于男女之事却还不如吴雨懂得多。生于富贵之
家的吴雨,虽然没有沾染那些深宫大院的淫靡之音,却也对于那事见怪不怪。自
从柳儿成为他的贴身丫鬟,他就决定要把重要的第一次献给柳儿姐,以是到了今
日还是处男之身。
  此时,吴雨静静地看着柳儿,拆下发簪和束绳,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在床上,
鬓角凌乱,香汗微沁。只穿着桃色的亵衣,性感的锁骨上挂着两根吊带,雪白的
皮肤也有些发红。饱满浑圆的酥胸在平躺之下如同两个倒扣的大碗,恰如其分,
一手可握。蜂腰小腹随着呼吸起伏,弯曲的修长玉腿无意识地摩擦着床单,赤裸
晶莹的玉足紧张地抓在床板上,不知是期待还是害怕。
  吴雨嘴角微笑,俯身在柳儿额头上轻轻一吻,弱不可闻地道:「好姐姐,今
晚之后,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柳儿娇嗔地白了吴雨一眼,咬着他的耳朵道:「臭相公,那你还等什么…
  …」
  吴雨没想到柳儿脱了衣服后会变得如此娇媚,听得她的嗲声哀怨,全身血脉
喷张。他趴在柳儿身上,手肘撑着床板。胯下的火热马上贴在柳儿的小腹,嵌进
柳儿柔软的阴阜。
  「娘子姐姐,我要开始亲你了……」吴雨色色地笑道。
  「死相……」柳儿向他抛个媚眼,便羞涩地任由他动起来。
  吴雨细细地打量着柳儿俏丽的小脸,宛若桃花盛开,娇媚嫣然。从她的眉角,
到鼻子,到脸颊,最后到嘴唇,吴雨像是对待最精致的白玉,小心翼翼,生怕吻
得太重弄疼柳儿。他含着柳儿的上唇,舌尖轻轻舔过她唇间的皱褶。
  「讨厌,弄得人家满嘴的口水……」才分开双唇,柳儿便佯怒地拍了吴雨胸
口一下道。
  吴雨嘿嘿一笑,也不回答,只是继续往下探索。在柳儿一声惊呼中,含着了
酥胸上的一颗葡萄。柳儿是吴家的下人,虽然地位不算卑微,但是也要做些端茶
递水的小事,所以她的肌肤保持得十分紧致,丰满的玉乳浑圆翘挺,大小适中。
  此时吴雨的一手把玩着其中一只娇乳,一嘴含着已经变得硬挺的乳头,甚是
不亦乐乎。柳儿伸出玉臂揽住胸前的吴雨,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不敢呻吟出
声,生怕吴雨觉得自己淫荡。但是随着快感袭来,皮肤也渐渐发红,一丝若有若
无的娇哼也从鼻头窜出。
  再往下,是平坦滑嫩的小腹,圆圆的肚脐上积聚了几滴汗珠,颤抖的娇躯在
吴雨的温柔抚弄下开始发热。
  吴雨伸出舌头,舌尖顺着胸前的峰顶一路滑下,直到柳儿可爱的小肚脐上,
滑出一条晶莹的水路。舌头在肚脐周边转着圈,本来就怕痒的柳儿更加娇媚不堪,
胴体扭动起来。
  「哦……痒死了,不要舔那里……小坏蛋……」柳儿强忍着笑,喘着气道。
  吴雨又狠狠地舔了一阵,才不再闹她。抬起头来,看见柳儿也正带着嗔意看
着他,对她坏坏一笑,再低头时,便看见了她小腹下部那黝黑卷曲的毛。
  第一次看见女人下体的吴雨顿时好奇起来。他把贴近到柳儿的阴阜处,鼻子
喷出的热气轻吹着柳儿的阴唇,让她觉得浑身瘙痒难当。鲜红的玉蚌开合着,不
时流出浪水,让柳儿娇羞无比,双手遮着脸,由得吴雨作怪去了。
  吴雨越靠越近,吻上柳儿阴唇,一股淫靡的味道钻进鼻子,更刺激得吴雨全
身发热,血液流动得更快,不禁加重了力道,吮吸起来。
  柳儿没想到吴雨会如此待她,竟不嫌弃自己私处的肮脏,随着吴雨的轻咬吮
吸,全身紧绷着,窒息般的快感让她全身颤抖,淫水更是汹涌不停。
  「相公……喔……舌头,舌头别舔,别进去……啊……好酸啊,我死了…
  …」柳儿咬得下唇发红,快要滴出血来,终于忍不住轻声呻吟出来。
  「柳儿姐,你好湿啊……以前都没发现,原来你是那么……浪……」吴雨像
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见柳儿全身发抖,知道她是快感连连,更是兴奋把舌头灵
活地钻进钻出。
  「你才浪……啊,别吸……死了死了……」柳儿按住吴雨的头,不知道是迎
合还是抗拒,一时想要推开他,一时又忍不住让他往更深处去。
  吴雨又吸了一阵,只觉得满嘴都是柳儿的浪水。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原来闭合的玉蚌已经有些张开,阴阜处一颗花生米般的肉球翘立起来。见柳儿急
促地呼吸着,乳沟处流满了香汗,随着喘息不断起伏,甚是诱人。
  夹紧的玉腿也分开,靠在吴雨的腿弯处,雪白笔直。吴雨温柔地抚摸着柳儿
的大腿,滑腻的触感让他觉得像在抚摸白玉。他把柳儿的右腿曲起,放到自己的
身前。幼细的小腿没有一丝赘肉,入手温润,盈盈一握。
  小巧可爱的玉足在自己的大腿上,脚拇指骄傲地向上翘起,似乎在勾引着吴
雨。吴雨抬起柳儿的玉腿,柳儿正感到奇怪,却见吴雨把自己的小脚放到嘴边,
作势要吻。
  柳儿连忙道:「少爷不要,脏……」
  柳儿没想到吴雨要吻自己的脚,长期包裹在绣花鞋中的小脚,是身上除了酥
胸和私处最隐秘的地方,又因为长期站立,所以脚上常又汗水,如此羞人不洁的
部位,如今吴雨竟要吻它,让柳儿受宠若惊,直呼少爷。
  「柳儿姐,你叫错了哦,在床上要叫我相公……」吴雨笑着道:「为了惩罚
你,不许你再说话,嘿嘿……」
  柳儿心里一急,想要认错,「相公……」一声未说完,就忽然感觉自己脚心
一热,吴雨已经亲了上去。她把脸转到一侧,安静地享受吴雨的服侍。
  尽管长期跑腿站立,柳儿的脚却连一点茧也没有,滑嫩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出身低微的柳儿在跟随何若雪后曾缠足数日,最终受不了疼痛,便放弃缠足。
  而何若雪虽然出身富贵之家,思想却与他人不同,认为缠足乃陋习,因此一
度大肆鼓励家中女子不要缠足。
  此时放在吴雨手中的玉足,五只脚趾并排而列,如宝石镶嵌,所谓金莲玉足,
莫过于此。吴雨从柳儿脚心一直向上吻去,直到脚趾,接着闻了闻,说了句「香
艳绝伦」,便把它们一一含进了嘴里。
  柳儿心中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脚上传来的湿润温和充盈在全身各处,深吸
一口气,全身也变得舒坦起来。她抬头看吴雨吮吸着自己的小脚,津津有味之余,
还不时斜眼偷看自己。柳儿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她收回小腿,支起身子,玉乳
一阵晃动,让吴雨看得眼花缭乱。柳儿也不遮掩,她看着吴雨的双眼,鼓起勇气
道:「相公,你躺下吧,让我来……」
  吴雨先是一阵惊愕,接着兴奋地卧倒在床上。柳儿「噗呲」一笑,因为吴雨
卧倒之时,胯下的阳物自然朝天挺立,看起来极为怪异。
  柳儿强忍心中的羞涩,小手包裹着吴雨的肉棒。粗大,滚烫,这就是柳儿入
手之后的感觉。肉棒上粗细不一的血管充血暴涨,让本就狰狞的肉棒更加几分蛟
虬之怒。紫红色的龟头硕大无比,让柳儿惊异之余不禁想着:这么粗大的东西能
放进自己的下面吗?
  温柔的玉手上下套弄,看着柳儿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带着惊喜和无辜,吴雨的
肉棒又是粗了一圈,柳儿吸了一口冷气,一手已经难以握住吴雨的肉龙了。只能
傻傻地继续握紧吴雨的肉棒,摩擦滑动。
  「柳儿姐,我忍不住了……」吴雨额间青筋显露,随着柳儿的快速套弄,吴
雨感觉胸口有一股热气,恨不能把柳儿压在身下,肆意鞭挞。柳儿闻言一羞,看
了吴雨一眼,便跪在吴雨身上,张开双腿,把肉洞对准吴雨的肉棒,轻声说道:
「让我来,你别动,我……我在上面,这样我没那么害怕……」
  爱液从柳儿的下体流出,沾在吴雨的肉棒上,在烛火的映照下闪动着亮光。
  柳儿把阴阜靠在吴雨的龟菇上,前后摩擦了几下,便慢慢地往下坐去。一手
扶着吴雨的肉棒,不让它滑出,一手撑在吴雨的胸口,慢吞吞地动作让吴雨觉得
柳儿像是如临大敌。
  柳儿只觉得身体被一寸一寸地塞满,随着肉棒的不断延伸,从紧张,到涨满,
最后触碰到那一层薄薄的肉膜,便是狠下心肠,用力地一坐,肉棒已经一捅到底。
  「啊……好痛……」柳儿脸色顿时煞白,身体如同被撕开两半。
  吴雨听到柳儿的叫喊,心里一急,想要坐起来,不料又碰到柳儿的痛处,脸
色更是白了几分。柳儿撑着吴雨的胸口,哼着气道:「你别动……就这样,别动
……」
  两人就这样连在一起,柳儿不断地喘着气,适应着下身的疼痛,半晌之后,
疼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酥麻感。吴雨也因为担心柳儿,肉棒也软了几分,
消了消火气。
  柳儿尝试着扭动纤腰,轻微的疼痛和充盈的满足在肉洞深处交杂,让她抛去
羞意,香臀开始如磨盘般摇动起来。吴雨感觉柳儿的迎送,开始还以为是错觉,
见柳儿的俏脸尽是享受,暗想着:好你个柳儿姐,只顾着自己享受,竟然不告诉
我。
  随着柳儿的摇晃,蠕动的肉壁与肉棒贴合在一起,吴雨感到下身快感连连,
他抱着柳儿的小蛮腰,眼看中柳儿不断晃动起伏的酥胸,肉棒又开始坚硬。
  柳儿感到身体内的恶龙复苏,在自己的蜜穴内不断地胀大,心知自己的扭送
被吴雨察觉,羞得无地自容。吴雨坏坏一笑,手握柳儿的香腰,便是狠狠地往上
一顶。
  「哦……相公,顶到底了……轻点,柳儿不敢了……啊……」柳儿被吴雨这
么一顶,龟头直接撞在花心上,只觉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撞到喉咙上了。秘洞内的
每一处都被填满,连阴阜处的皱褶都展平了。
  「柳儿姐,真的要轻点吗?」吴雨开始大开大合地抽送起来,每一下都冲刺
到最深处,柳儿被捅得眼冒金星,却又觉得身上每一处都被满足,酥软的感觉在
敏感处升起。
  「喔……好深,好涨……重点,啊,就这样……我都由着你了,坏人……啊
啊……」柳儿不再掩饰自己的渴望,高声呻吟起来。蜂腰更是随着吴雨的抽送用
力迎合,下体相互碰撞,恨不能擦出火花。
  吴雨毕竟是第一次,柳儿又是初经开发的处子,肉洞紧凑无比,夹得吴雨暗
叫爽快,就这么激烈地抽插了百下,已然有了射意,一股浓密的精液喷薄而出,
射进柳儿的深处。柳儿只觉得花心一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浇在上面,一下把守
不住,也达到了顶峰。
  两人同时轻喝一声,接着便重重地喘息起来。柳儿先是一阵错愕,这么就这
样结束了,正要替吴雨擦去额头的汗水,却发现身下的硬物并没有软去,依旧坚
挺无比,似乎还比原来更加凶恶了。
  她惊讶地看着吴雨,却发现吴雨也正色色地看着她,正要说话,吴雨已经把
她压在身下,高举一双玉腿,畅快地撞击起来。被精液和淫水填满的肉洞此时更
加泥泞不堪,方便了吴雨的进出。
  「相公……啊……好厉害,顶到了,那里……那里好麻……喔……我要死了
……」柳儿疯狂地摆头,玉腿夹紧吴雨的熊腰,不自量力地和他对抗起来。
  「柳儿姐,好紧啊……好爽……」吴雨沉浸在快感中,话也不多,只是忍不
住揶揄柳儿几句。
  「小坏蛋……啊,谁让你那么粗……哦……夹死你,好相公,臭相公……」
  柳儿此时也放开了,深埋了十年的情愫在一瞬得到倾泻,转化成满心的浪意。
  「相公,亲我……唔……」
  「深点,再快点……啊……要死了,顶到底了……」
  一时间,房内梅开三度,春色撩人。
  另一边,蓬莱居的灯火也还在亮着。
  吴令闻和何若雪坐在厅中,近几年来,何若雪性子越是淡泊,已经许久不曾
和吴令闻同房,所以两人此时也不亲密,只是相敬如宾地坐着。
  「若雪,雨儿此次到川蜀的事情,你怎么看?」吴令闻轻声问道。他向宠爱
何若雪,说话也是带着几分平常夫妻没有的客气。
  何若雪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说道:「雨儿也不小了,既然他要去,便由得他
吧,我这做娘亲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吴令闻连忙问道。
  「只是你之前说的定亲一事。」何若雪看了吴令闻一眼道。
  吴令闻闻言释然,笑着道:「是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何家那边也同意了,
近期就把亲事完了吧,正好雨儿也要到川蜀,便用成亲冲冲喜,想来此行也会一
路平安。」
  何若雪眼光微微跳动,低声说:「刚成亲就要远行吗?嗯……也罢,若是雨
儿同意,便随你吧。」此时她心中却想,雨儿今夜应该与柳儿同房了,此时又迎
来一门亲事,喜上加喜,希望真的能大吉啊。
  吴令闻见何若雪同意,一直拘谨的神色顿时消失,朗声笑道:「那就这样决
定吧,明日便开始着手亲事。」
  何若雪也是露出了一点笑容,她生性平淡,除了在吴雨面前,极少显露自己
的心情。此时知道自己的儿子也要成家立室了,心里像是完成一件大事,也不禁
倍感欣喜。
  「夜深了,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边歇着吧。」何若雪看了看窗外,轻声道。
  说完,她也径自走回房间,把吴令闻扔在大厅。
  吴令闻却心中一热,多少次要留在蓬莱居都被何若雪拒绝,自己这个小妾真
是让自己爱极了,又无奈至极啊。今夜居然主动留宿自己,之前的一点幽怨也消
弭无迹。
  烛火熄灭,吴家便沉睡在了凉凉深夜中。
             (第五章男婚女嫁)
  夏热蝉鸣,安静的吴府中下人在不断地忙碌着。
  后花园里,一个身影快速地闪过,深恐别人看到。过叶穿花的声音簌簌作响,
中间夹杂着那人的自言自语:「幸好柳儿今天行动不便,否则就我就出不来了
……」
  这人正是昨夜失去洁男之身的吴雨。昨夜与柳儿一阵狂风暴雨,今早醒来,
柳儿只觉得浑身酸软,正要起身服侍吴雨,却被他硬塞回床上,让她多休息一会。
  而今晨家会,吴令闻也是心情大好,先不说吴雨和柳儿还有何家的亲事,单
是昨夜留宿蓬莱居就让他欣喜得无以复加。所以一大早便把沈嫣琳众人叫来,宣
布吴雨将先纳柳儿为妾,不日就会迎娶何家的某位小姐。
  趁着父亲大喜的这个当口,吴雨以照顾柳儿为借口,偷偷跑来后花园的一个
树丛中,来进行一个坚持已久的秘密。
  只见他在树丛中走了几圈,停在一处土壤较为松软的地方。吴雨笑着蹲下身
子,开始刨开地上的泥土,动作熟练至极,嘴里不断地嘟哝:「这本上册都被我
翻烂了,却不知道谁人有下册,就可以相借一番。」
  「咔哒!」一声硬物被敲响的声音兀然传出,吴雨会意一笑,开始摸索着那
硬物的轮廓,把它挖了出来。一个积满泥土的木盒,吴雨吹去盒面的泥土,轻轻
打开盖子,隐约间看见木盒里放着一本书。如果从草丛外面看去,只能模糊看见
「玉」「团」二字。
  吴雨嘿嘿一笑,也不顾草地满是泥土杂草,就坐在地上认真翻起书来,恰似
寒窗苦读多年的赶考书生。看到精彩之处,还摩挲着下巴,仔细思索一番,那姿
势,那深度,那内涵……
  远远看去,后花园深处的一片草丛里,不断传来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笑声。
  幸得这偏僻之处平时并无人经过,所以吴雨看得入迷,无所忌惮。只是今日
似乎出了些状况,一个鹅黄色的声影慢步走进后花园,平时束成长条的黑发如今
已高高盘起,一个略显小巧的灵蛇髻女子显得成熟却又不失娇憨,巧笑嫣然的脸
上带着好奇和淘气,正向吴雨的方向走去,正是一夜熟透的柳儿。
  随着柳儿的走近,渐渐听清了吴雨的自言自语:「后进式?岂不是看不到身
下之人的容貌了?那有何意思呢,难道只是看着后背和屁股吗……下次要找柳儿
试试,嘿嘿……」
  「试什么?」柳儿越走越近,忽然扑进草丛里,挂在吴雨的肩上,高声问道。
  突然被人从后面一吓,吴雨一惊,手中的那本「玉某团」也被抛到远处,胯
下早已杀气腾腾的肉棒霎时失去了威风,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吴雨后背顿时湿透,回头一看,见是柳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些恼怒
道:「柳儿姐,我差点被你吓死了!要是今后不举,我就不活了……」
  柳儿听得吴雨说「不举」,哪还猜不到他在做什么,便掩嘴笑道:「谁让你
大白天的在做坏事……」话虽如此,柳儿也是有些担心,便俯身蹲在吴雨身旁,
眼睛时不时地瞄着他的下体,红着脸道:「让我看看,怎么个不举了?」
  自从两年前吴雨得到那本传世金书「玉某团」,便深受其文字之直白露骨,
情节之跌宕起伏所吸引,只要无人无事之时,就会偷偷来到这里,观摩一番。今
天虽然被柳儿无意发现,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柳儿是自家的女人,说不定
还可以让她对照着书中的颜如玉,如此那般。
  看着身前的柳儿,粉红的脸颊带着昨夜方才开苞的海棠春色,婀娜的身姿经
过一夜的云雨开发更加如瓜熟蒂落,饱满欲滴。只是这后园草丛难免会有人经过,
可不能让人给看去了。他润了润喉咙,低声道:「相公我本来在这隐秘之处研究
天人合一,阴阳调和,却被你打断了,险些走火入魔,阳事不举……」
  柳儿听吴雨说得煞有其事,最后一句却是教人脸红耳赤,不禁啐道:「瞎说!
  明明是在看什么浑书,还说得那么玄乎……」她拾起那本被吴雨扔掉的书,
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金笔大字「玉蒲团」,自幼深谙朱门晦事的柳儿怎会不知这
是什么书,她双手捧书砸在吴雨身上,佯怒道:「呸,你个色胚子,难怪昨晚
……那么熟练,原来是熟读兵书,看我告诉小姐去。」
  「嘿嘿,好娘子,别只是顾着说我,你好像也和我不相伯仲嘛……」吴雨坏
笑着道。
  柳儿语气一滞,无言以对。自幼跟在何若雪身边,这等事情见得多了,年纪
又是恰在成熟时分,难免会暗中揣摩个中要义。
  「偏是你话多……」柳儿有些恼羞成怒,哼了一声道:「还不快过来,让我
看看你那处……」
  吴雨闻言大喜,屁颠屁颠地纵身爬到柳儿身前,瘫坐在草地上,把偃旗息鼓
的小帐篷抵在柳儿身前,讨好道:「娘子,给为夫摸摸呗……」
  「去你的!就知道对我使坏……」柳儿嘴里这样说着,手中却是不急不忙地
给吴雨脱掉裤子。
  两人一边做着这等香艳的事,一边却聊起了吴雨的婚事。
  「相公,老爷给你订的那门亲事,你见过何家小姐了吗?」柳儿一边强忍羞
涩,用拇指和食指夹起吴雨的肉龙,一边和他说话,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无端地怎么又说起这事?我当然是没见过,嘿,兵来将挡嘛,总有办法应
付这事……」吴雨盯着柳儿的玉指,清凉的指尖在肉根上轻轻抚摸,软绵绵的肉
棒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
  柳儿剜了吴雨一眼,不再捏着他的肉棒,反而是张开手掌,把它包裹在自己
手心。突然受袭的吴雨心底一热,一条巨蟒迅速在柳儿手中奔腾起来。
  「呵!」柳儿吸了一口气,昨夜因为紧张,并没有认真观察,今日一见,才
知道昨晚在自己体内冲撞的东西的尺寸有多大。柳儿洁白的小手已经握不住吴雨
的巨龙,硕大紫红的龟头冒着热气,几乎要生长到自己的嘴边。
  吴雨自豪地笑了笑,揶揄道:「娘子,你一个人承受不来吧,父亲给你找个
姐妹倒算是歪打正着了。」
  「却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方才不是说不举吗……」柳儿嘴硬道。手上
力道加大了几分,紧紧地抓着吴雨的肉棒,开始缓缓地套弄起来。
  吴雨笑而不语,眼神里满是鼓励,暗指柳儿在硬撑。柳儿也不甘服软,向吴
雨抛了个媚眼,便缓缓地低下头去,张开了樱桃小嘴。
  吴雨只觉得巨龙进入到一个温润的洞穴,里面住着一条柔软滑腻的母龙,只
想与她爱恨交缠,难分难解。柳儿的香舌正如母龙一般席卷着吴雨的肉棒,津液
顺着她的下巴流到吴雨的阴毛处。
  「好柳儿,哦……舌头……」
  「唔……」
  后花园中,人影绰绰,来来往往,却没人看见草丛深处中的一幕夏日宣淫。
  同是吴府,另外一边却是另一种情景。
  三径就荒,松菊犹存。门前柳树繁茂,桃花盛开,好一个「花柳」成荫,此
处正是吴家二公子吴风的居处。
  自幼喜好圣贤诗书的吴风行事一向如文人雅士,连居处也是如此。生生让吴
令闻命人把东厢房建成隐居之地一般,既有五柳先生之风,又有唐宋古意。吴风
更是以此为傲,谓之曰:「花下舍」。门前两侧还挂着他自题的一幅对联:「香
自花下舍,舍下花自香。」
  此时,吴风的居处内并不只有他一人,还有一个略显佝偻的老头,正是吴府
大管家吴贵。
  「二少爷,我听老爷说,近日内要让大少爷完婚,不知二少爷的想法是?」
  吴贵恭敬地问道。身处在吴府数十年,吴贵历经沉浮,看遍了朱门人心,偏
是这只有十七岁的二少爷吴风,让他感觉深不可测。
  吴风正坐在书桌上,手中卷着一本无名诗集,一身白衣玉带,如一个浊世翩
公子。听见吴贵的话,他歪头笑道:「近日?这么急,看来父亲是要府中大喜啊。
  呵呵,这男婚女嫁之事,什么时候也变得像秦淮河一般,早日完事啊。」
  吴贵陪笑着道:「呵呵,二公子说笑了。所谓好事多磨,如此轻易成婚的夫
妻,老奴深恐维持不久啊。」
  「哦?」吴风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如此,母亲身为吴家后宫之首,难道没
有吩咐贵叔你助我大哥一臂之力吗?」
  吴贵的笑容变得有些阴冷,低声道:「大夫人考虑周全,早就让老奴准备两
味上好的珍馐给大公子和未来的夫人。」
  窗外的阳光越加猛烈,晒得房内也燥热了几分,驱走了吴贵的阴冷气息。吴
风放下手中的诗集,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贵叔,你说……何谓人心?」
  「人心?」吴贵有些皱眉,不知吴风是何用意,只得答道:「老奴自幼在吴
府长大,虽不曾读得诗书,也算是看惯世事,在老奴看来,人心不过是自私,贪
欲。那些个圣人,也不过是把一己之私推及世人,把满心贪念化成箴言。」
  「呵呵。贵叔这番话也算是深省人心了,只是未免格局太小。」吴风坐在梨
花木椅上,把玩着镇纸,不时轻叩桌面,举止之间似乎天下在握。他看着墙上挂
着的山水画,泼墨流云,指点江山,轻声道:「人心者,谋与诈。金玉其外,则
谓之谋略;败絮其外,则谓之诈术。如诸葛孔明之众,因是汉室正统,故谓之深
谋远虑;如吕公不韦之众,因是贪权恋位,故谓之诡计多端。」
  一语谈笑,吴风似乎不把诸葛亮和吕不韦放在眼中,言谈之间毫无敬意,像
在阐述两个庸人。这位吴家的二公子心胸之处藏着何物,实在是难以揣摩。
  吴贵咀嚼着吴风的话,无奈自己只是一个老管家,只懂女色,不懂风月,只
好硬着头皮道:「二少爷高论,老奴只是一块朽木,难以明白。」
  「不,贵叔,你不是朽木。」吴风看着吴贵,严肃道:「那些在世上庸庸碌
碌不知所为者才是朽木。除了你与玉琴的那档子风流韵事,贵叔在我吴家可谓无
过无错,风生水起,这岂会是一块朽木可以做到的。」
  吴贵听得吴风提起自己和玉琴的破事儿,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怎么解释,只
好沉默是金。
  「也罢。今日我倒是多说了几句,耽搁贵叔的时间了。」吴风话锋一转,表
情也变得轻松,依旧带着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道:「请贵叔回头告诉母亲,本是同
根生,我与大哥虽不同母,却也同父,况且小妈也不是盏耗油的灯,叫她不要看
轻了二房的母子。」
  吴贵闻言心中一凛,确实是过于轻敌了,能把老爷迷得神魂颠倒,那何若雪
和吴雨会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吗?看来这迷药与春药之事要做得滴水不漏啊。
  「对了。」吴风正要让吴贵退下,却忽然想起一事,笑容有些怪异地道:
「你说,大哥成婚之日,我这身为二弟的,该送什么礼物好呢?听说城东最近新
开张了一家玉石铺,不若就挑一块祖母绿翡翠,雕出长冠,作为新婚礼物吧。」
  祖母绿?长冠?吴贵的脸色也有些怪异,那不就是一顶绿帽子吗,二少爷的
想法真是天马行空,我所不能及啊。
  又是这般说笑了一阵,吴贵便退下去做事了,留在房中的吴风脸上依然带着
笑容,却不知道是笑给谁看。
  生辰八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要男婚女嫁成其好事,要做的事还多着
呢,吴风坐在椅子上,玛瑙镇纸在手中翻转,心中不断地计量着这次婚事。吴雨
虽然不是嫡出,却是家中长子,父亲又一向不喜自己爱好诗文,若不能让吴雨一
举沉沙,只怕日后自己只能发配边疆了。还有两年便到了冠礼之期,到时父亲就
会宣布家族继承人,若不能夺得其位,日后怎么能吞下何家,完成我的心愿?
