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一点也不麻烦。电话那头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谁
啊?」
  「我是计委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什么事啊?」她问。
  「群众反映你丈夫生活作风有问题,你有没有发现,他最近这方面有没有什
么反常?」
  「你真是纪委的?」她迟疑了一下问。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能注意一下他最近的行踪,最好查一下他
的通话记录、短信什么的。」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嘿嘿,这个电话能给姓刘的制造多少麻烦,天知道。我咬着牙,不让自己笑
的太灿烂。
  然后我拿起电话又给刘局打了个电话。
  「你交待的事,我都办妥了,你还想怎样?你到底是谁?」他说。
  我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就是看不习惯你们。我不缺钱,缺钱也不找
你要,那是犯法的,我可是个良民。」
  「那你到底想怎样?只要你提出条件来,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交个朋友好吗?」
他说。
  交个朋友啊!「你们这种人,不配和我交朋友,你别想查我,其实你也查不
到我。别跟我使心眼,惹急了我,市委、纪委、监察局、报纸、电视台都会收到
那东西。」
  他带着几份哭腔说:「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只管对我说,只要别破坏我的
家庭……」
  我操你妈!听到这话,我差点气晕了,本来压低的声音,我无意中提高了很
多:「你破坏别人的家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
  「没有啊,是她先诱惑我的,我也是无意中才陷进去的。」他说。
  我故意打断了他,装着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同时打了手机上的录音功能:
「什么,你说你们怎么开始的?她先诱惑你的?难道不是你利用职务之便,勾引
的她?」
  「是啊,那天我喝醉了,她便引诱我犯了错。我是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
的人了,我很珍惜我的家庭,况且我也不爱她,怎么可能主动和她在一起鬼混。」
她说。
  「难道那个女人本来就不正经?」
  「是啊,这个女人和单位很多人关系都不正常,经常找借口接近领导,我本
来很看不起这种女人,实在是酒后失德,才酿成大错。若不是喝醉了,我怎么能
看起这种人!party和国家教育了我这么多年,什么美女糖衣炮弹我都能经
受住……」
  后面他说了不少,好像在接受组织上考察一样,我没有打断他,都原原本本
地录了下来。等他说的差不了,我说:「那好吧,等我考虑一下,到底怎么解决
这事,下次我再联系你。记着,手机要保持随时开机,如果我找不到你,后果自
负。」没等他回答,我就把电话挂了。
  回到公司,我重新听了一遍录音,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能够听清楚在说的
什么。我把刚才的录音用电脑做了下剪辑,把我说过的话都剪掉了,留下了他评
价玉莲的那段,然后转存到一张光盘里,然后找了间花店,连同一束花送到了我
老婆那里。
  这只是开始。是的,这只是个开始!
  玉莲很晚才回来,我根本没兴趣打电话给她,这段时间他们的日子一定不好
过,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吧?也该给他们一些时间,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对策,
不然他们会死不甘心的。
  她回来的时候,我坐在客厅里抽烟,为她戒烟两年多了,这些天我又开始抽
起来,因为它可以让我暂时忘掉很多事情。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哭过,
我装着没到。她洗把脸后,打开电视,可我知道她根本看不进去,过了一会她对
我说:「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小张约我晚上去他家看球赛,改天再说吧。」说完,我起身穿
上外套,开门走了。
  我不能再给她坦白的机会,否则我就只能选择宽恕和指责。我怎么可能这么
便宜了他们,既然上次的机会她没有把握,那我就再也不用给她机会了。也许你
会说,毕竟夫妻一场,不能再过下去,还可以离婚啊。这不是我想要的,不然的
话我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不是要全部泡汤了吗?那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我也知道,今天的那段录音对她的打击有多大,都上床了还说没有感情,鬼
才相信。我就是要她亲耳听到,那个男人是如何卑躬屈膝的背叛她,让她切实地
感受到,被彻底抛弃的痛苦,让她看到这血淋淋的现实,让她同样像在床上一样
销魂。
  凌晨两点多种的时候,我才从外面回来,我脸都没有洗就上床睡觉了。我知
道她根本睡不着,只是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钻到我的怀里来。此时我突然感到
一阵莫地失落,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等醒来的时候,还能像从前那样爱她,
那样无忧无虑地跟她一起生活。可这毕竟不是梦,我们都陷得太深了,没办法再
回头。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有个人给我打电话,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林哥啊,
我是阿飞,彪哥让我联系你,你给我报报地方和车牌号吧。」我把蓝色别克经常
出现的位置和车牌号提供给了他。沙哑的声音爽快地说:「林哥,您就等着瞧好
吧。」
  第二天晚报登出来了,某小区一辆蓝色别克,被砸后泼油漆,警方正在追查
之类的报道。
  我给振彪打了个电话,他说:「你就放心吧,这些小事我能搞得定,你按你
的计划行事就可以了。」
  这次我过了几天后才给刘局打的电话。
  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免得他狗急跳墙或突然崩溃。他接了电话一听是我的
声音,竟然说:「我现在在忙,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联系。」没等我说话,就把电
话给挂掉了。
  看来,我还没有引起他的足够重视哦!
