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深蓁《梦蝶》（一）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
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也？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
谓物化。
－《庄子．齐物论》
梦蝶（一）
『小蓁……小蓁……』
『小蓁……妳在哪裡？！』
『小蓁！』
我勐然地惊醒！
刚刚发了一个梦，小蓁挽着我的手走进了鸟居背后的森林裡面，走过长长的
碎石路后，去到木造的神社前面。
古雅的殿蓝色瓦片屋顶，沉厚的纯木製的建筑，两旁竖立用钢筋加固着年代
久远得发黑的巨木大柱。
我们向放在神坛前的「祈愿箱」裡抛下硬币，并闭眼合什祈福。
『祈求可以与小蓁永远在一起……』我向神明祷告。
突然神社裡面发出耀眼的金光！光芒得根本不能张目…不！即使闭上眼睛也
仍然觉得太耀眼，我不得不以双手掩盖着自己的眼睛！
当光芒消失，我重新张开眼睛，在我身旁的小蓁却已经不在了！
我围绕神社跑了一圈﹑再向着森林的深处呼喊，却没有半点回应！我只好回
头跑向鸟居的在碎石路上，可是，不管我怎样用力地跑，鸟居和我之间的距离完
全没有缩短！
我大声呼唤着小蓁，但两旁的森林裡只有传来无止境似的回音。
我回头跑向神社，也同样是无法接近神社！
我就只能在碎石路上徒劳的奔跑！
永远跑不到鸟居﹑也永远跑不到神社……
不停的跑﹑不停的跑……直到筋疲力尽……
永无休止的监狱……
『小蓁！！！』无助的我只能向着天空呼喊……
「呼……」我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房间的样子，既熟识，又陌生。
深棕色的床舖，笨重的旧电视，单以胶纸贴在水泥牆上的几张电玩作品的宣
传海报。
啊？！放着Ａ片女星写真集的书柜不见了！
这﹑这裡…不是我的房间？！
呃﹑呃呃……我的头好痛………
我双手抱着刺痛的头，伏倒在睡床上。床舖中有着一股熟识的香味……
这﹑这一个味道……
「小蓁？！」我叫出了声来。
头痛的感觉一下子消失，我再次环视房间之内的各样东西。
这裡是黄毛男的房间！
牆上贴着海报的一边，就是与我房间相连的牆壁。我仔细地查看着牆壁上的
每一张海报。
在一张画有性感女生，着名Ｈ电脑游戏《超昂天使》的海报上，我发现了牆
洞！
牆洞的位置，刚好与少女黑色的眼睛重叠！如果不是伸手触摸，根本就不可
能发现这一个牆洞……
但正正因为这一个牆洞收藏得这麽好……换言之，金毛男知道透过牆洞就能
够看到我房间裡的事情。
自从我发现牆洞能够看到金毛男房裡的情况之后，我就以挂曆遮盖着牆洞。
金毛男应该不会再看到我那边的情况了……如果说为了不想被看到而贴上海报，
那到底为甚麽他要刻意地在海报上穿洞呢？
该不会……！
不，那时候小蓁还没有……可是！
我不敢想像下去了。
我确认一下牆洞裡是看不到我的房间裡的。然后转身，轻力地扭开了门锁，
先观察一下客厅裡的状况……
一张圆型的木枱，一张双人沙发，一张小茶几。旧式大型电视机上插着连接
到游戏机的电线，游戏机的控制器放在沙发上。
整个客厅就是如此空盪盪的了。
我细心的倾听了一会，似乎没有人在活动的声音。我摄手摄足地步出房间，
再次确认屋内没有其他人。
真奇怪……我是甚麽时候跑到金毛男家裡的？
我伸手扭开大门的锁头……呃！这﹑这一隻手！
我凝视着我的双手，还有拳手裤下的一双脚！
我﹑我！我跑出露台，在厕所裡找到了镜子，我﹑我变成了金毛男！！