  吴风笑容越深,连炎炎夏日也多了几分寒冷的气息。
             (第六章吴贵偷欢)
  苏州,吴家。
  吴令闻疼爱小妾何若雪,便让她在吴家大宅的侧影建了一座蓬莱居。而对自
己的结发妻子,吴老爷也不含糊。吴家的后花园中,百花盛放,假山林立,小桥
流水,美不胜收,宛若宫中庭院。这一切,都是吴老爷为了沈嫣琳所建的。
  吴家的大夫人沈嫣琳,此时就坐在湖心的一座小亭,慵懒地拍打着扇子,听
吴贵禀报自己儿子的安排。
  盛暑酷热,尽管湖心小筑颇为凉快,沈嫣琳的身上也渗出了几丝香汗。紫色
的长衣从香肩及至小脚,内里是米色抹胸,浑圆玉琢的一对雪兔静静地呆在她的
胸前,不时泛起一点波浪。交叉着的一对玉腿并不算修长,稍有些肉感,却不觉
肥胖,反而让沈嫣琳显得丰满妖娆。
  站在一旁的吴贵不敢抬头去看沈嫣琳,只是垂着脑袋,看着沈嫣琳裸露出的
玉足,一边意淫大夫人,一边在陈说吴风的定计。
  待吴贵说完,沈嫣琳喝了一口清茶,缓缓道:「既然风儿已经安排好了,你
便尽力去做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人省的。」吴贵有些犹豫地接着道:「还有,二少爷让老奴提醒大夫人,
小心那一房的母子二人……」
  听见吴贵的话,沈嫣琳凤眼一眯,握着罗扇的手不禁一紧,鼻子里微不可闻
地哼了一声,玉手一挥道:「你下去吧,玉琴在等你了……」
  吴贵闻言一喜,忙不迭地弓腰道:「谢夫人!」说罢便屁颠屁颠地走了。
  身后的沈嫣琳嘲讽一笑,自言自语地道:「这个老奴才,当真色欲熏心…
  …也罢,既然姘上了玉琴,日后也好为我办事。哼……何若雪、吴雨……」
  出身并不算富贵的沈嫣琳自幼就精打细算,善于察人,嫁入吴家后,把吴家
的内院打理得有条不紊,对此,吴老爷也是颇为感激的。而且,沈嫣琳明白像要
抓住一个男人,一是靠厨房,二是靠大床,所以,她除了能烧得一手好菜,在房
中也是娇媚入骨,性感尤物。
  自从女儿因吴令闻纳妾之事离家出走,沈嫣琳便一心培养吴风,日后好挤走
吴雨,名正言顺继承吴家财产。不料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天纵英才,野心勃勃,
行事滴水不漏,善于谋略,因而沈嫣琳也不必在为家财之事伤神,一切都交给吴
风去办。
  只是对于何若雪,沈嫣琳依旧醋海波澜,不愿罢休。所以连带吴雨的婚姻也
要破坏,让何若雪焦头烂额。
           ************
  话说这边吴贵过来找玉琴,浑身欲念烧得这把老朽木也是烈火焚城,胯下的
大火柴只想燃烧自己,照亮玉琴。
  渐行渐远,已经走出了后花园,遥遥看去,已经能看见婢女的居处了。吴家
的下人都集中住在一个地方,男女分别在吴老爷的别院的两侧,方便他们使唤。
  身份较为低下的仆人是几人一间,像玉琴这种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是单人一间,
而且还是一间不小的厢房。
  此时吴贵的步速越来越快,转眼便到了玉琴的房外。偷眼瞄去,模糊的窗纱
中只见佳人渺渺,一道玲珑有致的曲线在房中走动。看着那夸张的身段,吴贵一
下便认出是玉琴那小妖精。
  他在食指上沾了点口水,便在窗纱上插了个洞,往里面看去。只见玉琴正哼
着小调,整理着柜中的衣服。作为吴家大夫人的贴身丫鬟,玉琴总是少不免要准
备几件上得台面的衣裳,还有一些是沈嫣琳赏给她的锦缎衫。
  吴贵在窗外看着玉琴的风姿,下身已经忍不住暴涨起来。自从上个月搭上玉
琴,她那迷人娇媚的骚劲就让吴贵欲罢不能。一对圆盘玉兔,每次在吴贵的抽插
之下不断摇晃,都让他心醉神迷。
  他吞了吞口水,便急不可耐地跑到门前,着急地敲起门。玉琴早就知道吴贵
今日要来,所以便整理衣服便等待,此时听得敲门声,知道那货到了,眉头一皱,
让她去陪吴贵这样的老头,她也觉得有些委屈。只是想到吴贵那老当益壮的大黄
瓜,心中也不禁一热,连忙起身去开门。
  「我的小心肝,有没想我啊?」刚一进门,吴贵便紧紧抱着玉琴的肉体,便
厮磨便淫荡地说道。
  「死老头,看你那色样……轻点……」吴贵的大手抱着玉琴的丰臀,毫不留
情地揉捏起来,让玉琴不禁一阵轻喘。
  早在方才见大夫人的时候,吴贵就被撩起了浑身欲火,此时哪里还等得住和
玉琴调情,二话不说便脱去裤子,露出了昂首挺立的火棍。
  「啊……你要死啊,不要脸的老货……就这么粗了……」玉琴被吴贵的动作
吓得一惊,连忙先锁上门,再回头时,才看清眼前的东西。这还是人吗?这简直
就是远古的凶兽。玉琴眼带迷离地看着吴贵胯下的阳物,那惊人的尺寸,深紫色
的龟头,突兀的血管,无一不刺激着玉琴。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包裹着它,竟是一手难握。手中热气腾腾的肉棒像一个
活物一般,随时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吴贵得意一笑,他一生人最自豪的就是这根东西,连他的媳妇也是因为收不
了吴贵的勇猛才不得不强迫他写了一封休书,离开他去了。吴贵看着玉琴惊讶得
微微张开的小嘴,薄薄的红唇晶莹剔透,他小腹一火,淫声道:「好心肝,给我
舔舔呗……」
  玉琴闻言白了他一眼,其中的娇媚让吴贵的肉棒又跳了跳,玉琴惊呼一声,
笑着拍了一下手中的肉棒,这才缓缓弯下小腿。靠近一看,才真正感觉到这凶兽
的恐怖,硕大的龟头布满着液体,深红见紫,散发着狰狞的气息。
  玉琴小嘴微张,便把龟菇含进口内。香舌轻轻滑过马眼,引得吴贵一阵抖动。
  玉琴内心一笑,暗自啐了一口:不中用的老鬼!手中动作却不马虎,前后套
弄起他的肉棒。绷紧的包皮在玉琴白嫩的小手中被抓得有些扭曲,使得龟头更大
了几分。香舌压在龟头下面,开始用力吮吸,两颊也凹了进去。
  吴贵居高临下地看着腿间的美人儿,唾液不住地从嘴角流下,左右摇摆着臻
首,把自己的肉龙含进喉咙深处,不禁一阵志得意满。
  「老鬼……舒服吗……」玉琴口齿不清地问道:「便宜你这老头了,老娘还
是第一次给人做……」
  「真爽……好心肝,你的舌头真灵活……」吴贵两手抱在玉琴脑后,开始轻
微地耸动着大腚。
  玉琴更加卖力地舔动起来,一手捏着吴贵的囊袋,轻轻搅动着内里的肉蛋。
  吴贵被玉琴这么刺激一阵,再也忍受不住,他抱起玉琴,淫笑着道:「宝贝
儿,来干正事吧……」
  玉琴给他抛了个媚眼,小手抓着肉棒打转道:「那你想怎么干呢……」
  「我想干你的大屁股……」
  「变态……」
  吴贵嘿嘿一笑,示意玉琴趴在桌子上,高高翘起淫亵的香臀。两腿深处早已
有些湿意。吴贵也不揭穿,拍了拍她的肥臀,干脆把整个人压在玉背上,贴在她
耳边道:「美人儿,门没开呢……」
  「老混蛋……」玉琴咬牙嗔道,无奈下体早已瘙痒无比,她伸手脱去长裤,
里面居然连亵裤也没穿,顿时就露出一片浓密的黑森林。
  吴贵暗道:好个骚货。两只枯藤老手却掰着玉琴的玉臀,大凶兽便驾轻就熟
地挤进了那窄窄的肉洞。
  「哦……好粗……老乌龟,今天怎么那么厉害……」玉琴小嘴夸张地张开,
下身爆满的感觉让她几乎说不出话。身子不住地向前,蜂腰却是抵死地向后迎送,
不知是抗拒还是欢迎。
  「还不是想你了呗……」吴贵从心底里道。
  玉琴也是微微一甜,仔细感受着下身的满足感。蜜穴内的每一寸都被填满,
一丝缝隙都不留,两人如同天衣般无缝地结合在一起。
  吴贵把肉棒一直挺送到底,最后一截也插了进去,两人同时轻舒了一口气。
  「好涨……捅到底了,先别动……唔……」玉琴回头想要制止吴贵抽插,却
迎来热吻。愣了片刻,玉琴便反手抱着吴贵的肩膀,热情地和他湿吻起来。舌头
在对方口内来回交缠,战场不断变换。一个灰发老头,一个妙龄少女,此时如同
最深情的爱人般吸取着对方的唾液,一刻也不忍分开。
  吴贵趁着深吻,便分神开始慢慢抽动着大凶兽,挥军进攻那一片红嫩的林荫
小道。柔软的臀肉被吴贵满是粗毛的大腿拍打着,啪啪作响。
  「喔……粗,真的好粗……要死人……」玉琴松开嘴巴,娇声呻吟道。
  「粗你才爽……」老朽木沙哑的声音带着欢乐。
  两人再不说话,开始你来我往地对攻。强忍着快意,尽管不去浪叫呻吟,鼻
头的粗气都快窒息了,动作偏是越来越大,火热的肉棒翻起玉蚌红肉,珍珠般的
阴蒂处不断激溅出黏黏的浪水。
  「啊……死老头,轻点……好深,快要爽死了……」玉琴终于还是忍不住,
大声浪叫出来。吴贵也展颜一笑,却把玉琴早已被拍红的浪臀抬得更高,用力抵
送。
  「哦……这下好重……顶到心肝了,老混蛋,夹死你……」
  「死鬼,再狠点……插死我算了,用力……都被你干坏了,噢……」
  一开口便再也止不住,玉琴毫无意识地叫喊着,深恐别人不知道她此时的愉
快。两手掐着桌沿,酥胸越是挺拔地向前耸起。屁股无力地摇晃,再摇晃,直到
无法迎合。
  吴贵喘着粗气,伸手握住玉琴的巨乳,把玉琴的上身抱了起来,贴着自己的
胸膛前。玉琴展臂往后抱着吴贵,大香臀不断地向下坐去,把吴贵的肉棒当做支
点,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两人尽情散发着自己的欲望,毫无顾忌,根本没有心思变换其他姿势,只知
道勇往直前,战死沙场。交合声,浪叫声,桌椅声,一时成为战场厮杀声音,激
烈的碰撞让房间几近着火。
  「好心肝,我快来了……」吴贵用力地抓着玉琴的乳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射进来,狠点……」此刻的玉琴早已经来了几次高潮,秘洞内的淫水流了
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两眼发黑,玉琴已被吴贵干得有些神志不清。
  吴贵得令,奋起余勇,与敌军做最后的殊死搏斗。迷情中的两人只知道一遍
又一遍,用力再用力地重复着原始的动作,深入浅出,穿山越岭,花心和马眼撞
在一块,搅成满腿泥浆。
  「来了……」
  「啊,烫……」
  吴贵额头一热,一直紧绷的腰眼顿时如同拉断了筋,全身的气力精华都向玉
琴的最深处倾泻而去。玉琴只觉得下身滚滚洪流,不知几何江水惊涛拍岸,忍不
住又泄了一回。
  「呼……呼……」同样起伏的心跳,同样粗重的呼吸,释放淫欲的老头妙女
相拥在一块。吴贵只能把身体摊在椅子上,任由玉琴的大屁股压着自己的大腿,
躺在自己身上喘息。撕扯之中早已混乱不堪的衣服露出了玉琴半只玉乳,白嫩浑
圆,高耸入云。
  玉琴缓过气来,回头咬着吴贵的暗红老唇,香舌在上面舔过。吴贵享受着性
爱后的温存,枯枝摇曳,一双老手也揉摸着玉琴的雪乳。
  「老鬼,爽了吗?」玉琴娇声问道。
  「嘿嘿,真爽。」吴贵由衷地道。
  「我也舒服死了,今天怎么这么厉害?该不是见完大夫人,所以……」玉琴
调笑道。
  吴贵暗道女人的直觉实在可怕。却也不怕承认道:「小丫头到底机灵……大
夫人那身材,那韵味,嘿嘿,反正老朽是无福消受喽。」
  「那你叫我买通厨子作甚?莫不是想迷奸夫人……」玉琴浪笑着道。
  「我可不敢。所谓天机不可暴露,哦不对,是泄露,等万事俱备的时候再告
诉你吧。」吴贵可不敢坏了二少爷的妙计。
  「哼,死老狗!」玉琴用力地咬了咬他的嘴唇,呵气如兰地诱惑道:「明天
还来不来?」
  「美人儿有约,老头怎么拒绝……」吴贵反嘴吮吸着玉琴主动伸出的舌头。
  「来之前先去见夫人……」
  「小浪货……」
  「咯咯……就浪,亲我,我要舔你的臭舌头……」
  「唔……」
             (第七章突生变故)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千年白发的苏州沐浴在细雨朦胧中,连油纸伞也是多余的,只想让人投身其
中,缓缓走过润泽的青石板。
  如此诗意的画面里,却突兀跑过一个佝偻老头,半头白发,一个闪身就跑进
了吴家大院。
  「老管家,您回来了,老爷正在等你呢。」门口的一个小家丁迎头对那老人
道。
  「嗯,晓得了。」老头回答,此人正是吴家大管家吴贵。
  从昨日与玉琴盘肠大战后,吴贵拖着蹒跚的脚步去何家商议婚事。本来这等
大事应该由吴令闻老爷出面,无奈昨夜在蓬莱居休息时,落枕了,何若雪看着他
那歪歪扭扭的脖子,心中也有些歉意。若不是她执意要吴令闻在厅中休息,也不
会让他一夜辗转反侧。于是便吩咐吴贵代替吴令闻到何家去议事。
  时值晌午,大早出门的吴贵连午饭也未曾吃,便匆匆地跑回吴家,只因婚事
突然有些变故。
           ************
  吴家大厅。
  「什么?」吴令闻疑惑的声音响起。旁边众人也是反应不同。沈嫣琳娇俏的
脸上依旧带着平和的笑容,杏眼中勾人的眼眸却悄悄移向自己的儿子,何若雪千
年风霜的脸庞不带半分感情,似乎事不关己。
  吴雨和吴风坐在一旁,也是一脸愕然。吴贵把所有人的反应收在眼里,清了
清嗓子道:「的确如此,老爷。何老板说,何小姐近日身体不适,命人查过黄历,
不宜出嫁,所以想把婚期延后。」
  吴令闻皱着眉,不知在思考什么。家中众人都等着他的反应,半晌,他在释
然道:「既然如此,那就延后吧。只是运送善款的事刻不容缓,江大人已经多次
差人来催促,那雨儿……」说着他看向吴雨,想听听他的想法。
  见父亲看着自己,吴雨也不敢嬉笑,正声道:「私不忘公,赈灾一事乃国家
大事,既然朝廷这么看得起我们吴家,那孩儿就先运送善款到川蜀,回来再完婚
也不迟。」
  「雨儿啊……」沈嫣琳慵懒地语气勾人心痒:「川蜀之行颇为艰苦,要不要
大娘给你打点一切再好上路呢?」
  「不劳姐姐费心了。」吴雨还未回答,何若雪便淡淡地接过话头:「雨儿自
幼贪玩,比不得风儿寒窗苦读,此次远行正好磨练一番。」
  吴令闻见左右两边的夫人又开始针刺寒芒般起了嘴角,不禁苦笑道:「二位
夫人莫急,此次就由为父做主吧。玉琴、柳儿……」吴令闻微笑着喊道。
  「是。」玉琴和柳儿同时走到堂前。
  「这次就由你们二人伴随大少爷前去川蜀吧。」说着他还不忘低声询问沈嫣
琳:「夫人,把玉琴借给雨儿几天,可以吧?」对于和自己生活了数十年的妻子,
吴令闻自然不像对何若雪般客气。
  「当然可以……」沈嫣琳答应道,却靠近吴令闻的耳边,吹着兰气道:「可
是今晚你要补偿我,不许你去妹妹那边……人家,想你了……」
  吴令闻看着自己柔媚入骨的妻子,心中热血充满后脑,连忙握紧她的柔荑,
说道:「夫人委屈了,今晚为夫自当赔罪……」
  两人如奸夫淫妇,一脸惺惺相惜的风骚样,落入吴风吴雨眼中。吴风只想母
亲的枕边风确实吹得及时,吴雨却是欲火上涌,和大娘生活了这么多年,今日才
发现她是如此魅惑,难道是处男破身,淫念作怪?
  几人一下敲定,便决定让吴雨带上玉琴和柳儿以及几个家丁,到城南镖局雇
几个镖师,后日便出发前往川蜀。
  可怜吴贵低头站在一边,不断地对玉琴使眼色,示意她拒绝。玉琴却视若无
睹,只是巧笑嫣然地看着大少爷,不断暗送秋波。吴贵心中不禁骂道:果真是婊
子无情!
  和玉琴站在一起的柳儿却一脸不甘。她本不是醋意十足的女子,只是她早就
发现了玉琴和吴贵的破事儿,认定她淫乱不堪,不愿意让她脏了吴雨的心,无奈
老爷下命,也只好接受了。
  商议确定后,吴令闻命吴贵到何家回复,便散了众人,自己直奔「锦绣年华」
  去了。
  沈嫣琳回房前却向吴风使了个眼色,吴风点点头,便跟着母亲去了。这一幕,
却一不小心落入了何若雪的眼中,她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吴雨丝毫不顾眼前,心头的大石悄悄落下,暗道逃过一劫,连忙牵着柳儿跟
着母亲去蓬莱居。大厅中,只剩下玉琴和正要去何家的吴贵。
  「好玉琴,你怎么……」吴贵枯枝般的脸上露出幽怨的神色。
  「死老头,我什么?老爷让我去川蜀,我还能拒绝吗?」玉琴似乎也有些赌
气。纵使她昨夜被吴贵肏得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只是吴贵终究也不过是夫人的
工具,自己和他虽然有些情意,但更多地却是这老牛吃嫩草的刺激和无奈。
  吴贵看了看玉琴,那仙桃状的酥乳似乎渐渐地离自己远去,他摇头叹息一声,
也不再说话,回首离去,只留下一个伛偻的背影。
  玉琴张口欲言,徘徊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出声,转身向大夫人房间走去。
           ************
  蓬莱居。
  何若雪洁白的玉手端着青花瓷杯,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雨坐在一旁,心情大好,笑着对何若雪道:「娘亲,孩儿后日便要去川蜀
了,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言语间,却一点没有离家的惆怅。这是他第一次出
远门,心中的期待早已让他蠢蠢欲动。
  何若雪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回头握着吴雨的手道:「雨儿,川蜀路途颠簸,
比不得家中舒适,你也要好生照顾自己。」
  柳儿却有些眼红,泪水直在打转,似乎舍不得何若雪:「小姐,这是柳儿第
一次离开你,没有柳儿,你……」说到一半,她已经掩面低泣。
  何若雪微笑道:「傻柳儿,不过是离家十天半月,完事便回来,又不是生离
死别,哭什么?别让雨儿看着心疼。」
  柳儿咬着唇,明白何若雪的意思,忙答道:「柳儿一定照顾好相公的衣食住
行,不让……不让那玉琴靠近他……」
  吴雨「噗」地一笑,打趣柳儿道:「酸,真酸!人家玉琴惹你何事?」
  「她就惹我了……」柳儿不依地道。
  何若雪看着两人闹嘴,心情也愉悦了不少。三人便在蓬莱居闲聊着,当是为
吴雨和柳儿饯行了。
  另一头,沈嫣琳房中。
  房里简单地摆放着几张黄花梨八仙桌椅,墙上挂着一把巨大的开屏吴扇,上
画姑苏寒山寺,一月如豆,彩云含烟,让整幅扇面宛若仙境。
  左侧圆门珠帘,里面便是沈嫣琳的香榻。丹朱梳妆台放在窗边,铜镜打磨得
极其光滑,可见沈嫣琳爱美之心。桌上胭脂水粉,眉笔金钗,整齐摆放在一侧。
  檀香冉冉,熏着挂在屏风上的几件纱衣,整间卧室看起来素雅宁静。
  沈嫣琳斜斜地靠在窗口,吴风坐在小椅上,轻轻捶着她的长腿。娇嫩的玉腿
让吴风也不禁心猿意马,一时忘了眼前的肉色是属于自己的母亲。
  此时,玉琴转进珠帘,臻首低垂,甜媚的声音响起:「夫人真是料事如神,
老爷果真让玉琴与大少爷同行。」
  沈嫣琳嘴角轻扬,扫了她一眼道:「家中婢女。除了他自己的贴身丫头,也
就你和柳儿值得他信任。我们大少爷和柳儿的事情,只怕我那好妹妹早就告诉了
他,他是怕大少爷舍不得让柳儿吃半点苦,自然要撵上你。」
  吴风对着玉琴笑了笑,俊逸的面容上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显得和善清秀,
玉琴不禁心肝一跳:天啊,二少爷长得真俊!
  「玉琴姐,川蜀之路遥远艰苦,难为你了。回头让贵嫂给你炖壶好汤,补补
身子。」吴风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眼神却有些揶揄之意。贵嫂自然就是吴
贵的老伴,吴贵在吴家做大管家,老伴自然也水涨船高,掌管吴家的材库。那次
吴贵和玉琴在仓库幽会,便是向贵嫂要得钥匙。
  玉琴听出了吴风的言外之意,也不禁小脸一红,声如蚊呐地应道:「嗯…
  …二少爷莫要打趣姐姐。」玉琴和柳儿年纪相仿,吴风自然也是叫她姐姐。
  沈嫣琳懒懒地整了整衣装,今日她一改平素喜欢的紫色,穿上了一件鹅黄巧
裙,纤细收束的绸缎裹在她身上,让她夸张有致的身材显得更加突出,一对丰乳
几近要裂衣而出。
  她拍了拍吴风的肩膀,收回玉腿放在床上,轻声道:「既然婚事推迟,风儿,
你准备的两份礼物也就用不着了,让吴贵收回来吧……嗯,给玉琴,让她来送给
我们大少爷。」玉琴并不清楚他们母子二人的计策,只听得云里雾里。
  「呵呵,娘,你也不必费神,此事风儿自有主张。」吴风谈笑风生,像和一
个多年好友聊天一般。
  沈嫣琳叹息一声,挥手道:「也罢,你长大懂事了,以后娘亲便乖乖养老吧。
  你回房吧。」
  吴风闻言不禁有些讪讪,笑着道:「娘,你知道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娘亲十
年如一日,怎么会老。」
  「哼,小子……」沈嫣琳似乎对吴风的马屁颇为受用,娇嗔道:「滚吧,玉
琴也下去休息吧。」
  「是。」两人齐声道。
  说罢,两人便各自回去了。房中的檀香还在燃烧,悠悠中响起沈嫣琳自言自
语的声音:「黄鹤一去……不复返……」
  话说吴风那两份礼物,一份是迷药,一份是春药。早在定计之前,沈嫣琳便
鼓动吴令闻,让吴雨和何家结成姻亲。在大婚当夜,用迷药把吴雨迷倒,然后让
何家新娘服下春药,和吴贵通奸。以此离间何家和吴家的关系,何若雪是何家人,
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吴令闻自然会迁怒何若雪和吴雨。
  而吴贵,便是此事的关键。虽然吴贵本就是沈嫣琳一派,但是要让他行这样
胆大之事,少不得有些甜头,于是便有了玉琴一事。另外要买通厨房的人,便是
沈嫣琳通过玉琴授意吴贵,是为了把玉琴也淌进这趟浑水。
  一旦何若雪母女失势,吴家便是吴风囊中之物,又加之吴贵辅助,甚至逼宫
也未尝不可。而何家不及吴家势大,两家产生矛盾,凭借吴家和应天巡抚江闵的
关系,便可吞并何家,成为苏州龙头。
  所以,吴贵才在那日向江闵推荐吴风,就是为了以后起事。如今大婚推迟,
人等得,计划却是赶不上变化快。所以,沈嫣琳决定让玉琴也跟着吴雨去川蜀,
便宜行事。
  这边厢发生的事情,何若雪不曾看见,却早就猜到沈嫣琳的诡计。如今吴雨
即将出门在外,毫无保障,何若雪也不得不动动凡心,和这位绵里藏针的大夫人
斗一斗。
           ************
  是夜,下过雨的苏州冷清了一些。小桥流水便缭绕的烟雾早就消散,静谧中
夹杂了蝉鸣叶动,却被吴家的忙碌声盖过。
  此刻,吴家上下正打点着吴雨的行装,明日一早便要到城南的长路镖局下镖
银,签镖单。绿色的大宛内正忙得火热,没人留意到吴贵这个大管家竟然擅离职
守,不见踪影。
  吴贵自己也是满腹疑云,今晚本来要监督府中杂役收拾行装,却无端被二夫
人叫去,说是有重要任务吩咐自己。二夫人何若雪在府中地位超然,吴贵虽是大
夫人一派,也不敢不从,跟着婢女,带着疑惑向蓬莱居走去。
  与此同时,忙碌中的吴令闻也记起了沈嫣琳的不见不散,左右看看没有吴贵
的踪影,心中暗骂:这老奴,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人。他一边急于回房享受温香
暖玉,一边又担心吴雨行程匆匆,漏了东西。两个老头分别以不同的心情,准备
走向两位夫人的房间,却不知漫漫长夜会是如何度过。
  雨后的蓬莱居,似乎连树叶也恢复了春天的碧绿。满园杏树桃花,所谓二月
红杏闹枝头,三月桃花粉面羞。早已过了花开的季节,何若雪却从来不去打扫落
英,任得它满园迷醉,暗香袭人。
  小楼阑干处,佳人渺渺。远远看去,一个人影孤独站立,宛如仙境寻人。
  何若雪穿着浅绿襦裙,竹笋般的玉乳把胸衣高高挺起。锦缎米白的比甲披肩
挂在身上,露出半截玉臂。云鬓乌黑,平时盘起的长发今夜却梳成凌云髻,脑后
的长发垂在玉背,一丝凌乱,一份柔媚。不施粉黛的俏脸在淡然中有些局促,纤
腰圆臀,凭栏遥望,顾盼生姿。依旧是不爱穿鞋的习惯,晶莹如玉近乎透明的香
足扣在洁净的地板,似乎有些紧张和不安。
  远远看着蓬莱居的小径,渐渐浮出两个人影,正是自己的婢女和吴贵。心中
一紧,低声道:「也罢,这便叫做手段了吧……」
  心中忽然浮现两句诗:香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第八章姑苏雨夜)
  淅淅沥沥,又下起小雨来。
  今夜的姑苏城似乎独自躲在黑夜的角落,无声哭泣,声声吴侬软语,却成了
哀怨的梦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浪漫幽静的画面,突然闯入一个半头白
发,身材萧索的老头。
  吴贵跟在婢女后面,眼睛盯着她左右摇摆的小香臀,心中却没有半点欲念。
  「你叫什么名字?」吴贵突然问道。
  前面那婢女也吓了一惊,连忙答道:「回大管家,我叫云心。」黄莺出谷的
声音传来,让吴贵一阵耳朵痒。
  自从何若雪把柳儿赐给吴雨,自己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吴令闻便从他的书斋
中拨了一个小婢女过去,便是眼前这个云心。
  「知道二夫人找我什么事吗?」云心是何若雪如今的贴身丫鬟,吴贵也不敢
太过无礼,有些客气地问道。
  「云心不敢自作主张,大管家到了便知。」云心语带双关,是不知道还是不
愿说,任凭吴贵这老头去猜测。
  吴贵闻言不再说话,心道: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想来,吴贵也
心安了不少,不再多说,跟在云心身后,老眼瞟着那一扭一摆的一片翘嫩臀瓣向
蓬莱居走去。
  润物细无声,无声之中,雨滴渐渐变大。云心和吴贵加快脚步,很快便到了
蓬莱居的小楼外。两人走到屋檐下,顶上的雀升滴着水,沾湿了两人的衣服。云
心抹了抹头发,向吴贵一福:「大管家,我先下去了,你直接进去见夫人吧。」
  说罢,转身向内堂的一侧跑去。
  吴贵浓眉一皱,收了收衣袖,便向里面走去。
  才进内厅,就闻到淡淡茶叶香。顺着水汽的方向走去,哒哒的脚步声惊起回
响。厅中的烛火有些暗,吴贵缓缓走着,忽然,远远一袭白衣,在木椅上静静安
坐。
  吴贵看着眼前的何若雪,呼吸也短了几分。一头凌云髻,长发披在右肩,娇
嫩的锁骨微微凸显,下方是一对乖巧的竹笋椒乳。细眉杏目,专注地看着手中的
茶壶。红唇欲滴,偏偏带着几分不似人间的笑意。吴贵屏着呼吸,深怕打扰了佳
人的茶趣。是所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坐。」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吴贵两脚一软,自觉腿上的脚毛都酥了。
  「不知二夫人把老奴叫来……」吴贵轻咳两声问道。
  美目流转,何若雪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斟了一杯茶,洁白的玉手捧着紫
砂壶,香气缭绕。
  「这是大红袍。」何若雪答非所问,如同闲聊一般开始说道:「传闻有一上
京赴考的举人途径武夷山,忽而腹痛,喝了一壶大红袍后,竟不药而愈。待得他
高中状元,便去身上的红袍盖在茶树上,故有此名。」
  说完,何若雪自顾自地举起茶杯,浅酌一口,素色瓷杯上留下淡淡唇印。她
竟把手中这喝了一半的茶水推到吴贵面前,微笑着道:「这是第二泡的茶,叶香
正好,尝尝。」
  「这……」吴贵一时口瞪目呆,这是什么意思,何若雪的这一出让吴贵不知
如何反应。
  「喝啊……」何若雪轻声催道。
  吴贵满脸无奈和不解,只好捧起茶杯。正好看见那一抹嫣红的唇印,心里一
热,便把大嘴盖了上去,一饮而尽。完了还砸吧几声,装模作样地叹道:「好茶!」
  「噗嗤!」何若雪见吴贵如牛饮,忍俊不禁地掩嘴一笑,半遮面的风情,让
吴贵看得眼都呆了。
  「贵叔。」何若雪继续斟茶,小手因为滚烫的茶水而变得有些红润:「今日
我请你喝下这大红袍,你是否愿意做那红袍状元呢?」
  吴贵心里一惊,知道正戏来了。正要回答,小腿处却忽然传来痒痒的感觉。
  斜眼看看脚下,一只白玉无瑕,娇嫩不堪的玉足在桌下,让他一时血气上涌。
  何若雪看见吴贵的反应,心里一阵冷笑。她故意翘起长腿,便是要装作无意
地撩拨吴贵,脚趾上传来麻布的感觉,让何若雪不禁抖了抖小脚。吴贵把桌下的
一切收在眼里,心里有些凌乱。
  「老奴愚蠢,请夫人明示。」吴贵不敢随意回答,只好把茶杯推回何若雪的
身前。
  何若雪知道吴贵故意装傻,也不点破。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小雨,夜色迷茫,
偶尔一阵凉风吹过,掀起了鬓旁黑发如河畔流苏。何若雪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捧
起茶杯,眼睛盯着吴贵。吴贵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喉咙处,那杯茶是自己刚刚喝过
的,二夫人莫非……
  在吴贵震惊的注视下,何若雪樱唇微张,竟是对着刚刚吴贵喝过的杯沿吻去,
连杯中茶水也被这等香艳渲染得香醇非常。
  放下茶杯,何若雪轻轻拭去嘴角的茶水,淡笑着道:「今夜苏州风雨交加,
颇为凉快,却不知道贵叔是要风,还是要雨?」
  风,便是吴风;雨,便是吴雨,二夫人这是在逼我选择啊。吴贵不禁感叹何
若雪的手段,不着痕迹之间便已经点明了今夜的用意。吴贵虽然是大夫人一派,
但是也不好直接在何若雪面前说穿。
  何若雪也不着急,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看着窗台边的几盆兰花。在风雨的
拍打中,白色的花朵慌乱摇摆。何若雪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有些怜惜那几盆兰花,
起身走到窗台,把它们收到室内。
  吴贵看着何若雪纤细的腰肢,一双长腿笔直站立,心中不断权衡利弊。沈嫣
琳和吴风皆是老谋深算,若是自己帮了他们而且最终成功,自己会否鸟尽弓藏。
  而眼前的何若雪,宁静致远,与世无争,吴雨大少爷天性纯良,说不得自己
能再进一步。只是,偏偏看不懂这二夫人的一颗七窍玲珑心,让吴贵有些犹豫。
  人都会背叛,只是看筹码的大小。何若雪虽然不说,但是却留给吴贵更多遐
想。大夫人那边,吴贵最多也只姘上玉琴。而二夫人,以前皆因吴贵无从选择,
大夫人又早早入门,吴贵才成了大夫人一派的人。如今何若雪施展手段,就让吴
贵不得不起些心思了。
  外面风雨越疾,「嘭」的一声,只见何若雪一脸痛惜地看着地板。吴贵顺眼
看去,一株橙色的君子兰倒在地上,泥土铺洒,连何若雪赤裸的玉足也沾上不少。
  吴贵深恐碎裂的花瓶割伤何若雪的小脚,顾不得思考,连忙起身过去制止欲
收拾花枝的何若雪道:「二夫人莫动,这样的粗重活儿还是让老奴来做。」
  「不必了,贵叔。」何若雪扶起吴贵,向厅内喊道:「云心,过来……」
  云心闻言匆匆地跑出来,见到眼前场景,马上明白过来。也不说话,便收拾
起地上的泥泞和兰花。
  「收拾完后寻个花盆再把它种上吧。」何若雪先吩咐云心,接着转头对吴贵
道:「贵叔,我先上去梳洗一下,你自便。」
  两人此时站在一起,何若雪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如天上的仙女一般,让吴贵自
惭形秽。鼻子嗅了嗅一阵香风,何若雪早已转身上楼去了。
  吴贵正兀然间,却听见一边的云心说:「君子兰,君子兰……君子便是要倒
地破碎,小人便是要上楼升天。」说罢瞥了吴贵一眼,留下一个娇娆的背影去了。
  原地挠头想了一番,吴贵终于断定自己是个小人,深吸一口气,一时老夫聊
发少年狂,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阁楼中又是另一番风景。简单的桌椅摆放,几件玛瑙珊瑚在镂空木雕的柜子
上。水晶珠帘后面是何若雪的卧房,看不清里面的布置。吴贵匍匐着老身躯,如
同夜猫一般趴在楼梯。
  何若雪提着一只小铜壶从里面出来,似乎没有发现吴贵,向栏杆走去。轻轻
依靠在栏杆上,毫无一丝赘肉的左腿从长裙中伸出。白嫩的小腿肚上系着一根红
