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烧着雪,而她每一次呼吸都将月光搅碎,变成林子里纷扬的白雪骤然落下,每一
棵白桦都沾上雪痕,像她眼角凝固的泪,让黑夜的世界安息寂静。而大雪停驻月
光消逝,只剩窗外树林上空一片亿万年前的星光。
4、花名册之蓝花篇
写完师妹,大叔不由回忆起大学时代的青葱岁月。大叔读的是理工科,调得
一手好仪器做得一桌好饭菜踢得一脚好足球侃得一宿好大山,俺最引以为傲的却
是写得一笔歪诗。那时大叔长发飘飘在足球场上是卡尼吉亚、巴蒂斯图塔,带着
球儿飞奔突袭,常常是人进了球门球却进了人群;晚上咱是行吟诗人,是学校麦
芒诗社的中坚力量,甩着长发朗诵着不知所云哗众取宠狗屁不通天人公愤的句子。
大叔读大学的时候,正赶上诗歌疯狂的末班车。大叔虽然只是半个诗人,但
一下子就掌握了现代诗的技巧。有人写到头发白都像个文青,一张嘴就让人笑掉
大牙,大叔一出手就小有名气。现代诗怎么写?首先你得堕落疯狂庸俗奸佞猥亵
虚伪狡诈阴暗肮脏卑鄙……反正你把所有的贬义词搁在一起,就是一标准的现代
诗人,而大叔我正好符合所有的标准。其次你要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句子,语法
必须错误逻辑定要混乱,比如「从裤裆里滚出一层层蜕了皮的落日」、「两腿之
间虚构的圆圈之圆」。或者反其道而行之,比如别人都讴歌月亮美啊、皎洁啊、
明亮啊,你得写「月亮是一坨黄金屎」、「老子最不喜欢月亮」,等等。闲话休
提,不然说起来没完,大叔现在直奔正题,女人。诗人虽然穷困潦倒百无一用,
但在大学里头勾引个傻妞儿不成问题,诗人身份是解衣利器脱裤法宝。
有天晚上我们诗社要给社员们发表作品的刊物改名,原来叫个什么《鹅卵石》,
太不起眼了。有人提议《青鸟》,有人说《蓝鸟》,还有旅鸟、绿鸟、翠鸟、蜂
鸟、红鸟、黑鸟,反正什么鸟都有。大叔发言了:「着些个鸟都太俗鸟,我提议
叫大鸟。」短暂的沉默之后一阵暴风雨的掌声,下个月便有了《大鸟》诗刊创刊
号,本校大小诗人男女骚客奔走相告,都想在上面发表作品。大叔是编辑之一,
重要的审稿人,利用这小小职权,加上校园诗人的微名,颇猥亵调戏了几个妞儿。
但这些诗歌妞大多不傻或者不漂亮,又傻又漂亮的大叔印象最深的是蓝花。
大叔所有泡过的或早年单恋过的女人里,梦萱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当排第一,
等大叔有时间好好写俺的女神。师妹端庄淑雅宁静甜美,可排第二,两者都是大
叔仰望而不敢亵渎的天神级花魁。大叔也收了一堆歪瓜裂枣,纯属当了好多回免
费可口的桂花鸭。老婆的姿色可排进前五,小家碧玉秀丽温婉,属于很耐看的那
种,第一眼没什么感觉,但越看越觉得美不可言,当然了那是20多年前。蓝花
在俺的花名册里中等偏上,稍嫌雄健了一点。
那晚我们几个编辑在通宵教室里审阅稿子,个个吞云吐雾香烟缭绕,同坐一
张课桌对面看不清人影,地面一层熏死的蚊子。那个大三、大四之间的暑假,大
叔为了这《大鸟》诗刊没有回家,呆在学校里没日没夜地忙。
自从失去相思多年的梦萱后,大叔痛定思痛后悔自己太傻太楞胆小如鼠怯懦