「为﹑为甚麽啊…………」镜子中金毛男的嘴巴裡发出金毛男的声音。
到我能够稍为冷静下来，已经是数小时之后了。
我在金毛男的房间裡多次确认，我的房间裡并没有任何声音。
好了好了，退一万步，我变成了金毛男……那麽金毛男呢？我的身体呢？我
的心裡忐忑着。
呃﹑呃……
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锁匙，我鼓起勇气，离开了金毛男的家。
走出大厦的走廊，迎来熟识的裂痕和水印的牆壁。
我走到自己的家门外，敲门，用力的敲门……
即使日久失修的天花板上已经开始「下雪」，但我仍然继续用力地敲门……
都是徒劳……
大门的门锁恰如其分地锁上，我颓坐在走廊上，不中用的泪水滚滚而下。
我…我……
＊＊＊ ＊＊＊ ＊＊＊ ＊＊＊
回到金毛男的房间裡换了衣衫，拿了钱包，我决定出外走走。
我无法理解为甚麽自己会变成了金毛男，但最基本得先确认金毛男有没有变
成了我吧？先找回自己的身体，然后再想办法……
今天是要上课的日子，虽然已经晚了很多，但我仍然想到学校去看看。
虽然金毛男会代替我回去学校的机会应该微乎其微吧？
走上林荫大道上，看到的景象好像有所不同……该说与一向看惯了的高度有
所不同吧？而且，视力好像没有自己的好，远方的景象有一点模煳。
路上我有刻意地环顾四周，留意着有没有自己的身影……毕竟可能发生了转
换身体这一种事情，要接受这一个事实恐怕是很困难吧？
我在街上寻找自己的身影……可笑吗？我苦笑着摇头。
一直走到小蓁家的独立屋前……像两颗眼睛的圆形窗户闭上了眼帘，小蓁应
该是回校了吧？
继续向前走，走到十字路口上，遥望着巨型的鸟居……
小蓁昨日提议要和我一起前去位于鸟居后面的森林裡的神社，结果我就在梦
中和她一起前去了……然后竟然被困在那一条碎石路上！
到我醒来后……我变成了金毛男。
「唉……」道路上依然是熟识的景物，最不熟识的却是这一副身体。
我不敢前去神社了……即使是梦，也实在不敢再前去了。那一个永无休止的
监狱，实在太可怕了。
我稍为绕远了路，在十字路口上转往商店街的方向，在小雅的家下面站着。
抬头上望，小雅的家也是窗户紧闭。应该都是回校了吧？
再次返回十字路口，前往学校建筑群的上山路上。路过『市立镇长官邸』，
大门依旧的厚重地紧闭。
对了，白毛男是金毛男的朋友……现在这个情况，我想，还是不要看到金毛
男的熟人比较好。
我快步的前行，走向上山的路上……气呼喘喘……这身体也太弱了吧？是缺
乏运动吗？虽然…我也没有做运动的习惯，但走在这条路上也不会累得这样子吧？！
我一边抱怨一边走，总算走到学校前了。由于已经过了回校时间，现时学校
的大门铁闸紧闭着。
没错，现在的我是金毛男，不是学校裡的学生啊……
即使要碰运气，我也只能等待到午饭的时间……
但我这一副身体，实在不想再爬坡多一次了。
我决定绕道到后山。
一般而言，除了学生和教职员，是不能到达在学校建筑群后方的山上的。
但所谓的山，不就是一个圆形的顶尖吗？不能穿过学校进去，也可以绕道从
后面的山爬进去啊！
那一边的山虽然全是尖削的石头，但只要沿着学校旁边的一条小溪走，就能
够绕过难走的尖石群。
只是在一堆较平滑的石头上走，即使是这一副体能不佳的身体，我还是有一
点自信啊！
这一条路，是小雅带我走过的……
我很想找小雅商量…小雅一定会帮助我……
呼……
我终于走到了这裡。
传说之树。
在中央处突然分成雌雄两株树丫的参天巨木，茂盛的绿叶下微风送爽，从这
裡眺望小镇上的景观，所有的建筑物都变成模型玩具般的细小。
我找了一块较平滑的石头坐下，再次回想起这裡曾经发生的事情……