线,上面挂着一块玉玦. 本来干净的小脚此时沾满了泥土,显露出几分野趣。长
腿伸到楼外,吴贵不禁揪紧了心肝,深怕何若雪从阁楼掉下去,那就天妒佳人了。
  她眼神有些闪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又马上掩去。铜壶倾泻,清水从里
面倒出,顺着小腿,流到玉足,流到脚趾,再融入雨水中。观音素手缓缓伸出,
清洗着脚上的污泥,哗哗的水声,哗哗的润肤声,在雨夜中极其诱人。
  静谧的夜色中,响起了吴贵吞咽口水的声音。何若雪眼神一亮,脸上升起一
丝诡异,便惊呼一声,半是不慎半是故意地向楼外掉去。
  吴贵一惊,暗骂自己的乌鸦嘴。也不管是否会暴露,连忙去搭救何若雪。
  此时何若雪一脚踏在一楼顶端的雀升雨檐上,两手扶着围栏。本就单薄的襦
裙早已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亵衣。尖挺的玉乳在双臂的包夹下挤出一条深渊乳
沟,酥胸半裸之处,两颗珍珠红豆凸显在绸缎上。
  吴贵再是救人心切,也不禁暗暗偷窥。那慌乱娇羞的神色,那滑如凝脂的温
香,看着他热血沸腾。从衣领处高高俯瞰,粉红的乳晕更是若隐若现。
  「贵叔,救我……」何若雪让吴贵尝足了甜头,方才开声呼救。
  吴贵闻言一惊,连忙伸手扣住何若雪的手腕,使劲把她拉了上来。何若雪顺
势扑到在吴贵身上,两人肌肤相亲,吴贵早已坚硬如铁的巨龙抵在何若雪小腹处,
何若雪饱满娇嫩的酥胸压在吴贵胸前,各自亮出兵器,站成平手。
  何若雪撑在吴贵宽厚的肩膀上,起身整理衣衫,吴贵还呆呆地躺在地上,回
味那一瞬的惊艳,温柔。
  此时,何若雪却突然厉声骂道:「狗奴才,你竟敢轻薄于我,我宁死不从,
你施暴不成,还想把我推下小楼,杀人灭口!」
  吴贵闻言一脸苍白,冤枉啊,二夫人怎能恩将仇报,污蔑于我?见何若雪横
眉冷视,衣衫虽然凌乱,酥胸高高起伏,哪还有方才的慌忙。一时间,吴贵明白
过来,这二夫人是诚心要在自己身上泼一桶脏水。
  何若雪知道吴贵并非蠢人,见他已经反应过来,便冷笑着道:「你是这十年
内唯一一个与我有肌肤之亲的男人,便宜你个老奴才了!如今只有两条路给你走,
要么报我大红袍之恩,我许你做状元,要么我禀告老爷,给你一纸状书,告你欲
淫辱于我,你选吧。」
  说完,何若雪便转身进了卧房,她笃定吴贵无路可走,只能选择加入自己这
一派。
  吴贵如今算是彻底明白,也容不得他在计较,双膝跪倒在珠帘外道:「谢过
二夫人的大红袍,老奴这把老骨头便交给夫人了。」
  珠帘内传来淡淡的声音:「放心吧,大夫人能给你的,我这里也少不了。呆
会去问云心讨些零钱吧,五百两够你花的了,至于玉琴那丫头……哼,等着吧
……」
  吴贵闻言一喜,五百两啊,大夫人那边才给我五十两,够买好几个玉琴了。
  他俯身磕了个头,便道:「那……老奴告退了。」
  身为吴家的两朝元老大管家,竟被何若雪玩弄于鼓掌,连苏州的黑夜也看得
哭了。水晶帘内的何若雪却像没有感情一般道:「去吧……」
  蓬莱居又恢复宁静,远远只听见「咯嗒」作响的银两声。
           ************
  而在吴家的另一侧,却是不同的情景。
  烛火如豆,透过纱窗显得暧昧。房外雨声淅沥,府中的下人还在忙活。房内
隔绝雨声,却传来「咯吱」的声音。
  「啊……好深,好硬……」芙蓉帐内,穿来极其娇媚的呻吟。酥柔入骨的嗓
音足以让男人狂性大发。透过红帐,一具丰满的胴体在男人身上高傲地骑乘,摆
动。
  这是沈嫣琳和吴令闻。晌午议事时,吴令闻便已被沈嫣琳勾得食指大动,恨
不得当下挥军直进。今夜,吴令闻早早来到沈嫣琳房中,两人便已开始盘肠大战。
  浑圆的一双豪乳上点缀了深红的乳头,随着沈嫣琳上下晃动。这是吴令闻最
喜欢的姿势,让沈嫣琳坐在自己身上,扭着蜂腰,摆着翘臀,让雪白的玉兔上下
跳动。
  沈嫣琳双手撑在吴令闻的胸前,极尽迎合,俏脸嫣然,嘴里吐着勾人的语句:
「相公……你今晚好硬嘛……喔,又顶到了……」
  吴令闻把大手攀上沈嫣琳的雪乳,两指夹着坚挺的奶头道:「还不是因为你
这小妖精……」
  「咯咯……人家都三十好几了,哪里还小……哦哦哦……用力点,就是那里
……」沈嫣琳压在吴令闻身上,胡乱地亲吻着。一对嘴唇吻在一起,亲啊亲,舌
头如游蛇般缠绵,吮吸。
  不舍地咬着吴令闻的下唇,使劲地舔了舔,留下一大串津液。沈嫣琳的香舌
滑过他的喉结,浪叫道:「老爷……肏我,人家要浪了……」
  吴令闻低吼一声,抱起她的满是软肉的肥臀,使出老劲儿,狠狠地抽动起来。
  两人成亲已有二十余年,每次同房时,沈嫣琳都能如天雷般勾动吴令闻的地
火。
  深入,再深入,坚持,再坚持。
  亏得吴令闻年时渐高,肉棒已不如年轻时坚硬,却在沈嫣琳的媚态下,每次
都能坚持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两人扭抱在一块,沈嫣琳鲜红的乳峰搓着吴令闻的胸口,舌头在他脸上舔舐,
用力地向下坐去,把肉棒深深吃进自己体内。
  「啊啊……顶到心上了……我要尿了,坐死你,死老伴儿……哦哦哦哦,死
了死了……」
  「小琳心肝,我来了……」
  「给我……烫死我算了,心都给你捅乱了……」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九章长路镖局)
  雨过天晴,月落星息,晨曦中的苏州有些凉快,吴家府邸的厨房已经炊烟袅
袅,准备早饭后,到城南长路镖局去下镖银。
  蓬莱居中,何若雪也一早起床梳洗。铜镜无邪,精致的面容澄澈如映。昨夜
与吴贵一番斗智,手臂上还留有瘀痕,是昨晚吴贵把她就上来时用力过度所致。
  她并没有用此威胁吴贵,但若是他暗中两厢讨好,何若雪也可以以此为据,
加罪于吴贵。
  对镜梳妆,一头双刀髻,淡粉胭脂,初醒时的一点点憔悴都被掩盖。何若雪
微微一笑,心想今日过后,便是百日都见不到吴雨,自然是要整理得好一些的。
  呆坐须臾,便有下人来催,何若雪缓缓地走向大厅,不知是何种心情。
  吴家大厅中。
  吴家五人围坐一桌,柳儿,玉琴,云心和吴贵分别站在他们身后。桌上摆放
着几份糕点,水晶桂花糕,蜜饯核酥,碧粳粥,翡翠莲叶羹,都是吴雨爱吃的点
心。
  「雨儿啊,一会儿你和贵叔一起到长路镖局去吧。」吴令闻捧着五彩珐琅碗
道。
  「知道了,爹。」吴雨笑着道:「这次我们押送的是赈灾善款,朝廷为何不
派军官护送呢?」
  吴令闻似乎早就知道吴雨会有此一问,无奈地道:「我早已问过江闵大人,
他说如今盗贼乱起,尤其是荆州一带,贼势凶猛,各路都指挥司都纷纷调兵,甚
至从征北大都督柳观海处借来神机营。况且,自从『土木之变』后,瓦剌虽被打
压,却一直蠢蠢欲动,朝廷实在没有多余的官兵来押送银款了。」
  话说这位应天巡抚江闵大人,其叔父乃前任太子太师江充,权势滔天,连东
厂和都督府都不敢捋其虎须。江闵得以借势一路平步青云,乃至今日的应天巡抚。
  如今江充虽然已经退位,江闵却又与征北大都督柳观海私交甚好,所以能得
知这么多的内幕。
  「雨儿此行前往川蜀,岂不是会经过荆州,那可如何是好?」沈嫣琳脸上露
出担忧之色,丝毫看不出有惺惺作态之意。吴雨离开在即,沈嫣琳深知不宜浓妆,
所以今日随意盘起黑发,荆钗素裙,反而颇有几分哀羞的味道。
  「放心吧,娘亲,长路镖局名声在外,从无失镖,相信大哥不会有事的。」
  吴风轻搂着沈嫣琳的肩膀道,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吴令闻紧皱双眉,清秀的面容上也露出点点忧色。他看了看吴雨道:「雨儿,
呆会到库房多取些银子,让镖局的唐总镖头多带几个能手。柳儿,玉琴,你们二
人也随着一起去吧。」
  「是。」柳儿和玉琴齐声道。柳儿虽然已经和吴雨圆了房,奈何尚未过门,
所以还是以丫鬟身份居之。此时她黛眉轻蹙,似乎不愿意和玉琴同行,可爱的小
脸让吴雨不禁失笑。
  吃过早饭,吴雨三人就随着吴贵到库房去取银子,待签下镖书,明日一早就
跟着镖师们上路了。
           ************
  近几年,苏州城在江闵的管治之下,日渐昌盛,人人安居乐业,是故城池向
外扩张了方圆数里地,长路镖局正是在新城的南边。
  吴雨四人乘坐在自家的马车上,一路轻车驾驶。路上,吴雨少不得和柳儿打
闹一番,玉琴也时不时打趣两句,倒是和柳儿的关系拉近不少。在外充当车夫的
吴贵听着里面的嬉闹声,不禁暗叹人各有命,几日前自己还和玉琴肉帛相见,今
天却已经是一帘相隔。
  苏州城街道宽敞,马车自然没有阻碍,不一时便到了长路镖局。
  眼前是巨大的门板,铺首横排着旧铜色的钉环,大门上一块七尺长的匾额,
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长路镖局」。
  话说这苏州的长路镖局之所以能柳儿……」
  见柳儿嘟嘴哼了一声,知道她已放过自己,吴雨连忙道:「唐伯父,淡月姐,
我们可以把善款留在此处,只把空车运送出城,兵分三路。若是苍穹门来追,便
弃车保帅,一来可以拖延时间,二来可以迷惑敌人,如何?」
  好一招金蝉脱壳!唐淡月心中叹道,吴雨自小便是聪慧过人,如今看来果然
有些门道。唐熙也被吴雨这个大胆的想法所震惊,沉思了一番,便重重地点头同
意了。
  吴雨眼光闪动,继续道:「此间除开唐伯父与淡月姐,便以雷猛兄的武功最
高,所以我需要你镇守在金陵,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可随机应变。至于剩余的人
……」吴雨扫视一番,心中有了定计道:「我们此次押送善款,数目如此之大,
苍穹门稍一查探便会知道。唐伯父,你是总镖头,所以须以你为主,从大路出发。」
  唐熙点头同意,此时见吴雨调度从容,言语间带着极大自信,众人也不自觉
地以他为首,听从他的计划分配。
  吴雨顿了顿,看了柳儿一眼,有些歉意地道:「柳儿姐,你和唐啸兄、玉琴
姐都是生面孔,所以你们可以从暗处离开,苍穹门人不一定会注意你们,你们三
人为一队,迅速离开金陵城,出城后再与我们会合。」吴雨不听柳儿的反对,转
头便对唐啸道:「唐兄,柳儿姐和玉琴姐便拜托你了。」
  唐啸跟随父亲行镖,自然也碰到过被人劫红货的经验,所以并不惊慌,沉稳
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她们周全。」
  「嗯。」吴雨低声应了一句,他身为吴家长子,又是此次善款的负责人,虽
然想留在柳儿身边,却不能因为儿女私情乱了心神,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淡月姐,你与我一起出城,唐伯父和唐兄他们向着合肥方向,而我们……」吴
雨神秘一笑道:「向着苏州城方向,绕过金陵,取道芜湖,在武昌城会合。」
  好个吴雨,竟然想出往回走的计策,即便是苍穹门猜到他们逃离金陵,也猜
不到他们的方向。何况,向着苏州方向,便是唐家的地盘,苍穹门还没那个胆子
招惹四大家族。
  决定好之后,众人便收拾好东西,把空车布置一番,里面装满石头,在夜色
朦胧中向着城外逃去。
           ************
  远方,苍穹门中。
  自从二当家周潜龙带着三当家离开苍穹门后,门中便缺乏智计超群的人物,
让唐申不胜烦扰。门中虽说不少一等一的好手,却少了一个调兵遣将的军师人物,
使得苍穹门最近也修生养息,地盘不见扩张,财力却是变得雄厚了。
  此时,唐申刚刚接到金陵城来的飞鸽传书,说是有门徒发现「月下海棠」的
踪迹,唐申又惊又喜,连忙召集门人安排擒拿唐淡月。
  「大当家的,眼下军师不在,如果贸贸然前往金陵城,恐怕有诈。」唐申下
首一个师爷形象的人说道,只见他面容猥亵,嘴角一颗黑痣,上面横空生出几条
长毛,端的是长得鬼斧神工。
  这人便是苍穹门的五当家朱楷。其实他本人长得不丑,此时他使了一番易容
之术,看起来才如此形容猥琐。说起来,这个五当家却是大有来头,他本乃皇家
子弟,祖上与本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有亲缘关系。只是几代下来,血缘已是极其稀
疏。燕王朱棣勤王时,一举歼灭其他几路亲王,当时朱楷的爷爷因为关系太疏,
反而逃过一劫,从此潜入尘世,也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朱楷本名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他自道最是佩服朱棣,勤王造反竟是一
举成功。既有朱棣,便要有一个朱楷,所以他便改名朱楷,并自号雁王。
  此时听得老五开口,唐申也是揉眉道:「话虽如此,只是机不可失啊!」心
中也是禁不住喷了周潜龙一脸,偏偏是这个关键时刻,他竟下山去接那人。想起
那人,唐申心情也有些复杂。苍穹门雄霸江湖不易,若真是为了那人造反,便是
一条不归路。
  苍穹门,既然自号苍穹,便有直上穹苍之意。天下有七大高手,苍穹门也有
七大当家。之所以苍穹门能在巢湖称霸数十年,便是因为这七人。自从上任平庸
的苍穹门主去世,唐申接管苍穹门后,便不断壮大,从江东到江西,淮南到淮北,
都有苍穹门的势力。
  苍穹门七大当家,第一把交椅便是「苍王」唐申,掌管门中大事。朝廷禁令
百姓不可僭越身份,唐申竟敢自立为王,可见他的气度。二当家「烟雨醉江南」
  周潜龙,掌管门中军令调度,司赏罚,苍穹门第一军师,文武双全,自然是
个了不得的人物。三当家「贪血刀」宋痴,掌管暗杀,山东宋家子弟,一手天刀
变幻莫测,嗜血如痴。四当家「凤侯」庞筝,掌管探查消息,苍穹门的二军师,
有王便有侯,古有卧龙凤雏,今有潜龙凤侯。
  前面四位当家都是武林中的人物,或是性格使然,或是命运所趋,才上了苍
穹门。而后面的三位当家,则与前四位有些不同。五当家「雁王」朱楷,掌管通
关政事,专门与官府衙门,朝廷兵马周旋,师爷的模样,却是长袖善舞。至于六
当家和七当家,则因为身份神秘,苍穹门中人也不得而知。
  此时周潜龙和宋痴不在,庞筝又长期在外查探消息,门中只有朱楷算得上智
囊,所以,朱楷所言,唐申是不得不听。
  「大当家的,既然知道唐淡月在金陵城中,我们也不必急着抓她,可以围困
金陵,来个瓮中捉鳖。」朱楷摸了摸嘴边的长毛道。
  唐申眼中一亮,道:「也对,都已经十年了,何必急在一时,便以老五的方
法。」
  「报!」唐申正要命人去金陵城,便听得门人急急地冲进议事厅。
  「何事?先喝一盅再说。」唐申斟满一碗酒,示意那人先解解渴。
  那门人喘着气,一口干了大碗的好酒,便道:「门外有人求见大当家,说是
与唐淡月有关。」
  「哦,竟有此事?」唐申奇道,他才刚刚接到飞鸽传书,便有人来找他,这
只是巧合吗?
  那门人正等着唐申的回答,见唐申静静思量,一时也不敢打扰。只有五当家
朱楷知道,唐申又走神了,却不知道是在意淫那个良家少妇。便开口对那门人道:
「来者是客,先请他进来吧。」
  「是!」那门人答了一声,便急急地又往门外跑去。
  片刻,只见议事厅外出现两名名壮汉,其中一人燕额虎须,狼腰熊背,脸上
一条刀疤从眼角到嘴边,正是曾经出现在吴家的小九。另外一人则是一袭青衣,
头戴方巾,手执折扇,面容削瘦,却是一个清秀的书生。
  「请问二位是何方高人,来我苍穹门有何事?」唐申最是讨厌那些虚假客套,
开门见山便问道。
  小九也不客气,朗声道:「在下姓柴,这位是舍弟,你可以叫他五先生。我
来苍穹门,是有一桩买卖要找门主合作。」
  「买卖?」唐申皱眉道。
  那名五先生向前一步道:「我们想用唐淡月的信息,向贵派交换一人的下落。」
  「说。」唐申有些感兴趣地道。
  「沈林。」五先生
  「听都没听过。」唐申挖了挖耳孔道。
  小九正要发怒,五先生却不以为意,一手挡住小九,缓缓道:「你不知道,
不代表你门中无人知道。听说周潜龙是苍穹门的二当家,我想,他也许知道。」
  「你想找小二?对不起,他下山。」唐申摆摆手,示意门人送客。虽然他很
想知道唐淡月的下落,但是眼前这两人来历不明,可不能淌入浑水了。
  五先生轻轻一笑道:「也罢,为表诚意,我先奉上消息,至于买卖做不做,
便看唐门主的气度如何了。」说罢,他不等唐申说话,便继续道:「唐淡月此刻
在金陵城,与长路镖局唐熙和苏州吴家的吴雨一起,他们中间还有两名不懂武艺
的女子以及唐熙的儿子唐啸。金陵城中还有长路镖局分号镖头雷猛,使得一身铜
皮铁骨。」
  「哟,这中间居然还有我唐家的人。」唐申哂笑道:「雷猛嘛,我知道,武
功平平,就是一身蛮肉,头疼!」
  五先生故意提到柳儿和玉琴,不懂武艺,便是累赘。既然已经知道金陵的信
息,唐申连忙写好书信,先飞鸽传书通知金陵的门人包围金陵,自己也准备动身
前往金陵。
  「谢谢贵客的消息,至于你的买卖,等小二回来再说吧。」说罢,唐申也没
了谈话的兴致,只想立刻去擒拿自己那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
  小九和五先生离开苍穹门后,便往西方走去。下山途中,小九轻声问自己的
弟弟道:「那唐申会做这笔买卖吗?」
  「会,因为他好奇。」五先生自信地道,说着,他看了小九一眼,目光转向
远方:「走吧,我们去找少爷。」
  随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半晌,苍穹门传来一阵喧闹,唐申竟然也亲自出门,
前往金陵而去。
           ************
  金陵城中,吴雨等人兵分三路,已经离开金陵城。
  吴雨和唐淡月运起功力,便是往苏州方向飞奔。马车已经给了唐啸,只望他
能护着柳儿和玉琴,平安无事地抵达合肥。
  唐淡月却对身旁的吴雨暗暗惊奇,她靠近吴雨问道:「大少爷,几年不考察
你的武功,没想到竟然精进如此。赶上我的速度不说,还脸不红心不跳,深藏不
露啊。」
  吴雨闻言腼腆一笑道:「都是淡月姐教导有方,运气,运气……」
  两人向着苏州城,在夜色中看不清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正奔跑见,却见金
陵城火光四起,一片混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忧虑间,眼前一阵风飘过,
一个人影飞来,速度竟比他们还要快上许多。
  吴雨顿时停下,把唐淡月护在身后,朗声问道:「何方高人再此,请速速现
身。」
  黑暗中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说道:「不枉我连夜飞奔过来,你果然再次啊,
乖女儿……」
  唐淡月闻言一惊,失声道:「唐申!」
  眼前忽然转出一个落拓的身影,只见那人六十岁左右,面目清秀,正是苍穹
门主唐申。他自从五先生嘴中得知消息后,便使出毕生功力,惊人的轻功向金陵
城奔来,不到一个时辰竟已抵达。正巧,猜到城门,便遇上了唐熙,唐申随手便
重伤的唐熙,一番质问之下,得知了吴雨的计划。接着派遣门人,片刻便找到了
唐啸三人。
  也怪唐啸愚钝,让他暗中逃走,竟真的穿上夜行衣,形迹可疑,难怪会被苍
穹门人找出。一番搏斗下,幸而唐申不在,唐啸拼死杀出重围,竟只能护得柳儿,
玉琴却被苍穹门生擒了。
  此时,唐申找到吴雨二人,便是猫捉老鼠,无路可逃。
  唐淡月推开吴雨,对着唐申道:「你的目的只是要捉我,放过他!」
  「嗯?放过他?他是谁,长得眉清目秀,年纪轻轻,莫非是我的便宜女婿?
  那便不能放他走了,你说是吧,吴家大少爷……」唐申慢悠悠地道。
  吴雨再次把唐淡月挡在身后,定了定心神问道:「其他人呢?」
  唐申自然知道他问的是柳儿等人,便笑着道:「吴家大少爷,果然有些门道,
临危不乱,不错,不错!我看得起你,告诉你也可以,唐熙已经被我重伤,我的
门人还抓住了一个绝色小妞,却逃了唐啸和另外一个女娃。」
  糟了!吴雨心中磕哒一下,看那唐啸与玉琴眉来眼去,被抓的必是柳儿。所
谓关心则乱,吴雨也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暗自思量了一番,便沉声
道:「我知道善款所在,与你做一个买卖吧。」
  又是买卖?唐申心中嘀咕,也罢,谁让咱人好。戏谑地看向眼前的男女,便
转身向金陵城走去。吴雨和唐淡月也只得乖乖地跟在后面。
  夜色中,这趟镖便就此分崩离析。
               (待续)
            (第十六章少保于谦)
  苏州吴家,依旧炎热的夏季,依旧吵闹的蝉鸣。
  善款镖队走了之后,吴家顿时冷清了许多。何若雪每日呆在「蓬莱居」,少
了吴雨和柳儿,她也乐得清闲。大房那边,沈嫣琳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湖心亭赏
花观鱼。生活似乎没有变过,除了吴贵。
  数天之前,吴贵还是一个性福的人,劈柴,喂马,周游苏州,关心粮食和蔬
菜。如今,唐淡月走了,玉琴也走了,吴贵夜夜孤枕难眠,两位夫人又深居不出,
他也只好到「碧落楼」帮吴令闻打理「锦绣年华」的生意。
  没有人知道,吴雨一行人早已被唐申生擒。只是,吴风最近神清气爽,像是
遇上了什么喜事,任他心机深沉,也不禁表露了些喜色出来。
  而苏州城,也确实快要迎来一件重大的事情:少保于谦要视察应天府。
  少保于谦,权倾朝野。当今朝廷分成武人和文人一脉,本来文武应当是平衡
的。但是,前朝皇帝朱祁镇在「土木堡」一役,损兵折将,是以武人一脉地位急
降。除了征北大都督柳观海和白龙大都督唐云远,其他的武将都不受重用。
  而文人一脉,则是人才济济。当年的太子太师江充把持朝政,大树政党。虽
然他如今已退位,但是所留下的江系子弟依然占据了朝野的大半官职,与少保于
谦一系对峙而立。应天巡抚就是江充的侄儿江闵,江苏织造和参将都是江系的人,
否则,于谦又怎会如此凑巧就选中了苏州。
  当今皇帝代宗朱祁钰深恐被人谋朝篡位,五年来不断打击前朝余孽。毕竟,
代宗皇帝是在危机之时临时登位,谁也不知道英宗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回朝。为了
坐稳皇位,朱祁钰扶植于谦,并重用东厂,掀起一阵杀潮,消灭了大半的江系高
官。
  如今,于谦的屠刀便降临到了江闵身上。
           ************
  入夜,吴家。
  吴令闻照旧到书房查看今天的账目,一灯如豆,烛黄的光亮从窗内传出。房
间里,不止吴令闻一个人,云心和月容正低头站在一旁,等待吴令闻发话。
  「呼……」吴令闻长舒一口气,终于把今天的数目看完,抬头见云心和月容
还是站着,方才想起她们已经等了许久,便和声道:「你们坐下吧……」
  「是。」两人听话地坐到一旁,月容便开始道:「今日大夫人还是在湖心亭
休息,做了些刺绣活儿,期间二少爷来请安,片刻便走了。不过,二少爷似乎提
起了少保大人要来苏州一事,之后便与大夫人进房,奴婢无从得知。」
  说罢,云心便接在月容后面道:「今日二夫人在蓬莱居种花,没有什么事发
生。」
  吴令闻听后,先是一点头,接着对月容沉吟道:「你说二少爷提起了少保大
人之事……大夫人是什么反应?」
  月容回想着答道:「嗯……大夫人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回了句知道了。」
  「哦?」吴令闻有些惊讶,毕竟于谦是当今权势最大的臣子,她的反应如此
淡定,自然让人感到出奇。想了半会儿,吴令闻也没有个定论,便对二人说道:
「也罢,你们回去歇息吧。」
  说罢也不管二女,低头再次核对账目。云心和月容不敢打扰吴令闻,低头退
了出房间,接着相视一眼,便向着同一个方向离去。
  花下舍。吴风的房间里。
  谁也无法设想,一个大富之家的少爷居然住在茅屋,每天挥笔磨墨,诗词歌
赋,如同一个寒窗苦读的学子。对此,吴风只有一个解释:书中自有黄金屋。
  此时,两个窈窕的身影半跪在吴风身前,吴风闭着双眼,不见喜怒。
  「你们起来吧……」吴风轻声道。
  两个身影闻言起身,竟是云心和月容。
  只听吴风温柔的声音响起:「辛苦你们两个了,一边要替吴令闻打探消息,
一边要替我注意他的动向。」吴风直呼父亲之名,竟是没有丝毫敬意。
  一个读书人,百行孝为先,怎会如此无礼?吴风是读书人,但他并非无礼,
只因沈嫣琳说过的一句话:吴令闻并非你的生父,至于你的生父是谁,我自己都
忘记了……
  所以,吴风只当自己是一个无父之人,甚至连母亲,那个妖艳性感的女人,
他也不想要这段关系,他更希望沈嫣琳只是一个女人。
  自从知道吴令闻并非自己的生父后,吴风便开始策划夺取吴家的家产。云心
和月容是他从乡下买回来了两个丫头,却没有马上带她们回府,而是让她们碰巧
遇上吴令闻,使了些手段,让吴令闻把她们带回吴府。
  在吴风的授意下,云心和月容假意对吴令闻忠心耿耿,而且显露出过人的能
力:探听消息。所以,吴令闻把她们分别放在沈嫣琳和何若雪身边,却正好方便
了背后的大赢家。
  此时,吴风在脑中整理吴家的情况,吴雨不在,即便还活着想必也被抓回了
苍穹门。那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又从来不回吴家,何若雪足不出户,吴家已经没有
任何可以阻止他的力量。本来,吴风已经可以动手夺取吴家的一切,然而,于谦
视察一事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应天巡抚江闵资质平庸,只能算是堪用。即便吴风对吴令闻下毒手,江闵也
没有那个本事查处端倪。但是于谦不同,于谦此行是为了对付江闵,如果吴家出
事,必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吴风沉吟片刻,便对云心道:「云心,明晚你告诉吴令闻,便说,我去二房
那边看了二夫人,并希望她让父亲推荐我去见于少保,吴令闻如此疼爱何若雪,
只要知道了此事,他必定会自主推荐我的。」
  「好的,风少爷。」云心和月容在遇见吴风时,便称呼他做风少爷。
  「月容。」吴风转头对月容道:「你替我密切监视着母亲,就算……嗯,就
算她上茅厕,也要在一旁探听……」毕竟是母亲,吴风面容有些尴尬。
  「风少爷?」月容有些不解。
  吴风含笑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母亲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只是,
沈嫣琳平日行事如同没有漏洞一般,让吴风有些好奇,想要探出她哪怕一丝的秘
密。
  说罢,吴风便让二女回去休息,自己则继续挑灯夜读。
  吴家,似乎总会在夜晚发生一些阴沉的事情。
           ************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古老的城墙,苏州城似乎迎来了天子的眷顾。远
远的,一顶轿子摇晃着向苏州城而来。八个人,八把刀,八个轿夫竟然都是功力
深厚的武林高手。步履平坦,气息悠长,可见轿子内坐着大人物。
  渐渐地,越来越近,城墙上姑苏两个大字越来越清晰。便听见城门守备军整
齐地站在城下,应天巡抚江闵带同一干官将,跪在城下,朗声道:「下官拜见少
保大人!」
  本以为,于谦出巡应该是阵势浩大,没想到就这么一顶轿子,不愧是当朝大
人,气概可想而知。后面的官员都不相信眼前这顶孤独的轿子里面坐着的便是于
谦,只有上过京城,见过大场面的江闵知道,于谦无论是入宫面圣,还是外出游
玩,都只会用眼前这八人抬轿。
  轿子停下,里面传出一个声音,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声音。
  「起来吧,他在睡觉呢……」如同来自西方极乐世界的梵音,充满磁性的女
声勾起了每个人的欲望,轿子里的女人是个怎样的尤物,仅凭声音便让人把持不
住。
  他在睡觉?难不成两人这些天来每日就在轿子里胡天胡帝?江闵等人都不禁
想入非非。
  「谢大人!」还是江闵最早反应过来。他早就听闻于谦的小妾翡翠是天下七
大高手之一,不仅一身诡异的邪功,容貌更是犹若天仙,一眼便能把人的魂勾去
了。
  轿子里突然传出一个懒散的男声:「哦?到苏州啦?翡翠,怎么不叫醒我呢
……」
  女声似乎有些娇羞,吃吃地笑道:「你昨晚累了嘛……」
  「呃……不说了不说了,外面的可是江大人?」男声渐渐清醒过来。
  江闵心中有些恼怒,我等大清早在此等候,你竟在轿子里蒙头大睡,还跟小
妾打情骂俏,真是岂有此理!嘴上却不敢不敬道:「正是下官,不知于大人可否
出来让我等拜见。」
  「你要见我?」于谦有些意味深长地道。
  江闵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跪着。
  这时,女声突然轻轻地说了句:「睡吧……」
  江闵正摸不着头脑,身后的官员忽然全数倒地,不知生死。
  七大高手一语之力,威力至此。江闵只觉得后背发凉,如此诡异的情况,他
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曾见过。传说中的「红颜玉」,果然诡异厉害至极。
  「起来吧,江大人。」头顶的阳光被人影遮住,江闵抬头看去,只见可以俊
秀挺拔的身体站在自己身前,阳光的照耀下,看不清脸庞,只是在这一刻,他仿
佛就是天。
  江闵颤抖着双腿,缓缓起身,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人。
  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点皱纹,看不出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之间。两鬓有些白
发,嘴唇周围是淡淡的胡渣,眼睛有些小,里面的精光却要把人看透了。似笑非
笑的表情给人一切在握的感觉。
  这便是朝野第一人于谦。
  江闵不敢和于谦对视,只是恭敬地低着头,有些犹豫地问道:「于大人,他
们……」
  于谦看了看他身后,那群倒地不起的官员,轻笑道:「没事,只是睡过去了,
一会儿便好。江大人,我们进城吧。」说罢,抬腿便向千年的苏州走去。
  江闵暗叹一口气,只得乖乖地跟着身后。平日里威严十足的应天巡抚在于谦
的威慑下,竟是战战兢兢,少保于谦,果然名不虚传。
  苏州城内,清晨的闹市早已沸沸扬扬,没有哪一个平民会因为于谦的到来而
停止自己的生计,更可能的是,没有一个平民会关注这件事,即便官府通报榜文
上,少保于谦四个字亮得发烫,百姓们都只道那是京城来的高官,管不着我们,
我们也管不着。
  于谦信步穿梭在人群中,江闵跟在他身旁,慢他半个身形。那顶八人大轿也
跟在后面,周围似乎有什么力量,把靠近轿子的人都推开。至于那些倒地的官员,
于谦没空去理。
  士农工商,商贾排在最后,于谦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侧脸问身旁的江闵道:
「苏州城中,可有些较大的商贾之家?」
  「回大人的话,苏州的大商贾倒是有许多,不过住在城内的就只有吴家和何
家。」江闵抹了把汗道。
  「白芍一钱,何首乌三钱,党参二钱,慢火三个时辰,江大人不妨试试。」
  于谦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道。
  见江闵奇怪地看着自己,于谦笑了笑解释道:「虽说如今是夏季,但是苏州
的清晨并不怎么热,江大人却满头是汗,莫不是身体虚寒,方才我说的是补体的
一个方子,江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啊。」
  「哦,原来如此,谢大人关心,大人果然学识渊博。」江闵感激道,心中却
暗想:呸,你说的方子有毒没毒我心里还没数儿呢,谁敢用啊!