如鸡。与咱们诗社的领头大哥交往一年多后,大叔完成了凤凰涅槃知了蜕壳,从
此那个清纯天真的追风少年,变成了把一身流氓痞气厚颜无耻掩藏在书卷文气之
中的伪诗人,对于不谙世事人情的校园少女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这时蓝花穿着蓝色长裙捧着她的诗稿来找大叔。
带头大哥抬头道:「蓝花,你来投稿?」
大叔知道大哥和蓝花很熟,吹牛说已经上过她了。但这鸟人说十句不知道有
没有一句可信,上次他从某诗刊得一笔稿费,说请客带我们几个逛窑子,然后就
没了下文。
蓝花道:「我来找田间。」她被俺的大鸟所折服,特意要跟大叔切磋诗歌。
大叔嘴里叼着快烧着嘴唇的烟蒂,正怪眼圆睁咬牙切齿地读一首诗:
「我瘦瘦地撑着一把伞
在雨中,你的笑容
像雨水吐出的一口浓痰
……」
听有人说大叔的名字而且是非常悦耳的女声,俺赶紧转眼望去,蓝花已走近,
道:「田间你好!」大叔忙从嘴里摘下6毛一包比树叶还呛人连过滤嘴都没有的
烟屁股,道:「蓝花你坐。」蓝花被烟熏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坐在对面,将打印
的一叠排列着整整齐齐长短句子的稿纸恭恭敬敬地放在俺面前:「田大诗人,请
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蓝花,别这么客气。」
大叔光顾着和蓝花搭讪,没想到那烟屁已把两个指头烤胡了,大叔烫的条件
反射用力一弹,那切掉翅膀的火鸟直奔蓝花饱满的胸膛,俺下意识赶紧伸手去扒
拉,爪子便碰着一件软绵绵肥嘟嘟温暖暖涨酥酥的物事。蓝花惊叫一声,大叔汗
涔涔地道歉,她随即恢复常态大大咧咧一摆手道:「没事儿」。
屋里一阵淫荡邪恶的哄笑,笑得大叔心猿意马头昏脑胀,那大鸟炎腾腾飞起
来,像一支点燃的香烟。
大叔那会儿已不是雏了。小时候在农村跟几个同龄的女孩玩过特别好玩的游
戏(此为禁忌,大叔不写),后来长期开不了荤,只好自己解决,或者到运动场
健身房狠命折磨自己。一年前俺在师兄实验室电脑里看过毛片淫图,跟进了动物
庄园似的全是白花花的人肉,洋人那玩意才真正是大鸟啊。大叔开始堕落,整天
白日淫梦,见哪个女同学都在想象她在毛片里被扒光的样子,撅着让人眩晕的臀
回眸勾人的眼神。
但大叔一直没有寻到实践出真知的机会,直到上个月,有个高俺一级大俺三
岁的女人晚上非要跟俺在校园里谈诗。那女人长得比凤姐好不了多少,就叫她凤
妹吧。大叔那日欲火中烧,便是给俺牵一头白白胖胖的母猪来大叔也把它强奸了,
何况是个适龄女子。大叔悄悄带她走到传说中的小树林,那里月黑风高隐隐约约
传来某种怪异的声音。
不待大叔下手,凤妹早靠向俺,一只手搂定大叔,两外一只直奔鸟窝掏来。
大叔穿个大裤衩不曾防备,中了招儿被抓住了把柄。俺反应敏捷伸出手指将
她的漏洞填上。不一时那条溪涧便将俺的爪子洗了一遍,她转身掀起裙子脱下内
裤,乳白丰满的屁股让大叔来不及褪下裤衩就突突乱射,把一公斤鼻涕全涂在上
面。
大叔羞红了脸,凤妹看着缩回巢穴的鸟急了,一把扯下大裤衩,张口血盆大
口叼着乱舔,只半盏茶功夫那禽物便精神抖擞雄赳赳昂起头颅,一下扎进两瓣白