  我赶回单位,把那段录像的光盘拿出来,在电脑里截了一张图,没暴露两个
人的面部。我又在下面配了一段说明文字:S局某领导PC,被抓现形。晚上我
偷偷的贴在了S局门口。
  至于第二天S局起了多大的风浪,我从我老婆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她晚饭
后,她对我说想回江西老家休息一段时间。
  我靠近她,温柔地说:「再等一个星期好不好,等我手头的这笔业务处理完,
公司会给我一个星期的假日,到时候,我会陪你好好散散心。」
  她突然抱着哭了起来,这一刻我一再提醒自己,千万别心软,我甚至故意来
回想他们**的镜头来刺激自己。
  她虽然同意了,过一段时间同我一起走。但我害怕她再打算跟我坦白,我起
身离开,跟他说晚上要去陪一个重要的客户。
  我找了一间小酒吧,要了三瓶啤酒,一个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想着心里的
事情。又到凌晨的时候,才回去。
  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抬头看见我们家房间的窗户,竟然还亮着灯,我鼻子一
酸,差点哭出来。那还是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我开玩笑的对她说:「万一结婚后,
我学那些男人夜不归宿,你怎么办啊?」
  「我会给你留一盏灯,等你回来。」她甜甜地笑着对我说。
  那个时候的她,在我心里是多么的纯情和美丽,而现在呢?我不愿意再多想
下去,我怕我真的会心软下来,原谅了她。我打开门的时候,她在床上睡着,没
有吱声。
  她还没睡着,当我躺下来的时候,她又钻进了我的怀里。她只穿了一件内裤,
我不由的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白而细滑的肌肤,几年来在我的内心她一直是圣
洁的。很多天没有和她再**,当我在她身上运动的时候,她很投入地双臂紧紧勾
住我的脖子……
  可就在我们都快要达到最高点的时候,那段录像的画面,突然不停地在我脑
海里闪现。我心里一阵恶心,随之下面就软了下来,我翻身躺了下来。她问我怎
么了,我说也许太累了吧,睡吧!
  她没有说什么,重又钻进我的怀里,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要赶快结束我
的计划,如果再推迟下去,也许我会改变主意。
  第二天上午,我又把电话打给我了刘局。
  「你想怎样?昨天我真的在跟领导汇报工作,你怎么能这么干?」他有些激
动。
  我说:「你要对我要有足够的重视才行,要学会尊重我。这个时候我比你亲
爹都重要,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他诺诺地说。
  「知道就好,我告诉你,我不光是嘴嘴说说而已,很多事情我都敢做的,只
要你把我惹急了。」
  「大哥,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我实在记不起来了,求求你别再搞
我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好啦!」我一听差点笑出来,他继续说:「我
还有个孩子,才9岁,你想想这事情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少他妈的来这套,如果你真的在乎家庭,你还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我心暗暗
骂道。
  我说:「其实我跟你也没什么过节,就是看那个女的不顺眼,你再整整她,
就当给兄弟解气了。」
  「还怎么整啊?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她现在挺恨我的,如果再整她,我怕
把她逼急了……」听他的口气很为难。
  「你就不怕我急了,让你彻底完蛋?」我抬高了声音说。
  「那你说怎么着?」他好像豁出去了似的。
  我说:「据说你们局下属有个发展公司,里面聘请了些公关小姐,专门攻外
贸那块的,你调她到那去吧,她不是喜欢卖吗?就让她光明正大的卖去。」
  「那个公司啊,只是挂靠在局里,正式工谁去那呀?再说那块也不归我管。」
  「那你就看着办吧,反正我三天之内如果见不到她去那里上班,就别怪我不
客气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你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没想到会有
今天吧。我就是要你们互相伤害,用看不见的刀子慢慢剜彼此心里的肉。
  振彪回来了,他打电话约我出去,换上了一身便服,但仍然开着警车,我们
来到「避风塘」,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兄弟,上次那事办得不错,谢了!」我说:「不过你自己也当心点。」
  「放心吧你,那些家伙不会瞎说的,有我攥着呢。」他得意地说:「后面的
人我都安排好了,你那边进展如何?」
  我向他说了我这边的情况。
  「真他妈的痛快!」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接着说:「反正这事,兄弟我一
杆子撑到底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都是兄弟,我就不说别的啦。这点钱,你拿去给那几个兄弟喝几杯。」说
着我把用信封装好的八千块现金,从桌子上推给了他。
  「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下火了起来,很生气地说:「你我兄弟这
么多年,你这是看不起我振彪!」