小蓁邀约我到来「传说之树」下，我满心以为小蓁是要向我表白而暗自欢喜。
谁知道……小蓁与金毛男已经在一起了，然后她希望在「传说之树」下得到作为
好朋友的我的祝福。
还记得当时自己呕得一塌煳涂……那一天的事情，就像刚刚才发生一样沥沥
在目。
我闭上眼睛像是品嚐着咖啡的苦涩似的……
我在自虐吗？为甚麽我突然想回忆那一段痛苦的经历？
可是，我的心裡已经感觉不到痛楚……我已经不再喜欢小蓁了吗？
「……昆哥哥？」
啊…幻听出来了……这样看来，我还是喜欢小蓁吧？
「昆哥哥？是你吗？」
小蓁的声音继续响起，就像在咖啡裡溷了牛奶和方糖之后迴旋地搅拌。
「昆哥哥！真的是你？！为甚麽你会在这裡？」温暖的小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小蓁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呃…小﹑小蓁…妳为甚麽在这裡？」我讶异着，差点在石头上失去平衡。
小蓁赶忙伸手挽着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就被她紧扣在水手装校服上丰满的胸脯前。
「昆…哥哥，你刚才叫我…」小蓁的脸上有点错愕。
「娜﹑娜娜……」我模彷着金毛男的语气说。
「嗯呼呼～」小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迷人的酒窝显现。
小蓁把脸靠了过来，并在我的脸上轻轻一吻！
呃……很柔软的嘴唇啊……小蓁……吻我？！
「昆哥哥为甚麽在这裡？」小蓁一边说，一边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并将头
倚在我的肩膀上，小蓁身上独有的香气在极近距离处传来。
「呃…我…我只是到处走走而已。」
「嗯呼呼～昆哥哥是来向传说之树祈福吗？」小蓁露出幸福甜美的笑容。
「呃…啊……」我勉强地点头。
「嗯呼呼～～我啊～昨晚发了一个梦。然后今天就想来这裡看看了。」小蓁
说。
「…梦？怎麽样的梦？」我紧张地回应……该不会是？！
「梦裡我去了神社祈福，然后」「跟谁？」我打断了小蓁的说话。
「好朋友。」「呃……」
「不准笑我哦！然后…我向神祇祷告，希望永远跟昆哥哥在一起……」小蓁
别开红彤彤的脸说。
「啊…嗯……」我苦笑了一下，但小蓁看不到。
「之后，昆哥哥就在神社裡伸手出来…」「啊？！」我讶异着，由这一部份
开始，我们的梦境不一样了？！
「昆哥哥把我拉进神社裡……」
「进了神社？！进去裡面做甚麽？！」的确，梦裡我并没有尝试走进神社裡
寻找小蓁！
「讨厌……」小蓁低下头。
「呃？为﹑为甚麽？！」我呆住了。
「昆哥哥在梦裡都要欺负人家的！」小蓁转脸过来，甜笑着的双颊红彤彤的
一片。
「呃…啊……」我好像了解小蓁说的是甚麽一回事了。
「之后？」我继续追问。
「嗯？就醒过来了，没有之后啦～」小蓁说得轻描淡写，可我在梦裡面可惨
得很啊！
「那麽，在神社的梦，为甚麽会想到传说之树这裡来？」我把话题回到之前
的问题上。
「啊？昆…哥哥…你说甚麽啊？」小蓁不可置信地凝视着我的脸。
「怎﹑怎麽了？」我犹疑着。
「神社裡供奉的，就是传说之树啊！这不是昆哥哥你告诉我的吗？」小蓁圆
睁着双眼说。
「呃…啊…是﹑是啊…好像是这麽一回事啊！」我明显心虚地回应。
「唔…昆哥哥今天怪怪的……」小蓁向我露出怀疑的目光。
「没﹑没有啦～」我说。
「算了…说不定是昆哥哥以往只是随口说说来戏弄人家的。」小蓁再次把脸
倚在我的肩膀上。
「啊…啊哈哈……」
「昆哥哥，今晚……想吃甚麽？」小蓁羞红着脸说。