肉中间热滚滚的溪流,鸟嘴立马被烫得便欲流脓,大叔只好死死抱住凤妹一动不
动。
这让几只蚊子有机可乘,在大叔光屁股上乱咬,还将两只卵蛋都叮出大包,
独有一只最为可恨,竟然飞进大叔微微张开的屁眼,一管子吸出无数臭血。大叔
痒并快活着,两只手一前一后搓着睾丸抠着屁眼,同时蹦蹦跳跳闪避蚊子,只有
大鸟进进出出油油腻腻,一不小心从凤妹身上滑开摔倒,两只脚却被裤衩套牢,
一个恶狗吃屎脑袋埋进一堆鸟粪。
大叔打开蓝花的诗集,一边读诗一边飞快地思忖如何试探引诱,又到何处销
魂蚀骨,随便挑出一首诗念道:
「一群鸽子像一朵朵细小的白云
飞向大山后面的蓝空。」
摇头说不好。蓝花问怎地不好。
「俗了。你最好不写比喻让读者自己去联想,要比喻的话一定要惊世骇俗闻
所未闻。」这是大叔诗歌的绝活必杀技。骗骗蓝花高兴那很容易却浅薄,得让她
心生崇拜。
「田老师,那你给启发我一下,怎么形容鸽子?」
「老师可不敢当,我这三脚猫的文字功夫,比咱王大哥差远了。形容鸽子嘛,
我会写『鸽子像上帝的乳罩』」
蓝花扑哧一笑点头赞许,而她乳罩里的两只白鸽使劲儿扇腾了几下翅膀,却
没有飞出来。
大叔又念另一首的一句诗:
「树林深处的一排木桩
像站台上一排孤独的旅客」
「嗯,这意境还算不错,就是直白了。」
「怎么改才不直白?」
「比如『站台上旅客的脸庞被车窗玻璃隐藏/树林深处站着面无表情的一排
树桩『」
「老师改得真好!」
「哪里。这不过是借用了庞德现成的东西,呵呵。要我写根本不是这样。」
「你怎么写?」
「树林深处的木桩是阉割的阴茎/在站台上疯狂地嚎叫/彻夜向星空喷洒精
液」
蓝花愠道:「田老师,你怎么开口乳罩闭口……」 她不大好意思说那词儿。
「男女阴阳乃是天道,没有这旺盛蓬勃的生命力,哪来的文学特别是诗歌啊。
咱们的王大哥刚在国家级刊物上发了一组诗《乳房之歌》、《黑洞进行曲》、《
枪王》、《日》。咱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当年一句淫诗『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
风光在险峰』,全国人民都会背诵,并由著名音乐家作曲,高音喇叭天天播放。」
「你可真能胡扯!」蓝花笑道。
「唉,你太清纯了吧?总读健康向上的作品,不像咱们只看有害无益的书。
明代色情小说《花露阴》里头的一首诗开头就是『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
玉峰。』」
「真的?」
「那还有假。」带头大哥戴着比啤酒瓶底还厚的黑框圆眼镜,是中文系古典
文学专业的博士生,专门研究明清色情文学,他坐在一旁摇头晃脑吟道:
「天生一个神仙洞,无限风光在玉峰。
老绾专定神仙洞,劣儿只喜攀玉峰。
各取所需连床混,笑煞京都八旬翁。」
副主编谢诗人道:「文革时有个军官看上一绝色女文工团员。新婚之夜,军
官发现女人不是处女,大怒『哪个乌龟王八蛋干的?老子崩了丫的。』女人羞答
答说是伟大领袖。军官连忙穿戴整齐,朝女人私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向毛
主席战斗过的地方致敬!『「