  「对了,你刚才说何家?」于谦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是的。」江闵答道,吴老弟啊,不是我不帮你,于谦问的可是何家啊。
  「嗯……那,还是先去吴家吧。」于谦想了想,似乎对何家有什么顾虑道。
  说罢,于谦便示意江闵在前面带路,向吴家走去,一路上,轿子里的翡翠都
没有说过一句话。
  于谦有些奇怪,一向外出游玩的时候,翡翠都是最有兴致的,今日这么这般
沉默。于谦慢下脚步,靠近轿子问道:「翡翠,不出来看看吗,苏州可是风景如
画的古城呢。」
  「不了……」翡翠的语气有些谨慎,却没有担忧,说道:「相公,这城里,
有一个高手。」
  「高手?」于谦皱眉道,能被翡翠称为高手的,那必定是能够威胁到她的人,
七大高手之一?不会这么巧吧。
  「嗯,真正的高手,不下于我……甚至,在我之上!」翡翠先是有些犹豫,
接着肯定地道:「早在城外,我就感受到这股气息,只是,这股气息没有任何恶
意,杀气。」
  「既然如此,就不必担心了,也许是某个隐于闹市的高人。」于谦松了一口
气,既然无恶意,也许也不会相遇了。
  「好吧,相公你也要小心点。你们八个,要保护好于大人,知道吗?」后面
一句话是对着抬轿的八人说的。
  「是。」八个高大的轿夫声音有点生硬,口音中带着西域的味道。
  于谦也不强迫翡翠出轿,随着前面江闵的脚步,沿路视察着苏州的民生。只
是心中还是在疑虑:高手?天下七大高手的行踪都在我手中,除了那位浅雪无痕。
  当年好像就是浅雪无痕挡下宫里的那位,巧的是,这位浅雪无痕好像就是苏
州城的……
  事情变得有趣了,于谦微微一笑,不知在打算着什么。
  想着想着,前面的江闵已经停下脚步,目的地到了,朱门铺首,兽面衔环,
横匾上两个大字:「吴府」。
               (待续)
            (第十七章吴风起浪)
  吴家。
  于谦一行人来到吴府的大门,一直坐在轿中的翡翠终于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
现了。
  一头细碎的头发如同夏日最美的流苏,与中原女子不同,浅黄色的头发就这
么散乱在肩上,遮住半个额头,微风流溢之间流露无限的风情。单薄的纱衣穿在
身上,如同环绕了一层迷雾,看不清却勾起人无数的欲望。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眸,
中心是黑色,夹着淡绿,外围着一圈淡金色,妖媚而庄严。高高的鼻梁骄傲地挺
着,嘴唇窄而薄,身材有些娇小,却是前凸后翘,勾勒出夸张的曲线。
  只见翡翠轻飘飘地走到于谦身旁,挽着他的手臂,细声问道:「怎么也没个
人来迎接你?」
  于谦笑道:「大概是在吃饭吧,走,我们自己进去。」
  翡翠也轻声一笑,扬了扬衣袖,吴家的大门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如同一个
突然昏倒的人,没有一丝的灰尘,就像是被人轻手平放在地面,诡异至极。
  江闵震惊之时,于谦已经大步向屋内走去。
  「外面是谁,敢拆我吴府的大门?」府内传来一把粗犷的嗓音。
  「里面的可是吴贵?少保于谦大人前来吴府视察,赶紧让吴老弟出来迎接啊。」
  江闵生怕吴贵得罪了于谦,连忙开口解释。
  吴贵闻言也吓了一身冷汗,急忙冲到大门处,迎面便是于谦和翡翠。吴贵刚
刚看清来人,便被翡翠的异域风情勾住了双眼,那不同于中原女子的饱挺酥胸,
圆润的香臀,还有那一头散发着馨香的长发。
  正呆滞间,身后穿来吴风清朗的声音:「小民吴风拜见于谦大人,翡翠夫人!」
  吴贵被吴风一言惊醒,连忙跪下,颤抖地道:「奴才该死,冒犯了大人和夫
人,该死,该死……」见到传说中的少保于谦,吴贵也有些语无伦次。
  「噗嗤!」只听翡翠掩嘴一笑,甩了甩袖子道:「起来吧,有趣的老头…
  …还有你,英俊的年轻人,都起来吧。」
  吴贵闻言,佝偻的身躯战战兢兢地站到一旁,只有吴风依然跪着。
  于谦看着地上的身影,奇道:「你怎么不起来?」
  吴风抬头,面无表情地道:「小民拜的,是官;她,不是官……」
  「大胆!」江闵闻言连忙喝道:「这位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的翡翠姑娘,贤
侄可放肆了!」言中自是为吴风解围的意思。
  「七大高手?在于谦大人的一声令下,高手也只得人头落地,高手,何如高
官?」吴风依然倔强地跪着。
  「有意思……言下之意,你想为官?」于谦低头看着吴风道。
  吴风抬头,双眼中是灼灼的火热,朗声道:「小民,想做大官!」
  于谦闻言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好,年轻人便该如此张狂!你想做多大的
官,一品以下,若是对得本官的胃口,我许你一世荣华。」
  吴风看着于谦,忽然笑道:「大人说笑了,小民不曾参加科举,家中也无人
在朝中做事,仅凭一眼便许我一世荣华,岂不儿戏?小民不过是想在于大人的车
前马后,打点杂事。」
  「你叫什么?」于谦走近吴风,把他扶起来问道。
  吴风正要答话,身后一人便打断了他的思绪。来人穿一身锦衣,甚是隆重,
拜倒在于谦身前道:「小民吴令闻拜见于大人,得知于大人来苏州,小民换装不
及,来迟迎见,犬儿无知,又冒犯了大人,实在该死,请大人恕罪。」
  「你便是苏州吴家的家主,吴令闻?行善之商,很好……」于谦点了点头,
又转向吴风继续道:「你还没回答……」
  吴风微微欠身答道:「小民吴风,行年十七。」
  「十七……好,不可限量啊……」于谦的双眼似乎要透过吴风的躯壳,看透
内里的本质。
  吴令闻适时把于谦迎向内堂道:「大人,请到厅里用茶。不知大人是否用餐,
我这就叫人准备。」
  「无妨。」一直没有说话的翡翠娇声道:「吴老爷,怎么不见你家夫人?」
  吴令闻家中两位夫人本来就是国色天香,所以在翡翠面前,也没有失礼,笑
着道:「老夫内室有两位,若是翡翠夫人想见他们,我这就把他们叫出来吧。贵
叔啊,叫人去请大夫人二夫人出来见客。」
  翡翠见吴令闻如此尊敬,也没有说话,只是含笑向厅内走去。心中却是暗忖:
一家之主也要出来接见相公,两位夫人却没有现身,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角儿。
  于谦几人随着吴令闻便在谈笑声中到厅内坐下了。
           ************
  话说吴贵被吩咐去请两位夫人,心中却是想着,「蓬莱居」那边冷冷清清,
二夫人又是个心比玲珑的主儿,去了也没甚意思,干脆便让个小厮去通报。
  这般想来,吴贵便向着大夫人的房间走去,心中自然也开始遐想,大夫人此
时应该是脱了小鞋,在湖心赏鱼吧。想着大夫人无比丰腴粉嫩的胴体,吴贵胯下
便腾起了巨龙。
  与吴贵想象的有些出入,大夫人此时不仅脱了小鞋,还是一丝不挂地裸露着
完美有致的身体,正在房中泡着热水澡。
  一个大木桶放在珠帘后的小阁室中,水汽氤氲,水雾缭绕,沈嫣琳全身浸泡
在热水中,月容在她身后向桶里撒着花瓣。
  此时,敲门声响起,传来吴贵的声音:「大夫人,可是在房中歇息?少保于
谦大人前来视察,老爷让我请你出去见客。」
  沈嫣琳皱了皱眉,本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于谦却是在这个时候来了。只听
她柔腻的声音响起:「月容,你先下去吧,把贵叔请进来。」
  「请进来?」月容有些吃惊,大夫人正在泡澡,竟让吴贵登堂入室。
  「去吧。」沈嫣琳早猜到月容的吃惊,却没有多说什么,洁白的玉臂却是戏
耍着热水说道。
  沈嫣琳房中,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满脸妖娆,风韵妖媚到了极致的大夫人,
一个是半头枯发,却是下身雄健的老家奴。
  小阁室内那把柔媚的声音问道:「贵叔,先别急着去见客,我这边有些话想
问问你。」
  吴贵耳中听着水声,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刚一进房,他便知道了大夫人在泡
澡,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幸,能够隔着珠帘,看到夫人红润的脸色和高举着的
若隐若现的长腿。
  他低着头,掩饰着眼中的欲火,颤声道:「夫人请问。」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木桶装不下沈嫣琳修长的身躯,她似乎坐得有些乏
了,竟把纤细雪白的小腿和可爱的玉足踢出水外,裸露在木桶的边缘。
  吴贵的双眼一下便直了,再也低不下头。
  沈嫣琳讥讽一笑,问道:「听说贵叔和回春堂的老板相熟?」
  吴贵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死死地盯着那只小脚,下意识地回答:「是。」
  「那烦请贵叔为我取些下火的药材回来,我桌上有个方子,你照着取便是。」
  沈嫣琳的声音越发柔和了。
  「桌子?」吴贵朝着珠帘里面扫了一眼,发现了那张躺在桌子上面的白纸。
  「快去拿啊,呆子……」沈嫣琳忽然吃吃地笑着道。
  「夫人,老奴不敢……」吴贵方才醒悟过来,跪着道。
  「呵呵……」沈嫣琳放肆一笑道:「我还以为贵嫂刚离开了几天,你这条老
狗便憋不住腥,想要到我这儿尝尝肉呢……」
  吴贵听得心中大惊,不敢答话,只是低头跪着。
  木桶中,沈嫣琳泡的肌肤晕红,帘子外跪着一身粗衣麻布的老头,让她也有
些火热,本就饱满欲涨的酥胸更是挺拔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她忽然调皮地
抬了抬脚,媚声问道:「老狗,我的脚……好看吗?」
  「老奴……看不清……」吴贵鬼使神差地答了句。
  「那就进来看啊……」沈嫣琳随意丢了句,不知是玩笑,还是勾引。
  而吴贵老壮的身躯却慢慢变得高大,伸出满是粗毛和皱纹的大手,向着珠帘
伸去。
           ************
  大厅里,于谦几人却是在喝茶。
  翡翠抚弄着肩头的长发,不经意中露出万种风情,那对迷彩的双瞳,看向每
一个地方都是动人心魄。高傲的鼻梁,红润的双唇,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妩媚。如
梦似幻的声音响起道:「怎的请两个人也要这么久?」
  吴风像是无视她的美色,平静地答道:「娘亲大约是在休息,所以还需些时
间梳妆,女家的事情,翡翠夫人也应该了解。至于二娘,她性子便是这般冷淡,
即使不出来也不足为奇。」
  一言两语中,吴风便为母亲告了罪,却往何若雪的头上扣了一个不敬的帽子。
  于谦却只是笑了笑,眼含深意地看着吴风,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把戏。翡翠
正要说话,却听见一把梵音般的声音:「我便是性子冷淡,却也懂得礼数。」
  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袭白衣,脸上不着胭脂,却是如画中的玉人一般,精致的
五官,翘挺的双乳,长裙及地,遮住了没有穿鞋的小脚。窈窕地走来,像飘在半
空一般,无声无息,飘渺到了极点。
  出乎吴风的意料,平日不愿离开「蓬莱居」的何若雪竟是须臾就到场了。看
到何若雪,江闵眼中自然满是惊艳之意,连吴令闻,也自觉每次见到她,都会自
惭形秽,暗叹自己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见多识广的于谦自然一下便掩盖了自己的眼色,最是奇怪的却是翡翠的反应,
自从何若雪出现,她的眼中便充满警惕,原本魅惑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仿佛
何若雪这个慵懒的娇娘身上藏着可怕的力量。
  何若雪缓缓地坐在吴令闻旁边,对着于谦微微一福道:「小女子拜见来迟,
请大人恕罪。」在外人面前,已为人妇的何若雪大方得体,却不像一个已经出嫁
的人。
  于谦自然没有介意,只是发现翡翠的反应,深深打量了何若雪一眼,把她记
在心头,又继续和吴风父子闲聊。
  此时,月容却忽然从后厅出现,为众人换茶,离开的时候,暗中向着吴风使
了个眼色。
  吴风会意,一边含笑喝茶,一边看着茶杯盖上面,月容留下的字条:「夫人
和吴贵在房中。」
  看着字条的内容,吴风的眉毛动了动,不知是怒意还是震惊,呵出一口暖气,
低声对吴令闻道:「爹,娘亲这么久没出来,不如你去看看?」
  既然知道沈嫣琳和吴贵在房间,吴风却故意让吴令闻去看看,这是何用意?
  况且于谦此时就在吴家,若是闹出什么丑闻,该如何收场。吴风心中盘算着
自己的主意,脸上却不露声色。
  吴令闻闻言也是觉得奇怪,便向于谦告罪,退出内厅,向着厢房走去。
           ************
  此时,沈嫣琳的房中,吴贵正要掀开珠帘,一窥春色。
  「大胆!叫你进来,你还真敢进啊!」沈嫣琳妩媚的脸忽然一横,娇声喝道。
  老天啊,怎么两位夫人都是一样,赏一个甜枣却是罚一个响壳。吴贵此时早
已欲火烧身,全然没有想到后果,色心一起便淫笑道:「我便是进来了,莫非夫
人还能从桶里出来撵我?」
  「好你个色老头,吃了豹子胆了!」沈嫣琳却没有动怒,反而调笑道:「莫
不是真的无肉不欢,想来侵犯夫人我?」
  吴贵见沈嫣琳说得骚媚,心中一热,也开口道:「夫人风情娇媚,老奴早已
心动了,却是看得见,吃不着啊……」说话中,吴贵早已掀开珠帘,走近一片水
汽中。
  首先进入双眼的,便是半裸在热水中的一双豪乳。不同于玉琴的青春和二夫
人的高贵,沈嫣琳的身材最是丰腴饱满。一双浑圆的雪乳像是两个大大的汤圆,
泡在热水中,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颤抖,激起一片乳浪。大半个娇躯藏在花瓣水
中,只露出一双修长却肉感十足的玉腿,小脚娇嫩,搭在桶沿上,让人忍不住一
亲芳泽。
  沈嫣琳似乎不惧自己此时的处境,正要继续调笑,却听见门外响起吴令闻的
声音:「夫人,你在房里吗?」
  沈嫣琳和吴贵相视一眼,都有些惊慌,像是被人抓奸在床,同时想着:如何
是好,该藏在哪里?
  吴贵嘴唇动了动,眼睛瞄向木桶,沈嫣琳俏脸一红,一边回答吴令闻:「我
在沐浴呢……」一边剜了吴贵一眼,嘴唇无声动道:「休想!」
  吴贵不知哪里生出来的急智和狗胆,靠近沈嫣琳耳边,半是威胁,半是揶揄
道:「若是被老爷发现,老奴我破罐破摔,夫人却是落得一个荡妇的美称……」
  沈嫣琳咬着嘴唇,张嘴呵着兰气道:「桶里不行,到床上等我……」
  吴贵闻着沈嫣琳喷出的香气,欲火更加炽烈,竟把大嘴往沈嫣琳的小嘴一印,
没等沈嫣琳反应,便跑到床边,跳了上去,再把罗帐放下。
  正在此时,吴令闻推门而进。
               (待续)
            (第十八章中与虎谋皮)
  吴令闻刚刚进门,便听见沈嫣琳娇媚的声音响起:「相公,妾身在沐浴呢,
正要更衣你便要进来,真是坏心眼……」
  本想着兴师问罪的吴令闻听见着靡靡之音后,突然有些燥热,心中的疑虑早
已消散,只得笑着问道:「我方才不是让贵叔过来请你,怎的不见他人?」
  珠帘后,沈嫣琳穿上亵衣,肩上随意披着一件薄纱披肩便出来,露出半对雪
白嫩乳,晃得吴令闻眼花缭乱,只听她娇声道:「一个老奴才,我怎么理得他做
什么,方才让他下去忙活,说不定又去勾搭那个婢女了。」沈嫣琳谅吴贵也不敢
从床上出来,便故意说些难听的话。
  「夫人,于少保正在厅外等候,还是快些出去吧。」确定了沈嫣琳这边无事,
吴令闻也没有多说话,眼角却注意到放下的床帘。
  大夫人何等精细,早就看出了吴令闻的疑虑,脸上并无异色,反而贴近吴令
闻,咬着他的耳朵道:「我本想洗干净身子,和相公白日……宣淫呢,床上都准
备好了,偏生那个不省事的少保大人就在这个时候……」脸上的幽怨之意毫不掩
饰,配合着红润滚烫的皮肤,吴令闻早已把注意力转移到千娇百媚的沈嫣琳身上,
却不知道她身上的火热是被吴贵的轻薄一吻勾起的。
  吴令闻也不敢在此时和她胡闹,连忙强忍欲望说道:「夫人,少保大人正在
厅外等候,为夫先出去陪客,今晚我们再……」边说着,边用力揉起沈嫣琳丰满
的臀肉。
  「哦……好,那我先更衣上妆,过些时间便出去……别揉啦,人家都忍不住
了……」沈嫣琳拍掉吴令闻的大手,嗔怪地说着,丢给他一个媚眼,便径自梳妆
去了。
  吴令闻嘿嘿一笑,也从房中退出来,回到大厅去。
           ************
  大厅中,少了吴令闻,吴风俨然成了暂替的一家之主。
  原本少保大人来临,身为家主的吴令闻不应无礼离场,只是沈嫣琳乃是他的
心头宝贝,两个儿子中,吴风性子冷淡,与他感情颇浅,吴雨调皮捣蛋,他疼爱
之余,却也有些头疼。至于何若雪则更不用说,冷得如冰山一般,常人难近。所
以,娇媚入骨的沈嫣琳成为他寄托情感的所在,尽管他命人监视沈嫣琳,那也不
过是一种手段。
  此时,吴令闻离开,只剩于谦坐在首席,翡翠依偎在他身旁,警惕着一边的
何若雪。而何若雪似乎事不关己,只是静静地喝茶。于是,便只剩于谦和吴风二
人在对话,江闵则在一旁如同插科打诨。
  「吴风,你可曾念过圣贤书?」于谦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
  「何谓圣贤?」吴风笑着道:「寂寞如雪,澄澈如冰,可谓圣贤?退思天下,
进辅明君,可谓圣贤?所读之书多矣,只知天下,不知圣贤。」
  「哦?有趣……」于谦双眼一亮,追问道:「何谓天下?」
  吴风轻抚手中的折扇,沉吟道:「我若心系天下,则我为天下;我若心无天
下,则天下于我何干?」
  于谦哈哈一笑,赞赏地说道:「此乃为官上道,却未免有些狂傲,需些时日
琢磨。你可愿随我入京?」
  「男儿当入京。」吴风眼露精光,他早已自负非是池中之物,八股科举为他
所不屑,所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此番在于谦眼中露脸,日后自可平步青云。
  然则吴风为官为何,为他所言四字:我为天下。
  一旁的翡翠黏在于谦身边道:「大人似乎又收获了一个门生,恭喜啊……」
  于谦微微一笑,转头对吴风道:「我门下有二徒,你是第三人,过些日子便
带你去看另外二人。」
  吴风谦逊地点头道:「明白,听候差遣。」折扇打开,扇面上画着墨色山水,
旁边一首题诗,赫然便是:「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
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少保于谦为官多年,历经正统、景泰二朝,自然有观人之能。吴风虽然年仅
十七,却出口不凡,行事小心,内含深意。何况他出身苏州,应天府向来是前朝
太师江充权势最大的地方便是应天府,若有吴风在此,未必不可取而代之。
  今日吴家一行,于谦感觉收获良多,先是收的吴风,再是发现了何若雪这深
不可测的女子,再者,何若雪,姓何,那便值得琢磨了。
  苏州何家,虽然不曾闻达四海,却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朝堂高远,知道这
个秘密的就只有四人,前朝太师江充,当今太后,东厂总管以及少保于谦。倘若
把苏州铺展开来,必会震动天下,所以于谦来到苏州不是为了太师的党羽,而是
为了这个守了五年的秘密。
  此时,吴令闻已从后房出来,于谦起身道:「吴老板,我身负御使,便不多
停留了,现下便要继续巡视苏州城,来日再见吧。」说罢,看了吴风一眼,便挽
着翡翠离开。
  吴令闻还未反应过来,也不敢阻拦,只得道:「小民恭送大人!」
  于是,于谦与江闵等便离开了吴府,向何府走去。
  身后,何若雪若有所思地看着于谦,安静地退出了大厅,似乎不曾来过。吴
风也向吴令闻告退,回到他的「花下舍」去。
           ************
  沈嫣琳房中。
  吴令闻离去,沈嫣琳轻舒一口气,便皱眉道:「滚出来!」
  吴贵嘿嘿一笑,从床上缓缓走下来。
  只听沈嫣琳自言自语道:「风儿,你真是太急了,竟连我都算进去。」吴令
闻忽然回到房中,沈嫣琳若不觉得奇怪,那就不是大夫人了。她早就知道月容是
吴风的人,所以,该让他知道的,她不掩饰,不该让他知道的,他不会知道。
  「大夫人,有什么吩咐?」在床上吓出一身冷汗的吴贵,终于有些清醒,想
起自己刚才的孟浪一吻,便有些戚戚然,却又犯贱地回味口中的香甜。
  「你胆子不小啊老狗,竟敢轻薄我!」沈嫣琳语气中也听不出什么怒气,仿
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她并不淫荡,但是以身体作为筹码的手法,她不抗拒,
且不陌生。在吴家二十余年,她一直在对吴令闻用这个手法。
  「大夫人饶命,老奴知错了……」吴贵看不出沈嫣琳的语意,只得求饶道。
  沈嫣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吴贵,忽然怪异一笑道:「吴贵,你想干我?」
  吴贵抬头错愕地看着眼前出浴的美人,喃喃道:「大夫人?」
  沈嫣琳微微俯身,肆意地把双乳裸露在吴贵眼前,诱惑道:「我给你一个机
会,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让你摆弄我一天……」
  「大夫人言重了,您吩咐的事情,老奴自当尽心去做,不敢有丝毫想法。」
  吴贵唯唯诺诺道。
  「尽心?不尽然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何若雪的勾当。她想让吴雨得到
吴家,置我母子于死地。」沈嫣琳语出惊人地道:「虽然她不恨我,我也不恨他,
但世事如此,她要我死,非是她想我死,而是我必须要死。」
  这番话说得玄之又玄,吴贵却是听懂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沈嫣琳继续道:「何若雪冰清玉洁,自是不可能便宜你这老货,估计是威逼
利诱,恩威并施,方才让你答应。如今,我不仅保你平安,给你金银财宝,还可
以让你随意……糟蹋,你可愿意?」说话中,不无对何若雪的讽刺。
  她乃沈家嫡传,从来不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很久以前,她便谋划一
个大局,并且有与之匹配的智慧和身体本钱。选中吴家只是时势,既然已经布局
了这么久,耐心如她也有些等不及了。钱财,身体,感情,对她而言除了是工具,
便是消遣。上过她的男人当然不多,却也有五六之数,听玉琴说吴贵的家伙巨大
坚硬,勾引之余她也有些意动。
  吴贵脑门上挤出一滴热汗,问道:「不知大夫人要我做何事?」
  「方才我便说了,要你替我取几味药材,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药材全部用
上,便是清凉下火的良方,若是只用几味,那边是伤筋败体的毒药。」沈嫣琳指
着桌上的药方子道,而在吴贵看来,那是针芒般的毒物。
  沈嫣琳不等吴贵回话,接着道:「无需在你心中考虑,我现下就告诉你,方
子是给吴令闻用的,要的就是他这条老命。待得药来,我要你替我煎给吴令闻,
万一他日东窗事发,就麻烦贵叔替我挡下了。」
  「那岂不是赌命?」吴贵大惊道。
  「就是赌命,一时富贵与女色,换取你一条贱命放在这苏州城中一赌,就看
你吴贵敢不敢了。」沈嫣琳哼声道:「然则,事情若成,今后在外,你便是吴家
暂代的家主,风儿意在官场,吴雨生死未卜,倘若你喜欢,我不介意让你在我身
上发泄那点东西。吴家的奴婢都归你房中,若你有能耐,还能把何若雪收于帐下,
我倒是想看这出好戏,如何?」
  吴贵知道沈嫣琳不屑于骗他,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估摸着沈嫣琳也没心
情和他开玩笑,心中有些犹豫不定。
  他为奴数十年,虽然在外颇受尊敬,但毕竟只是管家一枚。对吴家的感情难
说有多深,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害吴家的家产。他一生平凡,除了长的一根大肉
棒和娶了一名娇媚妻子,没有任何事值得骄傲。他胆小如鼠,却又色胆包天,胯
下御女十数,不曾一败。
  此刻,他有一个机会,或者说一个赌局,可以改变他今后的人生。不说一步
登天,却是翻天覆地,让他怦然心动。吴贵自认是一个小人物,却也想做大事情。
  于是,他决然道:「也罢,这条老命就交在夫人手上了吧。」
  沈嫣琳微微点头,她早猜到吴贵会答应。之前她决定要毒杀吴令闻时,便在
揣度由谁假手,吴风一言选定吴贵,对他的评价是:「人贵自知,知则勇莽。」
  吴贵把桌子上的药方收好,正要离去,却忽然心中一热,想起那双白嫩的玉
足,淫笑道:「大夫人,行事之前,可有什么彩头?」
  沈嫣琳一愣,接着有些羞怒,却又无奈道:「就知道那档子事,老色狗…
  …」说着还伸出香足踹向吴贵。
  不料吴贵却跪下身子,把沈嫣琳滑嫩小巧的玉足抓在手中,深吸了一下,赞
叹道:「香艳绝伦!」
  沈嫣琳娇嗔一声,收回小脚,转身坐在床上道:「上来,有你好看的……」
  吴贵闻言大吼一声,刚才压抑的情欲瞬间爆发,直直地向沈嫣琳扑去。
  帘子微微垂下,遮住了床上的二人。身娇柔嫩的沈嫣琳和皮肤黝黑的老奴才
形成鲜明对比,粗衣麻布压着沈嫣琳的双腿,圆润的小腿勾住吴贵的后臀,小脚
不断地摩挲着。
  吴贵压在沈嫣琳身上,颇为强健的胸肌把一对肉球压扁,挤成玉盘状,那单
薄的亵衣再也包裹不住胸前的饱满,乳晕如桃花绽放,拱立出可爱的小粉粒。
  「老狗,听说你在床上很是厉害,若是今天能让我求饶,日后我任你……操