小蓁今晚也打算前来煮饭吗？能够吃到小蓁亲手下厨的餸菜！我很妒忌啊！
「…啊…随便煮些甚麽都好吧。」我回应。
「呃？！」小蓁的脸上再次出现错愕的表情。
「呃…小﹑呃，娜娜…怎麽了？」我反应不来了。
「昆哥哥……你没事吧？」小蓁伸出手背轻贴在我的额头上。
「怎﹑怎麽了呢？」我紧张地回应。
「…虽然…人家一直说讨厌……可是…并不是真的讨厌嘴头坏坏的昆哥哥啦。」
小蓁羞红着脸说。
「呃……」我表示不解。
小蓁站了起来，向学校的方向跑了几步。
「人家…每次那样问你，你都说要…说要……吃掉人家啦！」小蓁说完，没
有回头就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呼～～无力的我呼了一口大气。
不过，心裡竟然涌起了一种甜丝丝的感觉……
慢着…为甚麽小蓁会在应该正在上课的时间出现的呢？
我再次看了看金毛男的手錶……呃﹑竟然是静止不动的！这傢伙到底有没有
戴手錶的习惯啊？！
这麽说来，已经是中午了吗？
我抬头看向蔚蓝无云的天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走向尖石堆那一边，再沿着小溪走，再次回到学校的大门前。
午饭时间似乎已经过了一半，外出午饍的学生陆续回校，而染着一头金髮的
我则不断被学生投以好奇或是疏远的目光。
很奇特的感觉……尤其是看到同班同学的时候。
明明在对望，却像不认识似的……不，他们应该不认识金毛男吧？
半小时过去……却没有看到小雅的身影。
外出午饍的学生们都回到了学校，铁闸再次关上。
我摇一摇头，沿着下山的路回去。
即使找到了小雅，也只能拜託她帮忙找「我」的身体而已。予其在这裡等
待小雅下课，还不如自己多走一些地方﹑到处看看吧？
我一边向着十字路口的方向行走，一边留意着路边的建筑物的玻璃窗裡面，
有没有我自己的身影。
小镇虽然不是很大，但要寻找一个人，却又谈何容易呢！
回到了十字路口上，一双脚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这一副身体也真的太弱
了吧？
路过了麵包店，嗅到麵包的香味，我才感觉到肚子饿。
「哎呀？这不是少坊主吗？」卖麵包的老太太说。麵包店裡没有其他人，所
以她口中的「少坊主」应该就是我…金毛男。
「啊…嗯。」我轻轻的点头。
「真难得啊！少坊主光临我店，真的是我们天大的福份啊！」老太太以快要
感动得流泪的样子说。
「啊？啊啊……」这裡面有戏谑的意思吗？虽然以我这个邻居所知道的，金
毛男的确是很少外出，但也不至于是甚麽「天大的福份」吧？
我打开了金毛男的钱包，裡面却只有几张低面额的纸币……喂？你这傢伙也
太贫穷了吧？竟然比我这个独居的学生还要贫穷？！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啦！少坊主喜欢吃就拿去吧！这是当我这个老人家
供养的吧！」老太太挥着手不拿我手上的钱。
「真的…可以吗？」我疑惑地问。
「当然可以！少坊主喜欢吃，就多拿几个吧！」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将几个
麵包都塞进纸袋裡。
「呃…不用这许多……」我讶异地看着被老太太装满了一整袋的麵包。
「没关係！多馀的就用来供养神社的鸟儿吧！有福﹑有福啊！」老太太再次
表现出感动落泪的样子。
「呃…那麽…谢谢了……」我向老太太点头，然后离开麵包店。
世界上竟然有免费午餐这一种事情？！
话说回来，老太太口中的「少坊主」，到底是甚麽意思呢？
老太太说多馀的麵包要来供奉神社的鸟儿，难道金毛男是与神社有关的人？
