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恋 7.



我是被工厂保卫处的保安押离开的工厂。
  老山炮等人被送去了医院,厂长亲自问讯的我。我只说早就看老山炮不顺眼,
一时动打了他,对嫂子的遭遇只字不提。工厂里出了这种伤人的事故,一般不
愿惊动警察,一来对工厂名声有损,二来官面一来,后续的麻烦会很多,因此工
厂让我赔了老山炮等人的医疗费后把我开除了事。好在当时老山炮等人烫的虽然
不轻,但毕竟是隔夜的开水,受伤的程度并不严重。医疗费也没花多少。但我赖
以生存进取的工作算是没了。
  问讯结束后我给嫂子打了个电话。当时我已经知道我肯定会被工厂开除了。
毕竟事起仓促,我当天就要被工厂扫地出门,一时根本找不到住的地方,嫂子听
说之后,二话没说就让我收拾东西先搬去她和哥哥那里暂住。
  走出工厂大门,我依依不舍的回了下头,毕竟在这里工作了将近两年,我
的努力和勤奋已经干得风生水起,而且南方这种流水线工的厂产业工人工资虽比
不上高级白领,但也不菲。离开工厂,我不仅没了住的地方,今后的前途也是
一时措。

嫂子在工厂门前马路对面焦急的等我。见我精打采的提行李走了过来,
气的打了我一巴掌:「你怎么搞得!越长越大倒越来越像你哥哥一了,能耐没
多大,脾气还那么不小。这下怎么办?以后再找工作也得重头做起。你怎么这么
不让嫂子省心呢!」
  我歪头没有看她,听她的数落,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被老山炮拍雪白
的屁股迫叫春的肮脏画面。。。
  「你说你。。。」嫂子的数落似乎没玩没了,我终于忍不住了。噘嘴低声
顶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怎么了?」嫂子有点懵了。电话里我只说因为打架被开除,
没对她说原因。
  「昨晚。。。你接了个五十多岁脏了吧唧的东北老头吧?他是我们宿舍的。
早上他拿跟你在床上偷偷拍的视频跟我们全宿舍的男人炫耀,虽然没拍到你的脸,
但我听声音就知道,那个被他花钱折腾的女人就是嫂子你。所以我。。。。」说
我把行李重重的往地上一扔,气呼呼的还想再踹老山炮那王八蛋几脚。
  嫂子听罢脸上先是一阵羞红,继而没有了刚才的满腹怨言,默默的望还在
独自生气的我,眼里满是对我的愧疚和感激,我扭过脖子不愿看她,叔嫂之间谁
也没有再说什么。各自呆立了片刻,嫂子轻轻长叹一声,俯下身,我提起行李,
温言道:「走吧,回家。」
  家。就是哥嫂住的那间小小潮湿的地下室。虽然简陋很温馨,虽然狭小
有亲人,没有哥嫂,这只是一间贫民窟里最廉价的房子,因为哥嫂,这是就成了
我的家。
  哥哥听说我跟人打架丢了工作倒没埋怨我什么。反倒说我从小老实,出门在
外就是不能被人欺负,男人争得就是一口气。我苦笑摇摇头,即使已经高位截
瘫卧床不起,哥哥的脾气还是和原来一。
  我在哥嫂床下清理出一小片空地,打了个地铺。嫂子我收拾了一下,替我
们把晚饭做好一起吃过饭,下午就出门工作了。我躺跟哥哥聊了会天,不一会
哥哥先睡了,我胡思乱想了一阵也昏昏沉沉的睡去。
  接下来一连几天我上午都在外面跑来跑去找工作,下午回家照顾哥哥。我虽
然因为伤人被开除,但一没案底,二没写进档案。我的能力工作其实不难找。
但找的工作全都得从头做起,做惯了段长的我不甘心近两年的努力化为乌有,因
此还在不断选择中。
  这天上午我去了那两个做水果生意的老乡处了会忙,因为很早以前我就考
下质检员的资格,所以经常他们检查要发走的水果质量。这次也一,抽查合
格他们把货发走后,中午便由他们做东跟他们喝了两杯,酒桌上两人提出马上又
到了水果销售的旺季,想要加发一火车皮水果,并再次提出让我入股合伙。这次
我真的心动了。既然打工之路如此坎坷,跟他们一起创业不正是一条好出路么?