  「我不是哪意思,」我解释道:「兄弟们帮我办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
不是给你的。」
  「不用。」他坚持道。
  我说:「如果仅仅是因为你,我啥也不说。关键不是有其他的人吗,我又不
好亲自出面,况且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他们去做。」说着我把钱塞进了他的
公文包里,他也没再坚持。
  「好吧,我先拿着这钱。」他说:「还有,你也别陷得太深了,为那骚货不
值,看你最近瘦了很多。」
  我说我心里有数。
  晚上我去喝酒,很晚了才回去。回到家发现玉莲竟然不在,我懒得管那么多,
倒在床便睡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在他正坐在我旁边。我起床,洗了脸回来,
她还在那里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她:「今天怎么不去上班?」
  她说:「今天不想去上班,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啊?晚上再说吧,今天上午有会,马上晚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望着我。
  「什么事?我不知道啊?」我故意瞪大眼睛,装着很惊讶的样子。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最后她叹了口气:「没什么,都是些
工作上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我要加快计划的实施,直觉告诉我,他们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了。我去买了
一部新手机和一张神洲行卡。后来我一直用这个卡和刘联系,在这个时候我只能
冷静又冷静。
  我用新买的手机,给刘局的老婆打了一个电话,正好是她接的。
  「上次我让你留意一下你老公的行踪,发现什么没有?」我说。
  「你是谁啊?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我什么也没发现。」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手里有证据,我也是不想让你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真
相的人,如果你这段时间真的有调查,相信你并不会什么都没发现。」
  「你这个人有毛病啊!」她明显激动了:「别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如
果你再来骚扰我,我就报警啦!」
  「报警?你老公可不希望这些事让别人知道。我有证据的,他手里也有一份。
这样吧,我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告诉你,你再去移动公司打一张你老公
的电话清单,看看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很亲密,怎么样?」她没有吱声,我把玉莲
的名字和手机号码给了她。
  随后我给刘局打电话,问事情办得怎样了。
  他说:「她不愿意啊!那种地方谁原意去啊?」
  我说:「不愿意?你不是说当初是她主动勾引你的吗?现在你遇到了麻烦,
让她为你付出一点,做些补偿,她就不愿意啦?」
  他说:「唉,我们之间又没什么感情的,确实很为难啊。」
  我说:「姓刘的,你别不老实,如果我把那段录像的光盘,给了她丈夫,你
说他会不会来找你拼刀子啊?听说他老公以前可是在道上混过的,属于不要命的
那种,遇到这种事情,灭了你一家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他说:「你千万别!这事情咱们自己消化就行了,我会尽量劝劝她,多做做
她的思想工作,你别急。」
  我说:「不急、不急。你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如果
你非要惹我生气,那后果你自己掂量着吧。」
  打完电话后,我开车回到单位。
  期间我又给玉莲打了个电话,占线。我在想,她是在给姓刘的打电话呢,还
是姓刘的老婆在找她。
  我沉默地坐在那里,直到中午。这段时间,由于一直忙着自己的复仇计划,
手头的工作搁置了不少,公司的领导也对我颇有微词。但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我内心的欲望之火在旺盛地燃烧着,邪恶的种子,
在火焰中越长越高,越长越大。
  下午的时候,阿飞又给我打电话,我给他安排了下一步的事情。
  第二天我向公司请了假,没有去上班。我跑到对面楼的一个楼梯口,这里有
一扇子,透过窗子正好可以看到,我们那栋楼的出入门洞。我看到玉莲一边听着
电话走出来时,便给阿飞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家里已经没人了。
  一会就看到两个人,手里拎着两只桶,和一包什么东西,用我告诉他的密码
打开门,上楼了。过了一会,那两个家伙一溜小跑的出来了。
  我慢慢的下了楼,给刘局打了个电话,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说玉莲已
经同意了。
  「你还算老实,这样吧,你下午把调令和文件弄出来,让我看一下。」他很
爽快地答应了,我接着说:「这个事情办完了,我们就把这个事情了结了吧。」
  「真的,你想怎么办?」听起来他很高兴。
  「那个录像,我没有留底,但还有几张拷贝盘在我手里,你下午拿调令和文
件来换吧。」
  「好,我马上就去办,弄好了我联系你。」
  「你不用联系我,我三点半钟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地方。」