我一边思考，一边咀嚼着麵包……
奇怪的事情陆续发生。
商店街裡大部份旧式店舖裡的人看到我要买东西，都不肯收取我的钱。金毛
男的钱包裡没有多少钱原来是有原因的，他买东西根本就不用付钱啊！
我两手抱着一星期都吃不完的食物，没有办法再去寻找自己的身影了，只好
先行回去天池公寓。
＊＊＊ ＊＊＊ ＊＊＊ ＊＊＊
回到金毛男的家裡，双手双腿都实在累得不像话。我在金毛男的床上倒头便
睡，直到餸菜的香味在梦中传来……
「昆哥哥～吃饭啦～～」小蓁清脆的声音在大厅裡响起。
我坐了起来……呜……手和脚都酸酸软软的……
「昆哥哥～～」微笑着展露着迷人酒窝的小蓁进了睡房。
「小…呃，娜娜…」
小蓁的脸靠了过来…呃﹑该﹑该不会！
「啜。」小蓁的柔软的嘴唇轻吻了我的嘴唇一下！「嗯呼呼～」小蓁圆大的
双眼就在我的眼前，只有不到几毫米的距离！
我的双手不自控地搭住了小蓁的双肩。
「嗯？」小蓁露出不解的眼神。
嘴唇﹑嘴唇……
呃﹑啊﹑嘴唇……
「怎麽了？」小蓁的双眼凝视着我的双眼。
「我…我…我……」我说了三个「我」字，但想说的却说不出来。
「饭菜都冷掉啦～」小蓁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行！
我双手用力的抓紧小蓁的肩膀，嘴唇紧紧的靠了过去。
「嗯！」小蓁双眼虽然讶异着，却没有反抗。
吻了！我和小蓁接吻了！终于……
「嗯…啜……」小蓁的嘴唇反过来吻我，一双嘴唇微微的张开，与我的上唇
交缠着。
主动的吻…小蓁竟然主动的吻我！
啊啊～～我﹑我太高兴了！
「小﹑娜娜…我爱妳……」我说。
「嗯呼呼～昆哥哥……」小蓁微笑着，却轻轻把我推开了。「先吃饭，好吗？」
小蓁继续说。
「啊！是！现在去吃饭！吃饭啦！」我高兴得手舞足蹈～
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对面而坐的小蓁甜甜笑脸，真的是一件赏心乐事。
我有想过，应该要跟小蓁坦白我不是金毛男……但是，刚才我已经吻了她。
吻过之才来坦白，实在是说不过去！而且……
而且……我的身体不安份地产生了作为男人的反应！
「娜娜…」我说。
「嗯？」含着筷子的小蓁侧首微笑。
「我喜欢妳。我真的很喜欢妳。我想永远永远跟妳在一起。」我认真地说。
「嗯呼呼～怎麽突然这麽认真。」小蓁甜笑着。
如果……永远是这样……也许……我不再做孟仔了。
站了起来，走到小蓁的身边，弯下腰，贪恋着她柔软的嘴唇……
「嗯……」小蓁闭上眼睛，任由我的嘴唇对她的嘴唇进行採摘。
柔软的触感继续溶化我的意志，下半身坚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小蓁转身过来，双手环缠在我的腰部。而我的双手则从她的肩膀上慢慢下滑，
沿着水手服校裙的玲珑曲线往下移动……
「嗯…唔……」我双手复盖小蓁在校裙裡突出的丰满胸脯上，小蓁的身体稍
为向前扭曲了一下。
「娜娜…」我轻唤了她。
「昆哥哥……」小蓁含情默默的眼睛凝视着我的脸。
「可以吗…？」我说。
「…讨厌…啦……说好了不要，你还不是…连续两晚……」小蓁羞红脸地别
开了头。
「对不起﹑我…」
「…昆哥哥说…这是一般情侣会做的事情……」小蓁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所以，不用道歉啦…」她以几乎不可听见的声音说。
同时，我感到拳手裤上传来微妙的触感！
我连忙低下头，看到小蓁的小手隔着拳手裤，正在抚摸我的肉棒！
「呃﹑啊！这﹑这…」我感到错愕。
「昆哥哥…我答应你的，还没有做到呢…」小蓁的双目凝视着我穿着的拳手
裤之上。
