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答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跳楼前的一个星期,她还找了个假男友,肆无忌惮地在学校调情。我问起的
时候,她竟然冷冷地说:「你管得着吗?」
我正想发作,她又抢先说:「我可以让你享用我的身体,但你别想控制我的
灵魂。如果你一定要逼我,最多一拍两散。」
我怒极冷笑说:「你不是喜欢那个方文生吗?怎么又换了人。」
她瞪着我,一字字道:「我和方文生的事,你不配问。」
我咬牙狠声说:「是吗?乖孩子卿卿居然也敢恐吓我嘛,了不起啊。我明天
就请方文生来欣赏一下我私人收藏的摄影作品,我猜他应该很想看,你说呢。」
她黯然无语,只是双眼失神地望着地下。
其实在那一刻,我已经有所预感,但我无法可想。
她从自家楼顶跳下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她楼下,完完本本地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是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下午,她没有去那个房间。我焦燥地等了一个小
时,越等越心寒,终于忍不住跑到她家附近看看。
我去到的时候,楼下已经围了一群人,一个个都仰着头往上看。
我也往上看,看见七层高的楼顶上站了一个女子,不过看不清楚她的脸。
我的心跳得很快,隐隐预感到什么,心口闷着一股郁结之气,很想大叫一声
「不要跳」。但还来不及叫出声,她已经跳了下来。
她张开双臂,像个天使一样,从楼顶笔直地飞了下来。
那降落的瞬间似乎被无限地延长,我只感到眼前的画面正以超慢镜一帧帧地
放映。那张天使般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终于确认,那毫无疑问就是文
顺卿的脸。
而那一瞬间,她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残酷的笑。阴冷深寒的表情配上那一个
弧线奇异可怖、又决绝无回的笑,简直就像是活生生的鬼。
但偏偏,那女鬼的身姿又如末日天使一般的轻盈美丽。
这一幅离奇诡异的景像令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混乱交错,时空颠倒。
仿佛又再度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血腥之夜,我恐惧得浑身打颤。
因为我终于发现,原来她才是真正的残酷天使。
残酷到,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摧毁我那软弱可耻、卑劣猥琐的灵魂。
可怕的碎骨裂肉声,扭曲成非人形的肢体,缓缓流淌的血浆。
我死寂地看着这一切,脑部「啪」一声有什么地方崩裂断毁了。
我震惊得全身发抖,急急退后转身,不顾一切地开始跑,没命地逃离那个地
狱般的凶怨之地,活像个被日光晒得无地自容的吸血鬼。
我一路跑到河边,蹲在桥底下的暗黑之中,惊怖恐惧了足足四个小时,最后
才下定决心。
我跑回宿舍收拾一番,写了封辞职信交给邻室,便连夜远走他乡。
我原本以为,我会永远地消沉下去。
但我不甘心,而且,文顺卿的妖魅幻影也一直不肯放过我。
我的人格一再地扭曲,碎裂,崩坏,剥落。
四处逃窜的亡命生涯,令我渐渐变得更为冷酷,也更加偏执。我越来越坚信,
这个世界本就是天使与恶魔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容不得半点软弱。
为此,我必须切切实实地手刃恶魔。
于是,我成为了一名独来独往的杀手。
我既杀贪官,也杀黑帮头目,偶而还杀几个奸商。如果可能,我也会顺手劫
富,但从不济贫。
倘若杀人现场正好有一两个美女,我多半会顺便泄火,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
杀掉。可笑的是,那些女人总是天真地幻想,我干完她们之后有可能一时心情大
好而放过她们,所以总是无比下贱地设法讨我欢心。
但事实上,无论我干她们干得多么痛快,无论她们有多么可爱可口,无论她
们如何委曲求全百般献媚,都没有意义。
我绝对不会给机会她们,像文顺卿一样,伤害我。
我绝对不会再容许自己爱上任何一个人,即使仅仅是某人的身体也不可以。
我发誓,绝不要再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因为,我要做一个真正残酷的天使。
而真正的残酷,必须无情。
* * *
几年之后,我辗转回到了那个城市。
在文顺卿的墓前,我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抚摸着了那块坚硬的墓碑,我恍惚
回到了从前。我柔声对她说:「好吧,我只允许自己在你一个人面前软弱。」