但我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和他们要求的股金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便又借
回去考虑考虑的说辞委婉的回绝了。但我知道,这真的是个很好的机会,自己多
次拒绝之后,一旦别人入股,那么这份有利可图的生意自己将再难加入。因此也
是满心踌躇,犹豫是不是跟家里张嘴从爸妈那里借点他们的养老钱做一次人生
赌博。
  回家之后,嫂子早就出门工作了,哥哥也已经睡了。我迷迷糊糊的想心事
不知不觉也睡了,一觉已经是傍晚,起来服侍哥哥吃了晚饭,收拾之后借口出
去走走透透气,我又来到色情街嫂子身处的那家店。
  南方的秋天一点不冷,街上的站街女依然穿各色性感的短裙露大腿来来
往往的招揽客人。而我也依然站在孤零零的夜色下的大树下抽隔玻璃门望
色情店里坐在角落里的嫂子。
  这是一个周末,周末的色情街各家店铺都是生意兴隆。最近一段时间,大概
客人增加的原因,本来嫂子所在的店生意很是一般,可随光顾这条街的男人越
来越多,她们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做。今晚短短两个小时,已经有十来个男人在
嫂子所处的店里进进出出了。嫂子在我目光中也消失了三次,又出现了三次。每
一次消失前,嫂子都是那么的娴静。而随男人从色情店后那道帘子重新回到我
视线的时候往往头发散乱娇羞满面。
  我的心像被刀剜似的疼,一次,两次,三次。
  我看了看时间,平时再有半小时,嫂子就该下班回家了。我把手里的扔在
地上狠狠的踩了踩准备先行离去。正在这时,三个喝的晃晃悠悠的子从远处走
了过来,直接拉开色情店的玻璃门闯了进去。
  哎,这些该死的急色鬼!但愿他们别再选了嫂子,这一晚她受的凌辱已经
多了。奈之下我准备转身要走,但最后还是不甘心的想看一看这几个家伙到底
有没有侵犯嫂子。借色情店的灯光我突然骤然发现这几个寻花问柳的男人里带
头的竟然是老山炮!
  「操他妈!」
  我心里愤怒的骂了一声!
  不知欢欢和嫂子真的是这条街最漂亮的妓女,诱惑的他忍不住第二次来嫖,
还是被我莫名其妙打了之后的报复。老山炮竟然带人真的又来了。此时屋里只
有嫂子和那个胖胖的姑娘,三个男人一边跟老板娘芳姐说什么一边猥琐的盯
嫂子对那个又胖又土气的胖姑娘不屑一顾。看子他们三个都要嫖我嫂子,而在
为谁先上而争论不休。
  嫂子依然像个商品一,对她的客人神色间不卑不亢,始终一言不发,似乎
在等他们商量妥当后就准备身,毕竟为了挣钱养活我哥,客人多总比没有客人
好。再委屈再耻辱再疲倦,在现实面前嫂子也认命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过街道,来到色情店门前用尽全力咣当一声拉开店
门。
  我这下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让屋里的人都吃了一惊。老板娘看我似乎面熟,
便知道肯定不是抓嫖的警察,忙笑脸相迎跟我打招呼,老山炮见了我也是一惊,
继而露出挑衅的微笑:「呦呵,真巧啊,小李段长也来玩女人了?怎么?工作
找到了么?现在在哪高就啊?」
  他身后两个三四十岁赤膊的东北大我都不认识,两个人斜眼看我,胳
膊上,胸前都纹身,不是龙就是虎显得很凶恶。我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搭理
他。
  嫂子见我突然进来,更是了一跳,继而看见老山炮跟我说话,大概明白他
就是我打伤的那个工人。皱眉紧把脸转向一边闭嘴装作不认识我。
  「老板娘,我要个姑娘!」
  我见老山炮带的两条大那副凶狠的模,进来臭揍他一顿的心也不禁退
了。毕竟他们人多,我从小到大除了上次烫了老山炮一水壶开水外,其实根本没
跟人打过架,毕竟我不是我哥。虽然热血上涌也会动,但身处事情当中我比我
哥冷静多了。换做我哥,大概不论三七二十一,直接揪老山炮的杂毛就往脑
袋上一顿踹了。但我知道硬打我肯定打不过他们三个。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退
而求其次,借找姑娘的借口虎嘴拔牙,把嫂子救出来,免得被他们蹂躏。
  「真不巧,小哥,店里的姑娘要么在陪客人,要么有事没来,现在就这两个
姑娘了,而且这三个大哥已经看上其中一个了,你看这个小妹妹行么?年轻,胸
大。。。」说就把我往胖姑娘身边引。胖姑娘识趣的站起身,我嘻嘻一笑,
主动过来勾肩搭背靠在我肩上。
  「别碰我,一边去。」
  我气呼呼的一把把胖姑娘推开,胖姑娘第一次被男人这么直接的拒绝,小声
嘀咕:「操,有毛病!」重新坐回沙发。
  「我就要她!」
  我指嫂子横眼看了看老山炮,老山炮皱了皱眉眉头,看得出,烫了他一
头开水,他对我还是有点忌惮的。虽然我知道我肯定打不过他们三人,已经不想
动手了。但之前的威慑,已经让他觉得我是个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人,真要动手,
也怕我往死了干他。
  「小臂崽子,你哪的啊?找妞玩知道先来后到不?」
  一个胸前纹虎头的东北子骂骂咧咧的指我说道。
  「有你事吗?」
  我硬头皮也是一脸杀人的凶相指他反问。扭脸对老板娘说,「你们这十