弄……」沈嫣琳这样的熟妇最会在床上调情,无论她所言真假,都极大刺激了吴
贵。
  「我对夫人仰慕已久,今天一定会满足夫人……」吴贵淫笑道,大手迫不及
待地握着那向往已久的豪乳。亵衣在粗糙大手的玩弄下,慢慢被脱去,露出两座
高耸的乳峰,如同一对大碗,盛装着粉嫩丰腴的乳肉。乳晕如铜钱大小,乳头小
巧挺立,这一切都深深吸引着吴贵。
  「好软,好大……」吴贵迷恋地道。
  「就不知道轻点,老东西,奶子都被你揉坏了……」沈嫣琳哼声道,不知是
做戏,还是投入。一旦把自身融入气氛中,沈嫣琳能轻易说出「奶子」这样粗野
的词语。
  「夫人,让我给你宽衣吧……」吴贵闻着沈嫣琳身上的香气道。
  沈嫣琳横了他一眼,玉手隔着裤子摸了摸他的胯下,娇媚道:「真硬……忍
得很难受了吧,老东西!说吧,想干我想了多久……」
  薄薄的长裙自然遮不住沈嫣琳俏丽的身材,修长的大腿早已裸露出来,夹在
吴贵的老腰上,若有若无地滑动着,吴贵伸出大手放肆地在她大腿上滑动,答道:
「不瞒夫人,从第一次见到夫人,我便恨不能压在你身上用力抽插,揉你的奶子,
撞你的屁股……」说起轻薄话,吴贵自然也不落下风。
  沈嫣琳听得浑身发热,忽然把小手伸进他裤裆中,握住吴贵的大肉棒,媚笑
道:「果然很粗嘛……既然叫我做夫人,那在床上,你要自称什么……」
  吴贵心中一跳,脱口而出道:「夫人,相公来了……」
               (待续)
            (第十九章盘肠大战)
  吴家大厅内。
  送走了于谦后,吴令闻转头对吴风说道:「我先回锦绣年华,你便留在家中
吧,没的总是往诗社跑。」
  吴风略微低头,应了一句,便目送吴令闻出门。
  「月容。」吴令闻走后,吴风轻声叫道。
  月容从门后转出,等着吴风的吩咐。
  吴风忽然笑了一声,说道:「啧啧,本想看一出好戏,却被母亲轻松破解,
实在无趣。也罢,我便不多生枝节了,随我回去吧。」
  「是。」月容顺从地道。
           ************
  此时,沈嫣琳的房中却是一片春色。
  吴贵一边揉着一手难以掌握的巨乳,一边淫笑道:「老爷在这个时候大概都
是回店里了,大夫人,你便慢慢享受吧……」
  沈嫣琳捏了他一下,娇嗔道:「死老狗,除了这事你还有什么本事……」
  吴贵嘿嘿一笑,没有反驳,只见他快速地脱光剩余的衣服,胯下烧火棍般的
大肉棒便显露在沈嫣琳的眼中。龟头已经充血鼓起,如同一块紫红色的石头,衬
着浓密的毛发,无比淫邪。
  沈嫣琳微微惊叹了一笑,心中却更是激动。她早就知道这老狗天赋异禀,却
没想到如此夸张。那肉棒有如婴儿手臂的大小,若是塞进小穴中,必能填满每一
个角落。
  她抬头媚眼看了吴贵一下,娇声道:「相公,我要你舔我的脚……」
  吴贵心中一热,身子一矮便到了沈嫣琳的小腿处。薄薄的纱衣早已被揉成一
团,穿着身上根本遮掩不住任何春色,反而更显诱惑。刚刚才沐浴完的玉腿温热
雪白,脚踝幼细,玉足隐隐散发着香气,那是花瓣的味道。
  吴贵更是激动,抱起一直小腿便张开大嘴把小脚趾含进嘴里,急切地吮舔起
来。
  「哦……脚趾缝……」沈嫣琳轻哼一声,惬意地享受着小脚上的快感。
  沈嫣琳虽然颇为丰满,一对玉足却是长得小巧。当然无法和何若雪的完美相
比,但是却胜在十个脚趾肉呼呼的,沐浴之后,更是白里透红。在吴贵的舔弄下,
脚背,脚踝,脚心,都沾满了口水。
  一路吻过去,便是小腿,再到大腿。吴贵一边享受着嘴边的温腴的美肉,一
边替沈嫣琳脱去衣衫。片刻,两人便是一丝不挂,裸裎相对。
  看着沈嫣琳的玉体,吴贵的呼吸变得粗重急促,心中不禁地对比起几个女人。
  唐淡月是江湖儿女,自幼练武,肢体的弹性和野性自然是难有人能比,只是
毕竟闯荡江湖,多少有些损伤肌肤。玉琴年轻娇嫩,却始终是一个婢女,矜贵之
处更是无法和沈嫣琳相比。
  多年以来,沈嫣琳一直养尊处优,年岁渐大,容颜多少有些变化,却是更加
成熟丰满。加之她不爱走动,每日在湖边赏鱼,又不禁阳光,娇躯白嫩丰腴,此
时收于吴贵的眼底,更是觉得美艳。
  沈嫣琳见吴贵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知道他是被自己美色所迷,却习以为常。
  只是用大腿蹭蹭他毛糙的皮肤道:「呆子,怎么停下了……」
  「美人,用脚帮我弄弄……」吴贵玩着她的大奶子道。
  沈嫣琳横了他一眼,便支起身子,双脚合拢,用脚心夹着吴贵的肉棒搓动起
来。一双迷人的媚眼却是低头看着吴贵揉玩自己的酥乳,看着它们像面团一般变
换着形状。
  脚上的动作不停,时而用脚拇指搓一搓发紫的龟头,马眼处挤出的液体一遍
一遍地被抹去;时而两只脚趾夹着皱褶的阴囊,轻压里面的蛋蛋。
  足交之间,沈嫣琳早已湿透的阴阜偶尔昙花一现,却又马上隐藏在阴毛之中。
  两人双目对视着,任由眼中的春情交汇,却谁也不肯先开口求欢。
  这样对视了半晌,沈嫣琳终究忍不住下体的空虚,踢了吴贵一脚嗔道:「死
老头,非得让我求你是吧……」
  「嘿嘿……」吴贵揶揄一笑,见沈嫣琳绝美的俏脸上早已如火烧一般,知道
她实在是难耐,连忙俯身吸住她的嘴唇,大手直奔两腿之间。
  两人唇齿交缠,沈嫣琳第一次这样与人狂热交吻。香舌被用力地吸出,含进
了男人的嘴里,肆意地被他的大舌头挑逗,扭卷。随即又推回自己的小嘴中,并
带着大口大口的唾沫,舌头的口腔中横扫过每一个角落,连牙齿也被一一滑过。
  两唇分开,吴贵却伸出舌头在沈嫣琳的樱桃小嘴上舔过,然后从上唇到下唇,
一直到下巴,玉颈,向下吻去,便是美人性感的锁骨。
  双乳早已如大碗般陈放着,火热的嘴唇一路走过,敏感地察觉到嘴上的肌肤
变得柔软,丰满。吴贵看着眼前鲜嫩的乳晕,看了沈嫣琳一眼,只见她脸色一羞,
却更加用力地挺起胸脯。
  大手圈住乳肉,便把那颗可爱的红豆粒吃进了嘴里,舌头不断地挑逗着尖端,
发出「嗦嗦」的响声。
  「噢噢轻点,别咬……你的舌头真厉害,好热……」沈嫣琳的长腿缠在管家
的臀后,小脚无意识地滑动,脚底被他大腿上的脚毛磕得发红,却引起了更强烈
的情欲。
  「别舔了它们了,亲我……」沈嫣琳抱着吴贵的脑袋道。
  吴贵顿时明白沈嫣琳想要被插入了,连忙再一次吸住她的双唇,粗大的肉棒
开始寻找洞口。
  沈嫣琳极有默契地伸出小手牵引着大肉棒来到淫水淋漓的蜜穴,一边套弄着,
一边在自己粉红的阴唇上上下划动。
  「进去吧……」吴贵不知道是询问还是命令。
  沈嫣琳睁着凤眼直直地看着吴贵,似乎要记住身上这个即将入侵自己身体的
老头。
  随着大龟头的插入,下体被一点一点填满,沈嫣琳张开了小嘴,感受着从没
有过的胀满感。
  直到肉棒根部都没入了小穴中,沈嫣琳在轻吁一口气,颤着声音道:「老狗,
你好粗,真的好粗……又长又热,顶死人了……」
  吴贵笑着道:「夫人这就受不了了吗,那若然我这般……」一边说着,一边
抽出肉棒,再狠狠地插到底。
  「啊……撑爆了,你要死啊……」沈嫣琳浑身抽动,小穴内的嫩肉不断地蠕
动,挤压着肉棒,显然是得到了极大地快感。
  吴贵示意沈嫣琳双手环着自己的脖子,抱起身下美人的圆臀,便毫不客气地
抽插起来。
  大肉棒如同绝世凶物,不断地进出了娇嫩的小穴。沈嫣琳只能张大了小嘴,
鼻子和嘴巴同时呼吸,才能缓解急促的心跳。花心处被用力撞击着,捅到身体内,
捅到小心肝处,让沈嫣琳根本无法开口浪叫,只能发出短促的呻吟,伴随着抽插
的声音回荡在房中。
  「啪啪啪啪……」
  「啊……啊……我……不行了……噢噢噢噢好深……」
  以前和吴令闻交合时,沈嫣琳在享受的同时,犹有许多的余力发出嘶声裂肺
的叫床,并且还可以主动地迎合抽插。而此刻在吴贵狠狠地冲撞之下,沈嫣琳只
觉得小穴内有一只凶猛的野兽在四处肆虐,硕大的龟头勾住了秘洞的嫩肉,把所
有的褶皱都翻开,带出了大片白色泡沫。
  臀下的锦被也已经沾湿了,沈嫣琳心中承认这是自己第一欀大少爷出来,本是被大夫人
之计,可是我、我喜欢大少爷,所以我早就想离开吴家了……」
  唐淡月点头道:「我知道,你身上带着迷药和春药嘛,那等下作的东西,也
亏得沈嫣琳用得出来,还以为我不知道。」
  玉琴叹气道:「大夫人心思手段都高深莫测,怎是我一个小婢女能抵抗的,
不过,那迷药和春药,我都已经扔掉了……」
  「嗯,若是你没有毒害大少爷的心思,相信大少爷也不会怪你的……」唐淡
月说道。
  玉琴微微点头,正要说话,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人探首进来道:「玉琴姐,
淡月姐,你们没事吧?」
               (待续)
            (第二十二章柳絮何处)
  金陵城外的树林中,夏季的骤雨打过,一片湿热,让人觉得难受。
  如此沉闷的空气里,竟有两个身影在林中缓缓穿梭。
  一人身穿黑色夜行服,身上却沾了不少鲜血,虎背熊腰,一看便知是横练的
身手。另一人却是一名女子,身穿新绿长裙,裙子已经被割破了不少洞,露出里
面洁白的肌肤,脸上也是带着几点泥迹,极为狼狈。
  这两人便是唐啸和柳儿。
  那日苍穹门在城门发现唐啸几人,一番打斗之下,玉琴被擒,唐啸毕竟练武
时间尚短,人力有尽,只得护住柳儿,逃回金陵城,在雷猛的协助下逃到城外。
  夜色之中,两人方向不辨,只顾着逃走,一时竟冲到了巢湖四周的树林中,
离苍穹门也只有几里之遥。
  「唐大哥,我们休息一下吧。」柳儿喘着气道。
  唐啸回头看看柳儿,见她早已香汗淋漓,腿上的衣物也被磨破,心中有些怜
惜。奔走一夜,估计苍穹门的人不会追上来了,便说道:「也好,此地应该安全
了,我们休息吧。」
  两人便在附近找了一处空地,铺上树叶坐了下来。
  刚舒一口气,柳儿便担忧地道:「不知相公他们现在怎样了……」
  唐啸苦笑着道:「也算我们倒霉,居然刚出城门就碰上了苍穹门人。不过你
放心,吴兄弟与唐长老一路,应该无虞。」
  柳儿点点头,心中又转而担忧玉琴。看那苍穹门人如狼似虎,玉琴恐怕少不
得要被凌辱。
  唐啸见柳儿愁眉不展,开解道:「柳儿姑娘,如今我们自身难保,根本无法
帮到他们。不如先让我养好伤势,再寻求帮助。」
  柳儿忽然惊醒,跑到唐啸身边道:「唐大哥,真对不起,我都忘记你身上有
伤。严重吗,不如让我看看吧……」
  唐啸脸上一红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柳儿却不似他这样羞涩,美目一瞪道:「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授受不亲,一点
也没有江湖儿女的豪爽。在家中时,每次相公受伤都是我帮他包扎的,看你这样
子还不如我家相公呢!」
  唐啸被柳儿一激,顿时道:「是我扭捏了,既然如此,就麻烦柳儿姑娘了。」
  说罢,随手一扯,便把残破不堪的夜行衣脱下。
  只见唐啸身上的肌肉如小山丘般隆起,上面遍布着短浅的伤痕,那是被短枪
的锋刃所伤,虽然不长也不深,却如同被挖去一块肉,极为疼痛,难为唐啸居然
忍到现在。
  柳儿看着眼前雄壮的身躯,始终还是禁不住有些脸红,却连忙从裙子下摆处
撕下几块长条布,说道:「唐大哥你稍等,附近应该可以寻到疗伤的药草,我去
找找看。」
  唐啸却忽然笑道:「柳儿姑娘,你比我年长,却反倒称我为唐大哥,莫非我
就长得这么老吗?」
  柳儿噗嗤一笑,瞪了唐啸一眼道:「莫非本姑娘看上去比你老吗?」
  这一眼风情看得唐啸心猿意马,下意识说道:「柳儿姑娘国色天香,怎会显
得老……」
  柳儿哼声道:「算你识相,也罢,以后你就叫我柳儿姐吧,我便称呼你为小
弟。」
  说罢,转身便钻入林中,寻找药草去了。
  不过片刻,柳儿便回来,并脸带欣喜道:「我在附近听见水声,也许不远处
有一条河,等我替你包扎好之后,我们一起过去吧。」
  一夜逃亡,柳儿身上沾了不少血污,自幼跟着何若雪,柳儿也颇为洁净,得
之附近有河水,恨不能马上过去清洗。
  一边说着,一边把找来的药草揉碎,敷在唐啸的伤口上。滑腻柔和的指尖在
唐啸身上划过,让他轻轻颤抖起来。柳儿连忙问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没有……」唐啸闷声道。
  柳儿突然醒悟,才发现两人此时的动作颇为暧昧,于是加快动作,为唐啸系
上撕下的布条。
  包扎好后,两人便起身向着水声的方向走去。
           ************
  苍穹门。
  吴雨,唐淡月和玉琴三人同坐椅子,吴雨把早早编好的说法告诉二女,便听
唐淡月道:「大少爷,要我加入苍穹门,是不可能的。」
  吴雨无奈笑道:「淡月姐,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大少爷这个称呼,便省了吧。」
  唐淡月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姐,那姐姐也直说了。你要入苍穹门,我不反
对,甚至很支持。要对付吴风和沈嫣琳,也只有借助苍穹门的力量,至于你母亲,
你无须担心,我在江湖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比她更加高深的人。」
  旁边的玉琴听得满头雾水,二夫人除了貌若天仙,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
事情吗,只是吴雨二人在说话,她也插不上嘴。
  只听唐淡月继续道:「只是姐姐我受苍穹门所辱,此生难忘。所以,我不能
留在此处,要么关我一辈子,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我离开。」
  吴雨叹声道:「淡月姐,你这又是何必……既然如此,我便劝说唐大当家把
你放了吧,虎毒不食子,依我看,他也无心为难你。」
  说罢,吴雨转向玉琴,问道:「那玉琴姐呢,是否愿意留在苍穹门?」
  玉琴苦涩一笑道:「我还有何处可安身呢?生为吴家的奴婢,好不容易才能
离开苏州到外地见识,偏偏又遇上这样的事情。只望大少爷怜惜奴婢,不让奴婢
被苍穹门的恶人欺负。」
  吴雨自信道:「有我在,何人敢欺辱你?」
  此时,三人说定,唐淡月执意要离开,吴雨劝说无用,只好等以后再慢慢计
算。
  当夜,唐申便下令把唐熙和唐淡月二人放走,并设宴迎接吴雨。而苍穹门中,
七位当家已经各司其职,无法多添一人,朱楷便提议,既然内有七当家,外当有
五掌门,以掌控苍穹门在各地的秘密分支。
  苍穹门议事厅中,苍穹门众欢坐一堂,几日前还是厮杀的对手,今日便已成
了酒肉兄弟。
  吴雨坐在下首,身后的玉琴低头站着,生怕被某个门人看中。
  唐申说道:「既然吴兄弟已经是自己人,那以后便生死与共!老五,你来说
吧。」
  旁边的一名老者抚须道:「吴老弟,我苍穹门虽只是江湖帮派,却也五脏俱
全,你可要听仔细了。」这人正是五当家「雁王」朱楷,此时他脱去了文士装扮,
又化身成一老者,让吴雨叹为观止。
  只听朱楷徐徐地道:「当今天下,除官家之外,便是四大家族执牛耳。其中,
姑苏唐家一介武夫,有将无兵,不足为虑。山东宋家,根基深厚,却是不懂变通,
死守礼法。江南周家,沉寂多年,不动则已,一动则天下皆惊,需谨慎之。塞北
秦家,纵横西北,乃当前大敌。」
  吴雨随即问道:「我闻二当家乃周家不世出的奇才周潜龙,更是天下七大高
手之一,若日后要对付周家,岂不是……」
  朱楷微微笑道:「此时大可放心,周家本是沈家之后,然而沈家嫡系之人志
在天下,周家却是志在天下之财,二当家虽不与周家离心,却也不屑与伍。」
  吴雨颔首,示意朱楷继续,一旁的唐申也是饶有兴趣,他虽然出自唐家,却
与周潜龙一样,对家中之人不足与谋。
  朱楷接着道:「我苍穹门乃是除四大门阀之外势力最大的一方,打通各路官
商之道,所以朝廷若要对付我们,必定伤筋动骨。然则北有瓦剌鞑靼,西有亦力
把里,内有元朝余孽,朝廷根本无力对付我等。」
  「大明定都北平,我苍穹门便可占据金陵,成南北之势。然五年前朱祁镇被
俘,天下一片大乱。哼,说起来,朱祁镇还是我的侄辈,真是无能之极!」
  「京城有锦衣卫把守,难以撼动。金陵,便成为贼匪汇聚之地。吴兄弟可知,
应天一带为何会如此匪类猖獗?」
  吴雨皱眉道:「莫非是因为应天府的繁盛?」
  朱楷一笑道:「此为其一,其二是这里藏着大秘密,谁若是得到这个秘密,
谁便是大赢家。所以,我苍穹门占据此地,买通官家,暗设商道。」
  吴雨意味深长地看了朱楷一眼,淡淡道:「能坐拥金陵三绝之一的明月楼,
并控制金陵城守,苍穹门果然厉害。」
  朱楷并不奇怪吴雨能猜到这些,若无金陵城守和明月楼的帮助,唐申如何能
在短短一夜之间把镖队各个击破。
  朱楷续道:「此时我二当家已经下山接触上峰之人,彻底拿下金陵须马上执
行。而我门中七位当家都在办理手中之事,所以便需要吴兄弟统领五掌门,分别
控制金陵,苏州,上河三城,也就是拿下应天府!」
  「哦?应天府?有趣有趣,不知我需要做什么?」吴雨似乎对于朱楷所言并
不惊讶。
  苍穹门作为江湖派系,竟妄言夺取城池,其心可诛,其志必反。吴雨似乎事
先便知晓此事,一脸淡然的样子,让唐申心中暗暗称道。
  朱楷说道:「秦淮三绝,明月楼,六凤居,雪芳阁。明月楼主正是我苍穹门
六当家司明月,而六凤居的掌柜则是六个棘手的女人,至于雪芳阁……背后是一
位宫里的贵妃,方雪方贵妃。吴兄弟要做的,就是拿下秦淮三绝中的另外二绝。」
  吴雨淡淡道:「这有何难?」
  朱楷解释道:「吴兄弟莫要小看此事,六凤居那几个女人来历神秘,连庞老
三也只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至于雪芳阁更是有官家支持,财雄势厚。」
  「呵呵,若是用上此次救灾的善款,不知朱当家觉得如何?」吴雨说道。
  唐申和朱楷对视一眼,暗叹一绝。
  忽而,吴雨想起了那位身姿妖娆的明月楼二掌柜,笑着问道:「那不知明月
楼的另外几位掌柜又是何人?」
  朱楷答道:「明月楼三位掌柜,司当家掌钱财,颜柔当家掌饮食,玉当家掌
风月。」
  「玉当家?」吴雨心中一动。
  旁边的唐申大笑道:「吴老弟以为,是谁泄露了你们的行踪?」
  吴雨猛然回头,惊讶道:「玉琴姐!」
  此时玉琴不再低着头,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明月楼三当家见过吴掌门。」
  吴雨终于被震惊了一把,苍穹门竟隐藏得如此之深,连吴家之中也有他们的
人。难怪玉琴会如此牺牲色相,她本就是掌管风月一楼,自然见惯风月。
  「如何?这等布局可还入得吴兄弟法眼?」朱楷满脸笑意地道。
  「佩服佩服……莫不是周二当家的手笔?」吴雨点头道。
  「非也非也,此乃三当家庞筝之计。」唐申说道。
  朱楷见吴雨双眼一闭,已然恢复平常,双眼一亮,继续道:「如今,吴兄弟
乃外五门之首,不若先来说一说吴兄弟的几位助力。」
  吴雨点头称是。
  「外五门,掌管门外事务。吴兄弟是大掌门,统旗下四人。二掌门颜柔,乃
明月楼二掌柜。三掌门孟回春,苏州回春堂掌柜。四掌门在上河城,日后引见。
  五掌门何兰亭,乃吴兄弟的外公是也。」
  果然,与吴雨猜测的一样,外五门分布在应天各处,却想不到,连外公也是
苍穹门的门人,看来苍穹门果然藏龙卧虎。
  朱楷见吴雨神色不变,早已见怪不怪,看向唐申。
  唐申朗声道:「外五门吴雨听令,现命你与玉琴同往金陵城,一月之内夺取
秦淮三绝,不得有误。」
  吴雨起身道:「诺!」
  忽然,唐申脸色一变,笑道:「公事已了,吴老弟,干一杯!」
  「干!」议事厅内众人附和道。
  吴雨豁然举杯,一饮而尽。
               (待续)
            (第二十三章重回金陵)
  是夜,唐淡月不告而别,吴雨便在苍穹门留在了。
  议事厅里,唐申和朱楷依然在喝着酒。
  只听唐申道:「军师那家伙留下一个锦囊就下山了,也不说清楚情况。虽然
吴雨这小子也很对我的胃口,但是军师推荐他做外五门统领,却不知是何缘故
……」军师,自然是二当家周潜龙。
  朱楷小酌一杯,微笑答道:「这个不难推测。军师当年被天影追杀,一直到
了苏州,遇到浅雪无痕才逃过一劫。这个吴雨来自苏州,莫不是和浅雪无痕有些
关系,才让军师如此照拂。」
  唐申鲸吞一大碗,打了个饱嗝道:「算算日子,军师也该回来了。到时让他
自己去处理吴雨的事情吧,有明月楼三人辅助他,总不至于坏了大事。」
  此时,朱楷却忽然想起两件事,连忙道:「门主,你那女儿和当日那个五先
生……」五先生自然是当初要找沈嫣琳大哥的沈家家仆。
  唐申摆摆手道:「淡月那丫头还在恼我,其实当年那件事后,我就把她当做
女儿了。本想让她到门里,让我享享儿女福。我知道,若是我请她上山,她必定
以为有诈,只好派人抓她回来,没想到她在苏州一躲就是十年。无奈,无奈…
  …也罢,现在她已经离开吴家,便让她在江湖上漂泊吧。至于那个五先生
……」
  「哼,莫非以为能够瞒过我苍穹门?那五先生和他的兄长姓柴,一个叫柴九,
一个叫柴五,九五之尊……沈家还真是不安分呐!当年沈家的余孽,如今只剩两
人,一个是沈千河,一个是沈嫣琳,柴九和柴五分别跟着他们。如今,沈嫣琳在
吴家做大夫人,沈千河则是在四川,找他那份家产。」
  这些情报,都是四当家「凤侯」庞筝多年来苦心收集的,卷宗都放在苍穹门
总部,唐申闲来翻阅,自然知道了不少江湖上的秘辛。
  沈千河,沈嫣琳的哥哥,自幼便与其他沈家后裔不同。他不愿安逸平凡的生
活,所以从小便学武,学经商,学行军,是为了日后以沈家遗财,自成一军,反
抗大明。
  这样的一个人物,自然逃不掉庞筝的利眼。对于天下英雄,没人能比庞筝更
清楚。如果连庞筝也不知道的人,那这个人如果不是废物,就是不存在。
  朱楷似乎不太在乎这些个江湖人物,转移话题道:「军师去接那人上山,门
主必会和她相见,嘿嘿,门主会如何自处?」
  唐申也突然想起这茬儿,苦恼地摇摇头,骂道:「端的提起那事儿做什么,
喝酒喝酒!」
  朱楷一笑,浮一大白。
  巢湖,紫薇山。
  柳儿和唐啸两人这几日在林中转悠,逃了几天,终于是发现身后已经没有追
兵。想来是苍穹门徒也觉得自己二人是无关重要的人物,所以也懒得穷追猛打。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两人已经颇为熟稔。
  两人此时衣不蔽体,柳儿身上的丝绸衣早已破烂得不像话,隐约中能看到带
着伤痕的肌肤。前几天,唐啸还觉得诱惑甚大,此时两人都疲惫不堪,唐啸也无
心去看柳儿那美丽的胴体。
  「柳儿姐,此时已经没有追兵,依我看,不如返回金陵城,至少先安顿下来,
再作打算。」唐啸喘着气,对柳儿建议道。这几日,一直是唐啸在保护她,柳儿
不懂武艺,身子也比较弱,只能由唐啸搀扶着行走。
  柳儿点头道:「也好,说不定相公已经逃了出来,在金陵城等我们。」
  唐啸听她提起吴雨,虽有些落寞,但片刻也想明白,笑着道:「柳儿姐如此
想念吴少爷,果然是贤妻。」
  柳儿俏脸微红,也不说话。
  唐啸也只是笑笑,便带着柳儿往金陵方向走去。
  几日后,金陵。
  吴雨带着玉琴和几名苍穹门徒,再一次回到金陵。
  此情此景,不免让吴雨一番唏嘘。半月之前,自己还在金陵城中逃窜,生怕
被苍穹门捉住。今日的自己,已经是苍穹门的外五门统领。
  想到依然踪迹不明的柳儿,吴雨顿时有些着急,连忙对那几名苍穹门徒道:
「你们几日到城外去找柳儿,记住千万不要背着短枪,否则柳儿见到你们必定躲
得远远的。这里有我和玉琴就足够了。」
  几名苍穹门徒抱拳领命,立马卸下短枪,便出城去了。
  吴雨对着玉琴感慨道:「有此强兵,苍穹门名不虚传。」
  玉琴羞涩一笑道:「玉琴自幼便被苍穹门派往吴家,由外五门五掌门何兰亭,
也就是大少爷您的外公直接下命。所以对苍穹门内的事情,其实并不清楚。」
  吴雨歪头笑着道:「大少爷如今大掌门,以后这称呼要改改了,嘿嘿!」
  玉琴噗嗤一笑,嗔道:「少来,奴家还是明月楼三掌柜呢。嘻嘻,不过现今
你是我的头儿,我也只好尊称一声,大掌门……」
  最后那句「大掌门」,玉琴说的娇声嗲气,让吴雨浑身舒透,甚是开心,领
着玉琴,便往明月楼方向去了。
  依旧是没有招牌和匾额的大楼,吴雨迈开步子,便往里面走去。
  刚刚进门,便看见了当初那个娇媚少妇颜柔在里面站着。身材丰腴,面容妖
娆的颜柔比之前看到的更加魅惑。吴雨知道她是在等自己,便上前道:「美丽的
二掌柜,又见面了……」
  颜柔微微一福,浅笑道:「大掌门,苍王已经把消息告知我等,日后便仰仗
大掌门了。」
  吴雨连忙道:「不敢不敢,小子还要仰仗六当家的。咦,司六当家此时不在
明月楼?」
  此时,玉琴站到颜柔身旁,说道:「非也非也,大少爷虽然已经是大掌门,
不过要收服我们明月楼,可不是一纸令书就能让我们从此为你卖命的。」
  吴雨知道这是苍穹门对自己的一个小考验,感兴趣地道:「哦?那要如何?」
  颜柔解释道:「明月楼有三层,风月,饮食,钱财。大掌门要统领明月楼,
自然要在这三方面都降服我们。」
  明月楼在金陵横据多年,三层楼自然各有手段。吴雨不可能从技术上胜过三
层楼,这无非是要考验吴雨的武功,智计和手段。
  吴雨自然无法避战,问道:「如何降服?」
  颜柔说道:「明月三层楼,大掌门自然要从第一层钱财开始。只不过,掌管
钱财的六当家此时在第三层,所以便由小女子来司职第一层了。」
  吴雨说道:「三层楼闯关,这倒是有趣。说吧,第一关是什么?」
  「赌术。」颜柔眯着凤眼道。
  须臾,三人来到明月楼一层。一层设在地下,颇为暖和,与往常所见的赌坊
不同,环境竟是无比安静。每一位赌客都乖乖地坐在赌桌前,不敢大声吆喝。
  三人随便选了一张空桌,便开始了对吴雨的考验。
  颜柔伸出玉手,指向桌上的两个筛盅道:「我们来比最简单的,摇色子。点
数大者胜。」
  吴雨道:「请由二掌柜先摇。」
  颜柔也不推辞,一手掠过黑色的筛盅便快速地摇动起来,雪白的玉臂似乎看
不起轨迹,偶尔泄出一丝内劲,甚至引起了罡风。
  吴雨心中暗道这位二掌柜手中的功夫不弱,而她只是司职饮食,看来原本司
职钱财的六当家更是不凡啊。
  片刻,颜柔便把筛盅放下,胸前的一对玉乳随着刚才的动作不断摇晃。
  筛盅打开,俨然是三个「六」!