蓝花掩面而笑,红彤彤的暗云飞度,大叔开怀大笑,黑黝黝的劲松从容。俺
一看有门啊,这蓝花要是讨厌我们这伙流氓早就拂袖而去了,不过时间尚早火候
未到,大叔一边淫诗一边荤段子,把个蓝花逗得前仰后合笑得差点憋死。转眼临
晨两点,带头大哥趴在桌上鼾声大作,口水流了一地,另外两个编辑下落不明,
很可能找女友、炮友或鸡友泄火了。
「蓝花,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大叔明知这么晚了所有的女生楼都进
不去,管楼的大妈门过了十二点从来不给开门,四面门窗紧闭,大叔把那扇大门
擂得如同战鼓,心里却有点担心万一大妈真出来开门可就坏菜鸟,然后回头无奈
地说:「蓝花,要不你去我宿舍睡觉?暑假期间就住着我一个人。」
蓝花狠狠瞅了大叔一眼道:「你可别有什么坏心思。」
「你要不放心,你睡宿舍里头,我到走廊上打地铺?」
「我相信你,走吧。」
我们走到那座楼后面洗漱间的一扇打开的窗户前,窗台下面垫着一摞儿砖头,
大叔双手用力在窗台上一撑,就上了窗户站在水池上向蓝花示意。蓝花也学大叔
的动作,但手臂没那么大力气上不来。大叔俯身拉她手顺势用力一抱,蓝花已站
在窗台上,她双臂张开抱紧大叔,低头靠在大叔胸膛,一时旖旎微妙,却有人赤
裸着上身半睁着眼睛打着哈欠从洗漱间对面的厕所走来洗手,边走边提三角内裤,
惊得我们赶紧分开纵身跳下。那人不曾提防吓得惨叫一声。
大叔朝那小子嘿嘿一笑,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四楼宿舍门口,掏出钥匙转了半
宿也打不开门,真想一脚将门踹开。蓝花笑道:「你急什么,别把钥匙拧断了。」
她把大叔手推开,轻轻拨动几下,门闩嘎巴一声发出世间最清脆悦耳的绝妙
好音。
「田大诗人除了写诗,连门都不会开啊。」蓝花讥讽道。
大叔一边开灯,一边狂拍马屁:「我是太笨了,还是你厉害!我们宿舍这门
从来没人能在一分钟时间里打开。」
蓝花进门惊叫一声,但见满地蟑螂在灯光下四散逃命。
我们六个人的宿舍乱七八糟到处是衣物书籍,有个哥们坐火车回家前饱餐一
顿,饭盆菜盆却不洗,随手丢在桌上飘然而去。我们宿舍另一个更懒的家伙后来
到美国留学,买了两只硕大的衣筐,一只装干净衣服,一只装脏的,几个星期才
洗一次,常常忘记哪个筐里才是干净的,反正也差不多。他们洗衣服之前喜欢搁
脸盆里放水房慢慢泡,有时忘记了直到衣服臭气熏天爬满蛆崇才想起来,倒垃圾
桶里了事。大多数一学期洗不到一次床单,那块破布早成了屠夫的围裙,他们睡
在上面半夜三更还津津有味孜孜不倦喘着粗气手淫。
大叔生活可没有那么野蛮,床铺最为整洁干净,对蓝花道:「今晚你就睡我
床上吧,我睡对面那张。」
蓝花点头答应,说道:「你们比我们班的男生可脏太多了,理工科的都这样?」
「我们作业多,哪像你们系那么清闲,男生个个泡妞,我们都他妈的光棍。」
大叔感慨世道不公。文科许多男生油头粉面招摇过市大学四年绝大部分时间
都花在女朋友身上,我们理科生累的半死教授们个个都是名捕考试眼睛瞪得跟铜
铃似的没人胆敢作弊。其实要少打点牌少侃点山少睡点儿懒觉,那些考试也没什
么难的。
蓝花坐下稍微清理了一下大叔的床铺,那里胡乱堆着至少60来本买来的、