我的泪腺很久以前就已经干了,但我仍然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因为,现在
阳光对我来说,实在太刺眼了。别人在阳光刺眼时可以大量分泌泪液来滋润,而
我无法流泪,不带墨镜的话,很可能会被直接射瞎。
便是如此,我仍然要每隔一小时滴一次泪液成分的眼药水。
也好,至少它提醒了我,我的的确确是一个无泪之人。
这个城市有个黑帮最近搞得很火,官匪勾结,妖邪横行。我来这里,其中一
个原因,便是为了让那个嚣张的黑道头子接受天罚。
经过连日的跟踪调查,我已经掌握了他的部分情报,足够杀死他。
我选择了他某一个情妇的家,作为狩魔之地。
杀人的过程并没什么新意,无非是等他二人在床上干得要生要死之际,确实
地让他死去。偶而我会发神经用铁丝勒死目标,不过通常我都会用刀。
一把折叠式的小型瑞士军刀。
因为,我极端喜欢那种毫不妥协的绝顶锋利。只要往人心处一刀刺下去,再
用力一扭,「喳」一声,心碎掉,任他再凶恶也必死无疑。
我一脚踩在那具尸体的屁股上,对压在下面的女人说:「你不想死的话,就
给我躺着,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问。」
我将那死人翻过身去,顺手用被单盖住推到床下。他那极度充血的阴茎仍然
坚挺,从女人的阴道内拔出时还发出一下淫靡的「卟」响。
那女人的两片阴唇突然失去填充物,不住地开合,如同湿淋淋的待哺鱼吻,
不过确实红嫩可爱,腻滑惹火。
我从她腿间望上去,只见她小腹平坦,纤腰丰乳,乳尖还红艳得像两只小樱
桃,而那张脸,更是精巧美丽的鹅蛋型。
她瞪着一双大眼惊恐地望着我,丰满的下唇微微颤抖,似乎仍然感到难以置
信。我一边脱裤一边说:「别怕,我马上来安慰你。」
由于我没有将刀从尸体上拔出来,床上并未沾到太多血。我赤裸地爬上床,
二话不说直接插入那女人本就湿滑的阴道内。
她被我插得深深地哼了一声,我阴笑:「怎么样?我比他大多了吧?」
女人咬牙不语。
我捅得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快,还边捅边调戏她:「小淫妇,爽你就
叫出来,再忍的话我就用刀插你。」
她无奈呻吟。
这种闷骚型的比较少见,我有心作弄她,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答,我挂了她一巴掌,嘲笑:「程雅雯,你以为我是谁呀?干你娘。」
这种程度的情报我早就调查清楚了。
接下来我不断地变换体位干她,从床上干到地下,再干到浴室,又干回床上。
我已经射了两次,一次口爆,一次内射,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我用中指按着她的菊蕾问:「这里干过了吗?」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点点头。
我哈哈一笑:「管你干没干过,反正我今日都干定了。」
我让她趴在床上,翘着屁股,用口水润湿了中指,便往那秀气的菊芯内顶去。
不断尝试之下,那菊门终于被我越撑越大。我挺着一条硬棍,豪气地抵紧菊
门,狠力一捅。
她被我捅得向前跌倒,我拍打着她的臀部要她跪起来,然后又再一捅,她又
再次跌倒,几乎跌出床沿。我抱住她的腰腹将她抽起,双手紧握着她的臀腰厚肉
处,先慢而后快地奸淫她的屁眼。
呼,呼,好紧致的小屁眼,好爽快的爆肛,这女子果真是一等一的尤物,我
一边干,一边忍不住用力抽打她的股肉,将她打得连连惨叫。
我爽得眼内干涩,但丝毫不愿停下来,只是奋力地一再冲刺。
最后翻江倒海般在她的菊肛内射了个淋漓尽致,我一下支持不住,整个人软
倒在她背上。她被我压得扒在床边,剧烈地喘气。
良久,她忽然说:「我很难受,你可以挪开点吗?」
我于是一翻身,将她抱到我胸前,抚着她的脸说:「你很嚣张啊,你不怕我
生气杀了你吗?」
她妩媚一笑,右腕反转,手中刀光一闪。
我只觉得心口冰冷,勉强低头一看,眼见自己那把小军刀竟然直没至柄地插
在了我的心上。
我呆住了,剧痛隔了好一阵才汹涌而至。
「你……这……贱人……好狠……」
「我不杀你,你也一定会杀我。我只是自卫,说不上有多狠。」她轻声说。
我眼望着这个女人甜甜的笑脸,感到心跳已停,血流渐止,知觉慢慢消退。
看来,我始终还是不够残酷。至少,那两个女人都比我残酷得多。
天使什么的,果然还是女人比较适合。
不过,我并不觉得后悔。反正,真正的我,早已经在一九八九年那个疯狂的
夜晚便死掉了。如今只是肉体的消灭而已,这实在不算什么。
死在这个残酷天使的手上,我应该满意。
也许,如果文顺卿当日不是选择自杀,而是将我杀死的话,我会更加满意也
说不定。
果然,文顺卿,你这个白痴还是太傻了。
傻得那样可爱,那样悲哀,连我都忍不住心寒。
狩来狩去,我终于还是分不清谁是恶魔,谁是天使。
这个,还真是讽刺啊……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