  颜柔羞涩一笑,说道:「承让,轮到大掌门了。」
  吴雨先是一声轻笑,接着道:「我自幼虽不喜读书,却对这些三教九流的玩
意儿无比喜爱。今日正巧,碰上我最拿手的,颜二掌柜,小子不才,要稍胜一筹
了。」
  说完,吴雨在自己的筛盅上,轻轻晃动,并用食指一点,便移开的手。
  「请二掌柜自己开吧。」吴雨从身后取出折扇,打开轻轻扇着道。
  颜柔纵横明月楼多时,自然能听出筛盅的动静,只见她叹息一声道:「大掌
柜果然高招,小女子输了!」
  玉琴好奇地把吴雨的筛盅打开,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筛盅之内,三个骰子各自分成六块,从一到六整齐地排列。掐指一算,
正好是六十三点,比之颜柔的十八点胜了岂止一筹。
  刚才摇筛盅的时候,颜柔只是动用内力,把三个骰子全部摇成六点,以为这
样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而吴雨,这是用精准柔和的内劲,把骰子震碎成六小块,
每一个骰子都成了二十一点。
  能够做到这一点,说明吴雨对于内力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需
要太过深厚的内力,只是保证每一丝的劲力都不浪费,并让内劲从骰子内部爆发,
震散骰子。
  第一层,吴雨轻松取胜。
  三人马不停蹄,来到第二层。
  只听颜柔道:「第二层饮食,饮食有火,有刀,是为火刀。」
  便在当日吴雨几日用餐的「朱雀玄鸟」一桌,桌上放着两个个火炉,两把菜
刀,两条鲜鱼。
  颜柔刚刚输了一阵,也不说话,直接便拿起菜刀对着鲜鱼一阵挥舞。本来粗
重庸俗的菜刀在颜柔手中竟然变得无比轻盈华丽,刀锋闪耀中,鲜鱼已经如庖丁
解牛般骨肉分离。
  接着,一手贴在火炉,火炉内本是干冷的黑炭渐渐生热,竟是火红起来。颜
柔另一只手拍向桌子,鱼肉便飞舞起来。
  随即,她使出吸字诀,让鱼肉漂浮在火炉上方,半晌过后,鱼肉熟透,恰到
好处,一分不多。
  颜柔依旧是羞涩地看着吴雨,和刚才的干练自信完全判若两人。
  吴雨微微一笑,心中不禁想起唐淡月。唐淡月在吴家的时候,掌管的便是厨
房。在传授吴雨武艺之时,时常用膳堂食材作示范,所以,眼前一幕,对吴雨并
不陌生。
  他如颜柔一样,把手掌贴于火炉,片刻便让里面的黑炭火热起来。此时,他
却反其道而行之,用吸字诀把黑炭吸起,飞转于鲜鱼上方。
  一手抽起菜刀,在鱼肉中穿梭,竟是把鱼的内脏开了出来。
  一旁的玉琴想起了当日吴雨使的那手软剑,便知道菜刀一关难不住吴雨。
  不消说,吴雨又拿下一关。
  三人已经来到三层楼的入口。
  颜柔和玉琴乖乖地站在楼下,不敢入内。
  吴雨正要发问,便听到楼上传来一把空灵的声音说道:「上来吧。」
  那声音,似乎隐藏着许多故事,温柔中带着无法抵抗的威严,如同一川烟雨,
并不猛烈,却把人笼罩其中,无法抗拒。
  吴雨皱了皱眉,似乎对楼上的人有些忌惮。想到她是苍穹门六当家,便渐渐
面色平淡,带着微笑上楼去了。
  便在吴雨上楼的同时,金陵城门进来了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是柳儿和唐啸。
  两人从巢湖一路赶来,终于是到了金陵城。
  刚一进入城门,柳儿便急切寻找客栈。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沐浴,无法忍受身
上的破烂和泥草味。
  金陵城最大的客栈,自然是雪芳阁。只是柳儿和唐啸身上的盘缠不多,只好
入住了雪芳阁旁的一个小客栈。
  雪芳阁离明月楼不远,都在秦淮河旁,隔河相望的便是六凤居。
  柳儿和唐啸在雪芳阁旁的春雪客栈开了两间天字号房,便分别回房间休息去
了。
               (待续)
            (第二十四章杯邀明月)
  金陵明月楼。
  三层楼上,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反而是一个幽静的厅落。至少在吴雨的
眼中,这里一点都不像是风月场所。
  眼前是一个小厅,女茶博士正在安静地泡茶,旁边坐着两位客人,在闲聊着
金陵城中的各种行当和生机。不远处,一名气质优雅的女子在素手弹琴,此情此
景,竟像是茶社一般。
  吴雨嘴角一扬,对于这座明月楼极感兴趣。
  这时,那魅惑的女声又响起:「大掌门,请到最里面的房间来。」
  吴雨这才发现,两旁都有走道,通向不同的房间,最后又汇聚到同一间房。
  想来,这些房间就是嫖客们寻欢作乐的真正场所。
  折扇打开,便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吴雨心中却在计较:若是这名女子的声
音从最里头传来,那方才在楼下也听得如此清楚,她的修为可真是深厚。
  轻轻推开木门,吴雨便看见一间女子闺房。
  中间一张小圆桌,上面摆着酒壶和两只酒杯。旁边放着琴台,上面是一方古
琴。圆桌旁边是一扇屏风,里面必定是主人休憩的闺床。房间内充盈着香气,让
人心神安定。
  吴雨正要坐下,屏风后面便转出一名女子。
  女子穿一黛色长裙,身材丰盈,却又不失匀称,与沈嫣琳有几番相似。不同
的是,女子的脚步轻盈无声,显然轻功极为高明。酥胸饱满,呼吸平缓有序,是
内力浑厚的证明。
  再看女子的容貌,却并不出众,最多只能称得上端庄。皮肤雪白,双唇丰厚
而红润。杏眼甚至是深邃,显然有许多故事。这名算不得美貌的女子,与身上的
气质结合起来,竟有一种折人的风韵。
  「奴家司明月,大掌门有礼。」女子微微点头道,声音沧桑魅惑,显然就是
刚才说话的女子。
  果然,此女便是苍穹门六当家司明月。苍穹门的七位当家,身份地位都比吴
雨更高,所以无需对吴雨行礼,而此女语气却极为客气,并不因吴雨的年纪而轻
视。可见,司明月能掌管苍穹门人事招揽的职位不无道理。
  「六当家客气,小子吴雨,忝为外五门统领,今后承蒙照顾了。」吴雨毕竟
还是少年,心中有些怯,连忙奉承地道。
  司明月浅浅一笑,示意吴雨坐下,添酒道:「年纪轻轻,便能成为苍穹门大
掌门,未来必有一番大作为,日后奴家说不定还要请大掌门照顾呢。」司明月第
二次自称「奴家」,这显然是她的习惯,让人听着觉得舒服而尊重。
  吴雨举起酒杯,笑着道:「六当家过奖了,来,小子敬你一杯!」
  司明月也不推辞,长袖掩在嘴前,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罢,司明月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道:「大掌门既然能登上三层楼,那表
明下面两层的考验已经通过了。第三层既然名为风月,那么要考验的自然是风月
之事。」
  「哦?如何考验?」吴雨心中其实已经大概猜了出来,依然问道。
  司明月掩嘴一笑道:「大掌门既是出身豪门,想必对于风月之事并不陌生,
又何须明知故问。」
  吴雨脸上一红,尴尬地干笑道:「既然是考验风月,总是要有个方法……」
  司明月脸上并无女子做作之色,淡淡道:「自然是要大掌门与一女子行房,
先泄出体精为输。」
  吴雨问道:「为何需要这样的考验。」
  司明月正色道:「大掌门莫以为我明月楼淫秽不堪。如若大掌门真的执掌我
明月楼,那以后少不免要和六凤局、雪芳阁打交道。此两处皆是手段高明智计过
人的女子,大掌门若是连我明月楼的一名女子都抵挡不住,还是及早辞去大掌门
一位。」
  此刻,司明月说话毫不客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愧为苍穹门六当家。
  吴雨也不以为忤,点头道:「有些道理。那不知,我的对手是谁,总不会是
六当家亲自上阵……」
  眼前的六当家虽然姿色不算上乘,连柳儿也比她美艳不少,却是气度过人,
骨子里透着傲气和媚意,反而让男人更想把她制服于身下。加之此女身材前后有
致,多年练武下,皮肤必定无比紧致,双腿修长有力,即便脸蛋一般,床上也能
让男人销魂。
  听到吴雨的话,司明月却没有丝毫羞怒,只是浅笑道:「大掌门说笑了,奴
家蒲柳之姿,怎么入得了大掌门法眼。对手之人已在内房床上等候,奴家此时便
先离开了。」说罢,缓缓起身,扭动着腰肢出门去了。
  吴雨盯着她的圆臀,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可惜。等到司明月离开后,他才把目
光转向屏风,后面便是内房,那里已经有一名女子在等待着他。
  吴雨自斟一杯酒,饮酒后起身自语道:「竟然要考验我的床上功夫,除了柳
儿姐,我还没接触过其他女人,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接着,他便向屏风后面走去。
  里面的布置亦是简单,一张梳妆台,上面放着铜镜和胭脂,旁边是铜盆。闺
床上,妃色床帘垂着,掩盖了里面的风景。
  吴雨走到床边,低声问道:「里面的姑娘,小生要进来了。」
  床内却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咯咯,喲,大少爷还真客气,莫非与柳
儿行房之时也是如此多礼吗?」
  吴雨闻言愕然,猛然掀开床帘,床上那人不是玉琴是谁。
  「玉琴姐?!」吴雨惊讶地道:「你不是在楼下吗?」
  此时的玉琴身上衣着单薄,里面穿一件秋香亵衣,外面是艾绿小衿,下身包
裹着薄薄的被褥,脚上穿着一双罗袜,脸上带着羞红和戏谑,分外妖艳。
  她伸出玉臂指了指窗口道:「早在你上来的时候,我已经从窗口上来了。」
  吴雨脱口而问道:「那颜柔二掌柜呢?」
  玉琴嗔道:「莫非你还想让我们两个人伺候你,色小子……」此刻两人如此
暧昧香艳,玉琴也没有顾忌他的身份,含笑嗔骂着。
  此时,吴雨有些无语,本以为是让他与陌生女子交合,便当做是风流一回。
  没想到女子竟是玉琴,先不说她与自己甚至相熟,自己一向把她当做婢女姐
姐。
  况且,吴雨看过她和吴贵在柴房的大战,知道她是如何骚媚入骨,恐怕自己
难以抵挡。
  玉琴见吴雨脸色僵硬,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吃吃地笑道:「大掌门,方才
不是威风的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吴雨闻言,脸上一热,似乎有些吃不住玉琴的调笑。毕竟是少年心性,被玉
琴一激,心中想道:就算对方是玉琴姐,也不过是和柳儿姐一样罢了。当初和柳
儿姐圆房之日,我也不曾如此窝囊,既然眼下这个考验躲不过去,那边正好把玉
琴姐收于帐下。
  想着,他生出一丝豪情,脱去外衣咬牙道:「玉琴姐莫要小看人,待会便让
你求饶。」
  玉琴眼波流转,嘴角含笑地道:「若是真能让人家求饶,倒是求之不得,就
怕大少爷你有心无力,呵呵……」玉琴一时转换称呼,让吴雨感觉似乎回到了苏
州吴府中,自己在调戏着家中婢女。
  当初玉琴和吴贵偷情时,吴雨是见过吴贵那根驴货,粗大宛如婴儿手臂。自
己的肉棒虽也不算小,但是却不及吴贵那根如此惊人。此刻骑虎难下,只好施展
内力,固守精关。
  吴雨的内功渊源神秘,在苏州之时,他根本无需动武,而此次押送善款,一
直到被苍穹门所擒,他都没有施展内力。想不到,如今却被这香艳一局逼得要使
出压箱底技。
  随着衣服的减少,吴雨已经一丝不挂。刚才知道要考验风月之事时,他的肉
棒早已忍不住变得坚挺,年轻气盛的阳物极为洁净,龟头红润,不似吴贵的紫黑,
让玉琴看着便觉喜爱。
  玉琴双手撑在身后,让颇为丰满的双乳更为突出,小腹与双腿之间扭出一条
柔和美好的线条。吴雨问道:「玉琴姐怎么还不宽衣?」
  玉琴眯眼看着他道:「人家等着你来为我脱呢……」
  吴雨心中暗骂一句小妖精,未曾经过这种阵势的他自然一番热血上涌,连忙
欺身而上,便要把玉琴压在身下。
  不料玉琴忽然伸出小脚,抵在吴雨的小腹上,轻轻揉动道:「别那么着急嘛,
从袜子开始脱……」
  身为明月楼的风月掌柜,玉琴的媚色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她的武艺虽然
不高,却内媚于骨,性子虽不放荡,但是一旦遇到心仪之人,便是骚劲百出。如
对吴贵,是心仪他粗大的肉棒,对吴雨,则是心仪他英俊的容貌与平和聪颖的性
子。
  尽管在苍穹门时,吴雨曾从背后偷袭雷猛,但那是吴雨为了保命,早已算计
好了。雷猛毫无防人之心,把罩门告诉吴雨,便要承担被出卖的风险。况且,吴
雨和雷猛相识不过数日,雷猛性子豪爽精悍,自是把吴雨当做兄弟,吴雨却没有
和他同生共死的想法。
  所以,玉琴对吴雨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吴府时,那个幽默可亲的大少爷。
  小腹下的玉足越发温热,让吴雨那股欲火在腹沟处不断焚烧。他有些粗鲁地
捏着玉琴的脚踝,伸手一抽,便把她的罗袜脱去,露出一只晶莹的玉足。
  玉琴身子比柳儿丰满,脚上自然也肉嘟嘟的,却并不会觉得臃肿肥胖,反而
如珍珠一般可口。吴雨张嘴便轻轻咬在她的脚趾头上,玉琴轻哼一声:「坏家伙,
可以舔,不准咬……」
  吴雨却偏不如她的意,反而一个一个脚趾轻咬过去,舌头也不自觉地在脚尖
上舔过。
  玉琴只觉小脚无比瘙痒,让她咯咯作笑,连忙抽出玉足,说道:「不要你脱
了,我自己来。」说罢,脱去另外一只袜子,双足也变得赤裸。
  吴雨轻轻掀开被褥,却发现玉琴下身只穿着一条亵裤,旁边几根柔软的毛发
清晰可见。玉琴大大方方地任他观赏,双手却不着痕迹地脱去外衣,身上只剩最
贴身的衣物。
  吴雨再也忍受不住,压在玉琴身上,热气喷在她的鼻头,喘息道:「好姐姐,
我还没亲过你呢……」
  玉琴伸手环抱他的脖子,嘴巴靠在他唇上,却没有亲上去,微微张嘴,贝齿
咬着他的下唇道:「可是我的衣服还没脱完呢,想亲我,就要帮我宽衣……不然
不给你亲……」
  吴雨急不可耐地便一手抓在她的小腹处,把亵衣和亵裤一起撕开。玉琴娇吟
一声,骂道:「人家的衣服,待会还要见人呢……」
  吴雨也不管她,再次压上去道:「可以亲了吧……」
  玉琴被他急切的神情逗得转嗔为喜,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摸着他的胸膛,
樱唇便狠狠地印了上去。
  普一接触,两人便同时伸出舌头,在唇间交缠着,吮吸着。舌尖不断地触碰
到对方舌根处,席卷着唾液便再次缠绵在一起。
  这一吻,天昏地暗,两人身子贴在一起,酥乳压在胸肌,长腿勾住后臀,两
人早已形成交合的姿势都没有发觉。
  终于,两人唇分后,嘴巴都有些肿起来,唾液涂抹在嘴唇周围,无比火热。
  两人保持着男上女下相拥的姿势,吴雨的小腹压在玉琴的阴毛上,只觉得柔
软湿热,像是进入了水泊之中,看来玉琴的下身也早已湿透。
  吴雨微微支起身子,便看见玉琴那对娇嫩挺拔的雪乳。乳头成鲜红色,不断
跳逗,已经动情了。
  吴雨二话不说便低头含住了那颗樱桃,牙齿摩擦着乳晕,舌尖如婴儿般舔吸
乳尖。两只手分别握着两只玉乳,不断地揉捏。
  「别咬,好痒……」玉琴浑身颤抖着,敏感的身子无比地舒爽。
  吴雨从乳峰顶端一直舔弄,从她的腋下吻去。干净的腋窝没有丝毫以为,反
而带着馨香,他在腋窝伸出轻轻舔了几下,又一直回到乳头上。
  这下让玉琴极为受用,从背脊处传来快感,让她轻微地小泄了一回。两人此
时都没有真正交欢,所以玉琴并不压抑自己的泄意。
  离开双乳,向小腹走去,便是浅浅的肚脐窝。再往下便是浓密的毛发,遮掩
着鲜红的玉蚌。
  吴雨拨开那丛软毛,花朵般的阴阜便完全呈现出来。毛发向两边伸张,如同
展翅之状,阴唇鲜红微张,从下而上舒张着,像是一只玄鸟。玉琴的宝地竟是有
朱雀之状。
  传言,天下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加身之人,这些人莫不是天赋异禀,
有的天生媚骨,有的久战不泄。其中,青龙玄武为男子,白虎朱雀为女子。眼前
玉琴的蜜穴虽不是朱雀,却已经达到了青鸾鸟的形态。
  吴雨想到吴贵竟能享用过这样的尤物,不禁有些吃味。看他那老朽猥琐的样
子,必然不可能是青龙,莫非竟是玄武之物?
  佳人在抱,吴雨也无暇想这些,看着不断流出浪水的青鸾穴,吴雨的肉棒变
得更为坚硬,嘴巴一张便覆盖在小穴上。
  「哦哦……小坏蛋,舔得好舒服,啊,舌头不要伸进去……」玉琴娇声呻吟
着,两腿不断地踢动,接着便夹紧吴雨的头,似乎要把他塞到自己的蜜穴中。
  吴雨的舌头在蜜穴内外前后伸缩,只感觉玉琴的浪水似乎流不尽一般,不断
地汹涌而出。甘如蜜汁,让他无比喜爱。以前吴贵都只想着尽快插入,竟没有享
受到浪水过后,那些津液的甜美。
  吴雨抬头,淫笑着道:「玉琴姐真浪,好多水呢……」
  玉琴也不羞涩,指头戳着他的脑门道:「舔那么深,就不怕淹死你个小色狼
……」
  年近三十的玉琴早已不是少女,说话间颇有种老娘的风范。吴雨也不客气,
坐起身子道:「玉琴姐也享受够了,帮我舔一舔吧。」
  玉琴对于吴雨那根秀气的肉棒本就喜爱,白了他一眼,便艰难起身,跪在吴
雨身前,挽起秀发,张嘴把肉棒含进嘴里。
  吴雨轻舒一口气,便感觉下体被紧紧裹住,龟头上有一根柔滑的舌头在不断
地转动舔吸。
  玉琴吐出肉棒,笑道:「大少爷,你就好好享受吧,小心被我吸出精来,可
就未比先输了。」
  吴雨拍拍她的脸颊,把肉棒重新塞回玉琴的嘴里,说道:「那就看你有没这
个能耐了。」
  玉琴也不再说话,小手一边套弄着肉棒,专心吞吐起来。
               (待续)
            (第二十五章销魂玉琴)
  金陵明月楼,三层楼。
  一男一女正浑身赤裸地在床上,男的坐在床头,一脸舒服的样子,女的跪趴
在男人胯下,脑袋不停地起伏,发出嗞嗞的声音。
  两人自然是吴雨和玉琴。
  只见吴雨一边享受着玉琴的吞吐,一边摸着她的玉乳说道:「玉琴姐,没想
到你居然拥有百里挑一的青鸾穴,果然是一个尤物。」
  玉琴稍稍吐出肉棒,白了他一眼道:「哪里听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名词……什
么叫青鸾,穴啊?」语气间却是有些欣喜。
  吴雨笑了笑,把她的头重新按回肉棒之上,解释道:「传言远古有四方镇国
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中的传闻自然是玄之又玄,只是世上确实有
人天赋异禀,便被赋予了四方神兽的称呼。」
  玉琴一边舔着发红的龟头,一边问道:「那和青鸾又有什么关系?」
  「别急,我不是没说完么。」
  「四方神兽,其中青龙和玄武都是男子所有。若是男子阳物粗壮灼热,宛如
龙身,上面遍布青筋虬纹,毛发从下体延展至胸前,刚硬如龙须,则是青龙之物。
  若是男子龟头硕大,呈紫黑色,阳物长而刚,宛如巨蟒,毛发稀松,则是玄
武之状。」
  吴雨一边娓娓而道,一边把肉棒顶向玉琴喉咙深处。玉琴脸颊憋得通红,表
情交杂着痛苦和痛快,吐出肉棒咳道:「小混蛋,想憋死我啊!哼,继续说,青
龙和玄武有什么异秉之处。」
  说着,她调皮一笑,两手扶住双乳,夹在肉棒上,轻轻套弄起来。
  吴雨倒抽一口气,夹紧臀部,抵御这极大的快感,口中却继续说道:「龙性
淫,所以青龙一般都极为好色,需求强烈。加之龙为天命者,故而青龙多是在皇
族和草莽首领中诞生。青龙者,肉棒坚硬粗大,力量强大,精液滚烫浓烈。」
  「玄武为龟蛇,性格胆小保守,却又有蛇的狡猾隐忍。故而可持久不射,经
久不衰,即便年纪老迈也是宝刀未老。」
  玉琴闻言,立刻想到吴贵那个色老头。他的肉棒便是龟头硕大,棒身粗长,
而且极为持久,每次把自己干得高潮迭起才射出精水。莫非他居然是玄武?
  正想间,吴雨便说了:「我猜想,吴贵应该是玄武。当初你俩在仓房偷欢的
时候,我和柳儿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
  玉琴被吴雨一番抢白,更被揭穿了她当日的丑事,俏脸变得更红,面带尴尬
之色。接着,她便担心吴雨会嫌弃自己,故而听下了乳交的动作。
  吴雨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着道:「当初玉琴姐可是妖媚迷人,我在那
时便被吸引住了,今天终是得偿夙愿。」
  玉琴听出了吴雨的意思,对他甜甜一笑,继续把玉乳放在肉棒上,套弄得更
加卖力,还不时伸出舌头在龟头舔弄。
  吴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白虎和朱雀便是女子。白虎者,自然是阴阜
无毛,阴处如山丘隆起,粉嫩光洁如馒头,阴唇内收紧密,阴道却如虎口噬人,
极易吸出男子阴精。朱雀者正好相反,毛发繁盛,成雀翼状,阴唇外翻鲜红,宛
如朱雀喙,阴道却是外紧内松,如玉壶一般,别有洞天。蜜穴内更是温热如火,
让男子无法自拔。」
  「玄武的龟头正好适合朱雀的内穴,所以玉琴姐你被吴贵吸引也属正常,何
况你只是青鸾穴,自然会被玄武压制。」
  玉琴一边娇笑着玩弄吴雨的肉棒,一边问道:「说了半天,你还没解释什么
叫青鸾穴呢……」
  吴雨此时扶起玉琴的身子,把她压在身下,一边吸食她的乳头,一边说道:
「待我说完,可要让我一探青鸾穴的究竟了……」
  玉琴浪笑说:「奴家早已望眼欲穿了……」
  吴雨手握肉棒,在玉琴阴唇上摩擦着浪水,说道:「未及青龙而有龙状为蛟
螭,未及白虎而有虎状为雪豹,未及玄武而有龟状为赑屃,未及朱雀而又凤状为
青鸾。」
  说完最后一个字,吴雨便把肉棒狠狠塞进玉琴的青鸾穴中。引起玉琴一声娇
呼,两人同时呻吟出来,看来是早已渴望这一刻。
  春雪客栈。
  两间相邻的天字号房在二层的最角落,柳儿和唐啸便分别在房间里面。
  早已沐浴更衣过后的柳儿重新散发出妇人的风韵,经热水浸泡后,肌肤变得
红润柔滑,吹弹可破。头发简单地捆在脑后,一时也无心去盘一个复杂的发髻。
  身上换上的是刚买的绸衣,荼白的外衫,艾绿的夏裙,玉手上还留着几条红
痕,那是在逃避苍穹门徒是被林中树枝刮伤的。
  脚上穿着一双锦黄绣花鞋,小巧可爱,即便已经年近三十,看起来还像一个
豆蔻少女一般娇俏可人。
  回忆着这个月的经历,柳儿也是百味交杂。先是在金陵城遇到苍穹门的袭击,
四散逃窜后,和唐啸度过了半个月的逃亡。如今,再一次回到金陵,却不知何去
何从。
  正想着,忽然响起敲门声,来人必是唐啸了。
  柳儿打开门,果然一身劲装的唐啸站在门口。只见他身长八尺,虎背狼腰,
原本的浓眉修剪了一番,端的是剑眉星目,相貌堂堂。加之常年习武,一股彪悍
勇武的气质便显露出来。
  在苏州吴家时,柳儿接触的都是吴雨和吴风两位翩翩公子,这半个月来与唐
啸一起,不知不觉竟有些倾慕于这样的江湖男儿,心中颇为可惜自己自幼跟随何
若雪,无法像唐淡月这样,带着一个月下海棠的名号闯荡江湖。
  柳儿把唐啸迎了进来,关上门问道:「刚刚你去城中打探消息,如何?」
  唐啸从怀里取出一些水果和干粮,放在桌子上说道:「城里果然与我们想象
的一般,已经没有了风声。只是偶尔还能遇见几个苍穹门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人,口里说着大掌门之类。先吃点水果吧,稍后我与你再到明月楼看看。」
  柳儿也缓缓坐下,说道:「明月楼?上次我们就是在那里遇到苍穹门人,如
今再入虎穴,岂不危险?」
  唐啸笑着道:「放心吧,上次是凑巧碰上苍穹门的大当家想吃桂花小元宵,
才有那么多的苍穹门人聚集。如今早已风平浪静,何来危险?我打探到明月楼大
掌柜是金陵城中消息最灵通,人脉最广的人,所以想求教一番。」
  柳儿拿起一个梨,边吃边说道:「这些江湖上的事情,我不清楚,按你说的
做吧。对了,你的伤好了没,用不用继续敷药?」
  唐啸摸了摸肩胛处,感激地道:「全赖柳儿姐找来的白芨,已经不碍事了。
  那我们今晚便去明月楼,来,把前几日我教你那几招再演练一遍。」
  这十几日被苍穹门人追捕,柳儿也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累赘。为了不拖累唐啸,
自己更是不愿意被苍穹门捉到,所以柳儿便让唐啸教自己一些入门的武功。
  唐啸本就是唐家子弟,内功心法和招式套路都知道得不少。唐家的家传心法
自是不能外传,唐啸只好把一些适合女子的内功和粗浅的轻身之法教予柳儿。却
没想到柳儿虽然年近三十,筋骨已定,却是天赋极高。短短半月,便把一式穿花
手练得有模有样。
  尽管柳儿的内力极为浅薄,只有唐啸为她传功的那点微末,但是在与唐啸对
招的时候,已能坚持二三十招而不落下风,毕竟这式穿花手创自唐家一位女眷,
本来便是为女子打造的。
  只见唐啸和柳儿便在这小房间内摆开架势,唐啸二话不说便挥拳而出,柳儿
轻轻转动玉臂,缠绕在唐啸的手腕和小臂上,以掌心之力拨开唐啸的拳头,并卸
下唐啸的拳力。
  两人如此来回了数十招,柳儿早已香汗淋漓,不停地后退,终于在疲惫之下,
来不及抵挡,砂锅般的拳头在眼前放大,惊险地在她的粉颊前停下。
  「不打了,累死了,每次都打不过你……」柳儿一手拍开唐啸的拳头,娇嗔
道。
  唐啸苦笑:「柳儿姐,你不过才练了十天,要是这样便能打过我,我干脆自
废武功算了……」
  柳儿噗嗤一笑,鼻子皱了皱道:「你不是说我天赋好嘛,等我再练一个月,
一定能打赢你。」
  唐啸无奈摇头,接着问道:「那你的轻身提纵术又练得如何了?」
  「这个啊,你来抓我看看啊……」柳儿娇媚地挑衅道,说完便一个纵身从唐
啸身边跳了过去。
  唐啸没想到柳儿依靠着那一点内力,竟能把轻功练到这个程度,连忙转身去
追。柳儿围着桌子不断地绕圈,唐啸也只好一直尾随。
  两人的风格也是有所不同,柳儿身轻如燕,而且极为吝用内力,每次只用脚
尖一点便离地而去,和吴雨极为相似。而唐啸则是一身雄厚的内功,脚脚到力地
踩在地板上,如同一名使枪的武将,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柳儿忽然一停,转过身来,唐啸反应不及,几乎要扑在她身上。柳儿连忙用
手抵住唐啸,无奈唐啸过于壮硕,柳儿反而被他压在墙上。
  唐啸轻喘着气,呼吸依旧平稳,似乎没有多少消耗,说道:「柳儿姐,轻功
练得不错啊,怎么突然停下了?」
  反观柳儿,却是呼吸粗重,极为费力,胸脯不停起伏。两手抵在他的胸膛,
骄傲地笑道:「嘻嘻,这是我晚上练习的成果。每晚你守夜的时候,最后总是撑
不住要睡着,害我每次都要半夜醒来,无事可做,就练习轻功呗。」
  此时,两人距离极为靠近,鼻息扑到对方脸上,才发现此刻的姿势极为暧昧。
  柳儿忙拍了拍他的胸口道:「笨蛋,你差点压到我了,还不起来……」
  唐啸一双眼被柳儿的娇羞完全吸引,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支起身子,让柳
儿起来。两人在逃亡之时便是相互了解得颇为熟络,每次柳儿为唐啸换药的时候,
气氛都会变得暧昧,两人心中也是悄悄生出了一点情愫。
  唐啸整了整衣服,不好再留在柳儿的房间,说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今
晚去明月楼时再唤你……」
  柳儿低声答应了一句,便让唐啸离开了。唐啸出门前,隐约听到一句「大笨
蛋」,房门便被狠狠关上。
  明月楼。
  吴雨的龟头刚刚把玉琴的阴唇分开,便觉得里面有一股温热感涌现。吴雨屏
住呼吸,慢慢感受龟菇上面的湿润。肉棒缓缓淹没在充满黏液的玉门关,直到快
要完全进入时,豁然开朗。
  吴雨只感觉龟头进入到一个奇妙的地方,像是一个壶口形状,稳稳地把龟头
的轮廓勾住,易进难出,内里不断分泌着津液。
  而同样看着肉棒进入的玉琴,却感觉恰到好处。吴雨的肉棒不似吴贵般粗大,
也不同于之前遇到过的男人,看上去颇为秀气,却不想进入秘洞时,越来越粗,
直到塞满整个下体。
  两人感受着下身传来的感觉,相拥片刻,嘴巴自然地靠在一起,缠绵地热吻
起来,直到吴雨开始偷偷抽送,玉琴才呻吟着弓起纤腰迎合。
  吴雨嘴巴贴在玉琴的嘴唇上,笑着道:「忘了告诉你,我也是一个成长中的
蛟螭,之前和柳儿姐圆房的时候便发现了,只是到了金陵城才渐渐觉醒。」
  吴雨今年才十七岁,未显异状也是正常,既然发现了自己是蛟螭,以后甚至
可能成为青龙,自然不同于常人。