  挂了电话后,我去了附近的德克士餐厅,叫了点吃的和喝的。这期间我又给
阿飞打了个电话,安排了后面的事情。我在餐厅里坐到三点钟的时候,给刘局打
了个电话:「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他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你电话了。」
  「好吧,你先到上次你们快活的那个酒店,开个房间,我半个小时以后就到
。」说完我挂了电话,然后我从餐厅出来,开着车子去了一个我早已物色好的地
方,又给刘局打了个电话。
  「我到了,在1106房间,我这里有点钱给你。」他很急。
  我说:「算了,我信不过你们这些当官的,我也不缺那点钱。你到我亲戚开
的店里来吧。」我给他指了一间发廊。
  在上海这样的发廊,几乎遍及各个街巷,虽然招牌上写着理发、洗头、按摩
之类的字样,其实里面连把剪刀都没有。大家都知道,这里就是进去直接谈价钱,
然后就做事的那种地方,一般在50到100块钱吧。
  我坐车里点着一根「555」,这时我看见刘局从出租车上下来,躲躲闪闪
地进了那间发廊。我拿起电话拨了下110,说某某巷子有人打架,要出人命了。
然后又给晚报热线打了个电话,说这里有个领导PC出现纠纷,打起来了,连公
共安全专家局的都来了。最后我又给阿飞打了个电话:「上吧,就是那个戴眼镜
的胖子。」
  不一会,我看见阿飞和另外一个家伙,气势汹汹的冲进那间发廊,一会里面
就吵了起来,我听见阿飞在喊:「我操**啊,你嫖了我女朋友不给钱,又跑这来
了!」然后里面就传来「辟哩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这时就看见,阿飞他们俩追
着刘局跑了出来,刘的眼镜也不知道飞哪去了,头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整
个脸也一片模糊。
  奇怪的是,police竟然还没新闻热线的记者来得早,记者都到了好一
会,警车才缓缓地拐进巷子来。巷子里热闹得一踏糊涂,阿飞他们俩把刘局放倒
在地,正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的痛快,这俩小子下手真够狠的。police出现
后把他们都给拷了起来,刘局也被两个police从地上拖起来,架着上了车。
  这时我开着车子走了,然后给振彪打了个电话,问他:「他们都被带进去了,
两个兄弟不会有事吧?」
  他说:「治安案件而已,没多大事,我马上打电话保他们出来。」
  今天心情很爽,我开着车在城里转到晚上七、八点钟后才回家。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红色的油漆像血一样,
在我家的门上涂着「破鞋」两个字,虽然周围已经被收拾过了,但仍可看到有被
泼过屎尿的痕迹。我掏出钥匙,正要打开门,突然对面的邻居门开了,老李探出
头来看我,我回头对他微微一笑,他也尴尬地笑着,缩了回去。
  家里黑漆漆的,我看到她的鞋子摆在门口,知道她在家里,不过我没想到她
会坐在黑暗中的客厅里,她突然说:「你回来了。」
  我吓了了一跳,打开灯,看见她面无血色地坐在那里,脸上还有一个很清晰
的巴掌印,原本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也糟糟的。我当然可以想象得到这是谁的
杰作,但我没想到这个女人行动会如此神速。
  我一个手里拿着公文包,一个手里拿串钥匙,站在她对面默默地看着他,她
也那样看着我。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
  房间里静得出奇,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日光灯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
看不到一点血色,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注流下来,结婚这几年我
从没看到过她这个样子。
  我不会心疼的,因为我的心、我的爱都已经死了。自己酿的苦酒,就要自己
喝下,做了错事,当然也要自己承担后果,这样才公平。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
说不出的舒服,因为我知道,我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她仍坐在那里看着我,眼泪却再也忍
不住,一个劲地往下掉。
  女人总是喜欢用眼泪来征服男人,如果在此以前,我也许会一只手扶着她的
肩膀,一只手来为她擦掉泪水,而现在不会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掏出一支香烟,放进嘴里,点着,我使劲抽了一口,把
烟全部吞进了肺里,然后让它一丝丝地从嘴里、鼻孔里游出来。
  她说那次他在单位里突然晕到了,而我又出差去了海南,是他把她送到医院
里去的,之后又给了她许多无微不至的怀。她说我平时只知道忙自己的事情,把
她冷落在一边。她说自从他们有了第一次后,她一直生活在自责之中。她说,他
知道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求我原谅她。
  我跟她说,1月20号那天的事,跟她说情人节那天,我本想再给她一次机
会,但她却让我彻底的绝望了,跟她说那段录音,也是我安排人送过去的,我说
我已经不可能原谅她。
  说完后,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光盘,放在了桌子,并告诉了她密码。难道她不
知道我的心天天在流血?她对我的致命伤害难道可以用一声对不起,一声原谅轻
轻带过?