借来的文学科学哲学历史书籍,她一本本码好摞在脚头靠墙壁的一侧。大叔没啥
嗜好,除了抽烟喝酒就是爱买各种破书,床底下那口箱子里还有几十本。
蓝花忽问厕所在哪,大叔道:「出门向右十来步就到了。」
蓝花开门出去一转眼回来了,说:「你们的厕所怎么是一排大通铺啊,连门
都没有,万一像刚才似的来个男生怎么办?」
大叔道:「没事,这是暑假没多少人。你要是不放心,我给你在门口看着。」
大叔递给她一卷卫生纸,然后从绿底碎花印着黑色巨大booshit的大
裤衩里摸出根香烟,跟在她后头去厕所,在门口刚点上,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山
间溪流冲击卵石滩岸哗啦拉的脆响,良久方止,伴着沉闷愉悦的叹息,然后飘来
水泥沉入河面青蛙潜入池塘的微声。大叔耳朵支起三尺,帐篷却升起一丈,眼看
无法制住毒龙,蓝花已洗手出来看了大叔一眼,暗暗的光里似乎面若桃花,却没
跟大叔说话,快步走回躺下就睡。
大叔熄了灯,躺在那油污精斑密布汗味体臭飘逸的芦席上,翻来覆去悉悉索
索弄出很大响动,蓝花却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也听不见。大叔想起今晚还没
冲澡,跳下来随手从架子上绰了一个不知是谁的脸盆和毛巾,到洗漱间赤身裸体
胸膊筋突,从水龙头接水一盆盆从头浇到脚。虽然大叔心中很有把握,但事到临
头却莫名其妙紧张起来,脑子里早有了十来个计划,却不知实施哪个方好,总不
能爬过去霸王硬上弓吧。
大叔擦干身体只套了件大裤衩光着雄赳赳的上身回来,坐在床边伏着桌子晾
一头披肩长发。宿舍黑灯瞎火,外面校园的路灯透进些光来,大叔望见蓝花睁着
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俺在学校健身房苦练两年有余的胸大肌。
我们对视足有两分钟。蓝花道:「田间,你是不是想和我做爱?」
大叔忙不迭点头道:「是啊。」
「我也想。」
大叔激动地站起身两步跨过去坐在她床边。蓝花北方人氏,身材至少1米6
5,长方脸型,若是个须眉男子肯定比大叔我还要雄健威武,作为女子则属于俺
不太喜爱的类型,但她五官端正,丹凤眼上挑日月柳叶眉连通江河,鼻梁嘴角都
显得轩昂大气,虽不太精致。
大叔看罢淫心荡漾,俯身隔着蓝裙亲吻蓝花的上身,缓缓轻移掠过香肌岸雪
的脖颈庄严神圣地献上大叔的初吻。上个月和凤妹在小树林中大战三百余合,大
叔始终不肯和她接吻,即使后来从树旁翻滚到地面,凤妹骑在俺身上强吻,大叔
用脑袋瓜死死顶住她的头,坚守最后一道防线。凤妹此后再也没来找过大叔。
蓝花丹唇轻启如疑花解语,皓齿微开似鲛绡出水,四瓣红萼黏在一处,两条
活肉纠缠一起,温润鲜美洒落江南细雨,湿滑柔腻游动秋潭红鱼。蓝花双手紧抱
大叔筋骨发达的后背宽阔如山麓,头脸却被茂密如林的长发全部遮盖,她什么都
看不见就闭上双眼,任大叔隔着一层薄纱四处探索各种洞穴山丘平原沼泽,俱在
人间仙境天外世界。
大叔起身卸去裤衩赤条条无牵无挂,然后一把褪去她的长裙,只剩胸罩和内
裤全是白色,微光中她好像已经全身赤裸,如玉雕观音冰塑天鹅。两只口含樱桃