  玉琴本以为吴雨会很快被自己吸出阴精,还打算稍稍放水,让他顺利过关。
  其实这三层楼的三道题也只是一个形式,既然唐申让吴雨掌管金陵之事,司
明月等自然会配合。
  如今玉琴也无暇去想这些,只感到小腹内如有一条小龙在不断地向花心挺去。
  虽然自己的花心藏在里头,迄今为止也只有两个男人触碰到过,今天吴雨看
来要成为第三人了。
  吴雨一边缓缓抽插,玉琴极有经验地把雪白的双腿夹在他腰间,香臀一扭一
挺地配合起来。玉足上面留着薄薄的指甲,轻轻刮着吴雨的腿关节,那里是男人
敏感的地方,玉琴既然知道了吴雨是蛟螭,便要使出全部实力。
  一只手覆盖上跳动的雪乳,躺在床上的玉琴此时用一个极为诱人姿势展示着
自己傲人的身姿。一手向后压在床上,以支撑自己的蜂腰挺送,一手搂着吴雨的
脖子,向他炫耀着白花花的乳肉。
  平躺下来的高峰变成圆盘,不断地晃动,吴雨一边揉捏着,一边低下头,含
住一颗鲜红的乳珠。
  「噢……你好会吸,再重一点……」玉琴下巴抵在吴雨的头上,一手压着他
的后脑,任由他糟蹋自己洁白无瑕的乳峰。
  「玉琴姐,你里面……像镯子一般,箍得好紧……」吴雨喘息着道。
  玉琴摇着圆臀,娇笑道:「那你可要小心点了,别成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
用……」
  吴雨似乎被玉琴所激,跪直了身子,两手掐着玉琴的腰肢,把她整个下体提
离床板,便狠狠地抽插起来。
  玉琴看着他的蛟螭不断进出着自己的青鸾,毛发变得散乱,阴阜上满是自己
的淫水,青鸾变成落水麻雀,极为狼狈,又极为淫靡。
  蛟螭越见粗壮,马眼处的两片肉凸起,像是龙角一般,渐渐触碰到玉琴的花
心,一点点地撞上去,直到整个肉棒都陷进小穴内,龙首终于狠狠地咬在花心嫩
肉上。
  「啊……你撞到了,撞到我的花心了……好麻喔喔喔,还在撞……」玉琴花
心被攻下,霎时变了表情,眼神痴迷,小嘴微张,不知是享受还是折磨。
  「你好狠,撞那么重……噢噢花心被你采去了,满意了吧……小坏蛋,轻点
……」玉琴咬唇娇嗔着,两手拉着吴雨的手臂,把自己悬吊在空中,双眼直盯着
肉棒被收入自己的青鸾穴,只觉得比起刚插入时,这肉棒竟是粗大了不少。
  忽然,吴雨一个翻身,倒卧在床上,变成了观音坐莲式。
  只听吴雨道:「好姐姐,我累了,你来吧……」
  玉琴来不及反应,狠狠地坐在吴雨的小腹上,肉棒便第一次完整地捅进自己
的下身,只觉得龟头和里头嫩肉的地方都变形了,压在一起,无法分开。
  「啊啊啊我不行了……你要死啊,这么突然,捅死人……」玉琴似乎真的有
点生气,早已醒来的蛟螭带着凶性猛然插入,却是会让女人感到不适。
  吴雨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嘛,下次注意……」
  玉琴也没有太过责怪他,白了他一眼,便慢慢扭动腰部,开始反攻,压制蛟
螭。
  一出龙凤斗正在上演。玉琴两手撑在吴雨的胸前,扩张的阴唇如同骄傲的凤
凰,调戏着身下的蛟龙。不断地把龟头送到不同的地方,却偏偏不让他碰到自己
的子宫。
  玉琴喘息着挑逗道:「小坏蛋,再给我狠啊……」
  吴雨不敢被压制,企图向上耸动反击,玉琴却支起身子,吐出肉棒。来回数
次,吴雨也无力再顶着玉琴抽插,只好任由摆布。
  玉琴见吴雨服软,满意地笑着,伏下玉体把倒吊的玉乳送到他嘴边。如同喂
奶一般,吴雨饥渴地吮吸起来。
  翘臀盘着小腹,不断摩擦,一会儿便把床单沾湿。玉琴躺在吴雨身上撒娇道:
「我也累了,换你来……」
  吴雨起身,把玉琴摆成跪姿。玉琴配合地翘起香臀,一手拉着床帘,向后媚
眼如丝地看着他道:「决定胜负的时间到了,来干我吧……」说罢,还用臀肉摩
擦着吴雨的肉棒,另一只手狠狠抚弄自己的酥胸。
  吴雨再也忍受不住,肉棒再一次深入到花心处,同时把大拇指也捅进了她的
菊眼。
  「哦……小坏蛋你耍赖……不许碰我的屁眼……」玉琴娇嗔着,声音里满是
享受。
  吴雨开始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肉棒进出蜜穴,憋着一口气要把玉琴这只
鸾鸟折服。
  玉琴似乎也感受到了,浪笑道:「大掌门,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再捅
深一点嘛……噢噢噢好,好深,好里面……再来几下我就要认输了……」
  嘴上这样说,身体却狠狠向后扭动着,几乎要把吴雨抛下床。两人如同骑士
和野马一般,把整张床都晃动起来。
  吴雨开始热烈地喘息,胸膛向后弯曲,整个身子成弓形,力量都集中在肉棒
上,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紧咬的银牙挤出一句话:「玉琴姐,要射了……」
  玉琴高傲地抬起头,像只雪白的天鹅,肌肤变得红润起来,带着快乐的哭喊
高声道:「啊啊啊好粗,越来越粗了,塞满了……坏死了,又撞到人家的花心,
忍不住了,先丢给你了……」
  不再坚持,玉琴全身开始颤抖,让小穴深处的快感传动到灵魂。吴雨只觉得
蜜穴内变得极为灼热,一股岩浆般的浪潮从里面涌出来,拍打在龟头上。
  他狠狠地顶送几下,也忍不住射出了同样灼热的精液。稍稍赢了玉琴几个呼
吸的时间。
  玉琴的香臀抽搐着,俯卧在床上,不愿意再动。吴雨压在她玉背上,和她轻
轻接着吻,舌头舔吸着她流出的唾液。
  「好舒服,爽死人了……下次一定要赢你,小坏蛋……」玉琴眯着媚眼,似
乎很喜欢「小坏蛋」这个称呼。
  吴雨却神奇地再一次生龙活虎起来,调笑道:「随时候加,不过……既然都
完成考验,那就再来一次吧……」
  没有脱离的肉棒又一次活动起来。
  「哦你好硬啊,比刚才更硬……真是一条色龙,坏死了……」
  「要插就插深点,插一半急死人了……」
  「唔玉琴姐,你好紧……」
  「我不是紧,是浪……咯咯……」
               (待续)
            (第二十六章令闻之死)
  姑苏吴家。
  时值夏季,苏州却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雨,好像是在哀悼着什么事情。巧的是,
吴家老爷吴令闻竟也真的卧病在床。
  自吴雨吴风离去,吴令闻脸上无事,心中却着实有些惦记。每日去「锦绣年
华」的时间也少了,更多地是流连在风、雨兄弟的房中。
  心中烦忧,自然要解忧。这几日让吴老爷较为开颜的事,便是沈嫣琳似乎突
然有了狼虎之需,隔个两三日便与他缠绵榻上。
  虽然有吴贵送来的补汤,却不知为何还是会气促,眼昏,久而久之,竟连行
动也不便,多年来第一次长卧于床。
  吴令闻只道是自己思念儿子过度,加之床事频繁,才有了今日病症,丝毫没
有任何怀疑。而吴贵生怕吴令闻有所察觉,每日只是在「锦绣年华」的碧落楼出
入,连刚刚勾搭上的大夫人也不敢多见了。
  至于蓬莱居的二夫人却是不时前来照顾吴令闻,只是神情平淡,不知心中所
思何事。
  「行善之商」病倒了,苏州熟知吴令闻为人的百姓们都颇感唏嘘,街头巷尾
不时传出这样的言语:「也不知道吴老爷是大幸还是不幸,两位公子都德才出众,
离开苏州做大事去了,剩吴老爷一人在此,思念麟儿,以致病倒了……」
  此时,独在房中沈嫣琳却是略带笑意,似乎对于吴令闻的病情毫不担心,甚
至有些喜悦。
  云心和月容在吴风离去之后,便被沈嫣琳遣走了。她早就知道她们二人是吴
风的人,也知道吴风在监视自己。想到自己的儿子谋不间亲,她也颇感欣慰。吴
风所为,她并无不悦,只是想到吴风独自随于谦上京,必然需要人手。二来,遣
走她们二人,也免得日夜被人盯梢。
  房中此时只有沈嫣琳一人,独对铜镜。镜中的女人成熟妩媚,红唇欲滴,宛
如一个不食烟火的仙子,却偏偏诡计多端,不守节贞。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语道:
「待我夺得吴家,便要把兄长找回来,联系宫中和北方那位,到时大事一成,风
儿,你便是万人之上……」
  官家无情,当日抄了沈家,沈万三半生富贵,最后竟落得惨淡收场。身为沈
家后代,一生便与这个家仇纠缠在一起。
  随意梳洗了一番,沈嫣琳仪态万千地站起身,淡淡一笑,心想道:月半已过,
也该到时辰了。相公,就让妾身最后一次伺候你吧。
  「小幽,去碧落楼把吴贵请回来。」沈嫣琳轻声喊道。小幽是除了玉琴外,
沈嫣琳用惯的婢女。只见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女孩进入房间,脸上还带着红晕和雀
斑。
  「是,夫人。若是吴管家问起何事,我怎么回答?」小幽低头道。
  「就说老爷病急,想见他一面。」沈嫣琳似乎笃定吴令闻过不了今日,说话
也不太顾忌了。
  小幽愣了愣,不敢多问,便乖巧地出去了。
  吴令闻的病榻旁,缠绕着浓浓的药味。只见这位行善之商无力地躺在床上,
脸上带着不健康的红润,迷蒙的双眼中布满血丝。
  房内除了吴老爷,还有一道安静幽韵的倩影。一袭白衣,长裙及地,并不夸
张却起伏有致的线条在地上倒影着。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对于吴令闻的病情
似乎毫不担心,双眼却写着一丝思念,正是二夫人何若雪。
  「小雪……我知道,我大限将至了……陪我说说话吧……」吴令闻口齿不清,
断断续续地道。
  何若雪回头扫了他一眼,说道:「当日便叫你不要随便喝旁人煮的汤药,何
至有今日?」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他活该。
  吴令闻咳了几声,叹道:「吴贵他也是为我好,只是我这身子早已操劳过度,
即便不喝那补汤,也活不了几年……」吴老爷似乎还没发现自己的管家早已心存
叛逆,依旧为他辩言。
  何若雪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动,嘴角微微上扬,俨然是一副冷笑的表情,
说道:「我想来不爱说话,你是知道的,若真的想说,让正房那位陪你吧……」
  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何若雪前脚刚走,沈嫣琳便人未到,声先至:「相公,红袖让人传来消息,
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随后,梳妆整齐的沈嫣琳婉然从门外进来,似乎并没有碰上何若雪。
  吴令闻声音顿时变得急促,带着愤怒,却又似口不对心地道:「那不孝女还
知道回来?」
  吴红袖,苏州行馆馆主,吴令闻唯一的亲生骨肉。当年,沈嫣琳早早便决定
要谋杀吴令闻,想着夺下吴家,倘若自己谋逆朱氏不成,还有退路。所以便为吴
令闻诞下一女。无奈此女天生叛逆,性子狠戾如沈嫣琳,所以沈嫣琳便把自己在
苏州得到的那部分沈家家财交托了一半与她,让她做了苏州行馆馆主。
  既是馆主,自然要为行馆奔波。吴令闻病倒时,她正巧不在苏州,得到消息
后,便立刻动身赶回来。
  「瞧你说的,在如何也是你的亲生女儿,父亲病重,岂可在外远游。」沈嫣
琳神情不变道。
  「看我这样子……也撑不到红袖回来了,想我劳碌半生……最大的遗憾便是
没有教好这个女儿……」吴令闻颇有些伤感道。
  时人重男轻女,像吴令闻这般将至大限,仍挂心女儿的并不多见。
  「相公,何必想太多呢,家中有我替你照看着,就算我做不好,还有吴贵呢
……」沈嫣琳的眼神开始变得寒冷,嘴上却还带着笑意。
  吴令闻艰难地点点头,脸上的红晕更甚,说道:「贵叔……何在?」
  吴贵恰逢其时地推门而入,眼中有些惊恐,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激动。他努力
掩盖,哆嗦着双肩,依旧是一副老奴的做派,在吴令闻床前躬身道:「小幽说老
爷病危,老奴连忙回来了……哦,大夫人也在……」
  沈嫣琳此时坐在床沿,笑意盈盈,眼含秋水地看着吴贵,不露声色地把裙子
提了提,露出绣花锦鞋和白皙的脚踝。
  吴贵正低着头,看到那小脚,不禁吞了吞唾沫。没想到,沈嫣琳却突然踢掉
鞋子,可爱的玉足便裸露出来,足尖点在底板上,支起的脚背线条柔美,让人恨
不能一世把玩。
  此时奄奄一息的吴令闻自然无法察觉二人传情的小动作,更无法得知吴贵的
裆下已经怒火焚烧。伸出消瘦不少的手掌,示意吴贵往前几步。
  吴贵想了想,连忙走到吴令闻床边,却半跪了下来,只伏在床沿,听着吴令
闻的最后遗言。吴令闻只道是自己声音太小,吴贵只有这样才能听清。却没想到
在他看不到的床下,沈嫣琳正把小脚放在吴贵的胯下,隔着那布料揉弄着里面的
肉棒。
  「贵叔……以后锦绣年华就交托给你了,风儿随少保大人入京,以后便是前
途无量……至于雨儿,待他平安回来……便麻烦贵叔把锦绣年华交到他手里了
……」吴令闻边说边咳道。他自然是不知道吴雨已经成了苍穹门五掌门,不知道
风雨兄弟都非自己的骨肉,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吴贵眼见吴令闻实在无力回天,随时便要如残烛般被风吹灭,也不再害怕。
  所谓恶向胆边生,像吴贵这样的小人物,一旦小人得势,便语无伦次。
  他站起身子,一辈子弯着腰做人,没想到终有一次站直,沈嫣琳也才发现,
其实吴贵颇为高大,身长足有七尺五寸,似乎比吴令闻和风雨兄弟都要壮硕一点。
  算不上太过丑陋的脸此刻颇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神态,他眯眼笑道:「老爷
放心,吴家……我会替你照看好,二位公子我也会照看好,大夫人嘛……我更加
会照顾好……」说罢,竟一手抱起沈嫣琳的纤腰,与她热吻起来。
  沈嫣琳本要推开,想到此举说不定能刺激吴令闻,而且此刻吴贵的做派实在
雄壮,便与他唇舌交缠起来。
  吴令闻此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挤压一月的血气顿时上脑,
颤声道:「你们……」
  吴贵松开沈嫣琳,轻蔑一笑,随即解开腰带,沈嫣琳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
扫他兴致,配合地把双手撑在床沿,任由吴贵撕去自己的亵裤。
  吴令闻亲眼看着吴贵那粗黑的驴物缓缓插进一直以来只有他能享用的嫩穴,
宛如一把尖刀刺在心头。他并非蠢人,此刻自然想通关节,自己之所以卧病在榻,
恐怕是他们密谋已久的结果。
  「哦,死人,又更粗了……」沈嫣琳回头抛了个媚眼,根本无视吴令闻的存
在,便轻声浪叫起来。
  吴贵嘿嘿一笑,对着自己数十年的老爷说道:「老爷,你看,大夫人多满足
……」
  吴令闻狠狠地喘着气,双拳紧握,关节发白,却不知为何没有用尽身上仅余
的力气起来与吴贵拼命。
  吴贵抽插了片刻,便拉起沈嫣琳的上半身,一边用力搓揉着一对豪乳,一边
与她亲吻着。
  吴令闻神色数遍,最终想通自己根本无法再做任何事。依他对沈嫣琳的了解,
做事滴水不漏,自己早在喝下汤药的一刻便成了输家。他松开拳头,呼吸逐渐平
缓,微弱。
  「噢噢好深,相公,他插死我了……」沈嫣琳正要刺激一下吴令闻,却发现
他双眼紧闭,脸上红晕消去,已成死状。
  吴贵也发现了这一点,心中百味交呈,只是胯下传来的快感由不得他感慨,
吴令闻一死,此时便已了结,今后他就是这吴家明面上的主子。想到此节,不由
意气风发,壮实的腰身挺动得更加用力。
  「夫人……今后我就是你的相公……」吴贵两颊潮红,兴奋地道。
  「你是……啊,干我,干死我……」沈嫣琳也懒得回应什么,她一旦投入到
性爱中,便会抛却所有身份俗事,只求痛快爽快。
  诡异的气氛在房中蔓延,变成尸体的吴老爷在床上毫无声息,旁边却是在尽
情交媾的男女,不知是讽刺还是庆祝。
  吴家,从此成为吴贵的吴家。
               (待续)
            (第二十七章红袖添香)
  「行善之商」吴令闻病逝!
  这个消息从乌鹊桥畔的吴家大府传出,一直到整个苏州百姓都知道。以前了
解吴令闻为人的,为之嗟叹或悲鸣,不了解的也从街头巷尾中听来不少碎语,颇
有一番感慨。
  然则,百姓有其自己的生活,只要不是改朝换代,天灾人祸,即便是皇帝驾
崩也不能引起太长久的轰动,稍微议论一番,吴令闻之死也就高高拿起,轻轻放
下。
  而整个苏州城,只有吴府这个地方,挂着白灯,主子和家仆穿着丧服,来去
匆匆,面色黯淡。
  虽说无商不奸,吴令闻虽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对待下人也算得上宽容
和蔼,薪银琐事等也从不在意。所以,吴府的家仆们有甚者还默默落了几滴泪。
  今日,吴府一贯地大门紧闭,为吴老爷守孝。门外却忽然飞奔而来一匹枣红
色的烈马。
  「希律律……」
  马蹄嘀嗒了几声,便见一名女子从马鞍上跳下。
  女子长发挽起,束在一条丝巾中。肤色宛如白雪,杏眼透着精光。面容本是
无比精美文静,却是一脸冷淡,仿佛千年寒玉。眉角上和吴风有几分相似,却要
更加刚硬一点。一身绛紫色丝绸衣物,让人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正巧,吴家大门缓缓打开,出来几名家丁和婢女,想来是要去购买些食材。
  刚一看见这女子,几人便愣神了。
  其中正有沈嫣琳如今的贴身婢女小幽。她细看了几眼,慢步走近,不确定地
问道:「小……小姐?」
  女子眉毛一挑,紧绷的面容松了一点,微笑道:「你……是小幽吧,我离家
的时候,你好像比小风还小些,如今倒是长成大姑娘了。」
  小幽见女子承认,笑逐颜开,连忙上前行礼道:「小幽见过小姐……小姐您
终于回来了,夫人可是日夜盼着呢。」
  此女子正是沈嫣琳长女吴红袖。芳龄二十有二,年长吴风五岁。十八岁离开
吴家,一年成为苏州行馆馆主,如今已是江湖上长袖善舞的人物。
  吴红袖笑了笑,眼神中多少有些落寞,说道:「我与我爹虽然不和,毕竟人
死如灯灭,为人儿女岂能在外不归……娘亲还好吧?」
  小幽看了看左右几名仆人,低声道:「夫人长居在房中,也不知道好是不好,
如今小姐回来了,便快些去看看大夫人吧。」
  吴红袖摸了摸小幽的头,没有说话。忽然,一匹黑马又从乌鹊桥飞奔而来。
  骑在马上的是一名大汉,面容刚毅,目若流星,脸上带着胡渣,头发散乱,
颇有侠客之态。
  那汉子眼见快马将之吴府大门,一手取出身后短戟,一手在马头拍了拍,那
马嘶啸几声,竟然乖乖停下。那汉子握着戟,从马背上纵身而下,举重若轻,毫
无勉强之态。
  几名家仆吓了一跳,小幽壮着胆子,把吴红袖护在身后,细眉一挑,伸出青
葱玉指喝道:「哪里来的鲁汉子,敢在我们吴府大门撒野!」
  那汉子哈哈一笑,却是对着后面的吴红袖道:「馆主,你家婢女的脾气可真
不小啊,差点唬着我老韩了。」
  小幽正目瞪口呆,吴红袖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姑娘家家的居然和汉子叫
阵,成何体统。这是我苏州行馆的第一护卫,名叫韩毅。」
  那汉子一手在短戟底部巧妙一转,竟拔出了另外一截,变成了一把长戟,朗
声说道:「小幽姑娘是吧,我叫韩毅,人称西凉吕布是也,在你家小姐手下吃饭
的,和你是同行,哈哈……」
  小幽嘟了嘟嘴,说了句:「谁是你同行……」说罢,向吴红袖道别,便带着
几名家仆买食材去了。
  此时,门外只剩二人,韩毅走进吴红袖,一脸佩服道:「馆主的马术果然厉
害,我老韩使尽了手段才堪堪赶在你身后,佩服佩服!」
  吴红袖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只是占了大宛马的便宜罢了。你那匹黑龙马
虽也不凡,却尚未适应苏州的气候,不及大宛马也是正常。」
  韩毅知道吴红袖乃谦虚之言,也不再说话,转变话题问道:「馆主,都到家
门了,咱们进去吧。」
  「走!」红袖微笑道。
  蓬莱居。
  依旧是桃花满地,静谧安宁。如今少了吴雨和柳儿,云心和月容,吴令闻死
后,蓬莱居便无人问津。
  小楼昨夜又西风。此时窗棂对开,远远看见一位佳人。
  上身里面穿着一件白色亵衣,似乎知道不会有人来到蓬莱居,即便有人进来
她也能察觉一般,并不介意自己一对翘挺的玉乳裸露了一半在外。吴府的男家仆
无聊时自是会讨论一下府中的女人,他们都认为二夫人是苏州第一美女,大夫人
则是苏州第一豪乳。
  殊不知,此刻小楼内的二夫人何若雪,才是整个吴府中,玉峰最为高耸的。
  只是沈嫣琳身材较为丰满,双乳浑圆如大碗,有柔软如馒头,才显得巨硕。
而二夫人却不知什么原因,年过三十了,双乳却比柳儿的更为紧致翘挺。乳峰上
的雪白嫩肉并不多,尖椒如初熟的蟠桃。
  亵衣之外,随意披着一件白色的苏绣纱衣,慵懒地伏在案几上,纤纤玉手拿
着一本无名书册,一双美眸认真地看着书中的内容。
  「西角楼牌赋?」何若雪轻声念着题目道。
  她换了换姿势,亵衣随之移动,露出了更多的乳肉,却无人能一睹美色。何
若雪饶有兴致地说道:「一篇赋文竟能收录到此书中,到底是何人所写?」
  何若雪翻看到赋文的最后一页,上面印着一个红色的篆体小章:「卢云谨笔」。
  「我道是谁,原来是新科状元卢云。却不知有无上一榜的状元杨肃观之文。」
  何若雪微微一笑恍然道。奇怪的是,何若雪足不出户,如何知道新科的状元
是卢云呢?
  吴令闻尸骨未寒,吴府仍在孝期,何若雪竟有心读书,不知心中到底是何想
法。
  只听她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我虽不愿为外人所知,然则隐居在吴府的日
子安逸宁静,为何你偏偏要掀起如此风波,惹起涟漪……」不知何若雪口中的
「你」到底是指谁。
  何若雪离开案几,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衣,赤裸着玉足,便想着蓬莱居的院门
走去。才到院门,便发现竟有一婢女在守候,那婢女见何若雪出来,吃了一惊,
连忙行礼,何若雪示意她起身,说道:「回去和大夫人说,以后不必守在院门了,
我对吴府发生的事无心去理,便由得她折腾吧。走,和我一起去见见我们吴家的
大小姐。」
  说罢,轻飘飘地向主厅走去。
  那婢女不知所然,只听到前半句,二夫人竟知道自己是大夫人派来了,岂不
吓得满身冷汗,只呆呆跟在何若雪身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两人不言不语走到主厅处,便听见一把豪爽的男声说道:「馆主,我还道你
为何至今不许人家,便看这吴府的气势,苏州有谁人能配得上你?」
  走进主厅,何若雪便看见一男一女在厅中,正是吴红袖和韩毅。
  韩毅话音刚落,吴红袖便笑着答道:「老韩你夸张了,苏州卧虎藏龙,便说
那与我吴家齐名的何家就有不少才子佳人,还有潜于水底的姑苏唐家,英雄豪杰
数不胜数。我吴红袖虽也不输于人,却不敢如此嚣声。」
  入厅的何若雪正好听着吴红袖的回答,微微一笑,淡淡道:「红袖过谦了。」
  吴红袖闻言回头见是何若雪,一喜道:「二娘,你怎么来了?」
  虽然沈嫣琳和何若雪不和,大房和偏房之间颇有些矛盾,但是沈嫣琳的大女
儿吴红袖却是自幼喜欢何若雪,佩服何若雪。盖因何若雪亭亭独立,与众不同,
而且一直支持自己无须尽听父母之言,算得上是吴府中除了吴雨和柳儿外,与何
若雪最亲近的人。
  「你娘忙着处理吴家大事,我既然知道你回来了,岂有不来洗尘之理。方才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就凭着我吴家在苏州之善名,还有你娘的底蕴,莫说姑苏城,
便是这应天府也无几人能配得上我们家红袖。」何若雪靠近红袖,余光却在打量
韩毅。
  自何若雪出现后,韩毅便惊呆了。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非是好色之徒。然
则他原以为吴红袖已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不是徒有脸蛋,更有能力。而眼前的
何若雪,却让他惊为天人,甚至不敢直视她的面容,生怕多看几眼便沉迷进去。
  何若雪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她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此人是韩毅,人称
「西凉吕布」,这些个名声不小的江湖人物,她还是知道一二的。扫了他一眼,
便牵起吴红袖的手道:「要是等那些下人通传,不知要到什么时辰。你爹去世,
吴府乱成一团,连这点小事都毫无方圆规矩。你娘明知你今日要回来,此时必定
已在等候,走,二娘带你去找她。」
  吴红袖亲密地挽着何若雪说道:「路上换了一匹大宛马,所以早了点回来。
  我知道小风小雨都离开了吴家,我娘还好,二娘必定是没个可说话的人,便
回来陪陪二娘咯。」
  韩毅在后面听得后背发凉:「奶奶个熊,馆主在外面横刀立马,斩杀山贼的
时候面不改色,如今竟然对着这漂亮娘们撒娇,真真吓得我老韩心凉啊。」
  只听吴红袖声音有些吞吐地道:「二娘,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切莫过于吃惊
……我得到密报,小雨加入了巢湖苍穹门,还成了苍穹门的外五门大掌门……柳
儿流落江湖,生死不知……」
  何若雪听后脸色不变,淡淡道:「我早已知道,放心吧,小雨自幼学武,聪
慧过人,而且有苍穹门二当家在,他必定安然无恙。至于柳儿,是和长路镖局,
姑苏唐家的唐啸一起失踪,应该也无事。」
  吴红袖闻言一奇,问道:「二娘深居小楼,如何知道这么多消息?」
  何若雪笑道:「傻丫头,你在江湖这几年,莫非从来不用飞鸽传书?我虽是
女流之辈,却也是何家的人……」说罢,她眼含深意地看着吴红袖。
  吴红袖先是一愣,接着便想通关节,不再多言。
  走着走着,已到后院,三人便看见一个壮硕的身影,正指挥着几名家仆推着
几车东西往仓房走去。
  「贵叔?」吴红袖见着那人,不确定地喊道。
  那人回头,看见吴红袖和何若雪,身后跟着一名大汉,先是贪婪而又不着痕
迹地看了何若雪一眼,接着便故作惊喜道:「大小姐回来了?老奴见过大小姐!」
  吴红袖摆摆手道:「我爹去世,贵叔便是吴家最有分量的男人,你劳苦功高,
怎么还是自称老奴,免了免了!」
  吴贵嘿嘿一笑,内心颇为满足,嘴里依然道:「老朽岂敢僭越,大小姐这是
要去找大夫人吗?来来来,老朽为你领路。」
  何若雪挥了挥手道:「不必了,有我带着红袖,况且,她又不是不认得路。
  你……做好自己的本分。」
  吴贵听得何若雪言中带着深意,不敢多说,连忙告退。转身之际,嘴里却嘟
哝道:「做了几十年的奴才,还是一日除不了窝囊啊。哼,再过些时日,老子也
必定成为城中老爷!」
  三人看着吴贵离开,便继续向沈嫣琳的房中走去。
               (待续)
            (第二十八章贪得无厌)
  苏州吴府,灵堂偏厅。
  一身素衣的沈嫣琳正跪坐在蒲团上,默默看着香案头上的泥塑菩萨,不知在
想什么。
  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她正要起身,便听见一人喊道:「娘!」
  回首,正是吴红袖一行人。沈嫣琳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眼中的
笑意却说明了她见到女儿的惊喜。
  还没待沈嫣琳站稳,吴红袖便一个箭步冲到她怀中,眼眶泛红地抱着她说道:
「娘,女儿不孝……」
  沈嫣琳溺爱地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何若雪见她们母女团聚,不愿过久停留,和沈嫣琳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
想要说的话。
  何若雪眼神随意带着警告,像是在说:你在吴府胡作非为我不管,但是别来
惹我。
  沈嫣琳的眼神则放肆而玩味:走着瞧呗。
  何若雪收回目光,对吴红袖说道:「红袖,二娘先回去了,你既然已经回来,
便有空再到蓬莱居找我吧。」说罢,拂袖飘然离开。韩毅此时才发现,何若雪走
路时竟没有丝毫脚步声,隐约中能看到白嫩的皮肤,莫非是赤裸着双足?