小蓁把我的肉棒从拳手裤中央的空隙掏出来，已经高高隆起的肉棒前端就在
她的鼻前不足几厘米的距离。
小蓁像是爱惜地伸出双手把肉棒从底部捧在手掌心，并伸长了嘴唇在肉棒的
前端吻了一下。
「呃！啊……」好舒服！肉棒被吻的感觉很舒服啊！！
「嗯呼呼～昆哥哥坏蛋……」小蓁展露着迷人酒窝的微笑…就在我的肉棒前
面！
我不禁挺腰向前，使肉棒抵在她的嘴唇上。小蓁对我的行动只回以一个「真
没你办法～」的表情。
小蓁一下一下地轻吻着肉棒的前端，双手则开始在棒身和底部轻柔地爱抚着。
「呃﹑啊…太舒服了……」我不禁赞叹着。
小蓁的双眉和闭上的双目之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嗯…嗯嗯…」小蓁柔软的嘴唇紧贴着前端，进行着拖曳式的吻。
麻痒以及发热……我的肉棒贪恋着摩擦的触感而在小蓁的嘴唇上画圆。
「嗄…唔……」小蓁用嘴巴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头伸前使肉棒的前端被嘴巴
套住！
「啊！这﹑这……」我讶异着。
「嗯唔唔～」嘴唇含着肉棒前端的小蓁露出作弄似的笑容。
滑～～
「呃！」前端的裂口部份被湿软黏滑的触感所侵袭！
这﹑该！该不会是…舌头？！
肉棒被刺激变得比刚才还要强硬，我感觉到在小蓁嘴巴裡的部份变得更加涨
大。
滑滑～～
「呃！」抵受不住挑逗，我向前挺了腰使肉棒在小蓁的嘴巴裡插入得更深。
「唔呜……」小蓁眉宇之间露出了有点难受的样子。
可是，我管不了了！
肉棒和腰部都同时不受控制地坚挺着！无情地侵犯着小蓁的嘴巴！
湿滑的感觉佔据着肉棒的全部，我双手托着小蓁的脸颊不让她移位，然后用
肉棒在她的嘴巴裡探索﹑突刺﹑侵犯﹑佔据……
「呜…呜……」小蓁眉宇之间虽然脸露难色，但仍然影上眼睛放任我的肆意
侵犯。
肉棒在嘴巴裡一出一入之间拖出了大量黏稠的垂丝，都在小蓁的下巴处悬空
垂吊着，形成了一块厚厚的黏膜似的，加强了我在视觉上的屈辱感！
我最喜欢的小蓁在替我含肉棒！哈哈！在含着我的肉棒啊！！
「呜…呜呜……」小蓁的嘴巴裡透出了难受的声音，但快感已经胜过了一切。
肉棒裡抽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我也努力地忍耐着制止发射的慾望！
「呜…呜呜……唔…！」
可是越是忍耐，肉棒就越是要违抗着我的命令似的自行加速前后推进的力度
和速度！
快感越来越强烈，我知道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了！
我双手的手指都刺进了小蓁的长长髮丝裡，紧紧抓紧着她的头部，使她的头
部紧贴着我的身体，亦使肉棒紧贴着她的喉咙深处！
「呃！啊～啊啊………」
「呜！呜呜！呠！呠呠…呜呜呜……」
我感觉到是自己前所未有的大量喷发！
而小蓁扶着我腰部的双手则是抓得紧紧的使我感到痛楚……
「嗄啊！咳﹑咳咳！」我把沾满各种体液的肉棒从小蓁的嘴巴裡退出；而小
蓁努力地想要把喉咙深处的东西咳出来似的，但似乎毫无作用地露出了难过的样
子。
我的心裡感到痛楚……我竟然只顾及自己的享受，而使小蓁露出了痛苦的表
情！
伸手按着颈部的小蓁摇了摇头，脸上涨得红彤彤的……
「要﹑要水吗……」我震声地说。
小蓁抬眼看了我一下，然后伸手拿起放在枱上的忌廉汤，一口接一口地灌进
嘴巴裡……
「娜娜…抱歉！我…」
「昆哥哥……这也是…情侣间都会做的事情吗？」小蓁向我微笑着。
「啊…啊啊……」这刻的我，只能点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