体浮北极洋面的洁白乳鸽终于解放出来振动羽翅仰天而歌,大叔便在最后的遮羞
布上来回抚弄,感受暗河潮起野草凝露,蓝花嘤咛一声翘起丰满皎洁的两半明月,
中间那片芦花飞升投进光华隐隐的黑夜。
大叔是理科生,万事都爱精研细琢,急欲知晓世间妙龄女子日日隐藏之私,
毕竟与电脑屏幕里的特写图案有何不同,便转身开灯,但见:
【诗经体】
萋萋芳草,幽幽汾河。春潮带雨,野渡流波。斯维咏叹,夜夜长歌。
红绉鲜果,白玉山坡。凝脂芦荡,淤泥沼泽。皓首喟叹,天涯笙歌。
褶皱重岸,温香漩涡。桃源迷离,月津蹉跎。今昔回叹,犹忆浩歌。
而蓝花酥胸透着春意,香乳飘彻清风:
【五言古诗】
菽发覆兰胸,翠叶凝雨膏。
万点粉香汗,两粒紫葡萄。
鬓云压梅藕,露蒂巫峰高。
白莲瑶琴轸,疑是雪未消。
大叔却哪里按耐得住,将蓝花一双云步凌波的凤钩儿挂在肩头,两条凝酥玉
笋压在身下,一只红顶黑丝绦的阳麈便紧紧抵住仙人洞口花蕊绽处,翕然畅美酥
麻酸醉起来:
【七言律诗】
一炳玉箫入牝中,春江泛滥小桃红。
人间柔意骤如雨,天外绮情恍若空。
枫露绵绵润草莽,花心耿耿咬青松。
浪翻香汗酿醇酒,淫语欢声动九重。
【西江月】
鸾凤并头交尾,鸳鸯戏水插花。
浅入婴嘴乳含沙,深刺幽窟噼啪。
忽左忽右摇股,乍前乍后游虾。
潮起阴畔暖湿滑,阳麈沉浮爆炸。
【民谣体】
叫你姐姐也叫你妹妹,你的香唇你的花穴。
哥哥麻酥丢了魂儿,弟弟抖擞穿梭摇曳。
哥呀哥呀你的棒槌塞在里头千万可别出来,你拔我追你插我迎扑哧扑哧真呀
真开怀。
姐啊姐啊你的腰肢屁股奶子摸着好舒服,把你翻过来你都不让俺的鸡鸡暂时
停止接触。
弟弟求你快快抽插一插倒底恶狠狠地日,姐姐今晚除了快活还想被你抱着一
块去死。
妹妹你的上唇火热含住哥的舌头下唇滚烫让哥的子孙乱射,哥哥压在你白花
花软绵绵的屁股上浑身颤抖要死要活。
哎呀哥哥你喷得妹妹上了云霄却掉下凡尘,哎呀姐姐你夹得弟弟入了桃源又
离开仙境。
弟弟你抱紧姐姐就插着睡觉等硬了再来一回,妹妹你杏脸桃腮躺在哥哥怀里
叉开双腿。
哥哥你风流倜傥金枪粗壮越磨越有滋味,妹妹你笑语吟吟丰满娇媚,如此快
活那管人生能活几岁!
【现代诗·后朦胧】
这一刻黑夜被封闭在子宫里收缩膨胀
外面的世界明亮昏眩,现出河谷的轮廓一蓬黑色绒毛又香又软,抚摸我的脸
颊和舌头河水极力忍住呻吟,当巨大的锚被抛进去。
我们的家园动荡,灯火摇曳
而生命在生殖器里炫耀大海的方向
鱼群是快乐的精液,珊瑚是你的卵子我们完全在一起的时候,海上星座睁着
眼睛午睡
所有的朝代都抵不上你蚌壳的厚度
一座座村落是人类性交时的呓语
祖先为了生存每夜幸福地倾泻
一团又一团喷射的雪堆成了连绵雪山
而雪山的光最为粗暴,仿佛深入肉体的鸟嘴啄她,把末日强行塞进她的阴道
世界焚于大火,演示熔岩喷放的暴力美学
然后我们因为走投无路而抱头痛哭
【现代诗·口水体】
今晚我日了一个姑娘
真他妈的舒服
她的奶子很白阴毛很黑
屁股很大腰肢很细
但已经不是处女,让我暗自高兴
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鸡巴插了进去
里面又紧又软又滑又湿
我差点就射了
赶快镇定下来
想了想雷锋大叔的故事
董存瑞舍身炸碉堡
黄继光堵住抢眼
唉,他们竟然没有日过女人就死了英雄有个鸟用!