  那晚我们分居了,再也没有睡到一张床上。
  我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想:她其实是一位特别贤惠的
女人,对我的关怀无微不至。每天她总是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做我最爱吃的麻
辣豆腐和红烧肉,每天早晨我总是穿着她洗净熨平的衣服走出家门;每天晚上她
都会在我耳边喃喃细语地为我洗去满身的疲惫……以后还会有谁再为我做这些呢。
  本以为我们的爱情会天荒地老,白头偕老着走完这一辈子,谁知道刚过了三
年多就走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搬到公司去住,她抱着我的腿,哭着
求我别离开她。
  在外人听来,她的哭声是多么的撕心裂肺,令人心如刀割,可我此时已心如
磐石。我使劲想把她拉开,但她仍死死地抱着我,哭得更厉害了。经过一番撕扯
后,她见我去意已决,也就松开手倒在了地上,我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
  来到公司,我看到当日的晚报上登着,昨天的新闻,纪委的人已经介入调查。
我拿出一张光盘,连同一张写有密码的纸条,塞进了信封,晚上的时候我一个开
着车到纪委门口,把那个信封投进了检举箱。
  几天后,我和玉莲约好,到离婚登记处,办理离婚手续。
  她在门口,再一次求我给她一次机会,我说:「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你却从未在乎过。」
  她没再说话,泪水却禁不住涌了出来,又肩不住地颤抖。当轮到她在协议书
上签字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睛通红,双手不住地发抖,她又抬起头来看着我,我
转过身,没让我们两个的目光相遇到一起。
  出了大厅,我准备开车回去的时候,她叫住了我。哭着说:「毕竟我们夫妻
一场,虽然我做错了事,但从心里我依然很爱你。今天可不可以让我再做一天你
的妻子?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她含着泪水的双眼,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我还能说什么呢?
  离婚协议上,我们的公共财产,她只要了十万块钱的存款,回来的路上她去
了一趟银行,说要往父母的帐上打点钱。我没有和她一起进去,而是把车停在外
面等她出来。
  回到家,她做了一桌我最爱吃的饭菜。在烧最后一道菜时,她不小心切到了
手,血流不止。我忙跑过去,习惯性地塞到嘴里为她吮吸,然后又找来创可贴为
她包好。她始终注视着我,泪流满面。吃饭的时候,她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她说:「结婚前你答应过我说陪我去一趟东北,去看一看那里的大雪和冰灯、
陪我做轮船、做火车去远行、你还说要陪我去看一看洛阳的牡丹,可你一件也没
兑现过,以后记住了,答应女人的事再忙也要履行,千百万不要让她失望啊,还
有,你的爱要大声说出来……」还没说完,她就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她平时不会喝酒,这天晚上,她很快就喝醉了,我把她安顿到了床上后,一
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我起身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发现有
一股鲜红的血,从卧室的门XL出来。
  她割腕自杀了,这不正是我这些天想要的结果吗?可当时我不知怎么了,突
然间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所以的痛苦全忘了。我发了疯似的,把门撞开,
她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流血的那只手搭在床沿上,还有血在不停地往外流。
  我立即抱起她下楼,直奔车库……
  我一边把车子开得飞快赶往医院,一边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向她保证,只
要她不再离开我,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爱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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