  吴红袖回头说道:「二娘,红袖今晚来找你,韩毅,你先出去吧。」
  韩毅见人家母女相聚,自然是要说些体己话,便也离开了偏厅,免得自讨没
趣。
  厅中只剩母女二人。
  吴红袖抹了抹双眼,扶着沈嫣琳坐下,问道:「娘,爹的后事都办好了吗?」
  沈嫣琳一边喝了口茶,一边道:「放心吧,家中的事情有吴贵在打点。倒是
你,明明已经是馆主,怎么只带了这么个护卫。从这人容貌和兵器上看,是江湖
人称西凉吕布的韩毅吧。」
  吴红袖点点头,解释道:「前些时候便遣人与母亲说过,馆中四个护卫,只
有韩毅善于马术,所以便只带了他回来。」
  沈嫣琳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便问道:「红袖,娘亲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吴红袖笑笑道:「娘亲何须如此客气。」
  「风儿如今虽于谦入京,身边只有两个婢女,却没有护卫。你知道风儿不懂
武艺,倘若路上遇着危险,难保那于谦会分神保护他。所以娘亲想问你要两个护
卫,派去保护风儿。」沈嫣琳道。
  于谦是当朝少保,官家的红人,羽翼下有许多拥护者,却同样有许多政敌。
  前不久才倒台的太子太师江充一系便有许多人恨不能生啖其肉。百足之虫死
而不僵,江充一系虽已不如前朝党羽丰厚,却也有不少高官武将。这些人若下定
心要刺杀于谦,倒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虽然于谦身边有七大高手之一的「红颜玉」翡翠,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七大
高手再强能敌得过几人?何况翡翠只在乎于谦的安全,吴风的生死,她未必在意。
  而沈嫣琳又不愿过早暴露自己埋下的棋子,所以才想到向吴红袖借人。
  江湖上的高手大部分都已经入朝为官,草莽英雄的武功是不可能胜得过军队
这一国家机器。民欲学武,首先要有一个派系或者师父,其次,学武乃强身健体
之术,少不得需要珍材良药补身。故此,七大高手中,有四人是出自四大家族,
翡翠的身份是西域公主,天影在皇宫,唯有「浅雪无痕」最神秘。
  吴红袖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虽有些不舍,但是她一向也颇为疼爱吴风吴雨
这两个弟弟,便答应道:「这个自然是可以,只是不知母亲想借哪两人?」
  沈嫣琳笑道:「门外那韩毅想必你是不愿借的,此人号称西凉吕布,出身军
队,马术了得,还是留给你吧。至于另外三人,你不妨自己选二人出来。」
  吴红袖想了想,说道:「陆孤瞻是我馆主的儒将,出谋划策都靠他,实在不
可离开。那便把李铁衫和石刚送到小风身边吧。」
  「剑震天南李铁衫,气冲塞北石刚,一个是河南李家的老教头,一个是原来
秦家军的大将,在江湖威名都不小,这样一来,风儿只要不遇上七大高手,应该
不会有意外了。」沈嫣琳颔首欣然道。
  既已商定了此事,沈嫣琳便把话头转向吴红袖道:「红袖,你打算何时成亲?」
  吴红袖俏脸一红,娇羞无比,嗔道:「娘亲可别催我了,待我看上再说吧。」
  沈嫣琳也不急,打趣道:「我家大小姐眼光之高,真可世所难见啊,一介武
夫你看不上,文弱书生看不上,偏偏要文武双全的一等一人物,也罢,娘亲也不
催你了。」
  吴红袖咬咬唇,却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还是今晚再与二娘说。
  母女二人正聊得欢乐,门外却传来吴贵的声音:「大夫人,官府来人了。」
  「官府?」吴红袖奇道。
  「无需奇怪,你爹是苏州的大人物,又是应天巡抚江闵的好友,他自然是要
派人过来的。」沈嫣琳气定神闲地道。
  两人便起身到大厅去迎接来人。
  母女二人随着吴贵到厅中,便看见一个捕快装扮的中年人,左手戴着皮手套,
一张国字脸颇为正气。
  那人看见沈嫣琳,猜想必是吴家女主人,先是为这母女花惊艳了一番,接着
便恢复平静,沉声道:「见过夫人,在下是应天巡按捕头伍定远,奉江大人之命
前来祭奠吴老爷,请夫人节哀。」
  沈嫣琳心中先是暗暗道:好一个大汉,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口中却答道:
「伍捕头客气了,吴贵,先带伍捕头到厢房休息吧。」
  未待吴贵回答,伍定远已抱拳答谢道:「不必了,在下从金陵赶来,没想到
还是来迟一步,吴老爷的头七也过了,便不叨扰了。」
  沈嫣琳也没有客气挽留,说道:「既然如此,伍捕头回去替我答谢江大人,
便说妾身日后再去拜见大人。」
  伍定远连忙称是,微微俯身,便干脆地拜谢离去。
  此时已至晌午,沈嫣琳伸了伸懒腰,对吴红袖道:「红袖,娘知道你亲近二
娘,便去陪她说说话吧,娘也有些乏了,想回房休息。」
  吴红袖点点头道:「嗯,娘好生歇着,我与韩毅到蓬莱居去。贵叔,送娘回
去吧。」说罢便叫上韩毅,往蓬莱居走去。
  吴贵见吴红袖走远,淫笑着低声道:「大夫人,老朽送你回去吧。」
  沈嫣琳剜了他一眼,嗔道:「死相……」
  二人便一前一后,往房间急促走去。
  沈嫣琳房中。
  从门口开始,便看见衣衫散乱地丢在地上,先是外衣,接着是亵衣亵裤,一
直到床脚,是两人杂乱的鞋子。
  床上,沈嫣琳挺直了纤腰,一对玉山高傲地矗立,香臀如磨盘般不断摇动,
摇得大床也发出「吱呀」的声音。
  「好深,老鬼你是不是又变粗了……怎么,如此舒服……」沈嫣琳一手和吴
贵十指相扣,一手揉着自己的雪乳,高声呻吟道。
  「呼……是夫人变紧了,好爽……」吴贵喘着粗气,自吴令闻死后,两人几
乎夜夜笙歌,连吴贵如此强健的肉棒也快要抵挡不住沈嫣琳的骚媚。
  加之沈嫣琳用骑坐式的时候,双乳晃动,神情放荡,视觉和身体的双重享受
让吴贵每每都有射意。
  沈嫣琳忽然弯下身子,双手抱着吴贵的脑袋,倒吊的豪乳摩擦着他的胸膛,
吴贵一时又有了隐隐欲射的感觉。
  「要来了,快顶我,捅我,弄我……啊啊啊啊再重点,粗,好粗……」沈嫣
琳咬着吴贵的鼻子喊道,下体不再盘磨,而是用力地大起大落。鲜红的阴唇也被
插得嫩肉外翻,一圈一圈白沫不断涌出。
  「夫人,我也要射了……」吴贵绷着脸,抱着她的臀部狠狠向上挺动道。
  「好,射进来……」沈嫣琳胡乱地在他脸上亲着,不知不觉中早已达到高潮。
  「喔……哦……」吴贵低吼一声,双手掐着沈嫣琳的嫩肉,让她不能起伏,
肉棒深深地顶到最深处,射出了浓精。
  「唔……赏你的……」沈嫣琳颇为满足,伸出舌头与他深深一吻,媚笑道。
  「死老头,今天见着何若雪了吧,不然怎么变得这么粗。」沈嫣琳语出惊人
道。
  吴贵自知被她看穿,讪笑道:「夫人明察秋毫,可是当初夫人答应过我…
  …」
  沈嫣琳拍着他的胸膛,骂道:「答应什么,我当初是说,倘若你有那实力,
我不介意助你拿下何若雪,可问题是你有那能力吗?别说我不提醒你,瞧那何若
雪样子,怕是一个内媚的主儿,可别阴沟翻船了。」
  吴贵想了想何若雪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不由有些气泄,一手把玩着沈嫣
琳的豪乳,求助道:「还请夫人教我……」
  沈嫣琳白了他一眼,却挺起酥胸让他玩得更舒服,嘴里说道:「别说我不提
点你,何若雪不知为何,极为反感官府的人,似乎对官家有所顾忌。你平日多去
蓬莱居,先礼后兵,若是软的不行,便以此事要挟。告诉你哦,她的那对玉兔可
是比我的还要大……」
  吴贵闻言一个激灵,大夫人的双乳已经是世间凶器,莫非二夫人的还要厉害
几分?不禁想起当时被二夫人施计威压,那惊鸿一碰,翘挺而柔软,只恨未能一
饱眼福。
  「大夫人为何这么希望我拿下二夫人?」吴贵忽然问道。
  沈嫣琳撇嘴讥笑道:「哼,我就是想看看那自命清高,把自己当做仙女的何
若雪,一旦被一个家奴淫亵时,是否还能如此孤傲。再者,把她也拉到床上,也
好与我再做一对好姐妹啊……」
  吴贵想着大夫人和二夫人同时跪在床上,挺着翘臀任他抽插的场景,肉棒再
一次不争气地坚硬起来。
  翻身把沈嫣琳摆成跪趴的姿势,说道:「大小姐去了二夫人那处,今夜想必
会回来与大夫人同眠,老奴可要抓紧再来一次了……」
  沈嫣琳也不介意,伸出小脚向后拨弄着他的肉棒,挑逗道:「你来啊,不来
是孙子……」
  吴贵双眼一红,正要插入。
  沈嫣琳却忽然躲开,咬唇道:「不是来这里……」
  吴贵一愣,瞬间明悟,把沈嫣琳的香臀压得更低,狠狠地向着那粉红的菊眼
刺了进去。
  「噢,好满……」
  房中再一次响起浪荡的淫叫。
               (待续)
            (第二十九章三番四次)
  是夜,当吴贵在沈嫣琳房间与她颠鸾倒凤,兴风作浪时,整个吴府最安静的
蓬莱居,却传来窃窃私语。
  蓬莱居二楼中,何若雪坐在床边,衣衫轻薄,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半
躺在床上的吴红袖羡慕地看着何若雪完美的身子,脸蛋微红,小声道:「二娘,
我知道蓬莱居从来不接待外客的,今晚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何若雪慈爱地点了点她的琼鼻,笑道:「傻丫头,你就像我的女儿一般,我
们母女同床共枕,有何不可?」
  吴红袖欣喜地点头道:「那二娘为何不上来?」
  何若雪收了收衣襟,遮住了胸前的两个半圆,说道:「二娘可不是小姑娘了,
长夜漫漫,哪有这么容易入眠。」
  吴红袖从被子中钻了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亵衣,双肩如刀削山峰一般光滑,
双乳似鲜果一般弹软,皮肤之白也只比何若雪差了一筹。她搂着何若雪的手臂道:
「那我陪二娘聊天。」
  「是你想找我谈心吧,否则怎会跑到我这蓬莱居来。」何若雪毫不客气地点
破她的想法。
  吴红袖微微吐舌,说道:「逃不过二娘法眼……」
  「说吧,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何若雪摇摇头,笑着道。
  吴红袖沉默一下,有些羞涩地道:「二娘,我有意中人了。」
  「哦?小红袖春心动了,对方是谁,江湖人物还是官场中人?」何若雪直接
问道。
  吴红袖轻舒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说道:「我的意中人,是小
雨。」
  「雨儿?难怪了……」何若雪没有大惊失色,反而像早就料到一样。
  「二娘,你不生气吗?」吴红袖奇怪地问道。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的如意郎君,必须要文武双全,相貌堂堂,为人风
趣。这几点雨儿都具备了,何况,你也知道雨儿并非你爹的亲生子,所以你和雨
儿在血缘上毫无瓜葛,无可顾忌。」何若雪的观念一向与世人不同。
  吴红袖无奈道:「即便二娘不反对,娘肯定也不同意,何况还有柳儿……还
有,我还不知道小雨会不会喜欢我……」
  何若雪哂道:「小丫头还想得那么远,柳儿和雨儿那边那就放心吧,有二娘
在此。也就是你娘那第一关,让她知道你喜欢雨儿,仔细她扒了你的皮。」
  吴红袖缩了缩,嘿嘿笑道:「娘这么疼我,不会扒我的。只是,如今小雨在
金陵,加入了苍穹门,要见他可不似以前那般简单了。」
  何若雪缓缓脱去外衣,玉体半露,坐上床与吴红袖躺在一处,说道:「二娘
许你个方法,先把柳儿找回来,然后带着她去寻雨儿,日后再有打算,他们二人
也好说话些。」
  吴红袖抱着何若雪柔软的胴体,羡煞多少男人。只把脸贴在她的胸前,撒娇
道:「还是二娘最疼我,今夜就由红袖哄二娘睡觉吧。」
  何若雪咯咯娇笑,却是反抱着红袖,与她一起缓缓睡去。
  自那日沈嫣琳给吴贵出了主意,他便三天两头往蓬莱居跑去,本还有个红袖
在那杵着,却被沈嫣琳唤去守灵堂。蓬莱居又变得清静起来,正好方便吴贵做事。
  何若雪自然是知道吴贵乃受沈嫣琳指使,却不曾恼怒。她的性子想来淡雅,
吴贵要来,她也是婉婉待客,只是要送客之时,也丝毫不客气。吴贵来了几回,
都无处下手。
  今日,吴贵忽然想起在蓬莱居喝过的大红袍,便又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小楼一层,何若雪穿戴整齐,玉足行走如猫,慵懒地靠在八仙椅上,看着吴
贵笑问道:「贵叔,每日到我这蓬莱居来,倒是不嫌累。」
  如今吴令闻已死,吴贵的胆子肥了许多,谄笑道:「本来觉得累,见着二夫
人,但觉如沐春风,愈加精神了。」
  何若雪噗嗤一笑,百媚丛生,看得吴贵目瞪口呆。她粉着脸不知是赞是讽地
道:「说话倒是斯文了许多,说罢,今日又有什么由头?」
  吴贵搓着手,一身老奴之气显露无疑,说道:「想起那日在二夫人处喝过的
大红袍,回味无穷,便过来讨一碗。」
  何若雪笑容略淡,轻声道:「当日让贵叔自择其处,最终你不还是跑到大夫
人那边了,怎么今日还想要喝那茶?」
  吴贵脸皮极厚,倒也不觉尴尬,答道:「当日听二夫人说出那大红袍的原意,
便想着风少爷念了几年私塾,倘若能考了那恩科,说不定也能做个进士回来。」
  何若雪见吴贵言语中若有所指,便问道:「考了进士又如何?」
  吴贵抓住时机,把早就准备好的言辞拿出,说道:「那可了不得,二夫人也
见过那于谦,那气派……啧啧,要是风少爷也做上大官,也一定是被官兵拥护着
回来咱吴府。」
  何若雪眼中寒光一现,盯着吴贵道:「你这是用官兵在威胁我?」
  吴贵不曾想到何若雪如此直接,心中有些胆怯道:「老奴岂敢……」
  却见何若雪忽然起身,往茶桌走去,一边道:「哼,还有你不敢的事?你的
胆子都比人命大了。想喝茶就自己过来……」
  听到「人命」二字,吴贵心里一突,背脊满是凉汗,却又听见「喝茶」二字,
心中惊恐倒是去了大半,跟在何若雪身后,看着那左右摇摆的小香臀,竟像是尚
未出阁的闺女一般,紧窄有致,抖动得极是可爱。
  似是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何若雪回过头来瞪了吴贵一眼,却也没有说话,似
笑非笑地转头继续前行。
  两人在茶桌坐定,一如上次的情景。何若雪取出茶具,切好茶叶,点起小火
炉烧着开水,一套动作极为优雅熟悉,那灵巧的削葱五指如跳舞般好看。吴贵心
中不禁叹道:论骚媚风情,大夫人无人可及;论高贵淡雅,二夫人非止天下第一,
怕是放到天上也是让众仙女自惭形秽的。
  这一次,何若雪并没有用玉足去触碰吴贵,只是正正经经地在泡茶,恬静间,
连对面的吴贵看着也不觉得太可恶。大红袍集绿茶之清香,红茶之甘醇,乃乌龙
茶中极品,连吴贵这俗人也喝出了些门道,竟与何若雪撩起茶经。
  两人喝了半晌,吴贵却有些尿急,来势甚是凶猛,他连忙起身说道:「人有
三急,二夫人此处可有茅房?」
  他这一起身不要紧,竟把桌子给碰了碰,那小火炉本就放的偏,虽已火熄炉
冷,可里面的灰烬却全撒在地上,有半数都散落在何若雪的白裙中,一片狼藉。
  吴贵一惊,他深知何若雪有洁癖,此时地板和裙子都弄得污秽不堪,是可忍
孰不可忍?连忙弓腰慌忙讨罪道:「老奴该死,实在该死,竟把这清净地弄得满
是灰尘,老奴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何若雪见他神态不似作伪,知道他不是故意打翻火炉,虽有些皱眉,却也没
有动怒,她此生动怒的次数屈指可数。见吴贵动作滑稽,神态慌张,似乎那满地
的不是炉灰,是骨灰,不禁有些好笑,施施然安慰道:「贵叔不必紧张,不过是
些灰尘,晚些时间拿水冲一冲也就洗净了。」
  吴贵却早已伏下身子去收拾那灰烬,侧眼便见何若雪那裙子上的污迹,再往
下,便是一只轮廓完美,线条流水,雪白如玉,甚至散发淡淡馨香的玉足,一时
竟看呆了。
  何若雪也发现吴贵在看自己的脚,微微羞涩,正待收起来,吴贵却忽然伸出
老朽大手,像是几根粗壮而苍老的树枝扒在自己的脚上,口中还说道:「二夫人
的脚脏了,老奴来扒灰……」
  听得「扒灰」二字,何若雪没由来地羞怒,嗔骂道:「你这死人,莫非你是
吴令闻的爹,怎轮得到你扒灰……呸!我这说的什么话,快走开,别碰我……」
  吴贵的大手既摸着何若雪的小脚,只觉得柔软光滑,像是绵绵温玉,稍不留
神,便从手上滑走,猥琐地把手指放在鼻头闻了闻,果然手有余香。
  何若雪见了他那动作,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眼角瞄到桌上的茶壶,便举起往
地上砸去,砸得满地茶叶和开水,更是混乱。
  「出去找你的茅房去,这里我自收拾!」何若雪喝道。
  吴贵却已如中了邪一般,直直地往何若雪的玉足爬去,竟再一次握在手中,
老脸一埋,便迫不及待地舔了起来。
  何若雪忽感脚背湿热,嘤咛一声,连忙惊吓跳开,拿起一杯茶水便泼到脚上
清洗。见吴贵还想靠过来,她杏目一眯,眼眸中浮起寒芒,却又无奈隐去,只是
佯惊道:「啊!别过来……」更把桌子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尽数砸在吴贵
背上。
  背脊的疼痛把吴贵惊醒,那好不容易养肥的胆子又缩了回去,连忙逃出屋子,
跑到门外小路去。艰难地回头看了看,背上竟已有些血迹,不禁暗呼好险。
  何若雪见他出了屋子,连忙把门锁上,回到二楼,取清水洗脚去了。
  楼下的吴贵回过神来,想起刚刚舌尖上的玉足,像是舔在糖糕上一般,甘甜
无比,令人留恋。胯下的玄武本就在尿意中,所谓水养龟蛇,竟涨得无比粗大,
裤头支起一团,甚是夸张。
  他色心大动,向二楼喊道:「二夫人啊,老奴每天来看你,是对二夫人仰慕
得紧呐,便赏老奴一些汤水喝喝呗……」
  身在二层的何若雪听得这番不伦不类的表白,像是恭维,又像是无赖的情话,
倒是吃吃地笑起来,她性子大方,转瞬便把放在的怒意放下。何况,她非常清楚
自己的魅力,像吴贵这样的俗物,刚才只顾着来亲自己的脚,却没有欺身而上,
意图强暴,已经算是「举止得体」了。换做任何一个几经风月的色狼,怕是早就
宽衣解带,强行侵犯了。
  何若雪没有到窗台,语气不知是嗔是叱,娇声道:「胡言乱语!赶紧滚回去
……」
  吴贵见她语气中并没有太大怒意,更是放心,死皮赖脸地便在楼下说些胡话,
荤话,情话,口无遮拦,却又极为滑稽可笑,让何若雪半羞半怒中竟是笑得前仰
后翻,心情愉悦起来。
  说了好一会儿,吴贵见二楼毫无反应,便觉得有些无趣,口舌也干了,只得
转头便要离开。忽然,二楼窗户中竟飞出一块白布,掉在吴贵头上,遮住了他的
双眼,只听见佯作羞怒的声音传来:「拿了赶紧滚!」
  吴贵把那白布扯下,展开仔细一看,竟是一件亵衣,难怪刚才满是香气。这
亵衣单薄诱人,若是穿在二夫人身上……吴贵越想越是欲火焚身,回身想要破门
而入,口中喊道:「二夫人,行行好,开开门吧,老奴快要烧死了……」
  何若雪还处于自己方才惊人之举的羞意中,哼声道:「找你家那主子去…
  …」
  楼下的木门「砰砰」作响,何若雪讥笑自语道:「黑铁木做得门你也想破开?
  你以为你是家那娘子啊……」吴贵的娘子,自然就是唐淡月了。黑铁木乃天
下极为难见的一种木头,百年萌芽,百年成材,百年繁茂,三百年时间后,方可
伐用。
  取这种木材,必要内功深厚的人,使精铁神兵方可成功。黑铁木轻若木头,
坚如精钢,而且价格极为高贵,何若雪如此大手笔地用来做门窗,可谓绝无仅有。
  吴贵一番折腾,见那门纹丝不动,只好把那亵衣塞进衣衫内,贴身而放,不
罢休地向楼上求道:「既然上衣都给我了,下面那件也一并赏了吧……」
  等了半晌,才听见那淡淡的天籁说道:「那是正经女子和黄花闺女才穿的玩
意儿,我不穿那东西……」
  吴贵闻言,欲火烧得更旺,不曾想二夫人竟是这样一个闷骚内媚的主儿,忙
加快脚步往沈嫣琳处跑去。
  黄昏时候,沈嫣琳房中。
  今日吴贵午时从蓬莱居回来,大发神威,不要命似得与沈嫣琳梅花三弄,来
回冲杀,竟淫玩了两个时辰。
  沈嫣琳倒也厉害,奉陪到底。吴贵每每射了一回,便让沈嫣琳口舌并用,片
刻又坚挺如铁,几乎把所有姿势都用遍,床榻上满是两人的液体,唾沫,浪水,
精液混在一起,淫靡的味道充满房间。
  站在梳妆台前,任由吴贵在背后舔弄菊眼和蜜穴,再狠狠地插入,摇晃得满
桌胭脂水粉散落。
  双腿平伸,玉足踩在他脸上,让吴贵躺在身下,圆臀却抵死扭动起伏,要把
龟头都吞进花心去。
  用长锦缎半悬在梁下,如坐秋千一般,玉腿张开,在空中飘荡着,让吴贵的
肉棒尽数拔出,又尽根插入,直捅到心窝去。
  两人坐在浴缸,每一寸肌肤都紧贴在一起,纹丝不动,只让那肉棒泡在满是
淫水液汁的秘洞内,伸出香舌和他吻了半个时辰。
  此刻,两人筋疲力尽,躺在乱糟糟的床上,沈嫣琳胸前一对玉兔布满红痕,
吴贵则满身唇印,竟连大腿和臀部都没放过。沈嫣琳蜷在吴贵怀中,丰满的雪乳
压成圆盘,懒洋洋地问道:「今天被那何若雪逗得发疯了吧,不就是一件破衣服,
看把你给挑逗得……」
  吴贵如今觉得胯下的两个肉蛋都隐隐作痛,嘿嘿笑道:「这亵衣可是得来不
易,背上都让二夫人砸出血了……」
  沈嫣琳此时却有些疑惑地道:「这下我都是看不懂了。她明知道我是让你去
试探她,她既然把亵衣给你了,说明她确实忌惮官府。可是,她根本没有理由让
我确认这一点,既然她如今明示自己不想和官府打交道,那她收拾你的时候就不
应该用些普通手段,直接用武不就简单了当吗?故布疑阵,我却不得不疑,好手
段……」
  吴贵听了一大段,却被绕得头昏脑胀,无力去想,只拥着沈嫣琳,满意地睡
去了。
               (待续)
            (第三十章英雄聚首)
  景泰五年,立秋。
  吴令闻的丧事很快便淡去,吴府再一次恢复平静。只是少了老爷和少爷几个
主心骨,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热闹。如今两位夫人深居简出,大小姐又离家在即,
当家做主的人早已变成了吴贵这个资格最老的大管家。
  幸好吴贵从前待下人也是极好的,恩威并施,所以对于吴贵成为默认的代家
主,一众小厮奴婢都没什么意见。在大夫人的协助下,吴贵压下了自己小人得志
的气焰,故作沉稳地把家中事务都妥帖安排,甚得人心。
  今日立秋,天气突然凉了些许,蝉鸣的声音小了许多,吴家一众都在大厅内,
为吴红袖打点一切。
  何若雪也难得从蓬莱居出来,穿一件绣梅蝉丝白绸裙,上身挂了一条鹅黄点
纹小坎肩,脸上的表情有些清冷,眼中带着宠爱看着吴红袖道:「此去金陵,还
是要照顾好自己。最近月许,我估摸金陵不会太平,必有些事要发生。你让韩毅
好好跟着,莫伤了自己。」
  吴红袖自那日与何若雪一夜长谈后,便想着要去金陵找柳儿,与她一同会合
吴雨,在家又陪了沈嫣琳几日,才提出离开。
  此时,吴红袖穿一件素腰绛紫连身衣,脚上穿一双绑腿小蛮靴,颇有女侠之
风。她笑着点头道:「二娘有心了,红袖在外面闯荡数年,身上也是有些本事的。」
  何若雪点了点她的鼻头,啐道:「小丫头,就你能。」
  两人正说着,沈嫣琳从长廊转了出来,着一件黛蓝薄绸衣,一条天青琅花裙,
一双蝶舞宫绣鞋。神态雍容,步伐轻缓,手中却拿着一封信。身后,吴贵一身锦
衣,倒是显得有些贵气。
  何若雪无声地让开,对吴红袖点点头,便回蓬莱居去了。吴贵偷偷地瞄了她
的背影一眼,便转头与吴红袖聊了起来。
  只听沈嫣琳道:「红袖,你常年在外,娘也管不了你了,这是娘写给风儿的
信,你托李铁衫和石刚送与他吧。」
  吴红袖点点头,有些动情地道:「娘,待我行馆的事情了结,便回来陪你。」
  沈嫣琳闻言,双眼也有些泛红,抱着吴红袖道:「乖女儿,娘只求你平安,
日后风儿在朝中也可照应我们,你一个女儿家的,便少些在江湖奔走吧。」
  吴红袖点点头,悄悄抹去眼泪,对吴贵道:「贵叔,家里就劳烦你了。」
  直至今日,吴红袖还不知吴贵与她娘苟且的事情,所以对吴贵依然很是尊重。
  吴贵笑着道:「大小姐放心吧,老朽自然省的。天色也不早了,金陵虽不远,
大小姐还是早些上路吧。」
  吴红袖又与沈嫣琳斟酌倾吐了一番,便叫上韩毅,骑着那两匹大宛马和黑龙
马而去。沈嫣琳站在府门前,好生望了许久,才转身回屋去。
  吴家变得更为冷清,与之相反的,却有好几个地方,突然热络起来。
  金陵。
  城门处站立着一群人,围着一顶轿子。除了轿夫之外,为首的是两名男子。
  一人一袭青衫,作书生打扮,手执一把铜扇子。年纪约莫在四十左右,两鬓
微霜,面容清秀,唇上生着整齐的短胡子,下巴微有些胡渣。即便年已不惑,依
旧风采非凡,相貌俊朗,卓尔不群。脸上带着浅笑,却有一股尽握天下的气势。
  另一人一身黑衣,腰带血红,背上插着一把薄刃刀。此人面容冷酷,看不出
年纪,似在二三十岁之间。眉目如利剑流星,嘴唇单薄,脸颊削瘦,一脸无情。
  冷酷地站在那中年男子身后,却似乎与其阴影二合为一,极为阴郁。
  那轿子形容普通,四名轿夫满头大汗,勾搭在一处闲聊。
  只听那中年男子向着轿子中的人说道:「夫人,金陵已到。」
  那轿子中传出一名优雅温和的女声,柔弱怯意地道:「还请周先生安排,奴
家对外界颇为生疏,有劳先生了。」
  那中年男子连温文尔雅道:「不敢,夫人客气了。那便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那夫人说道:「听闻方妹妹在金陵城中有处楼子,不妨去看看?」
  中年男子笑道:「夫人说的是雪芳阁,那便依夫人之意吧。」
  他一招手,几名轿夫便急忙过来。男子从腰包上掏出一锭金子,扔给轿夫,
说了「雪芳阁」三字,便摇扇而走。轿夫把金子放好,脸上顿时大喜,更为卖力
地抬起轿子,暗道自己遇上大富大贵的人家了。
  身后的年轻男子随即跟着,在他身后低声道:「大当家传书说,外五门统领
在金陵办事,莫非老师想看看?」
  原来这年轻男子是那中年人的学生。
  中年人笑道:「我们的这位吴大掌门年纪轻轻,未免手段生疏,我岂能不提
点一番?」
  「老师的意思是?」
  「唐熙被大当家打了半死,莫非你以为唐家家主会不把此事查个清楚?一查
到底,自然会追索到吴雨头上。加上十几年前的恩怨,金陵恐怕要多事了。」中
年人摇头继续道:「此次我未必会出手,大约也只是看看我这位故人之子能翻出
多大的风浪来。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你也许很快就要多个师弟了。」
  那年轻人嘴角微扬,说道:「学生最近缺一个对手练刀,还望老师快些为我
找个师弟。」
  那中年人大笑道:「哈哈,你这贪血刀痴!也罢,待我们把后面那位贵人安
置好,便到明月楼去吧。」
  「贪血刀」!原来这年轻人竟然就是苍穹门三当家,「贪血刀」宋痴!那前
面这位中年人被他称作「老师」,之前轿子里的夫人又叫他「周先生」,不言而
喻,这位中年人便是智计武功皆为苍穹之首的「军师」周潜龙。
  如此,需要这两个大人物护送,后面那轿子里面到底坐着什么人?金陵,也
许真的要多事了。
  山东,济南府。
  一处官邸外,同样是一顶轿子,八名昆仑奴安静地守在轿子周围。官邸内,
正有一位手握大权的大官休息着,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官邸内,两男一女正坐在一张云锦大理石桌上用饭。一名男子面容硬朗英气,
嘴角带着胡渣,眯着的小眼睛有些笑意,正是当朝少保于谦。另一名男子俊俏风
流,凤目叶眉,头上系着一条玉带,面带谦虚,正是吴家二少爷吴风。
  那女子秀发细碎如流苏,带着淡淡的黄色。眼眸妖异,绿中泛金,鼻梁高挑,
轮廓分明,天姿国色,难以形容。正是于谦的小妾,天下七大高手之一的「红颜
玉」翡翠。
  于谦一边嚼着饭粒,一边问道:「前日问你,可知我为何如此随性收你为幕
僚,可曾有了答案?」
  吴风皱了皱眉,说道:「我与大人初次会晤,大人对可谓一无所知,必是因
父母辈的因由。然则母亲与大人亦不曾相识,莫非……是因为我的父亲?」
  吴风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虽然沈嫣琳说她也忘了,但在吴风看来,无非也
是她不愿意说出口。
  于谦满意地点点头,道:「果然非凡夫俗子,推断有据。你可知你的父亲是
谁?」
  吴风欠身答道:「属下不知,望大人明示。」
  于谦眼睛一眯,想了想,泛起一股奇异的微笑说道:「你既不知……事情便
有趣起来了,那此事就随缘吧,以后时机一到,你自然会知道。」
  吴风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追问,只是点点头,继续吃饭。
  翡翠在旁边忽然「噗嗤」一笑道:「这孩子真可爱,脸上装作不在意,呼吸
和心跳却已乱了几分,咦?竟平伏得如此之快……」
  于谦看了看自己心爱的小妾,问道:「我有意让吴风随你学武,如何?」
  翡翠杏目一眯,极为妩媚,双眼打量着吴风,眼神有些暧昧,奇怪那于谦却
似乎并不在意。只听翡翠伸出纤纤玉指,挑着吴风的下巴问道:「俊俏的年轻人,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吴风脸色不变,轻轻离开她的指尖,起身弓腰道:「愿得指点!」
  翡翠像是看着某种猎物,不断点头说道:「好,有意思……咯咯,以后会更
有意思……」
  一时,屋子里充满了翡翠的笑声,让这官邸的颜色顿时鲜明起来。
  金陵明月楼。
  吴雨早把那笔原要送去四川的善款取了出来,收了几处地盘,无形中包围了
六凤居。金陵三绝,雪芳阁是宫中娘娘的私器,若是鲁莽出手,不知会牵出多少
关系纠结。所以吴雨便把目光先瞄向了六凤居。
  随着吴雨和司明月的合作,两人相互了解之后,颇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吴雨年仅十七,行事出其不意,武功神秘,引起了司明月极大的兴趣。司明
月这是红袖善舞,消息四通八达,让吴雨对江湖更加着迷。
  此时,司明月正如一个私塾老师一般,对吴雨谆谆而教。两人坐在明月楼第
三层,便在上次考验风月的屋子里,茶水早已冷却,吴雨却无心去喝。
  只听司明月道:「上次与你说起七大高手,那我便问问你,如果七大高手相
互切磋,谁胜谁负?」
  吴雨理所当然地道:「既然称为七大高手,岂非不分胜负,难道他们七人还
有高下之分?」
  司明月抿嘴浅笑道:「世人听得七人传言,便以为他们同是宗师,难分轩轾。
  其实不然,早前曾教过你,学武者有几层境界?」
  吴雨连忙答道:「这个自然记得。武有四境,气机,成域,破境,行宗。稍
有小成,能气运全身,是为气机;内力外放,成一界疆域,是为成域;看破疆域,
返璞归真,是为破境;一方大成,武从极致,是行宗。」
  司明月掩嘴道:「背得还挺熟,倒是你自己,处于气机,迟迟未能成域,虽
有些小手段,始终还未成气候。」
  吴雨干笑道:「六当家言之有理,可是我如今才十七岁,不急,不急……嘿
嘿……」
  司明月似笑非笑,无奈瞪了他一眼道:「那七人中,最低境界也是行宗者,
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然则,四层之上,还有一层。古有言:一而不党,命曰
天放。此境界为天放,顾名思义,被上天放逐的人,其境依然高于这人世间的所
有。」
  吴雨眼冒精光,默念道:「一而不党,命曰天放……好一个天放者!那七人
中,谁是天放?」
  司明月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曾听二当家说过,他当初
潜入皇宫时,是破境者。那天影追了他千里都未能杀他,定是行宗。那于谦的小
妾翡翠大约也是行宗,四大家族的四人应该也出不了这个范畴,唯有最神秘的浅
雪无痕,最有可能是天放。」
  吴雨皱眉道:「那既然四层之上还有一层,以前必定有人达到过,那人是谁?」
  司明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么快便想通关节,果然有些小聪明!
  据二当家说,大约在四十年前左右,天下并没有那七人,当时尚算当打之年
的山东白发宋刀刚刚达到破境,四处找人挑战。当时的行宗者都如今日一般隐藏
于世,所以宋刀百战百胜。直到他遇到一个女人,按宋刀的说法,那女人手下留
情,却仍在三招之内让他吐血一升,从此行事不再狂妄如斯。」
  吴雨顿时击节,羡慕道:「这女人如此生猛,定是仙子般的人物。」
  司明月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今日便说到这里吧,估计玉琴妹妹快等急了,
还不去陪她?」
  吴雨叹息道:「爱妻柳儿至今下落不明,岂有心情再与玉琴姐调情?」
  司明月看着吴雨笑而不语,不知是否知道些什么。
  此时,他们仍然不知,这天下蠢蠢欲动。
  同一时间内,吴红袖正从苏州赶去金陵。另一处,则有两匹快马向着山东济
南而去。而吴雨的小娇妻柳儿,却与唐啸流落在金陵城的小客栈中,数次与明月
楼擦肩而过。
  世事如棋,景泰朝,阴云积压,马上就要变天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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