都不如鸡巴在逼里头来回拖动
手握她的奶子
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快活得赛过古代的皇帝
不过他们有三宫六院
每天都有新鲜的逼日
我好容易搞到一个
把她的长腿死死抱着
亲眼看鸡巴在她的肉缝里挤进挤出
粘了一层乳汁
劈啪劈啪直响
怪不得小时候在家里
半夜三更总有莫名其妙的声响
我还以为是落雨了
尽管外面明晃晃的月光
那时我偷窥过一个寡妇
她蹲在茅坑边撒尿
手里没有草纸
只好抬起屁股甩甩
让我望见黑黝黝的丛林
衬得屁股比天上的月亮还白
想到这里我把姑娘翻了过来
坐在她的屁股上
把鸡巴塞进她肛门下面水流滔滔的阴道
一插到底,再拔出来
看她被拖出来的大小阴唇
我第一次看见这场景
却是生产队里一头公猪在日母猪
它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廉耻
只是当公猪射精的时候
母猪的嚎叫声忽然换了一个音符
这时我也要射了
姑娘说她正在安全期
不会像母猪那样怀孕产仔
于是我一泄如注
真他妈的舒服
一觉醒来天光明亮,桌上的闹钟已指向九点。迷迷糊糊地大叔看见身边还在
酣睡的蓝花,光着洁白的身子紧紧靠着我。昨天晚上不知做了几次,大叔这么强
壮最后都吃不消了,下面磨得有些生疼,蓝花却疯得还要,把大叔满满两只睾丸
的精液全吸光了,涂得床上到处都是,一阵酸腐骚臭的味道。大叔拉她到水房,
仔细给她洗擦身体,哄她睡着了。
大叔还想再睡,但肚皮咕咕乱叫十分饥饿,起身穿条裤衩套件体恤,给蓝花
盖条床单。简单梳洗已毕,大叔从钱包里摸出几张钞票,抽着大烟不紧不慢溜达
到校外大街上寻觅早点。学校里只有一个食堂暑假还开,现在太迟早就关了。
大叔捧着纸包的肉包子素烧饼,拎着塑料袋子装的豆浆,返回宿舍,正想掏
出钥匙开门,蓝花已把门打开。她洗过脸了,穿着长裙正用大叔的木头梳子梳头。
两个人都很饿,大叔买了那么多事物,转眼就没了。大叔拿着碗盆筷子叉子
去洗,在水房里一边洗一边合计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叔昨晚只是精虫上脑,没想和蓝花交朋友谈恋爱。蓝花挺好,虽然不是大
叔特别喜爱的类型,但大叔那时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只想找个女孩发泄兽欲。
大叔心里只有梦萱,尽管时过境迁变成了白日梦。但怎么打发蓝花?一时束
手无策。
回到宿舍,蓝花把床铺桌面收拾整洁,正翻看大叔的藏书。这时已经十点多
钟,现在蓝花走,就是管楼大爷看见也不会怀疑。但大叔不好催她,也随手捞起
一本最近买的书乱翻。忽然蓝花在一本小说《北回归线》里发现一张照片,拿出
来问大叔道:「这个漂亮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吗?」
那是大叔拥有的唯一一张梦萱的照片,还有就是高中毕业全班合影。高考结
束那个晚上,我们班级聚会,同学之间互赠纪念品,在明信片上写幼稚可笑的留
言,好多人狂抄席慕容。大叔壮大了胆子在给梦萱的明信片里暗藏了一张照片,
而明信片上写了满纸废话。大叔没有想到梦萱居然在回赠的明信片里也夹着一张
照片,让大叔比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还要高兴三分。我们报考的不是一所大学,
两座城市相聚超过一千公里,大叔在大学二年级下学期才羞涩万状地写第一封情
书给她,虽然我们之前一直时常通信。梦萱当时已有了男朋友。许多年后我们班