点半不是包夜吗?老子现在就包她了。」说直接拿出五百块钱扔到老板娘的桌
上。
  老板娘踌躇不敢接钱,低声道:「这。。。这不合规矩吧。而且,而且我
们盈盈从来不和客人过夜的,马上她就要下班了,她家里还有病人需要照顾。。。
盈盈你说呢?」老板娘真怕惹翻了两拨客人打起来,那她这种警察本来睁一眼
闭一眼平时不管的违法色情店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盈盈看了看老山炮那伙穷凶极恶的人,又看了看咬牙切齿我,
脸上一红,低下头考虑了片刻说:「我跟这位小哥包夜吧。对不起了几位大哥,
因为包夜的钱更多一点,而且我今天身体也不舒服,想碰小妹的场,以后有的是
机会。。。」
  嫂子的几句客气话让几个赖大感扫兴。老山炮也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也真
怕我急眼拼命,拉两个子不住的说「走,咱们去另一家,那的娘们活更好。」
两个纹身的大从我身边走过时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服气的瞪他们,
见我的眼神始终没有败下阵,两个家伙也没再说什么,被老山炮连拉带拽的带出
了色情店。
  老板娘拿起钱点了点,转身走到嫂子身边,轻声问:「这个小哥和你包夜,
你一宿不回家能行么?你老公。。。」
  「没事,这是熟客,放心吧芳姐,不早了,你打烊吧,也许我们会提前走,
我会把门锁好的。」说胖姑娘点点头笑了笑算是告别,胖姑娘也笑嫂子
点点头继续低头玩手机。
  老板娘芳姐把钱数了又数,先是从我钱里拿出三百,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五
十块钱准备交给嫂子,随即犹豫了一下,从钱里取出一百块钱,和自己的五十块
钱一起收进口袋,把剩下的四百块钱递给嫂子,嫂子她感激的点点头,芳姐笑
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嫂子再次引我从色情店的后门进了那所寂静的小院,厢房里的男人和上次
一依旧打不小的鼾声,还是最里面那间小房子,嫂子打开门锁,轻轻推开门,
和我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灯打开了,屋里和我上次来玩的时候还是一,没有任何变化,我望铺
皱巴巴床单的双人床,想嫂子在这张肮脏的床上被一个个不同的男人骑在身下
百般羞辱。。。我的脸红了,我又想到了那晚我和嫂子没有相认前那番激情。也
许我的举动下流莽撞,但我还是希望嫂子的客人能多一点我这懂得品味女人,
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少一些老山炮那肮脏耻的客人。
  门关上了,窗帘门帘依旧把这间陋室遮盖的不透一丝光亮。
  我坐在沙发上,嫂子今天依旧穿那条蓝色的长裙,坐在我对面的床沿边,
双手按裙摆,还是那副娴静的神态,只是没有脸上面对其他客人的羞耻。有的
只有我们叔嫂间四目相对共同的沉默。
  终于,嫂子开口轻声问:「小明,为什么?」
  「嗯?」
  我不解的嗯了一声,不知嫂子问的是什么。
  「你知道嫂子做的就是卖身生意,之前你在街对面树下看我迎来送往对
数客人笑脸相迎都没有任何动,今天这么一副要拼命的架势究竟是为什么?」
  嫂子的双手在裙摆处不安的双手来回交错。
  原来我一直暗中悄悄观察她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我知道嫂子您不容易,可。。。可即使是做妓女卖身我也不愿你受侮辱,
别的客人我不知道,但老山炮那种家伙从不拿女人当人,我。。。我才不愿再看
你被他欺负!」
  「唉,傻孩子。」
  嫂子幽幽的长叹了一声。「既然嫂子已经做了最下贱的妓女,还有什么尊严
可言?逢场作戏也罢,侮辱也罢。总之这都是嫂子命苦。」
  「不!嫂子,你不是什么下贱的妓女!虽然咱们日子过得苦,你是迫不得已,
但你的心比任何女人都干净!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激动之下我忽然拉住嫂子
的手落下了眼泪。
  嫂子温柔的替我擦了擦眼泪,虽然身处水深火热中,像对儿时的我一从
容:「好了,我的乖弟弟能知道姐姐的不易就行了。嫂子其实一直很感激你,自
从见了你哥的面,我的事你一直我严守秘密,我知道我自己受点委屈自己还能
扛住,但你哥。。唉。你哥要知道我在做这种不要脸的买卖肯定气的自杀不可。」
  我握嫂子的手激动地说:「盈盈姐!好嫂子!您别干这个了行吗?」说罢
泪如雨下
  「傻孩子。」
  嫂子对我报以一丝奈的苦笑。「不干这个,我们一家怎么生活?你哥还要
吃药调理。你又把工作丢了。爸妈那里你哥打死也不让他们知道。。。不干这个,
在这个举目亲依靠的城市里,嫂子还能干什么?」
  「我养你!」我情绪亢奋中口而出,随即觉得这话不妥,忙补了一句:「
还有我哥。」
  嫂子又笑了,善意的挖苦道:「你啊?你还是好好找份工作先养好你自己别
让爸妈和你哥替你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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