级聚会(梦萱从不参加),大叔方才知道,那个晚上她仅仅给了大叔一个人照片,
与高中男生也仅仅和我通信。大叔那时收到梦萱的回信,埋怨我不早点说,大叔
那个后悔啊,坐在校园后面的石头凳子上流泪整整一个晚上,差点哭瞎了眼。
大叔一惊,猛然间有了主意,对蓝花点头说是。蓝花看了照片很久,赞道:
「好漂亮的女孩,她在那所学校?」
「她在F大学。」
「哦。」蓝花又问:「她怎么不来找你?」
「她不喜欢长途坐火车。你有男朋友了吗?」
蓝花点点头道:「他也不在这里。」
一年后的六月底,大叔大学毕业。本来免试就读本校研究生,大叔却跑到另
外一个城市的一个科研单位游说,被接受读硕士。那时大叔剪去了一头长发,刮
掉一脸络腮胡须,坐在校园里头的一个大水塘边,看水中的植物长在杨柳倒影的
枝条上,默默回想四年虚度的光阴。
「田大诗人,你好,我差点没认出你来,你好像年轻了十岁啊!」
大叔转头一看,原来是蓝花,穿着牛仔裤白衬衣,非常精神,手里抱着几本
书。
「蓝花,你好!」
大叔一时没词了,不知怎么说。去年暑假与蓝花鬼混了半个多月,开学之后
就没怎么再来往,只是在诗歌聚会时见过几次。大叔那时决定不做伪诗人了,离
开此地重新开始科学生涯。蓝花坐在大叔身旁,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大叔说毕业
要走了,她第二年才毕业。
蓝花忽道:「去年你藏在书里照片上的那个女孩,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大叔吃惊不小:「蓝花,你怎么知道的?」
「田间,我当时就知道了。你的眼神不对,那一刻非常悲伤,藏都藏不住。
她如果是你的女朋友,你会非常开心自豪,不可能眼神那么灰暗。「
大叔道:「蓝花,你很细心,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戳穿我的谎言?」
「我为什么要戳穿?你说这个慌,自然是因为不喜欢我,不想和我交朋友。」
「对不起,蓝花。你和你的男朋友还好吧?」
「我没有男朋友,骗骗你的。」蓝花平视着远方,轻声说道。
大叔十分惭愧,对蓝花再次道歉。
蓝花问:「田间,你和那个漂亮女孩是怎么一个故事啊?」
大叔说:「蓝花,你也很漂亮,只是我更喜欢她那种类型。」
大叔便给蓝花讲那段悲情往事,一个羞涩含情的风中少年,一个至美纯真的
江南少女,阴差阳错没有缘分,那个少年心中痛苦万分,从此放浪形骸做了诗歌
流氓。大叔收到梦萱那封信后,多次跑到这里醉酒,每次至少干掉大半瓶二锅头,
冲着天空嚎叫金斯堡,恨不得跳进水里自杀算了。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像鸡窝浑身臭气熏天的家伙走近我们。那人大概四五
十岁,手里捧着一摞儿薄薄的册子,大叔一瞧就知道那是他打印的诗集。那人道:
「我是著名诗人野豹,这是我的诗集,10块钱一本,原价20,你要不要给你
的女朋友买一本?」
大叔可没听说过有什么诗人叫做野狼野豹的,野鸟倒是有一只,那是王大哥
诸多笔名之一。大叔随手拿起一本诗集翻看,尽是文青笔法,浅薄直白连中学生
看了大概都会作呕。正想讥讽他两句,野豹道:「你这女朋友很漂亮,大诗人我
想抱抱她,怎么样?你们大概从来不曾见过像我这样大牌的诗人吧?好多女孩求
我跟她们上床,我看都不看一眼。」
大叔火冒三丈,怒道:「老子好歹也是半个诗人,你他妈的连老子也敢骗,
给我滚!」
(蓝花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